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间性人:行走双线间2010-04-03编译:karen来源:同语希腊学者DiodorusSiculus在论及古代神祈赫马佛洛狄忒斯(Hermaphroditus,赫尔墨斯与阿佛洛狄忒之子——译者注)时曾说:"他的身体有着女性的曼妙和男性的力量,这种两性兼具的体魄实乃异形,他还有占卜未来、预知吉凶的异禀.
"纵观历史,不难发现人们对那些天生兼具男女两性生理特征的个体从来少有宽容,他们要么被视作怪物,要么被奉为先知,总之,就是不能让他们一如寻常地生活.
时至当代,"阴阳人"虽已不是天方夜谭,但对他们的报道仍然充满负面之声.
例如1998年的一则周末新闻就提到,生活在英国某地乡下的一位中性人LindaRoberts遭受着邻人的唾弃甚至投石攻击,一直活得极为孤苦.
去年,媒体对18岁的南非田径选手CasterSemenya"验明正身"一案进行了大肆报道,她在体检时被发现没有卵巢和子宫,睾丸激素水平还异常偏高,在被迫接受染色体检查后,她被国际田联宣布"女性身份待定",因此禁止参加随后的一系列比赛.
CasterSemenya中性体征有着多种情况,中性人的染色体组型既可能是常见的XX(女性)或XY(男性),也可能是更为罕见的XXY或XYY.
先天肾上腺增生(CongenitalAdrenalHyperplasia,CAH)可以导致有着XX染色体的女性胚胎"过度雄性2化",发育出较大的阴蒂甚至长出阴茎,而雄性激素失能综合症(AndrogenInsensitivitySyndrome,AIS)将导致有着XY染色体的男性胚胎"雄性化不足",从而阴茎和睾丸发育不良.
直到不久前,医学界对中性儿的一致态度是要通过手术"纠正"他们的"异常"体征,以免成年后遭受羞辱.
从上世纪六十年代起,最常见的手术方法是将较大的阴蒂或者不成形的阴茎削去,然后重塑阴道.
对此外科医生们还振振有词地解释说:"挖下去总比立起来容易.
"有着XY染色体的中性儿因此常常被"重塑"为女性,父母被告知要将孩子当成女儿抚养,并且服用雌性激素以诱发进一步的女性身体发育.
这一做法背后的理论支持来自心理学家JohnMoney的"性别最优化政策",此人断言,后天养育可以盖过先天发育.
"性别矫正"手术的盛行和我们对中性人的少见多怪不无关系,其实,中性儿的出生率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高,达到了1/2000,如果把那些直到青春期甚至准备生育时才发现双性体征的个体也一并列入,这个比例还会更高.
正如著名的神经病理学家、中性人研究专家MiltonDiamond博士所言:"多样性是自然的宠儿,却是社会的仇敌.
"儿童心理专家、英国中性人联合会(UKIntersexAssociation,UKIA)负责人JayHayes-Light博士表示:"我们对所谓完美的追求导致了许多孩子终生的残疾,他们因此失去性快感,因此不育,因此被剥夺了本来的性别.
我们的社会有种恐惧,要是女人的阴蒂太大或者男人的阴茎太小,好像人类就要完蛋了似的.
事实上,性别矫正手术才是真正的浩劫,这些手术完全没有经过患者本人的同意,完全是为了满足其他人的价值观.
"JayHayes-Light博士认为,不能粗暴地靠外科手术与荷尔蒙治疗来决定性别.
3JayHayes-LightJayHayes-Light博士对手术后的中性儿进行了大量研究,发现他们中有不少人成年后选择了"恢复"出生时的性别,还有不少人自杀或者企图自杀.
这些案例让他意识到,性别不仅是两腿之间的器官问题,更是一个人内心的认同问题.
现年48岁的JayHayes-Light博士出生时就是中性儿,他的染色体是男性的XY,但身体却无法产生足够的睾丸酮,以致男性器官无法正常发育.
当年,他险些被削去阴茎、再造阴道,仅仅因为他的母亲就是医生,他才免于成为医生们的实验品.
虽然别人保证说,手术将塑造一个"快乐的小女孩",JayHayes-Light的母亲还是没让儿子做手术.
十岁前,母亲也尝试将他作为女儿抚养,但此后她让儿子自己决定是否要在即将步入青春期时服用雌性激素,儿子拒绝了.
JayHayes-Light博士后来回忆道,虽说人生的开头令人困扰,但没被强行手术仍是一大幸运.
AdeleAddams就没有这般幸运,出生在1970年代末的她有着XXY型染色体,因此基因上非男也非女.
医生鼓励她的父母将她作为男孩抚养,并立即对她进行了手术.
然而,AdeleAddams后来觉得这是一个错误决定,随着时间推移,她越发不认同男性身份,父母也越发不满儿子的娘娘腔.
AdeleAddams曾作为男同生活过一段时间,仍然觉得不对劲.
三年前,经过一番斗争她终于进行了又一次手术,重归女儿身的她这才感到如释重负.
4AdeleAddams现在,她正积极支持像她一样希望得到性别自主权的人.
她创立了ProjectSilverfish,这一项目以她的一位已故朋友、跨性别DJ和音乐人AlexSilverfish的名字命名,他在2008年因难以忍受周围人多年的骚扰折磨而自杀身亡.
现在,这一项目为中性人提供咨询、医药、心理辅导等多种帮助.
AdeleAddams解释说,虽然跨性别和中性人是有区别的(后者构成一种医学诊断),但现实中,不少跨性别者后来发现自己其实有中性体征.
而这正是37岁的AlexandraTovey的遭遇.
AlexandraTovey从小就感到自己是"女儿心、男儿身",但直到去年,她的部分雄性激素失能综合症(PartialAndrogenInsensitivitySyndrome,PAIS)才得到确诊,此时的她已经作为一名跨性别女性生活了多年,确诊的消息让她有水落石出的感觉.
AlexandraTovey目前正在等待接受完全变性手术,身为歌手和歌曲作者的她一直通过音乐表达自己,从1992年至今已经发行了18张专辑,其中不少歌曲都反映了她作为一个跨性别女性以及中性人的生命感受.
5AlexandraTovey无独有偶,34岁的演员和剧作家SarahLeaver也在用艺术"展示双线之间的生活".
她的作品《阴阳人回忆录》(MemoirsofaHermaphrodite)正在伦敦上演,该剧基于一位生活在19世纪的法国中性人HerculineBarbin的真实故事,此人的日记曾被法国社会学家米歇尔福柯在著作中引用.
HerculineBarbin早年以女子身份生活,直到她爱上另一个女人,她的双性体征才被发现,此后她被迫接受男性身份,最后在抑郁和贫困中结束了自己悲剧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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