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黑帮淑女

黑帮淑女  时间:2021-03-23  阅读:()
江湖一品郎女的佩剑,赶来双手紧握剑柄,照准杜小帅胸膛就要刺下.
突闻西门飞凤疾喝一声:"住手!
"同时射出一颗珍珠,"当"地一声将剑击落.
哇噻!
珍珠居然拿来当作暗器,真有够阔!
西门小郎被震得双手发麻,回过头愤声叫道:"姐!
你怎么……"西门飞凤冷声斥道:"我只答应你废了他的的武功,并没有说可以杀他!
"杜小帅一听,干脆装出毒酒药性发作,并不向黑白双怪出手反击,只是发出痛苦的呻吟,全身还不停地抽搐,就好似患了羊癫疯,装的真象那么回事.
其实,小伙子是看杨心兰受制,本想假装毒酒药性发作,使这七怪疏于防范,再出其不意地扑向西门飞凤,来个擒贼擒王.
只要把这娘们制住,还怕那"丑怪"不放下杨心兰!
可惜算盘虽打得好,偏偏老叫化扯后腿,既救不了杨心兰,更救不了他,反而帮了倒忙,现在只好将计就计了.
那知丘昆竟不理西门飞凤,沉声道:"兄弟,咱们不必听她的,把这小子打发了,好向老大交待!
"丘仑应道:"对!
否则老大会怪咱们……"西门飞凤霍地站起,怒道:"在黄花岛上,谁敢不听我的!
"丘昆理直气壮道:"西门岛主,咱们此来是为了小郎武功被废,要替他讨回公道,可不是来投靠你,凭什么要听你的你最好搞清楚……"他的话尚未说完,就听西门飞凤喝令道:"七煞女听令,谁敢违抗我的话,一律格杀勿论!
"七名黄色劲装少女齐声恭应,掠身击出时,剑已出鞘,只有其中的一人剑被西门小郎抽去,徒手摆出攻击的架势.
躺在地上的杜小帅看在眼里,突然对西门飞凤发生了极大的好感,想不到这娘们为了阻止黑白双怪杀他,竟不惜跟这七个怪物翻脸,蛮性格的嘛!
小伙子真能搅和,表情逼真地哀叫道:"西门岛主,反正我的武功已失,活着也没意思,就让他们杀了我吧!
何必为了我,使你们窝里反……"嘻嘻,这小子分明是在煽火嘛,高竿!
西门飞凤果然怒声道:"哼!
谁跟他们是一个窝里的,他们还不配!
"丘昆也恼羞成怒道:"西门岛主,你以为黄花岛上人多势众,咱们就怕了你不成"西门飞凤冷声道:"哼!
如果你们不怕,就不妨试试!
"西门小郎这下可急了,一边是他的姐姐,一边是他的七位师叔,而事由他起,帮哪一边说话都不行,只好两边打躬作揖道:"姐,各位师叔,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何必……"西门飞凤高声叫道:"小郎,没你的事,站开一边去!
"见西门小郎站着不动,又怒道:"听见没有"西门小郎无可奈何,只好一边凉快去,心知西门飞凤是一片好意,惟恐双方动手起来伤了他.
西门飞凤接着又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黄花岛上,一切就得听我的.
"眼光一扫,向仍然倒提着杨心兰的花平喝令道:"把那姑娘放下!
"花平可不吃她这套,一双鼠目眨巴眨巴地道:"嘿嘿,好大的口气!
咱们可不是阴阳双剑,误饮了你的'黄花消功散'毒酒,武功尽失,又中了你的'勾魂符',非听你的不可啊!
"躺在地上的杜小帅心中瘪想:我就说嘛,阴阳双剑是着了这娘们的道儿,否则那会突然变成了窝囊废.
但是,他们怎会落在这娘们的手里呢……尚未想出答案,一名黄衣少女已发难,娇躯暴射,挺剑向花平刺去.
花平能名列"祁门八怪"之一,当然也不是弱者,他把那被踢掉的折扇就是兵器,一那黄衣少女挺剑刺来,干脆将倒提着的杨心兰当作兵器迎敌.
只见他双手提住杨心兰的两只足颈,连连几个大旋转,使她整个娇躯平飞起来,又象坐上了"太空飞车".
这一来,黄少衣女唯恐误伤了她,被逼得无法近身.
花平正觉十分得意,刚狂笑出声,突闻他发出声惊呼,停止了旋转,身子摇晃几下,不由自主地撒手放开杨心兰,人也"咚"地仰面栽倒.
原来,他的眉心嵌了一颗黑色珍珠!
以珍珠当暗器的,只有凯子娘——西门飞凤!
但她是何时出手射中花平的,却无人见到,甚至包括花平本人.
其他六怪一见花平倒地不起,全傻了眼.
杨小邪是个老怪胎,有其父必有其女,他的女儿当然是个天生的小怪胎.
杨心兰这时已明白杜小帅是伪装中毒,功力尽失,她这一下摔的不轻,索性也躺在地上不动了,以免让小伙子穿帮,两人干脆"排排睡"!
崔不醉上前一看,这才发现花平的眉心嵌着一颗黑色珍珠,不由地惊叫道:"西门岛主杀了老三!
"其他五怪大惊,包通天怒问道:"西门岛主,是你下的毒手吗"西门飞凤微微点头道:"不错,谁敢在我黄花岛放肆,他就是榜样!
"在"祁门八怪"中,若论功力,花平仅在老大"血怪"尹风之下,与"酒怪"崔不醉在伯仲之间.
竟然一眨眼,就丧命在那娘们的一颗黑珍珠下,包通天哪还逞强.
他倒很会用心机,自己惹不起那娘们,把脸一转道:"崔老二,老大不在你是头儿,你怎么说"崔不醉暗自估计情势,合他们几怪之力,对付西门飞凤应无问题.
但他们来黄花岛作客的这些日子,已知道这娘们手下的"七煞女",虽然年轻貌美,却个个都是冷酷无情的杀手.
而且武功是由西门飞凤亲自传授,再经过严格训练和调教,对那娘们唯命是从,忠心不二.
如果单打独斗,她们自然不是几个怪物中任何一人的对手.
但岛上有好几百男女,个个都会武功,除非能制住西门飞凤,否则他们绝对难以全身而退.
崔不醉装出犹豫不决道:"唔……今日之事……"突然把心一横,出其不意地转身扑向西门飞凤,张口射出一道酒箭.
几乎是同时,弓弼射身而至,出手如电地一掌照他背心攻到.
西门飞凤只一晃身,避开了酒箭,崔不醉却结结实实捱了一掌,张嘴"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身子向前扑跌出去,趴在地上不动了.
几个怪物虽知这位弓总管会武,但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身手如此了得,尤其功力这等深厚,居然一掌能将崔不醉击昏!
这一来,谁还敢轻举妄动又不是活腻啦!
忽听西门飞凤喝令道:"弓总管,送客!
"弓弼恭应一声,转向几个发楞怪物道:"各位,请吧!
"几个怪物一听西门飞凤下逐客令,简直如获大赦,那敢怠慢,忙不迭由黑白双怪上去,一个扛起花平的尸体,一个扛起重伤昏迷的崔不醉,狼狈含恨向外走去.
西门小郎过意不去,忙跟上前叫道:"各位师叔……"走以最后的"小妖怪"袁化,回身就是"五百",掴得西门小郎跌得四脚朝天,有够狼狈的.
七名黄衣少女一拥而上,只听西门飞凤喝阻道:"让他们去吧!
"七煞女这才按兵未动,目送几个怪物匆匆走出了大厅.
老叫化是"华盖穴"受制,躺在地上无法动弹,杜小帅和杨心兰却是装的.
偏偏小伙子还假戏真做,仍在那里呻吟不绝,好象十分痛苦.
西门飞凤回了她的宝座,冷哼一声道:"你小子也知道散功的滋味不好受了"杜小帅心里笑抽一肠,表面上表情逼真地愤声道:"你娘咧!
散功还会好受,以前我又没散过功,当然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杀我"西门飞凤道:"因为你也未杀我弟弟!
杜小帅已经笑得肠子打结,但仍装得很痛苦地道:"哼!
你倒很会算帐,该去做帐房!
"西门飞凤置之一笑道:"我一向恩怨分明!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诡道:"那我放你弟弟走,你也该放咱们走了吧"西门飞凤道:"放心,我不会强留你们的.
但你们武功已失,如果现在让你们走,万一那几个怪物还守在湖边,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嘛,你们得在这里留一天,明日才能离去.
"杜小帅一心急于离去,不耐烦地道:"那倒不必你鸡婆了,咱们……"西门飞凤断然道:"在这岛上,你们就得听我的,否则就会象花老三的下场一样!
"杜小帅不愿再大开杀戒,用"毁天灭地"对付他们.
同时觉得这娘们虽然霸道,倒能恩怨分明,还算不错.
只好装出无奈地叹道:"好吧,既然西门岛主这样好客,咱们就……"话尚未说完,送那几个怪物出去的弓弼,已匆匆回厅,快步走到西门飞凤身旁,恭恭敬敬地向她轻声耳语一阵.
只见西门飞凤微微点了下头,冷声道:"不必管他们了,我既敢做就敢当!
你去替那老叫化把穴道解开,送这三个人到客房去,未经我同决,任何人不得离房,否则格杀勿论!
"弓弼恭应一声,便去替老叫化解开穴道,带了八名黄衣壮汉,押着老少三人,象押解犯人似的出了大厅.
出了内院宫庭大门,来到外面大院,弓弼将老少三人带到右边走廊的客房,把杨心兰、社小帅和老叫化,分开"请"进紧邻的两个房间,留下八名黄衣壮汉,并且警告道:"岛主刚才交待的话,你们都亲耳听见了,不用我再重复啦!
"说完迳自离去.
老叫化愤然将房门重童关下,破口大骂:"他奶奶的!
把咱们当犯人……"杜小帅干笑着:"嘘……小声点嘛,又不要你唱男高音,干嘛那么大嗓门.
"老叫化不服道:"嗓门大又怎样,就是要让他们听见!
哼!
谁怕谁"杜小帅故意唉声叹声地大声道:"你当然不怕,反正那么大把年纪啦,活也活够本了.
我的武功已失,年轻还轻,又没讨老婆,还想留着小命多看看这花花世界呐.
"老叫化急轻声惊问道:"小兄弟,你不是真的武功已失吧"杜小帅俏皮地皱了皱眉头,道:"你说呢"老叫化黠笑恍然大悟,若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就在一老一少笑的得很得意时,忽听门上轻敲两下,杜小帅忙向老叫化施个眼色,走向前门道:"谁"房外应道:"杜兄,是我韩森.
"杜小帅忙开了房门,让韩森进来,随即将房门关上,瞄着他道:"韩兄,你怎么来了"韩森又瘪又窘道:"那娘们只不许你们出门,可没禁止人进来啊.
"老叫化上前愤声道:"他奶奶的!
你们这两个没出息的混球,怎么……"韩森正色道:"不瞒二位说,我是'假传懿旨',告诉守在外面的那几个家伙,说是那娘们命我来见你们的,时间不多,我得赶快把话说完.
"顿了顿,他接下去说道:"那夜我和雷行喝醉了,天快亮才醒来,你们已经早走啦.
咱们见了杜兄留下的字条,立即赶往苏州,那知在杭州一家酒馆里,无意间听到邻桌有向个奇形怪状的人,跟一个年轻人提到杜兄……"杜小帅轻弹耳朵,问道:"可是西门小郎那小子,跟那几个怪物"韩森点了下头道:"不错,就是他们.
当是听他们谈话,好象急于找杜兄,说是在钱塘江附近一带找遍了,未见杜兄的影踪.
我以为他们是杜兄的朋友,就过去跟他们招呼.
说出杜兄已去苏州,跟咱们约好在'如意赌坊'见面.
他们一听,就跟咱们一见如故,表示不如结伴同行.
咱们那么他们的诡计,一口就答应了.
谁知出了杭州城不远,半路上他们突然出其不意地,点了咱们的穴道,等咱们清醒时,已经被带到这里来……"老叫化责备道:"你们这两个糊涂虫,又不认识他们,怎么把小帅的行踪随便告诉人,还答应他们同去苏州!
"韩森沮然道:"当时咱们哪会想到……"杜小帅摇了摇头,瘪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吃'后悔药'也没用,后来怎么样"韩森道:"后来那娘们来了,亲手为咱们解开穴道,并有一向咱们道歉,说是出于误会,摆了酒席要西门小郎那小子陪罪.
他奶奶的!
谁知酒里做了手脚,咱们才喝了一杯,就功力散尽!
"杜小帅和老叫化齐声骂道:"你娘咧!
"韩森激动地恨声道:"这还不算,那娘们又在咱们背上贴了'勾魂符'!
当即扒开衣服,露出背上一张手掌大小的黄色纸符.
"杜小帅双眼猛眨,瞪着它道:"这是什么兔东西"韩森愤声道:"这鬼玩意贴在背上,每隔十二个时辰,就得服一次'回魂水',否则就会全身痛苦的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所以咱们不得不……"不等他说完,杜小帅一脸煞气,伸手道:"你娘咧,我来替你揭掉!
"韩森一见他当真伸手来揭,吓得急忙避开道:"使不得,这玩意一揭下,我就当场没命啦!
"杜小帅惊问道:"有这么厉害"韩森深深叹了口气道:"否则的千方百计,咱们怎会……唉!
命该如此,不必去揭它了.
我冒死前来见你们,就是希望你们尚未被贴上'勾魂符'前,赶快设法逃走.
因为那'黄花消功散'太霸道,必须过了十二个时辰,才能再贴'勾魂附',否则必死无疑.
那娘们故意留你们一天,一定没安好心,大概就是要替你们贴上'勾魂符'啊!
"杜小帅抽翘嘴角:"你娘咧!
我还以为那娘们心地不错,当真怕咱们遇上那几个怪物呐,原来是打的这个鬼算盘!
"韩森忽问道:"杜兄,你不是真的武功已失吧"杜小帅不知他问这话的用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没有答话.
韩森郑重其事道:"杜兄不必多疑,据我所知,服了'钱塘江血龙'的血,可以百毒不侵,况且杜兄还服了它的内丹,应该不致中毒.
关于血龙之事,咱们并未向那娘们泄露,她不可能知道杜兄是伪装的,果真如此的话,今夜你们赶快设法……"正说之间,突闻一阵急促杂乱脚步声奔来,顿使韩森神色大变.
"砰"地一声,房门被踹开了.
出现在房门口的,正是弓弼,带了十几名黄衣壮汉.
只见这位总管怒容满面,厉声斥道:"我说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你这小子的人影,果然是溜到这里来了,居然敢假传懿旨!
你大概不想活了吧"韩森居然出奇地镇定道:"弓总管,你说的一点不错,我是没打算活了!
"转向老少二人一抱拳道:"杜兄、李老前辈,咱们有缘来世再见!
"说完,比快的出其不意一头撞向墙上,顿时头破血流,倒地气绝而亡!
二十一杜小帅眼巴巴的看着韩森一头撞死,自己站在一旁却来不及救,心里那份瘪苦就甭提了,对他来说,就跟人是他害死的没两样.
加上弓弼那副盛气凌人的嘴脸,看了更令人毛火.
恨不得踹他两脚.
这家伙持名帖去酒楼时,那种低声下气的模样,跟现在拽成二百五的样子,简直是孪生兄弟(非同一人是也!
)他见韩森倒在血泊中,不但一点反应也没有,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反而幸灾乐祸:"哼!
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何必趴在地上学狗叫!
"杜小帅真快气炸了,冲上前喝怒:"你是不是也想叫几声"弓弼狞笑:"我用不着学狗叫,只怕你小子……"狂喝声中,杜小帅迎面就是一拳.
弓弼以为小伙子功力已失,凭他的武功,这一拳主不象是蚂蚁咬一样,不当一回事,不闪不避,只是暗运功力,打算给这小子吃点苦头,尝尝他的厉害.
那知这一拳击在脸色口,竟似被一只百斤重的大铁锤击中,使他运足的功力硬被逼回.
只听他发出一声沉哼,口喷鲜血,"蹬蹬蹬"地连退三大步.
还好他功力深厚,如果换了个底子差的,捱了这一下,不去向阎王爷报到才怪!
弓弼吓得屁滚尿流:"你,你小子功力未失,是装的……"杜小帅那有功夫跟他废话,揉身而上,当他是"肉砧"(切肉的)地来个双掌齐发.
"给你死!
"弓弼已受了内伤,那还敢硬碰硬,急向那些黄衣壮汉喝道:"大家一起上呀!
"自己却直往后退.
奉命守在客房外的八名壮汉,加上随弓弼赶来的十几人,二十几人一拥而上.
竟被杜小帅发出的凌厉掌力,打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的撞跌作一堆.
老叫化也动作快速,亮出了打狗棒,刚要叫出杨心兰,她已从房内冲了出来.
他们这老少三人默契,已经培养出来了,那会傻得等,那些黄衣壮汉爬起,三步作两步向庄院大门口冲去.
弓弼知道,凭他是没得拦,赶紧奔向里面求救去啦!
老少三人一冲到大门外,就跟守在庄院大门的几十名黄衣壮汉干上了.
这些壮汉身手是很不错,只可惜遇上了杜小帅,注定了悲哀的命运.
杜小帅一马当先,断魂剑已出鞘,想不用地施展出"毁天灭地".
阳光用射下,剑锋化作一片灿烂夺目的彩虹,仿佛无数把利剑同时攻出.
只听见惨叫声不绝,血雨迸射,飞洒满天,就见十几名黄衣壮汉纷纷倒地不起,全部摆平.
其他人那见过这样霸道的剑法,一剑出手,竟有如此惊人的威力.
要不是亲眼见到,打死他都不相信.
杜小帅觉得杀这些人一点也不过瘾,露了这一手,风凉笑着:"要命的就快让路,随人顾性命啊!
"那些壮汉早已吓得魂都没了,裤底一包,谁还敢硬充好汉.
一见老少三人冲来,没命逃开去啦!
三人刚冲上九曲回桥,便听到身后人声沸腾,回头一看,七煞女已领着二三十名黄衣壮汉,冲出了庄院大门,飞身直追而来.
杜小帅冷静地道:"老哥哥,杨姑娘,你们先走!
"老叫化应了一声,便拉了杨心兰向湖边浮台奔去.
杜小帅比帅似的,居然归剑入鞘,笑声迎人.
等到那批追来的男女将近桥头,才运足真力,双掌齐发,轰向桥身.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势如石破天惊,接着一阵"劈哩啪啦",桥身已被小伙子的骇人掌力震断.
就在桥身断蹋下去时,杜小帅一个倒纵,已向后飘出两丈之外,脚点在栏杆上,瞪眼道:"你们替我转告西门飞凤那娘们,给我好好的厚葬韩森,还要放了雷行,否则我就跟她没完没了!
"说完又一个倒纵,凌空回身,直向浮台掠去,只见个起落,已追上了老叫化和杨心兰.
桥头上的那些黄衣男女,全被吓得成肉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般华丽画舫早就不知到那里去了,大概是奉命"送客",载那几个怪物走了.
好在湖边停泊有十几艘小型快船,老少三人也学唐云萍那日的"步数"(办法),只留一艘,将其他的全部打了个洞,让它们浮不起来,悠哉游哉地跳上船,解开缆绳,飞桨划向湖中.
回向向沙洲上看去,那些黄衣男女还呆在桥头,没有一个敢飞越断桥追来.
划至湖心,遥见那艘华丽的画舫正转头迎面驶来.
杜小帅捉弄谑笑:"你娘咧,要骚包是不是本少爷就让你'骚'个够,'骚'得去洗澡!
"杨心兰最是唯恐天下不乱:"对!
要她心痛好几天!
"杜小帅立即把桨交给她,站到船头上去.
画航的气派确实够嚣张,单是划桨的就有八名黄衣大汉,分列左右两舷,船头船尾还各站了两人.
因为距离还很远,画舫上的人无法看到小帅的情况,却见老少三人乘着快船迎面而来,而且后面并无人船追赶.
船头上的一人便觉诧异:"老于,岛主怎么把这三个人放走了"老于随口道:"他们武功都废了,留着象上次那两外窝囊废一样,浪费粮食啊!
"先开口的那人又道:"老叫化跟那小子是没用,那穿红衣服的姑娘留下来嘛,用处可大着呐!
"老于淫笑:"对啊!
老郑,反正这三个人武功已废,没路用了.
咱们把他们弄上船来,那小妞儿长的有够'水'(美),让大家痛快痛快,你看如何"老郑比较胆小,担心地:"这……万一让弓总管知道,去向岛主打小报告……"色胆一向包天,老于弄笑:"放心,只要大伙儿嘴紧一点,回去不要乱说,弓总管不会知道的.
"老郑还没拿定主意,载着老少三人的快船已近.
老于故意喝问:"呔!
你们想开溜吗"杜小帅捉笑:"西门岛主放咱们走的啊!
"老于"哦"了一声,不怀好意地向老郑使了个眼色,又打了个手势,示意八名壮汉停桨,然后不可一世地叫道:"把船慢慢靠过来,三个一齐上来让咱们搜一搜,别想顺的和牵羊偷了些什么走!
"祉小帅就是要这样,邪笑:"是!
……"杨心兰加了把劲儿,三下两下,快船就接近了画舫.
杜小帅已暗自运足十成功力,就在两船相距不到一丈时,突然大叫一声,单掌猛向画舫船头劈出.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船头已被击出七八尺方圆的一个大洞,站在船着的两个家伙,被震得弹起好几尺高,重重摔在甲板上.
顿时,湖水涌进了船舱,船头已向下倾,船尾则逐渐翘了起来.
画舫上一片惊乱,够精彩的!
眼看画舫已没救了,杜小帅不禁风凉笑着:"你给我拽!
各位,你们可以下水好好泡个澡了,慢洗啊,失陪啦!
"随即跳下船舱,从杨心兰手中接过双桨,飞快地划了开去.
才划出数丈外,便见画舫上的黄衣壮汉已纷纷入湖中,船也很快沉了下去.
老少三人仰天大笑,总算出了口鸟气!
快船速度极快,不多时便抵达湖边.
三人跳上岸一看,那辆华丽马车早就不知到那里了,却见那赶车的壮汉被撕成两片,五脏俱出,鲜血满地,死得既惨又难看!
甭说啦,马车是被那几个怪物夺走了.
老叫化见状,瘪笑:"他奶奶的!
想不到这几个怪物,杀人这种杀法,真惨.
"杨心兰嗔道:"我差一点被那个丑八怪摔死,咱们去追那几个怪物!
"杜小帅正有此意:"对!
别让他们跑了.
"老叫化来不及劝阻,这两个宝贝已经勇往直前,冲啦!
他只好摸摸鼻子,跟在屁股后面.
一口气追出了好几里,连马车的影子也没看到,更甭说马车了.
前面正好是个三岔路口,杜小帅只好紧急刹车,停下来察看路上的车轮痕迹,才能确定那几个怪物往那里逃……也不算是逃,往那里走了!
那知三条岔路上,竟然都见不到车马痕迹.
杜小帅笑得甚瘪:"这怎么可能,难不成马车会飞啊"老叫化赶上来讪笑:"马车不会飞,是你们走错了方向,这三条路右边是往大茅山,中间通往陵关,左边是去小丹阳.
而那几个老怪物的老窝在祁门,跟咱们走的方向,刚好是从天差到地,想追到他们,简直笑话.
"杨心兰瞪眼:"老酒鬼,你为什么不早说"老叫化苦笑道:"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你们就已经跑了那么远……"杜小帅干窘直笑:"算啦,谁教咱们对自己的'方向感'这么有信心,吃了这么大个'瘪'!
"杨心兰白了老叫化一眼,跺脚道:"哼!
便宜他们多活几天,早晚要他们好看!
"嘿,癞哈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
她忘了被人抓住两只脚时,差一点撕成两片的糗样了.
三人既然决定,有空再去算这笔帐,顺便讨点利息,闲着没事,就继续寻找唐云萍母女吧.
但人海茫茫,上那里去找她们呢尤其是唐云萍在西洞庭山,杀了"骷髅七友",却不愿见他们,自己划船走了也就算啦,竟然还砸破他们的船,想让他们来个"荒岛流浪记",就实在叫人想不通,搞不懂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岔路口,走那一条路有杜小帅在,还怕没点子可用!
他摘了三根通心草,做成三戴不同的长短,最长的代表左边那条路,最短的代表右边,握在掌中让杨心兰抽出一根.
结果她抽出不长不短的那根,决定走中间那条路.
走出不远,已到了秦淮河的支流.
杨心兰突然心血来潮,提议道:"帅哥,咱们干脆雇艘船,到金陵去玩一玩,好吗"杜小帅对玩是很有兴趣啦,可是唐云萍母女不知去向,那有心情.
但也不想扫她的兴,笑笑道:"金陵有什么好玩的"杨心兰可来劲儿啦:"嘿!
金陵好玩的地方可多着呐,光是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别说去玩了.
尤其是秦淮风月……"本想大谈特谈一番,但想到自己究竟是个"女人",形象得顾紧一点,这方面的事……不可说!
老叫化江湖可不是混假的,早就看出,杨心兰对杜小帅很来电.
更知道这个"夹心饼干"有够碍眼,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他们送作一堆,让他们单独相处.
附和道:"对!
要闯江湖不去金陵见见世面,那就等于白混啦!
"杜小帅脱眼斜笑:"老哥哥,你也想去金陵"老叫化敝了杨心兰一眼,惹笑:"我我是想去,不过,今天在'春风得意楼',听那些人说,九大门派都接到了'一统帮'的'生死帖',虽然没有提到丐帮,但丐帮是天下第一大丐也,大概也少不了的.
所以,我想赶回君山去看看,说不定帮主正在到处找我呢.
"杨心兰憋想:"黑皮奶奶!
你这老酒鬼,总算通气了!
"但她嘴上故意说道:"你让我跟帅哥两个人去金陵这……"老叫化瞧她那假惺惺的样子,截口讪笑:"我这位小兄弟是正人君子,你还怕他吃了你不成"杨心兰瞪眼糗笑:"哎呀,人家不是这个意思……"杜小帅没心情看两人"演戏",懒洋洋地道:"这样好了,咱们陪老哥哥一齐去君山.
"老叫化忙道:"不不不,君山是丐帮的'老窝',带外人去不方便……"杜小帅捉笑:"咱们到了君山,不跟你去'窝'里,在附近等你总成吧.
"老叫化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偷瞄了杨心兰一眼:"这……咱们先到了秣陵关再说吧.
"杨心兰觉得乱失望一把的,而不爽又不能摆在脸上,只能瘪在心里.
老少三人沿着秦淮河,向秣陵关而去.
秣陵关在江宁县南方,它可不象"山海关""雁门关""玉门关"什么的,是边防关口,只不过是个镇而已.
进了镇,才想到找个饭馆打尖,突见迎面走来几个息丐.
只有一个年纪较大,看样子大约四五十岁,其他都是不到二十的小叫.
中年乞丐的眼尖得很,老远就认出了老叫化,忙赶步奔来,上前双手一抱拳,执礼甚恭地道:"李长老,咱们找你老人家找得好苦,总算……"老叫化抓抓头皮,歪头想了半天:"哦,哦,你好象是江宁堂口的……对了,你叫白大顺,大家都叫你'慢半拍'的对不对"白大顺尴尬地瘪笑:"李长老的记性真好,但晚辈这回可不敢慢,一得到消息就往溧水县赶去.
结果……结果还是慢了半拍!
"杨心兰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憋不住,"卟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大顺这才注意到她,惊诧道:"这位姑娘象是,是……"老叫化那能让他认出杨心兰,否则待会儿可就惨了啦!
忙接道:"白大顺,你急着找我干吗"白大顺瞄了杜小帅一眼,大有顾忌,上前两步,向老叫化咬了一阵耳朵.
杜小帅一弹耳朵,捉笑:"老哥哥,发生了什么大事"老叫化正色道:"敝帮的副帮主已在江宁,通知了江南一带的分舵,急于跟我见面,看情形很可能跟'一统帮'有关吧.
"杜小帅瞄了瞄杨心兰,笑得有点干:"老哥哥,你去江宁,那我和杨姑娘……"老叫化惹笑道:"我能把你们甩了吗走吧!
"于是,一大伙人出了秣陵关,便直奔江宁.
