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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流金最近迷上各种好吃的零食,甜的、糯的,越吃越开心.
资深吃货朋友给我推荐了本市一个做西点开微店的美女老板———玫瑰,原某五星级酒店的西式面点师,说她做的枣泥蛋糕、曲奇饼干吃过就放不下.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加了玫瑰的微信.
玫瑰很美丽,看照片非常年轻,但朋友说她是中年少女.
她们见过,因为去玫瑰家自提过糕点,也听来了玫瑰的故事.
又说,这个女老板可不简单啊,是背后有故事的人.
我顿时颇感兴趣,有故事的美人在我看来如陈年老酒一样更有味道.
相比之下,我不爱听男人的故事,比如看见少一根手指或脸上有刀疤的男老板总觉得江湖气太重,心会哆嗦一下.
听朋友娓娓道来:玫瑰在酒店做西点师时,结识了现在的先生.
他是个新加坡生意人,来来去去的,常住她所在的酒店,爱吃她做的西点,就这样爱屋及乌地爱上了她.
难怪有一种说法,说抓住了男人的胃就抓住他的心,也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的.
婚后,她就辞职做全职太太.
生下儿子大宝,她更是成为一个"虎妈",带着大宝赶各种学习班,全力以赴地使他上最好的小学、中学,教孩子击剑、骑马.
并且,她也不忘健身、美容和旅行.
在外人看来,她就是靠嫁有钱人改变命运的灰姑娘.
一个以知青的子女身份回沪,挤在亭子间长大的女孩,这样的结局堪称传奇.
可玫瑰也有自己的隐痛,就是先生待在新加坡的时间渐渐比在上海的时间多了,说生意繁忙,谁知道呢.
有一次,玫瑰突飞狮城查岗,发现家中衣柜多了一件粉色的外套,不是她的.
她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又回沪了.
她不装又有什么办法呢离婚对她来说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很多时候,她和儿子两人守着偌大的三层楼别墅.
白天还好,请了一个钟点工阿姨,晚上稍有动静,她就吓得整夜睡不着.
以前,玫瑰是多么喜欢大房子,她是在小房子挤怕了的,一大家子挤在逼仄的空间里,上个厕所动静大了都觉得羞怯.
可是后来,她却恨死了大房子.
常常想,有个温馨的"三房",有个能天天回家吃饭的老公,有个聪明可爱的娃,足矣.
大宝上了寄宿制中学后,玫瑰更觉得空虚寂寞,特别想要个二宝.
她是有私心的,一来,是给自己千疮百孔的婚姻注入新的血液,做最后的挽回;二来,她想如果二宝是个女宝,女孩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可能会萌化爸爸的心.
二宝如期而至,果然是个小公主,她先生欢喜得在上海的家中住了半年.
玫瑰心愿得偿,感动落泪,觉得是天在助她.
可惜,生活不可能事事遂人意.
这里刚刚移走了婚姻的礁石,那里先生的生意又出了问题,人生简直就是一个麻烦接一个麻烦.
为了解决资金周转的困难,他们卖掉内环的一套房子,还借了债.
玫瑰觉得该是自己重出江湖的时候了,于是,她又重操旧业,在家里做西点,网上开微店,微博做宣传.
由于玫瑰做的蛋糕、曲奇、巧克力等,原材料好,口感极佳,虽价格偏贵,但吃过的人口口相传,很快就小有名气,微博粉丝数量也激增.
然后她趁热打铁,招兵买马,开设了西点培训班,很多有钱有闲的全职太太慕名而来.
玫瑰赚钱后,不仅帮先生顺利度过了生意上的危机,自己还去美容院做了微整,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发光体,朋友圈晒出的照片美得让人误以为是二十多岁的姑娘.
如今,玫瑰与先生在各自的领域里精彩着,感情也重新升温,先生每天早晨必须要吃上太太亲手烤的面包才肯出门去.
去年,大宝考入外国名校,二宝也很争气地考上了某知名国际小学.
玫瑰四十多岁的人生,忽然犹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地开挂起来,她开心得派送老顾客免费糕点.
过去的玫瑰,只是看上去很美,而现在的她才是真正人生赢家.
以前她觉得嫁个有钱人,生一双儿女就圆满了,慢慢她才发现,把幸福完全寄托于婚姻是件危险的事,做自己喜欢的事,实现自我价值,才是狼奔豕突的婚姻最后的突围.
玫瑰回首自己曾走过的夜路,那种被黑暗孤寂如潮水包围的日子她想也不要想,却又不敢忘.
毒舌王子王尔德说:"我喜爱有未来的男人和有过去的女人.
"不得不说,他真识货.
玉兰一瓣责任编辑:严晓星校对:林小娟2018年3月14日星期三夜明珠16鲜活起的生命雕刻般的身影———怀念程灼如先生金艳旧历岁末,几位朋友相约去看望程灼如先生,不料程老因夜间突发心梗,送往医院抢救.
