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国有陈玖福新浪博客

中国大陆非国有书业发展历程研究(2008-09-1714:55:32)方卿徐丽芳摘要:文章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中国大陆非国有书业发展历程进行了系统回顾与分析.
作者将1949年以来大陆书业的发展以1980年为界划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前一阶段为非国有书业的限制发展时期;后一阶段为鼓励发展时期.
文章重点分析了1980年以来大陆非国有书业发展的三个步骤,即1980年非国有经济开始进入图书零售领域;1988年非国有经济得以进入图书二级批发环节;2003年图书的总发行权和全国连锁经营权的大门开始向非国有经济敞开.
改革开放20多年来,中国大陆集体、个体等非国有书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得到迅速发展.
目前,它已成为中国大陆书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国大陆书业的发展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以图书发行业为例,截至2002年底,大陆共有图书发行网点7.
1万多处,其中国有书店和国有售书点仅有1.
3万多处,占全部图书发行网点数的18.
61%;其它网点(含出版社自办发行网点、供销社网点)约2.
24万处,占全部图书发行网点数的31.
21%;而集体、个体书店(摊)为3.
6万多处,占全部网点数的50%以上.
当年,大陆图书发行全行业总销售160.
6亿册、993.
93亿元人民币.
在除去专营的课本和教材外的一般图书销售中,其它各类社会网点(重要成分为非国有书店)总销售册数占50.
13%,金额占56.
94%,占据半壁江山.
由于没有官方正式公布的统计资料,目前非国有书店的数量也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大多数人可以接受的数字是7、8万家上下,数量是新华书店网点数量的5倍以上.
然而,1980年以前,集体、个体等非国有书业在中国大陆还是一片空白,整个书业几乎完全控制在国有经济手中.
20世纪70年代末,大陆开始实施全面的改革开放政策.
这极大地促进了各部门、各行业中非国有经济成分的发展,其中书业也不例外.
大陆非国有书业的发展受政府出版政策的影响非常之大,可以说,出版政策的每一次松动,都极大地刺激和促进了非国有书业的迅猛发展.
因此,中国大陆非国有书业的发展历程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反映了中国大陆出版政策的演进历程.
概而观之,中国大陆集体、个体等非国有书业的发展以1980年为分水岭,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时期:1949年-1980年为限制发展时期,1980年以后为鼓励发展时期.
1949年-1980年:限制发展时期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除没收国民政府官僚资本性质的少数出版机构(如国民党最大的出版机构——中正书局)以外,中国大陆出版业主要以民营经济为主.
历史数据显示,1950年,大陆共有图书出版社211家,其中私营出版社184家,占87%.
图书发行环节则几乎完全控制在民营经济手中.
http://www.
paper.
edu.
cn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大陆几乎完全照搬了前苏联的书业管理模式.
根据中国共产党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利用、限制与改造政策,为了充分发挥私营出版发行业有利的一面,限制其不利的一面,人民政府在积极协调公私出版业关系的同时从1951年开始逐步对私营出版业进行调整和改造.
以上海为例,上海解放时,私营出版社有150多家,到1951年9月发展到391家.
从1951年9月起,根据国家出版总署的指示精神,上海开始对出版业进行整顿,严格控制新建出版社.
1951年11月上海市成立出版工作改进辅导委员会,负责领导和推进这方面工作.
1952年7月,上海开始对私营出版社进行整顿.
整顿的要求是:健全组织,改善经营,提高出版物质量,按照专业分工原则,走向计划化.
在做法上,对有条件的,予以扶植;对缺乏条件的,协助转业;对投机的,加强监督.
在整顿私营出版社的同时,加强了国营和公私合营出版社的建设.
在对私营出版业的改造过程中,上海先后成立了上海联合出版社、少年儿童出版社、新文艺出版社(后改组为上海文艺出版社)、新知识出版社(后改组为上海教育出版社),新美术出版社、画片出版社、朵云轩(上海书画出版社)、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上海文化出版社等9家公私合营的出版机构.
而开明书店、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龙门联合书局、上海地图联合出版社等则先后迁至北京,分别实行公私合营.
到1954年底,上海基本上完成对私营出版业的社会主义改造.
从全国范围看,到1956年,出版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除少数几家宗教性质的出版社以外,其它出版社全部改造完毕.
至此,"私营书业作为一个独立形态就不复存在了,仅有少部分民营资本以股份的形式留存在公私合营出版社内,这些资本只参加分红而不参加管理.
