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意思是什么
的意思是什么 时间:2021-05-06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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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海花南派三叔那座极其特别的墓,竟然一切都是倒挂着的,张家小孩们不明白是什么原因把墓修成了这样.
而吴邪在听张海客的回溯时,也敏感地发现,他之前的经历和见闻,竟然在马庵村古墓中形成了交会.
事实上,吴邪一直没有放弃追寻真相,所以有了大金牙的出现,从他口中听到了过去马家祖坟的故事,继而开始了尼泊尔的找寻,甚至转道去了墨脱.
一时之间,各种线索汇聚过来,吴邪心中似乎又有了一些判断.
张家小孩们看着那朦胧的雕像面面相觑,都有点犯嘀咕.
祖师爷的训诫上说过,什么东西是奇怪的如果所有的东西都很奇怪,其实不叫奇怪.
真正的奇怪,必须是在普遍的现象中,存在不同的东西,不管这些普遍的现象你是否可以理解.
举一个例子,如果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从上班的地方,到了一个没有重力的世界中,这其实不算奇怪,因为你可以理解为自己在做梦,或者自己到了宇宙空间.
但如果你发现这个世界中,重力对所有东西都没有用,唯独只对你有用,那就奇怪了.
不过,这种矛盾点的发现,却也恰恰是很多事情的契机,如果这是一个阴谋的话,这种矛盾点往往会让背后隐藏的很多东西暴露出来.
在我认识的人中,胖子就是一个特别善于发现这个矛盾点的人,而且他有一个非常好的思维优势,就是他首先怀疑一切事情的合理性.
说白了,他在遇到任何他自己不理解的事情的时候,就觉得是有人在耍他,如果不是人,就是有鬼在玩他.
这种思维方式的好处是,你永远有一个准备揍的对象.
人这种东西,无法面对无形的恐惧,但一旦知道有人在玩自己,愤怒会给予自己很多额外的力量.
而在这种善于发现矛盾点的人当中,张海客就是和胖子很类似的一个人,这批人其实智力水平都很出众,各有各的长处,但唯独张海客有所谓的"破局"能力.
很多时候,我们说如果有人要设计你,能破解的时候一般都是所有伏笔没有埋好之前,一旦伏笔埋好了,所有东西开始启动了,再想要翻盘就特别难.
也就是说,如果你已经进入了一个圈套,要破坏一个已经完成的圈套,并且你自己已经被困住了,破局就需要相当的智慧和想象力.
最主要的就是发现圈套弱点的观察力和如何迂回的想象力.
所以张海客一看到那东西,正正地摆在墓室的正中央,他就知道这东西肯定是关键.
在这个墓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倒挂在房顶上的,唯独这一件东西是正常的.
那么,这个东西至少可以提供两个线索.
第一,假设这种墓室的布局是一种有特殊象征意义的布局,这个正立的东西,也许可以反推出这个象征意义是什么.
第二,如果这个墓室的设计有什么机关的作用,那么,这个正立的东西,一定是机关里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除非这个墓室的建造者想玩点超现代设计,否则,这两点逃不了.
几个人分散开去,各自选择自已的动作,慢慢向那个东西靠近,走近便看到,那是一匹铜马隐藏在黑暗之中.
铜马只有半人多高,通体发黑,上面全是突起的**钉,看着就像是生了皮肤病一样.
那种黑色和一般的黑色不同,黑得有点发惨、发花,说白了,就是它不是纯黑,而是由很多完全不同的黑色组成的.
这些黑色都十分接近,很难分辨,但一看就能看出不舒服的地方.
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张海客觉得这可能是一种漆器,被腐蚀之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种漆器内部很可能是空心的,用藤萝处理过的干纤维编制出来,然后上胶上漆.
如果是象征意义,一匹马倒立在房顶上,然后房子再整个儿倒过来,他不觉得会有什么象征意义.
即使身边的人觉得这个设置本身和风水有关,他内心也不是特别相信.
但如果这是某个机关的一部分,那空心的设计就大有可说.
"别用腿,走个钢索过去看看.
"张海客说道.
所谓的钢索是一段绿豆粗细的钢丝,张海客腰间缠绕了十圈,这东西每个人腰间都有,只有张家小孩才会使用.
因为人一旦成年,钢丝就无法承受成人的重量.
几个人把钢丝连起来扯成一根,来到马的两边,扯起绳索让钢丝从马的上方通过.
这样,人爬在钢索之上,就可以不用踩到那匹"马"四周的地面,还能检査马身上的所有细节,以张海客对机关的了解,必然能够有所发现.
另几个人就看向闷油瓶,因为钢丝本身有弹性,加上扭矩的原因,两边拉着钢丝的人需要极大的力量来拉动,所以在钢丝上的人必须尽量体重轻一些.
闷油瓶在所有人里年纪最小,当然心领神会,往前就想上去,却被张海客拦住了.
"他年纪太小了,如果失手,我们都会遭殃,我来,如果有事大家自己担着.
"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十几岁的孩子,差个两三年是天差地别,十三岁和十六岁完全是两个概念.
众人点头,张海客就对闷油瓶道:"你先到地面上去,等没事了再下来.
"闷油瓶看着那匹马,却没有动,张海客又说了一遍,闷油瓶才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听,不过,你们这一次凶多吉少,你们可以留一件信物给我,如果你们遭遇不测,我可以带它们回去交给你们的父母.
"张海客就皱起了眉头,虽然张家有训,不计较这些,因为所谓的乌鸦嘴触霉头这些讲法,很容易让人把一些相当重要的感觉藏在肚子里不说,但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还是让他不舒服.
"为什么"他问道.
"因为我们都毫无头绪.
"闷油瓶说道,"这儿的一切我们都不懂,即使我们知道再多的知识,对于这个地方都不适用,我们不可避免地进入了一个最可怕的误区.
""什么误区"张海客也有些不高兴了,因为闷油瓶这种语气,还因为这些话从他稚嫩的嘴巴里说出来.
"这个古墓虽然也是一个古墓,但和以往所有的古墓都完全不一样.
所以,我们学的东西,对这个古墓来说都没用.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们就和普通人一模一样.
"闷油瓶的话让张海客出了一身冷汗,他之前一直觉得不太对劲,但他一直找不到问题的所在,闷油瓶一说他就明白了.
确实,问题就在于,自己以往所学的一切、所看到的一切,和眼前的都不一样.
虽然他们一直想用自己的知识,去套这个古墓,比如说风水布局啊、机关术啊,都是他们想把这个古墓拉回到自己可以控制的层面,但事实是,所有的推测都很勉强,这样的古墓他们第一次见,古墓之中所有的布局都扑朔迷离,让人无法理解.
他们的经验中有一条,好比是三十六计中的最后一计,就是遇到这样的古墓,最好是放弃.
他们能放弃吗不能.
闷油瓶的另一句话也说对了,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是绝对没有勇气放弃的.
十六七岁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作壮士断腕,他们努力了那么长时间,临门一脚了,肯定是不肯放弃的.
我爷爷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很多时候,放弃是一种美德.
当然,原话不是这样.
其中一个孩子笑了两声,表示不屑,张海客就道:"生在张家,本身就不在乎这些.
你快上去.
"闷油瓶也不多说,转身上了墙,从孔洞里一路爬了出去.
他走了,笑了两声的那个孩子就呸了一口,说道:"小鬼就是不懂事.
"张海客看了一眼已经拉紧的钢索,心中叹了口气,说道:"走一个.
"说完弯腰一跃,一下踩住另一个孩子的肩膀,上了钢索.
钢索上陡然加力,两边拉钢索的孩子都发出一声闷哼,张海客倒挂在钢索下面,手脚并用一路爬了过去,很快到了铜马的上方.
张海客脖子后仰,小心翼翼地垂下身子,脑袋就贴在了铜马边上.
调整好动作,他长出了一口气,反手摸向腰间,他腰里有一瓶"茬子水",是一种混合型的强酸,他拧开之后,小心地滴在了铜马的背上.
强酸立即开始腐蚀铜马的马背,很快就腐蚀出一大片,露出了里面的结构.
张海客收起"茬子水",打亮了火折子就往溶出来的地方探去,一看之下,果然里面机括复杂,他能看到的丝线就有几百根,全部都绷得很紧,铁丝上有一个小圆盘,上面盛满了小铁珠.
小铁珠已经锈得十分厉害,无比斑驳,像月球表面一样,但还是能辨别出来,这些小铁珠上原来刻有繁琐的花纹.
"是什么机关"边上一人问道.
"十八弦的变种,复杂了很多.
"张海客道,这只圆盘下面装着鲁班发明的平衡器,稍微有一点点震动,圆盘就会倾斜,但只要圆盘的重量一发生变化,小铁珠滚出了圆盘,圆盘立即就会恢复平衡.
滚出圆盘的小铁珠打到下面的丝线上,一路弹跳,每一条丝线都会触发一处机关,这里有几百条丝线,一路弹跳触碰的丝线不同,一次能触发七八种不同的机关.
再之后,这个圆盘又会立即恢复平衡,也就是说,可以重复多次触发,每一次触发的机关都是随机的,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以前这样的机关据说是鲁班发明的,有十八种变化,后来后人不断加码,张海客见过最多的一次,有七十二根丝线,那机关是一个老先生自己做的,用来演示十八弦的作用,但像这样有几百条丝线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张海客长出了一口气,他庆幸自己认真地对待了这玩意儿,用了最麻烦但也是最保险的办法.
他回头问了问拉钢索的人,还能不能坚持,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屏住呼吸,再次打亮火折子,从百宝囊中掏出一块磁铁放到圆盘上方,小铁珠就全部被吸到了磁铁上.
他又小心地把磁铁挪开,收到自己的袋子里,然后翻身下了钢丝,落到了铜马旁边的地上,落地的一刹那,他就看到那圆盘瞬间感应到了震动,倾斜了一下,但因为里面没有铁珠了,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
几个人静默了一会儿,发现真的什么都没有触发,也都松了口气,其中一个人道:"轻轻松松嘛.
"张海客看了看磁铁上的铁珠子,不置可否,应付这种机关他并不熟练,特别是在真正的古墓之中,不过看来这一次他是赌赢了.
他们收拾完东西准备继续搜索,其中一人道:"要不要把闷油瓶叫下来""叫他干吗,什么事情都干不了,还要我们照顾他,嘴里还不待见我们,让他在上面待着吧.
"另一个人道,"我们先利利索索把事情做完.
"张海客想了想也点了点头,他倒不是觉得闷油瓶累赘,而是觉得这只是墓室里他们见到的第一个机关,就已经如此复杂犀利,墓室里的其他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此时就觉得稳妥必胜有点太早,闷油瓶在上面还能有很多的方便.
几个人靠近那匹铜马,都是第一次真正见到"十八弦"的机关陷阱,都往那个溶破的洞口里看,看到里面密集的丝线后都露出咋舌的表情.
张海客不免有些自豪,这东西是他破解的,完全没有纰漏,他还是相当有成就感的.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人问他道:"这里有几百条线,是不是这个房间里装了几百个机关""怎么了"张海客问道.
说话的人打起火折子往墓道四处抛去,很快把墓室的角落都照亮了,他道:"这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空间"张海客转头看向墓室四周,确实,古墓中的机关大多体积庞大,为什么叫作"十八弦",是因为十八种机关已经是一个体积上的极限了.
后人加码上去的各种机关,大部分还是这十八种的变种,比如说,如果有一根弦可以触发流沙,那么,还可以生出毒烟、水银等各种机关的变种,但如果是这么多的丝线,显然已经不是简单的变种可以解释得了的.
"你怎么看"张海客意识到对方说的是对的.
"这似乎不是启动几百种不同的机关,我觉得,这几百根丝线,牵动的是同一个机关,但启动的是这个机括中不同的部分.
"那人道,"就像洋人的牵线木人一样,丝线牵动的是同一个木人,但不同的丝线牵动的是这个木人身上不同的部位,这样才能解释空间的问题.
""你是说,我们触发这个机括之后,可能会出现一个木头人""我只是说一个比喻.
"那人道,"但是我觉得,触动这个机关本身可能的后果和我们想象的不同,也许这不是攻击型的机关.
""那会是什么"张海客道.
"不知道,非得等触发以后我们才能知道.
"那人摸着马的四条腿,"所有丝线都通过这四条马腿和地面相连,然后在地下辐射出去,连接这个房间的机关所在.
机关房就在我们身下的区域里,铁珠打到丝线上的力度不大,所以,这种传动的机关必然会在底下的机关房被放大.
我们现在来模拟这个房间的修建过程,看看我们能不能下到机关房里去,这样会对这个房间更有把握.
那人说完,张海客就觉得不对,他看了看他们下来的盗洞道:"我们打开墙壁的时候,没有看到墙壁中有任何机关,所以这几百种变化,应该全在我们的脚底,我们现在在墓室里反打盗洞太危险了,得出去重新从土层里往下打才行,这需要花很长时间,如果墓室底下有青冈石的话,我们可能一个星期都打不开.
"几个人一下都有点泄气,其中一个人道:"分析来分析去,我们是不是太过小心了,这样,我们上盗洞里去,拿个小石头打一下这些丝线,看看会有什么结果不就行了.
再讨论下去,我们非自己把自己吓死不可.
"张海客听着,觉得这事情可行,他们的确在这个墓室里耽误了太长时间,必须得有所推进才行.
说要上到盗洞里的人打起了火折子,放到那匹铜马的缺口处,几个张家小孩反身上了盗洞.
闷油瓶就在盗洞的转弯处,并不出声,但显然刚才的话他全都听见了,张家小孩们顿时觉得没有什么面子.
火折子的燃烧时间不长,大家全部上来之后,张海客就从袋子里掏出一颗铁珠子,用手指一扣,大拇指一弹,就把铁珠弹向火折子发光的地方.
铁珠一下子掠过火焰,打进了铜马的内部,就听到一连串轻微的撞击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机关的连动.
张家人的听力极佳,屏住呼吸之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连串非常窸窣的声音,声音小到完全无法判断是从哪儿传来的,换作普通人一定听不到.
三到五秒之后,忽然,整个墓室一震,所有人都看到地面的青砖发生了变化.
地面的四个地方,有青砖凹了进去.
张海客用最快的速度甩出火折子,火光传动之下,他们发现,在地面上出现了一条往下的通道.
通道应该非常陡峭,说起来应该更像一口通往地下的深井.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张海客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什么机关"几个人试探了半天之后,觉得似乎没有太大危险性,于是再次进入墓室,来到了那条通道的边上.
通道很深而且很怪,通道最开始的部分,用青砖加固,但再往下就是黄土了,看起来竟然像一个盗洞.
"你看,往下没有青砖的地方全是铲印子,这是咱们同行挖的.
"张海客说道,他凑近闻了闻,"气是死气,咱们这儿应该是起点.
""不是从外面挖进来的""应该不是,但看不到尽头,不知道通到哪里,不好说.
"一个人道,"恕我直言,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墓室,如果这是一个盗洞,口子上怎么会有一个可以封闭的机关不可能有人能直接挖到墓室的机关暗道口上,所以我觉得,这儿肯定不是墓室.
""不是墓室""这儿甚至不是坟墓.
"那人道.
"那你觉得这是一个什么地方""这地方不是死人建的,是盗墓贼建的.
""这是一个临卡.
"那人继续说道,临卡就是当盗墓贼发现一个特别难以进入的古墓时,设置的临时地下休息站,他们会在里面囤积粮食和装备,在地下长期作业.
大部分临卡十分简陋,就像一个土坯房子,但如果是一些超级难以进入的古墓,或者是超大型的堡垒式的古墓,临卡就会修建得十分精细,因为一个临卡在这种古墓盗掘中可能会用上五六年甚至十几年.
如果这是一个临卡的话,倒也可以解释一些东西,但他们头顶上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呢"借你的肩膀用一下.
"张海客叫了一声,一下飞起踩在同伴的肩膀上,打起火折子看房顶上挂的东西.
这一次他自己去看了天花板和那个棺材的结合口,然后再看边上倒挂着的另外的东西,面色就发生了变化,翻身下来就正色道:"各位,这真的是一个临卡.
""临卡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的"其他人道.
张海客道:"他们没有办法,必须把这个地方弄成这个样子.
"他拍了拍地面,"这个房间下面,恐怕有个大家伙,很难对付.
""所有的设计都是因为震动.
"张海客说道,"这种把东西挂起来的方法,很像在海船上挂的吊床,水手睡在吊床里,不管船怎么颠簸他们都不会翻下来,由此可以很好地休息.
""为了震动把东西挂那么高,值得吗这可不容易.
""如果这个震动足够大的话.
"张海客道,"足够大,而且足够频繁,也许,一天震十几次,那么,就需要一个稳妥的办法,来保护自己刚刚盗出来的冥器.
""那这个机关呢这个机关怎么解释你会在自己的休息站里搞一个机关""我没法肯定,因为我们不能回到过去,去问修建这儿的人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这个机关不是一个机关,而是一个警报器.
""继续说.
""这个机关很灵敏,而且伸到了地下,如果这里出现剧烈的震动,那么人就会有危险,他们不能只保护冥器不保护自己,所以他们在这里做了一个震动的探测器,只要一有震动就触发这个机关,这个口子就会立即打开,也许这个盗洞之下会比较安全.
""盗洞之下更安全"一人道,"这也有点牵强啊.
我觉得也可能是这样,可能进下面的这位前辈,是只身一人,而这个盗洞的口子,不封闭也许不太安全,会有什么东西顺着爬上来,所以他做了这个机关,自己进去之后,关上这个暗门,回来的时候,踹一脚门板,上面一震动,门就开了.
""你踹粽子就不会踹啊"另一人道,说着就看向张海客,"你是怎么得出刚才那些结论的""上面钩住东西的钩子,都是活钩子,我看了底部,都有打钢筋的弹簧,这是避震的零件,这种零件平时让这些东西就像长在天花板里一样,但一遇到震动,就能大幅度减震.
还有这里的砖和青石板,为什么是倒扣着像整个翻过来一样,那是因为所有的材料,恐怕都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青石板太重了,他们就铺到底部,青砖用来搭建了这个地方.
所以,我说这个临卡下头,一定有一个大型古墓,规模一定非常大,他们才会就地取材,在这里修了这样一个休息站.
""有道理.
"这些人都点头,张海客已经没心思得意了,继续道:"这扇门有重兵把守,也许也是这个临卡存在的原因.
这个位于地板上往下走的盗洞,口子上有机关保护,想来是安全的,我们一定得进去探一探.
"也不用废话,信心一下子全回到了这批张家小孩的身上,几个人眼神一对,走呗.
张海客第一个,其他人尾随,鱼贯跳入了盗洞之中.
盗洞几乎是笔直往下,他们用双脚当刹车一路往下滑动,迅速滑到了盗洞的底部.
这个过程滑了足足有四五分钟,再往上抬头,上面一片漆黑,下来的口子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盗洞的底部是个圆腔,另一边横切的黄土中出现了另一道砖墙,已经被人打破,令人奇怪的是,打破的口子竟然只有拳头大小.