秣陵关距江宁不过二十来里,不需施展轻功,以他们的快脚,要不了半个时辰就到啦.
天色已入暮,老叫化先找了家客栈,把杜小帅和杨心兰安顿下来,才随着白大顺等人,前往丐帮的江宁分舵.
已经是掌灯时分,该吃晚饭了.
老少三人在"春风得意楼"中午那一顿,被弓弼持名帖邀去黄花岛,根本没吃什么.
又在岛上来个"大车拼"这下儿可真饿了.
杜小帅一坐下,就召来伙计,点了不少菜,还要了二十斤酒,打算跟杨心兰痛痛快快干他一顿.
那知这位大小姐,不知是那根筋不对劲,自从出了秣陵关,一路上就噘着嘴,一副死人样,好象每人都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不过,这也难怪,当初她跟杜小帅无意间相识,那时她是女扮男装,打扮成邋遢的小叫化,彼此居然还能一见如故,弄个拜把兄弟玩玩.
回了大漠趟,再以本来面目出现,本以为杜小帅不被她迷死,也会"哈死"!
想不到他反而无动于衷,眼睛"拖窗",看不到怎么这大美人!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早知杜小帅这么"翻雄"(反常),她就继续扮成"杨弟",跟他胡乱打屁,吹牛罗!
尤其这些日子以来,杜小帅心目中,似乎只有唐云萍母女,有时还会念着李圆圆,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甚至没有把她当个少女!
真奇怪,难道她长得不够"水"(美)吗真是叫她瘪透了心啦!
杜小帅可设想到这些,酒菜一上桌,便迫不及待地斟满两碗酒,捉笑:"杨姑娘,趁老哥哥不在,咱们喝个痛快,否则二十斤酒还不够他一口哪!
"不料杨心兰冷冷地道:"那怕什么,你有的是银子,大不了来一百斤,醉死他个老酒鬼!
"杜小帅碰了个大钉子,还是不死心,笑得很甜地道:"不去管他了,他去丐帮这里的分舵,还怕没酒喝吗,咱们喝咱们的好了.
"说完便端起碗来.
杨心兰却闹起别扭:"我不想喝,你自己喝吧!
"杜小帅一张苦脸:"一个人喝够无聊的,你不想喝就少喝一点嘛……"杨心兰给他个"卫生眼",外带一声娇嗔的冷哼,霍地起身离座,走向一名伙计问道:"我的房间在那里"伙计忙应道:"在楼上,请随我来.
"杜小帅满面生灰——被杨心兰用话抹的,瞧她的拽样,搞得他一头雾水,不知那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是为了在马车内,两次冲跌进怀里,认定了他是存心"吃豆腐"你娘咧,这种不算好吃的嫩豆腐送他,他还得考虑呢!
小伙子耸耸肩,当她在起笑(发疯),自己吃自己的.
自从服下龙血和内丹,在他来说,二十斤酒实在是烧款代志(小意思)一碗接一碗地猛灌,不用一会儿,已经清洁溜溜.
人说"少年不知愁滋味",这小子不过十七岁,居然也想来个借酒浇愁——无聊愁,拉开嗓门叫道:"伙计,添酒!
"伙计应声而至,伸长脖子向酒坛瞄了一眼,有够夸张地道:"哎呀!
公子,二十斤酒,您一下子就解决哪"杜小帅憋了一肚子气,正好拿他当出气桶,两眼一瞪,开骂:"你娘咧!
喝光了犯法吗"伙计忙陪笑脸道:"不不不,不犯法,小的是佩服公子好酒量!
好酒量……"杜小帅斥笑:"少噜索,快去拿酒来!
"伙计笑问道:"公子还要几斤"杜小帅瞄眼:"尽管上,喝醉了为止,先来一百斤吧!
"伙计咋舌道:"一百斤公子,您别跟小的开玩笑哪,别说是酒,就是一百斤白水,您也喝不下……"如果真的是水,也许喝不下,但这酒嘛,嘿嘿!
杜小帅信心一百:"你敢跟我打赌吗"这可不是他发明的,而是突然想起"杨弟"曾经跟那酒棚的伙计打过这种赌.
伙计怔了怔,笑问道:"公子是说,能喝下一百斤酒"杜小帅邪笑:"对啦,我就是要跟你打这个赌.
"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找了一张一百两票面的,放在面前:"如果我喝不下,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的,酒菜钱另算.
"伙计心花朵朵开:"那小的先谢了!
"好象他已经赢似的,但是还没忘再问一句:"如果小的打赌输了呢"杜小帅黠笑道:"我不要银子,只要脱下你的裤子,打一百下屁股!
"其实小伙子又没有病那有兴趣打人屁股,只不过是一个人喝闷酒太无聊,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嘛!
不玩白不玩.
伙计一听,那还用考虑:"赌了!
"客栈大厅的七八张桌子,这时只散坐了十来个客人,大家一听,不约而同地转过脸来,向这两个"杠子头"行"注目礼".
掌柜的不但没有阻止,大概是闲太久了,反而授意其他伙计,帮着抬来两坛酒,每坛足有五十斤.
打赌的伙计忙不迭打开坛口的泥封,作个手势道:"公子,请!
"杜小帅一则是太闲啦,一则是想引起回房的杨心兰注意,故意"骚包"的.
想到这伙计待会儿被脱下裤子,翘起屁股捱打的糗相,小伙子就乐透啦.
拿起碗来,就往坛子里舀出酒来喝.
伙计却已经开始计划怎么花,这一百两银子的意外之献身.
憋想:"他奶奶的!
我在这里干活儿,每天从早忙到晚,一个月不过赚四两银子工钱,还比不上个窑姐儿一晚上的夜渡资!
"于是,他青青菜菜(随随便便),把手一指,要了小桃花.
这姑娘二十四五岁,白白净净,模样儿长的还不赖.
她十三岁就被卖身到妓院,从"幼齿"就开始接客,已有十年以上的经验,春风一度,再度的恩客至少上千人.
标准的"床中玉体千人享,帐内风流万客尝".
凭她的眼光,一看这小子楞头楞脑象个傻鸟似的,就知道他还是个"在室男".
果然厉害!
虽然这小子长的既不英俊,也不潇洒,根本不够格称为"小白脸".
但总算还"新鲜",尤其看样子身体蛮壮实,很合她的胃口.
一进房,小桃花就把全身脱得精光,躺在床上,摆出那撩人的姿态,同时发出挑逗的荡笑.
这小子也老实不到那里去,去年掌柜的那嫁到丹阳的女儿,跟丈夫吵架,气得离家出走,回江宁来向老爸哭诉,掌柜的留她住在客栈里.
那晚她在客房里洗澡,这小子就从墙外的大树爬上去,躲在窗外偷看,不料被经过的路人发觉,大叫捉贼,吓得他从树上摔下,顾不得闪了腰,屁滚尿流地爬起来撒腿就逃.
狗运好没被抓住,绕了一圈,从墙脚下狗洞爬回来,再跟出去帮着捉"贼",才骗过了掌柜的,否则他小子就早就回家吃自己的啦!
直到那年纪较大的伙计,走到他身旁,用臂肘轻撞了一下,他才从胡思乱想中拎回心神.
定神一看,哎哟我的妈啊!
这小伙子还真能喝,一坛已经报销,加上原先喝的二十斤,足足喝了七十斤以上,居然面不改色!
杜小帅面不改色,他的脸可绿啦!
眼看小伙子一碗接一碗猛喝,心想完蛋了,不但一百两银子泡汤,还得脱下裤子当众打屁股,真是有够惨的……正在这时候,突见一个年轻乞丐闯进来,眼光一扫,直趋杜小帅这一桌,双手一抱拳,恭声道:"杜公子,李长老要小的来送个口信,他老人家有急事赶往君山去了,请杜公子不必等他,和杨姑娘去金陵去玩吧.
"杜小帅一听,抽翘嘴角:"他走了多久"年轻乞丐道:"刚走……"杜小帅酒也不喝了,放下碗就毛躁地起身往楼上走去.
伙计忙道:"公子,你的酒还没有……"杜小帅向留在桌上的银票一指,捉笑:"你娘咧,算你走运,一百两银子是你的了!
"伙计笑不绝口,还来不及道谢,杜小帅已奔上了楼.
到了楼上梯口,他才回过身来憋笑:"喂!
刚才那位姑娘的房间是几号"伙计应道:"十二号,走道最后面那间……"杜小帅急忙来到走道尽头,举手在房门上连敲几下,急促道:"杨姑娘,杨姑娘,老哥哥把咱们丢下自己走啦!
"房内一点反应也没有,杜小帅干笑道:"杨姑娘,免生气,在怪车里不是我的错,我又不是故意的……"停了一下,仍没听到主心内有丝毫声息,小伙子苦笑不已,突然伸手一推房门,竟然应手而开.
房内不见杨心兰,却见窗门大开,一个小叫化正从窗口外爬进来.
杜小帅一弹耳朵,喝问道:"你是谁"小叫化猛一抬头,杜小帅仔细一看,笑声迎人:"杨弟!
……"人也冲上了前.
又扮成小叫的杨心兰还来不及开口,已被杜小帅抱起,兴奋地抱着她直打转.
杨心兰怕他乱摸穿帮,窘困叫道:"帅哥,快放下我,让人家撞见了,还以为咱们……"杜小帅憋笑地放下她,呵呵惹笑:"杨弟,你怎么会在这里"杨心兰笑道:"是老酒鬼告诉我,我那老姐在这里的,我就找了来.
瞧你正在灌酒,不想打扰,所以我就悄悄溜上楼来了嘛.
"杜小帅眼光一扫,捉笑:"你姐姐呢"杨心兰瞄眼:"她走了!
"杜小帅意外道:"走了为什么……"杨心兰嘲滤道:"老姐告诉我,她生你的气!
"杜小帅眨了眨眼,有点窘:"生我的气"杨心兰表演逼真:"她说帅哥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跟着你反而碍你的眼,所以她走啦.
"杜小帅糗相道:"她上那里去了"杨心兰耸耸肩,轻描淡写:"大概回大漠去了吧"杜小帅一把拉了她,走向窗口道:"杨弟,咱们快运追她回来!
"瞄了他一眼,杨心兰甩开他的手,坐下跷起二郎腿道:"要追你去追,我可没兴趣!
"杜小帅望着她,有点愣苦:"杨弟,你……"杨心兰逗笑道:"帅哥,随便她啦.
咱们男人在一起,爱干嘛就干嘛,带着个娘们多不方便.
而且,她已在生你的气.
"杜小帅憋心道:"哎呀!
说我不把她放在心上,真是睦大的冤枉.
看在你杨弟的份上,我当然……"杨心兰讪笑:"少来!
她刚才告诉我,说你只关心那姓唐的母女,还有个性李的姑娘!
"杜小帅瘪着笑道:"那不同啊,人家是出了事,女儿跷家,做娘的到处去找她,到现在还没找到,我自然得担心,那位李姑娘,咱们从象山港分手后,连面都没见过……"杨心兰趁机试探:"当然想啊!
"杨心兰追问:"她是不是长得很美"杜小帅想到李圆圆就醉啦:"有够水(美)的!
"杨心兰嘟起小嘴,追问道:"跟我老姐比起来呢"杜小帅呆了呆,这才清醒,心想:"好险,差点就说实话,不被杨弟他姐追杀才怪呢!
"弄笑:"两个都漂亮啦!
"杨心兰扭道:"哦如果她们两个站在你面前,随便你挑,你会选谁"杜小帅才不上当:"杨弟,你真爱说笑,她们干嘛要让我来挑"杨心兰捉笑:"我是随便问问嘛.
"杜小帅笑瘪着嘴:"那我就随便说说,两个都要……好啦,别谈这些了,就算不去追你姐姐,也得去追上老哥哥嘛.
"杨心兰不感兴趣:"追那老酒鬼干嘛!
"杜小帅脱眼道:"本来咱们说好一起去君山的,刚才他派丐帮的人来通知我,自己一个人赶去了,要我和你姐姐去游金陵.
真是开玩笑,他那么急,一定是出了大事,我那还有心情去玩啊!
"杨心兰讪:"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再大的事,他们自己也能摆平,何必要咱们去当鸡婆.
"杜小帅却不由分说,死拖活拉地把她从椅上拖起,拉了就向窗口外跳去.
两人一落地,就直朝城外奔去.
出了城,杜小帅问道:"杨弟,君山往那个方向去"杨心兰明知君山在洞庭湖,应该往西南方向走,却故意指向东北道:"大概向这边走吧.
"杜小帅根本是个江湖土包子,东南西北那搞得清,一时不察,被杨心幸给"暗杠"了,拉了她便朝东北方向疾奔.
其实,这条路那是去洞庭湖,是通金陵的官道哪!
沿着秦淮河,由江宁到金陵,不过几十里程而已.
一路上,并未发现老叫化的踪迹.
废话!
老叫化去的是洞庭君山,跟他们正好是背道而驰,天差到地追得上就有鬼啦!
金陵属应天府所辖,是南方第一大城,治安相当森严,天一黑就关上了城门.
二人来到城门下,杜小帅抬头一看,城门上方刻的竟是"金陵"两个大字.
小伙子楞呆了上:"兄弟,太离谱了吧,这里好象不是君山也!
"杨心兰故意装傻惹笑:"哦我是个大文盲,城门上写什么字"杜小帅瘪苦道:"金陵!
"杨心兰心里暗笑,她自然知道是到了金陵,却装出一脸无辜纯真道:"黑皮奶奶!
去君山怎么会来了金陵,一定是走错了方向……"杜小帅怎么忍心责备这样的一个笨蛋呢!
笑道:"没关系,只不过多跑点冤枉路而已,咱们回头走吧.
"杨心兰瞄眼道:"帅哥,我整天没吃,肚子好饿,走不动了……"杜小帅弹耳朵,道:"好吧,咱们进城去吃喝……"突然神一变:"不行,我憋不住啦!
"说完他就毫无顾忌地,当着杨心兰解开裤子,对着城墙下撒起尿来.
杨心兰又瘪又窘,吓得赶紧转过身去.
杜小帅这泡尿还真长,好几十斤酒装进肚里,也亏他能憋这么久,还跑了几十里路.
尿完,他一面束好裤子,一面笑道:"哇噻,这一泡尿真爽,好象跟女人……"忽听背着身子的杨心兰问道:"帅哥,你跟女人玩过"杜小帅一听,知道说溜了嘴,斥笑:"那有,我只是打个比喻啦!
"杨心兰虽已改扮男装,毕竟不好意思再追问.
城墙虽有好几丈高,对一般会轻功的江湖人物都形同虚设,自然更不会看在他们眼里.
二人施展轻功跃上城墙头,一摇三摆地进了城.
城里,二更刚敲不久,正是夜猫子开始活跃的时刻,做宵夜生意的酒铺门庭若市,猜拳行令之声频频传出,乱热闹一把的.
艳织高张的妓院,呼来喝去的赌坊,更是嫖客、赌客你来我往,有够热闹,将金陵城点缀成花花世界.
杜小帅晓得"杨弟"最爱吃狗肉,要他高兴,发现处灯笼上写着斗大"香肉"两字的酒铺,便兴奋地拉了她进去.
哇噻!
别看这家酒铺不大,里面却是高朋满座,挤得满满的,都快没空位了.
来这里的客人,差不多都是老主顾,他们全是对狗肉有特别爱好的老客,佐料少放了那一样,尝一口就能吃出来,绝对别想打马虎眼.
杜小帅眼光一扫,见最里面的角落上,正好还有张两人对坐的小桌空着,赶紧和杨心兰过去坐下,以免晚一步坐无!
两人坐了半天,只见店里的伙计忙进忙出,抬着一锅锅的香肉出去,却不见有人过来招呼他们.
杨心兰不禁毛了心,她已改回小叫化,不必再保持形象,故作淑女状.
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大声喝道:"伙计!
伙计!
"几个伙计忙得不亦乐乎,根本没人理她.
杨心兰更毛火了,开骂道:"黑皮奶奶!
店里的人全死光啦"掌柜的转过头来把眼一瞪,走出柜台.
这家伙四十来岁,满脸横肉,一双牛眼,看样子也不是省油灯.
他走到桌前来,一脸不屑:"臭要饭的,你穷嚷嚷个什么劲儿!
"杨心兰怒问道:"咱们进来坐了老半天,为什么没人过来招呼,是不是怕咱们付不起银子"掌柜的眼皮一翻,有够拽的:"有银子也没用,香肉已经全部卖光,明晚请早吧!
"杜小帅阴阳怪气憋声道:"搞屁啊!
一锅锅往外抬,怎么会卖光了"掌柜的很势利,见小伙子穿是的一身华服,立刻变了一付嘴脸,陪笑道:"就因为香肉全被人买去了啊,否则小让有生意上门还不做吗.
"杨心兰怒哼一声,问道:"谁买那么多香肉"掌柜的冷冷道:"咱们开店做生意,可没资格追问人家是谁,又不调查户口.
银子付了,教咱们送到那儿,咱们就送到那儿.
"杨心兰瞪眼道:"你们抬出去的香肉,送到那里去"掌柜的道:"吉样庵!
"杨心兰斥笑道:"黑皮奶奶,臭吹,尼姑吃香肉,我还没听说过!
"掌柜的把眼一翻:"吃不吃是他家的事,咱们只负责把四大锅香肉送去!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捉笑道:"掌柜的,吉样庵在那里"掌柜的答道:"出了太平门,一直走,几里路就到了……"不等他说完,杨心兰存心给他吃瘪,突然起身走了出去,当他在放屁!
二十二金陵的吉祥庵,与灵谷寺同样的出名,是江南的佛门圣地,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佛门中也有不守清规的败类,譬如花和尚,酒肉和尚之类的.
但尼姑公然大买狗肉,还要店家送到庵中去,这倒有够新鲜,可算得上头条新闻!
尤其,据说吉样庵的住持慈云师太,是位深藏不露的佛门高手.
只是不知为了什么,她竟立下血誓,有生之年绝不动武,所以庵中的女弟子均未传授武功.
杜小帅和杨心兰,如果真想吃一顿狗肉,那家吃不成,可以到别家去吃,金陵城里卖狗肉的,又不是此一家别无分号!
可是这两个宝贝蛋,宁可狗肉不吃,一定要赶到吉祥庵来瞧瞧热闹,看尼姑们大开洋荤.
两人在半路已追上送狗肉的那辆马车,一路躲躲藏藏,跟着前往吉祥庵.
吉祥庵建在山坡上,马车才到山上,就被黑暗中窜出的几名黑衣壮汉拦住,喝问:"干什么的"车把式忙应道:"咱们是送香肉来的……"黑衣壮汉听了,上前打开车门,向车内查看一下,见只有跟来扶着锅的两个伙计,才放人通行.
跟在数丈外的杜小帅和杨心兰看这情形,心想吉祥庵内必定有事了,不禁互瞄一眼.
杨心兰黠笑:"帅哥,那些家伙的样子,好象是'一统帮'的人啊!
"杜小帅笑得甚惹人:"咱们跟'一统帮'还真有缘,怎么甩都甩不掉,注定要连结在一起啦!
"杨心兰白了他一眼:"少没正经,先别打草惊蛇,看看庵里是怎么回事再说.
"杜小帅弄笑:"好!
"便和杨心兰,从山边绕去,施展轻功身法掠向山坡.
两人利用夜色掩护,迅速掩近庵外,发现庵前守着二三十名黑衣壮汉.
一见那辆马车到来,便一拥而上,忙着将一锅锅热腾腾的香肉抬下.
杜小帅拉杨心兰一下衣袖,绕向庵后,纵身掠上院墙,放眼望去,只见院内也散布了二三十名黑衣壮汉.
要放倒他们很容易,不过还不到时候,让他们多清醒一些时候,先了解状况再说.
幸好夜色正浓,两人施展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由院墙上了屋顶,居高临下,正好可以见到佛堂内的情景.
哇噻!
堂内的地上,盘坐着好几十名大尼姑,居然个个全身被扒得精光,赤身露体,一丝不挂啊!
有没有搞错啊难道尼姑也学时髦,举行天体会……二人坚决不相信有这种事,再仔细一看,哎呀!
堂内灯火通明,尼姑们的四周,围了四五十名黑衣壮汉,一个手上都握着明晃晃的刀剑.
一位容貌慈祥的老尼姑,双目紧闭,端坐在一张石鼓上.
她虽未被扒光衣服,却被两个黑衣中年,双双用剑架在颈旁,使她连动一动都很困难.
情况这么明白,连没肚脐眼的人也看得出来,她们被人挟制啦!
杜小帅看这情形,毛火得正蠢蠢欲动,却被杨心兰拉住,轻声劝阻:"帅哥,咱们一动手,那些尼姑一定有死有伤,先看看情况再说.
"杜小帅瘪透了心,弹了弹耳朵,暂时忍了下来,待会儿再让他们好看!
这时由一批黑衣壮汉,将四只大铁锅抬了进来,一一放下.
锅盖一揭,顿时热腾腾的肉香四溢.
只听老尼姑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左边那黑衣中年沉声道:"慈云师太,狗肉已经送来了,你是愿意交出钱如意那娘们,还是要咱们逼全庵的尼姑吃狗肉"象这种生了儿子没屁股眼的绝主意,还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慈云师太道:"贫尼根本不知钱如意这个人是谁,如何能交得出,各位施主别闹了……"右边那黑中年嘿然冷笑道:"师太,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咱们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当年是你收留那娘们的,不但让她在吉祥庵藏了十几年,还把一身武功传给了她,居然说不知她是谁!
"慈云师太仍然保持心平气和道:"不错,十几年前,贫尼是曾经收留了一个重伤的女子,养伤半年才痊愈.
她曾要求削发为尼,但贫尼见她尘缘未了,不属佛门弟子,苦劝她打消出家的念头,等她复元后,就离去了.
贫尼既不知她的姓名和身世,更未传授过武功,施主们可能是误听了传闻吧.
"左边那人怒问道:"老尼姑,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慈云师太深深一叹道:"施主们若是信不过贫尼,尽管杀了贫尼就是,请不要为难我的弟子们……"右边那人突然喝令道:"来呀!
把狗肉盛了给这些尼姑吃,谁不吃就杀谁!
"碗早就准备好放在旁边,一声令下,众黑衣壮汉便上前,用铁榴舀出一碗碗的狗肉.
慈云师太终于睁开了双目,眼见众壮汉端了一碗碗的狗肉,走向大小尼姑面前,激动地道:"阿弥陀佛!
施主们不要逼人太甚……"左边那人狞声道:"嘿嘿,老尼姑,别以为咱们对你,特别客气,实在是你脱光了也没啥看头.
如果你还不识时务,那可怪不得……"瞧他说的这话,能听吗再无动于衷,可不是圣人就是白痴了慈云师太既不是圣人,更不是白痴,诚忍无可忍,突然上身向后一仰,正好脱出架在颈旁的两把利剑,同时双脚齐分,将两个黑衣中年中央得东倒西歪.
众壮汉见状,不禁惊怒交炽,顾不得逼那些尼姑吃狗肉了,纷纷摔下手上的碗,泼洒了尼姑们一身.
尼姑们身上光溜溜的,汤汁油腻腻的特别热,直烫得她们惨叫连连.
左边那黑衣中年尚未爬起,就大声怒喝道:"杀!
一个都不留!
"慈云师太口中高诵佛号:"阿弥陀佛!
"一个挺身跳起,不出手是不行了.
只见她身形如同一阵疾风,直扑那些正待出手的壮汉,双袖齐拂,来了个先发制人,使他们来不及杀那些不会武功的尼姑.
鬼叫连天,十几名壮汉已被双袖拂出的强劲真力,扫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
整个佛堂,顿时象菜市场一样,乱热闹的!
杜小帅看再不下去,就没得玩了,对杨心兰捉笑:"伙计,下去吧!
"两人纵身而下,直闯佛堂,正好两个黑衣中年挺身跳起,双方一言不发就干上了.
慈云师太正愁孤掌难鸣,突见闯来这两个小伙子,虽不知他们是干什么的,反正是打黑衣人在帮助自己,心中不由地一宽,出手更见威力,嗄嗄叫!
杜小帅觉得这些尼姑有够"阵茶"(碍手碍脚)的怕伤了她们,不敢用"玄天三剑",只以"幽灵十八扭",配合师父传授的"君邪手",赤手空拳对付那黑衣中年.
不料这家伙也不是混假的,真有两把刷子,刚才只是一时大意,被慈云师太攻了个措手不及.
这时一发狠,手中的剑连发险招,既狠又快,使小伙子一时倒有些近身不得.
杨心兰对上右边那黑衣中年,就糗态百出啦!
这少女从她老爸身上,好的没学会,坏毛病可真不少,吃喝嫖赌之中,除了不能真"嫖",样样精通,外带拐、诈、骗、坑.
至于武功方面,除了"跑功",还真没有一样她会得精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杨小邪又能有什么好榜样,遗传给这位宝贝女儿幸而她身法灵活,总算勉强撑住了场面,不至于一上手就施展"跑功",那就只是糗,而是瘪又逊啦!
席地盘坐的几十名大小尼姑,虽有不少被烫伤或踢倒的,但是没有慈云师太一句话,谁也不敢擅自起身逃开.
由此可见,吉祥庵的门规相当严厉.
要不是这样,几十个尼姑惊乱成一团,那场面可就更"抢抢滚"(热闹)啦!
慈云师太太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愿轻易杀生,只是全力掩护抢救那些尼姑,出手极有分寸.
偏偏那些黑衣壮汉,个个心狠手辣,逮谁杀谁,一连挥刀砍倒几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小尼姑.
使慈云师太看在眼里,不禁悲愤交加,心如刀割,整个人都"抓狂"了:"师祖,恕弟子要违背血誓啦!
"狂喝声中,这位修为涵养极深的师太,脸上那种慈样和蔼的神情,突然间消失无踪,一变为满脸杀气.
仿佛一头狂怒的猛兽,扑向挥刀砍杀的几名黑衣壮汉.
你娘咧!
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它是病猫.
想当年,慈云师太俗名洪薇,外号红花娘子,名列湖七大魔头之一,杀人如斩草,不知多少武林成名人物,丧命在她的"红花血指"之下.
只要被她的"红花血指"击中,无论武功多高,功力多深厚,点上功散命毙,伤处五个血红指印,如同烙印上的五片花瓣一样.
就为了她杀性太重,使她师父天山神尼亲自下山,决心大义灭亲,砍了她.
因而惊动了隐居天山瑶池,已达一甲子以上,高龄一百二十岁的祖师瑶池仙子,千里迢迢赶来江南说情,要她立下重誓,有生之年不得再用武功,并且从此遁入空门,才算得免一"砍",保住了性命.
慈云师太这时为了全庵的尼姑,竟不惜自毁血誓,可见她已毛了心.
什么血誓不血誓,管他娘的,杀了再说!
杀机既起,这些黑衣人可有得乐子了.
"红花血指"虽已久未使用,难免有些生疏,一旦施展出来,仍然凌厉霸道无比.
只见人影急进中,就听连声惨叫,几名黑衣壮汉已你飞我倒,趴在地上起不来罗!
正在跟杜小帅力拼的黑衣中年人,闻声一分神,被小伙子趁机闪至身后,飞起一脚踹中屁股,踹得他向前扑跌出,撞翻了一大锅热腾腾的狗肉.
杨心兰见了,连自己还在跟人家打都忘了,心痛大叫道:"帅哥,别糟蹋了狗肉啊!
"她这一搞,另一黑衣中年人也趁机欺身而上,挺剑就朝她胸膛猛刺.
幸好杜小帅及时叫了声"当心!
"杨心兰急以"沾衣十八跌",仰身向后一个倒退,才好险的闪开.
这少女虽武功差劲,怪点子却一箩筐,趋势斜身把脚上前一勾,绊了黑衣中年一个大筋斗.
由于他出主猛,卯足了劲儿,打算一剑把这小叫化刺个前胸穿后背,以致一跤摔出,直向丈许外的大铁锅扑去.
好死不死的,竟然一头栽进大锅里!
黑衣中年被烫得猪叫连连,锅也翻了,人痛得双手抱头,满地乱滚,好象被"虎头蜂"螫了似的.
一下子翻了两大锅狗肉,看得杨心兰瘪着一张苦脸,尤其肉香四溢,使她差点口水都流到脚跟了!