1957年以后,随着一系列政治运动的开展,这些'资本家'也陆续退出,到文化大革命前,出版业已成为单一的公有制形态.
"在图书发行业方面,根据上海市书业同业公会1950年会员统计资料,全市有各类书店512户.
为了团结、利用私营出版发行业有利的一面,限制其不利的一面,上海于1949年底开始着手对全市私营书店进行全面整顿.
在图书批发业方面,1950年先后将启明书局等37家组成童联书店,广益书局、北新书局等63家组成通联书店,文德书局、大众美术出版社等37家组成连联书店.
1951年,三联书店、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开明书店、联营书店等五个单位的发行部门组建为公私合营的中国图书发行公司,成立上海分公司.
1954年9月,中央出版总署发布对私营图书发行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指示后,上海加快了对私营图书批发商的改造,将童联、通联、连联三家专事批发的书店合并组建公私合营的上海图书发行公司.
在图书零售业方面,对全市171户图书零售店和336户私营书摊,按照"统筹兼顾、全面安排"的方针,由新华书店上海分店和上海图书发行公司出面,采取建立经销关系,挂新华书店经销店招牌的方式建立图书零售合作组织.
1955年底,上海图书发行业掀起了公私合营的热潮,到1956年底,上海基本完成了私营图书发行业的社会主义改造.
到1958年,上海图书发行业形成由上海新华书店统一经营新书,上海古旧书店统一经营古旧书,上海外文书店统一经营外文书的单一国有经济格局.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对书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应该说是历史的必然,它在客观上也有力推动了大陆图书出版发行业的健康有序发展.
但是,当时的改造工作也存在某些不足.
正如新华书店前副总经理郑士德先生所指出的,改造的要求过急,改变过快,形式过于单一.
20世纪60年代经过一系列改造所建立起来的这种单一国有书业经济体制一直延续到1978年12月中国共产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
在这20多年中,中国大陆"出版业的编辑制作、印刷、发行环节全部由国家经营属于单一的国有经济结构.
"单一的国有经济结构不仅是与当时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相一致的,而且它对于巩固社会主义思想文化阵地也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当然,单一国有书业经济结构也有它的弊端,如国有书业单位体制僵化、活力不够,其出版发行能力难以充分满足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
1980年以后:鼓励发展时期1978年12月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党和政府的工作重心开始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中国大陆书业也从此走上了改革开放的历程.
中国大陆书业对非国有经济的开放是一个渐进的过程:1980年,图书零售业开始向集体和私营经济开放;1988年,二级图书批发业开始对集体和私营经济开放;2003年,图书的一级批发和全国连锁经营开始向私营经济开放.
经过这样一系列的管理体制改革,中国大陆书业单一的所有制结构开始发生变化,书业经济成分开始出现实现多元化,集体经济、民营经济在中国大陆书业的发展中得以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下面,我们就对1980年以后中国大陆非国有书业发展的3个阶段分别作一个简要回顾与分析.
1980-1987年:非国有书业的起步阶段1978年,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大陆的私营经济得到了迅猛发展.
将快速发展的私营经济引入书业不仅是迅速发展私营经济的需要,也是促进书业发展的必然.
顺应这种历史潮流,1980年12月2日,国家出版局发出《建议有计划有步骤地发展集体所有制和个体所有制的书店、书亭、书摊和书贩》的通知.
1982年3月28日,《国家出版局党组关于图书发行体制改革问题的报告》中又进一步明确提出,要"积极发展集体书店,适当发展个体书店.
"这两个文件的出台标志着中国大陆非国有经济得以正式进入图书零售领域.
1982年7月,文化部又发出《关于图书发行体制改革工作的通知》,提出"要在全国组成一个以国营新华书店为主体的,多种经济成分、多条流通渠道,多种购销形式,少流转环节的图书发行网.
"也就是著名的"一主三多一少"的图书流通体制改革政策.
《通知》要求各地要具体落实发展集体、个体书店的发展规划,并要求在当时具有管理职能的新华书店在业务上对集体、个体书店进行必要指导.
在文化部、国家出版局相关政策的鼓励和新华书店的业务指导下,集体、个体书店得到了迅速发展.
从1982到到1987年的5年多时间里,大陆非国有书店从无到有的迅速发展到10,814处,是数量国有书店的1.
18倍.