"这窟窿,偷窥都不够.
"一人道.
张海客踢了踢地面,发现黄土之下有很多青砖,就道:"不是,看来上次来的人,是想把这个窟窿重新堵上,但剩了这么个孔最后没完成.
原材料还撒在这儿呢.
"窟窿太小了,火折子的光透不到里面,张海客弹了一只火折子进去,"扑"的一声,似乎立即就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掉了下去,瞬间熄灭了.
"伸一只手进去.
"张海客道,他环视了身后的几个人,"轮到谁了""张起灵.
不过还是我来吧.
"其中一人道,说着他脱掉外衣露出了手臂,张海客从背包中取出一只马腿剪,卡住那个窟窿口,压上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就问道:"留几寸""最多一只手掌.
"那人道,说着就把手伸到了那个窟窿里开始摸索.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举动,一旦窟窿里有什么异变,张海客会压下马腿剪,把这人的手剪断,弃卒保车.
但那人摸了几下,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就把手缩了回来,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手臂上沾满了绿黑色的泥土,里面似乎非常潮湿.
"你摸到什么了,什么东西顶着这么一堵墙""是个人.
"那人道,"这面墙的另一面,靠着一个人,是具革尸,里面全是这种烂泥.
""确定""我摸了一个东西出来.
"那人把污泥蹭到自己的衣服上,摊开手是一团污垢,他们用水冲洗了一下,发现是一只怀表.
怀表已经完全坏了.
张海客把它翻过来,看到怀表后面的钢盖上雕着一只麒麟.
他翻开表盖,看到里面的针早就不走了,在表盖的内侧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陌生的男子.
他看了看,却皱起了眉头.
"尸体是什么动作"边上有人问.
"靠在墙壁上,脸朝里.
""那就好,这说明他不是被人活活封在里面的.
"那人欣慰道.
"好个屁,他不仅是被人活活封在里面,而且封的时候,里面不止他一个东西.
他身后有东西在追他,所以他背靠着墙壁.
"张海客把怀表收进怀里道,"不管了,启开这面墙,是骡子是马,咱们牵出来溜溜.
"打开一个可以通过的洞用了不到十分钟,破坏永远比建设来得有效率.
张海客他们鱼贯进入并打起火把,进入砖墙之后,他们就发现这里的情况和他们想的完全不同.
首先是泥浆,砖墙之后是一个巨大的石厅,除了他们这一面是砌砖,其他的部分全部都是大型的条石,但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石头,整个大厅里灌满了泥浆,四周有一条非常斜的石沿,可以行走,那具尸体就坐在石头沿上.
他们进去的时候推动尸体,尸体倒入了泥浆里,张海客扶了起来,就发现尸体的关节还可以活动,穿着一身民国初期的衣服,绑着绑腿.
他本来想好好看看尸体的情况,但很快打消了念头,因为他发现,在这个巨大的泥浆池子里,躺满了这样的尸体.
从尸体的情况看不出泥浆有多深,有些尸体没顶,有些尸体到了腰的部位,泥浆发绿而且非常黏稠,让人作呕.
他们在石头的边缘上行走,走了一圈,就发现这个石头厅里再也没有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了.
"就这么点地方"一人自言自语.
张海客说道:"边上的人淹没的部位高,中间的人低,这个泥浆池是个斗形,泥浆下面应该有通往其他地方的口子.
""真他娘的.
""泥浆里的尸体都戴着护目和保护口鼻的东西,就算没有口子,他们也是在里面捞东西.
但我倾向于有通道.
"张海客道,"因为所有人都有绳子连着,而且,我们刚才的判断错了,这个口子不是外面的人想封闭的,是里面的这些人封闭的.
你看,封口的痕迹都在里面.
这些人把自己封在了里面.
""你是说,这泥浆里面恐怕有什么蹊跷吧,他们不想它上去害人,所以牺牲自己""我从来不会把干我们这一行的想得那么高尚.
外面的地上有砖,那说明里面的人不停地在堵,外面有人不停地想挖进来,具体情况不知道,不过我们得派一个人看住口子.
里面应该是安全的.
""没有人会像张家人那样,挖砖墙的时候是挖,人家都把砖头往墙里敲,只有我们是往外挖的.
你别胡扯了.
""我没有胡扯.
"张海客突然吸了口气,重新拿出那只怀表,翻开来让他们看那张照片,"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几个人看了看都摇头.
张海客看了看他们进来的窟窿,说道:"这人是张起灵的父亲,我小时候见过.
"扶起一具尸体,张海客用火把贴近尸体狰狞的脸,说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些尸体的脸和手,这些全部都是张家人,全部都有张家人的特征.
""啊"这些人纷纷去看,一看那尸体的手指,果然奇长无比,顿时全都面如土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张起灵的老爹死了我是知道的,但家族里对于这些死亡都讳莫如深,咱们这一次恐怕被骗了,这个地方是有人安排我们来的.
""谁"张海客回头:"是张起灵这个小鬼,我们一路过来被引到了这里,你们回忆一下,似乎全部是他提供的信息.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小子,把我们全部诓到这儿来,难道是为了他老爹的尸体""干他娘,我上去拧断他的脖子.
"其中一个怒不可遏.
张海客立即摆手:"先等等,这些张家人死得太可疑了,张起灵应该不是想害我们,而是想让我们看到这些人的死状.
他可能只是想弄清楚他老爹是怎么死的""不是.
"另一个人就道,"过来看这里.
"几个人转头,看到那人已经跳入了泥浆里,扛起另一具尸体,他用力拧转尸体的头部,瞬间就把尸体的头拧了下来,十分轻松.
"脖子断了,这些尸体身上有很多伤.
"他道,"这里发生过很多打斗,而且,用的是张家人杀人的方式.
这些人里有一些是被谋杀的,而且,杀死他们的也是张家人.
这是一个咱们家族内斗的现场.
"几个人面面相觑,关于家族内斗,其实每个人都知道一点,但看到这样的场景,这些孩子还是有点无法消化.
"张起灵的老爹是被咱们自己家的人谋杀的"其中一个人恐惧起来,"他娘的,他老爹死了,我们老爹还活着,我们的老爹难道就是凶手,这臭小子要骗我们到这报仇"几个人又面面相觑,顿了一下,立即都往出口冲去,才冲到入口的地方,一下就看到闷油瓶蹲在入口的砖墙后面,默默地看着他们.
几个人急刹车,最后一个人直接滚下泥浆,几个人站住就十分哆嗦,其中一个人道:"小鬼,你怎么下来了"闷油瓶左看看右看看,又看向他们,张海客还是比较镇定的,僵持了几分钟他就反应了过来,问道:"刚才我们的讨论,你都听到了吧.
"闷油瓶点头.
"是不是就像我们推测的那样"闷油瓶看着他,说道:"不是推测,当时发生这一切的时候,我也在场.
"几个人又是面面相觑:"真的是我们老爹杀了你老爹""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老爹是谁.
"闷油瓶道,"你们认为的我的父亲,其实也不是我的父亲.
""那你把我们骗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闷油瓶看着张海客,说道:"我需要下到这个地方来,我太小了,很多事情我做不到.
""你要到这里来干什么""和你没有关系.
"闷油瓶道,"这个泥潭之下,有蜘蛛网一样的甬道,全都被淤泥灌满了,但每一段甬道都有各种房间相连,可以休息和呼吸空气.
其中有几个房间有很多你们需要的东西,你们用这些死人的装备,前进四到五个房间,就可以完成考验了.
""那你呢""我得走很深才行.
"闷油瓶道.
闷油瓶告诉张海客,这个奇怪地方之下的整片区域,就是泗州古城的遗址,最起码有四层岩层叠着埋在他们脚下,他们所在的只是第一层.
这座古城,张家三十年前就在经营,康熙年间一场洪水冲完之后,古城就被淤泥掩埋直接消失了,大多数财物都未清理出来,所以淤泥之中的好东西非常之多.
泗州古城建立于一千五百年前的隋朝,这一代黄河水患连年不停,后来无数老城地基陷落,埋土在新城之下,一层一层也不知道叠了多少层,地震之后几层城市上下交错,地下俨然成了一个淤泥和遗迹堆积的迷宫.
黄河水患一千五百年来发生了不下万次,每一次都把很多的财物固定在了淤泥里,这对于盗墓贼来说,简直就是淘金.
在遗迹中,只要往里探索几百米的距离,他们就可以满载而归.
而闷油瓶自己要的东西,却在最深的地方.
"你不需要帮忙"闷油瓶说完之后,张海客就问.
"你们帮不了我.
"闷油瓶道,"这里的一切你们都不了解,你们拿了东西快些回去,否则,危险不仅来自于这里,让张家人知道你们来了这里,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张海客几个面面相觑,闷油瓶就道:"这些话我本来不想说,本想等你们自己遭受挫败,但是你们太执著精明了,还真的成功下来了.
现在,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们自己了.
"说着,几步就跳入了污泥之中.
一下翻了下去.
几个人看着几个气泡从淤泥中翻出来,扑腾了几下,闷油瓶就没影了,再一次面面相觑.
"怎么整"其中一个说道:"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吗""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只是,我们要是听他的,就算是输给这个小兔崽子了,咱们已经够没面子了,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凭什么听他的"另一个人说道.
再次沉默,就见其中一人骂了一声,收拾了一下装备,也猛地跳了下去.
张海客看着他们一个一个下去,心中暗叹,一股特别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但他还是跟着他们跳入了淤泥之中,向下潜去.
在淤泥之中下潜的感觉特别诡异,张海客没有多形容,他只说他憋了有三分钟的气,就摸到了绳索把他引到甬道边上,他一手抓着绳索一手摸着甬道的边一路往前,等到甬道到顶,他再往上浮探顶,发现是一个井口,井中全是淤泥,外面有鹅卵石铺成的地面,几个泥猴全部躺在地上喘气.
这好像是一家人的院子,显然已经陷入地下成了一个洞穴,但盆景、假山、鹅卵石的地面依然存在.
火把已经点了起来,不加以判断,会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小的石厅,洪水冲垮了两栋房子,外墙倒塌盖在了院子上面,如今变成天花板的外墙已经倾斜了.
张海客抹掉脸上的黑泥,就看到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并没有看到闷油瓶.
"那小子呢"其中一个人指了指一边,只见地上有一道泥脚印,通往一边火把照不到的黑暗里.
张海客想立即跟去,被人拉住:"那小子让我们别跟着他走,否则会非常危险.
他说那条路,只有他能走.
"张海客不耐烦,心说这小子真的不要命,连帮忙都不要,这就是小孩子的表现,他道:"毕竟是同族胞弟,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不能让他去送死.
"张海客顺着泥脚印跟了过去,几个人一路过去,就发现那边的墙角,还是一个窟窿,通往另一个空隙.
张海客说这座古城完全被淤泥掩埋,有些地方的淤泥经过几百年已经完全变成泥土,有些还保持着黏稠的状态,只在很多比较大而封闭的古建筑遗迹中存有空气.
前面张家人的前期探索,已经在可以行进的路线之间建立了通道,在淤泥中藏了绳索,只要进入淤泥里就可以摸到,从而在窒息前到达另外一个房间.
有些房间之间距离过远,前人采用了挖掘盗洞的方式前进,总之因为古城里地质情况复杂,成为了一个由盗洞、淤泥下的绳索和各种通道组成的体系.
张家的前人在开始阶段采用了网状探索,但是到了后期,所有的路线都归为一条,显然目的性很明确.
这是因为在最开始的时候,这批人的目的只是收集财物,但后来他们在收集到的财物中发现了一个秘密,于是转为专心探索这个秘密.
那个房间的角落里,是一个甬道的入口,他们进去之后又进入了一个干燥的古遗迹中,已经坍塌了一半,能看到刀削一样的天花板,一半被埋进了泥土里,整个顶是倾斜的.
这是一个厢房,边上就是花园,看样子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建筑,家境殷实,所以房子很坚固,虽然在洪水中倒塌了,但很多形状还得以保存.
他们在这里看到了两个岔路口,继续往前延伸的墓道,变成了两条.
从淤泥的痕迹很容易能辨别出闷油瓶走的是哪一条,但张海客却发现他们无法跟下去了.
因为这两个盗洞口,一个大一个小,大的是正常的尺寸,小的,却只能容下闷油瓶这样的个子.
他们几个看着虽然身材比闷油瓶大不了多少,但却绝对挤不进去.
张海客百思不得其解,等他仔细检査了那个小盗洞后,他就发现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这个盗洞的四周,泥土中有四块青石板,这是一个下水通道,直径已经被固定了,无法扩大.
难怪闷油瓶说只有他自己可以通过.
张海客当时有很多的遐想,遗迹本身存在通道,显然比自己挖掘更加便利,闷油瓶对这里这么熟悉,又说当时他也在这里的现场,那么可能这条通道里的泥就是他自己清理的.
这个通道只有孩子可以进入,但由他一个人来清理这些泥土不是很现实,当时和他一起清理通道的张家小孩,应该不止他一个.
但这在张家是不符合族规的,让那么小的孩子下地,本身就是违反道理的事情.
刚才闷油瓶说过,他的父亲是他们所谓的父亲,这句话里似乎没有什么感情,那么,也许他是张家家族里没有人保护的那批亲身父母死在斗里的遗腹子,被人强行利用,在这里做这些暗无天日的事情.
在倒斗这一行,无论多厉害,总有人死伤,张家也不例外,这些人的孩子,是和他们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生存状态.
说起来,张海客真没有关心过这一批人的命运.
这些可怜的孩子和他们不同,他们生活在一个独立的院子里,由其他人照顾,平时完全封闭在院子里,无法接触.
张家每一代都有一批这样的孩子,有些张家人没有子嗣,会在其中领养几个,认做亲生的.
闷油瓶会不会就是这样被所谓的父亲领养出来的,但却被他的父亲训练,在古墓之中进行这些工作,进入那些大人不能进入的狭小空间摸出冥器黑暗,阴冷,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就要面对这些,难怪这小子是这样的性格.
不管怎么说,他们无法从这个通道中经过,边上还有另外一个土制的盗洞,这应该是后来挖掘的给大人使用的通道.
这两个通道应该通向了同一个地方.
张海客用手电照射,走向确实差不多,就带头钻入了边上那个大盗洞往前爬去.
张海客对我道:"这是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我们爬进去快一百米才看到出口,出去之后,我们才意识到,这两个盗洞通往的是两个不同的地方,我们和闷油瓶失散了.
"他们从盗洞中爬出之后,进入到了第二个临卡,也是他们到达的第四个房间,这个相对于之前的简陋了很多,一看便知道应该是一座土地庙.
地方很小,地面之上有一层黄土,有半个巴掌深,铲开黄土可以看到地上的青砖地面.
庙里四面都有佛像,一面是地藏菩萨的像,左右两面是地方土地公,另一边是庙门,庙门已经被冲破,泥土从门中进来形成了一个陡坡,但因为这种庙宇很是坚固,泥土只是堵在门口,没有冲跨庙宇.
门两边各有一尊神像,估计是道教的,中国人似乎是什么神都拜,谱系混乱.
在这座小土地庙里盛放了很多东西,都挂在房顶之上,密密麻麻的,地上则摆着水缸和一些休息用的杂物,水缸之中还有清水,不知道从何而来.
几个人简单冲洗了一下,围坐到板凳上休息,张海客便看到在一边的地面上画着什么.
看四周板凳的痕迹,一定是有人在这里坐着休息时,用刀或者树枝什么东西,在面前随手画的.
张海客再一看就看出,那就是古城的平面图,没有探明的区域和已经探明的区域标示得很淸楚.
让他觉得有些意外的是,这人在画图的时候,给整个城市的轮廓加了一个边界圈,这个圈现在看起来,竟然是一只蝎子的形状.
而在没有探明的区域,其中一个点上被放置了一块石头,显然,这个点,就是他们要到达的地方.
这是第二个休息室,他们在这座古城中举步维艰,遇见的许多地方,里面的东西都挂着,说明都是震动的高发地带.
但是,震动是怎么回事进到这里来之后,他们还没有遇到过任何这个推测有关的亊情.
"越往里走,离出口越远,也就越危险.
"张家小孩中有一个忽然道,"我觉得有些奇怪,这里既然那么值得经营,为什么不干脆把上面的马家端了,咱们张家那么厉害,那些逃兵绝对不是对手,把地方豪族一拔,自己取而代之,想怎么玩儿都可以啊.
""照你这么说,那张家干脆当土匪算了.
"张海客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身上有点奇怪"另一个人道,几个人转头过去,就看见他在摸自己的手,他的手上,出现了很多的红疹.
他挠着红疹,看着一边的水缸,"水有问题.
"他道.
"不是水,水我查过.
"另一个人道,想了想面色凝重起来,"是淤泥,这些泥有问题.
"张海客没有说话,回到了他们清洗淤泥的地方,然后沾了一点儿,放在鼻子下仔细去闻.
就道:"淤泥里有水银.
"张家小孩随身携带了解毒的东西,他们立即拿出小瓶子给自己擦上,其中一个道:"这不是一个古城吗为何会有古墓中常有的水银混在淤泥里"大家心里也疑惑起来,那最先发痒的人忽然一下栽倒在地上,他身边的小孩立即上去扶起来,就看到那人不停地发抖,手上的红疹不仅没有减退,反而更加严重了.
"我们都没什么事,为什么他反应这么大"扶他的人问道.
张海客将手指伸入那人喉咙里,使劲一抠,淤泥全都被吐了出来.
"他吃了几口泥,给他灌几口蛋清水,给他洗洗肠子.
"可能这个张家小鬼水性不好,下来时吞了几口泥,为了不丢脸,硬忍着没吐出来,也亏得他咽得下去.
淤泥的气味本身就极其难闻,呕吐出的还混着胃酸,一时间熏得几个人脸色都有点发绿.
其中一个去给他灌蛋清水,张海客随即铲起地上的土想把秽物掩盖住,铲了几下忽然就发现,那被呕吐出来的淤泥,竟然自己在动.
1.
乌鸦嘴好事不灵坏事灵之意,通常都是给出不好的预判而遭到嫌弃被冠上乌鸦嘴的名头.
最早在希腊传说里,是阿波罗出于报复对卡珊德拉下了诅咒,让她说出口的预言全都实现又不被人相信,而卡珊德拉后来说的预言全是不好的,于是被人们嘲笑和憎恨,她的名字Cassandra就成了乌鸦嘴的代名词.
现代最有名的乌鸦嘴莫过于球王贝利,每届世界杯都预测冠军队,结果没一次预测对,凡是被他预测的球队最后都拿不到冠军.
2.
壮士断腕出自唐·窦臮的《述书赋》下:"君子弃瑕以拔才,壮士断腕以全质.