黑皮奶奶,这是暴殄天物呀!
杨心兰气得冲上前去,狠狠一脚朝那黑衣中年人屁股跺下.
这一脚跺得真巧,黑衣中年刚翻滚过身来,被跺在两胯之间那要命的部位.
只听他"哇!
……"地一声惨叫,便痛得昏死过去.
大姑娘跺人家那地方,实在太不象话,杨心兰自己也觉得脸部热热的.
偏偏杜小帅还捉弄谑笑:"兄弟,干得好!
"便使她干窘直笑.
撞翻铁锅的那个黑衣中年,霍地挺身跳起:一见另一个趴下不动了,顿时时惊怒交加,狂喝一声,挺剑攻向了杜小帅.
小伙子面带黠笑,直等对方的剑已刺到前面,才又以"幽灵十八扭"闪开,再来个飞旋一喘,把他端了个狗吃屎.
闯入吉祥庵的近百名黑衣壮汉,是以两个中年为首,一见他们摆平了,其他人不禁惊乱成一团.
其中几个比较老练的,见慈云师太一把提起一名黑衣中年人,并即采取行动,抓起几个尼姑,用刀剑架在她们颈旁.
只听一个振声喝道:"老尼姑,快把人放下!
否则就别怪咱们心狠手辣,先杀了这些小尼姑!
"那些尼姑吓得魂不附体,齐声惊叫道:"师父,救命啊!
救命慈云师太虽然狠心,又不能不管徒弟的死话,怒道:"把这两个人带走吧!
"随手一抛,将那黑衣中年抛了过去!
黑衣壮汉七手八脚,急忙将那黑衣中年抬起,又去抬起被杨心兰一脚跺昏的那个,其他人则趁机把伤亡的壮汉一一扛起.
杜小帅和杨心兰,看那些尼姑还被挟持,什么着也干不了,再加上只是配角的身份,这场戏可没他们说话的份,只得由慈云师太来处理这个"镜头".
那知黑衣壮汉们收拾了残局,竟然仍不放开那些被挟持的尼姑,迅速向佛堂外退去.
慈云师太瘪怒喝道:"把她们放下!
"为首的两人已不省人事,便由那黑衣壮汉发号施令:"大家先退下去!
"然后一施眼色,示意其他几名壮汉,挟持着那些尼姑断狞声道:"嘿嘿,你放心,等咱们出了山外,自然会放了她们的.
这些尼姑带回去,又不能当老婆!
"慈云师太忍无可忍:"你们听着,我再说一遍——快把她们放出,否则……"黑衣壮汉吃定她了,理都不理,迳向其他几人道:"咱们走!
"慈云师太心知自己怒极出手,必然大开杀戒,这批黑衣壮汉至少有一半活不成,但几个无辜的尼姑也要跟着死翘翘.
使得面貌慈善的她,整张脸几乎苦出汁来.
杜小帅与杨心兰互瞄一眼,本想向外冲去,却被慈云师太双臂一张,拦阻道:"让他们走吧!
"黑衣壮汉迅速退出佛堂,忽道:"你们这两个小子是什么人,有种就报上名来!
"杜小帅弄笑着:"我叫杜小帅,回去问你们帮主就知道了!
"黑衣壮汉似乎听过这小子的来头,那敢怠慢,急忙以制住的尼姑为掩护,迅速退了出去.
众人撤出佛院,只见庵外的那辆马车仍在,送狗肉来的两个伙计和那名车把式,却倒卧在血泊中.
没想到送狗肉来的,连命都"送"掉了,真是有够衰(倒霉)的.
那辆马车正好派上用场,可以用来载运昏迷的两个黑衣中年,以及伤亡的帮众.
正要上车,突见一条人影如大鹏掠空,从众人头顶上飞过,落在车顶上.
众人定神一看,哇噻,竟然是慈云师太!
几个被挟持的尼姑齐声大叫:"师父,救命啊……"慈云师太把心一横,不管啦,向黑衣壮汉振声道:"刚才我不愿血腥污了佛门净地,原想放你们一条生路的,可是你们却不知死活,偏要挟持我这几个弟子.
现在我已改变主意,除了留一个活口,回去好报信你们是谁杀的,其他的人一个也别想逃命!
"黑衣壮汉狞笑道:"哦口气倒不小!
老尼姑,你不用想的太周到,有本事就来个赶尽杀绝,一个活口都不必留,反正咱们帮主早就知道你是谁了"慈云师太冷森森道:"你以为我下不了手吗"黑衣壮汉不知死之将至,还一副拽样,有恃无恐道:"嘿嘿,你只要敢动手,这几个小尼姑……"他的话尚未主产完,就听一声暴喝,慈云师太已从车顶上疾扑而下.
老尼姑已决心大开杀戒,顾不得几个弟子尚被刀剑制住,出手毫不容情,施展出了"红花血指".
制住几个尼姑的壮汉们,想用她们作挡箭牌,把她们推在身前,阻挡慈云师太的凌厉攻势.
其他人则一拥而上,个个奋不顾身——一若顾身,就没得"生"(活下去)啦!
完全是拼命三郎的亡命作风.
但老尼姑已横了心,不能因为顾忌几个受制的弟子,使自己放不开手脚,只见她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双双连连攻出.
黑衣壮汉们虽是人多势众,仍被攻得人仰马翻,一蹋糊涂.
"红花血指"真是不吹的,指到之外,便随着一片惨叫声,已有十几黑衣壮汉倒地不起,看样子是回姥姥家去了.
几个受制的尼姑,更是首当其冲,在惊呼惨叫声中,东倒西歪,一蹋糊涂.
老尼姑抑制了好几十年的杀性大起,一发不可收拾,人影翻飞中,仿佛凶神恶煞降世,那象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谁碰上谁就死定了.
院墙上,杜小帅和杨心兰看得一阵憋心,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老尼姑会突然间变成了杀人魔王!
但慈云师太决心追杀出来时,已经向他们撂出了话:"两位小施主,这是贫尼的事,你们不必插手!
"人家既已表明态度,他们那能再做鸡婆,小心被一起干掉,可就不划算啦!
杜小帅干笑道:"哇噻!
看不出这个老尼姑,出手还真够狠喔!
"杨心兰瞄眼道:"嗯……我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杜小帅斥笑:"他们不是叫她慈云师太吗"杨心兰瞪眼:"不!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位师太就是多年前,江湖中的七大魔头之一,以'红花血指'杀人如麻的'红花娘子'洪薇!
"杜小帅"哦"了一声,邪笑:"你怎么知道的"杨心兰脱口而出:"当然是听我老爸说的……"杜小帅逗笑:"你老爸是谁"杨心兰抽翘嘴角,知道说溜了嘴,干笑道:"你真菜,老爸嘛,就是我爹呀!
"杜小帅讪嘲:"真鲜!
老爸还会是你娘吗我是问,令尊大人是谁,怎会知道这位师太的来头啊.
"杨心兰随机应变,瞎掰道:"噢噢,你是调查我家户口哦.
甭说啦,我老爸当然也姓杨.
不过,他老人家的名,不太好,所以嘛,我从来不告诉任何人有关我的家世,以免破坏我的形象.
帅哥是明理人,自然不会怪我喽.
"杜小帅听她这么一说,一肚子讷闷,心里有够瘪的,又不能问,瞄眼:"既然我是个明理人,好吧,就不问了,杨弟,你刚才说,这位慈云师太,是当年江湖中的七大魔头之一"杨心兰道:"那是听我老爸说的,当年七大魔头横行江湖时,连他老人家都还在穿开档裤呐.
据说红花娘子洪薇的'红花血指',几乎天下无敌,其他的六大魔头,有三人就是死在她手里,另外三个从此未再出现江湖,至今生死不明……"正说之间,喊杀之声大起,打断了她的话头.
二人马上转移注意力,只见剩下的二三十名黑衣壮汉,这时豁出去了,抡剑挥刀一拥而上,似要跟慈云师太拼啦!
这才对,"爱拼才会赢"!
老尼姑更是杀红了眼,"红花血指"连连攻出,指无上蒌发,沾上一下就完蛋,保证不二价.
喝叱,喊杀,惨叫交织成一片……人影翻飞,刀光剑影,构成惊心动魄的惨烈景象……片刻间,黑衣壮汉已伤亡殆尽!
慈云师太从形同风狂中恢复了平静,眼光一扫,见遍地尽是尸体,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唉!
祸福无门,唯人所召,莫非这是天意……"突闻两声呻吟,一名黑衣中年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就是被杨心兰一脚跺中那要命的地方,当场昏死过去的那家伙.
这该算幸,还是不幸!
慈云师太走至身旁,用脚一踢,冷声喝令道:"站起来!
"黑衣中年还不知他的手下已全部躺下,双手按在两胯之间,愤声道:"他奶奶的!
老子要能站得起来,早就……哎哟,哎哟……"慈云师太怒从心起,狠狠一脚,踢他满地找牙,冷森森道:"你既然还知道痛,那很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也许可以把命保住,否则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
"黑衣中年够狠也够蠢的,强自忍住痛楚,大声叫道:"来人呀!
把这老尼姑……"慈云师太冷笑道:"不用指望他们了,你自己看看吧!
"黑衣中年闻言一怔,霍地撑身坐起,眼光四下一扫,顿时惊得胆魂俱裂,心中大骇道:"老尼姑!
你……你……"慈云师太轻措淡写道:"我已超度了他们!
"黑衣中年这下可软了,惊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慈云师太瞄眼:"你们找上门来之前,不是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了吗"黑衣中年沮然道:"咱们只知道你有一身武功,不是普通的出家人.
十几年前收留了钱如意,一直把她藏在吉祥庵里……可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慈云师太狂笑道:"哈哈……你真是少见多怪,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包准不吓死你也吓坏你!
"黑衣中年急问道:"你是谁"慈云师太笑声突止,冷冷地道:"你也许听过,当年江湖中的七大魔头之一,'红花娘子'洪薇吧!
"黑衣中年果然吓得差点没昏过去,几乎魂飞天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慈云师太逼近两步道:"现在好好回答我,你们的帮是什么人"黑衣中年苦笑道:"师太就是杀了我,我也无法回答,因为全帮没有一个人,见过帮主的真面目,更不知道他是谁啊.
"慈云师太察言观色,知道这家伙不是撒谎,又问道:"你们怎会找到吉祥庵来的"黑衣中年道:"咱们只是奉命行事,接到帮主的命令,命咱们来逼师太交出钱如意那娘们.
其实,咱们非但不知道,帮主是怎么查出她藏在这里的,甚至连那娘们是什么人都搁不清楚……"慈云师太怒斥道:"胡说!
你连几十年前的江湖七大魔头都知道,会不知道钱如意是江湖三大美女之一嗯!
"黑衣中年忙道:"我,我没把话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说,不知道帮主为什么,命咱们劳师动众来找师太……"慈云师太冷哼一声道:"好了,这些废知就不必说啦,你只要告诉我,你们的帮主人在那里"黑衣中年讷讷道:"这……不瞒师太说,帮主的行踪,只有少数几个亲信堂主知道.
这次的命令,是由苏州传到金陵来的……"慈云师太追问:"苏州的负责人是谁"黑衣中年道:"是'如意赌坊',一个叫金玉姬的女人……"慈云师太已久未过问江湖中事,对这位"赌国艳后"的艳名,居然毫无所知,有够落伍的.
但院墙上的杜小帅和杨心兰,可都不由自主的憋笑起来,他们那会想到,那个头发和眉毛都剃光,守约十年不穿衣服的娘们,竟然会是"一统帮"在苏州的负责人.
真有够瘪的.
尤其杨心兰想到,因为整个这个女人的,正是她的老爸杨小邪啊!
这时又听慈云师太冷声道:"今夜我不杀你,你快去苏州,通知你们那见不得人的帮主,三日之内,我会去苏州找他,快滚吧!
"黑衣中年如获大赦,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多谢师太不杀之恩……"人已忍住胯下之痛,飞快地朝山坡下奔去.
慈云师太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猛一抬头,向院墙上朗声道:"两位小施主,你们还不走"杜小帅和杨心兰只好跳下来,走上前来,由小伙子发言:"师太,咱们跟你一起去苏州!
慈云师太断然拒绝道:"不!
这是贫尼自己的事,与你们无关,不必自我麻烦.
"杜小帅逗惹:"咱们正要找那家伙,为武林除害哪,可不是要跟着师太去凑热闹啦.
"慈云师太笑道:"哦两位小施主的身手虽不错,勇气也很可嘉,但口气未免太大了吧!
"杜小帅一弹耳朵,耸耸肩道:"没什么哪,其实象刚才的场面,只是小意思,咱们也经常遇上,不过……不过……"慈云师太接道:"不过没见过象我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对吗"杨心兰知这魔头不好惹,怕杜小帅说话太冲,惹出意外的麻烦,忙道:"不不不,他的意思是说,用刀剑杀人没啥稀奇,象师太刚才赤手空拳,就把这么多人全摆平了,那才了不起啊!
"随即用臂肘轻撞小伙子一下,瞄眼:"帅哥,你说是吗"杜小帅又不是白痴,那会不知道她的意思,立即摆出最可爱的笑容:"对对对,象师太这么高强的武功,可真是举世无以以呀!
"马屁人人会拍,各有巧妙不同,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慈云师太放声大笑道:"说得好!
说得好,此去苏州,等我把'一统帮'的人杀光之后,在我临死之前,我一定把一生的武功传授给你们!
"杨心兰进一步奉承道:"爱说笑!
师太这么高的功力,'一统帮'根本不够瞧的,谁能杀死你老人家……"慈云师太笑声突止,沉声道:"我自己!
"杜小帅听得一呆,眨眼道:"师太是说自杀"慈云师太微微点了点头,郑重道:"当年我曾跪在师祖面前,对天立下重誓,有生之年绝不再用武功,否则就切腹自杀……"杨心兰斥笑:"切腹自杀师太又不是东洋武士道的.
"慈云师太沮然苦笑道:"这是我当年立下的血誓,我必须遵守.
今夜我不但违背了血誓动了武,更重开杀戒,杀了近百人……"杜小帅一弹耳朵,道:"你又不是故意的,是他们逼你的啊!
"杨心兰自告奋勇:"帅哥,咱们去替师太做证,证明她老人家是被迫出手的!
"慈云师太笑问道:"你们去向谁作证"杨心兰笑得甚逗人:"师太的师祖呀!
"慈云师太笑得更苦,沮然叹口气道:"小施主,当年我立血誓时,师祖已是高龄一百二十岁了,如今已过了四五十年,她老人家还能活在世上吗"杨心兰瘪笑道:"这……既然人已死了,师太何必还管它什么誓不誓.
算啦!
"慈云师太却不以为然:"不!
纵然师祖早已仙逝,我立下的血仍得遵守.
本来,我现在就该自行了断的,但……"眼光向那几名小尼姑的尸体一扫,接下去愤声道:"我不能让这些弟子白死,一定要为她们讨回公道!
"杜小帅问道:"我们可以跟你去苏州啦"慈云师太把头一点道:"嗯!
等我杀尽了'一统帮'的徒众,再把武功传给你们,我就心安理所,无所牵挂了.
否则,'红花血指'从此失传,我会死不瞑目的!
"杜小帅眼珠子一阵乱转,贼样地道:"师太,刚才那家伙的话,可能有些靠不住,也许是黑白讲哦!
"慈云师太诧异道:"咦小施主认为他是说谎,'一统帮'的帮主根本不在苏州"杜小帅弄笑:"不是哪,那个老包龟不在苏州,我是搞不清楚.
但他说'一统帮'苏州的负责人,是'如意赌坊'姓金的女人,恐怕就有问题啦.
据我知道,'一统帮'在苏州设有一处分舵,以'大成客栈'为掩护,舵主是铁拳东方明啊.
"慈云师太沉吟一下道:"东方明……这名字以前好象听过,那个叫金玉姬的,又是什么人呢"杜小帅想起那娘们的德性,笑得差点没抽筋,弹弹耳朵道:"她是'如意赌坊'的头家(老板),虽然她的外号叫'赌国艳后',可是赌技并不怎样,遇上个比她高竿的,结果输得她惨兮兮.
不但剃光头发和眉毛,而且十年内不能穿衣服!
"慈云师太奇道:"那有这种赌法的!
跟她赌的是谁"杜小帅嘲惹:"是杨小邪那王八蛋!
"杨心兰听得有够刺耳的,人家当面骂她老爸王八蛋,她却连气都不能吭,真有够逊的!
慈云师太干笑一声:"不去管这些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交待一些事情,咱们今夜就去苏州!
"杜小帅才一点头,老尼姑已向庵内掠去.
杨心兰猴样道:"帅哥,佛堂里还有两大锅狗肉……"杜小帅嘲谑讪笑:"杨弟,你还有胃口我真服了你!
"杨心兰笑得甚瘪:"不是哪,那么多香喷喷的狗肉,尼姑们又不吃,回头倒掉多可惜……"意思这么明显,杜小帅怎么可以不明白,他故意问道:"那么依你的意思呢"杨心兰一脸馋相,用手背把流向下巴的口水一抹,"咻"地一声:"帅哥,你在外边等着,我去端一锅出来,吃它个痛快!
"杜小帅苦笑不已:"杨弟,人家庵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搞这种飞机……"不等他把话说完,杨心兰已一溜烟地跑开了.
这时庵门大开,穿过院子,便可见到佛堂里的情景.
那些被扒得精光的小尼姑,其中有的被烫伤,有的被喘倒,也有几个被刀砍伤的.
但她们没有时间去敷药包扎,因为慈云师太有重要大事宣布,一个赶紧穿上僧袍,恭立在老尼姑面前听训.
慈云师太心情沉重道:"为师来吉祥庵当住持,晃眼已经四五十个寒暑了.
你们之中,跟我相处最短的也有好几年,大家就如同一家人.
可是,今夜为师要离开你们了,从此不再……"一名中年尼姑惊诧道:"师父,您老人家要去哪里"慈云师太冷森地道:"为师要去找那'一统帮'的首领,要他为今夜的事付出代价!
"中年尼姑道:"师父无论去那里,去多久,弟子们恭候师父回来!
"众尼姑齐声响应道:"弟子们恭候师父回来!
"慈云师太苦笑一下,摇摇头道:"不!
为师这一去,就永远不会再回吉吉祥庵了.
"中年尼姑诧异道:"师父,这是为什么"慈云师太神情肃然道:"为师当年犯了很大的错,本当以死谢罪的,幸亏我的师祖赶来,要我立下血誓,有生之年绝不再用武功,才使我把命留住,并且遁入空门,后来成了吉祥庵的住持,一晃就好几十年了.
"今夜,为师不但违背当年对师祖立下的血誓,更大开杀戒,甚至……甚至不得不亲手杀了自己的几个弟了!
所以,为师已不能再留在佛门中,继续主持吉祥庵了……了凡!
"中年尼姑恭应道:"弟子在!
"慈云师太朗声道:"大家听着,从现在起,为师已将吉祥庵交给了凡,以后你们要象对我一样的尊敬她!
"众尼姑面面相觑.
了凡忙在老尼姑面前跪下,诚惶诚恐道:"师父,弟子无能无德,实在不敢担当如此重任,尚望师父……"慈云师太安抚道:"了凡,你不用担心,那批人是冲着为师来的,只要我离开了吉祥庵,他们就不会再派人来找麻烦了.
"众尼姑一齐跪下,恭声道:"请师父留下……"慈云师太断然道:"为师心意已决,你们不必……"突然回过身来,喝问道:"外面是什么人"外面就是杨心兰!
她躲在佛堂外,原想趁着慈云师太在训话,悄悄溜进去端出一锅狗肉.
可惜距离太远,一现身就会被那些听训的尼姑看见.
正在探头探脑,鬼鬼崇崇,想不到竟被背向佛堂门口的老尼姑发觉,好象她脑后长眼睛!
真够厉害!
既然被她发现了,杨心兰干脆大大方方现身走出,故意装出正经八百地道:"师太,我是来问你一声,咱们既然今就去苏州,那外面地上躺着那些家伙,总得处理一下吧!
还有,这几锅……"说时眼光瞟向两只大锅,狗肉两字尚未说出,已连连猛吞几口口水.
幸好慈云师太没有察觉她这付馋相,否则不被气昏才怪,微微点了下头道:"了因、了缘,你们带几个人,先把这几只锅从后院抬出去,丢远些!
"几个大小尼姑刚应声走出,杨心兰已憋不住,捉笑:"我帮你们端一锅!
"弯下腰正伸出双手端锅,不料慈云师太已阻止道:"小施主,由她们去处理好了,我还有话问你!
"杨心兰那舍得把锅丢下,到嘴的肉岂能放手,连说:"没关系,没关系……"端着锅就向外走.
慈云师太身形一闪,已挡在了门口,喝问道:"我说有话问你,姑娘没听见吗"老尼姑居然称小叫化"姑娘",有没有搞错要不就是这位师太眼睛太"毒"了,早已看出她是扮男装!
杨心兰可傻了,端着锅,瘪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慈云师太仿佛长官命令似的:"把锅放下,跟我到禅房里来!
"杨心兰突然变成了乖宝宝,乖乖地放下那只"爱不释手"的铁锅,又乖乖地跟着老尼姑走向禅房.
大概打出从娘胎开始,她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听话过!
进了禅房,慈云师太大刺刺地朝禅榻上一座,招招手道:"你过来!
"杨心兰唯命是从,走到了老尼姑面前.
慈云师太看了她半天,才单刀直入地劈头问道:"杨小邪是你什么人"杨心兰吓了一大跳,瘪急:"杨,杨小邪是谁我不认识,不认识……"慈云师太笑道:"哦为什么刚才在庵外.
那位小施主骂杨小邪王八蛋时,你会一脸瘪样呢"哇噻!
这老尼姑真有够厉害,连脸上的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目光呐!
杨心兰讪言:"师太,我可以告诉你老人家,但你得答应我,绝不可以让帅哥知道喔!
"慈云师太笑问道:"他不知道你是女扮男装"杨心兰点点头:"嗯……"慈云师太道:"好,我答应替你守密就是了.
"杨心兰可干脆了,索性把自己的一切全说出来,免得一样样追问,八辈子也说不完.
慈云师太听毕,不禁稀嘘道:"唉!
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如果不是你们为了好奇,跟来看出家人怎么吃狗肉,也许我现在已赶往苏州,去跟'一统帮'拼命了,那样一来,'红花血指'就将从此失传杨心兰喜道:"师太,你老人家真要把'红花血指'传授给我们"慈云师太摇摇头道:"不,'红花血指'只能传授你一人,因为它是属于阴性武功,除非他愿'自宫',消除阳刚之气.
"杨心兰这次可精了,她还懂得"自宫"的意思,就是割掉那活儿,跟太监一样啊.
她瘪笑问道:"师太,你什么时候看出我是个女的"慈云师太嗤嗤笑着:"就在你一脚跺昏那黑衣中年时,如果你不是个姑娘家,怎会窘红了脸哪!
"杨心兰竖起大拇指,黠笑:"老人家真有一套,自己那边忙不过来,还能留意咱们,连我脸红都看出来了.
"慈云师太道:"女娃儿,你要记住,无论跟任何人,或任何情况这下交手,必须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才能撑情况,控制全局.
尤其你们是仗义相助,出手帮我退敌的,万一你们情势危急,我就得先抢救你们啊.
"杨心兰大感意外,想不到这个当年的女魔头,居然恩怨分明,算得上是个性情中人呐.
忽听慈云师太又道:"我己四一十年未离开吉祥庵一步,对江湖上的事早已陌生.
所以,令尊杨小邪,究竟是是个怎样人物,我完全不知道.
不过,恕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这女娃娃的武功,实在不怎么样,令尊大概也好不到那里去吧!
"杨心兰干窘得很:"不是哪,我那天才老爹本事大得很,是我自己懒啦……"慈云师太正色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情.
令尊既为人父,又为人师,却调教出你这么个女儿,实有该打屁股!
"如果换了任何人,被人当面骂她老子,非"发骠"不可.
杨心兰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幸灾乐祸,捉谑道:"对!
该打屁股!
下回……"慈云师太深深一叹道:"也许没有下回了!
女娃儿,我要在短时间内,把毕生所学,以及'红花血指'传授给你,恐怕很难办到.
但'红花血指'绝不能让它从此失传,一定要让你学会,现在你就拜师吧!
"杨心兰呆愣了眼:"拜师"慈云师太郑重其事道:"天山独门武功从不外传,而且弟子只能收一个,你不拜我为师,我如何能传你'红花血指'.
"杨心兰瞄眼:"师太当年救的那女子,没有传授她武功"慈云师太道:"没有,那时我不能为她违背血誓,无从传授.
不过,我指示了一条路,要她天山拜我师父天山神尼为师……"杨心兰这丫头片子,别的本事没有.
最会抓人语病,鸡蛋里抓骨头,马上挑剔道:"师太,这可不对啊,你老人家刚才不是说在天山武功不传外人,而且弟子只能收一个吗天山神尼既收了你这个弟子,怎么还能又收别人"慈云师太解释道:"因我当年大开杀戒,虽经师沮说情免我一死,但我已被逐出师门,天山神尼等于没有弟子了,那女子正好补我的缺嘛.
"杨心兰好奇地追问:"那女子去了天山没有"慈云师太茫然道:"这就不知道了,当年那女子伤愈之后,我就指点她去天山.
至于她去了没有,是否见到天山神尼,有没有答应收她在门下,我一点也不清楚.
想不到事隔多年,'一统帮'的人居然找上门来……这些不去管他了,你究竟拜不拜师"杨心兰憋想:"我武功是我老爸教的,从未拜过别人的师,拜这老尼姑为师也没有什么关系.
况且,能学得'红花血指',今后在江湖上,不管直走横走,谁也不敢管我,可以拽得象二百五似的.
可是,老尼姑是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将来让老爸知道了……会不会被剥皮啊"慈云师太见她沉思不语,脸色一沉,不悦道:"女娃儿,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绝勉强!
"你娘咧!
拜就拜,谁怕谁呀!
杨心兰就不信老爸敢剥她的皮,反正天塌下来,有娘顶着!
上前一跪,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慈云师太这才乐坏了,笑得象朵花似的:"起来,起来……"杨心兰依言站了起来,干笑着:"师父,刚才在庵外,你老人家说好要教我和帅哥两个人武功的,现在只收了弟子一人,让帅哥知道了……"慈云师太胸有成竹地笑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完,便回转身去,掀起禅榻靠近墙角的一块活动木板,伸进去取出只铁盒.
杨心兰好奇地看着,只见铁盒上满布蛛网,早已生锈,大概好几十年未动过它吧.
锁也不必开啦、慈云师太只两手轻轻一掰,铁盒就断裂成两半,里面掉出一本羊皮小册.
羊皮小册只有巴掌大小,厚厚地好象有二三十页,显然经过特别药物处理,丝毫没有毁损或腐蚀.
只见慈云师太神情肃然道:"女娃儿,这是'红花血指'的练功秘芨,你好好收藏起来.
"杨心兰接在手上一看,封皮上画是的是个血红的手,下面两行八个字,是"册在人在,册亡人亡".
哇噻!
要保管这鬼玩意儿,还得提着人头陪它玩呐!
划不划算啊接着听慈云师太说道:"此去苏州,我已抱定必死的决心,能不能'一统帮',尚是未定之数.
也许对方武功比我高,而且我已几十年未用过武,说不走……女娃儿,你千万记住一点,一看情势不对,就赶快逃命,因为你身上怀有这一秘芨,你的生死,将关系'红花血指'会不会从此失传啊!
"杨心兰惹笑:"你老人家放心,我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跑功'却是一流的,正宗的'杨家独门功夫'!
"慈云师太微微点头道:"那就好,万一我不能亲自传授,你只要看了小册上的图文,用心苦练,同样也可练成,只是必须多花些时间而已.
"杨心兰贼样:"师父,你老人家能不能不死"慈云师太微微一怔道:"女娃儿,你要为师不守信誓"杨心兰揉揉鼻子,嘲讪道:"这也算不了什么嘛,象我那天才老爹,一生不知干过多少说话当放屁的事,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慈云师太不以为然地叹道:"唉!
有其父,必有其女,以后你可不再有这种想法,象那个什么赌国艳后,不就是输给了令尊,就遵守诺言,剃光头发和眉毛,十年不穿衣服呜连那样的女人都守信,为师在师祖面前立下的血誓,岂可言而无信!