尽管其发行能力远在国有书店之下,但仅从网点数量上看,非国有书业网点已超过国有书店.
集体、个体书店的发展对拓宽图书销售渠道,搞活图书市场,更有效地满足人民群众精神文化需要起到了很好的促进作用.
众所周知,"文革"后的大陆出版发行业相当落后,国有图书发行网点数量远远满足不了广大读者的需求.
集体个体书店、书亭、书摊和书贩的发展对国有图书发行网点的不足起到了很好的补充作用,为出版社进一步拓宽图书发行渠道,提升图书发行能力创造了条件,也极大地方便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图书购买活动,具有很好的社会效益.
当然,我们也应该看到,这一时期起步阶段的非国有书业仍然处于相当低的发展水平.
从其所发挥的作用看,这一时期非国有书业扮演的也还只是"拾遗补缺"的角色,是国有新华书店主渠道的补充,只能从事图书的零售业务,对中国大陆书业发展大局的影响还相对有限.
从业态形式来看,早期的非国有书业主要是小书店、书摊和书亭,多以"夫妻店"的形式出现,投资小,规模有限,从业人员素质也普遍偏低,缺乏市场意识和经营管理经验.
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期出现的非国有书业存活至今的并不多,绝大部分都已被市场淘汰而成为历史.
1988-2003年:非国有书业的发展与调整阶段1988年5月,中宣部、新闻出版署发出《关于当前图书发行体制改革的若干意见》,提出"放权承包,搞活国营书店;放开批发渠道,搞活图书市场;放开购销形式和发行折扣,搞活购销机制;大力发展横向联合"(即"三放一联")的图书流通体制改革政策.
这一政策的一个重要内容是在充分肯定前一阶段发展非国有书业积极意义的同时要求进一步扩大非国有书业的经营范围,赋予非国有书业企业二级批发的权限,为非国有经济向书业的进一步渗透提供了新的契机.
《关于当前图书发行体制改革的若干意见》的出台标志着非国有经济大举进军书业的开始.
二级批发权对非国有经济的开放极大地刺激和鼓励了民营经济参与书业的积极性.
到1990年底,集体、个体售书网点就迅速发展到2.
8万家,网点数量比1987年增长了156%.
到1995年末,集体、个体售书点达3.
3万家;1999年,我国非国有书店已达3,5万家,2000年达3.
7万家.
不仅非国有发行网点数量急剧增加,而且非国有书业的集中度也有相应提升,规模效应开始得到显现.
到80年代末期90年代初,全国陆续形成了以长沙黄泥街、武汉武胜路、西安东六路、北京金台路为核心的四大书刊批发市场.
单是长沙黄泥街书市,高峰时就有书店200多家.
在这一过程中,非国有书业的迅猛发展对拓宽图书分销渠道、搞活图书市场的确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但是,我们同时也应该注意到,由于缺乏相应的管理规范,非国有经济的弊端开始充分显现.
例如,一些集个体书商采用不正当方式销售图书,扰乱了正常的图书发行秩序;少数不法书商盗版盗印畅销书,严重损害了出版社和著作权人的利益;还有一些不法书商利用二级批发身份通过买卖书号的方式从事明令禁止的书刊出版业务;更有一些大胆书商大肆盗用出版企业的名义出版经营黄色淫秽出版物,严重扰乱社会主义文化市场秩序等等.
基于以上情况,党和政府在坚持发展非国有书业这一改革方向的同时,开始了对书业市场的规范和整顿工作,以引导非国有书业的健康发展.
1989年9月16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联合下发了《关于整顿、清理书报刊和音像市场严厉打击犯罪活动的通知》,明确提出了"整顿、清理个体和集体发行单位"的要求.
同年11月25日,新闻出版署、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联合印发《关于加强集体、个体、私营书店(摊)管理的暂行规定》.
随后,新闻出版和工商管理部门开始对集个体书业企业进行了重新登记,并再次界定了非国有书业的经营范围,强调总发行权不得对非国有书业企业开放的规定,并决定采取严厉措施杜绝非国有书业企业向出版环节的渗透.
通过这一系列的管理和规范举措,一些严重违规违纪的不法书商被清理出局,书业市场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净化.
1992年,邓小平南巡和中国共产党十四大的召开,进一步加快了中国大陆改革开放的步伐,促进了经济与社会的全面快速发展,也为非国有书业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机遇.
在这种背景下,政府又进一步放宽了图书的二级批发业务,使更多非国有书业企业获得了图书的二级批发权.
