诗歌卡巴一族

2008年7月第31卷/第4期/河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OFHEBEINORMAL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Edition/Jul.
2008Vol.
31No.
4收稿日期:2007-11-25基金项目:本文是河北省2006年人文社科课题5数字学、几何学与邓恩的诗歌意象6(项目批准号:S0607012)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李正栓(1963-),男,河北保定人,博士,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英美文学、英美诗歌互译及译评研究;南方(1979-),女,河北沧州人,博士,讲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邓恩5歌6中的格律音乐与数字命理意象李正栓,南方(河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16)摘要:从5歌:去,抓住一颗殒星6的文学和历史语境出发,通过分析诗歌中意象、格律和数字象征的运用,能展现出邓恩5歌与短歌集6对彼特拉克式诗歌传统的影射和解构.
关键词:意象、格律;数字象征;彼特拉克式诗歌传统;影射;解构中图分类号:H315.
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5587(2008)04-0124-055歌:去,抓住一颗殒星6(以下简称5歌6)一直被公认为是邓恩最受欢迎的诗歌之一,但是这首诗并没有得到与5歌与短歌集6中其他诗歌一样的关注.
即便在评论中经常提到它,也仅仅是很简短一般的介绍.
评论家多数认为这是一首主题不严肃的滑稽诗歌,通常冠之以/轻率0、/愤世嫉俗0等字眼,把它与邓恩年轻时写作的以厌恶女人为题的诗歌相提并论,认为它表现了诗人对爱情玩世不恭的态度.
笔者曾在5满腔怒火喷向谁)))约翰#邓恩3歌4主题解读6一文中指出,邓恩对女人不忠、多变进行抨击的主题几乎贯穿他一生的诗歌,实质上是他对自己信仰不坚定的自责.
[1]今又重读此诗,把5歌6放在文学和历史语境下加以观照,就会发现其内涵与意义远不止于此.
这首诗实际上是对以菲利普#西德尼为代表的彼特拉克式诗歌的解构与颠覆.
表面上看,5歌6的主题围绕女人的不忠与背叛展开,这与彼式诗歌中/贞洁美丽0的女性形象已是相去甚远,不仅如此,整首诗读起来也不象彼式诗歌般流畅优美,相反,显得生硬笨拙,如打油诗一般没有韵律.
邓恩借用了彼式诗歌的很多传统,但他恰恰是利用这些典型的彼式特征,掉转矛头,犀利地讽刺了彼式诗人.
英国彼特拉克诗歌主义(Petrarchism)盛行于都铎王朝和斯图尔特王朝时期,追求复杂的语法结构、精细的意象和习俗化的措词,16世纪90年代到达其发展巅峰.
彼氏诗歌在英国复兴主要归功于怀亚特、霍华德、西德尼和斯宾塞.
西德尼分别在1590年和1591年创作了5阿卡狄亚6和5阿斯托菲尔和斯泰拉6(以下简称5阿6).
后者使西德尼超越了彼式诗歌的引入者怀亚特和霍华德的单首诗歌成就,以创作第一部成功的英国彼式十四行诗集闻名于世.
除此以外,斯宾塞的5牧羊人日历6(1579)和5仙后6(1590)也开辟了把伊丽莎白女王作为彼式诗歌中理想女子的先河.
现代评论家一致认为,就爱情诗歌而言,邓恩不再遵循西德尼在英国文艺复兴时期借鉴并加以巩固的彼特拉克诗歌传统,但他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反叛了彼特拉克主义却一直是争论的焦点.
[2]邓恩诗歌全集的早期编者之一H.
J.
C.
格瑞尔森指出,1599年之前邓恩是反对彼特拉克主义的,而他认为5歌6就创作于这一时期.
长久以来,5歌6中对女人不忠的讽刺是评论焦点.
不少评论家将此看作邓恩反叛彼式诗歌的主要表现形式.
彼得森#道格拉斯认为,邓恩的修辞技巧是/通过矛盾来讽刺0,利用夸张手法声称/天下无一地/住着女人,忠实又美丽0,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地来攻击彼式诗歌中夸张的运用.
尤娜#奈丽也把5歌6归入了反彼式理想的诗歌行列,并称其为/对神圣礼节的大批量违背0[3](P26).
克莱#亨特指出,在/邓恩早期爱情诗歌中,讽刺彼式主义的诗是最成功的.
在5漠视者6和5歌6这两首诗中,邓恩自得其乐0[4](P10).