"既然她执意要死,杨心兰也没话好说了.
慈云师太慈祥地笑道:"女娃儿,快把秘芨收起来吧,你还有什么问题"杨心兰抽翘嘴角:"问题是没有哪……弟子只有一个要求,师父别在帅哥面前也叫我女娃儿,叫我小杨好了,否则就穿帮罗!
"慈云师太一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杜小帅呆在庵外,等得有够瘪的,无聊得走去跟拖车的马儿打屁:"喂!
你猜猜杨弟在搞什么飞机,进去了老半天,还不见他出来该不会看上那个尼姑,和人家勾甜甜(纠缠不清)了吧!
"马儿没说话——这是正常的,若它当真开口说话,不把杜小帅吓死,也吓疯!
杜小帅歪着脑袋瓜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嗯……依我看,要不是偷狗肉没机会下手,就是在偷看那些没穿衣服的尼姑……"对于自己的猜想,他很在自信的笑了起来,突然脸上一板,骂了起来:"你娘咧!
杨弟这小子也不是好东西,八成是在看尼姑们的'穿帮秀'呐!
"对于自己的结论,小伙子信心十足,正想进庵去看看,忽见杨心兰随着慈云师太走出,后面还跟了一大票大小尼姑.
哇噻!
慈云师太是不是那根筋不对劲,要把全庵的尼姑们都带到苏州,去向"一统帮"索讨遮羞费只见杨心兰飞快地奔来面前,耸耸肩,两手一摊,表示偷狗肉的任务彻底失败.
杜小帅还来不及糗她,已见慈云师太止步回身,向那些大小尼姑作个手势道:"好了,你们就到此为止,不必再送了.
"众尼姑一齐跪下,朗声道:"恭送师父,愿师父早去早回!
"慈云师太叹道:"唉!
你们不要再叫我师父了,而且,今夜一别,我也不会再……"说到一半,她已有些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了,突然回身向杜小帅和杨心兰快步走来,吩咐道:"咱们走吧!
"杜小帅瞄眼:"师太,这满地的尸体……"慈云师太道:"我已经交待她们如何处理了,不用担心,上车吧!
""上车"杜小帅怀疑:"咱们那来的车,这车是……"杨心兰捉狭:"这车现在是咱们的了,帅哥,很抱歉,只好委屈你当车把式啦!
"杜小帅一听,心里憋骂:"你娘咧!
我这样衰"想拒绝又没理由,只得跳上了赶车的座位.
杨心兰则很殷勤地,扶着慈云师太上车.
众尼姑仍然在跪送,齐声道:"恭送师父……"杜小帅一带缰索,长鞭一扬,"啪"地抽在马身上,掉转马头,直向山坡下奔驰而去.
出了山外,便取道直奔苏州.
这回车内的慈云师太指示路径,绝不会再出错了.
杜小帅实在瘪透了心,身上穿得人模人样,居然成了车把式,她们一老一小,却在车时拽得象老大似的!
他那里知道,慈云师太在车里,一路正以口述,传授杨心兰"红花血指"的练功要诀啊.
二十三天色刚亮,已进入句容县城.
杜小帅愈想愈窝囊,老叫化要他带杨心兰去金陵游山玩水,他都不干,拽的象二百五似的.
结果杨心兰给气跑了,换了"杨弟"来,现在他却成了车把式.
这是什么世界嘛!
小伙子心里有够呕的,只有拿拖车的马儿出气.
手中长鞭连扬,"啪,啪"地抽在马背上,车便风骋电驰地飞奔.
忽听身后的小窗敲了两下,传出杨心兰的声音道:"帅哥,师太说听出车轴声音不大对劲,教你慢一点.
"杜小帅没好气地应了声:"知道啦!
"不但未将车速减缓,反而用力连抽两鞭,使马车更加速飞驰起来.
讪嘲:"你娘咧,最好车轮脱落,摔你们满地找牙,然后大家用两条腿走路,谁也别坐在车上享受!
"身后的小窗又敲了两下,杨心兰憋着笑意:"帅哥,帅哥,师太说你火气不小,是不是心不甘情不愿"杜小帅一气之下,把缰索猛一勒,只听马儿一声长嘶,两只前蹄离地直立起来,车也同时停下.
这一个紧急刹车,使车内的杨心兰,几乎被冲到车外.
慈云师太却急施"千斤坠"老神在在,纹风未动,还伸手扶了杨心兰一把.
杜小帅觉得好象冲了点,急忙跳下车,绕到车后开车门,憋笑:"失礼,失礼,你们有没有受伤……"杨心兰狠狠白了他一眼:"帅哥,你是不是存心害死我和师太"慈云师太笑着打圆场道:"好啦,小杨,人家既然陪了不是,咱们也没受伤,算了吧.
"杨心兰揉揉鼻子,瞄眼:"黑皮奶奶,有什么了不起,换我来赶车就是了嘛!
"杜小帅见她真生气了,干笑着:"杨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杨心兰根本不甩他是故意还是"条冈"(有心),怒哼一声跳下车,绕向车前走去,跳上了赶车的座位.
慈云师太笑道:"换换班也好,小帅,上车吧,我有话问你.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糗着,只好上了车,关上车门.
慈云师太从前面小窗口,向杨心兰交待道:"走吧,咱们不要进句容县城,绕道出了大茅山,再找地方歇脚.
"杨心兰应了一声,便一手提起僵索,一手执起长鞭,"啪"地抽在马儿身上,车又向前奔驰起来.
这回轮到她心里不爽了,衰的当然还是那匹马儿,成了她的出气筒子,身上猛捱鞭子.
马车疾驰中……车内的慈云师太却一言不发,闭目打坐,似乎忘了车上还有个杜小帅.
小伙子终于憋不住问道:"师大,你不是说要问我的吗"慈云师太仍然闭着眼睛道:"算了,明知你不会答应的,我又何必多此一问"杜小帅弄笑:"真鲜!
你老人家还没问,怎么就知道我的答案,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慈云师太不以为忤,缓缓睁开双目,呵呵笑起:"那我问你,你愿意拜我为师吗"杜小帅揪着包子脸,笑得有点苦:"这……师太,我已经有了师父了啊.
"慈云师太不屑道:"哼!
你那狗屁师父,能传授象我一样的武功吗"杜小帅不爽道:"师太,我师父的武功虽然没有你老人家好,但总是我师父,你怎么可以骂他是狗屁……"慈云师太脸色一沉道:"骂他狗屁已经是客气的了!
小子,你给我记住,从今以后,不许再叫我师太,我已经不再是慈云师太了!
"杜小帅抿嘴道:"那你是……"差一点就溜了嘴,问他是什么东西,幸好及时改了口:"是谁呢"慈云师太冷声道:"我是红花娘子洪薇,五十年前的江湖七大魔头之一!
"杜小帅并没有被这名号吓倒,搔搔耳朵,露出那带有几分稚气的黠笑道:"我总不能叫你大魔头吧!
"慈云师太居然被他逗笑了:"你喜欢这样叫,我倒不在乎,反正以前人家都是这样叫的.
不过,如果你愿意拜我为师,那就得叫我一声好听些的.
"杜小帅想:"要我拜你这个大魔头为师门儿都没有!
"但他嘴上却没有说出来,伤感情嘛!
其实,他不必臭美,人家根本就没打算收他做弟子呐!
慈云师太接着故意问道:"难道你不想学'红花血指'"杜小帅抽抽嘴角,弄笑道,"这个嘛……杨弟怎么说"慈云师太道:"她当然愿意,这种天下无敌的神功,谁不想学.
不过,她必须先'自宫'……"杜小帅刚从山中出来,落伍得很,没听过这新鲜名词,干笑道:"自宫"慈云师太年纪一大把,没啥说不出口的,毫无顾忌地解释道:"'红花血指'是一种极阴的武功,只宜女子练,如果男子经,必须尽去刚阳之气,先行'自宫',也就是割去男性的……"不等她说完,杜小帅已截口讪笑:"什么!
杨弟已经同意了!
"慈云师太微微点了下头,捉笑:"这可是她的造化,小子,你快拿定主意吧.
错过了机会,你再等三个辈子,恐怕也遇不上这种机缘啦!
"杜小帅一听,差点没跳起来,冲至车前,伸手在小窗口旁连敲几下,口中叫道:"停!
停!
停一下!
"杨心兰不但不停,反而扬鞭连抽,转过头谑嘲:"干吗要停如果要嘘嘘,你就憋一会儿吧!
哈哈……"杨心兰斥笑着,扬起长鞭连抽,马儿四蹄飞奔,车使风聘电驰起来.
马老,车旧,跑起来却依然威威凛凛,勇往直前.
尤其这一段路面宽敞平坦,又带有坡度,流行飘车是不是这就飙给你看!
杨心兰飙得乐不可支,把一切烦恼都甩到脑后,心里感到无比的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口中连连怪叫:"幽乎!
幽乎!
……"这下可好啦,乐极生悲拉!
只听车轴发出一连几声异响,"咔滋……咔滋……"接着"咻……"地一声,车轮竟脱轴飞出,如同飞轮般向一旁滚了开会.
车身一个大震,几乎把杨心兰弹跳摔出.
幸亏她及时蹲下,伸手一把抓住座旁的扶手,否则就死得很难看罗!
脱轴的是车前左边轮子,车身顿时成了倾斜状,但车速并未减慢下来.
车内的慈云师太情知不妙,刚好她坐在左边,急忙起身跑到右边,同时施展"千斤坠"功夫,使车身保持平衡,以免倾翻.
够厉害!
这老尼姑真不简单,居然能使三个轮子的马车照跑不误.
杜小帅又冲到小窗口大叫道:"杨弟,快停呀!
"杨心兰已吓得东倒西歪,手上抓着的缰索,早已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幸好鬼点子多的是,娇躯一纵,飞扑上马背,双手的抓住两只马耳,猛然一提.
嘿!
想不到这一手还真管用,马儿被提得脖子一仰,双蹄离地直立起来,车也停下来了.
杜小帅从小窗口看在眼里,真替她捏了把汗,直到车停下,小伙子才松了一口大气,讪邪:"你娘咧!
'大哥',你是在表演特技,还是玩命哪"杨心兰气得脸都绿了,憋心:"我都吓得半死了,你这小子居然还在糗我!
"一气之下,瞪眼:"玩命也是玩我自己的,要你管鸡婆!
"杜小帅被顶得歪了脸,正要回敬她两句,见慈云师太已推开车门下了车,只好也跟下去查看.
车还好好的,只是车轮脱轴,已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杜小帅看了,懒懒地道:"我去把车轮找回来.
"刚要朝来的路上跑去,就被慈云师太叫住:"不用去找了,咱们用走的吧.
"杜小帅本来就只是随便说说,这下可乐了,憋想:"你娘咧!
走路就走路,谁怕谁哦"杨心兰也跳下了马背,走过来道:"师……师父,咱们既然用走的,就不必绕远路,直接走山路穿过大茅山,那反而近多了.
"她本来是顺口叫"师太"的,突然改口称"师父",听在杜小帅耳里,脸都掀起来了,似乎很不以为然.
不料慈云师太也把眉头一皱:"唔……山路是近捷不少,不过,大茅山是'茅山派'的地头……"杨心兰年岁小小,却是包打听的,接口道:"师父,'茅山派'早已名存实亡,听说它的创始人……"嗤嗤笑道:"噢!
师父,赤发老道太乙上人,不就是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吗"慈云师太微微点头道:"不错,普天之下,被'红花血指'击中而能不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
"杨心兰弄笑:"师父跟茅山道士交过手"慈云师太道:"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当时连我在内,北三南四,一共七人,被江湖中称为七大魔头.
虽然这只是恶名,并不光彩,咱们七人却要争个排名第一,相约在仙霞岭一决高下.
结果北方来的三个魔头,全部丧命在我的'红花血指'之下.
太乙上人跟我力拼三个时辰,才被我在胸前击中,当即倒地不起.
其他两个魔头自知不敌,趁我和老道尚在难分难解时辰,就已经悄悄溜之大吉了,从上经没在江湖露面.
"杨心兰贼眼滴溜溜一转,道:"听我天才老爹说,太乙上人好象没有死,只是从此不出江湖,甚至没有离开茅山一步啊.
"慈云师太笑了笑道:"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几乎不敢相信,他中了我的'红花血指',居然能不死.
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胸前挂了块'太乙八挂铜符',我那一击正好击中符上,是铜符救了他一命.
由于'红花血指'向来是一击毙命,不出第二击的,所以我不能置他于死地.
"杨心兰嘲谑惹笑:"难怪啊,听我天才老爹说,茅山派本来在江湖是横行霸道的,黑白两道的人,见了他们都敬鬼神而远之.
后来突然收敛,甚至不让茅山派弟子在江湖上露面,大概是被师父吓破了胆,不敢再嚣张了吧.
"慈云师太苦笑不已:"想不到仙霞岭一战,七大魔头都从此消失了.
也许是天意,借我之手,为江湖中除了七个大患啊!
"杜小帅听得津津有味,笑得甚是惹人:"哇噻!
除了这赤发老道还活着,其他两个呢"慈云师太道:"当年我年纪最小,才二十五岁,事隔四五十年,他们就算还活着,也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
这些年我从未离开吉吉祥庵,江湖上的人与事,几乎一无所知……"杜小帅忽向杨心兰瞄眼:"老弟,你那天才老爹好象是万事通,什么都知道,他总知道那两个魔头的生死吧!
"杨心兰给他一个卫生眼道:"你少糗他老人家!
当年他还在穿开裆裤,哪知道那么多,七大魔头当中,只记得有红花娘子和赤发老道.
"杜小帅又转向老尼姑道:"师太,其他的魔头是些什么人"慈云师太想了又想道:"唔……年代太久,连我一时都记不起他们的名号了,赤发老道太乙上人,是在我'红花血指'下,唯一能活命的人,所以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
噢,对了,还有一个好象姓霍,名叫斯仁……"杜小帅和杨心兰不约而同地大叫:"活死人!
"慈云师太诧异道:"你们怎么知道他的姓名跟'活死人'三字谐音,是我教他干脆叫活死人的呀!
"杜小帅没有回答老尼姑,却怀疑地望着杨心兰讪邪:"杨弟,你怎会知道那个活死人的"因为那日在穹窿山里追寻唐云萍,小伙子以银哨引来了活死人,当时只有他和老叫化及杨心幸在场,没有这个"杨弟"呀.
他有够肉呆的,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杨弟就是杨心兰,杨心兰就是杨弟呐!
杨心兰笑瞥着嘴,眨了眨眼:"我突然想起,我那天才老爹提起过这个人嘛!
"杜小帅半信半疑,瞄了她儿眼,然后摆出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式道:"师太,活死人就在江南,如今的武功,只怕不在师太之下哦"慈云师太却轻描淡写道:"哦你见过这个人"杜小帅摇头晃脑,将遇见活死人的情形说了一遍.
慈云师太听了,不屑得很:"他连你都打不过,还说什么如今武功不在我之下,真是爱说笑!
"杜小帅瘪着笑意,憋心:"你娘咧!
别以为你这老尼姑的'红花血指'厉害,少爷我要是用'玄天三剑',就伯你要丢大脸啦!
"他可不是怕了这当年的大魔头,只是觉得人家都七老八十了,再"暇拜"(爱现)也没多久,就让她活得开心点吧!
慈云师太是何等人物,察言观色,那人看不出小伙子有点不屑她的神情.
但她爱屋及乌,看在新收弟子杨心兰的份上,不想跟他计较,就当有青没有见.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别去管这些了,咱们走吧!
"老少三人,便弃车直奔大茅山.
大茅山虽不出名,但"茅山道士"在三清界中,却占有一席之地.
尤其这一派的弟子,不仅精于武功,更擅施法术,在江湖上也很吃得开.
只可惜这一派分子复杂,良莠不齐,大多流于江湖术士.
专门妖言惑众,施法治病,驱鬼捉妖,甚至搞"大家乐""六合彩"卖"明牌"的飞机!
一路上,杜小帅一直想找个机会,劝阻杨弟这位结拜兄弟,怎么可以为了贪学武功,竟不惜"自宫",割了那玩意儿,以后如何传宗接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大呢!
被历代祖宗知道,不被骂得臭头才怪!
况且,没了那玩意,失去男儿本色,还有啥乐趣杜小帅这小子实在有够呆,还不知道"杨弟"根本就没有那玩意!
偏偏杨心兰一直走在慈云师太身边,理都不理他,使他毫无发挥苦口婆心的机会.
茅山,属于大茅山脉中的一座山头,也就是茅山派的发祥地,如同嵩山少林派的少室峰一样.
艳阳高照下,老少三人己深入山区.
正走着,忽听杨心兰小手一指:"师父,你看山上!
"慈云师太抬头一看,只见山头上正冒着浓烟,远远看去,好象是兵家用的烽火,用以警告已方有敌人入侵.
这种示敬的方法,杜小帅曾听师父龙陀子说过,但他们不过是三个人,也太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了吧!
真没见过世面!
慈云师太不以为意,懒得理它:"不必理会,咱们走咱们的路!
"老少三人继续向前走……不料才走了没多远,又听得杨心兰乱叫:"啊!
师父!
你瞧这回连慈云师太也没办法故作镇静了,只见前面数丈外,顺着一条通往山头的坡道上,赫然是十儿具道士的尸体,一具接一具,竟然排列成"一刀"两字!
哎哟我的妈呀!
这是搞啥飞机老少三人跑近仔细一看,这些被杀的道士,个个都是一刀毙命!
慈云师太见状,立即判断道:"茅山派的老窝,大概被什么人挑了!
"杨心兰好奇地问道:"师父,把这些尸体排成'一刀'两字是什么意思"杜小帅贼样抢道:"当然是表示每个人只捱了一刀呀!
"杨心兰斥笑:"废话!
既然一刀就把人杀了,又何必再用第二刀!
"慈云师太沉吟一下道:"这话也有道理,也许下手的人有意炫耀,要让发现的人知道他武功高强,杀这些道土都是一刀毙命吧.
"杜小帅得意逗惹:"哈,师太跟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杨心兰又白了他一眼,外带嘴一撇,那意思表示:"就只有你聪明!
"慈云师太忽道:"走,咱们上山去瞧瞧!
"杜小帅歪嘴:"师太,咱们何必……"不等他说完,慈云师太与杨心兰身形已动,双双直奔山头而去.
既然当定了"茶颂仔"(跟屁虫)没法子,只好跟啦!
老尼姑知道杜小帅对她有些不服气,老来骚包,故意要卖弄一下轻功,一把拉着杨心兰的手臂,疾飞而去.
小伙子虽全力施为,仍被抛落在数丈之后,眼巴巴的,就是无法赶上!
你娘咧,不服气都不行!
一路上,到处可见倒着三三两两的尸体,无不是一刀毙命.
老少三人没时间查看,直奔山头.
山头上浓烟弥漫,只见一座道院已烧个鸟蛋精光,遍地散布着好几十具大小道士的户体,情况情得一塌糊涂!
慈云师太毕竟当了几十年尼姑,见状习惯地双手合什,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杨心兰看得怵目心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杜小帅追了上来,瞪眼:"哇噻!
不但杀人放火,还赶尽杀绝呐!
"慈云师太叹道:"如此心狠手辣,连我这当年的大魔头都是自叹不如,只有甘拜下风了!
"杨心兰若有所悟:"师父,会不会又是……"话尚未说完,突见从烟弥漫中,道院倒塌的院墙缺口处,踉踉跄跄地冲出个人来.
称之为'人",只有三分象,倒有七分似鬼!
只见此人身高足有七尺以上,如同一尊巨神,但身上那袭黄色道袍,已被烧得衣不蔽体,连毛发都全烧焦,看上去有够狼狈的.
他似乎是听见老少三人的说话声,冷不防冲了出来.
虽然此人面目全非,满脸如同涂上锅底的烟灰,但慈云师太一见这巨神似的体形,就认出了他是谁,不由地失声叫道:"赤发老道!
"没错,他果然正是那赤发老道太乙上人!
看来他已神志不清,狂喝道:"我跟你们拼了!
"竟然形同疯狂般扑来,双掌齐发,两股狂飚怒卷而至.
杜小帅一见此人掌力威猛,唯恐伤了杨心兰,不加思索地就挺身而上,运足真力出掌相迎.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双方均被震得连退三大步.
小伙子年纪虽轻,毕竟武功已有相当根基,再加上服了龙血和内丹,足抵数十年苦练的功力修为,居然并未占到便宜,可见这老道功力之深!
慈云师太曾见过杜小帅对付那批黑衣壮汉,当时小伙子并未全力施为,只是觉得他身手不弱而已.
老尼姑可没有料到,自己尚未及出手,小伙子已抢先迎了上去.
而且能跟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赤发老道太乙上人拼了个旗鼓相当.
这真出乎意料之外,简直……不,根本看走了眼嘛!
太乙上人已是神智混乱,狂喝声中,双臂箕张,如同发狂的猛兽扑向杜小帅.
小伙子这回不跟他硬拼了,急忙施展"幽灵十八扭",身形一扭一闪,使老道扑了个空.
老道收势不住,一头撞上一株合抱大树,撞得头破血流,身子向后一退,摇晃几下,便一个仰面倒栽,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杨心兰嗤嗤笑着:"好,帅哥,有一套!
"杜小帅呵呵惹笑:"小场面……"冷不防慈云师太掠身而至,出手快愈闪电,扣住了小伙子的腕脉,怒形于色道:"好小子,原来你藏了私!
"杜小帅真是莫名其妙,讪言:"我那有……"慈云师太怒哼一声,冷森森道:"难怪你小子目中无人,不把'红花血指'看在眼里.
说!
你师父究竟是什么人"杜小帅睨眼黠笑:"是,是龙陀子……不过,最近听人说,他老人以前好象叫神龙子……"慈云师太已经几十年未出江湖,根本不知龙驼子或神龙子是哪一号人物,怒道:"哼!
当年的七大魔头当中,除了我之外,能以功力跟赤发老道拼个平手的,只有那个我记不起他名号的矮东瓜,但绝不是神龙子!
你小子乳臭未干,居然有这份功力,是不是那矮东瓜的传人"杜小帅真是哭笑不已,喃惹:"师太,你真爱说笑,我师父虽然没有这个老道高,比我还还高出半个头,怎么会是矮东瓜嘛……"杨心兰可急了,上前道:"师父,帅哥说的是实话,真的没有乱盖啊!
"慈云师太冷哼一声道:"你也想帮着他骗我"杨心兰情急道:"不不淡,弟子绝对不敢,帅哥的师父确实是神龙子,听我那天才老爹说……"差一点溜了嘴,赶快紧急刹车,把话止住.
幸好慈云大师接道:"不必跟我提你那天才老爹,或是白痴老妈!
我只要知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有一甲子的功力,是不是练过'童子功',实际年龄跟我差不多"杜小帅笑得甚瘪:"师太,我有那么老"慈云师太沉声道:"否则我绝不相信,你小子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杨心兰惟恐老尼姑凶性大发,猝下毒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急道:"师父!
不瞒我老人家,帅哥天生是个'怪胎',而且,而且……"杜小帅来不及阻止,她已脱口而出:"而且他服过龙血和内丹呐!
"这是她尚未告知老尼姑的秘密.
慈云师太微微一怔,茫然问道:"龙什么龙"杜小帅戏谑道:"就是'摆乌龙'的龙……"慈云师太斥道:"住口!
我没有问你!
"转向杨心兰道:"你说!
是什么龙!
"杨心兰一脸无奈道:"帅哥,师父不是外人,告诉她老人家没关系……"杜小帅截口讪笑:"唉!
说就说吧,'大哥',我都不怕,你干什么好象天要塌焉似的.
"慈云师太已不耐烦道:"快说!
是什么龙"杨心兰憋心道:"是'钱塘江血龙'……"慈云师太惊诧道:"是那传说五百年才出现一次的血龙"杨心兰点头道:"是的……"慈云师太突然狂笑道:"哈哈,你们这两个小鬼,真是天生一对小盖仙,居然一拉一唱,在我老人家面前乱盖一通!
想那'钱塘江血龙',只是传说中的神物,谁也不敢确定它是否真的存在.
这小子居然能服了在经血和内丹,那不是成了'龙的传人'"杨心兰一心想为杜小帅解围,认真道:"师父,弟子真的不是乱盖,如果你老人家不信……"慈云师太断然道:"我当然不信!
"杜小帅毛了心:"你娘咧!
信就信,不信拉倒,我凭什么得向她证明"慈云师太怒道:"好小子,你的嘴倒挺硬,我倒要试试看,你的深厚功力,能不能抵得住'红花血指'……"杨心兰吓得大叫:"不!
师父,你不能……"突然从怀中取出那本羊皮小册,两手抓着作状要撕:"师父,你再不放开帅哥,你就把它毁了!
"慈云师太果然一怔,惊怒交加喝道:"你敢!
"杨心兰豁出去了,横下心来.
"帅哥跟我是八拜之交,情同手足,如果你老人家要伤害他,我就不认你作师父,还练这什么鬼功!
"慈云师太早年在感情上曾受过创伤,才会走上极端,由大山神尼门下的唯一的爱徒,变为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当时她只不过二十来岁.
她杀的人连她自己都记不清,究竟杀了多少.
但她可以确定,没有杀过一个女子,杀的全是男人.
因为"负心汉"这三个字,是男人专用的名词!
杨心兰已把一切告知了老尼姑,她自然了解这少女的心态,不禁叹笑:"唉!
你这……"不料这一分神,杜小帅竟运足真力,猛然冲向受制的腕脉.
使慈云师太突觉指头被一股强劲内力一震,仿佛触电一般,整条手臂为之一麻.
小伙子一觉得腕脉冲开,趁机猛将手一甩:从老尼姑手中的挣脱,同时一个倒纵,人已到了两丈之外.
老尼姑勃然大怒,狂喝声中,跟着疾扑而去.
杨心兰一见她的出手架式,吓得失声惊叫道:"帅哥!
当心'红花血指'……""幽灵十八扭"又派上了用场,只见小伙子连扭带闪,以那怪异的身法,使老尼姑不得不跟着他左一扭,右一闪,一老一少好象在大跳"闪舞"!
忽听老尼姑失声尖叫:"哎哟……"急忙手扶住腰,斜看身子僵住不能动了.
杨心兰忙上前,扶住她惊问道:"师父,怎么啦"慈云师太一脸瘪样:"我,我的腰闪了……"杨心兰一听,差点大笑出声,用力一咬舌尖,才算强自忍住.
嘲惹:"师父,你老人家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能赶时髦,学帅哥跳扭扭舞……"慈云师太气得脸都绿了,斥道:"胡说八道!
我学什么时髦,是这小子……"杜小帅怕这老尼姑是使诈,不敢走近,站得远远的,幸灾乐祸道:"嘻嘻,师太跟我师父倒是同病相伶,他老人家也是不小心一扭,闪了腰,一躺就是十几年啊!
"慈云师太气得要冲过去,身子一动,痛得她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
杨心兰急道:"帅哥,快过来帮帮忙,想想法子呀!
"杜小帅黠笑道:"我有什么法子可想,总不能又要我做个'快乐的捐血人'吧"慈云师太强自忍住痛楚,愤声道:"谁要他帮忙!
娃儿,扶我坐下来,歇一会儿就没事了.
"杨心兰应了一声,刚要扶老尼姑坐下,突见撞昏的太乙上人清醒过来,霍地坐起来,吓得惊叫道:"帅哥!
……"杜小帅也已看见,身如流箭射去.
太乙上人刚站起身,小伙子已到了面前,出手如电,疾点老道"昏阙穴".
老道刚醒过来,神志尚未完全清醒,反应迟顿,以致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只发出一声沉哼,便又倒了下去,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你娘咧!
早知如此,又何必站起,干脆躺在地上还爽一点,真是多此一举!
太乙上人虽被制倒,狂态不减,破口大骂道:"干你娘,操你奶奶!
你们就算把道爷碎尸万段,道爷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来吧!
"杜小帅没别的,骂人的本事是一流的,他那能吃亏,指着老道回骂:"你娘咧!
你这牛鼻子这么老,你娘送给我干都没胃口,更别说你奶奶了!
如果她们贱得……"杨心兰忍不住皱眉:"帅哥,别骂得那么难听嘛!