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由于认真贯彻了"一手抓繁荣,一手抓管理"的"两手抓"的思想,基本保证了非国有书业的健康持续发展.
到2000年,大陆非国有书业发行网点达到3.
7万家,不仅网点数量有了大幅度增长,一些非国有书店的规模和实力也是前一时期的发行网点所望尘莫及的:营业面积在1,000平方米以上的民营书店几乎各个省都有;经营规模上亿元的民营书业公司"国内已有二三十家".
此外,非国有书业的业态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大中型图书超市、连锁店、专业书店层出不穷,非国有书业不再是以书摊、书亭、"夫妻店"的形式出现在读者面前.
同时,一些懂经营、会管理的人士也纷纷进入非国有书业,优化了非国有书业从业人员的知识结构,改善了非国有书业的管理理念,大大提升了非国有书业的管理水平.
进入世纪交替的2000年,中国大陆非国有书业已不再只是国有书业的"补充",不是一支可有可无的发行力量,而是国有书业的重要竞争对手与合作伙伴,是中国大陆书业界的一支重要生力军.
可以说,从1988年到2003年的十多年间,中国大陆非国有书业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和辉煌的成就.
2003年-:非国有书业的新发展阶段应该说,2003年对中国大陆非国有书业的发展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是年3月17日,新闻出版总署、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正式颁布《外商投资图书、报纸、期刊分销企业管理办法》.
这标志着图书、报纸、期刊分销市场将向世贸组织成员国开放.
同年8月16日,新闻出版总署又正式颁布重新修订的《出版物市场管理规定》.
这一规定的出台,标志着具备条件的民营发行企业经过审批,将可获得出版物总发行权.
一个月后的9月19日,国内首家获得报刊总发行权的民营企业——文德广运发行集团在京组建成立.
这标志着中国大陆非国有书业企业真正享有了与国有书业企业同等的市场地位.
正如新闻出版总署出版物发行管理司副司长张福海所言,"以前民营企业不能拥有总发行权和批发权,而这次放开了,授予他们同等的权力.
"基于此,我们认为,2003年是中国大陆非国有书业进入新的发展时期的一个起点.
非国有书业与国有书业的平等,看来不只是一纸空文.
这种平等地位在2005年天津举办的全国书市上得到了体现.
包括深圳金版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北京博佳时代图书有限公司在内的几十家业内著名的民营出版实体均来津参加本次书市.
这是自1980年第一届全国书市举办以来,首次邀请非国有书业企业进场参展、交易.
根据本届书市大会组委会官方网站上的介绍,以往全国书市,民营书商从未受邀参展、参加正式订货活动.
从1978年到2003年,中国大陆非国有书业走过了25年的历程.
用25年的时间,从放开图书零售到放开二级批发权,最后放开了图书总发行权,非国有书业终于和国有图书发行企业站到了同一起跑在线.
在这样一个新的起点上,中国大陆非国有书业并没有满足于现状,他们又在为获得图书出版权而努力.
事实上,早在非国有经济开始渗入书业的20世纪80年代,一些民营书商就已经开始涉足图书出版业务.
民营书业企业已经广泛参与了图书的策划、编辑、出版活动中,但一直处于"灰色地带",没有得到政府的明确承认.
正如徐亚岚所言,20多年来"在图书出版上政策虽然尚未放开,但是相当多的民营图书公司介入图书的出版策划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并且已经树立起自己的品牌,如华章、成诚、科文康桥等.
"2004年9月8日至9日,国家新闻出版总署组织新获得总发行权的世纪天鸿、文德广运、时代经纬等11家民营图书公司,在山东淄博举行新建出版物总发行单位工作研讨会.
会上,民营书业企业集中表达了"希望获得更多政策上的支持,希望能够名正言顺地参与出版"的强烈愿望,但参加会议的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出版物发行管理司司长刘波则明确表示,"中央政策再放开,民营书业在若干年内也不可能成立民营出版社".
不过,他最终还是让民营书业看到了参与出版的前景.
刘波指出"将来90%的出版社要改为企业,向社会求资,不能吸纳外资,可以吸纳内资,包括国有和民营企业资金,总发公司就可以进入成为股东,涉足出版,也就有了出版权.
"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国大陆图书出版市场将会像图书零售市场、图书批发市场一样向非国有经济敞开大门.
(来源:非国有书业工作委员会2007-0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