即便是赞同邓恩属于彼式诗人的评论者,例如西尔维亚#拉芙#费奥娜和唐纳德#格斯这两位主要代表人物,也都认为5歌6是个例外.
拉芙#费奥娜虽然认为5歌6并没有完全地背叛彼式诗歌传统,但她承认5歌6已经远离了彼式主义.
唐纳德#格斯是邓恩研究中最经常且最广泛被引用的评论家之一.
他肯定邓恩是彼式诗人,但在他的著作中找不到关于对5歌6的任何讨论,这是因为格斯认为这首诗具有/非彼式特征0而刻意避免的结果.
[5](P113)但邓恩早期诗歌创作既然正是英国彼式主义盛行的时期,他的诗又具有/非彼式特征0,为何这些评论家却很少将邓恩与当时最负盛名的彼式诗人西德尼相提并论换句话说,如果邓恩写作的诗歌是反彼特拉克的,那么我们有理由认为,他不但会反对几世纪前提出这一概念的意大利诗人,更会对当时以西德尼和斯宾塞为代表的英国彼特拉克主义做出反应.
因此,必须还原其文学环境,必须以英国彼特拉克体诗歌的发展为背景,研究和分析5歌6,才能理解其中的深刻含义.
现在让我们在这种文学和历史背景下重读一下5歌6这首诗.
歌去,去抓住一颗陨星,让人形草也怀孕胚胎,告诉我,过去的岁月哪里去找寻,是谁把魔鬼的脚劈开,教教我如何听美人鱼歌唱,或如何躲开嫉妒的刺伤,去弄清什么风能将老实人提升.
如果你天生长有奇特视力,能把无形的东西看见,那你就骑马奔驰一万个夜与日,直到你头发如雪成老年,你归来时就会给我讲你遇到的奇事一桩又一桩,你会咒骂恶语天下无一地住着女人,忠实又美丽.
假如你真的找到,就让我晓知,这样的朝圣还算甜蜜;但你还是别说,反正我不会去,尽管我们隔壁而居,随时相遇;假如初遇时她还有真情,忠实到你把情书写成,她却已还没等我送过去就将两三个人抛弃.
(李正栓译)[6]一、意象的运用显而易见,全诗自始至终都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
这也是传统评论家的关注点之一.
对某一观点的先迎合、接受后反驳、挖苦是邓恩诗歌中一种典型的修辞手段.
在5告别辞:莫伤悲6、5封圣6、5周年纪念6等诗中,我们可以看见相同的模式.
除了这种怀疑姿态,5歌6中故意扭曲的彼式传统意象和措词更清晰地表明了邓恩的真实写作意图.
他通过刻意运用某些彼特拉克式措词与意象,达到了对彼式诗歌的解构和讽刺.
在第一诗节中,邓恩呈现给了读者七种不可能的行为.
彼式诗歌中也常见这种表达方式,但彼式诗人运用类似不可能之意象是为了表达赢得美人芳心的难度或是强调自己对爱情的坚定不移.
[7](P119)西德尼在5阿6一诗的结尾曾把斯泰拉比做伊丽莎白女王,彼特拉克则认为他的劳拉是圣母玛丽亚的人间化身.
众所周知,无论是彼特拉克还是阿斯托菲尔,爱情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然而二位女子都被比喻成了诗人所处时代中最令人向往但却最难以企及的偶像.
在5歌6中,邓恩成功地将此传统拆解、扭曲,并重构以为他所用.
/去,去抓住一颗殒星0可以使读者联想到,彼式诗歌经常把爱人比拟成某种天文奇观,例如西德尼的/明星)))斯泰拉0(Stella);而诗人用/人形草0来比喻女人体则彻底颠覆了彼式诗歌中甜美红润的玫瑰意象;/告诉我,过去的岁月哪里去找寻0对当时流行的/全部时间都在爱一个女人0的彼式概念提出了疑问;/教教我如何听美人鱼歌唱0是在影射对女士音乐技能的崇拜以及彼式诗歌中经常引用的荷马式典故,这很容易让人想起5阿6诗中对斯泰拉歌声的赞扬:/歌声响起时,甜美的嗓音会让天使也成为相识0(5阿68.
39-40);/或如何躲开嫉妒的刺伤0一句似乎又在暗指另一彼式概念,即无论是自然、人类还是上帝都在嫉妒彼式情人眼中的女子,或是嫉妒其#125#对爱人的崇拜.