九十多岁的老人,入住ICU病房,难免让人揪心.
我赶至医院,却只能空望着冰冷的铁门.
2月22日晚获悉噩讯,得知他于下午辞别人世,市红十字会按早先已办理的捐赠手续,依约接走了遗体.
传他生前有交代:不举办仪式,一切从简.
凭祭无望,朋友们相慰心祭逝者.
慈颜犹在眼前,而我记忆犹深的是,他曾让历史人物、尤其是南通的先贤,鲜活地存在过我的身旁.
程老生于1925年,因从事地方史研究,经常来博物苑查阅文物史料,而我恰好是做文物保管工作,因此结识.
他佝偻着身躯,满头银发,说话无大声、做事有章法,一言一行自律而谦让,举手投足唯恐多生枝节,这是我对他最初的印象.
静静往来中,我略知晓他参加1994年版《张謇全集》编辑的心得,张謇及同僚诸多名姓也无意间植入我的记忆.
2001-2002年,南通党史办、市文联、市民政局、南通日报社、南通博物苑五家单位联合编印《惊百文存》,穆老、程老均是编辑组成员,我忝列编辑组,得机会向前辈们学习.
徐惊百(1915-1946年)烈士在同代人心中享有崇高的地位,病逝后被誉为中国的保尔·柯察金.
程老常来核校原物,字斟句酌地反复研究,文集全本65.
3万字,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留下了他深情而执着的目光.
我在他的带领下初涉编辑之责,从如何勾选错字到判真去伪,他均一一示范,远大于技法的收获是精神的启发,比如他一来仿佛徐惊百也同时再现了:他会执着地辩白"惊百"之名出自《易经》震卦的"震惊百里",决不能写作惩一警百的"警".
他会娓娓不倦地讲述徐悲鸿如何支持徐惊百创作木刻版画,又如何携徐惊百上黄山写生.
他也会兴奋地陈述宗白华在战乱颠沛中保管徐惊百作品是如何了得,在陪都重庆主编《时事新报·学灯》时以《一封前方来信》刊发惊百信函是如何地鼓舞时人.
通过他发微抉隐的诠释,历史人物活灵活现地跃出纸面.
2002年,南通博物苑苑刊《博物苑》创刊,我转做编辑工作,当第一校稿汇齐时,我突然接到程老的电话,他说估摸着稿件要到了,怕赵鹏和我两位忙不过来,自愿要来帮忙.
一进门他就颇有几分得意地说:在路上想到了一句话,叫"得道多助".
我们回他是"古道热肠",他认真地回道:我不愁吃,不愁穿,还免费坐车,再不为社会做点事,干什么呢有机会还是要为社会做点事的.
他笑释了"得道多助"由来.
原来,那段时间他正编辑《诗歌线》.
《诗歌线》是《江北日报》的一个文学副刊,抗日战争时期,中共南通城地下组织为了团结进步青年,在敌占区利用、控制副刊阵地巧妙地开展一些健康的文化活动.
当时章品镇(1921-2013年)主持《诗歌线》的编辑,许多青年前来帮忙,辛丰年(1923-2013年)几乎每天都"孵"在那里,后来坚持诗歌创作的著名诗人如沙白、耿林莽、丁芒等均是常客,章笑说"这就叫'得道多助'".
虽属不恰当的比喻,我却由此了解到程老致力尤勤的一项工作.
由于环境险恶,当时在《诗歌线》发表作品的青年均用的是笔名,时间一长,笔名与实名完全错位,有的作者甚至自己也不记得当初临时取了什么样的笔名.
程老在编辑过程中,钩沉稽古地将笔名与真实姓名一一考订出来,并编成了索引,因为每首诗都有了身份,《诗歌线》的作者群像顿时鲜活起来.
当然,这批青年不止是有诗,他们还活跃于哪个时代.
此后,程老也像是心"孵"在了《博物苑》上,全然不知老之已至也.
2003年,舒芜先生为《博物苑》撰稿《南通·张謇·管劲丞》,此缘起于《舒芜口述自传》,程老阅后甚喜,记得当时谈论较多的是原南通中学校长穆济波(1889-1976年),穆是20世纪20年代著名的中学语文教育家,胡风(1902-1985年)、刘大杰(19041977年)、姜亮夫(1902-1995年)都是其学生,因此有穆邀胡风来通中任教.
穆、胡在南通中学时,钱素凡(1912—1946年)正于此校就读,有文章记其二人,如《师生之间》记:"我自己有一位最令我不能忘记的先生,他是穆济波先生,他领导我爱好了文学,他教我变成了一个率真简朴的人,他授引我爱真理爱人类.
"而《胡风在南通》一文则活灵活现地描述了胡风上课的情景.
程老说先前章品镇看到钱文后,立马致电胡风夫人和辛丰年询问往事.
有人疑议:"穆曾是少年中国学会成员,钱怎会受他影响"言下之意,钱很积极而穆是落后的.