"杜小帅瞪眼:"是这牛鼻子先开骂的呀!
你娘咧,咱们又没招惹他……"太乙上人仍然骂不绝口:"干你娘!
我茅山派招准惹谁了,你们跑来逼咱们归顺'一统帮,不答应就杀……"杜小帅瘪样得很:"牛鼻子!
你把咱们当成了'一统帮'"太乙上人怒道:"难道不是!
"慈云师太似已听出端倪,吩咐道:"娃儿,扶我过去!
"杨心兰扶着慈云师太,走近老道身边,老尼姑便弯下腰问道:"牛鼻子,你还认识我吗"太乙上人记忆力纵然再强,眼力再好,也无法认出站在眼前的老尼姑,就是四五十年前的女魔头.
只听他怒哼一声,不屑道:"不认识!
"慈云师太冷声道:"我却认识你!
牛鼻子,在我'红花血指'下,能够把命保住的只有你,你居然会把我给忘了"太乙上人惊道:"你,你是:……"慈云师太接道:"红花娘子洪薇!
"太乙上人全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老尼姑,就是当年的女魔头!
慈云师太笑了笑道:"牛鼻子,不必吓成这样,我的'红花血指',向来杀人不用第二次出手的.
当年你胸前挂的'太乙挂铜符',救了你一命,表示你命不该绝,这是天意,我不会跟大公伯唱反调的.
"太乙上人回想起当年的惊险,不禁犹有余悸,惊问道:"你,你真是红花娘子"慈云师太道:"如假包换!
牛鼻子,刚才你把咱们当成'一统帮'的人,这是怎么回事"太乙上人虽性烈如火,但此刻穴道受制,无法动弹,还烈个鸟,只好沮然叹了口气道:"半月之前,有个什么'一统帮'的派人来,要我归顺他们.
他奶奶的!
'一统帮'是啥玩意,我根本就不理他们.
数目前,他们又派人来,限我在三日之内归顺,否则就要给我颜色看,仍然被我一口回绝.
昨夜那就是最后期限,由一个年轻小伙子,单枪匹马一路冲杀上山来.
那小子的刀法之快、狠、毒,比当年的'疯刀'还要厉害……"杜小帅贼眼乱转,猛然想到了"狂剑",似乎觉得"疯刀与狂剑"之间,好多象有着什么连带关系.
只听慈云师太诧异道:"疯刀……就是那矮东瓜"太乙上人道:"不错,看那小子的刀法路数,跟当年的'疯刀'很象,很可能就是他的传人!
"慈云师太不屑的道:"牛鼻子,你也太差劲啦!
以你当年的功力,绝不在'疯刀'之下,怎么如今连他的传人都拼不过了"太乙上人满脸愧色道:"唉!
自从当年在你的'红花血指'下逃过一死,我就回到茅山来,日夜加紧苦练,决心找你讨回公道.
那知操之过急,以致走火入魔,几乎把性命送掉,结果命虽保住,一身功力却尽废……"杜小帅一旁斥笑:"少盖!
你功力已废,还能出手有那么大的威力"太乙上人眼珠一转,怒问道:"你小子是什么人"慈云师太道:"不必管他是谁,你继续说吧!
"太乙上人只好接下去道:"后来我以本门'七魄心法',调息了好几年,身体才逐渐复元.
再从头开始练功,所以几十年来从未出江湖.
那知昨夜跟那小子一交手,竟技他上来一刀就砍中胸口,又是胸前挂的那块铜符救了我一命……"慈云师太冷哼一声,不屑地斥道:"没路用!
你竟装死,任那小子来个'大车拼',砍死你的弟子"太乙上人矢口否认道:"不不不,不是那么回事,那小子的一刀虽未砍死我,砍的部位却正好是'华盖穴',当时我只觉全身一震,就昏了过去,直到刚才听见有人说话,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还活着啊!
"杨心兰捉谑:"真鲜!
我还没听说过,用刀砍人还能带点穴慈云师太接道:"难道那小子的功力和刀法,已经练到借物传力的境界"杜小帅表示他并不"土",睨眼斜笑:"对对对,师太说得对极了,否则不可能每一个被杀的人,都是一刀就完蛋,天下那有这么厉害的刀法.
"慈云师太微微点了下头道:"这话不错,如果是一对一,一刀毙命不算稀奇.
但那小孩了一人单枪匹马杀上山来,独力灭了茅山派,而且每人都捱上一刀就送命,实在今人夷非所思.
刚才我就觉得奇怪,有些人的伤口,并非是伤在致命要害,大概那小子每一刀出手,都是砍在对方的要穴部位吧!
"太乙上人似乎尚不知道,他的弟子已经全部完蛋,被赶尽杀绝了,惊问道:"什么!
我的弟子没有一个活命的"慈云师太微微点了下头,忽道:"小帅,替他把穴道解开吧!
"杜小帅嗤嗤干笑:"这……"慈云师太沉声道:"不用担心,有我在!
"杜小帅耸耸肩,只好上前蹲下,为太乙上人解开受制的穴道.
那知这老道竟不知好歹,穴道一开,居然霍地挺身跳起,张臂猛向杜小帅扑去.
小伙子似已防到他这一手,身子向旁一侧,就地一个翻滚,使老道扑了个空.
太乙上人一扑空,那还敢回身再扑,爬起来就朝山下狂奔而去.
等杜小帅跳起来,老道早已逃得不见人影了.
苏州城,一如往昔.
无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城内照样繁华、热闹,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好赌的照赌,爱嫖的照嫖,反正这些元聊事,总得要有人做嘛!
不过,这几天在茶楼酒肆,常听到的热门话题,却离不开两件大事.
一是齐门外的小北街上,那家"大成客栈",出了一二十条人命,只有掌柜有不知去向.
一是著名的"如意赌坊"突然关门大吉,据说是恶性倒闭,负责人卷款潜逃啦!
而其实呢嘿嘿!
华灯初上,一个小伙子,一个小叫化和一个老尼姑,三人一进城就直往"如意赌坊"跑去.
往日门庭若市,赌客川流不息的热闹场面都不见了,连附近也显得冷冷清清.
小伙子实在有够意外,猛抓头皮弄笑:"你娘咧!
这是搞啥飞机"小叫化转头,憋心道:"师父,大概是你老人家放走的那家伙,赶来通风报信,把他们吓跑了吧!
"老尼姑沉吟一下,当机立断道:"走,咱们去北城北的那家客栈瞧瞧!
"小伙子曾经去过,已是老马一只,识途的,由他带路,领着老尼姑和小叫化,目标小北街,冲啊!
来到一看.
真够衰,客栈不但关门大吉,还贴上了封条呐!
老少三人脸都瘪了.
杜小帅猛弹耳朵,贼眼一转,想到了他新拜的干娘柳苔青,提议去飘花宫走一趟,说不定能获得一些有关"一统帮"的消息.
洪薇已多年未出江湖,对江湖上的一切完全陌生,只好让小伙子牵着鼻子走.
老少三人出了苏州城,便施展轻功,直奔穹窿山.
才到庄外,就好象闻到不太对劲的气息……整个庄院不见灯火,庄内外看不到一个人影,更没有丝毫声息和动静!
杜小帅见状,知道有问题了,心里一凉,揪着包子脸,道:"这儿一定出了事,咱们快进去瞧瞧!
"说完就一马当先,埋趄庄院大门冲去.
庄院大门虚掩,一推就开.
一小伙子瘪苦着一张脸,进了庄院,眼光四下一扫,虽没见到象茅山派那样遍地尸体的吓人景象,也直觉地感受到一种不祥的征兆.
马上三步做二步,立即冲向宅院.
"干娘!
干娘……"一路叫嚷着,刚冲进敞开的宅院大门,就见院中躺着几十具男女尸体,一具接一具,排列成"一刀"两字!
你娘咧!
又是那小子的杰作!
杜小帅这一吓还得了,他最关心的是柳苔青,急忙上前查看那些女尸,看看其中有没有他干娘.
洪薇闪了腰,尚未完全复元,以致行动较为缓慢,落在最后面.
杨心兰一冲进宅院大门,就听她发出一声高八度的尖叫:"啊……"洪薇情知有异,顾不得腰痛,一个箭步射到,见状不同地惊怒交加:"又是那小子!
"二十四杜小帅这时已查遍所有女尸,包括桃花教的那批少女,以及飘花宫的女婢没有一个活着,唯独不见柳苔青不内.
小伙子认出,其中四个少女,正是曾替他洗"泰国浴"的年轻侍婢,她们均是胸前一刀毙命.
不禁恨成了咬牙切齿——差点没把牙齿给磨断,悲愤道:"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
"杨心兰上回来飘花宫,是以本来面目出现.
现在又恢复了女扮男装,不得不装模作样,上前问道:"帅哥,有没有发现你干娘"杜小帅摇摇头,憋心道:"没有……"杨心兰庆幸道:"还好,她总算逃过一劫.
"杜小帅却不太乐观,瘪道:"说不一定被'一刀'掳了去呐!
"杨心兰不以为然,抿嘴道:"爱说笑!
发地小子把她掳去干嘛呀,也要拜她做干娘还是……"杜小帅瞪眼:"你娘咧!
你怎么知道'一刀'是个小子,如果他是个老这有伙,把我干娘掳去就糟啦!
"杨心兰瞄眼:"是啊,你还说你干娘是当年的江湖三大美女之一,我看哪,她可危险罗……"洪薇喝阻道:"好啦!
你们两个小鬼不要穷搅和了,快各处查看一下.
"杜小帅慌得什么都忘了,立即冲人大厅,直奔寝宫.
宫内鸦鸟的一片漆黑,小伙子想起了身上的"辟水珠",急从怀中摸出一照,只见满室一片凌乱,地下还是湿漉漉的.
再进入浴室一看,池中水是满满的,只是早已停止进水,也没有水流出.
地上,皮面的矮榻上尽是皂沫.
瞄了这么一眼,杜小帅已想象得到,必是柳苔青正在享受"泰国浴",突遭那小子闯来,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否则,凭芙蓉玉女柳苔青的武功,那会瘪成这样!
"啊!
……"猛然间想到什么,杜小帅怪叫一声,转身冲出寝宫,穿过长廊,急急奔向练功密室.
室门大敞,冲进去一看,只见帏幔已被扯下,那八具栩栩如生的"裸女",均被从头顶一刀劈成两半,内部的机关零件散得一地都是.
矮榻旁小几上,原来放着的两本小册,"兰花手"和"玄天三剑",现在已消失——不见啦!
还用得着想吗铁定是被那小子顺手牵羊罗.
杜小帅气得破口大骂:"你娘咧!
你小子最好不要被我撞上,否则,我就要你死得很难看!
"忽听一阵急促脚步声,回身一看,杨心兰和洪薇已跟着赶来.
杨心兰见状,兴趣十足:"哇噻!
这些是啥玩意"洪薇眼光一扫,忽问道:"小帅,你干娘的武功如何"杜小帅干笑着:"这……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她施武功,不过,据我猜想,应该差不到那里去.
上回我和那位老哥哥,遇上四个很厉害的老混蛋,险些把命送在他们手里,就是千娘把他们打发了,救下咱们两个的呐.
"洪薇沉吟一下道:"唔……如此看来,说不定那心狠手辣的小子,极可能就是'一统帮'的帮主!
"杜小帅讪言:"一统帮'的帮主会是那小子"洪薇神凝重道:"有志不在年高,就象你这小子,不也大出我意料之外!
"顿了顿,又道:"哼!
如果那小子真是'疯刀'的传人,我倒暂时不甘心死了……"杨心兰呵呵弄笑:"对!
师父何必死,管他什么血誓不血誓,当它放屁就是了嘛!
"洪薇正色道:"小杨!
不许胡说!
我不是想违背血音,只是在死之前,非除掉那小子不可!
"杜小帅笑得甚瘪:"现在'大成客栈'和'如意赌坊',两条线索都断了,如果打不到他们的'窝',就得等到十一月十三,去蒙蒙谷杨心兰灵机一动,捉笑:"走!
咱们去找丐帮的人帮忙.
"杜小帅叹笑:"对!
丐帮的耳目众多,应该会知道'一统帮'的消息,可是老哥哥不在……"杨心兰瞄眼道:"帅哥,我要老酒鬼转交给你的'狗头令牌',你没丢吧"杜小帅拍拍腰间道:"在这里!
"杨心兰邪知道:"那就成了,有那块令牌,丐帮的人就得听咱们的!
"洪薇一时没有更好的主意,一切只有看他们的了.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众遍布各地.
苏州设有分舵,地点却在城外一座旧祠堂里.
老少三人是回到苏州城里,向一群聚集的小叫化问明路径,才出了城找了来的.
分舵主姓朱名禄,是个老成持重的中年人,一见杨心兰出示的"狗头令牌",如同地方官见到"如朕亲临"的皇帝的御牌,立时将老少三人敬为上宾,只差点没跪拜.
杨心兰也不必表明身份,大牌得很:"朱舵主甭客气啦,咱们只要打听一下'一统帮'的消息.
"朱禄连声恭应道:"是是是,近日分舵也接到帮主的飞鸽传令,命苏州境内的弟子,密切注意'一统帮'的行动,随时将情况向总舵报告.
"杨心兰睨眼:"他们有什么情况"朱禄很糗地道:"说来惭愧,咱们一向以耳目众多为做,苏州城里至少也有好几百弟子,遍布全城各地,居然始终未能查出,城北小北街上的'大成客栈',就是'一统帮'设在苏州城的分舵……"杨心兰谑笑不已,讪邪:"现在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朱禄道:"要不是不久之前,'大成客栈'被人挑了,死了一二十人,惊动官府,咱们根本就不知道.
""大成客栈"被挑,正是杜小帅和老叫化李黑的杰作,但那批黑衣壮汉却是东方明所杀.
杜小帅心里偷笑,嘲惹道:"朱舵主,那你们知不知道,'如意赌防'跟'一统帮'之间有什么关系"朱禄一脸茫然道:"这就不清楚了,目前'如意赌坊'突然关门大吉,市间传说纷纷,但没有人知道真正关门的原因……怎么,他们也跟'一统帮'挂上钩了"杜小帅心想:"你娘咧!
说什么丐帮人多势众,耳目遍布各地,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如果全是你们这些白痴,我看也不必混啦!
"杨心兰白了他一眼,又向朱禄道:"这下不去管它了,朱舵主,我想请你帮个忙,发动全苏州丐帮弟子,尽快查出'一统帮'的落脚处,可以办到吗"朱禄恭应道:"是!
是!
在下立即照办!
"等他匆匆走出祠堂,杜小帅憋不住了:"杨弟,怎不问问他,知不知道穹窿山飘花宫……"杨心兰截口讪笑:"黑皮奶奶,他们这批驴,连'大成客栈'是'一统在和'设在苏州城的分舵都摸不清,飘花宫又没挂招牌,问了还不是白搭!
"杜小帅点了点头,捉笑道:"说的也是,那茅山派的事,更不必多此一问了!
"洪薇不禁感叹道:"唉!
难怪'一统帮'目空一切,夜郎自大,连吃称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如今都些'傲卡小'(烂角色),一点路用也没有……"不料话犹未了,突见朱禄去而复返,领着四五十名乞丐冲人,立即散布开来,将老少三人团团围.
杨心兰看呆了眼,嗔笑:"朱舵子,这是干嘛"朱禄已不再是那副必恭必敬的嘴脸,有恃无恐道:"你们不是要找'一统帮'的人吗,现在我替你们找来啦!
哈哈……"说完突发狂笑,表示他很幽默.
杨心兰瘪透了心,破口大骂"你娘咧!
原来你这龟孙子,早已被'一统帮'收买了"朱禄嘿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过是想做俊杰罢了!
你们是乖乖地束手就缚呢,还是……"杨心兰还好有自知之明,向杜小帅媚笑:"帅哥,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杜小帅逗惹:"没问题!
"随即站了起来,眼光一扫道:"我是卖颜料的,你们喜欢那一种颜色"朱禄仗着人多势众,拽样喝道:"上!
"一声令下,就见四五十人一拥而上.
杜小帅想到桃花教的那批少女,是自己出的主意,把她们安排到飘花宫去的,结果反而害了她们,全部死得一干二净.
而整个飘花宫的男男女女,除了柳苔青生死不明,也都完蛋大吉,无一幸免,心里那份痛苦可想而知.
既然朱禄已表明,这批乞丐是"一统帮"的人,他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铮"地一声,断魂剑已出鞘.
只听他狂喝一声:"毁天灭地!
"就见寒光暴射,随着疾掠的身形,如同炸弹开花地射向四面八方.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人影翻飞中,血雨飞洒,已有十几个乞丐跌了开去,全都见阎王去罗.
哇噻!
这简直是炸弹开花,不死也重伤!
杜小帅已形同"抓狂",身如旋风狂扫,剑似奔雷闪电,构成一副残酷惨烈的骇人景象.
一片惊呼惨叫声中,围攻的四五十个乞丐,活命的不足十人,全都吓得胆魂俱裂,屁滚尿流,趴在地上连逃命都跑不动了.
朱禄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大叫道:"小爷爷,饶命啊!
饶命……"杜小帅上前飞起一脚,踹得他连翻带滚.
正挺剑欲刺,忽听洪薇喝阻道:"不要杀他!
"杜小帅剑势及时一收,剑尖距离朱禄胸口只差半寸,吓得他裤底一包,整个人成了"软脚虾".
洪薇根本来不及出手,倒不是她想偷赖,故意让小伙子表演"单人秀".
但她神气十足,好象自以为是一代女皇武则天,仍然人五人六地端坐在那里,喝令道:"朱禄,还不快滚过来!
"朱禄已吓昏了头,哭丧着脸道:"我,滚不动了,用爬的行不行"洪薇沉声道:"那就爬吧!
"朱禄已瘫痪在地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总算爬到老尼姑脚前.
洪薇凶光毕露的两眼一瞪,喝道:"说!
这是怎么回事"朱禄再有一百个胆也吓破了,那敢耍花枪,照实说道:"三位刚才来时,我所说的一切,实实在在是实情.
只是,只是……只是昨日深夜,袱闯来一批黑衣蒙面人,个个武功极高,攻了咱们个措手不及.
当时咱们也有二三十人,被杀得只剩下不到十人,就是现在躺在她上的这几个人……"他指了指那几个趴在地上的乞丐,接下去道!
"其他那些都是'一统帮'的人,咱们在失去抵抗力之下,全被他们制住,一切只好听他们的了.
今日中午传来命令,如果发现一个老尼姑,带着一个年轻人和小叫化……"杨心兰捉狭:"哎哟,那指的不是咱们吗"洪薇怒问道:"你就出去召来这批该死的家伙,想把咱们三人抓去领赏"朱禄垂头丧气道:"没法子呀,他们留下了三四十人,不得不听他们的啊.
"杨心兰嗤嗤笑着:"帅哥,你真行,居然专捡'一统帮'的龟孙子杀呐!
"杜小帅耸耸肩,瞄眼:"我可没挑,大概是我那招剑式作怪,遇强威力更强.
这几位老兄不是'一统帮'的人,不想当真卖命,才把命保住了吧.
"洪薇又问:"朱禄!
'一统帮'怎会知道,咱们三人会找到这里来"朱禄一副瘪样:"这就不清楚了……"洪薇沉吟一下,追问道:"那他们的帮会,一定尚在苏州境内喽"朱禄道:"在下真的不知道……"洪薇脸色一沉道:"哼!
他们既然中午传来命令,想抓咱们一老二小,自然不会离开苏州.
快说!
他们藏在那里"朱禄情急叫道:"老人家,在下真的……"洪薇怒从心起,霍地站起来,怒斥道:"去死啦!
"飞起一脚,踢中朱禄前额.
只听一声惨叫,朱禄仰面倒在地上不动了,两眼惊恐地睁着,好象死不瞑目.
一旁的极心兰来不及阻止,苦笑不已:"师父,他总是丐帮的人……"洪薇冷声道:"从昨夜起,他就已经不是了!
"眼光一扫,吓得趴在地上那几个乞丐全都软了,齐声哀求道:"老人家饶命!
饶命……"老尼姑怒道:"如果你们想活命,就老老实之间说出'一统帮'的人藏在何处!
"一名中年乞丐几乎哭了出来:"老人家,连朱舵主都不清楚,咱们那会知道呢.
不过,他们一定是在城里的什么地方……"洪薇犹豫了一下,道:"小帅,小杨,咱们回城里去!
"杜小帅贼眼乱瞄!
"等一等……"杨心兰以为他杀上了瘾,仍不放过那几个乞丐,揪着脸道:"帅哥,你要干嘛"杜小帅笑得甚逗人,走到朱禄的尸体旁蹲下,双手齐动,把他一身丐装扒了下来.
直到老少在一人出了祠堂,那几个乞丐才如获大赦,各自庆幸拾回了一条命.
洪薇一脚踢死朱禄,腰又闪了,痛得她一路哼哼唉唉,不停地呻吟.
唉!
岁月不饶人,真的老了啊!
其实,她是四五十年未曾施展武功,一旦大显身手,各处关节都不太灵活,才会把腰闪了.
不过这会儿若是强敌当前,老尼姑还是能强忍腰痛,打起精神来,照拼不误!
否则,就被人拼掉啦!
没法度,老少三人回到苏州城里,先得找家客栈,让她老人家休息,由两小各处探查.
杜小帅已换上一身丐装,跟杨心兰成了一对难兄难弟.
看看自己这身打扮,杜小帅很满意地谚笑:"你娘咧!
我怎么没有早一点想到,这样多轻松自在啊!
"杨心兰也捉笑:"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个调调儿了吧"杜小帅睨眼斜笑:"以后我就保持这副德性啦!
"杨心兰眨了眨眼,讪嘲:"帅哥,咱们毫无线索,上那里去找'一统帮'的窝"杜小帅耸肩:"我也不知道……不过,能够撇开那老尼姑一会儿,那也不错呀.
"杨心兰小嘴一撇:"帅哥,你别开口老尼姑,闭口老尼姑,她老人家好歹也是我师父啊!
"杜小帅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抓起她手臂,正经个二百五道:"兄弟,你是当真的"杨心兰瞄眼:"拜都拜了,难道还会是'煮'的不成"杜小帅憋心得很:"你为了跟她学'红花血指',情愿割掉小鸡鸡"杨心兰暗里笑抽了肠,表面上还得装做瘪窘地道:"咱们不谈这个……"杜小帅笑:"怎么能不谈!
不但要谈,而且得大大地谈,你该知道,你就不能算真正的男人了,以后怎么要老婆,怎么传宗接代"杨心兰戏谑:"没关系嘛,将来你娶妻生子,过继一个给我不就成了.
"杜小帅立即拒绝:"爱说笑!
自己为了学武功,情愿把小鸡鸡割掉,却指望我.
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杨心兰呵呵弄笑:"那我只好绝后了……"杜小帅气得快吐血了:"兄弟!
'红花血指'有什么了不起,让你这么情有独钟,非学它不可"杨心兰耸耸肩道:"帅哥,你知道我的武功很差劲,在江湖上到处吃亏,总不能永远靠你替我撑腰吧!
"杜小帅一弹耳朵:"我负责教你'玄天三剑'!
"杨心兰摇头叹笑:"不行啦,我的功力太浅,又没服过龙血和内丹,怎能跟你比.
就算学会'玄天三剑',也只能摆摆架式,唬人而已.
"杜小帅瞪眼:"那是你打定主意,非学那鬼玩意不可喽"杨心兰点了点头,坚决道:"誓死学成武艺……"杜小帅气得脸都绿了,一把甩开她的小手,气呼呼地快上不向前走去.
杨心兰急忙追上去,憋笑:"帅哥,你生气了"杜小帅毛火地道!
"交了你这个'有出息'的兄弟,我怎能不生气!
"杨心兰弄笑:"帅哥,如果你有个武功很差劲的兄弟,到处吃瘪,惹上麻烦就应付不了,你会觉得有面子"社小帅拍着胸脯道:"只要有我在,谁也休想欺侮你,除非他活得不耐烦"杨心兰斥笑道:"你能把我成天拴在裤腰带上,寸步不离"杜小帅闪了舌头:"这……"杨心兰道:"帅哥,不要再为这件事烦了,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把武功练好,将来能在江湖上扬眉吐气一番.
也让我那天才老爹看看,我可是天才女儿,是被他埋没的!
"杜小帅苦笑不己:"好吧,人各有志,我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在你.
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割的话……"顿了顿,忽道:"既然劝不醒你,我也不必汉鸡婆了,跟我走!
"杨心兰瞄眼:"上哪里去"杜小帅贼样道:"跟我走就是了嘛!
"一把拖了她就走.
时近三更,除了专做夜猫子生意的酒铺、赌场、妓院等地方仍然门庭若市,街上己很难见到行人.
就连那些乞丐,也不见一个人影.
杨心兰也不知杜小帅想干什么,只好由他拖着到处乱转.
终于,他们转到了一条小街上.
哇噻!
这里好热闹,整条街上,几乎每家门前都高挑着灯笼,使一块块的招牌看来特别醒目,象什么"温柔乡""神仙窝""美人院""一乐楼"等等.
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看得人眼花缭乱,目光金金.
尤其那些当街拉客的黄牛,皮条客,以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更是放浪形骇,毫无顾忌,见人就你争我夺,拉拉扯扯,简直就象超级牛皮糖,甩也甩不掉!
杨心兰看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一把拖住杜小帅,怪异道:"帅哥,你怎么想到来这种地方"杜小帅谑笑:"兄弟你忘啦上回在太平县,你不是也带我去过这种地方"杨心兰似笑得甚苦,瘪样:"那,那不同啊……"杜小帅捉笑道:"这也不同啊,你已经决心跟老尼姑学'红花血指',马上就得把小鸡鸡割掉.
趁你还没割之前,让它痛快痛快,否则怎么对得起它!
"这是什么话嘛!
杨心兰笑得更苦,脸上差点没笑歪,干窘直笑:"不!
我不要杜小帅才不甩她,拖了就往人堆里钻.
干这一行的都是势利眼,见两个小叫化走到面前,也没人甩他们,只当有看没有见.
杜小帅已不象以前那样"土",走近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以老玩家的口气问道:"喂!
有没有新鲜货"那家伙眼皮一翻,一脸不屑道:"你娘咧,倒蛮挑嘴的,能讨碗剩饭吃就不错了,还想新鲜的,去去去,滚远些,一身臭味,别把花钱的老爷薰跑啦,两个臭要饭的!
"杜小帅悠哉游哉地挖着耳屎,不七不八地抖着腿道:"兄弟,看样子咱们是有银子没处花啦!
"说时故意从身上摸出个银锭,托在掌上掂着.
银锭足有十两,那家伙顿时眼睛一亮,笑问道:"小兄弟,你在那儿捡的"杜小帅憋笑:"你娘咧!
那有那么好事,你以为路上到处都滚着啊!
"那家伙陪着笑脸道:"那你是中了六合彩"杜小帅捉弄谑笑:"嘿嘿,你这龟孙子还真有一套,一猜就中,要不要我告诉你两支明牌"那家伙财迷心窍,信以为真,急忙将杜小帅拖至暗处,轻声问道:"小兄弟,你真有明牌"杜小帅笑抽了肠:"没有明牌,咱们能签中赢了这么多银子!
"随手又掏出一叠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家伙眼睛都看直了,一个睁得两个大,连连吞了几口口水,才结结巴巴道:"小,小兄弟,你如果能告诉我明牌,我,我就让你白玩"杜小帅哭笑不得:"你让我白玩你娘咧,咱们可没这个胃口!
"那家伙忙更正道:"不不不,我是说让你们白玩姑娘,由我请客哪!
"杜小帅逗笑:"免啦,你只带路,我一家好的,让咱们玩得痛快,就送你两支日月牌.
"那家伙心花怒放,嘴都乐歪了,想了想:"二位请跟我来!
"杨心兰站着不动,被杜小帅硬拖了跟着那家伙走.
那家伙边走边说道:"两小兄弟正好遇上我,别人可不知道这条门路,带你们去个好地主,那儿的小妞个个年轻漂亮,都是客串兼差的,保证新鲜!
"杜小帅嘲惹笑着,紧紧拖着杨心兰,似乎怕她临阵脱逃.
那家伙兴冲冲地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走出小街,转入一条狭长小巷,来到尽头,停在一座旧宅院前.