5阿6诗中有这样一句:/嫉妒,熄灭你眼中之火吧,至少你已经看到,我心里涌动着怎样的喜悦海洋.
0(69.
3-4);而最后一句/什么风能将老实人提升0自然让我们想起了彼式诗歌中失意情人常发出的/暴风雨般的叹息0.
除此以外,彼式诗歌中另一个传统意象是诗人在向他理想化的情人示爱后的身体反应.
其中最常见的便是爱情使青丝变成白发,象征着诗人因为爱情或者情人的拒绝而奄奄一息,即将死去.
然而,在邓恩这首诗中,是时间,是为了寻找那个/忠实而美丽0的女人所耗费的一万个日夜,而非爱情让诗人变老.
这首诗虽以/厌恶女人0闻名,但是邓恩的驳斥对象实际上并非理想化了的女人,而是彼式理想主义者.
歌并不仅仅在讽刺挖苦女人,质疑她们的忠诚贞洁,还在攻击西德尼等彼式诗人的爱情观,认为他们把贞操作为理想化女人的前提,阻碍了完美爱情的实现.
因此,这种不现实的爱情才是邓恩诗歌中所真正想表达的/不可能0.
二、格律的运用除去评论者经常提到的意象,邓恩还在诗的格律形式方面做了细致安排.
5歌6的第一诗节基本由扬抑格七音节(三个扬抑格加上一个单独的重读音节)构成:Goe,andcatcheafallingstarre,Getwithchildeamandrakeroote,Tellme,whereallpastyearesare,OrwhoclefttheDivelsfoot,第五行忽然多出了一个音节,似乎打断了诗歌的匀速节奏:TeachmetoheareMermaidessingingOrtokeepoffenviesstinging,按照前四句的格律形式,最后一个重读音节应该落在/sing0和/sting0上,但实际诗行中多了一个弱读音节/-ing0,让人觉得有些多余和勉强.
读者或歌者在吟唱到这里时可能会踌躇迷惑,觉得这一句韵脚设计极为拙劣.
伊格顿手稿中就曾记载过把5歌6谱成曲子唱出来的徒劳尝试[8](P91),这更能证明这一音节的特殊性.
前四句的韵律简单一致,而第五句变得复杂起来,作曲者不得不为这一多出来的音节绞尽脑汁.
结尾包含了一个1/4强音符(Mer-),两个1/8音符(-maydes,sing-)和另外一个1/4强音符(-inge).
曲子不得不在(-inge)上结束最后一拍,结果是/singinge0的后缀(-inge)持续一拍半而词根(sing-)只能唱半拍.
[2](P15)换句话说,后缀必须被唱出来且被延长,而词根却被一带而过.
这与强调重音必须自然落在词根上的正规优美音乐或是演讲完全相悖.
然而,这个既不优美又复杂的韵脚,对于我们把5歌6放入其文学和历史语境来讨论极为关键.
传统盎格鲁#撒克逊音乐的标准节奏是四拍,我们有理由说邓恩是在精心设计这一诗行韵律,打乱传统的节奏,使其不能很好地被音乐诠释,因而有效又巧妙地讽刺了彼式诗歌.
接下来,每行只有两个音节的第七和第八行更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AndfindeWhatwindeServestoadvanceanhonestminde.
整首歌在经历了第五、六行的仓促断唱之后,不得不又在这里突兀地产生两个不自然的停顿.
之前的六行都是1/4或1/8音符,而在诗节完成了将近三分之二的时候,却出现了最长的两个1/2音符,比5歌6中任何其他音符长出三到六倍.
不言而喻,节奏的连贯性再次被打断了.
给人的感觉是诗人似乎在发泄心中的怒火,故意地破坏5歌6的韵律.
最后一行恢复了第五、六行的八音节扬抑格,但因为第七、八行的打断,重音不得不分别落在/serves0,/ad-,0/an,0和/honest0的第二个音节/-nest0上,而最末一个词/minde0不得不被弱读为轻声.
对于读者来说,为了避免这一笨拙且毫无节奏可言的重音模式,必须弱读并连读/to0和/ad-0,以便/-vance0可以被重读.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这一行经常被加上省略符号而打印成/to'advance0或者干脆被省略成七音节扬抑格/Servesanhonestminde0,只有如此,才能保证重音都在其正确的位置.
然而,/to'ad-0读起来流畅,唱出来却极为困难.