程老让我请舒芜先生回忆胡风在南通的岁月并询问其对"少年中国学会"的看法.
因程老的追问,曾活动于南通的前辈们生动起来,互相之间也有了关联.
而每次说起这些时,他总是很兴奋,做地方史研究是寂寞的,能将地方史融入大历史,是境界,程老对之保持着高度的敏感.
2009-2011年,程老着手整理自己的文稿,邀我做责编.
我虽担"责编"之名却大多是他在尽责编之实.
记得编书中途的一个下午,他来苑述说往事,说到痛心处老泪纵横,让我惊骇良久,始知经历过战争、经历过苦难岁月的人,难免不负荷着命运的镣铐,而他明知艰难却执着地不卸重托.
书成之后他自取名为《如是小集》,其谦逊一如既往.
如今忆此书,我似乎只有一句心得:这也算现今不多见的一本少现错字错句的书罢.
《如是小集》编定后,程老入住了老年公寓,我也离开了编辑岗位,联系渐渐稀少.
近些年,每年年底朋友们均相约去探望程老,每次去访,他总是以绵绵不尽的言语牢牢地掌握着话语权,不容他人有插话的机会.
次数多了,我们有了经验,便事先设局在适当的时候告辞,离开后还小得意地玩笑.
如今想来,何其罪过.
程老似乎也有觉察,电话时有意识地控制时间,对于我们的少访也有了应对之法.
前年,我们电话约定后,一到他的住处,他就规定如何落座,约法三章地要说一、二、三事,事未讲完,任何人不许插话.
算起来,这是我看望他的最后一面,见面情景仿如昨日,他依旧是佝偻着、满头银发,不同的是佝偻更甚、银色的须发长长地飘起,他滔滔的记忆像泉水一样绵绵地涌出来,激动时嘴角哆嗦,反思时双颊绯红———这场景像雕刻般定格在我的心底.
程老走了,他把自己献给了他崇尚的医学科学研究.
抢救程老的ICU病房的医师告诉我,这是她工作二十多年来遇到的首例遗体捐赠,如此高风亮节着实令人崇敬.
谨呈挽联以托我的哀思:咬文嚼字责文,宽厚仁慈望人,坚执得道多助,仰怀德范;生以信念恪守,死以医学奉献,如是躬逢其时,痛失师尊.
日前读一篇文章,里面提到简·奥斯汀和姐姐卡珊德拉·奥斯汀.
她们姐妹年龄相差三岁,卡珊德拉二十三岁时,未婚夫去世,从此不再谈论婚嫁.
那时简不过二十岁,开始沉迷写作,她目睹了姐姐的悲伤,对真正的爱不敢奢望.
简二十九岁时,父母去世.
从此姐妹俩相伴一生,姐姐处理家务,妹妹专心写作,都终身未婚.
她们甚至穿戴颜色、材质相同的衣服帽子.
作者说:"两个女人(即便是姐妹)穿戴得一模一样,她们是得有多么互相认可,互相热爱;是得有多么以对方为荣,以至于你成为我我成为你都是可以.
"我想起多年前的两个女学生.
她们来自不同的乡村,成绩优良,家境却不是很好,进校不久,两人成为了好朋友,亲如姐妹.
从某一天开始,她们穿同样的衣服、鞋子,把自己装扮成双胞胎的模样,在同学们惊诧不解甚至是嘲笑的目光中,两人手挽手同进同出,丝毫没有撞衫的尴尬,反倒可以看到她们脸上有某种相同的神情,那是踏实、安心.
她们的友谊一度让我很吃惊.
因为据我所知,她们在学习上是有暗暗竞争的.
十几岁的女孩子,大多敏感多疑,应该是心里的自卑让她们与班上其他女生有些不太融洽,需要有一个同伴,结成统一战线.
而穿一样的衣服,就是她们眼里对友谊最真诚的表现方式了吧.
通常来说,女人要建立起牢固的友谊是有条件的,在境况相似的情况下,更容易找到情感吻合的契机.
我有一对孪生女朋友,人到中年,还喜欢买一样的衣服鞋子,做一样的发型.
她们又生得俏丽娇美,只要同行,肯定是吸睛无数.
同事家的一双儿子却不然.
才进初中,就坚决不再穿一样的衣服.
父母给买一样的,他们会在头天晚上问清楚对方隔天穿什么,第二天错开来穿.
考进同一所高中,要求不在同一个班.
上大学,不去同一个城市.
他们说:"厌烦了被人看来看去、问来问去.
"不知道双生子是不是比双生女更不希望被人看出自己的双生,同事家的儿子,想要的大抵是一种被他人的真正认同,而这种认同不能仅仅来自双生的特性.
拥有双生的人,体味不到一般人心底的孤独感和需要认同的迫切感.
歌里唱道:"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内心足够坚强的人,可以与孤独共舞,但终究也会有脆弱时,寻求一份心灵慰藉,便成了人们最大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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