这宅院门前既无灯笼,也不见招牌,如果不是识途老马带路,绝对想不到这里是做这种'买卖"的!
那家伙在门上敲了两下,便听门里传出个少女的娇声问道:"谁呀""我是'一乐楼'的王三.
"那家伙应道:"替你们带客人上门哪!
"大门"呀——"地一声,只开了半边,走出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见王三带来两个小叫化,气得骂了声粗话,转身进去就要关门.
王三一脚已跨进门,急向小姑娘附耳嘀咕了几句.
小姑娘似乎不大相信,又探头向外瞄了瞄,警告道:"王三,你随便乱把人带来,待会儿大姐头骂人,你会死得很难看哦!
"王三一拍胸脯道:"我负责!
"小姑娘这才勉为其难地道:"好吧,带他们进来.
"王三忙出来陪着笑脸道:"两位小兄弟,请进!
"杜小帅白眼一瞄:"你娘咧!
不过一个卖人肉的地方,你这个鬼丫头神气个鸟!
"等他们进了门,小姑娘把大门关上,领着三人穿过庭院,直趁大厅.
厅内挑着几只灯笼,光线不太明亮,只见周围已散落地坐着十来个嫖客,似在等待什么.
有的大概是结伴而来,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议.
有的已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喂!
快点出来亮相哪,再摸下去,天要亮啦!
"王三招呼杜小帅和杨心兰坐下,轻声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们正好赶上哪!
"杜小帅和杨心兰互瞄一眼,也不知赶上了什么.
入境随俗,他们象其他人一样,呆坐在那里等着,看有什么精彩的在后面.
倏而,从里面走出个花枝招展的少女,嫖客们眼睛一亮,一齐鼓掌表示欢迎.
杜小帅嗤嗤笑着,一眼就认出了.
你娘咧!
这不是经常在"如意赌坊"混的那个女扒手吗!
好极了,这下可有热闹瞧啦!
杜小帅笑憋在心,静静地看她搞啥飞机.
少女在厅中央站定,春风满面地向四周打个招呼,娇声笑道:"多谢各位的捧场,相信来过的爷们已经知道,咱们这儿跟别的地方不同.
这好比吃腻了大鱼大肉,换换口味,来点新鲜虽致的小吃.
"不过,我可以向各位保证,咱们这里的姑娘年纪虽小,也就是所谓的"幼齿",但她们个个都经过特别训练,功夫绝对是第一流的.
如果各位喜欢这个调调儿,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享受,让你全身都爽!
"一阵热烈掌声后,她接着又道:"咱们还是老规矩,先让小姑娘们出来亮相相,然后再一个个出场,各位爷们如果看中了,对了胃口,就出个价,由出价最高的一位'得标',尽享受一个热情有劲的夜晚.
好了,废话少说,现在就开始!
"说完,四周又响起一阵热烈掌声,直到她掌起手中的小铃摇了摇,大家才安静下来.
十几双色眼,不约而同地集中向那道垂挂着珠帘的拱门,等待着小姑娘们出来亮相.
一阵环佩叮咚响起,珠帘掀起,鱼贯走出二十来个小姑娘,立时又响起了更热烈的掌声.
只见这些小姑娘的年龄嘛,顶多只有十三出头,十四不到,却是人小鬼大,一个个沈妆艳抹,烟视媚行,搔首弄姿地走向厅中央,向四周的爷们大抛媚眼,卖弄风情.
哇噻!
小姑娘们真能作怪,头上缀满钗笄,手腕足颈缠着珠链,走起路来一摇三摆叮叮当当乱响,十分悦耳动听.
但身上却仅披着薄如单翼的彩色披风,里面全部穿帮,一览无遣!
可惜她们这些"幼齿",发育都还没完全,实在没多大看头.
但在座的这些老不羞,却偏偏喜欢这个调调儿!
身位大姐头的那少女,也只不过十七八岁而已,她居然颇有大将之风,退在一旁娇声道:"各位爷们,要看就快看哪,马上就要开始唐伯虎点秋香了,点中了带进房间去,要怎么看就怎么看,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满意的话请广为介绍,下回多带些朋友来捧场,谢谢!
"小姑娘绕场一周,退至那少女身手,站成了一排.
杜小帅正看得起劲,忽听坐在身旁的王三轻声道:"两位小兄弟,待会儿你们看中了那一个,就出个价啊!
"杨心兰这时候,真是一个头八个大,用臂肘轻拐杜小帅一下,瘪道:"帅哥,搞这种飞机没意思,咱们找个地方去喝酒吧……"杜小帅按住她大腿,使她站不起身来,黠笑不已:"兄弟,虽急嘛,精彩的好戏还在后头呐!
"杨心兰简直要苦出汁来,刚想开口,一个小姑娘已走上前,站在那少女身旁.
立时有人叫道:"五两!
"那少女瞄眼:"爱说笑!
这么漂亮的小妞儿,您才出五两银子"一个大腹贾大声道:"我出七两!
"另一个老不羞举手道:"我加一两!
"那少女好象拍卖叫卖似的,手指老不羞道:"这位老爷子出八两了,还有没有出更高的"大腹贾高举双手道:"十两!
"老不羞不甘不弱,大声叫道:"我出十五两!
"那少女一见有人抬价可乐了,满面春风地向老不羞道:"多谢老爷子捧场,您真有眼光!
各位,这位老爷子出价十五两了,还有那位加一点的"大腹贾一咬牙,叫道:"我加一两!
"老不羞狠狠瞪他一眼,扯开嗓门大声道:"二十两!
"哇噻!
那年头的二十两银子,足够养活一家大小好几口个把月呐!
有够凯!
大腹贾不吭气了,其他人更没有敢抬价的.
那少女眼光一扫,笑问道:"这位老爷子出二十两,有没有那位出更主同的我从一数到三,如果没有人再出价,这可这爱的小妞儿,今夜就是这位老爷子的了.
一……二……三!
"整个大厅没人吭声.
那少女便牵着小姑娘的手,来到老不羞面前,笑容可掬道:"老爷子,人交给你哪,请付银子.
"老不羞哈哈一笑,从身上掏出两只银锭,交在了那少女手上.
你娘咧!
实在干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当场银货两清!
小姑娘也甭吩咐了,已上前搀起足可做她爷爷的老不羞,样子很亲热地搂着向里面走去.
眼看一对"老少配"成交了,那少女又回到厅中央,继续推销另一个小姑娘了.
小姑娘刚走出,大腹贾就出价十两.
那少女把嘴一撇道:"哟!
这位大爷,你刚才都出到十六两了,这会儿怎么反而大落价,未免太'小儿科'了吧!
"大腹贾二郎腿一跷,讪笑:"这姑娘太瘦小了,我怕把她压扁啦!
"在座的人一听,顿时哄堂大笑.
小姑娘不服气嗲道:"爱说笑!
你要有本事把我压扁,今夜分文不要,让你白玩!
"大腹贾猪哥状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小姑娘不甘示弱道:"不错,是我说的.
不过我也要二十两,少了不干.
"大腹贾虽然舍不得花这么多银子,但大家都在看他,使他下不了台.
只好一咬牙,忍能取出二十两银子交给那少女,起身搂着小姑娘向里走去.
接下去,又走出个小姑娘,年龄比刚才那个更小,看上去有十一二岁就很不错啦!
你娘咧!
这么小就出来干这一行了,简直是摧残幼苗,太离谱了吧!
那少女吆喝了半天,仍不见有人出价,脸都绿了,媚笑道:"各位爷们捧捧场嘛,随便出个价,别让咱们晾在这里呀!
"沉默了片刻,才听一个又瘦又干的中年道:"走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小姑娘望望那少女,得到她微微点头示意,才满面糗样地走到那中年面前.
这中年自己那付德性不怎么样,可以用"歹看死人"四个字来形容,但他倒很挑剔.
眯着一对色迷迷的鼠眼,把小姑娘从头到脚看了两遍,如同鉴赏珠宝一般仔细.
那倒没错,他正是干之一行的,专门替人鉴定珠宝.
可惜放大镜没带来,否则连小姑娘全身汁毛孔,都得看个一清二楚呐!
那少女已不耐烦了,催问道:"怎么样啦"中年不甩她,伸手掀开小姑娘的披风,在她全身上下,这里摸一把,那里捏一下,最后才阴阳怪气道:"唔……最多出十两银子,多下个蹦子儿都不要!
"小姑娘气得直翻白眼,嗔叫:"那你干脆回去打手冲,一个蹦子都不必花,何必来这里!
"中年怒道:"小丫头!
你……"那少女忙打圆场道:"好啦,好啦,这位大爷,来这里为的是找乐子,何必生气呢.
十两就十两哪,小妹子,今夜你就委屈些吧.
"小姑娘还要使性子,被少女在她腰后用劲捏了一把,痛得她眉头一皱,不敢再出声,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搀起那中年,相偕走向里面去.
心里却憋想:"你娘咧,待会儿瞧我的,不好好修理你才怪!
"那少女松了口气,又继续推销其他的小姑娘了.
每走出一个小姑娘,王三就向杜小帅耸恿道:"这个不错,小兄弟,你快出个价吧.
"杜小帅却是一个劲儿直摇头,一个也看不中.
不用多久,四周坐着的那些人,都带着各人看中的小姑娘,进里面去痛快了,只剩下四五个行情实在太差,没人出价.
王三可急了,转过头去问道:"小兄弟,你一个也不中意"杜小帅笑着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近些,在他耳边不知轻声说了两句什么.
只见王三面有难色:"这,这恐怕不行……"杜小帅瞪眼:"不行也得行!
"王三为了想得到明牌,只好勉为其难道:"我,我去试试看……"那少女正吩咐开门的小姑娘,把一大堆银子收起,突然一抬眼,发现角落里还坐着王三和两个小乞丐,可毛火了,嗔笑:"王三,你怎么带了两个臭要饭的来,存心看白戏呀"王三忙起身上前,走到那少女身旁,向她附耳嘀咕了一阵.
那少女不等他说完,已瘪窘道:"去你娘的!
本姑娘不希罕,快把这两个臭要饭的带走!
"杜小帅已站了起来,仍然拖着杨心兰,走上前邪样道:"哟,当了老鸨抖起来啦!
"少女一听,刚要破口,一眼就出了小伙子,骂不出来啦:"啊!
是,是你……"杜小帅故意装出一副流里流气,憋心道:"我被人扒了,人家抖起来啦,我可衰啦,只好变成臭要饭的啦!
"少女作贼心虚,忙陪笑脸道:"哎呀,我抖什么,还不是混口饭吃,这儿刚开张没几天,生意又难做……你要是有困难,我多了拿不出,少数的可以凑一凑……"杜小帅可不跟她打哈哈了,脸色一沉,贼样:"你娘咧!
真当我是臭要饭的,随便就难打发了"少女有把柄被人抓住,不敢翻脸,瘪笑:"那你要怎样呢"杜小帅邪笑道:"你这里是干什么的"少女一脸尴尬道:"这……你何必明知故问嘛.
"杜小帅掏出一叠银票,黠笑:"好!
咱们就花银子,绝不白玩!
"少女也怕杜小帅口不择言,把她的糗事全抖出来,忙向王三道:"你先回去吧,他们两位交给我好了.
"王三一心想着明牌,望着杜小帅道:"小兄弟,你,你不是说……"少女随手取了只银锭,塞在王三手上,硬把他往外推:"好啦,好啦,你快走啦!
"王三这才谢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走出大厅,那小姑娘忙跟了出去关门.
少女把那位拉黄牛的打发走了,才松了口气,勉强笑两声:"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请到里面来,让我准备点酒莱,陪你们喝两杯好吗"杨心兰一听赌和酒,简直象是看到了心爱的人,但她这时都快瘪死了,只想赶快溜走,忙婉拒道:"不用了,咱们改天……"杜小帅却断然听谑:"什么改天,就是今夜!
"少女嫣然一笑道:"二位请跟我来吧.
"杨心兰哭笑不得:"我,我……"杜小帅谑笑不已,拖了她就跟着少女往里走.
杨心兰露出苦脸窘笑着,遇上霸王硬上弓的杜小帅,她实在真够莫法度的.
二十五这少女能由一个女扒手,摇身一变当起了大姐头,而且利用这处占地颇广的庭院大张艳帜,别出心裁,干起专门供应"幼齿"的勾当,还真得感谢杜小帅哪!
若不是他那么逊的被她干了一票,她哪来的资金啊!
如今她派头还真不小,把原来主人的上房,当作她自己的香闺,布置的美轮美奂.
她把杜小帅和杨心兰带进房,便并待几个没有接客的小姑娘去准备酒菜.
杨心兰趁那少女在房门口忙着交待那些小姑娘时,斜瞄着眼:"帅哥,你跟这姑娘好象有一手吧"杜小帅揉揉鼻子,黠笑道:"没啦,不过这位姑娘与众不同,她比别人多一只手,有三只手哦!
"她迳自在八仙桌旁坐下,笑容可掬道:"咱们这里还没请到厨师,也没人会下厨,只准备了一些熟菜,酒倒有了不少,待慢之处,请两位多多原谅.
"杜小帅油腔滑调:"没关系,咱们不挑嘴,只挑色!
"转向杨心兰逗笑:"兄弟,你说是不是"杨心兰笑憋着嘴,苦瘪在心,能说什么!
杜小帅又向少女谑笑不已:"你好象混得不错嘛"少女糗笑:"没什么哪,自从那夜在'如意赌坊'出了个大糗,不好意思再去,别的赌场是人家的地盘,没我混的.
幸好有人替我出了个点子,花很少钱租下这个很久没人住的宅子,略加装饰布置,找来一批跷家和成天在外鬼混的小姑娘,就干起这一行了.
其实,这里才开张没几天,知道这地方的人还不太多哦.
"杜小帅一派老成:"你找来这些小姑娘,干这一行赚不小了吧!
"少女耸耸肩道:"没法子呀,现在姑娘的身价太高,买一个要花好几百两银子,我那来那么多本钱.
再说,这一行也不好干,大家恶性竞争,黑白两道还得打点,实在没多大搞头.
而客人又愈来愈挑剔,喜欢新鲜刺激的花样,'幼齿'正对一些老不羞的胃口嘛.
"杜小帅邪样道:"我也替你出个点子,既然有人喜欢'幼齿',干脆你去幼稚园找些女娃娃来更好,包证更新鲜!
"少女又瘪又窘:"你真爱说笑……"正说之间,几个小姑娘已端来几盘热菜,外带一坛子酒.
一个小姑娘十分机怜,摆下三付杯筷,就打开坛封,舀出酒来注入锡壶,再将三只酒杯斟满.
看来动作干净利落,好象她常干这差事.
少女举杯笑道:"来,我敬二位……"杜小帅作个手势,叹笑道:"不!
我这位兄弟向来不喝一杯酒,是用大碗公!
"小姑娘不分吩咐,马上换上两只海碗,舀出酒来为他们斟满.
少女仍用酒杯,歉然道:"我酒量不行,只好用酒杯陪你们两位了.
"杜小帅向杨心兰道:"兄弟,不喝白不喝,来!
"如今他已是海量,见了酒就狂饮,杨心兰的手还没碰到碗边,他已端起碗来,脖子一仰,张口就往里倒.
杨心兰那会输他,也端起碗来猛灌.
少女陪了一小杯,便向小姑娘一施眼色,示意她赶快斟酒,似乎想把他们两人灌醉,免得待会儿难以应付.
那知杜小帅连吃了三大碗,突然站起来,把少女拖开一旁,向她轻声嘀咕了一阵.
杨心兰看在眼里毛在心上,感到很不是滋味,不禁妒火中烧,偏又不能发作只好借酒烧心愁,一碗接一碗地猛喝.
你娘咧!
反正不花钱嘛,不喝的是孙子!
忽见少女胀红了脸,嗔声道:"我不要嘛!
"杜小帅邪样:"不要也不行,你不照我的话做,嘿嘿,那你就没的混了!
"有够烂!
小伙子才混江湖不久,居然也会耍流氓哪!
少女一急,泪汪汪,可怜兮兮道:"你不要欺负我,总有一天,找到我哥哥,要你好看!
"杜小帅瞄眼邪笑:"你娘咧!
你还真能吹,那儿又冒出个哥哥来了"少女瞪眼道:"我为什么不能有哥哥哼!
你少拽,我哥哥本事大得很,一拳能送你上西天!
"杜小帅嘲谑讪笑:"哦我好象记得第一你说,干这一行你们是当女档,后来又变成了是你义父,这会儿又成了你哥哥,下回不知道变成什么东西你哥哥是谁"少女很神气道:"我哥哥叫宋一刀!
""一刀!
"杜小帅这一声大叫,使本来还没听清楚的杨心兰,惊得把刚喝进的半碗酒,"卟"地会喷了出来.
她霍地跳起身,紧张兮兮地急问道:"在那里在那里……"杜小帅这时却一伸手,扣住了少女的手腕,喝问道:"你哥哥就是'宋一刀'"少女痛得眉头一皱,但她却兴奋道:"是啊,你认识他吗"杜小帅毛火得很:"哼!
我倒真想'认识'他,不过当我认识他的时候,恐怕就要送他一剑了!
"少女会错意:"我哥哥从小喜欢玩刀,你还是送一把刀给他比较好.
"杜小帅不怀好意贼笑:"嘿嘿,那也一样!
也许……"杨心兰跳过来,在他耳边轻斥道:"帅哥,别吓她了,快问她那杀手在那儿呀.
"杜小帅这才放开手,瞪眼道:"想不到你是宋兄的妹妹,这真是巧极了,我和他可是生死对头……"杨心兰忙用臂肘轻拐他一下,捉笑道:"帅哥,你说错了,是生死之交!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心想:"对啊,他要我死,我想要他活不成,不是'生死之交'是什么"贼样道:"对对对,是生死之交,生死之交哪!
"少女喜出望外道:"哦那真是太好了,我哥哥他现在在那里"这一问,可把杜小帅和杨心兰都问傻啦!
他们本想从这少女口中,问出"宋一刀"的行踪,不料她反而问起他们来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少女叹了口气,沮然道:"我们分开好几年了,他一心要去寻访名师学武功,说什么将来在江湖上打出了知名度,就会让我过好日子,不会再有一顿没一顿的.
谁知道他这一去,就没再见到人影了,我到处找,到找打听,也没有一点消息,最后才不得不跑到苏州城里来打混……"杜小帅捉笑:"你说的这些,不会又是瞎掰的吧"少女认真道:"以后你见到我哥哥,问他就知道了!
"杜小帅一弹耳朵,邪媚:"我听别人说,最近他好象在附近一带打溜过,说不定就在城里哦!
"少女半笑不笑道:"可是,苏州城这么大,上那里去找他呢总不成大马路上喊我哥的名字吧要知名度也不是这种打法嘛!
"杨心兰灵机一动,惹笑道:"我有办法啦!
"杜小帅瞄眼道:"小杨,你有什么歪点子"杨心兰白了他一眼,道:"咱们可以到处张贴'寻人启事',写明宋姑娘找她的哥哥.
对了,你还记得那些洋人传教的吧"杜小帅点点头道:"怎么样"杨心兰捉笑道:"她这里在现成的的一批小姑娘,让她们穿上白衣写上红字,把'寻人启事'做成活动广告,在全城到处走动,这样一来,就算宋一刀自己看不到,别人见到了也一定会告诉他,那他不就知道宋姑娘在找他了吗.
"杜小帅睨眼斜笑:"咦,你还蛮聪明的嘛,有一套!
"杨心兰谦道:"烧款代志哪(小意思)!
"少女已迫不及待道:"这主意真好,我怎么从来没有想到,咱们说做就做吧!
"杜小帅已瞥了杨心兰一眼,歪歪嘴道:"这种点子要是人人都能想得出,那咱们这位兄弟就没得混了.
不过,这会儿深更半夜,你也别急成这样,明天再说啦.
"说完又向杨心兰诡异地笑了笑.
杨心兰心知他"不怀好意",憋笑道:"咱们可以先做好准备工作,把白袍缝好,写上'寻人启事',明天穿上了就可以出发.
"杜小帅啧啧有声地道:"瞧瞧咱们这位兄弟,为了宋姑娘……对了,你也姓宋吧"少女"卟嗤"一笑,嗔道:"废话,我哥哥叫宋一刀,当然我也姓宋,我叫宋妙妙.
"杜小帅逗惹:"好名字,真是很'妙'!
宋姑娘,你瞧咱们这位兄弟,为了找你哥哥,好象比你还急呐!
"杨心兰言外有意地斜眼道:"难道你不急"杜小帅邪笑着,把耳朵一弹道:"说的也是……"宋妙妙不知道他们的鬼板眼,感激得差点流鼻血,道:"如果真能找到我哥哥,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二位了.
"杜小帅截口弄笑:"谢我倒不必了,这点子是咱们兄弟想出来的,你打算怎样谢他呢"宋妙妙道:"你们说好了,要我怎样谢都可以.
"杜小帅贼头贼脑地谑笑不已:"这可是你说的.
咱们小杨嘛,什么都有,也不要你的什么东西……我看这样好了,就照我刚才跟你说的,让他爽一爽好啦.
"宋妙妙脸上飞起两朵红晕,为难地道:"这……"杨心兰干窘直笑,糗糗地道:"我这个馊主意还不一定管用,现在就谈谢,也太早了一点吧.
"杜小帅却信心十足,笑不绝口:"安啦!
这个'饵'放出去,鱼儿一定会上钩的!
"宋妙妙一听,暗觉这话有些不大对劲,好象听起来怪怪的,瞄眼道:"上钩!
这话是什么意思"杜小帅眨了眨眼,一副很纯真可爱的样子:"没有哪,我的意思是说,找你哥哥就象大海里的钓鱼一样,很难上钩,对不对"宋妙妙那会想到,他们认定了她哥哥就是那大杀手"一刀",如此热心相助,是要引出他来,为"飘花宫"被杀的数十名男女,以及茅山派的众道索命,更为武林除害!
她在赌场里施展妙手绝技,手法是一极棒,但对江湖上的事却一窃不通,居然傻兮兮地笑了笑,随即叹口气道:"除非他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否则他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找来的.
"杜小帅笑的贼:"兄弟,就看你这个点子灵不灵了.
"杨心兰抓住机会:"那咱们就不能浪费时间了,趁今夜多赶制几件袍子,明天一早就出动.
否则,万一离开了苏州,那就白搭了.
"杜小帅把她拉到一旁,轻声嘀咕了几句,只听杨心兰斥笑:"办正事要紧嘛!
"宋妙妙跟过来道:"可是,这么晚了,布店早已打烊了……"杨心兰灵机一动,弄笑道:"没问题,把你这里所有的白床单全找来,马上动工.
"宋妙炒忙道:"好,好,我这就去拿.
"说完便带着几个"幼齿"匆匆出房.
等她们一出房,杨心兰就轻声问道:"师哥,你怎么能确定,她的哥哥就是那杀手'一刀'"社小帅耸耸肩,样子很贼:"也许只是名字巧合,但总得试试,就算搞错了,真能让他们兄妹相见,那也不坏呀.
"杨心兰又问道:"如果被咱们误打误撞搞对了,而那杀手'一刀'真是宋姑娘的哥哥呢"杜小帅想都不用了,比了个手势,冷然道:"杀!
"杨心兰笑了,为什么笑,只有她心里知道.
次日一早.
苏州城内的大街小巷,出现了一批小姑娘,年龄都只有十一、二岁,却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套上一件白色无袖长袍,如同那些洋人传教士一般.
但白袍上写的不是"神爱世人",或"信主得永生",而是前胸用红色写了"寻人",两个大字,背后则是"宋妙妙找姝胞兄宋一刀".
路人见到这些招摇过市的小姑娘,只不好奇地多看一眼而已,倒是吸引了不少儿童,跟在她们后面凑热闹,一路嘻嘻哈哈法,又拍手又乱叫的.
不久,又出现了一大群小叫化,也是同样打扮,加入了寻人的阵容.
这还用不着亮出"狗头令牌"来唬人,只要每人给五两银子,保证小叫化们抢着干这差事呐!
杜小帅和杨心兰仍然是丐装打扮,也套上了白袍,闲着无聊地走在大街小巷乱转一通.
那用多少时间,苏州城已知道了"宋一刀"这么个人,知名度一下就打响了.
杜小帅和杨心兰两人,正吊儿郎当地走过一个小街巷口,冷不防窜出个鹑衣百结的老叫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如电抓住他们的手腕.
两人出其不意地大叫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已听老叫化喝问道:"你们这两个小鬼,在什么飞机"杜小帅一听这声音,再转过脸一看,哎呀呀,这老叫化不是洪薇吗!
哇噻!
老尼姑被"同化"的真快,居然也学会这一套啦!
杜小帅邪媚:"老前辈,少装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杨心兰也帮腔道:"师父,咱们是要引出那个叫'一刀'的杀手呀!
"洪薇脸色一沉道:"哼!
你们两个小鬼夜不归营,害我担心了一夜.
说!
你们是不是瞒着我,偷偷去不干'好事'了嗯!
"杨心兰心里有"鬼",心知洪薇是指"男女之间"的那码事,不由困窘瘪笑不已.
杜小帅也不晓得他是真不知还是在假装,至今尚不明白眼前的"小杨"就是杨心兰,自然不会想到那方面去,笑憋着嘴:"哎呀,圣人都说:食色性也,偶尔逢场作戏,那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嘛!
"老尼姑会错了意,气得差点没吐血,两眼一瞪,向杨心兰喝道:"小鬼!
你已经跟他……"杨心兰瘪急大叫:"没有!
没有!
绝对没有啊!
师父,你抓得我手腕好痛,都快断了……"洪薇非但不放开手,反而抓得更紧些,往上一提,怒不可遏道:"说!
你们昨夜究竟干什么去了"杜小帅嘻皮笑脸的:"拜托!
不要那么紧张好不好其实也没有什么哪,因为小杨他还是个'在室男'……"杨心兰还有心情管他:"难道你不是""我"杜小帅黠笑:"我,我自然也是……"心里却暗笑道:"才怪!
"洪薇可不管他是不是"在室男",只关心杨心兰是不是"在室女",追问道:"说下去,后来怎么样"杜小帅故意慢吞吞地,从容不迫道:"我觉得杨弟为了要练'红花血指'竟然不惜'自宫',这牺牲也太大了,不过,我各有志嘛,反正'东西'是他自己身上长的着的,他要割掉谁也管不着,我又何必当鸡婆.
"只是'天生万物必有用',他那'玩意'从来还没见过世面,也没派过用场就要割掉了,实在也挺可怜的.
所以嘛,我就决心趁他尚割掉那'玩意'之前,带他去发笑(发疯)一下,结果嘛……"他便将昨夜的情形,简单扼要说了一遍.
洪薇听毕,知道杨心兰童贞未失,这才脸色缓和下来,斥笑:"你这小鬼不但人小心不小,还是块天生'歪哥'的材料呐!
"杜小帅瞥了杨心兰一眼,惹笑道:"比起我这兄弟,那我还不够瞧的.
老前辈,现在你要吧放开手了吧"洪薇这才把手放开,沉吟一下道:"那位宋姑娘的哥哥,只不过是名字叫宋一刀而已,也许跟那'一刀'风马牛不相干……"杨心兰捉笑:"师父,万一真是他,那咱们不就'暗杠'了吗"洪薇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到,如果宋一刀真是那'一刀',见了街走动的'寻人启事',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去见他妹妹了.
而你们却还象个二百五似的,在大街小巷出洋相!
"杜小帅被一语提醒,一跳三丈高:"有够烂,我怎么连这个都没想到,快走!
"说完他就一手拉着洪薇,一手拖了杨心兰,拔脚狂奔.
一路直奔花街后的旧宅,引得行人为之侧目,以为这老少三个叫化子有神经病.
洪薇可苦了,闪了腰还没痊逾,被这小子拉着狂奔,简直象是受酷刑.
好不容易跌到宅前,杜小帅放开手,老尼姑才"脱离苦海",松了口气,笑骂道:"小鬼!
你可是存心'修理'我老人家"杜小帅见大门虚掩,没有一点动静,似已预感情况不妙,那还有时间"亏"(损)她,放开拖着的杨心兰,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洪薇和杨心兰刚走进前院,就听奔进大厅的杜小帅一路大叫:"宋姑娘!