"简单说就是舍车保帅当断则断,在必要的时候,要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人们对于这种气节还是持肯定态度的,通常认为这是有决断的体现,还有句话说:"愚公未惜移山力,壮士须怀断腕观.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盗墓笔记》3里三叔牺牲了自己的生意来拖延阿宁他们的进度.
3.
火折子对于火折子的第一印象来自《书剑恩仇录》,记得文中是陈家洛、香香公主、霍青桐,还有张召重、关东豪杰等人一起被困狼城,霍青桐教陈家洛用火折子避狼,文中说陈家洛从怀里取出火折子,迎风一晃就点亮了,当时大感惊奇,后来查了资料才知道那是土制的纸卷,里头有磷和其他易燃物质,拧成了绳或者折成了长扁筒状,一晃就着.
而一般的民间火折子却是容易点着的草纸而已.
前情提要:泗州古城之中,不光有奇怪的机关,更有张家前人探索的痕迹.
张家小孩看见了有着张起灵父亲相片的怀表,看见了张家人内斗的现场,而一切都是闷油瓶引他们而来.
到了这时,张海客他们才发现闷油瓶的身世竟和他们的认知有所偏差,闷油瓶被所谓父亲领养,年幼时就在黑暗阴冷的狭小空间里被迫做一些暗无天日的事情.
而当他们从盗洞中爬出后,他们不仅与闷油瓶失散,甚至还陷入了危险万状的境地.
张海客拨开淤泥,一下就发现在他呕吐出的淤泥里,是无数细小的蚂蟥,这种纯黑色的蚂蟥只有面条粗细,在污秽中不停地扭动,好像一碗活着的面条.
张海客挑起来一条,发现那蚂蟥和平时所见的还不一样,上面全是小包,仔细一看就看见那些全是白色的糊着淤泥的卵,密密麻麻的.
张海客啧了一声,仔细看了自己的皮肤,他的冷汗就下来了.
他看到自己的皮肤之下,隐约有无数条细小的突起,上面细微的小隆起非常多.
没有任何感觉,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其他人还在给那人洗胃,还在打闹怒骂,张海客喝道:"别闹了!
我们要死了!
"那些人才安静了围拢过来,就看到张海客用匕首挑破了自己的皮肤,划下去很深,一条黑色的覆满了虫卵的蚂蟥才露出来.
张海客用匕首挑起它,血四溢而出,滴落在地上,地上秽物中的蚂蟥全往血滴落的地方爬去.
挑起的蚂蟥在刀尖上不停地扭动,张海客表情都扭曲了起来,点起火折子就把它烧死.
再看自己身上的其他地方,张海客几乎绝望了,他举目能看到的所有地方,全隐隐透着黑线,他的皮下几乎全都是这种蚂蟥.
"什么时候进去的""就是我们在淤泥里的时候,你们看看自己.
"其他人立即脱下衣服,仔细看自己的身体,一看之下所有人都崩溃了,所有人身上全和张海客的情况一模一样,全身的皮肤下面,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没有蚂蟥.
"是从毛孔进去的.
在淤泥里它们是休眠的状态,可能只有头发丝粗细,进去之后,吸了血才变大的.
""怎么办,这要是挖出来,我们就算能挖光自己也成肉馅了.
""用火烤,把它们逼出来.
"张海客道.
"它们吸了血变得那么大,恐怕想出来都出不来了.
""闷死在里面也比它们把我们吃空的好.
"地下的空间和氧气都不够,否则张海客真想把水缸里的水给煮沸了.
他们只能用火把贴近自己胸口炙烤,很快,空间之中便弥漫出了一股浓郁的烤肉味道.
张海客觉得,烘烤之下即使这些蚂蟥不出来,也会在体内被活活烤死,但真如此操作之后,他就发现不对.
蚂蟥立即被温度所惊动,他能淸晰地感觉到所有的蚂蟥竟然全往他的身体里钻了进去.
之前他只是觉得瘙痒,很快他就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
他们只好作罢,其他几个人立即抓狂了,开始想用刀子划开自己的身体.
还是张海客冷静了下来:"别慌,这事不是绝境.
"他看了看四周就道,"咱们族人之前来这里的时候,这些蚂蟥肯定已经存在了,他们都没事,我们刚才看尸体的时候,也不见他们封闭自己的裤腿什么的,说明他们有解决办法.
我们找找.
"几个人开始在土地庙为数不多的东西中寻找,但东西实在太少了,一无所获,只有那个水缸.
该不是这个水缸里的水他们立即用水缸里的水再次擦洗身体,这一次擦得格外认真和努力,恨不得把水从皮肤注射进去.
他们洗完之后,发现没用,于是全都冷静了下来,那些蚂蟥也随之不动了.
"那小鬼说我们肯定会死,会不会他知道这泥里有这种虫子""可是,他也跳进去了啊,他如果知道,那他是怎么克服的"张海客喘着粗气就想到了之前听闻的传言,闷油瓶是一个有着家族最厉害遗传的孩子.
这种遗传虽然不是必需的能力,但只有遗传到了这种能力,他才能去些特殊的特别凶险的古墓.
"他的血.
"张海客忽然明白了,"他的血,他的血使得这些虫子不会靠近他,**,上次他在这里,那些张家人是用他来采血躲过这些虫子.
"他猛地站了起来,"别休息了,在体内这些虫卵孵化出来把我们弄死前,必须找到那小鬼,只有他能救我们.
"他们立即出发.
一路往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起码有一天一夜,他们已经完全深入到了遗迹之中,但始终没有再发现闷油瓶的任何踪迹,他似乎走的完全不是这一条路.
到了第二天晚上,张海客他们来到了这座古城已被探索的边缘.
所谓边缘,也就是说之前张家人的探索只到这儿结束了,这个边缘是艘古船,陷入了淤泥之中.
张海客在船舱里看到了三具孩子的尸体,堆在角落里已经完全风干,显然都是张家的孤儿,被取血而死,身上有明显的取血的伤口.
孩子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张海客一边觉得愤怒,边也觉得力不从心,身上的黑线越发粗大,能淸晰地摸到那些卵在皮下的轮廓.
"没有办法了,这里太大了,我们找不到其他的通道,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也许立即出去回老家,父亲他们会有办法.
""你也听那小鬼说了,被家里人知道我们到过这个地方,我们是会被杀掉的.
"张海客就道,"再说我们出去赶到家还需要时间,到时候别说蚂蟥,鸡蛋都孵出来了.
我们只有一个活命的机会了.
""什么""我们要在这里搞破坏,非常严重的破坏,让他来阻止我们.
"张海客道,"这里的结构并不稳定,我们带了炸齤药,我们要制造足够大的震动,让这里坍塌,每两个小时炸一次,不管他在这个古城的哪里,他一定会来阻止我们.
""如果他不仅没来,而且自己跑掉了呢""那我们就死定了,所以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张海客道,"但我相信,他既然千辛万苦回到了这里,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们的胜算很大.
"结果,张海客使用自己的计策,进行了每两个小时一次的爆破,这些爆破不仅没有把闷油瓶引过来,反而触动了整个古城上方的机关.
张海客说道:"当年古城被淹没之后,当地的政府不仅没有去挖掘,反而在古城的遗址上方划湖封堤,往古城上方的淤泥中灌入了大量水银进行封闭,行为很是诡异.
"当时就有人推测,洪水突然袭击古城,似乎不是自然灾害,而是有人想把什么秘密埋于这座古城之内,完全封闭起来.
"灌入水银之后,在水银之上又灌入了三合土,将整块被水银包裹的区域完全封闭了起来.
"张海客他们在古城的地下深处使用炸齤药,破坏了古城内部的沙石平衡,结果古城整体坍塌,当年覆盖的三合土上出现了大量裂缝,水银蒸气外泄,把地面上所有的植被全都杀死了.
闷油瓶当时已经出了古城了,发现了这个情况,才有了之前大金牙讲述的那个故事.
听到张海客说完这一切,我的整个头脑都有点发涨,张海客又说道:"这就是你们朋友曾经做的一些事情.
""之后,他就把你们救了出来"张海客点头道:"是,当然过程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要是说出来,也会是十分精彩的故事,但一来古城之下的秘密我们已经知道了;二来其中很多东西虽然精彩,可你们两位也算是这一行里经历异常丰富的,那些奇怪诡异未必会勾起你们的兴趣.
所以我在这里也略过不说,只说把我们救出来之后,他就和我们分开了.
之后在家族中偶然遇到,也没有太过说话.
你知道后来他能力越来越强,地位也越来越高,不久就不是我们可以说上话的高度了,从此也就断了联系.
""插句题外话.
"胖子在这时候问道,"你说当时是民国,老大,你当时十五岁,您现在贵庚啊""问人年龄是一个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张海客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一点,你的推测肯定是不准确的.
"张海杏看了看我,似乎有什么触动,我也看了看她,她就怒道:"看什么你叫姐就行了,有什么废话我宰了你.
"胖了转头看我,动了动嘴唇:"张奶奶的痛脚被我们抓到了.
"嘴唇还没闭上呢,"唰!
"一碗酥油茶泼在了胖子脸上,我转头就看到张海杏转身气愤离去.
"这么大年纪了,一点修养都没有.
"胖子抹了抹脸道,"还好茶是凉的.
"说着又问张海客:"你妹妹嫁人了没有""尚且没有,这事我妹妹基本不会着急.
""几百年的老处女啊.
"胖子道,看了我一眼,"咱们离这种人最好远点,胖爷我可懒得伺候内分泌失调的女人.
"我问张海客道:"那后来呢你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这么说吧,你想知道这个人的生活细节,我也不能告诉你太多,他在我们家族内部也十分神秘,因为张家族长能接触到的秘密太多了,我们对于他的行踪也很难把握.
张家在某些方面非常开明,但某些习俗却非常传统黑暗,不守族规那是要用私刑的.
"看见我有些惋惜的样子,他立刻又道,"我可以说出他这么多年行动的脉络来,你听完之后,应该还是能有所启发,毕竟你是在他身边,知道很多我所不知道的细节.
"我心说我知道个蛋啊,但他既然这么想,我也就不动声色.
他继续道:"他八九岁的时候,被人带入泗州古城之下,当作采血和苦力,之后,他应该是了解到了古城中埋藏的秘密,那东西现在我也知道了,就是张家族长身上的信物.
"我是推测出来的,当时的泗州城有一次张家人的内乱,两派势力在城内暗斗,可能是一次刺杀张家族长的行动.
那一次暗斗的结果是有人放堤坝把整个城市都淹了.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张家人査明事实,当时的阴谋者还控制政府将古城完全封闭了起来.
后来古城被掩盖了下去,但张家族长的尸体上,有一个东西,随着尸体一同被埋入了古城之下.
"我听张海客说那是一只青铜的铃铛,现在我们知道,张家对于六角铃铛是有研究和控制的,虽然他们还是无法参破其中的奥秘,但比起普通人,他们已经可以使用六角铃铛了.
族长那只六角铃铛和其他的铃铛不同,第一,它非常大,几乎有牛铃一样大;第二,它发出的声音十分轻微,但人只要听到,就会神志清明,就是可以定住你的魂魄.
说白了,就是它可以抵消其他青铜铃铛的作用.
当时族长佩戴这一只铃铛,肯定是用来避祸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张家的老宅中,有一间房间只有族长可以进入,每次新老交替,都是老族长在房间之中,新族长入内,带着尸体出来.
遇上老族长没估准自己的死期,恐怕他们两个要在其中待上几年老族长才能死透.
在这个房间之内,摆放着中国历朝历代各种秘密,书籍卷牍、文物神器,所有东西都是张家这么多年从地下带出来的不可现世的发现.
在这个房间之外有很长的走廊,通往房间的走廊和房间之中,挂满了六角铃铛,各式各样毫无死角,只要触动一个,人立即就会疯狂.
这个房间后来被挪到了张家古楼的最底下,放在了他们的祖坟之中,这里面的各种秘密也分为三六九等,其中最重要的那个秘密,被称为"终极".
这里很关键的是,张家族长死在泗州城内,之前的张家族长知道世界的秘密,而之后的张家族长只得到了一个强大的家族,但这个石头房间中的秘密,是这个庞大家族存在的使命和理由,从那一刻起,张家失去了存在的理由,危机也就开始显现了.
当时闷油瓶所在的那一批张家人,目的应该是想从泗州古城的地下挖出那一只六角铃铛,我们无法推测目的是好还是坏,只知道这样的行为在家族内部造成了一番殴斗,这批人被人杀害在了洒州古城内.
但显然闷油瓶拿到了那只铃铛,他之后进入了张家古楼的房间之中,他知道了张家的使命和目的,也知道了"终极"的存在.
所以,他接下来的人生,只做了两件事情.
当时张家已经分崩离析,他成为族长之后,开始重新履行张家人的使命.
当时他使用了老九门的力量,然后,他显然亲自去看了,那所谓的"终极".
再往回推断,事情应该是这样的,"终极"应该是张家人很久之前就发现的一个可以说世界上最大的秘密的核心.
闷油瓶本来知道这个秘密的存在,但后来他亲自去看到了那个秘密,那山川之下的巨型青铜古门背后的秘密.
谁建造了那门那门后面,又是怎样的一番世界呢"好了,请允许我卖个关子,如果你想继续知道更多,那就加入我们吧.
""最后一个问题.
"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已经基本上被说服了,我问他道:"闷油瓶留在雪山之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是那只青铜六角铃铛.
"张海客道,"得到了这个东西,我们才能进入张家古楼,看到张家保护了那么多个世纪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东西.
"请允许我记录一段流水账,从我答应张海客到我们四个人出发,又隔了两天时间.
我们进了雪山,一路前进,两周之后,我们就来到了康巴落的外沿,那个冰川湖泊的附近.
风景非常优美,雪山、蓝天、白云,但我实在没力气去欣赏它们,走进冰湖前的一刹那,稍有的一丝感动,也被胖子和德国人子弹上膛的声音给破坏了.
我们一共是四个人,胖子、我、张海杏和一个很矮的身材像特种兵的德国人,德国人的中文非常好,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Von,翻译过来就是冯.
至于矮是因为胖子一直要求配一个矮的,说两米多髙的德国人如果跟来,受伤了他只能把他切成两段运回来.
所以我就叫他"坟堆",胖子叫他大粪,张海杏最规矩,叫他冯.
德国人很少说话,除非必要.
和一般的德国人不一样,他十分善于变通,思维很快,但一路过来,我和胖子都说话很少,和他也就没什么交流.
没有心情交流.
路实在太难走了.
在进入冰湖之前,我们还在冰湖之外大概三公里的地方,胖子和他都开始擦枪,给枪的所有部件上防冻油,再用油把子弹抹均匀了,重新装入弹夹之中.
闷油瓶的笔记中写了,这片区域的雪下面有奇怪的东两,他们觉得必须小心点儿.
我们进入冰湖,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只在冰湖的边缘看到了一头死鹿被冻在冰里,被吃得只剩下脑袋和骨架了.
一路过来从没有看到这样的情形,高原上也不应该有这种鹿.
胖子举起枪,看了看白茫茫的四周,就道:"是投喂的,你看,脑袋上有子弹打开花的痕迹,有人在山下打了带上来投喂的.
""吃成这样,是什么东西"张海杏就问冯.
"不是说是狗熊吗""狗熊吃东西没有那么精细,吃得这么干净,这东西智商很高.
"冯说道,他用枪托敲了敲冻住鹿尸体的冰盖,"看不到牙齿印,不然我会有结论.
""这么厉害,看看骨头就知道是谁啃的.
"胖子道.
"冯有动物学的学位.
"张海杏说道,"人家是副教授.
""我也有学位.
"胖子就道,"你胖爷我有涌泉、足三里等的穴位,他是副教授,我也有副脚手.
""别扯淡行吗"张海杏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点上烟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是一把弩箭,扯出箭筒挂在腰上.
看我看着她,她就道:"老娘最讨厌带响的东西,这东西安静.
""装填速度是多少""敌人多就靠你们,如果只有一个目标,老娘还没试过用第二支箭.
""哎,这种大话我以为也只有我胖爷能说说,臭老太婆,你知道你胖爷我穿着开裆裤就开始玩枪了,你这话在我面前说也太不给我面——"胖子突然闭嘴,因为我们都看到冰湖里,有一个黑影贴着我们脚下的冰盖游了过去.
这个黑影很大,动作很慢,看着更像是一条大虫子,而不是什么鱼在我们脚下缓缓地游了过去.
胖子和我都看到了,冯和张海杏随后也看到,我们都站着不动.
冰盖十分厚,厚得完全看不清下面的任何细节,只能看到那东西大概的形状.
三分钟后,那东西从我们脚下游过,无声无息,如果不往脚下看,一定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看到冯开始发起抖来,一下把枪口对准了脚下的冰面.
胖子就在他边上,瞬间捏住了枪的撞针,我看到冯的手指已经扣死扳机,如果胖子没按住的话,枪已经走火了.
冯还是不停地发抖,但好在他已经完全被吓懵了,没有其他的动作.
胖子也不一动不动,直到那东西离开.
那东西消失之后,我们四个人互相看了看,胖子把冯的枪拿过折叠起来,背在自己身上.
冯看向胖子,胖子就道:"对不起,大粪同志,你最好不要用枪.
"张海杏看着胖子,说道:"这儿不是你做主的.
""这里是冰湖,如果他刚才开枪,咱们已经死了,掉进湖里,我得把你扒光了拼命摩擦你,才能救你一命.
"胖子说道,"看他现在的状态,枪还是在胖爷我身上比较靠谱.
"张海杏看着胖子,说道:"即使你的决定是对的,这个决定也应该是我来下.
"胖子看看我,又看看张海杏,显然觉有点不可理喻.
我也有点意外,虽然一路上张海杏都很强势,但我第一次察觉到,她对于谁做主这件事情,似乎有点儿过于在乎了.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胖子才叹了口气,把枪甩给张海杏:"好吧,胖爷我最尊敬老人了.
"张海杏自己背起枪,去安慰冯,胖子就对我作出一个他要崩溃的表情.
冯的脸色苍白,也没有任何反驳或者反抗.
"这个女人得吃个亏才能明白,在这种时候,谁做主并不重要.
"胖子说着,又把自己的枪也拿了下来,折叠后放进背包里.
"怎么了你这算是怄气""没用.
拿着只是壮胆而已,你也看到了水里那个东西的大小,那东西的体格足够抵挡子弹.
"我一想真是很有道理,而且我们在湖面上,冰还那么厚.
我一直没有拿武器,觉得他们几个都带着我肯定不用了,现在看冯这样,知道这家伙基本上是靠不住了.
胖子甩了把匕首给我,我反手放在最容易拔出的地方.
张海杏走过来道:"我们要尽快通过这个冰湖,你们别拖后腿.
""好的.
"胖子道,"师太你走先.
"我瞪了胖子一眼,心说关系本来就不是特别融洽,你就别给我煽风点火了.
"我们走直线.
目的地是前面那个山口.
用最快的速度通过,落脚尽量小心.
"张海杏指了指远处.