[9](P27)因此,邓恩在5歌6中借用了彼式诗歌传统,但却掉转矛头讽刺起了彼特拉克主义.
5歌6不仅主题与彼式理想相悖,而且音律也故意与其截然相反,非但不流畅优美,还艰涩生硬,好比打油诗一般.
三、数字的运用从毕达哥拉斯以来,数字就被看成是富有普遍知识的象征.
希伯来人的密教卡巴拉,把字母与一些数值,即对宇宙、人类和上帝的意义进行解释的巧妙计算联系在一起.
在邓恩诗歌中,随处可见数字象征在诗歌形式方面的运用.
5告别辞:莫伤悲6一诗共包括#126#9个诗节.
9是象征美德的数,是圆满的3的圆满形式.
天文学上有九重天,圣经里有九级天使,因此9也是有德之人的灵魂之数.
诗人开头写道:/正如德高之人逝世很安然,对灵魂轻轻说声走,,,因此让我们悄无声息的融化吧,不要洪水般的眼泪和暴风雨一样的叹息.
,,0诗歌形式与主题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呈现出了出世境界和尘世俗念的矛盾,意在强调高尚的爱不为尘世和肉体的欲念所左右.
邓恩善于将数字命理结构等同于时间的经过,运用日历上的数字来安排诗的结构.
例如,在5挽歌XII6和5计算6中,邓恩就曾利用隐含的数字来象征流逝的某段具体时间.
在5挽歌XII6中,52个对偶句代表着52个星期,恰好标志着一年时间的经过;而5计算6的结构又与一天24小时有关.
邓恩描述了一个数字学的谜语,而谜底是2,400,有着各种含义.
对于诗人来说,每离开自己爱人一小时就像过了100年,因此,24小时的分离也就象征着2,400年.
51613年情人节:喜歌6为庆祝伊丽莎白公主与帕拉丁伯爵的婚礼而作,全诗共有8个诗节,每个诗节14行.
首先,14回应着婚礼举行的时间)))1613年2月14日.
其次,数字8提示着人们这首诗描写了从早晨到夜晚经历的8小时,而且诗行的数目代表着每月的天数;在为萨默塞特伯爵和艾塞克斯夫人的婚礼所作的喜歌中,也有类似的数字象征.
婚礼举行是在1613年12月26日,将近年底,或可以说是/第11个小时0.
为了体现这一日期,这首诗中对/110的运用显而易见:每个诗节含有11行.
中心诗节/去教堂0描写了婚礼的高潮情景,其中呈现出这样一幅图画:两个人肩并肩地站在一起,背对着太阳,这一意象像极了数字11[10](P102~103).
真正的婚礼进行了5天,而诗歌中也有5个诗节主要描写婚礼.
诗歌中的数本身就象征宇宙的运动秩序和节奏,而时间同样服从数的运行规律.
一年的运行轨迹表明直线的时间,而一年的终结又意味着新的一年的开始.
直线时间和循环时间包含了宇宙时间的全部概念.
直线时间是短暂的,而循环时间意味着永恒.
[11](P8)在5虔诚星期五,向西行6中,诗行的数目象征着邓恩的年龄增长;[8](P368)而5爱的生长6一诗中数与时间的结构则包含了/三个层面的循环0:小时累计成天,天累计成星期,星期累计成农历月.
这些时间形式可以在诗行长度、格律形式和诗节构成中找到回应.
[12](P44~60)通过细数每行诗所含音节,我们发现数字/240在本诗中极为重要.
全诗有10行诗句,每句包括24个音节;另外6行每行包括4个音节,合到一起仍然是24个音节.
而/240则象征着一天的24小时.
/240又是/120的2倍,而/120是2、3、4、6的倍数,是象征完美,秩序和稳定性的数.
[11](P187)接下来便是格律形式中/70的出现,每段诗节有7个韵脚,象征着7天为一周的时间构成.
每个农历月份有28天,而这首诗恰好有28句诗行.
对于文艺复兴时期英国诗人来说,数是和谐与平衡的因素,是安排和推动一切事物的原则,按宇宙的运动有节奏地跳动.
而诗歌的意义在这一时期更多地表现为反映宇宙的秩序.
宇宙既是数的构成,又是一个时空连续体.
因此,数与时间的关系结构在这一时期的诗歌中并不少见.
在斯宾塞的5爱情小诗6和5祝婚曲6中,读者可以看到时间的推移.