宋姑娘……"杨心兰也觉得不对劲,急忙冲入大厅,直奔宋妙妙闺房,不料杜小帅正从房里冲出来,两人撞作一堆.
幸好杜小帅及时把杨心兰拉住,否则她非被撞得倒飞出去,趺个四脚朝天不可.
杜小帅瘪透了笑,苦笑不已:"不好了,宋姑娘不见啦!
"杨心兰骂丧着脸:"房里有没有仔细找找"杜小帅笑骂道:"你娘咧!
真爱说笑,又不是躲猫猫,我这么大嗓门叫她,她还听不见除非躲在马桶里!
"这时洪薇也三步当作两步地急急赶来,问道:"怎么,宋姑娘不见了"杜小帅叹了口气,憋心道:"有够烂!
我真是猪脑,怎么没想到……"杨心兰瞄眼:"这倒是真的……嗯,帅哥,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这一点,现在'吃后悔药'也没用,赶快去找她才是真格的.
"杜小帅苦笑道:"嗯!
一定是咱们正好不在,宋一刀见到'寻人启事',问明地址找了来,把宋妙妙给带走了.
"洪薇大失所望,沮然叹道:"唉!
你们两个小鬼点子是想的不错,可惜百密一疏,错失良机!
"杜小帅变成了苦瓜脸:"这下咱们只的抓瞎了……"正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人声问道!
"有人在吗"老少三人互看一眼,便向外冲去.
跑出大厅,只见前院中站着个年轻小伙子,背后背着把带红穗的大钢刀.
小伙子乍见冲出老少三个叫化子,似乎有些意外,忙抱拳道:"请问宋妙妙姑娘可在"杜小帅笑憋着嘴:"你是什么人"小伙子道:"在下就是宋一刀!
"哇噻!
大鱼果然上钩啦!
老少三人一听眼前站的就是宋一刀,立即彼此一施眼色,杜小帅站在原地不动,洪薇和杨心兰则身形分向两旁一闪,以"品"字形着将小伙子包围,好象怕他跑了似的.
小伙子见状,诧异道:"你们这是干嘛"杜小帅惹笑道:"宋一刀,听说你的刀法既快又狠,咱们想见识见识,亮家伙吧!
"不料小伙子竟若无其事地笑道:"真鲜!
在下与三位素不相识,怎么一见面就想开打!
"杜小帅这下笑得很冷:"哼!
你不认识咱们,'飘花宫'被杀的数十名男女,还有茅山派的几十个道士可认识你!
"小伙子置之一笑道:"这是从何说起……"杨心兰毛躁地:"帅哥,不必跟他多说废话,上!
"洪薇刚说出声:"慢……"来不及阻止,杜小帅已出手了.
茅山派死再多人,跟杜小帅也毫不相干,但"飘花宫"的众男女被赶尽杀绝,这个仇他可非报不可.
狂喝声中,他出手毫不留情,左掌直劈敌胸,右手骈指如戟,准备必要时补上一记"君邪手".
那小伙子倒也不含糊,身形一闪,避开当胸一掌的同时,已反手抽出了背上斜背的钢刀.
杜小帅一掌走空,"君邪手"立即出手,骈指疾点对方"商曲穴".
纵然不能得手,也得把小伙子逼向洪薇,让他尝尝"红花血手"的滋味.
那知小伙子竟不闪避,居然以刀锋回削,迫使杠小帅不得不收势错身纵开.
小伙子得理不饶人,一口气连连攻出七八刀,果然称得上又快又狠.
但杜小帅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探手入怀亮出了"心匕".
疾喝声中,一道剑罡发出,直射小伙子前胸.
只听一声惨叫:"啊!
……"便见小伙子心窝部位喷躲出一道血箭,向后接连踉跄几步,两眼惊恐地怒睁着,猝然倒地不起,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就此跟人间永别.
唉!
死不瞑目啊!
杨心兰兴奋大叫:"哇噻!
帅哥,有一套,真的送了他一剑!
"杜小帅归剑入鞘,邪笑:"烧款代志哪(小意思)!
"不料洪薇却道:"小鬼,你杀错人了!
"杜小帅正洋洋得意,被当头泼了一盆"冰块",眼睛一个睁得两个大,睨眼斜笑:"杀错了人"洪薇问道:"你要杀的是谁"杜小帅斩钉截铁:"宋一刀"洪薇又问:"那他刚才攻也你几刀"杜小帅讪笑:"好象有七八刀……"突然一拍胸久:"对啊!
凭这种破刀法,那配称'一刀'!
"洪薇危微点了下头道:"所以我说你杀错了人,他根本不是宋一刀!
"杨心兰猛翻白眼,瘪问道:"那他是谁"洪薇判断:"如果不出我所料,他很可能是宋一刀派来,先探探虚实的.
"杜小帅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糗笑:"结果却做了替死鬼!
"洪薇轻喟一声道:"这一来,已经打草惊蛇,真的'一刀'就不会轻易露面了.
"杜小帅干窘直笑:"你娘咧!
要是我的亲人找我,管他是龙潭虎穴,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相见,那还有时间搞这种飞机!
"洪薇笑道:"所以你不够当职业杀手!
""说的也是,如果宋一刀真是那'一刀',突然发现全城都有活动广告,指名道姓地在找他,自然得先查明虚实,不能糊里糊涂就闯来吗.
"呵呵憋笑着.
杨心兰信心十足:"照这样看来,宋一刀就铁定是那杀手'一刀'了!
"杜小帅用手背揉揉鼻子,邪样:"这也不坏,咱们总算没有白忙,至少已经确定,'一刀'就是宋姑娘的哥哥宋一刀.
这家伙很自大,一量者知来探虚实的小子被杀,铁定会亲自出马,来找咱们算帐.
那样一来,咱们就不必去找他,只须等他来自投罗网就成啦.
"杨心兰天生就爱唱反调,见洪薇微笑点头,故意撇着嘴角:"帅哥,你不要打如意算盘哪,说不定人家比咱们更高竿呢!
"杜小帅斜睨着她:"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心兰耸了耸肩:"我在想,宋姑娘怎么突然不见了……""谁说我不见了"随着娇笑声,宋妙妙带着个小姑娘,各提一只大菜蓝走了进来.
当她一眼瞥见地上的尸体,不禁吓得失声惊叫起来:"啊!
……"杜小帅反应灵敏,一个箭步上前,先将大门关上,才回身把宋妙妙拖到尸体旁道:"宋姑娘,你仔细瞧瞧,这个人是谁"宋妙妙鼓起勇气看了看,猛摇头,害怕得很:"他是谁"杜小帅贼样道:"不是你哥哥"宋妙妙又摇了摇头,肯定地道:"爱说笑!
我哥哥离家时虽然只有十六岁,十几年不见,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多吧!
这个人是谁,怎么跑来被你们杀了!
"杜小帅当然不会呆得告诉她事实,只得胡乱掰着:"这家伙是要找你哥哥算帐的,闯进来拔刀就想杀咱们,结果……嘿,他自己躺下了.
"杨心兰上前转移宋妙妙的注意力:"你们买菜去了"宋妙妙惊魂未定地点点头道:"昨夜只拿得出一点熟菜招待你们,真不好意思,所以我们去买了些鸡鸭鱼肉,今天自己来做几个菜,说不定我哥哥……"杜小帅忙打断她的话道:"你们先进去,把把这里处理一下.
"说时对杨心兰眨了眨眼.
杨心兰会意地微微把头一点,偕同洪薇、宋妙妙和那小姑娘走进了大厅.
杜小帅望着地上的尸体,风凉笑道:"老兄,这可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跑来做替死鬼的哦!
"但他随即暗道:"如果这家伙真是宋一刀,刚才宋妙妙见她哥哥被我杀了……不追杀我才怪!
"虽然这少女曾经"不务正业",混过女扒女,现在干的也是"贼业",但亲情总是亲情.
宋一刀纵然是死有余辜的职业杀手,毕竟还是她的哥哥呀!
"尤其,宋妙妙看来心地还很善良,打混只是受环境所逼,照她所说,宋一刀已离家好几年,那这少女当时顶多只有十二三岁,甚至更小,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教她怎么生活"只是她绝想不到,一心出外寻访名师求艺的少年郎,几年后竟变成了心狠手辣的职业杀手.
话再说回来,一旦宋妙妙发现自己被利用,诱使她哥哥寻来而被杀,不一头撞死也会哭死哦!
愈想心愈烦,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将尸体拖墙边角落里,我来些枯草和树枝掩覆上.
幸好这旧宅在巷底,又是久已无人居住,否则刚才的打斗,早已惊动了左邻右舍,那就事情"大条"(麻烦)啦!
杜小帅掩藏好尸体,走进大厅,已不见宋妙妙和那小姑娘,忙问道:"她们人呢"杨心兰幽幽地道:"去厨房忙做菜了.
"杜小帅哀声叹气地,老少三人互瞄一眼,突然沉默起来.
杨心兰一抬眼,杜小帅也正好在看她,两个几乎同时张口,却都没有说话.
杜小帅一比手势:"你先说吧.
"杨心兰一张苦脸:"帅哥,如果宋一刀闯来了,我真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了手.
"杜小帅苦笑不已:"我也是……"杨心兰深深叹了口气道:"唉!
我真希望宋姑娘的哥哥,不是那杀手'一刀'!
"杜小帅笑得更苦:"我也是……"显然,他俩此刻的心情,完全一样.
不料洪薇却断然道:"不可能的,一定是他!
"杜小帅怔怔地问道:"这么有把握"洪薇分析道:"很明显的,如果她哥哥不是那杀手'一刀',就不太可能这么巧,正好在苏州城里,见到活动'寻人广告'就找来,即使真有这么巧,他为急于见到失散多年的妹妹,大可大大方方地找来,用不着先派个人冒充他来探虚实.
这种多疑和谨慎的作风,正是干职业杀手的特性.
根据这两种情况和凑和,我可以断定,宋一刀和'一刀'必是同一个人,也就是宋姑娘的哥哥!
"杜小帅表示出科学的态度一一存疑:"可是,宋姑娘不是说,她哥哥几年前才出门,一心想寻访名师学艺吗才几年那能练成这么高的武功,能单挑茅山派,还把'飘花宫'几十名男女赶尽杀绝,宫主柳苔青不知去向.
我干娘的武功可不是混假的,而且练成了'兰花手'啊!
"洪薇笑道:"小鬼,你不是服了龙血和内丹,一夜之间陡增数十年功力,七天七夜就练成了'玄天三剑'吗"杜小帅不得不承认:"说的也是……"杨心兰仍抱一丝希望:"师父,你老人家不是说,那矮东西'疯刀',曾经是你手下败将,他怎么可能教出武功这么高的徒弟"洪薇感叹道:"那是四、五十年前的情况了,事隔这么多年,为师能不能在'疯刀'手下走出三招,连我自己也毫无把握了.
"杨心兰忧形于色:"那杀手'一刀'只不过是'一统帮'的一名杀手,都这么厉害,那发号施令的帮主,还有得拼吗"杜小帅才不信这个邪:"哼!
你娘咧,他就不要让我遇上,否则……哼哼,我用哼的,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啦!
"洪薇转过身头杨心兰正色道:"小杨,你得赶紧练成'红花血指',即使到时候帮不上大忙,至少必要时可以保住你的小命啊!
"杨心兰这下可有把握了:"安啦!
别的我不行,家传'跑功'可是……"洪薇急忙暗施眼色,才使她把话止住,差一点就说漏了嘴.
杜小帅却紧张兮兮地:"兄弟,你真的下定决心,要练'红花血指'了"杨心兰点了下头,脸上露出坚决的表情.
杜小帅刚想说什么,洪薇已道:"小鬼,不要再出什么歪点子了,你们快把身上活象二百五的白袍脱下,说不定'一刀'随时会到哦!
"事到如今,杜小帅只好任由杨心兰"去势"了.
当夜,杜小帅就把那具尸体,偷偷扛到效外去埋了.
出乎意料,一连苦候了三天,竟然毫无动静.
你娘咧,倒真能沉得住气喔!
宋姑娘为了等她哥哥找来,只好"暂停营业",使得那些喜欢玩"幼齿"的大爷们,一个个尝到闭门羹,"吃得"猛吐苦水.
她旗下的那批小姑娘,以及花五两银子一个雇的小叫化们,仍然穿着白袍,每天继续招摇过市,穿梭在城内的大街小巷……第四天,宋妙妙一早带着小姑娘去菜市,却一去不返,直到将近中午尚没见她们回来.
杜小帅不由开始苦笑,急忙闯进宋妙妙为了表示敬老,特地让给洪薇住的房间,只见她正在指点杨心兰"红花血指"的出手和指法.
他不禁心一景,憋心:"完了,'大势已去'啦!
小杨这混球,这两天一定趁我整日守在大厅,瞒着我把'那玩意'割了……"念犹未了,洪薇已一施眼色,示意杨心兰停止,问道:"小鬼!
你怎么进来连门都不敲"杜小帅气急败坏道:"不好了,宋姑娘失踪啦!
"洪薇惊问:"哦她不是带了小姑娘去买菜吗"杜小帅苦瘪:"是去买菜,不过双双大拜拜,买菜买到现在还不回来……"杨心兰白眼道:"拜托!
你又来了,别穷紧张好不好上回咱们担心个半死,人家姑娘却大摇大摆提了一大堆鸡鸭鱼肉回来.
"杜小帅却正经八百地:"这回我有预感,宋姑娘准是出了事!
"洪薇一点也不紧张,笑问道:"你认为出了什么事"杜小帅抓抓耳根:"这……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反正……"洪薇轻描淡写道:"别自己吓自己了,光天化日之下,上菜场又不是走夜路.
再说,杀手'一刀'要杀的是咱们,绝不会杀他自己的亲妹妹!
"杜小帅一听也对,收起苦脸:"说的也是,也许她知道我这兄弟要好好补一补身子,买只烤乳猪回来,那得等着现杀现洗、现拔毛、现烤……"杨心兰听出他说的"补一补",是弦外有音,暗指她已"自宫",不由地脸上飞起两朵红晕,露出难得一见的娇之态.
杜小帅看在眼里,更认为自己判断不错,否则"杨弟"怎会露出这种"娘娘腔"!
正要再糗她两句,洪薇已赶蚊子似地,手一挥道:"快去前面守着吧.
别在这里穷搅和了.
"杜小帅只好耸耸肩,转身晃出了房.
等他一走,洪薇便轻声问道:"兰儿,你是不是很喜欢那小鬼"杨心兰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却泄气道:"可是,他有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就是他干娘芙蓉玉女柳苔青的女儿,另外还有个李圆圆……"洪薇笑问道:"你这两个'情敌'的条件如何"杨心兰歪头想了想:"他的师妹我没见过,听说才十三四岁……"洪薇笑道:"那还是个小不点嘛!
另外那个李圆圆呢"杨心兰嘟着嘴:"她的年龄跟我差不多,可是比我美多了,性情也很温柔,不象我这么野,而且武功我更是没比的.
"洪薇语重心长地道:"等你练成'红花血指',武功就不会输她了.
不过,美不美并不是最重要的,情人眼中出西施,在别人看来并不美的,有情人看在眼里却是天仙.
倒是你的个性和作风,需要好好改一改,成天象这样不男不女的,教谁看了也倒胃口.
"杨心兰憋心道:"可是,我恢复了女装本来面目,他也没有比较喜欢我啊!
"洪薇笑了笑,忽问道:"那个叫李圆圆的姑娘,她是什么来头"杨心兰道:"她爹就是我家父的生死之交——小小君!
"洪薇"哦"了一声,感叹道:"唉!
问世间情为何物想当年,为师……算了,往事如同过眼烟云,此情可待成追忆,何必再去提它!
"杨心兰贼眼乱瞄:"师父,你老人家也曾经被情所困扰过"洪薇老脸上掠过一抹红晕,笑得有点郝然:"为师也是女人,也曾经拥有过青春和美丽啊!
"杨心兰会心地一笑,心知洪薇成为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很可能与"情"字有关.
但那老尼姑的隐私,她那能打破砂祸问到底!
倒是她自己目前的"情结",又该如何去解开呢已经是未时了,仍未见宋妙妙和小姑娘回来.
就算是等着烤乳猪,乳猪也烤焦了.
看样子,她们铁定是出了事!
但究竟出了什么事,却是"莫宰咩".
老少三人默默坐在大厅里,只在干瞪眼,谁也拿不出个主意来.
杜小帅终于憋不住了,突然站起身苦笑道:"我到菜市场去看看.
"杨心兰瞄眼:"甭去啦,菜市场有什么好看的,她们总不会爱上那种又脏又乱的地方,舍不得回来吧.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继续走他的.
杨心兰白了杜小帅背影一眼,又转头瞄向洪薇,得到她老人家微微点头示意,才起身追出厅外叫道:"帅哥,等等我呀!
"杜小帅回头斥笑:"怎么,那种又脏又乱的地方,你也跟了去嗯!
"杨心兰扮了个鬼脸,装作一副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义士模样:"谁教咱们是兄弟,为了你,我就算两肋插刀也在所不借!
"杜小帅敲了敲他额头一记:"少装了,再装就不象啦!
"两人嘻嘻哈哈出了大门,杜小帅将门掩上,这才想起,瘪样道:"咱们都去打溜去,万一那杀手闯来,洪老前辈一个人……"杨心兰推他一把,嗤之以鼻:"走吧,那有这样巧,等了三四天没动静,咱们一天不在他就来了.
"杜小帅干笑道:"说的也是,这就不叫巧,而是故意安排罗!
"两人走出巷口,才想到根本不知菜市场在哪里.
好在菜市场不是私人的,问住附近一带的人都知道,但他们赶去一看,市场里冷冷清清,大家早就收摊啦,只有几个清道夫在打扫,收拾满地的脏乱,负责你丢我脸.
杜小帅诧愣了眼,转头向身旁的杨心兰憋心道:"兄弟,这下你有什么'高见'"杨心兰揉揉鼻子讪嘲:"'高见'没有,'矮见'倒有一个,那就是咱们也该'收摊'了,不必再让那些小姑娘和小叫化招摇过市出洋相啦!
"杜小帅耸耸肩,糗笑:"说的也是……"杨心兰瞄眼:"帅哥,最近你怎么老喜欢说'说的也是',好象成了你的口头弹了.
"杜小帅还呆呆地脱口而出:"说的也……"一见杨心兰正笑得逗人的在看他,搔搔耳朵,瘪着笑意.
杨心兰刚想再糗弄两句,突然竖起耳朵,好象听到了什么.
这"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对她不但非常熟悉,亲切,而且实在是太诱惑人啦!
杜小帅含笑:"兄弟,怎么了"杨心兰魂都飞啦,那有空儿回答他,循声找去,只见市场的角落里,蹲着七八个小叫化,正在呼么喝六,赌得有够热闹.
二十六赌,稀松平常得很,尤其是这批小叫化,聚赌几乎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也是取大的乐趣.
但这几个小鬼头,身上竟然穿着"寻人"的白袍哩!
杨心兰这下可毛了心,上前飞起一脚,将正抓起碗中骰子要掷的一名小叫化,踹得连翻带滚,满地乱爬.
其他几个出其不意地一惊,还没看清搅局的是谁,已听杨心兰破口大骂道:"黑皮奶奶!
花银子要你们办事,竟躲在这里给我赌上啦!
"大家定神一看,这才认出眼前的小叫化,正是花银子雇他们的"老大".
本来嘛,谁有银子谁就是老大啊!
一名小叫化站起来道:"老大,咱们可不是偷赖,事情已经办好了,何必还要满街乱跑呀.
"杨心兰瞪眼道:"什么事情办好了"小叫化陪着笑脸道:"咱们一早就出发了,转来转去,刚来到菜市场附近,就遇见宋姑娘带了个小丫头,提着菜蓝在跟一位大爷说话.
说了没几句,她们就跟着那位大爷登上停在不远的马车上了.
当时咱们心想,那位大爷大概就是宋姑娘要我的哥哥,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咱们何必……"杜小帅截口问道:"你们见到的那个人,多大年纪,长的是什么模样"小叫化翻着眼皮想了想道:"穿的很体面,个子矮矮胖胖的,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吧………另一个小叫化接道:"不止哪,至少有五十岁哦.
"杜小帅断然道:"那绝不是宋一刀,他有二十出头就很不错了!
"杨心兰斜眼:"那个人会是谁呢"杜小帅笑得甚瘪:"走,咱们回去再说.
"杨心兰见了赌就没命,那里还舍得走,很想赌上两把过过瘾.
向那被踹跌开的小叫化招招手,逗惹道:"来,把骰子给我.
"小叫化已知道这位"老大"不好惹,急忙爬起来,把还抓在掌里的三粒骰子,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杨心兰接在手中,握拳摇了几摇,口中喝道:"么点'暴子'!
"撒手便将三粒骰子投入海碗.
一阵"叮叮当当"清脆声中,三粒骰子在碗内跳动几下,很快停止,果然是三只"么屁股"朝天,看得几个小叫化全呆傻了眼.
杨心兰得意地一笑,才向杜小帅把嘴一歪,拽样道:"走吧!
"二人出了菜市场,杨心兰有点苦笑:"搞了半天,连个鬼影子也没碰到.
"社小帅困笑道:"这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这宋一刀不笨哪,而且相当精明.
那天派去探虚实的小子一去不返,他已知道'寻人'是个陷井,而且宅内藏有高手.
这三天毫无动静,一定是在暗中监视观察,甚至已经探明宅内守株待兔的是什么人,大概他掂了掂自己的份量,不是咱们三人的对手,所以不敢乱来!
杨心兰一点就通:"我明白了,这几天他在暗中观察,已经知道宋姑娘每天亲自去莱市场,所以派了马车在附近等候.
宋姑娘一听那中年人说,是宋一刀派来接她的,她当然就跟那人上车走了.
"杜小帅瘪样十足:"就是这样.
他们兄妹见面了,说不定现在正在笑我们是'大憨呆'!
"杨心兰样子更瘪:"真够烂的,这下这个糗可出大了,真是肉呆一对!
"杜小帅几乎苦出汁来:"说的也是……"不料话还没说完,突见杨心兰掉头拔脚就跑!
杜小帅弄得莫名其妙,仔细一看,只见迎面走来几人,前面是两个中年文士,一个穿是吊儿郎当,另一个却是一身华服.
"而紧随在他们身后的,竟是李圆圆和枫儿!
杜小帅真是心里暗爽,想不到在苏州城里,会遇见做梦都思念的李圆圆.
但猛然想到,自己此刻打扮成小叫化,实在不太好看,乱没面子的,不好意思上前去打屁.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间,他们已从他身边走过,李圆圆和枫儿在然没有认出低着头的小叫化是他.
杨心兰这时,早不知跑到哪里去啦!
杜小帅可搞不懂,她为什么见了这几个人,就吓得溜之大吉既然遇见李圆圆,他那还顾得去找杨心兰,想都甭想,决心跟着这几人.
这可不是他见色忘友,实乃——食色性也,英雄本"色"嘛!
杜小帅不敢跟得太近,跟了一程,瞄到四人走进一家酒.
正在乱打算盘,想用什么方法,把李圆圆引出来相见,冷不防射来块小石头.
击中了他后脑.
你娘咧!
这出手有够重的,差点没他给打昏.
猛一回头,只见街边转角处,杨心兰正探出半个身子在向他招手.
杜小帅气呼呼地跑过去,劈头就骂:"你娘咧!
你是嫌我的后脑太滑,想打个洞是不是……"杨心兰把他拖过转角,才干笑道:"帅哥,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一时失手嘛.
"杜小帅怒哼一声,瘪透了心:"失手个屁,真失手就射不中我了.
幸好你不是宋一刀,否则我就'去了了'(完蛋)啦!
"杨心兰嘲笑道:"这也算给你个警告,别当顾着看女人,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哇塞!
这姑娘的醋劲倒不小呐!
杜小帅嗤嗤窘笑:"说的也是……咦,你认识他们"杨心兰迟疑了一下,才憋心道:"嗯!
"杜小帅捉笑道:"他们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让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拼命三郎,竟然见了他们就逃"杨心兰早已打好腹稿,掰得跟真的一样:"前面两个中年人是职业赌徒,我爹赌输欠了他们一百万两银子,把我姐弟两人,甚至连我娘都押给了他们,我见了他们能不溜吗!
"啊哈!
这姑娘还真能乱吹!
杜小帅谑笑不已:"哦连你的天才老爹也会扛龟"杨心兰叹笑:"这业没办法,谁教咱们老爸神勇盖世遭天妒嘛!
"杜小帅睨眼斜笑:"原来你老爸厉害得连老天爷都眼红啦……后面那两个姑娘你也认识"他比较关心后面这个问题.
杨心兰点点头,一脸不削道:"走在前面左边,那个穿得象'衣冠禽兽'的就是她老子,有其父必有其女,还会是什么好玩意!
"杜小帅歪着头:"有这么差吗我在海上漂流,就是被她们主仆两个救起的啊!
"杨心兰憋心道:"这有什么了不起,谁在海上发现了人会见死不救况且你是'怪胎',不救也淹不死!
"杜小帅得意的上笑:"这倒是真的……不过,不过我总欠人家一份人情嘛!
"杨心兰眼皮一翻,嘲讽道:"那你也救过我姐姐,她也欠了你一份人情,如果她无以为报,想以身相许,你怎么说"杜小帅干笑两声:"爱说笑!
咱们是兄弟,情同手足,怎么能算这笔帐.
再说,你姐姐那会看上我.
"杨心兰趁机追问道:"如果她看上了你呢"杜小帅一脸窘样道:"这,这……"杨心兰瘪死啦:"哼!
是你根本没把我姐姐放在心上吧!
"杜小帅可没想过这问题,只能露出苦脸窘笑着.
杨心兰见他一副傻鸟相,不禁"叶嗤"一笑道:"安啦!
别愁眉苦脸的,我又不是逼你非娶我姐姐不可!
"杜小帅猛弹耳朵:"不是这个意思哪,我,我……"杨心兰把他一拖道:"好啦,咱们快回去吧!
"杜小帅一心想见李圆圆,但杨心兰就是不让他如愿,拖了他就走.
其实,他那里知道,杨心兰并不是怕他见李圆圆,而是她自己怕被那穿得七拼八挂的中年撞见,因为那人就是她老爸杨小邪!
杨心兰担心的是,杜小帅一脑袋就是要为师父神驼子报仇,见了杨小邪和小小君,那不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万一双方要真是干起来了,互不示弱拼个你死我活的,她夹在间中哪,究竟帮谁呢实在是伤脑袋啊!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把杜小帅骗走,使他们双方根本碰不上头.
两个各怀鬼胎赶回旧宅,一进大厅,又是大吃一惊,只见洪薇躺在地上,胸前一大片鲜血,已经出气多吸气少了.
杨心兰惊叫一声:"师父!
……"人已扑了过去.
洪薇闻声张开眼睛,张口欲言已说不出话来.
杜小帅马上开工,急忙上前蹲下,一控洪薇脉博,从怀中抽出"心匕",伸出手来将中指割破,把绿色的鲜血滴入她张着的口中.
绿血真比仙丹,"特效药"还灵,不到片刻,洪薇苍白的脸上已恢复了红润,惊叹道:"小鬼,我真不敢相信,你的血竟能救了我的命,你简直成了'活宝'啊!
"杜小帅呵呵惹笑道:"我是'活宝'"洪薇笑了笑道:"你的血比救命仙丹还管用,而你又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活宝'是什么"杜小帅自我解嘲地捉笑道:"这倒好!
以后我在江湖上的外号,就叫'活宝'好了.
"杨心兰给他一个大白眼,忙问道:"师父,你老人家被谁杀伤的"洪薇沉声道:"宋一刀!
"两人一脸瘪样,就有这么"准"的事!
洪薇续道:"你们刚走不久,就闯来个年轻人,自称是宋一刀,要见他妹妹宋妙妙.
当时我以为又跑来个冒牌货,出手想把他制住,那知这小子出刀快得简直令人无法相信,只见刀光一闪,我已被他砍中,但他肩上也中了我的'红花血指'……"杜小帅急问道:"那小子伤了没有"杨心兰瞪眼:"废话!
中了师父的'红花血指',还能不伤!
"洪薇接道:"那小子倒很识货,一受伤就惊呼一声'红花血指'!
立即转身急急逃走了.
"这个瘪可吃大啦!
杜小帅憋笑:"你娘咧!