我和胖子往张海杏指的方向看,我立即觉得不妥当,胖子就道:"我们对情况完全不了解,从湖的中间经过,如果遇到问题,没什么机会翻盘.
""在我们张家有一个原则,很多事情看上去很危险,但实际上却是最安全的.
不要被表面的判断迷惑.
"张海杏看向冯,后者显然稍微缓了过来,继续道,"刚才那东西,应该是这冰湖中一种鱼类,体型那么大,应该是这里的人几个世纪投喂后的结果,人们不会在湖的中心投食,他们肯定是在近水的地方喂,所以湖的中心反而会比较安全.
"张海杏看向胖子,胖子看了看我,我琢磨了一下,心里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看我们两个既不出发也不表态,张海杏就道:"怎么,你们有其他想法""我的感觉不太好.
"我说道.
"一般我们天真感觉不太好的地方,我们都坚决不去.
"胖子道,"天真同志是有名的开棺材必诈尸的体质.
""你们存心捣乱是吧""小姐,你来过这种地方吗"我看着她,海外的张家长于行动和做生意,似乎已经全然没有了闷油瓶那种发自灵魂的谨慎和小心.
"我做过的危险事情,比你们两个加起来都多.
"那是,您年纪那么大了.
"胖子说道.
张海杏的神情不满起来:"张家人能存在至今,并不偶然,我们的行事规则都是以生存为最大目的,你不要小看张家祖辈积累下的智慧.
"我叹了口气,看着湖面,真的很想就这么跟她去了,但我心中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最后顿了顿,说道:"我以前是一个特别崇拜这种智慧的人,但后来我开始相信我自己.
对于这里的情况我们几个没有你那样的身手,没有你那样的反应速度,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智慧的基础是你长年的训练,而我们能活到现在,无非是耍一些小聪明、小把戏和小鸡贼.
你用你的标准来要求我们,是不公平的.
"胖子也点上烟,看张海杏一直僵在那儿,脸都红了,就道:"师太,我知道你以前肯定指挥着一帮很厉害的人,我们两个**实在太弱,要不,你和你的副教授走中间,我和我的天真从边上爬山过去.
""刚才那种生物,也许可以在陆地上活动.
"张海杏说道,"你记得吧,笔记里有写.
"胖子拍了拍枪:"在陆地上,我们未必会怕它.
"话说到这份儿上,也没什么好说了,张海杏和冯走冰湖的中央,我和胖子按照我们的路线前进.
分开之后,胖子就骂:"我呸,你说是不是官僚主义一个女娃子还想指挥胖爷往东往西,想得美.
"我道:"他们强大了太长时间了.
"从他们之前设的局就能看出这批张家人的轻敌和自视甚高.
当然,如果是以前的我,他们这些伎俩已经够让我瞠目结舌了,但如今,我真的变了太多.
以前的我崇拜神话,现在的我一眼就能从神话中看出破绽来.
我们子弹上膛,看着张海杏他们踏冰而去,我道:"我们这样算不算不负责""人顽固呢,你负责也没用.
"胖子说道,然后拍拍我,"胖爷我这段时间想通的是,人没法对别人的命运负责,谁也不是上帝.
"我们两个人沿着岸边前行,要比他们的那条路远上很多,也不好走.
我们也不赌气,一脚深一脚浅地踩雪前进,远远地看到他们早已把我们抛在了后头.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们已经快到达了,而我们还遥遥无期,胖子就道:"臭娘儿们,这次要被她臭死了.
""好事.
"我道,"你也不想他们一下就死了,那我们也**了,大家平安就好.
"胖子道:"没怪兽,出点小事也好啊,摔个马趴什么的.
"张海杏身手极好,想来冰上的平衡和反应远在我们之上,想她摔跤是很难,德国人也很稳健,看样子穿了双好鞋.
又走了一段,我们这边也没发生什么危险,眼看张海杏他们就要到了,胖子也沮丧了.
忽然,我发现不太对,他们那边的悄况看起来好像有了变化.
我招呼胖子去看,胖子瞪起眼睛就道:"咦他们在往回走,往回走什么啊""是不是有人在追他们"我道.
胖子拿出望远镜,一看之后就摇头:"就他们两个,很急,几乎在跑了,但他们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
""给我看看!
"我抢过望远镜,一看之下就发现不对,"他们在脱衣服.
""脱衣服两个都脱"胖子问道.
两个人一边跑,一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我看着奇怪,胖子更急了:"快快快,看看老太婆身材怎么样.
"我把他推开,调了一下望远镜的焦距,想去看他们脚下的冰.
冰面上无任何异常,距离太远,望远镜也看不到冰下是什么情况,胖子端枪瞄了几下,也摇头.
距离实在太远了,我们拿的枪在这样的距离下射击精度已经非常差,更别提用来狙击了.
一路看着他们跑到冰湖的中央,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衣了,再脱就成裸奔了.
我心中纳闷,却也不见任何东西从他们身后追过来.
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难道走到一半突然干柴烈火了"要不要过去看看"胖子道,"该不是疯了""咱们现在过去也追不上他们,除非他们往我们这个方向跑.
"我道,"而且他们都脱成那样了,身上没有负担,我们穿得像乳齿象一样,滚都滚不过他们.
""不过去的话,咱们离得这么远,什么都看不见啊.
""***,你到底想看什么"我掬起一把雪拍了他一脸,一边掏出对讲机,对那边呼叫.
叫了半天没有回应,却看到两个人在湖中央开始乱舞起来,不停地挥动手脚,拍打自己.
"我明白了.
"胖子说道,"这是雪疯症.
""怎么说""他们说看雪看得太多会疯的.
""我看是你疯了吧.
"我对胖子道,"这时候说什么俏皮话啊.
走着,还是得去看看.
"我和胖子又跑进冰湖,我心中又是郁闷又是忐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当时我再强硬一点,不知道那个臭丫头会不会听我的.
如今他们要是真出事,我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情绪,是幸灾乐祸还是内疚.
一路狂奔,好在这两个家伙一直在湖中心不停地拍打,没有继续往其他地方走.
我们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跑到他们身边,其间无数次滑倒,到了的时候,我自己也快摔死了.
当时张海杏就只穿着内衣和内裤,冯几乎全裸.
两个人已经筋疲力尽地躺在冰面上,还在竭力做拍打的动作.
胖子脱下衣服给张海杏盖上,我也给冯盖上衣服,然后把两个人扶起来,就听到张海杏不停地用广东话说"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我看她的皮肤已经冻得发青,但没有烫伤烧伤的痕迹.
冯用德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哪儿烧了啊"胖子道,"是烧起来了,还是骚起来了啊,我看后者比较像.
"我没理他,看了看张海杏的眼睛就意识到,她正在产生幻觉.
作为幻觉受害者联盟的统治者,我知道在张海杏的这个阶段,她未必能听到我的声音,因为幻觉产生的时候神志一定不是清醒的.
人无法使用理智来抵抗幻觉.
我看着他们跑来的方向,就对胖子道:"他们好像是中招了,你用望远镜看看湖的那边,看看那儿到底有什么东西.
"胖子用望远镜看了看,就摇头:"没有,什么都看不到,我得过去看.
"我道不行,两个人伺候两个人还行,如果胖子也中招了,我怎么去逮住他而且他要脱衣服,这一坨肉油滑油滑的,我按都按不住.
我们俩先把张海杏和冯拖到离湖比较远的岸边,我心说得,今天这么长的路算是白走了.
我们搭起帐蓬,给他们两个注射了镇静剂和解毒剂,也不知道是否管用.
他们两个人本来就筋疲力尽,折腾了一会儿,全都沉沉睡去,胖了也累得够戗,对我道:"到现在为止,胖爷我所有的预判都正确,这大粪同志要是两米多那位老兄,我真得把他切成两段才能扛回来.
哎哟喂,可累死我了,这老外最起码也有一百八十斤,浑身肌肉,下次我背老太婆,你伺候鬼佬去.
"张海杏的身子也不像寻常姑娘的,她虽然瘦,但身上的肌肉线条非常明显,背着也没想象中那么温香满怀.
我点上烟,在海拔高抽烟更容易伤肺,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吸点尼古丁缓缓.
我对胖子道:"下次咱们得强硬点,否则总给这些**的错误埋单,他们死了就一了百了,我们可怎么办"胖子把枪放到膝盖上,看了看帐逢外就道:"臭老太婆那脾气,你就琢磨吧.
小哥的笔记里说这儿的湖边有东西,天一黑就更麻烦了.
现在还早,看看能不能把他们弄醒,今天咱们必须进到湖对岸的峡谷去.
"我看了看两个人,镇静剂的效果我是知道的,我觉得一时半会儿这两人肯定醒不过来,但胖子说得对,我就道:"咱们指望他们自己走是不可能了,我们得做个雪橇,一路把他们拖过去.
"这里一片雪地,积雪之下全是黑色的石头,没有什么材料可以用来做雪橇.
胖子道:"咱们得从那只鹿身上做文章.
我在一个探索节目里看过,用动物的骨骼可以做雪橇.
"胖子体力不支,胖人的高原反应很大,我让他守着两个人,自己再次来到了湖面那头被冰封在里面的鹿的尸体边上.
我看了四周,确定那巨大的影子不在附近,就开始用小锤子不停地敲击湖面,想把死鹿从里面挖出来.
在长白山上我敲击过万年冰川,这里的冰好处理多了,很快我就把湖面的冰敲碎了一大片,露出了里面的鹿的肋骨.
我继续用冰锥子橇出来七八根,等尸体真的露出冰面时,我忽然就意识到,这不是一头鹿.
我清理了一下冰面,往后退了几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发现这具在冰下的尸体,是一头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它看着好像是动物,但我却在它身上看到了无数铜钱大小的鳞片.
它露出冰面的部分,似乎只是它身体的一小部分.
我猛吸了一口烟,就招呼胖子让他过来看.
胖子完全不想动,但被我叫得没有法子,只好喘着气过来,一看我挖开的地方,他也愣住了"这是什么你以前见过吗"胖子蹲下去,蹲着绕着那东西走了一圈,就道:"天真,这是一堆大豹子.
"我蹲下来,看到胖子撬开几块冰,从里面掏出一片动物皮毛.
"这是雪豹,里面最起码有四只,冻成一块了,里面还有一些鹿的尸体碎片.
"胖子道.
"怎么会这样,四只雪豹,它们是猛兽啊,是被谁吃的"我道,"这儿难道还有比豹子更凶猛的野兽""熊会捕猎豹子,但这些豹子全都是被来复枪打死的.
你看这些豹子的体型那么大,应该就是守着这个湖的猛兽,这里的村民词养它们,让它们在湖的周围活动,保护这个湖不受外人的骚扰.
射击这些豹子的枪威力很大,除了来复枪之外,可能还有手雷.
""你怎么能看出来""这些伤口骨头都炸出来了,整片肉都打烂了.
"胖子道,"尸体不算新鲜了,这里这么冷,肉都变质了,恐怕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胖子看了看四周,就道,"我靠,有人比咱们先来过这儿.
第一,人不少;第二,装备非常好,一来就直接把这地方的守卫给干掉"他又看了看帐逢和峡谷的方向,说道:"糟糕了,你说,康巴落会不会出事情"我脑子里浮现出淳朴的当地民族被列强侵略,因为武器装备的差距遭到屠杀的电影画面,心里一颤,看了看胖子:"不管对方是谁,他们处理阻碍的方式非常野蛮暴力,咱们快点吧.
"我们用骨头和帐逢扎了—个简易的雪橇,把张海杏和冯裹进睡袋里,沿着湖边一路拖行.
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困难,但也不是那么轻松,走走停停,用了一倍的时间,我们沿着岸边到达了湖对面的峡谷.
湖面结冰了,但通往峡谷的那条河流,呈现出冰下河的趋势,在冰层之下还有水在涌动,有些地方冰层破裂,露出了湍急的水流,说明这里的冰面不稳定.
我们小心翼翼地踩着冰面,有时候完全是匍匐着前进,就是这个动作,让我们看到了冰下的奇景.
我们看到在一段冰面下,有一排木头栅栏插在水下,木头栅栏前边全是人的尸体,最起码有二三十具.
我们砸开冰层,看到水流中浸泡的尸全都烂了,但不是腐烂,而是被水泡烂了.
从毛发上能看出全都是外国人,有一些装备在水里泡着,而且,这些人几乎全都是**的.
胖子扯上来一把来复枪、一管子手雷,给自己别上,然后一颗一颗地去检子弹.
"看样子,我们的大粪同志的战友们,曾经自己进来过一次,但失败了,才决定和张家人联合的.
这批应该就是那批德国人的同伙.
""也没穿衣服,看来也是走的湖面的近道,所以中招了.
"我道,"这批人应该是找到了这里,杀掉了湖边的雪豹,但在穿过冰湖的途中发生了变故,结果全死了,尸体摔进了水里冲到了这儿.
"我估计数量也许还不止这儿的这些,有些应该还死在湖面上,在那儿冻着呢.
胖子捡洋落,美得不亦乐乎,一点儿也没有悲天悯人的意味,我问他:"你觉得这些人在这儿死了多久了""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但也许会有幸存者,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老外不会抛下同伴的遗体,看这些死人的样子,我估计幸存者就算有也不多,而且都自身难保.
"我道.
继续往前,很快,一路经过闷油瓶说的那些地方,我们终于来到了那座悬空的喇嘛庙的底下.
两个王八蛋还是没有醒过来,胖子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推开入口,发现整幢建筑安静的简直是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和胖子千辛万苦把两个人背了上去,此时夕阳已经西下,白云贴在雪山边上,形成了一片一片的云雾.
我们在喇嘛庙中一个比较封闭的房间停了下来,点燃了烤火的炭炉.
房间里面挂满了毛毡,可以使温度不流失,但我检查这些毛毡的时候,发现上面的灰多得一塌糊涂,都结成痂了.
"这儿的喇嘛不是很讲卫生啊.
"胖子一边烤火,一边脱下鞋子,一股脚臭味扑面而来,"地上也全是落灰,按理说雪山上灰层非常少,空气非常干净,这么多落灰,他们每天要上多少香火"喇嘛庙里落灰多是应该的,但这里的灰的厚度和表面的痕迹,说明灰落了很久,而且是长时间无人打扫.
难道这个庙被荒废了我让胖子先歇着,自己一路往上,看到了当年闷油瓶说的那些阎王骑尸的毛毡.
通往上层的门就在毛毡后面,楼梯也在,但那道门被封得死死的.
木头门非常黑,像是被大量的烟熏过,我尝试打开这道门,当年,那个奇怪的女人就是从这里爬出去的.
但我发觉门被锁住了,门后应该抵着一根非常大的木杆.
我用匕首插进去,用力把木杆抬起来,推开门,一下闻到一股特别难闻的香料的味道.
门后是一条特别宽敞的通道,通道两边全是门,有点像旅馆的格局.
我走到其中一扇门前,尝试打开,发现这些门背后的木闩都特别重和粗大,用匕首根本无法挑开.
我只好原路返回,回到胖了那儿的时候,发现张海杏已经醒了,而且似乎已经恢复了清醒,正在喝水.
我想着我应该用什么嘴脸回去和她说话,是一摇一摆地晃过去说,"你看,你这**,不听老子的吧",还是装作特别豁达地过去,安慰她说,"我呢,也是脾气不太好,这件事情我们不用再提了.
你身体怎么样"后一种也许她会对我有好感,可这母老虎我也不想勾搭,想了想,还是选用第一种好了.
我于是冷笑一声,走了过去,对着她就道:"醒了,你说你傻兮兮的,叫你听我的听我的,不听,你看,裸——"我没说完,忽然她手一动,一个东西瞬间拍在了我的脑门上,我哎呀一声,立即抱头蹲下来.
疼劲过去了我才看到,掉在地上的是她喝水的茶杯.
我一下就火了,骂道:"老太婆,老子把你拖到这儿费多大劲儿,你他娘还恩将仇报.
""你也没白拖啊,老娘被你揩了多少油,你自己心里知道.
"张海杏道.
我呸了一口:"谁他妈要揩你油,你这二货奶奶.
"说着,就看到胖子在一边笑,我心说,我靠,该不是胖子在我不在的时候猥亵她吧一想,胖子虽然吃喝嫖赌一应俱全,但基本的道德底线比谁都高,当然,他的道德底线是他自已的道德——我知道胖子应该不会下这种咸猪手.
胖了看我看他,就道:"咱小天真玉树临风小郎君,小姑娘倒贴的多得是,你这属于僵尸牛吃嫩草.
"看着张海杏的脸又黑又难看,我心说,算了算了,就摆手让胖子别说了,对她道:"别闹了,我真没吃你豆腐,当然你绝对是一个值得吃豆腐的姑娘,但你想,我们要把你们拖回岸边,又要扎雪橇要把你们拖到这儿来,没有时间做那些无聊的事情.
不知道胖子和你说了我们一路上碰到的事情没,这儿的情况有些微妙,我们就事论事可以吧"张海杏看着我,脸色还是不好看,但已逐渐放松.
我摸了摸头上的包,她才一下笑了出来.
我看着她笑得还是挺可爱的,胖子还想继续损,被我摆手拦住了.
我把我和胖子一路上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她听完,皱眉不语,我就道:"你们在冰湖上到底遇到什么了竟然会产生幻觉,那些死掉的德国人,应该和你们遭遇的情况一样.
""是铃铛.
"张海杏说道,"冰湖下面的冰盖,有一段悬空了,下面悬满了那种青铜铃铛,这些铃铛因我们走而发声,但由于冰盖的阻隔,这些声音很轻微.
我一开始没有注意,等发现自己身上开始烧起来了,我才意识到,但当时我自己的神志已经非常不清楚,我最后能作出的决定就是往回跑,我知道前面肯定有致死的机关.
""前面应该都是陷坑.
"胖子道,"那批德国人肯定也是一样的遭遇,但他们选择了往前跑,全掉进陷坑里了.
他们又脱掉了衣服,困在冰盖下面被淹死.
你们和德国人合作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们,他们曾经派人来过这里"张海杏摇头,看向周围.
我又把这里的情况和他们说了一遍,胖子就道:"你一个人也没有看见的话,难道这儿真的是空的""小哥来这里已经是很久之前了,这段时间里,这里应该发生了很多事情.
"我道.
当天晚上我们就在那个房间休息了一夜,特别安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早上,冯也醒了过来.
胖子先让冯吃了早饭,等他气色刚刚变好,胖子突然就发难,一下把他提溜起来.
冯嘴里还嚼猗面包,被胖子一惊吓,喷了胖子一脸.
胖子大怒,一下把他按倒在地上,就骂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冯莫名其妙,我就把看到德国人尸体的事情一说,冯才道:"那和我们没关系,那是另一个部门的队伍.
"胖子道:"***,还有另一个部门呢""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如果没有这一支队伍,我们公司也不会考虑收购裘的亏损资产.
你放开我,我和你详细说.
"胖子放开了冯,他扭动被胖子弄疼的胳臂就道:"你很不礼貌.