[11](P8)而西德尼的5阿6一诗包括108首,也把数字命理学结构放到了颇为重要与显著的地位.
16世纪90年代的挽歌诗人和西德尼的敬慕者们也了解数字的重要性.
很多诗人设计他们的诗作结构时都运用数字108作为对西德尼的褒扬与恭维.
然而,邓恩在5歌6中独特而精巧的数与时间的结构设计却是他解构和颠覆彼式诗歌的又一有力证明.
第二段诗节写道:如果你天生长有奇特视力,能把无形的东西看见,那你就骑马奔驰一万个夜与日,直到你头发如雪成老年,你归来时就会给我讲你遇到的奇事一桩又一桩,你会咒骂恶语天下无一地住着女人,忠实又美丽.
如果除以365,诗中的/1万个日夜0等于27年,正好与诗行的总数不谋而合.
基于邓恩在上述诗歌中对数字的运用,我们有理由相信,/270也一定体现了某种数字命理学的象征意义.
邓恩创作这首诗时,英国彼特拉克体十四行诗正在经历一场复兴,主要取决于西德尼爵士系列长诗的出版与畅销.
西德尼的作品一经发表,便点燃了又一轮的新教狂热.
新教徒们希望英国对毗邻的欧洲国家发动军事入侵战争,以便使其归依新教.
为了早日把这一宗教政治计划提上日程,他们利用西德尼爵士在战争中的英勇献身和他的作品塑造了一个西德尼传奇,把他作为了完美的英国绅士、朝臣和新教斗士.
本是天主教徒的邓恩,在诗歌中表达了对这一#127#政治运动的反抗.
以西德尼为代表的多数彼式诗人是/好战的清教徒,笃信新柏拉图主义真理观,0而邓恩在诗歌中表现出来的爱情观与此截然不同.
[13](P268)之所以说/270这个数字重要,是因为它不仅代表着过去了的27年,更象征着西德尼事业发展的第27年)))1581年)))充满/虚幻希望0的一年.
西德尼在这一年谋求宫廷职位未果.
更糟的是,西德尼的叔父,莱斯特伯爵罗伯特#达德利有了继承人,这也就意味着西德尼不可能再继承他叔父的财产.
西德尼自此濒于破产,前途没有了希望,也无力支付婚礼所需费用.
而他可能与佩内鲁普小姐)))即未来诗作中/明星0的原型)))订婚的预期也随之破灭.
这位/美丽0的小姐其实并不/忠诚0于他.
相反,西德尼通过信件了解到德弗罗会嫁给贵族罗伯特#瑞奇.
正如我们后来知道的,她也并不/忠于0这位贵族.
到1591年,5阿6诗发表时,佩内鲁普小姐已经因为公开的/风流韵事0被冠以/奸妇0之名.
[14](P244~248)把这一形象作为贞洁的斯泰拉的原型,自然充满讽刺意味.
邓恩通过对此的强调,嘲弄甚至摧毁了西德尼这一诗歌和新教英雄的神话塑造.
在他看来,既然这个女人不配和彼式诗中的完美女人相提并论,那么西德尼也不配成为宫廷诗人斗士被人们崇拜.
当时西德尼的支持者们正不遗余力地为主人公的神话添枝加叶,而邓恩也正在创作5歌6.
除去西德尼的知名社会地位,邓恩与西德尼之间的私人往来也表明,他可能了解到西德尼个人生活的一些细节,并且成功地通过诗中的数字象征对其加以影射.
因此,从历史语境出发,5歌6可以被客观地理解为邓恩对当时神化的西德尼和其盲目追随者的讽刺与攻击.
5歌6是邓恩最有名的短诗之一,但很少有学者去分析这首诗的含义.
通过对彼式诗歌文学传统以及当时宗教政治历史环境的了解,读者不难发现这首诗内涵极其复杂深远.
它并非/滑稽0的琐事,而是严肃的评论,是邓恩对他创作时盛行的诗歌和政治宗教运动的讽刺,同样反映了邓恩的智慧与信仰.
进一步探讨5歌6中的/陨星0与西德尼5阿6诗中的/明星0及/爱星人0之间的关系,可能会挖掘出更复杂的话语意义,因此,5歌6值得我们继续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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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images,rhythmsandnumeralsymbolsareanalyzed,inadditiontotheunderstandingofthePetrarchicalpoetrythroughCollectionofShortPoemsbyDon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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