"胖子瞪起眼睛:"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冯道:"我们公司收购裘的产业之前,已经挖了裘公司很多人到我们公司去,这批人进行了前一次考察,是另一个部门负责的.
我们部门的头儿的思维方式是,必须和当地人合作,但当时另一个部门很冒进,他们独自进山,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我当时还没进公司呢,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沟通的,但我知道因为这件事情公司损失很大,光保险就赔了很多钱,这才要收购裘的资料和产业.
"胖子道:"那其他部门现在近况如何,你为什么不事先和我们说"冯道:"那批人一个都没有回来,我们不知道说什么,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死在了什么地方.
""狡辩.
""我相信他.
"张海杏说道,"我们对他们做过调査,有这方面的资料.
""这么说来,一年前那批人就来了,而且死在了这里,没有人收尸""湖里的陷阱,是很久以前就有的吗"胖子道,"小哥的回忆录里没有提到啊.
""不管有没有提到,我们至少知道几个不合常理的地方.
第一,一年前在这里死掉的人,尸体都没有被处理;第二,喇嘛庙里看上去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今天我们进入康巴落看看,如果不出我所料,"我道,"这里也许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咱们这一趟有了变故.
"我们旋即出发前往康巴落,当时我心中已经作好了无数种准备,比如一个完全空的村子、村子消失了、村子里全都是老外,任何奇怪的未来,我都作了心理预设.
我们一路无话,沿途的景色没话说,犹如在仙境中一般.
我们绕过几座山头之后,康巴落的村子,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但是,我们看到的景象,还是让我们始料未及.
事实上,我们没有看到康巴落,但这个村子也不是不存在,我们看到了同样的一片雪原,并且隐约能看到雪原之中,偶然露出的几幢藏族风格的古老建筑的顶端.
我们无法前进,雪地里的积雪比任何地方都要深,胖子往前走了几步,便发现这里的雪无法承载人的体重,一走就是整片整片地往下塌,露出雪地下面的巨大缝隙和孔洞.
整个山谷被冰冻了起来,康巴落被冰雪覆盖,永远不会见天日了.
我们抬头看四周的雪山,冯指着一边山上裸露得特别突兀的黑色山岩就道:"是雪崩,有一次规模巨大的雪崩,把整个山谷都埋了.
""怎么可能有规模这么巨大的雪崩"我道,"这好像是整座山上的雪,被整个儿抖了下来,铺到了这个山谷里.
""山体变热了.
"冯说道,"那座山的地质结构一定发生了什么变化,山体变热,把雪融化了.
"我们顺着冯指的方向去看那些岩石,胖子拿起望远镜,就对我们道:"我们得过去.
""为什么""好多人的骨头.
那座山上,有满山遍野的骨头.
"我们绕着山谷边缘,几乎是攀岩一般靠近了那座裸露岩石的巨大黑色山体.
山体非常大,从远处我们能看到一条巨大的裂缝,横贯山体,在积雪满山的时候,这条裂缝一定被积雪冰川掩盖,如今,我们一靠近这座山,就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气.
这些地热的温度十分夸张,很快我们只能把衣服全都脱掉.
山上靠近那座山的那一面的雪,都已经融化了,到处是瀑布,我们穿过有大量冰凌的冷热交叉的地带,终于爬上了那座裸岩黑山.
手攀上去,山的温度让我们都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山上的岩石竟然是温热的,山好像被喷火器喷过一样.
"咱们是不是到了一座火山啊"胖子道.
"就算不是,也是一座地热特别丰富的山,山下肯定有熔岩池,突然发生地质变化,把这座山加热了.
"我们顺着山腰往上,一路怪石嶙峋,黑色的岩石完全没有任何规则,不过这样反而便于往上攀爬.
走了一会儿,我们便看到无数的小温泉眼,正在往外冒热水.
山上有一股浓郁的硫黄的味道,我们横着爬行了最起码有两个小时,天色变暗的时候,我们来到了那条裂缝的边缘.
这边有一个大型的平台,往山岩中凹陷,我们在这里,看到了无数的尸骨.
"这些人都穿着衣服,全是在这里被困死的,康巴落的村民.
"张海杏说道,"看来,这个身在天堂的部落,终于失去了神的庇佑.
""说得那么矫情干什么,他们就是雪崩的时候逃上来的难民,在这里躲避的时候雪融化,可能被喷涌而出的有毒气体毒死了.
"我们戴上防毒面具,胖子第一个爬进裂缝里.
裂缝有三四个人那么宽,一路通往地底,向下是一片漆黑.
"老天爷拿盗版光碟在这山上切了一道口子.
"胖子说道.
我们依次爬进去,胖子就问:"领导,我们是往前爬还是往下爬""为什么要爬进去"张海杏问胖子,"这山下面会有什么吗"胖子打起手电筒,照了照下面,就道:"天真,你看眼熟吗,这地方"我往下看去,就看到下面的山体缝隙逐渐变宽,在山体中只见横贯着无数的青铜锁链一路通往深处.
"长白山.
"我说道.
"什么"张海杏问道.
我转头,看看四周的山体,就道:"姑娘,现在开始,这里的一切,由我说了算,我来带你去看看,你们张家人所说的'终极'.
"我们返回平台休整了一个小时,天完全黑了,高原地带天黑得很晚,我估摸着黑到这种程度,最起码接近九点了.
我们分配了弹药、干粮和装备.
胖子从尸体的遗物中找出几把质量非常好的藏刀,在岩石上打磨.
这里腐蚀性气体很多,藏刀氧化得很厉害,但打磨之后立即锋利如初.
我选了一把最轻的,看到张海杏选的那一把,发觉自己可能力气比她还不如.
不过我已经不会妄自菲薄了,老娘,哦不,老子有的是经验.
准备妥当,我们在温暖的岩石上睡了一晚,早上醒来,戴上防毒面具我们便开始进入缝隙,往下前进.
我们一共走了五天时间,才看到了缝隙的底部.
我们越往里走,缝隙就越宽,从山体最上部的三四个人那么宽,到了落底之后,山体之间起码有一座桥长的那么宽.
无数的铁链横贯其中,整个缝隙犹如蜘蛛网.
底部是无数的落石,大大小小,高低不平,应该都是这条缝隙形成的时候,崩裂下来的碎石头.
有些长的碎石头在掉下来的过程中,卡在两块巨大的岩壁中间,形成一座一座岩石拱桥.
我们在碎石滩上坐了好久才有力气站起来,脚踏实地的感觉太好了,顺着岩石滩往里走,很快,张海杏就惊呼了一声.
我抬头一看,便看到缝隙的底部尽头,乱石之后,出现一道巨大的青铜巨门,和我在长白山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耸立在我视线的尽头,手电光照去,无法照出全貌,只能看到门上烦琐的各种花纹,细节之丰富,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们走到青铜巨门面前,所有人都不说话,冯两股战战,一下跌坐在尖利的乱石上.
多久了.
我不记得了,我上一次看到这道巨门是什么样的感觉,崩溃,觉得世间的一切都不可靠了.
可是现在呢,我虽然心跳加速,但,内心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又见面了,我心说,我想不到,我在有生之年,竟然还可以再次看到这样的巨门.
长白山,喜马拉雅山,这些巨大山峦的底部,竟然都有这样巨大的门,这到底是谁建造的,目的又是为何呢"咱们没有鬼玺,也不知道机关,这门会打开吗"胖子第一个开口问道.
我摇头,走上前去,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巨门的面前,我把手放了上去.
冰冷的,在这个极其闷热的缝隙中,巨门是冰冷的.
我摸着上面的花纹,线条太精致了,如此巨大的门要铸出这样的线条,现代的技术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
想着,我用力推了推巨门,这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
我幻想着门随着我手的动作,缓缓被推开,但,事与愿违,门纹丝不动.
果然,开这道门的人,注定不会是我.
我退回来,坐到门前的石头上面,张海杏就问我:"你说,我们张家说的'终极',就在这道青铜巨门的后面""不是我说的,是你们族长说的.
"我道.
"还有没有更多的线索""问你们族长去.
"我道,看着那巨门,在这个距离看来,这门简直就是我眼前的整个世界.
会不会是任意门呢我打开,就看到闷油瓶头发胡子一大把在里面啃蘑菇吃.
我连笑都笑不出来.
张海杏也去了门前,仔细去看门上的花纹,看来看去毫无收获,她一下一个飞跃,跳上了青铜门,开始往上攀爬.
花纹非常细小,根本不可能抓住花纹往上爬,但我看到张海杏的手上,戴了个好像是爪子一样的东西.
她很敏捷,一路往上爬得很高,一直到了门的顶部,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发现,又一路下来.
"上面也封得非常死,奇怪.
"她道.
我和胖子看向她,她就道:"这种门非常重一直压在岩石上面,时间久了就会陷进岩石里,上面就会出现空隙,但这道门没有.
""这说明什么"我问她道.
她道:"要么这门没有想象的重,要么,这里的地基经过特殊的处理过.
""如果这门没有想象的那么重的话,那么也有可能是空心的是吧"胖子扯出自己的手榴弹袋子,"来,咱们试试这门结不结实.
"1.
三合土用石灰、黏土和细沙相混夯实而成的土科.
从明代就己经有了用石灰、陶粉、碎石组成的三合土,清代的时候则有石灰、炉渣、沙子制成的混凝土.
而在2008年广西大山里的上思县广元村里出土了两口用石灰石、粗沙子、糯米等材科混合制成的三合土巨型棺椁.
而且其中一口巨棺里还有一椁一棺,外椁偏黄,内棺成黑色,三者的材料呈"土—木—木"结构,极为罕见.
最夸张的是,三合土巨棺内棺的底板上,竟然还有排列成天文"北斗七星"的七个小孔,而它们,似乎就是安放建文帝及其皇后的七星巨棺.
2.
酥油茶藏族饮品,用酥油和砖茶、盐加工而成,在南派三叔的小说中常常出现,特别是《藏海花》中,无论是吴邪还是闷油瓶,总是靠它来补充热量.
在藏族同胞喝酥油茶有一个规矩,就是不能一口喝干,一定是随喝随添,假如不想喝了就不要再动茶碗,准备告辞时就连着多喝几口但不喝干,这样再离开才符合藏族的习惯和礼貌.
在西藏,就是得大块吃牦牛肉,大口喝酥油茶,再加上热乎乎的糍粑,这就是一天幸福的根本了.
3.
藏刀它的正式名字叫折刀,有1600多年的历史,早先是兵器,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分长剑和腰刀两种,藏语称巴当末,结刺.
藏刀的刀鞘有各种材质,常常刻着一些龙、凤、虎、狮、花卉等图案,或者还镶嵌着玛瑙、宝石、绿松石等贵重物品.
藏刀中有一种卡卓刀,是由卡卓家族打造的,历经100多年,每把卡卓刀都用家传秘方处理,22天才打磨好一把,削铁如泥,并且具有复杂的充满藏族风情的手工花纹,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手榴弹的型号是MK3A2,胖子掂量了一下,说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运进来的,也许是在广东的黑市里卖的,也不知道质量如何.
mk3a2没有什么碎片,主要是在封闭的房间里使用能产生比较大的杀伤和冲击波,距离一远威力很弱,好在我们也不需要杀伤个体,只需要炸开看看这门的材质就可以了.
胖子刚说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不妥,谁知道这门里有什么蹊跷,用手榴弹去炸这h宗野蛮的行为在我的心中似乎没有带来过什么美好的回忆,但是胖子似乎对于来硬的乐此不彼.
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阻止,然后分析各种利弊,但是这一次我没有,因为我的心情太复杂了,就像一个一直不知道自己爹娘的孤儿,忽然有了一个机会知道爹娘是谁,在那一刻,那种情绪让我无法理性的思考.
我明知道这一炸肯定要糟糕,但是我还是忍住没有阻止,甚至,我还特别期待胖子炸完之后的场景.
在这个时候还是张海杏比较理智,她摆了摆手,对胖子说道:"这儿是在山体下面,冲击波如果冲到上方,把石头全部都炸下来,我们直接就死在门前了.
而且,这种手榴弹威力太小,如果不做好施放点,门是硬的,所有的碎片会被门反弹出来.
""老太婆,你爷爷我搞爆破的时候,你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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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说道一半,发现怎么说都不对,在张海杏面前他倚老卖老卖不动,于是打了个咕噜把话吞了回去,说道:"你爷爷我年轻有为,特别对于爆破那方面,有天赋,那是爆破小王子,轰隆美周郎.
""少扯.
"我怒道:"快炸,别等我的理智战胜我.
""别急,老太婆虽然不待见我,但是说法是对的.
这手榴弹确实威力太小,我要用大量的石头把他们压在门缝前面,然后做一根拉线拉的远一点儿.
这样的话,爆炸的冲击波会被石头吸收掉一些,也能把冲击力朝内.
"胖子边说边招呼我,显然他说的确实内行,张海杏也来帮忙,胖子只拿出一个手榴弹做爆破.
我说你是不是小气了一点,他说我们只是想看看这门内部是如何的,如果是实心的,你绑多少都白搭,这是单兵武器,连坦克都炸不穿,别说这门厚的看上去像航空母舰的甲板一样.
我们麻溜的搞完,胖子慢慢用线穿过拉环,试了试手榴弹没法被拉动了,一路拉线,让我们后退后退后退,一直退到一块巨石头后面.
胖子向我抛了个眉眼.
"死鬼,要不爽一下"说着把线递给我.
我内急攻心啊,此时线头一交我手里,努力让自己控制,结果刚接过来刚想试试要用多少力气,手就发抖,尽然捏不住那线.
摸了几把,张海杏啪一下抢过来,就直接一扯.
然后立即抱头.
我和胖子慢了半拍,一看立即也缩起来,那七八秒的时间感觉过了一两分钟,就听到崩一声巨响.
在空旷的山下缝隙之中,那声音大的简直无法形容,连雷声都无法和它比拟,我简直听不出那是什么声音,几乎是同时,我们就听到了一声更加可怕的声音,震耳欲聋,整扇青铜门被震动之后,几乎就是一个巨大的扩音器,震出了一连串非常奇怪的巨响,听起来竟然像无数的人同时发出的惨叫.
石头的碎片没有落到我们身上,那声音一波一波,竟然没有要安静下来的样子,胖子脸色苍白,第一个站起来往后用手电照去.
我刚站起来,还没看清除,胖子就已经一把拉住我,大叫:"***,快跑!
!
"我晃了一下,被胖子拉着就狂奔起来,也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一路狂奔出去十几步,两个人双双绊翻在石头堆里.
后面的动静更大了,我这才缓过来,看张海杏不在身边,四周太暗了,手电的光线范围太小,什么都看不到.
我吼了一声,但是觉得也没什么用,青铜门那儿的动静太大了,只要离开一米多,两个人说话什么都听不到.
胖子比我摔的狠,翻起来头都破了,拉着我还要继续跑,被我甩开,大吼:"什么东西"没吼完,一个黑影一下把胖子扑倒在地,我还以为是张海杏,等胖子一脚踹开,我才发现那东西不是一个人.
"子弹上膛!
"胖子在地上大吼了一声:"背靠石头,我帮你照明!
"胖子判断形势总是正确的,特别是这种时候,我知道自己再不能犹豫了,可刚翻出枪来,胖子那边又是一声惨叫,他的手电直接脱手了.
手电一砸就灭,我手里一边上膛,电筒照着地面,一下什么都看不见,就听到胖子在那儿狂骂,心说搞屁啊.
看来理智永远是对的,果然不应该用手榴弹.
一边枪终于上了,端起来就看到四周的无数的影子攒动,根本照不到胖子,我单手举一步枪也举不起来,更别说开枪了.
史泰龙双手举着步枪扫射真的相当不科学.
奇怪的是,好像没有东西攻击我.
我大吼着胖子,用步枪四处乱砸,什么都没有砸到,忽然背后一闪,我回头一看,看到远处打起了一个冷烟火.
然后被扔了出去.
接着,又是一个冷烟火,那边的人以及快的速度打起了十几个冷烟火,玩杂技一样甩到黑暗的各个角落.
一下四周充满了红光,接着我看到那个杂耍的人——张海杏,但是这些光照不到我们这里,全在她的四周.
我看到了那些黑影,我以为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是,让我目瞪口呆的是,我只是看到一些黑影,就算在有光的地方,那些东西竟然也是黑影子.
好像没有形状一样.
"这儿!
"我挥动手电.
看到她在石头之间灵活的跳动着,却不过来,而是朝我做动作.
我一下明白过来,我们应该去她那儿.
我回头去找胖子,却看到胖子已经屁颠屁颠跑过去了,身上还卷着几个黑色的影子.
好像吸在了他的身上.
"没义气啊!
"我大骂.
立即跟着跑去,一路以我认为我不摔倒前提下的极限速度跑到了红光的范围内,还没心中一松,忽然脚下一动.
我连人带着脚下的石头陷了下去.
原来这脚下的石头不稳,下面有陷空,我一下下半身就卡进了石头里,几乎卡到了胸部.
挣扎着想爬起来,动了几下,一下我整个人都蜕了进去.
下面是一个很小的空间,我蜷缩起来,发现手电死死还抓在手里,说了个老子牛逼,一下就看到了四周的石头缝隙里,那影子的真身,到处都是.
这一下我算是看得相当清楚了,那是从石头缝隙里喷出来的一团一团泥浆一般的东西.
这里底下全是镂空般的碎石,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泥浆一样的东西从缝隙里喷上来,有些没碰到地表就流下去了,有些则像喷泉一样喷了出去.
我在缝隙里扒拉了几下,石头上全是滑得像油的泥浆,没法踩结实.
我心中郁闷,外面动静又大,我知道怎么喊也没有用,就用手电对着缝隙直闪.
很快胖子冲了过来,把手伸过来拉我.
他身上全是油泥浆,我抓住手就滑脱,搞了半天,胖子就甩下来一根皮带,我扣在手上,被他拉起了半个身子.
外面那种泥浆喷涌已经越来越厉害,黑暗中看到一团一团影子飞到半空.
"你能让我省点心吗我把我楼下小卖部的阿姨带来都比你省心!
"胖子骂道,"你除了掉坑里就没别的技能了吗""意外,意外!
"我叫道,"这里到底怎么了""我怎么知道"胖子道.
我往青铜门的方向看去,到处是冷烟火,现在更看不到什么了.
他扶起我往张海杏的方向走,我就问他刚才跑什么.
"门炸破了.
"胖子道.
"这么容易就炸破了""你管人家容易不容易.
"胖了道,"这些泥浆全是从里面涌出来的,妈的,老子还以为洪水来了.
"拖到了张海杏边上,就看到她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正在点烟看着四周,胖子继续道:"不过形势比我想的好,这些泥浆全都冲到石头缝隙下面去了,看来这个峡谷非常深,我们脚下的碎石下还有相当的深度,如果不是这些石头掉下来把峡谷的底部填满了,这门就是建在半山腰上.
"泥浆的量一定是十分之多,冲入了峡谷底部之后,大量的冲击把很多泥浆都冲上来.
胖子的反应还是十分快的,如果不是这种反应,我们跑慢一点已经被泥浆卷走了.
"青铜门后面为什么全是泥浆啊""那可不是,而且你听这声音,这门后面是满满的泥浆,这青铜门像是个水坝一样,把这些泥浆都封在了里面.
""但是小哥进去那一次,没有什么东西喷出来啊.
""那就是情况有变,我们得进去看看才能知道怎么回事,希望这峡谷够长,把里面的泥浆全排光了.
等着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这里的石头都被冲松动了.
"胖子说着就有团泥浆直接拍到了我们身边的石头上,我们都躲了一下,我发现这泥浆十分黏稠,简直就像是一层膜,碰到人身上就如同口香糖一样撕不下来,心里就隐约感觉不对.
张海杏表现得比我们淡定,她身上全是泥浆,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四周,完全不理会我们.
我们什么都不能干,一直在那儿等着,很快我们就习惯了这动静,开始冷静下来.
冷烟火一个接着一个熄灭,四周又恢复了一片漆黑,但知道了周围的情况,这种漆黑就不那么可怕了.
七个小时之后,动静开始减小,当动静开始缓缓平息下来,我反而一下变得不习惯了.
慢慢地,从极度喧嚣到极度安静,我进入了一种入定的状态,等到四周安静得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胖子才第一个长出了一口气.
"拉完了.
"胖子说道,"这山吃了什么了,水性腹泻.
""本来就够恶心了,等下我们还得进去,留点活路好不好.
"张海杏说着,慢慢把手电的光圈打亮,照了照四周.
几乎四周所有的石头全被黑色的泥浆覆盖了,我们身上也是,就算只是被溅到,这么长时间也几乎没有一个地方幸免.
胖子抖了抖手,有一部分地方已经凝固了,他很轻松地一撕,把整片粘在身上的泥浆都撕了下来.
"我靠,这东西去黑头真不错.
"胖子说道,又去撕脸上的.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身上大概整理了一番,全部打起手电,踩着石头重新来到了青铜巨门之前.
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瞪口呆,我们只是小小地压了一颗手雷,想来只能炸出一个屁股大的洞就很了不起了,但在我们面前,青铜门上出现的豁口,巨大得让人崩溃.
最起码有十人高的巨大口子向外翻开,显然是被泥浆冲成这样的,口子呈现出一张竖立的嘴的样子,里面一片漆黑,粘在青铜门上的黑色泥浆已经变成了很多黏稠的条状物,挂在青铜巨门的豁口最锋利的地方.
胖子用手电碰了碰,说道:"就像是伤口一样.
"手电往青铜门里照去,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冲动,不知道是被巨大的声音震蒙了还是激动太久了.
里面一片漆黑,但能看到一些东西,全部堆积在门口,被黑色的泥浆包裹着.
胖子第一个猫腰进去,回头道:"对于我个人来说,这是一小步,但对于盗墓者来说,这是一次飞跃.
""何以见得"张海杏顺着也进去了,她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紧随其后.
"因为这里是神的地盘.
"胖子说道.
我以为胖子难得情怀一下,谁知道他立即接了一句:"腹泻神.
"我把手电照向青铜门的内里,发现里面竟然不大,或者说,其实很大,但在我的想象里,那是一个无法丈量的东西,但是如今,我们看到前面应该只是一个巨大的溶洞而已.
洞有一个体育场那么大,呈现非常完整的椭圆形,很多粗细不一的青铜柱像钟乳石一样支撑着穹顶.
青铜柱没有规则,像是天然形成的.
青铜门的背面全被黑色的泥浆覆盖着,我们开始撕这些泥浆,撕开之后,发现这个山洞的所有山壁上,我原以为是石头,结果全都是青铜浇灌的,上面无一例外都刻满了奇怪的花纹,非常非常精细,密密麻麻好像人的皮肤纹路一样.
"青铜洞.
"胖子喃喃道,"这帮人真有耐心,这些花纹是怎么雕刻上去的.
""花纹是小事,问题是没有注塑的纹路,这些青铜太光滑了,好像竟然是整体铸出来的.
"我道.
"很难吗"张海杏问.
"不是难,是不可能.
"我道,"只有一个地方可能做出这种工艺来.
""哪里""外太空,没有重力的情况下.
"我道.
当然,还有其他的可能性,比如说,在修筑过程中,让人进到烧红的山洞中去做支架.
如果不停地派人进去,人穿好防护用具,可以在烧死之前的几分钟里做一些事情.
但这在常理上是不可能也不科学的,因为要搞完这样一个青铜山洞,最起码需要死十万人.
何必呢再残暴的统治者也不是傻子.
我们在山洞中四处搜索,胖子打了个响指吸引我的注意,我们转向他找的地方,发现他站在洞中央,蹲着在看一个东西.
"有什么东西"我问道,回音在空间晃荡.
"一牛逼的东西,超级牛逼的东西.
"胖子说道.
我们走过去,就看到胖子面前有一个碗状的向下凹陷的区域,好像地面被一个巨大的铅球砸出来的一样.
他已经把这个大概十米乘以十米的凹陷区域覆盖的泥浆撕掉了,露出了底下的花纹,花纹如碗状排列着.
当然,胖子也没有撕得那么干净,很多地方还是覆盖着泥浆,但我们已经可以判断出,这个圆盘里的花纹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
我们蹲了下来,和胖子一起看.
我一下就看到了这些图形中,有一部分竟然和之前我在德国人笔记中看到的一样.
"乌龟壳.
"胖子看了看我,"笔记本还在吗"我拿了出来,和这些图案对比,发现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是它们的排列和表示的意思,应该完全一样.
"什么意思""这是壁画,刻在青铜上的壁画.
"胖子说道,"这里应该是讲了这个青铜山洞的来历.
""你能看懂""猜呗,这些东西没有人敢说能完全看懂.
"胖子说道,"你看,这一个环上所有的浮雕,我们要找到第一幅浮雕,从那儿解读.
"于是我们把这个圆盘里所有的黑色泥浆全都清理干净,然后打起了最后三支冷烟火中的—支,开始寻找所有浮雕的源头.
其实也不用找,源头,就是这只圆盘的中心.
胖子用手电照去,我们看到了圆盘的中心是一只奇怪的圆球,圆球的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孔洞.
"这是一只马蜂窝"张海杏问道.
"不是.
"我道,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也看了一眼我,我们都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颗陨石.
"我道,"我们见过它,也在这种山体之下,西王母古城的地下深处.
"顺着中心我们往四周寻找浮雕的走向,这是我的强项,我最能分辨图画绘画的顺序,刀锋和笔法虽然不同,但人的意识形态都是一样的,只要这些浮雕是人雕的,那么我就不大会错.
我很快找到了第二个图案,就是德国人笔记本上画的东西,我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乌龟壳,这是一颗陨石坠落时的情景,人站在地上,看着天空中一颗巨大的陨石分裂成几块,在空中变成了大小不一的火球.
我看了看四周,忽然意识到了,这个巨大的青铜洞穴是如何修建的.
胖子也想到了,他看了看我,说道:"你真说对了,这东西是在外太空形成的,这是一颗金属陨石.
"这是一颗气泡,中空的陨石气泡在很久之前撞进了山体之中,凝固在这里,被人发现之后,有人打穿了这个陨石的外壳,在里面打磨雕刻了这些东西.
"我说道.
这么说,这些镶嵌在地层深处的巨大青铜设施,全都是那颗巨大陨石的碎片.
我想起了长白山地下岩层中的青铜巨门,西王母古城下的陨石,秦岭山下的青铜古树,以及这个喜马拉雅山下的青铜山洞.
我摸着底下的金属,心说,怎么可能有青铜的陨石啊,这真的是青铜吗按照我们一路发现的所有迹象,这颗陨石掠过了大半个中国,甚至九分之一个地球,从中国的东边冲入大气层,然后解体,分成那么几块装进了地壳深处.
当然也有可能完全相反,是从西边进入.
那样的话,甚至可能有我们没有发现的部分会撞进大海里.
我看着那图案,如果这图案是绝对精确的,那么从东边撞入的那颗陨石的母陨石,应该就是长白山下的那一颗.
按照画中的对比,那颗陨石的大小比我们现在待的这一颗大了N倍.
如果里面是中空的,那起码有几平方公里那么大.
我低头看浮雕,所有的神经全都绷紧了,只感觉自己的白毛汗开始一点一点冒出来.
从这些陨石深入岩层的程度来看,它们已经完全深深地嵌入了岩石里,那就是说,它们当时撞击进岩层的时候,一定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它的撞击甚至熔化了岩石,让它们嵌入了进去.
那么,我想起了所有这些陨石上的细腻花纹,除了西王母古城下的没有之外,其他所有的陨石,都有细腻的花纹.
一颗颗甚至可能是几亿年前撞击地球嵌入岩层的陨石,是如何被古人发现的显然这个古人甚至追踪了这颗母陨石的坠入轨迹,并且找到了其中好几颗.
这在古人的层面上完全是不可能做到的,你甚至不可能知道有这些陨石的存在——它们在地底那么深的岩层里.
"不用纠结了.
"胖子听完我分析就道,"你看这一张图,这里刻着房子倒塌,地面开裂,山体裂成了两半,岩层中有这颗陨石在,显然岩层很不稳定.
""为什么难道岩石在岩层里会震动""不知道,不过你觉不觉得,这画有点像地球上的某种现象""什么""植物的种子在发芽.
"胖子说道.
我被他的话吓得不寒而栗,但随即我就摇头:"不可能,你说这些陨石是某种种子,会发芽""我只是觉得像.
"胖子说道,"但这幅浮雕的意思很明白,要么就是这个岩石会引发地震,要么就是,地震之后,山体崩裂,这颗陨石露了出来.
你不是学过这个嘛,有什么讲究"我想了想,忽然明白了这是什么原理:"杏仁蛋糕.
""什么蛋糕,你一说我是饿了,不过我从哪儿找蛋糕给你去.
""不是,我说,如果有一个有很多杏仁的蛋糕,你掰开来,它永远会在断口出现几颗杏仁,你不可能扒开之后发现两面全是蛋糕,杏仁全在蛋糕里包着.
坚硬的东西更是一样,如果在钢里有一个气泡,断裂的地方一定是有气泡的地方,因为一块杂质改变了所有材料的稳定性.
""也就说……""只要发生地震,岩层开裂一定会露出这些青铜陨石.
""好像有点道理.
""继续继续.
"张海杏就道.
我们往下看,就看到了边上一幅浮雕,是有人在露出陨石的部分进行雕刻作业的画面,密密麻麻很多很多的人,在陨石之前修凿岩石露出青铜,并在上面雕刻出细腻的花纹.
胖子看到之后,忽然把眼睛凑了过去,对我道:"你看,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他们有那么多的手,好像蜘蛛一样""万奴王.
"我道,用力揉了揉眼睛.
这个时候,忽然胖子就猛地回了一下头,用手抓住了墙.
他看的地方是陨石洞的深处,那边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吓了一跳,胖子叫道:"谁"我忽然发现张海杏不在我边上了,她刚才没有理会我们,听我们说了几句就走了,我就对胖子道:"可能是老太婆.
""不是,老太婆在那边.
"胖子指了指我身后.
我回头,就看到张海杏在另一个地方蹲着.
"那儿怎么了"我也有点紧张起来,胖子就道,"我刚才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我.
"我们两个盯着那边看了很久,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胖子转过来,啧道:"**,我年纪大了,神经过敏"没说完,那边张海杏就叫我们:"先别看了,到我这里来看看.
有个更牛逼的.
""什么玩意儿""这里有一个人.
"张海杏说道.
我们走过去,远远地看到老太婆的面前,竟然真的躺着一个人.
"小哥"我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念头,随即觉得不可能,不是说他不在这里,是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完全被裹在黑色的泥浆黏胶里,四周有几条藤蔓一样的东西.
胖子把这些撕掉,露出了三条青铜铁链.
就是这三条链子把这人固定在这里,没有被顺着泥浆冲出去.
那人蜷缩着身子,看形状非常胖,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真人.
"什么玩意儿真的有腹泻神"胖子道,"把自己泻虚脱了,死在这儿了""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些东西都是这人生产的那他得兢兢业业拉了多久.
""没听过一歌儿吗我想再拉五百年.
"胖子道.
张海杏就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花板,显然对我们无语到极点了.
胖子道:"老姐姐你别这样,这些俏皮话不仅不会伤害我们的专业技能,反而还能活跃气氛.
""少废话,看看是什么东西.
"张海杏道,"你们像说相声一样,不累吗""艺高人胆大.
"胖子看了我和张海杏一眼,伸手碰了一下那个人.
那人表面没有任何凹陷,是硬的,能感觉到胖子的手用了力气,但是没有任何变化.
"石化了.
"胖子说道,明显是松了口气,"不会是活的,就算是活的也动不了,我们朝他撒尿都行.
""你确定说不定是金刚葫芦娃.
"我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压着自己说俏皮话.
"要是金刚葫芦娃咱们就是在做梦,看看脸就知道了,要是做梦,我希望是铁臂阿童木.
"胖子也道,做了一个撕掉脸上的东西的动作,但动作归动作,我和胖子对看了一眼,都没伸手,张海杏看了我们两眼:"你们他妈有意思吗要不要回去吃两口奶壮壮胆再来"说着把手往那人脸上伸去.
胖子抓住了她的手:"这儿如果是神的地方,那揭开神的面纱的光荣一定是胖爷我的,胖爷我跟着小天真混,经常混亏本,如今不能连荣誉都没了.
你给我闪开.
""少废话,都一边待着去,姑奶奶不给你荣誉.
"张海杏怒道.
胖子做了一个绝对不容商量的表情,瞪了张海杏很久.
张海杏也懒得和他贫了,把手缩回去,胖子呸了一口,嘴里念了念:"你最好是七仙女,不济是嫦娥,再不济织女也行.
"我心里盘算着,按照胖子的说法,这绝对不会是神,因为腹泻神不会待在自己的排泄器官里,这最多是直肠里的一条蛔虫而已.
这念头一闪而过我就知道自己太紧张了,我的大脑在强迫我走神.
念了半天,胖子缓缓开始撕开这人身上的黑色泥浆.
脸上的泥浆一下就被扒了下来,拉开之后用手电照,被撕开的地方下,是团白色的骨头.
胖子继续扒,很快,一张奇怪的人脸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不是石头,也不是化石,而是像玉石一样的东西,半透明白色的玉石,里面透出很多黑色的脉络.
脸的四周,有很多蜘蛛网一样的东西缠绕着,我们用手电拨动,发现这些东西被石化了,但是一用力,那些东西会碎裂,不是很牢固.
脸的表面皴裂得很厉害,而且棱角分明,是一个老人.
领口部位的衣服全都腐烂了,应该是被刚才的泥浆冲走了,现在只剩下一些纤维,一些不是很容易腐烂的藏族银器还在身上.
"蜘蛛侠""不是,是个茧.
"张海杏说道,忽然她就上手,开始把人身上所有的黑色泥浆全部撕下来.
很快,一具半透明的人体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奇迹一般,我们发现他身上的衣服,竟然保存得还算完整.
是一件被泥浆浸透硬化的皮衣.
"是个藏族人吗""不是,是个汉人.
"张海杏又点上一支香烟,从那人的脖子上扯下一个饰品——是一块玉佩.
她递给我,我能看出是汉族的样式.
"能看出什么年代的吗"我问道.
玉佩的样式十分简单,没有太多的细节供我判断.
张海杏摇头道:"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没用,就算是知道他是谁都没用.
""OK,我来总结一下,在这个青铜门里,有一具汉族人的尸体,被铁链捆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们族长说的终极吗这个终极略弱啊.
""不,这个人一定是个外来人.
你看,青铜铁链是真铁的,然后打入地下固定住,我们还得仔细看看.
"他完全是一个人的样子,而且是一个以自然的姿势蜷缩着,很肥胖,整个人的脂肪垮在地上,但按下去却都是硬的.
"这里竟然有一个人蜕.
"张海杏说道,一边把手电照向那玉人的胸口.
我们发现所有的黑色棉絮纹路全都在胸口汇聚成一个黑色的团.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惊讶地问她.
"我是有备而来的,对于我们能看到什么东西,我并不是完全不知道.
这是尸玉,是人的尸体在特定的环境下石化成一种奇怪玉石,我们开启过很多超过三十个世纪的古墓,会发现一些类似的情况.
这种尸玉演化时间很长,需要很稳定的环境.
换个说法,就是一种特定的环境让尸体石化的速度变得非常非常快,甚至可以保持尸体的基本形态.
只是大部分尸玉都会把尸体整个包在里面,这一个十分的特别,这种整具尸体都变成这样的情况,我从没看到过.
""我以前好像看到过.
"我心中闪了一下,但记不起是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样的东西了,"那么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点我们无法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家族的记载中,所有尸玉的胸腔里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成形.
你看这些黑色的棉絮,我们之前看到的所有尸玉,这些棉絮都分散在尸体里,但都有往胸腔里聚集的迹象.
而这一具,这些棉絮几乎都集中到了胸腔里.
这一具尸玉的年代应该十分久远了.
来,我们敲开它的胸腔,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说着她就拿出自己的登山镐.
胖子在尸体的另一面,对她摆了摆手:"不用敲了,你到我这里来看.
这里已经破了.
"说着他用力抬起尸体,让我们看尸体的背部.
那些蜘蛛网一样的东西一下全碎了,哗哗地往下掉碎屑.
尸体的重量似乎不不重,他一个人撑着,我们看到尸体的后背上有一个很大的洞,里面全是黑色的玉渣.
碎片还在尸体的下面,能看到胸腔是空的.
"是空的,没东西,可能只是一个自然现象.
""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海杏的面色变了,"难道有东西从尸体里跑出来了""什么东西""不知道,但那东西一定在刚才的泥浆里,它被冲到外面去了.
"张海杏道.
"未必.
"胖了的面色也忽然变了,他猛地把手电指向山洞的一边,一边把枪扯了下来.
我一下想起他刚才的感觉,也开始端枪.
才回头,我们立即就看到胖子之前看的地方,昏黑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这个东西是半伛偻的状态,缩在黑暗之中,似乎在看着我们.
"什么人"胖子直接把手电照了过去,一下就照出,一边的青铜地面上,升起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像一根柱子一样,大概有碗口粗细,高度有半人多高,上面雕刻着非常非常复杂的纹路,这根柱子上的纹路的精细程度,比四周墙壁上的还要精致一百倍.
在柱子的两边,有两只翅膀一样的东西,从柱子的顶端挂下来,也是青铜的.
"会飞的棒子"胖子说道.
"这底下还有机关吗"我敲了敲地面,胖子就朝那根棍子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住了,把手电光指向另外的方向.
在他光线的那个方向上,又出现了一根同样的柱子.
他一点一点转动手电,我们就发现,以这—具尸体为中心,每隔四五步,就有一根柱子升了起来,围绕尸体成了一圈儿.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胖子又喃喃自语了一句,"我不得不说,这有点儿无聊.
""这是支架.
"张海杏说道,"本来这具尸上应该覆盖了一个类似盖子的东西,应该是我们触发了什么东西,这些柱子升起,把盖子顶起来.
但是,这个盖子哪儿去了""是啊,这儿空空荡荡的,胖爷我最怕空空荡荡的地方,连个洋落都没的捡.
""我们触发了什么东西"我对这个还是很在意,"是我们的重量触发的""也许我们脚底下的圆盘有可以感觉重量变化的设计,然后我们走上来,这个机关就被启动了.
""试试看.
"我道,对他们做了个动作.
我们三个人都退出了那个圆盘.
果然,四周的柱子在迟疑了片刻之后,缓缓并悄无声息地降入了地面.
张海杏蹲下来,看了看那些柱子和地面结合的边缘,说道:"缝隙巧妙地被隐藏在花纹中了.
你说,这个房间里,会不会有很多这样的机关""你是说,这些墙壁里都有东西""否则你不觉得这里特别空旷吗"张海杏说道.
我叹了口气,如果说一个地方显得空旷,就意味着这里的墙壁里藏着什么东西.
这种说法似乎有点自欺欺人了.
但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的话,那小哥进入的那青铜门之后,也是这个鸟样吗那他岂不是每天都是看着这些铜墙铁壁发呆好可怕的生活方式.
也许,真的就是这样,所谓的终极,就是什么都没有.
一个空的房间,代表着一切的终点,就是无.
所以我们之前设想的所有的东西,都无非是自己的妄想.
万物归于阴阳,阴阳归于混沌,混沌最后还要归于绝对的无.
我深吸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是败给了一个哲学的概念.
不,不可能是这样,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不可能是这样,而且闷油瓶不是那么矫情的人.
胖子这时候就说道:"天真,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爷爷有一个考虑问题的先决条件,就是目的,所有人做一件事情,都是有一个目的.
"我点头,这是我爷爷经常说的一句话.
"那你说,这个地方存在的目的是什么"胖子说道.
"别听一些毫无根据的真理,很多古人做事情都是没有目的的.
"张海杏说道,"这里的一切,也许完全就是任性甚至是迷信所为.
""所谓的任性和迷信,都会有一个来由,这个来由就是目的本身.
这个不是毫无根据的.
"我道,"胖子说得对,特别是这么复杂的花纹雕刻,一定是有理由的,我们可以从这个方向去思考.
"我摸着这些花纹,忽然脑子里一闪,想起了之前在秦岭的经历.
"方向思考,方向,方向.
"我转头问胖子,"我刚才是不是说了这四个字""是的.
"胖了道,"怎么了,有想法""有水壶吗"我问胖子.
胖子递给我他的水壶,我拧开就把水全倒在地面上,胖子哇哇直叫说就剩这么点了.
我没空儿理他,趴到地上用手电照着,看着那些水全部渗入到缝隙中去,开始一点一点顺着缝隙导流,好像一朵花一样在充满缝隙的地板上绽放开来.
胖子惊讶地看着我,问我道:"你怎么想到的""我看到过这样的东西.
"我道,"水会在这种细纹中散开传导出去,最后会形成一个图案.
"我们三个人站成一个三角形,看着水流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导向四周,图案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诡异.
十几分钟之后,水流的导向逐渐停止,一个无法被形容出来的复杂图案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们三个人站在图案的三个角落上,低头看这个形状,足足沉默了半个小时,胖子说了一句:"这是一只***吗"我看着,眼睛都快瞪飞了,才沮丧地叹了口气,确实,这个形状什么都不是,但真的非常像一只羊驼.
如果这个形状就是答案的话,那我们等于没有获得任何提示,反而问题更加复杂了.
"如果我们这是在和上帝说话的话,显然我们打扰上帝睡午觉了.
"我道.
"再来一次,在同样的地方.
"张海杏说道,"我看到这些水运动的轨迹十分流畅,我觉得不是偶然,你的方法应该是正确的,我们在同样的地方再来一次,如果最后还是形成这样的图案,那***肯定也有意义.
无所谓.
"我们等待地面上纹路里的水慢慢干涸,等到水全部完全干了,张海杏掏出了她的水壶,重新在我刚才倒水的地方,倒了下去.
水还是刚才的那种状况,迅速地花儿一样顺着纹路向所有方向开始蔓延.
这一次,形成的形状像一只倒转的长了很多毛的鸡蛋.
"又吵了上帝睡觉,他让我们滚个毛蛋了.
"胖子说道,"要不我们等他睡醒再说.
"完全不一样的图案,说明水流的流向是随机的.
我捏了捏眉心,蹲了下来抽烟,心说***真丢脸.
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谜语,谜面只有终极两个字,没有任何思考方向,也没有任何提示,甚至没有任何有联系的地方.
就好比你把人领到一个沙滩上,告诉别人两个字:卤煮.
然后走掉了.
在这里的人,要么在沙滩上寻找卤煮,要么会考虑出很多高深但是神道道的结论来:比如说,沙滩上什么都没有,伹我心中有卤煮,所以就等于我有卤煮一样.
张海杏还是不信邪,她道:"好奇怪,但是水在这些花纹中流得特别流畅,一定是为了引导液体而设置的.
""也许不是水呢,也许要倒酒才行,所以说,胖爷说当时带点烧刀子过来是很明智的,你们这群迂腐的人啊,后悔吧.
"胖子说着倒了倒自己的水壶:"天真你的别倒了啊,我们没有水了.
到时候要有点什么变故,只有互相喝尿了.
""不是水.
"我皱起了眉头,忽然想起了当时在秦岭看到那些花纹之后的分析,一下吸了口冷气.
"不是用水.
"我拔出腰间的匕首,"是用血.
"我的动作很快,没等胖子甚至是自己反应过来,已经把自己的手割了一道口子.
看过小哥割手,我对此已经很有经验了,小哥划破手掌的地方,是血流得最快最多且又很容易止血的部位.
我划了下去.
两三分钟之后才感觉到疼痛,此时血已经滴落到了地面上,开始和水一样,顺着纹路扩展开来.
而且,这一次,速度比水流得快得多很多,血在花纹中飞速渗透出去,像是一条一条细小的触角,在向外触探.
"血液的密度不同,这些花纹是专门为导血设计的.
"我道,"这一次肯定错不了了.
""**,到墙壁上去了.
"胖子说道,手电照向墙壁,无数的血丝竟然沿着墙壁往上开始爬升,以我为中心,这些血液不断地自己寻找路径,在这些花纹中形成了各种不同的路径,绘制着一幅巨大的图案.
"对了对了!
"我暗道,一边用力捏紧手掌,把血再挤出来.
"你要不要先止血"张海杏看着我的手问.
我感觉有点浑身发冷,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还是摇头,因为不想功亏一篑.
虽然这些血丝非常细,但这里空间非常大,我不知道现在流的这些血够不够.
到我的极限再说.
我心想.
"有好多框框.
"胖子说了一句,"你的血画出了好多的门.
"我往胖子指的方向看去,脚一迈动,顿时眼前一黑,我昏了过去.
迷蒙中,有一个声音忽然在问我:"为什么他最后离开了,并且去了下一站"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胖子嚼着压缩饼干,刚才好像就是他在问我.
我问他道:"你说什么"但我发现我问的时候能听到声音,但没有张开嘴巴.
"我问你小哥为什么最后离开了,去了下一站"胖子回答道,他竟然听见了.
一种沮丧感充斥着我的全身,很明显,闷油瓶在这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他离开了这里,前往长白山,显然那是从这里获得线索.
我无法还原过程,但他要的东西肯定也不在这里,他才会去下一站.
而我们看到了整个解题过程,却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胖子为什么会忽然问我这个我有点奇怪,但是又想不起刚才我到底在干吗"你了解张家人吗"胖子又问道,"张家人那么强大,为何还要那么努力去做这些奇怪的事情""强大"我又有点无法理解胖子的说法.
"强大,他们没有敌人,没有人可以敌过他们,他们做这些奇怪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也是,对于张家这么庞大的家族,这么有力量的巨大势力,你实在没有任何筹码和他们去对抗.
张家当时的内部体系已经无比稳定,这是我看到的一个最可怕的、最有序的家族,由人所构成的体系很难能达到那样的黏合度,我一直以来一直觉得,由人这种不可控的东西所形成的体系其基本构架都是脆弱的,但是张家真的很让我惊讶.
所有一切都起源于张家人那种变态的控制力,而这种控制力来源于他们异于常人的自制力.
这样的控制,除非你否定整个社会体系,否则你杀几个人,夺取一些财产,引入一些侵略者,其实根本无法改变任何一点点现状.
我又是一阵头晕,胖子问我道:"又头晕了""我想点事情.
"我说道,我忽然想好好思索一下张家这个奇怪的机构到底是如何运行的.
别人对于张家一一当然这个别人是指真正了解他们,或者和他们对抗过的人的第一印象,一定是那种无形但是舒适的控制.
很久以来,似乎没人能够感受到张家的控制,张家设计了一种社会体系,这种社会体系中,有统治者,有中产阶级,有贵族,有底层的民众,也有奴隶.
这些阶级不停地斗争,消耗自己的精英阶层、消耗时间,这样一个封闭的环,所有的改朝换代,全都是在封闭的环内.
所有人都发现自己被牵制,但被牵制的理由又很充分,无论是皇帝还是农民起义领袖,都没有发现在这个环外看着他们的张家,是如此简单地控制着这个社会所有的细节.
我的脑子很乱,其实,看中国的历史你能完全发现一种可怕的规律性,中国的历史就是不停循环的,同一个规律每几百到千年就会轮回一次.
这是怎么做到的如果一个皇帝,没有任何的敌人,他是不是会慢慢发现,自己的帝国其实完全不在自己的控制当中人总是会沉陷于眼前的问题,一个无为的人其实是相当可怕的,无为就等于,他有大把的时间去旁观别人的问题,这样也就很容易地能发现,这些问题是一种来自"环外"的控制.
所以,不能让人没有问题.
张家特别善于同时为对立的双方服务,这就好比项羽和刘邦身边的范增和张良其实是一伙的,每天都会对完台词再到各自主子面前演戏一样.
"我觉得最终让刘邦得天下比较好,项羽的性格不太好控制.
""我也觉得是,那你觉得把决战安排在什么时候比较好""以现在的情况,项羽的兵力还相当强悍,刘邦现在和项羽战斗,不一定能百分之百胜利,所以我觉得,在决战前的三个月里,我们需要安排几次小规模的战斗,把项羽的实力再消减百分之二十左右,这样就有把握了.
""可以,但我觉得还需要双保险.
刘邦那边需要一个能攻坚的大将.
""那这样吧,我们从族长那里调一个人过来,把韩信换掉,从张家调出一百人的队伍放到韩信的部队里.
""可以,这样我会建议刘邦重用韩信.
""那就这样吧,我完成部署之后会离开项羽.
在新的朝代建立之前,我们要控制的几个点,都要好好处理.
把皇帝身边的侍卫、国库的看管体系还有军队的调动体系卡死,任务就完成了.
"我点上一根烟,脑子里的吐槽让我觉得好笑,我心里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了我爷爷问过的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是我爷爷小时候忽然问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忽然想起来,但一想起来之后,我立即焦虑起来了.
那是我爷爷在院子里闭目养神时,我让他给我出谜语猜(三岁看到老,我小时候很喜欢猜谜语,现在得到报应了,我的整个人生都变成了一个大谜语).
我爷爷一开始讲了几个小谜语,我都很容易猜到了,我一直要求难一点的,爷爷招架不住,想了想就问了我一句话.
"如果你有一堆金子,放在一个山洞里,然后你找了一个守卫看守,那么我问你,这个金子,是属于你的,还是属于这个守卫的""当然是属于我的,我的金子嘛!
"我当时自作聪明.
我爷爷摇摇头:"除非你有能够打败这个守卫的武力和可以随时随地抓住这个守卫的能力,否则,你的金子是属于守卫的.
"我很懵懂,我爷爷又问我:"如果你有一支军队在外面打仗,你派了一个将军统帅他们,那么,这支军队是你的还是那个将军的"我想了想,这次有点胆怯地说道:"应该还是我的啊.
"我爷爷摇头:"除非你能提供这些士兵他们需要的金子,否则,这支军队谁的也不是.
但是,你的金子不是你的,是你的守卫的,而那些军队可以打败守卫并且追捕到他,所以,那些士兵其实已经拥有那些金子了.
那么你能说得清楚,到底是这些士兵最大,还是金库的守卫最大,还是名义上拥有这些的皇帝最大吗"我当时太小,一下完全听不懂了,就摇头.
我爷爷就说道:"按照一般道理上来说,谁知道得越多,谁就越历害.
""越多越厉害""是的,皇帝的金子在哪儿,谁也不知道,所以那些士兵不能自己去抢夺这些黄金,他们只能为皇帝打仗去换取黄金,而守卫也不知道皇帝的军队在哪儿,所以,他也不能跑到军队里和别人说,我能把皇帝的黄金分给大家,只要大家能听我的,把皇帝杀掉.
所以军队只能打仗,而守卫只能守卫黄金.
""然后呢还是皇帝最厉害吗""皇帝那么厉害,是因为他知道很多很多的秘密.
但是,这个世界上,肯定有比皇帝知道秘密更多的人,甚至,也许有一个人,他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秘密,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最厉害的.
""我不懂,爷爷,所以,我们如果要变厉害,就要知道更多的秘密吗"我爷爷点点头:"我以前就是这么想的,秘密是一切力量的来源,但是,秘密也是一切痛苦的来源.
""爷爷,这个谜语不好玩,我要听故事.
"我回忆完这一段,手上的烟已经烧到了我的过滤嘴前边,我只好再点上一根,胖子就问:"你到底在琢磨什么呢""信息差的力量.
"我道,"这个世界上,知道就是拥有,比如说我们拥有一笔财富的本质是,我们知道这笔财富在哪儿.
银行卡的号码是一个坐标而已,我们拥有的只是一个坐标,如果没有这个坐标,我们就等于失去了这笔财富.
""你在扯什么**.
"胖子道,"经济学""小哥说过,在张家古楼的最底层,有一个最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可能是张家那么强大的所在.
""我个人觉得吧,一个秘密不可能那么牛逼,这个世界各种各样,你用什么秘密能让我就范你说说看,胖爷我就不会对任何秘密屈服.
"胖子说道.
我看着胖子,就道:"假如我知道如何让云彩活过来,你会当我的走狗吗"胖子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我继续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些秘密往往可以控制这个人,但是,有些秘密却是世界上所有人都能被驱动的.
"胖子叹了口气:"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胖爷我这样重感情.
"我道:"不是感情,而是……"我没有说下去,其实我心中有个答案,我隐约觉得这个答案有可能是张家古楼底下埋藏的东西,这个答案也确实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在追寻和忌讳的.
而且,这个东西很奇怪,这个世界有两种人,他们有些想知道这个答案,有些人则不想知道,所以当我拥有了这个答案之后我几乎可以控制所有人.
"命运.
"胖子忽然抬头看我,说道,"你的意思是命运,对不对"这个词语太唬烂了,我不是很喜欢,但确实我的想法和他的意思差不多.
"要拥有这个世界,则必须了解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你没有秘密的同时,你才能拥有世界.
"我道,"中国古代有很多种可以预测因果的学说,比如说奇门遁甲、紫微斗数、诸葛亮卦,但所有这些学说都只能得出一个非常模糊的结果.
传说是因为这些学说失传断代使得很多理论不完整,就比如说《周易》这本书,传到现在的一定不是最初的那一本,可能其中的内容被人为理解修改,重编了将近百分之九十.
张家人世代盗掘古墓,也许他们能从古墓中找到这些学术的原本,那么,也许他们就能最大限度上地了解到所有事情的因果,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是固定的,不变的.
""这就是张家古楼埋藏的巨大秘密吗那得多大的信息量啊那基本是无限的.
"我看了一眼胖子:"这个世界上没有无限的东西.
信息量也许不会太大,因为,也许是—段封闭的信息.
"胖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忽然面色煞白,说道:"你是说,这个秘密是有结束的时候的一一未来有一个终点""是的,看来是这样.
"我叹了口气.
胖子啧了一声,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就是小哥说的,没有时间了"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摸了摸脸,说道:"我们是不是扯太远了,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吗""没有时间了.
"胖子没有回答,却忽然看了我一眼,说了这么一句话.
"别开玩笑了.
"我说道.
胖子却忽然又抬起头来说:"真的没有时间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了.
摇头道:"你别耍我了,这个推论肯定是不成立的,我们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胖子忽然眼神变得呆滞起来,开始喃喃自语地抬头看:"没有时间了,真的没有时间了.
"我抬头,一下就看到我们的头顶竟然变了,变成了之前在西王母城底看到的那个巨大的像马蜂窝一样的陨石,我看到了无数张小哥的脸,一下从那些孔洞里探出了头来,同时齐声对我说道:"没有时间了.
"我一下跳了起来,整个人一抖,瞬间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昏暗.
我吸了口气,看到了一点手电光,听到了胖子的声音,我想动一动,但发现自己躺在自已的包上,能感觉到,但是不能动弹.
胖子和张海杏在给我包扎伤口,并且在聊天.
"没有时间了.
"胖子对张海杏说道,"你们族长当时说的就是这句话.
"你妈的,刚才是个梦.
我迷迷糊糊长出一口气,刚才是胖子和张海杏在说话,被我听到了然后做了这个梦吗但我忽然很惊讶,我想起了刚才爷爷的话,为什么会想起这个爷爷确实和我说过这些,我完全忘记了,竟然在一个梦里回忆了起来.
难道,爷爷当时就已经知道了张家人的事情没等想明白,我再次睡了过去.
我醒过来的时候,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这一次,我没有看到有人殷切地看着我,然后和我说:你终于醒了(就像潘子以前对我做的那样).
我只是看到远远地有一处调得非常暗的手电光,和在手电光晕里査看笔记本的胖子.
我坐起来,除了头晕没有太多的不适应,我很惊讶.
此时此刻我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潘子是如何每次都能守到我醒来的那一刻的.
他肯定得一直注意着我,才能在我醒过来的那一刻发现我醒了,这一点,除了潘子,可能没有人能做到了.
果然有些人是无法被代替的.
我咳嗽了一声,胖子才抬头看我,面色幽绿幽绿的,有些阴森.
他问道:"还行吧""还行,头稍微有点晕.
"我道.
胖子就道:"你他娘是一路爬下来太劳累了然后一下失血过多.
失血量其实并不大,但是你的身体吃不消了.
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晕了多久"我问他.
他做了一个2的手势:"没多少时间,胖爷不过就抽了半包烟,吃了顿化学脱水饼干随便和老太婆吵了一架.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掌竟然被人缝了几针,也不知道是胖子还是张海杏,缝得相当没水平,心说这留下疤该多难看啊.
一抬头看胖子走过来,却发现他的手上竟然也有伤口,伤口被包了起来.
我投去询问的目光,心说:难道是张海杏终于忍不了胖子,终于动手了胖子就扬了扬手,说道:"你晕了之后,胖爷我也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既流血又流泪的,就在其他地方也找了一个点,用爷爷我的肥油继续您的光辉事业,我觉得您的小贫血这么一点儿都画出了这么大地方,胖爷我的血肯定能红遍祖国大江南北了,没想到,血都窝成一团了,一点儿用都没有.
"他用手电指了指他滴血的地方,远远地看不淸楚,但能看到他的血完全没有顺着那些纹路扩散开来,在地上形成了黑乎乎的一摊.
"会不会是因为你血脂太高了"我道.
"血脂高还润滑高呢.
"胖子道,"老太婆也尝试了,她的身体应该算健康了吧,她的血也不行,看来只有你的血才可以.
"说起张海杏,我没看到她:"哎,老太婆哪儿去了""她要出去发个电报.
"胖子道,"她动作快,把这里的情况发到墨脱之后,让张海客带更多的人进来.
否则这里这个样子,我们几个怎么搞得定.
"我点点头,心说这老女人的胆子也够大了,这么黑那么远的路自己就爬上去了,不过看她也独来独往惯了,我这点小身板就算想照顾她也是只会累赘.
胖子接着说道:"由此看来,小哥的血也是他可以进青铜门的一个因素,你的血和他的血毕竟有一些相似之处,虽然你的没他那么好用.
""是啊,为什么呢"我看着自己的伤口,心想:难道和我的情绪或者吃的东西有关系"我觉得因为他可能是胎里麒麟.
"胖子说道,"我刚才仔细琢磨过,觉得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
""什么,泰迪麒麟"我没听清胖子说的是什么,心说什么是泰迪麒麟,是指那种卷毛的小麒麟吗"不是,你听说过胎里素吗就是老娘本身就是吃素的,修佛的,所以怀孕之后孩子从怀上开始就没吃过荤,唐僧不就是胎里素吗胎里麒麟就是,他的血可能是因为血统而来,是遗传的,甚至有可能遗传了好几代了.
你的血是大路货,自己捣鼓出来的,半路出家当然弱一点.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心说难道这麒麟血的功力和酒一样,时间越长越厉害,老子这个不过两三年新酿.
也罢,总比胖子的血里都是地沟油的好.
我吃了点东西,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就去看我的成果一一我的血在地面上形成的图形.
如胖子所说,真的是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方形框,出现在所有血能蔓延到的地方.
这些方形并不是十分规则,有些说是方形,其实也可以说是三角形,多变,而更多地是趋向于比较圆的状态.
"胖爷我把笔记本全部翻烂了,也没有什么线索告诉我们这些〇〇XX是什么意思.
"我心说就算有线索你也看不懂外国文字啊.
想着蹲下来,闭上眼睛.
如今这样的状态,我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出,如果所有的墙面上都涂上了我的血,会是什么样子了.
在我的脑海里,那些停止蔓延的血继续开始按照它们固有的纹路开始蔓延,蔓延到墙壁和洞穴顶部,蔓延到这个洞穴的所有角落,慢慢形成了一幅完整的图形.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象自己飘浮了起来,在整个山洞里不停地旋转,把山洞慢慢扩展成一个平面.
我睁开了眼睛.
"你还记得我们在西王母城的地下,看到的另一颗陨石吗"我问道.
胖子点头,我敲了敲这些"被血框出的部位","这些都是孔洞,和那颗陨石一样,这颗陨石上应该也充满了孔洞,这些纹路框出的区域,就是所有孔洞的位置.
""这么简单,那为什么,标这些洞出来干什么老子又不想进去.
"我挠了挠头,在这里真的是只能想一点猜一点.
是啊,为什么要花那么大力气,在这里标示洞口呢而且,这里是否又真的如我想的那样往回一想我又有点心虚,等下胖子要是用手雷一炸,发现下面是实心的,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啊我走到其中一个框内,用脚跺了跺,脚感好像还没有什么不同,一种无力感就传了过来,都是瞎猜一一别看我说得那么信誓旦旦,都他娘的只是瞎猜而已.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下面是空心的胖子说得对,如果只是指出洞口的位置,何必花那么大力气做这么精巧的机关.
我忽然意识到,我现在的思维方式有点问题,继续这样想下去,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揉了揉自己的脸,就对胖子说道:"我们得换种思维方式来思考这里.
"胖子说道:"快换,你尽管换,我先换换心情,你换思考方式.
"我道:"我们现在思考的所有依据,来自于我们之前的经验,我们之前经历了太多,总是把之前看到的东西和这里进行联系,希望所有的都是一体的,对不对"胖子点头,说谁也不想搞那么长时间,发现这儿的事情和我们之前经历的完全没有关系,小哥只是到这儿来避暑顺便除害什么的.
我就道:"这样我们就会跳过无数的细节,野蛮地让很多事情之间建立联系,比如说,我看到这里有很多的框,就会想到是不是和之前看到的另一颗陨石是一样的.
这样是强行把自己的思维从A联系到了Z,我们并不知道,A到Z之间还经历了多少点,这样我们会形成一种非常不好的简单思维方式,就是一一因为Z是那样的,所以A也是那样的.
""你这个大学生给胖爷我***.
"胖子说道,"你能说人话吗,你这么说谁能听得懂""我举个例子.
"我道,"如果反过来想呢,如果在西王母城下面的陨石,上面的孔洞是人为挖成的,并不是天然就有的,那么,这里这些图案就完全不标示孔洞的图案,而是标示出一一哪里要开挖孔洞的图案了.
"胖子皱起了眉头,我继续道:"这只是一个例子而已,但这告诉了我们,按照我们这样考虑问题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必须要摒弃掉所有以往的经验,从这里的本身出发来考虑问题,才不会走偏.
"胖子显然还是没有听懂,但他说道:"你觉得对你就做吧,如何才是从本身出发""从已经发生的绝对的事实出发开始推断.
"我有点进入说教状态了,"我们现在所拥有的绝对的事实不多,只有一个基本可以确认,就是我的血可以在这些图案上流动,形成有规律的图案.
那也就是说,雕刻这些花纹的人用了特殊的技术,使得这一现象可以实现.
那最起码这些雕刻花纹的人,对于这种血的认识,要远远深于我们.
""同意.
但是说了也是白说.
"胖子说道.
"谁对这种血的认识会远远深于我们我们对于这种血的概念是从哪儿来的"我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张家的小哥,毫无疑问,这些图案和张家有关系.
""这种血应该不一定只有张家也有吧,你也有啊.
你不是姓吴吗这东西是可以后天得到的.
"胖子说的是有道理的,我叹了口气,心说:现在我们知道自己有了一个探索方向,就是这种麒麟血到底有什么样的来历,有什么特性,由此我们就可以进行第二次推断了.
我觉得张海杏应该知道一些,等下可以问她.
胖子就道:"还有呢,你这个说法到现在为止,还是说了等于白说.
"我道:"反推一下,只有有麒麟血的人进到这个洞里,才能看到这些纹路所显示的信息,那是否可以认为,这些纹路有一个作用就是身份的认同.
""同意.
""伹是,一般的身份认同,我们可以使用更加灵巧的方式,比如说,完全可以做一个只有脸盆那么大的机关,为什么这里的整个纹路遍布了山洞本身这样的工程量必然得有一个理由来支持.
""你不是说古人的很多行为都没有理由吗也许是为了标榜自己的工艺强焊程度!
""这种行为一般是为了讨好统治者啊,比如说秦始皇陵就是为了讨好始皇帝,工匠本身是不会把一个东西做得太夸张的,很多玉雕的大师会创作细节非常可怕的雕刻作品,但即使是他们自己炫技,也只是一个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完成的东西,而且也一定会去炫耀.
这些纹路在这么深的山里,必然不是一个人完成的,—组人完成一件无比精美的东西,其目的肯定是为了讨好某人.
""于是,这儿的所有者,那些工匠的主人,是个喜欢烦琐图案的人"胖子给我作总结,"或者说,这样的设计有实用的用途.
你等等,老子要记一下.
"胖子信奉烂笔头,于是拿出那本笔记本把我说的可能性写了下来,一个推论到了这里分成两个方向.
我继续道:"如果是个人喜好问题,这个世界上应该很少有人喜欢到一个地方,然后创造一个精美的房间,然后自己就走掉了,就算有这种人也未必那么巧他就有这种实力和能力.
所以我们可以推断,这个人修建这个地方,应该不是想玩玩,修建这里有他的用处,而且他一定会常来,甚至会待在里面.
"说到这里,我和胖子都回头看了看那个人蜕所在的地方.
"Bingo,就是这个家伙""不一定,因为这家伙被锁在这儿都变成皮了.
"胖子说道,"黄老邪还把自己老婆冰起来呢,这东西锁着,也许还是一个精美的牢房,这里有个特别变态的上司喜欢把自己的敌人抓起来关在这里天天看着烂掉.
""第三个事实,这里这具尸体的状态很不正常,不是一般的尸体.
那么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这个人本来就不正常;另一种是,这个人是到这儿来之后,才开始变得不正常的.
""这还是没有办法证明,就算我们找具尸体来,也不知道这种变化要多久才能发生,我看这具尸体在这儿应该有很长很长时间了.
而且,当时这里可全都是泥浆,那些黑色的东西是否才是尸体变化的原因,我们也不知道.
"我点头,忽然发现分析到这儿,一个结论已经开始出现了:"泥浆是从哪儿来的这里有任何地方可能会渗入泥浆吗"胖子摇头.
事实上,这种泥浆一看就不是真正的泥,更像是一种棺液,而我们一路过来没有在任何地方看到过这种东西,这里也是完全封闭的.
那么也就是说,这些泥浆本身就是修建这里的人灌入的,不论那是什么东西,那一定是在青铜门关闭之前灌入其中,然后封闭起来.
几个事实拼合起来,第一,这个地方建立之后,无法再次进入.
至少,进入非常不方便.
所以它不是为了多次鉴赏或者炫耀修建的.
它是一次性的.
第二,这些纹路会被泥浆完全覆盖住,所以不具备观赏性.
同样证明了它是一次性的,而为什么要灌入这些泥浆呢这是一个储存泥浆的地方吗为什么要修建这么精美的一个地方去储存泥浆呢如果这是一个储存性的地方,那么很明显,里面的花纹必然对储存有帮助,否则一个仓库不用那么牛逼.
中国历史上没有任何人,修建过这么牛逼的仓库.
从其他任何方面来看,这些泥浆都不是为了储存而存在的,它们应该是为这个地方服务的.
第三,这里有一具尸体发生了非常奇怪的变化,而尸体四周设置有机关.
"这是一座古墓.
"我一拍额头,说道,"我的天,这是一座墓.
"封闭的空间,精美的内饰花纹,一具尸体和在尸体四周设置的机关.
这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座古墓.
"这些泥浆是棺液吗"胖子说道,"为了保护这具尸体而灌入的棺液那么,这个墓主人为什么要把自己锁起来"我吸了口凉气,说道:"葬的不是这具尸体,葬的是尸体里的那个东西,这是一具人蜕棺.
有人把真正的尸体塞进了这个人体内.
""那也不用锁着一一**,难道……"胖子跳了起来,"入殓的时候,这具人蜕还活着""他们把一个死物寒进一个人的肚子里,然后锁在了这里,灌入泥浆,封闭了起来.
把一个活人当棺材,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那个死物.
可是,这具尸体我们看到的时候是空的,他身体里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好了,我们来场景重现一下.
一伙人在这里修建了这里,把一个死物塞进了一个活人体内,然后锁在这里.
灌入了一种类似泥浆的东西,然后会发生什么显然这个活人很快被淹死了"我和胖子顿了顿,我觉得似乎找到路线,想一口气推完.
没说完,身后却传来了张海杏的声音:"不一定会淹死,泥浆会灌入他的口鼻中,继续灌入他的体内,他会窒息脑死亡,但在很多案例里,人的身体细胞不会死亡,依然可以在这种环境下存活很长时间.
"我回头,看到她很疲惫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脚步有些踉跄.
胖子就惊讶道:"我靠,你已经爬了一个来回了这么神速""我放弃了.
"张海杏说道,"外面发生了一些变化.
""什么变化""你自己去看吧.
"等胖子走了,张海杏坐到我面前,就说道,"吴邪,你的分析能力很强,只是这么点信息就能分析到这种程度,是相当了不起的.
我以前知道这种方法,这种泥浆可以让锁在这里的人活很久很久,他没有任何意识,但他的身体是活着的,并且这些泥浆进到他的胃里,他的身体甚至还会获取营养生长.
""这个人是活着的,那么他肚子里的东西""肚子里的东西我没有任何头绪,但显然那玩意儿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就爬了出来,在那时候这里全部都是泥浆,它一定是在泥浆里,刚才被冲出去了.
"我看着她,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刚你才不是想出去,你是去找那个东西了.
"张海杏冷冷地笑了一下.
我道:"找到了没有"她点头:"找到了.
""在哪儿快带我去看.
"我急道,"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儿.
"张海杏说道.
"什么,哪儿"我转头看四周,张海杏忽然靠上来,把我手上伤口的纱布撕掉,然后把我的袖子撩了起来.
我低头看我的手腕,忽然就看到我的手腕上,竟然出现了无数黑色的棉絮.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呼道,立即去抹,希望能擦掉.
"我们刚才都吸入了很多那种泥浆,但只有你的体质能和这些泥浆产生融合作用,泥浆的成分已经渗入到你的体内去了.
""为什么只有我——""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理由.
"张海杏一下扭住我的手,把我整个人扭了过来,手反手被提住,接着她不知道用什么东西,迅速绑住了我的手.
"你干什么!
"我大骂,"张海杏,你干什么!
"我想挣脱,但是这女的力气大得吓人,直接把我的腰顶了一下.
我受痛脚一软,她立即又去绑我的腿.
"张海杏,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你再发神经我就不客气了.
"我大怒道.
"我不姓张.
"张海杏说道,"你还真是单纯,竟然相信张家人那么神秘的做派会和你合作,你以为手指长得长点的人都是姓张的吗"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叫"你他娘到底是谁,胖子!
胖子!
救命!
""我在外面给他设了个套,他那种性格,现在已经死了.
"张海杏用力把我推翻在地,"你觉得,当时在喇嘛庙里考验你们,真的是为了看看你们对青铜铃铛的抵抗能力吗你不觉得那么多虫子出现在幻觉里是偶然吗""你是想看看谁的血有问题"我惊恐地大叫起来,"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把这里的东西带出去,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能找一个有这种血的人很容易吗"张海杏脱掉了我的鞋,俯下身子,我看不到她想干吗,就感觉她死死按住我的脚,我的脚踝一凉,剧痛传来,血液开始不停地流出来.
"你看到的图案,并不是这里的纹路形成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技术能够做到这样去识别一种血液.
你的血形成的图案,是因为那东西就在这个洞里,只是你看不到,只有你的血会避开那东西待的地方.
你看到的那些方框,就是它待过的地方.
"她打起手电,把光源放到最大.
手电照向我的身边,我看到我的血再次蔓延开来.
张海杏一边看着我的血,一边迅速拿起胖子架在一边的枪,开始上了弹,上一颗就打起一枚冷焰火,往血蔓延的方向甩去.
我躺在地上,手脚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无法挣开,只有用力抬头才能看到一点光线和她大概的动作.
但她没有再踩着我,所以我可以翻身,于是立即翻了过来,然后曲起自己的腿,想让自己的血能流到自己的裤管上.
她看到我这样,立即过来朝我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
我一下吃痛,肺都症挛起来.
"老实一点,血不够我还得拉你一道口子,你让你的血最节省地发挥作用,等到最后你自己会好受一点.
""**,老子是那种会让你摆布的人吗"我简直是恶向胆边生,咬牙就开始滚.
几下我就滚出去十几米,张海杏显然没意识到我会这么不听话,骂了一声,一边看着血一边就朝我追过来.
我一边滚一边大吼:"胖子,胖子,老太婆要对我下手!
"一边继续滚.
滚这种事情,滚过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训练过,那滚完之后是天旋地转.
所以滚的时候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你连方向都分辨不清楚,甚至还可能会吐.
我滚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心说让这个娘儿们难受一秒是一秒.
我果然还是太嫩,怎么就这么信任了她,难道真的是因为,一看到手指长的人,我就会多一种信任感可惜现在这种信任感在瞬间瓦解了,我以后看到手指长的人,甚至会立即升起戒备之心,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一路滚到了洞壁边上,我再也没有地方滚了,努力靠着洞壁看着张海杏朝我走来.
我一路滚过来,血淌了一路,虽然不多,但也立即在那些细纹中开始蔓延.
"你真的比报告里的性格野很多,绝对不是一个容易控制的人.
"张海杏走到我面前,手里拿着枪管,倒提着枪,看样子是要爆捶我一顿了.
我死死地贴着洞壁,心说够了,老子受够了,老子再也不要做老好人,老子再也不要相信人,如果老子能过这一关,老子以后再遇到人骗我,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搞死每一个搞我的人.
想着我闭上了眼睛,等着她对我下手,我觉得最多两下我肯定就没知觉了.
我的心中很少升起仇恨,最多的可能是愤怒,这种愤怒往往还是因为自己无能和单纯,而我常常把这种愤怒就当成了仇恨.
但现在我才发现不是,在这一刻,我真切地感觉到了什么是仇恨.
如果被人耍是一种修行的话,我觉得到这一刻我真的是够了.
我要停止了.
然而没有我预想的用枪托抽得我剧痛和整个鼻腔出血的感觉,我只听到冷焰火在远处发出吱吱的声音.
我等了一会儿,还没动静,索性大叫"来啊,你这次不弄死我,你会后悔的.
"叫了几声还是没有任何攻击,我才睁开眼睛,一下看到张海杏面色苍白地看着我,她的面色无比的苍白,甚至手都在发抖,不仅没有过来攻击我,而且是在缓慢地在后退.
我看到她的手不停地想抬起来,她应该是想举枪,但她根本举不起来.
咦难道我的男子汉气概散发出的霸气让她投降了让她恐惧了不可能啊,我刚才就是一只被绑起来放血的乌骨鸡啊,而且我的状态也只是在自己发泄愤怒,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她继续后退,我看着她,一下就发现不对.
她看的不是我,她在看着我的身后.
我立即回头,一下就看到了一幅惊人的景象,我的脚还在流血,很多血在我的脚边扩散开来,蔓延到了身后的墙壁上,那里竟然被血勾画出一个巨大的轮廓.
那是一个巨大的东西,有三个人多高,有一个硕大的头部,张扬着着无数只手,真的数不清楚有多少只手,就如一个千手观音一般在我身后的墙壁上.
它的头部甚至是在洞穴的顶部,呈现一个俯视的姿态,正在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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