那有这么巧法,偏偏捡在咱们不在的时候,他就闯了来……"洪薇叹口气道:"唉!
你们不在也好……小鬼,不是我看低你,凭你的武功和功力,绝不在那小子之下.
但他出刀却比你快,根本不容你有拔剑的机会,他的刀已砍中你了.
"杜小帅才不信邪,一脸拽样:"哼!
早晚咱们会碰头的,到时候看看究竟谁怕谁!
"杨心兰尖叫道:"不对啊!
他已经派人用马车把宋姑娘接去了,怎么又亲自闯来要见宋姑娘"杜小帅被她一语提醒,弄笑:"搞什么飞机!
"洪薇诧异道:"宋姑娘被什么人接走了"杨心兰便将去菜市场,撞见那几个聚赌的小叫化,告诉他们的情形说了一遍.
洪薇听毕,沉吟了下道:"怪事,这下连我也搞不懂了.
除非……除非接走宋姑娘的另有其人,但闯来的小子绝对是宋一刀!
"杜小帅瞄眼:"说出理由!
"洪薇正色道:"那小子的刀法出手和路数,与当年的'疯刀'极为相似.
矮东瓜的刀法以'快''狠'闻名,而那小子的刀法不但更快更狠,且能借物传力制人死穴.
方才要不是他也同时中了'红花血指'内力大减,只怕等不及你们赶回来,我早翘啦!
"顿了顿,又道:"还有一点,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已中刀倒地,又没有第三者在场,他大可不必顾及'一刀'的名头,再给我补上一刀.
但他却惊呼一声'红花血指',就掉头匆匆逃去.
由此看来,必定是'疯刀'警告过他,'红花娘子'是惹不起的,所以他一发现我就是当年的大魔头,才吓得赶快溜了.
"杜小帅马上做出结论:"这么说,宋一刀就是'一刀',也就是当年'疯刀'的徒弟喽"洪薇肯定地道:"绝对错不了!
"杜小帅因窘瘪笑道:"你娘咧!
这回咱们"扛龟'可扛大了,不但赔了夫人又折兵……"杨心兰瞄眼斜笑:"宋姑娘是你'夫人'嗯!
"杜小帅糗道:"不是啦,打个比喻嘛,宋姑娘被人骗走了,洪老前辈又捱了一刀,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吗.
对了,老前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洪薇摇摇头道:"不用了,小杨,扶我到里面去.
"杨心兰扶起洪薇,走了几步回过头警告道:"帅哥,你可不许溜哦,否则我永远不再理你!
"杜小帅叹笑道:"安啦!
"其实他才想溜呢,却马上被杨心兰堵住,只好看破不溜了.
一老一少进入里面去,杜小帅才收起"心匕",独自坐下来呆想着.
憋想:"哇噻!
'一刀'只不过是'一统帮'的杀手,就有这么厉害.
据老哥哥探得消息,这个庞大秘密组织不下千人,高手如云,难怪敢目中无人,向天下武林各大门派发出'生死贴'挑战.
我吃下'钱塘江血龙'的血和内丹,要是连一个宋一刀都打不过,还想去对付'一统帮'回家睡觉算了!
!
"想起"飘花宫"被杀的数十名男女,个个一刀毙命,他就更瘪又苦.
尤其于娘柳苔青不知丢到那里去了,生死不是,将来回九华山怎么跟小师妹交待……愈想愈烦,忽听外面传来"帅哥!
帅哥……"几声.
杜小帅猛然回过神来,霍地从椅子上跳起,一个箭步躲到厅外,却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见到.
难道是想出了神,开始神经过敏,听错啦正憋心不已时,突闻"卟卟"连声,一只白色可爱的鸟儿双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竟是李圆圆的那只九宫鸟——小乖哇!
杜小帅可是爽呆了,忙将手臂一伸道:"小乖,快飞到我臂上来.
"小乖却叫道:"不要!
不要!
帅哥是黄牛!
"杜小帅笑瞥着嘴道:"我是黄牛是黄色人种还差不多吧!
"小乖又连叫几声:"黄牛!
黄牛!
黄牛……"杜小帅怔了怔,突然想起曾经答应这只灵巧的鸟儿,要替她介绍个'男朋友'的,马上臭弹:"我已经替你找到好几个'男朋友'了,可是不知道你主人中不中意,所以急着要见她……"叫乖收道:"主人才不管呐,要问小姐.
"杜小帅立刻改口:"我说的主人就是小姐嘛,你能不能去告诉她,要她今夜二更,溜到'如意赌坊'去跟我见面"这鸟儿精得很,知道要"银货两清",否则还被耍,叫道:"不行,不行,你先把'男朋友'带给我看!
!
"杜小帅设想到它这么难缠:"这个嘛……"忽听又一声"帅哥!
",这回可不是鸟儿叫的.
小乖非常机伶,立即振翅飞去.
只见杨心兰气急败坏地从大厅冲出,见社小帅站在院中,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嘲讪道:"帅哥,我还以为你溜去见'救命恩人'了呐!
"杜小帅干窘直笑:"怎么会……"杨心兰面带怀疑:"你站在院子里干吗,我好象听见你在跟准说话"杜小帅忙掩饰道:"没啦,我在自说自话!
"杨心兰笑骂了声:"神经病!
"随即正色道:"师父的伤口很深,恐怕还须要你一些血……"杜小帅惹笑:"烧款代志,'捐血中心'随时供应,免费服务到家!
"杨心兰赏他个大白眼,两人笑着跑了进去.
二更天.
往日"如意赌坊"这一带,这时候是最热闹不过的.
由于赌场门庭若市,赌客川流不息,连带使附近卖宵夜的摊子,也一摊接一摊地摆设开来,成了夜市啦!
赌客无论输赢,赌到深更半夜总得宵个夜,加油后再接再励.
但自从几天前,"如意赌坊"突然关门大吉后,这一带就变得冷冷清清了.
倏地,一条人影似幽灵般出现,正是换上一身华服的杜小帅.
天刚黑,那些小姑娘就陆续回到了旧宅,她们还不知道宋妙妙已经出事.
东奔西累了一天,又渴又慨,回来就让着要吃要喝.
杜小帅拿出银子,要她们去买些依物,大伙儿一起吃.
她们这几天大鱼大肉的,把嘴可吃刁了,居然对买回来的熟菜、馒头、大饼胃口缺缺,吃得一个个直叹大气.
一名小姑娘突然发现宋妙妙半天不见人影,便问道"咦,大姐头上那里去了"杜小帅信口胡诌:"她出城去办点事,要两三天才回来,所以要我转告你们,从明天起放假三天,不必去'游街'了.
而且每人发十两银子,随你们爱上那儿去玩就上那儿去了.
"几十个小姑娘一听,齐声欢呼道:"万岁!
"等她们安静下来;杜小帅便问起这几天"游街"的情形.
其中两个小姑娘争先恐后地,说出这两天在街上,曾遇见个陌生人,问起这里的地址及状况.
她们有够合作,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那陌生人.
老少三人听了,若笑三声,果然不出所料,人家早已对宅内的一切了若指掌,才会守在莱市场附近,伺机用马车把宋妙妙骗走.
但他们有一个同样的疑问,就是既然骗去了宋妙妙,宋一刀又怎会再亲自我上门来为了提防对方再闯来,老少三人决定轮流担任守夜,每人戒备两个时辰.
杜小帅别有居心,自告奋勇担任三至五更,而要杨心兰负责初更至三更,让老人有洪薇好好休息.
等小姑娘们都去睡了,二更不到,杜小帅就溜了出去.
他先赶回客栈,把留在那里的华服换上,带着"断魂剑",鬼鬼崇崇地前往"如意赌坊".
你娘咧!
瞧他这身打扮,简直象赴情人约会的二百五!
不过,他并没有把握,李圆圆一定会来趟约.
如果那只刁钻的小鸟耍性子,发"小姐脾气",没把口信带给李圆圆,她根本就不知道杜小帅在这里"痴汉等丫头".
就算口信带到了,李圆圆能不能溜得出来恐怕也大有问题哩.
但是不管怎么说,约是杜小帅约的,他就不得不满怀希望,兴冲冲地准地赶来.
门上挂的大铜锁,被他运劲用力一扭就摘了下来,推门进去一看,只见里面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
跟以前的热闹场面相比,真是天差到地哦!
幸好杜小帅服下血龙的血和内丹后,功力陡增数十年,已具有夜归目力,黑暗中照样能看清周围一切景物.
他选了张四方大赌桌,跳上去盘膝打坐,趁机运起功来.
好小子,倒真会利用时间,约会不忘练功.
静!
黑暗……远处传来二更的竹梆和铜罗声,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
黑暗中,又恢复了沉静.
杜小帅刚才进入后,反手将大门虚掩上,这时盘坐在大方桌面对大门,只要有人进来即可看到,除非是走后门或别处进来.
怨然想起,后面的专用赌室内,地下就设有机关密室,壁后的秘道竟通过两条街,利用那废宅院内的枯井作为出口.
但这条秘道,李圆圆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况且,若是那小鸟儿把口信带到,李圆圆既知约她来的是谁,又何必多疑.
静寂中,大门突然发出"呀——"地一声,被人轻轻推开了条门缝.
、杜小帅马上紧张起来,但不敢贸然出声,以免惊走了来人.
当他凝神屏息时,一条人影已闪身而入.
就看这娇小玲珑,且婀娜多姿的身影,就可以断下她是李圆圆了!
杜小帅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圆圆!
"爽歪啦!
来要果然是李圆圆,她也轻唤了声:"帅哥!
"杜小帅马上跳起;从方桌上纵下,冲上前去拥住她道:"圆圆,我好想你!
"李圆圆并不抗拒,任由他紧紧拥着,柔声道:"我也……帅哥,你怎么想到约来这里…杜小帅捉笑道:"这里以前是个赌场,现已关门大吉,不会有人闯来惊扰咱们.
"李圆圆"噢"了一声,又问道:"帅哥,你来苏州多久了"杜小帅干窘直笑道:"已经好几天了,本来打算来个'暗扛',结果变成了'扛龟'!
对了,你们在一起,那个穿得很体面的中年人,真的是你爸"李圆圆美目猛眨,惊诧道:"你怎么知道的"杜小帅逗笑道:"是我那结拜兄弟小杨告诉我的嘛.
"李圆圆心知他指的是杨心兰,忙问道:"她还告诉了你些什么"杜小帅对她最老实了,毫不保留道:"他说令尊跟另外那个中年人,是两个大赌徒,他的老爸输给他们一百万两银子,没钱还赌债,只好把妻子儿女押给他们,有没有这回事呢"李圆圆笑而不答,反问道:"你那'兄弟'有没有告诉你,另一个大赌徒是谁"杜小帅摇头斜笑道:"没有啊,你一定知道他是谁喽"李圆圆憋想:"看来杨心兰还没暴露身份,自然不敢告诉帅哥,她爹就是他师父的仇人杨小邪啊!
"于是笑了笑道:"他就叫大赌徒!
"杜小帅弄笑道:"没有姓名"李圆圆道:"没有!
"杜小帅问道:"那你爹呢"李圆圆正经八百地道:"他老人家自然姓李,但名字却不愿让人知道,所以我不便告诉你.
"杜小帅耸耸肩,憋心道:"奇怪,怎么你们都不告诉我老爹的名字……你们来苏州干嘛"既然杨心兰不敢暴露身份,李圆圆那敢说出实情,迟疑一下,突然灵机一动道:"家父和那大赌徒,就是风闻你那'兄弟'的父亲要苏州,特地赶来讨赌债的.
所以哪,帅哥,你和你那'兄弟',最好暂时避一避,千万别被他们撞见.
"杜小帅臭屁得可以:"爱说笑!
欠钱的又不是我,谁怕谁"李圆圆幽幽地道:"不是哪,欠人的总是理短的.
再说,还有家父……"杜小帅这才想通,讪笑:"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总不能跟你爹翻脸嘛.
"李圆圆不由地脸上一红,幸好黑暗中不易察觉,但她心里却有种甜甜的感觉.
杜小帅每当想起那夜在海上,船头与李圆圆热吻的情景,总是"哈"得要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享甜蜜的滋味.
这时拥着这温柔的少女,使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打算来个热情的拥吻.
那知李圆圆把脸一偏开,娇羞万状地扭怩道:"不要嘛!
不要这节骨眼上,杜小帅还听她的,那就别玩啦!
用力把她偏开的脸扳过来,相准她那樱桃小口,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强吻!
李圆圆稍作挣扎和椎拒,随即便成了半推半就.
其实,这少女情窦初开,从来尚未真正跟异性接触过,更未遇上过"来电"的少年郎.
直到海上救起杜小帅,才被这"怪胎"闯进她的心扉,使她平静的心潮起了波浪.
尤其那夜船头上的热吻,害她这些天来一直心神恍惚,日里茶饭都没胃口,夜里辗转不能成眠,还被枫儿讥笑她害了"相思病".
害了就害了吧!
这少女确实有那种"病"的症状,成天恍恍惚惚的,干啥事都提不起劲儿,没事就坐在那里发呆,胡思乱想,好象对海上的那几日回味无穷.
偏偏她老子看得太紧,几乎寸步不离,就差用裤带拴在腰上带着走,使她没皮调,连开溜都没机会.
指望那只灵巧的鸟儿去寻找杜小帅,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人,直到今天黄昏时分,杨小邪和小小君正在酒楼上豪饮,小鸟儿突然飞临窗栏上,吱吱喳喳一阵乱叫,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告诉小主人.
李圆圆胆子再也不能太嚣张,就怕她老子察觉生疑,便示意枫儿去照顾小鸟儿.
等枫儿归座,对她窃笑不已,李圆圆就知道有消息啦.
主仆二人借上厕所的机会,枫儿把小鸟儿带回的口信告诉了李圆圆.
终于有了意中人的消息,而且定了今夜二更之约,使李圆圆乐得心花怒放,比签中"六合彩"还兴奋,但如何溜去赴约呢"枫儿人小鬼大,想出个主意道:"小姐,待会儿劝老爷他们多灌些酒,让他们喝醉了回客栈呼呼大睡,咱们就溜出去.
"李圆圆摇摇头,忧形于色道:"不行啊,爹和杨伯伯是天生大酒桶,怎么喝也喝不醉.
尤其这几天来,他们不但没能查了出'一统帮'的眉目,反而发现随时有些形迹可疑的人物在暗中监视咱们,所以他们两位老人家已提高警觉,绝不会喝醉的.
再说,真醉倒了的话,我那以把他们两位老人家留在客栈,自己却溜了出去呢"枫儿凉笑着:"小姐既然顾忌这么多,那让杜公子在那儿喝西北风吧!
"李圆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轻叹一声道:"到时候再看吧,实在去不了,只有让小乖去送个口信.
"主仆二人回到桌前,只见小小君和杨小邪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在生气.
李圆圆看得直皱眉,忙坐下问道:"爹,怎么啦"小小君怒哼一声,指着桌上捏成一团的信道:"你自己看吧!
"李圆圆将信闭拿起,展开一看,只见信笺上写着:"劝君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否则后悔寞及!
"信卦上是写着杨小邪和小小君两人的名字,但信笺上既无抬头,亦未署名.
李圆圆看毕,心知这又是"一统帮"搞的飞机,急问道:"爹,这封信是谁送来的"小小君又怒哼一声道:"刚才楼下伙计送上来的,送信人早溜啦!
"杨小邪嗤嗤笑着:"黑皮奶奶,别去理他,这种飞机又不是第一次槁,他们几次三番想劫持咱们的宝贝女儿,就是想藉以威胁你我置身事外,别当鸡婆,搅了他们的局.
可就是搞不过咱们,只好又搞这种飞机,何必甩他,咱们喝咱们的酒!
"小小君仍然铁青着脸道:"哼!
总算他们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要想逼咱们加入,那是棉花店关门——免弹(谈),所以只有退而求其次,威胁咱们别多管闲事,嘿嘿,本来我是不想浪费时间的,这一来我可管定了!
"杨小邪惹笑:"要管也得把酒喝足才有精神管,来,喝酒吧!
"小小君干了一大碗,忽道:"小邪,你打听出没有,这几天满街那些小姑娘和小叫化,穿着白袍寻找'宋一刀',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小邪讪嘲:"听一个拉客黄牛叫五三的说,那个找人的宋妙妙,是个年纪不大的"落翘仔',最近找了批跷家的'幼齿',当起了'大姐头',大概是别出心裁搞出的宣传花招吧.
"小小君这下可抓住了他的小辫子,兴奋地大叫:"啊哈!
小邪,你昨夜一定溜出去'走私'了,不然怎么会认识拉客黄牛,连姓名都记下了.
"杨小邪很糗地道:"说话保留点,当着你女儿的面,怎么可以随便破坏我这杨伯伯的形象!
"小小君笑道:"你还有形象吗圆圆已久仰你这位杨伯伯是'十项全能',少一项就不是杨小邪了!
"杨小邪憋心道:"黑皮奶奶!
你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这回是带着女儿……"小小君怕他揭疮疤,忙打哈哈道:"别废话一大堆了,咱们喝酒,喝酒!
"李圆圆和枫儿一旁窃笑,看着他们一碗接一碗的猛喝,真希望两人喝醉了回客栈呼呼大上午,又担心他们当真醉倒.
这少女的心情,真是矛盾啊!
幸好两人都是海量,喝到大黑,才不过只有七分酒意.
如果是一般人,七分酒意己是醉态毕露了,他们却是更清醒、更有精神.
李圆圆早已打定主意,故意陪二老多喝了几杯,一回客栈就装头痛、先回自己的房去了.
"机儿也想跟去凑热闹,却被李圆圆阻止,嘱她留在客栈,万一有特殊情况,立即赶往"如意赌坊"通知.
李圆圆此刻被杜小帅拥在怀里的热吻,那种感受使她既兴奋又紧张,更充满了甜美与温馨,仿佛花覃沐浴在春风里.
突然"嗖嗖嗖"地几件暗器已疾射而至.
暗器一射出,几乎是同时,黑暗中几条人影也掠至.
他们不知是从那儿冒出来的,一见暗器落空,立即各自亮出兵刃,一拥而上.
杜小帅翻身双脚齐踢,将扑来的两人兵刃踢飞,趁着其他人尚未攻到,一把拖起李圆圆,掠上了附近一张长方大赌桌.
眼光一扫,只见突如其来的这批家伙,竟有七八人之多,个个均是黑衣蒙面.
黑衣蒙面人大出意料之外,想不到在这里跟李圆圆幽会偷情的小子,身手居然如此矫健.
他们身形一散开,围住了赌桌上的一对年轻男女,便听一名黑衣蒙面人冷声道:"你们不必怕,只要乖乖地束手就缚,保证不伤你们一根汗毛!
杜小帅根本不把他们放在心上,捉狭道:"你们是铺保,还是现金保"黑衣蒙面人怒道:"小子,你少抽腔滑调的,咱们可没时间跟你罗索!
"杜小帅一手拥着李圆圆,一手按在剑柄上,捉谑弄笑:"我的时间更宝贵,你们快自己用刀抹脖子吧,免得我动手!
"黑衣蒙面人冷哼一声,喝令道:"亮飞素!
"一声令下,便听"嗖嗖"连声,各人已将缠在腰间的钢丝软索亮这"飞索"与软鞭相似,也有把手,但却长达一丈五尺,且只有麻绳般粗细.
杜小帅从未见过这种兵器,但可以想象得到,必然是利用"飞索"的长度远攻,被它打缠住了就难脱身.
但他们并不急于出手,只是一面又蹦又跳,一面抖动着"飞索",使它忽而抖出波浪形,如同舞动彩带似的,忽而又抖成笔直一条线,大概在做"热身运动"吧.
杜小帅看在眼里,故意糗他们道:"你娘咧!
这可是叫'仙人跳'"黑衣蒙面人一怔,惊诧道:"好小子,你居然能认出咱们的阵式!
"杜小帅听了,差点没笑昏.
这真是瞎猫碰上死老鼠,想不到信口糗他们一句,竟然歪打正着,这阵式还真叫"仙人跳"呐!
社小帅逗笑道:"这也叫阵式你娘咧,我还以为你们发癫了呢!
"好在他们蒙住脸,脸色绿了也看不见.
突闻黑衣蒙面人一声喝令:"上!
".
就见七八条"飞索"飞卷直射,分从四面八方同时攻到,欲向桌上的二人下盘打缠.
杜小帅手揽李圆圆纤腰轻轻一带,两人拔身而起,便七八条"飞索"众他们脚下扫空,差一点卷缠在一起.
但这几人的"飞索"绝技都不过苦功勤练,已能收发自如,随心所欲.
眼看几条长索将卷缠在一起,各自运劲一抖,"飞索"便抖成笔直,一条条脱解开来.
杜小帅尚不知李圆圆的武功如何,见她来赴约并未带防身兵器,就在拔起身时,已将"断魂剑"交在她手中,他自己则探手人怀,抽出了"心匕".
这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两人身形刚向下落,七八条如同飞蛇似的钢索,又从不同方向攻来.
杜小帅看到"一统帮"的党羽,简直象是看到杀父仇人……不!
比杀父仇人还恨!
上回在海上,正跟李圆圆在船头热吻,被那几个突袭的家伙搅局,大煞风景.
这回又才开始进入情况,不知打从那里冒出来这些黑衣蒙面人,真是差点没把他给气歪!
尤其想到"飘花宫"被杀的几十名男女,更使小伙子火冒三丈,出手根本不留情.
运足真力,"心匕"寒光暴射,剑罡已发出.
黑暗中,只听连连几声惨叫,黑衣蒙面人已全部趴下.
没有一个例外.
李圆圆吓得紧紧抱住杜小帅的身子,惊叫了声:"帅哥……"她倒不是没见过杀人,而是从未见如此霸道的剑法!
被杜小帅吓到了.
杜小帅趁机搂紧她,豆腐猛吃安抚道:"圆圆,别怕,这些家伙死了活该……"不料话还未说完,忽听黑暗中有人鼓掌喝彩道:"精彩!
精彩!
再来一点香艳火辣的!
"李圆圆和杜小帅不由地又惊又窘,想不到黑暗中居然还有人在看戏!
杜小帅一个转头,循声向黑暗中那人憋心喝问道:"什么人"黑暗中走出一个人,谑笑不已:"一男一女搂搂抱抱的,真是世风日下啊!
想当年我那小丁可酸得很……"李圆圆一听这说话的声音,差点没当场吓昏,想不到这人竟是杨小邪!
杜小帅可不知他是阿猫阿狗,毛样道:"你娘咧!
你管得着吗鸡婆!
"杨小邪大刺刺地道:"哼!
你最好以后问问你那'兄弟',看我管不管得着!
"看来他还不知道女儿也在苏州.
杜小帅憋想:"你娘咧!
这人好大的口气,拽成这样!
"二十七由于杨小邪站在数丈外,又是黑暗中,杜小帅无法看清他的形貌,便随乱说:"你可是那大赌徒"这小子真能混,黑白一猜居然蒙中.
杨小邪哈哈一笑道:"不错,我就是那大赌徒!
"杜小帅嘲惹:"喂!
他家欠你赌债,我可不欠,你是吃太饱啦,三更半夜跑来管我的闲事!
"杨小邪怪叫道:"闲事黑皮奶奶!
你问问你抱着的那丫头,我老人家是干什么吃的"杜小帅还真的问:"圆圆,他除了赌之外.
是干什么的"李圆圆迟疑了一下,才幽幽地道:"他老人家是专爱管闲事的……"杜小帅戏谑:"啊哈,原来还是个鸡婆!
"杨小邪不以为忤,反而快笑裂了嘴:"鸡婆管你们这小公鸡小母鸡,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真管对啦!
"杜小帅不怀好意地直冷笑,憋想:"小杨的老爸既入了这这伙一大笔赌债,把妻子儿女部抵押给他,搞得没脸见人.
如果我把这家伙……"他正想得津津有味,杨小邪已经贼样地道:"小公鸡,你怎么不说话了.
是不是想摞了我,就没人向你那'兄弟'一家讨赌债啦"哇噻!
当年赫赫有名的杨小邪,果然有一套,居然能料事如神,看出人家心里想什么.
杜小帅被他一语道破,索性来明的:"既然你也赞成,我若不干还真对不起你!
"杨小邪惹笑道:"你有把握能杀得了我吗"杜小帅信心一百道:"地上躺的这几个家伙,都是不太服气的,等会儿你可以问问他们!
"杨小邪大笑道:"好!
好!
你这小公鸡好大的口气,很合我老人家的胃口!
哈哈……"杜小帅怒斥道:"我却对你很倒胃口!
"突然放开拥着的李圆圆,从大桌上掠身射向杨小邪,抡起"心匕"就刺.
"心匕"果然通灵性,似乎不愿杀伤此人,竟未发出剑罡.
其实杨小邪也"跳"的够快,身形一晃,早已飘出两丈,又瘪又苦:"黑皮奶奶!
跟我玩真的哪"杜小帅如影随形掠至,嘲道:"不然还怕你不成真是后知后觉!
"欺身而上,"心匕"又连连攻出.
李圆圆还站在大桌上,情急叫道:"帅哥!
不能杀他!
不能……"杜小帅这一分神,杨小邪趁机反守为攻,徒手欺近他身旁,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绝技,想出其不意地将"心匕"夺下.
那知小伙子手腕一沉,反手上挑,杨小邪要不是及时撤招暴退,掌心就全被"心匕"刺穿.
虽然他保住了手掌,却听"卟"地一声,衣袖已被刺破撕去了一大片.
这下他可毛了心,指着杜小帅吧道:"黑皮奶奶!
竟敢耍阴的今夜要不让你这小公鸡吃吃苦头,你还不知道我杨小邪的……""厉害"两字还没吐出,杜小帅已惊问道:"你,你就是杨小邪"李圆圆暗叫一声:"糟了!
"心知这一来甭劝罗,杜小帅非来个"大车拼"!
杨小邪这才发现说漏了嘴,已暴露出身份,还过他一向不信邪:"是又怎样"杜小帅瞪眼道:"哼!
杨小邪,我正想不知上那去找你,想不到你自己达上门来.
你让我师父在石床上躺了十几年,今夜就算不杀你,也得让你下半辈子躺着起不来!
"杨小邪不愧是杨小邪,还一派轻松地逗惹:"那好极了,我老人家可以躺在床上享亨清福,让你们好好侍候吧!
"这话杜小帅听不出是啥意思,只以为杨小邪在耍嘴皮子,故意占他便宜.
但李圆圆可听得小脸儿一皱,分明是暗指杜小帅已是他未来的女婿,老丈人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身为"半子"自然得尽一份孝道呀.
眼看杜小帅对杨小邪那种恨不得咬下两口的狠样.
李圆圆就更不敢泄露身份,让意中人知道她父亲就是小小君,神龙子的另一个仇家了!
她不由报急这是什么鸟世界,搞这种飞机让她来受!
狂喝声中,只见杜小帅欺身而上,"心匕"连连向杨小邪攻去.
杨小邪一身轻功身法,连闪带避,从这张赌桌跳到那张赌桌,存心跑给杜小帅追.
杜小帅也施展出"幽灵十八扭",决心要以"君邪手"制敌,让杨小邪输得心服口服.
好在赌场地方宽敞,足够他们跑的.
倒是站在大方桌上的李圆圆,看得眼花撩乱,不知所措,一时简直不知是好.
杨小邪边逃边邪笑:"小公鸡,我老人家的'跑功',可是第一流的,到现在为止,还没人跑得过我.
今夜如果你追得上我,不用你动手,我就自己回家去躺下!
"杜小帅不信邪道:"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杨小邪嘲惹:"我又没有把女儿带来,谁替我说当然是我自己说的!
"杜小帅一弹耳朵,加紧猛追.
杨小邪可贼得很,绕着一张张赌桌打转,如同走马灯似的,看得李圆圆眼都花了.
忽听杨小邪戏谑:"小公鸡,这里面地方太小,玩起来不过瘾,咱们到外面去,我跑给你追.
"杜小帅斜眼瞄他:"好!
谁怕谁"怪笑声中,杨小邪已射向大门,杜小帅来不及阻拦,他已夺门而出.
小伙子为师父报仇心切,一时也顾不得李圆圆了,只向她招呼一声:"等我呀!
……"便追了出.
李圆圆正想跟去,却听黑暗中有人喝阻道:"不许去!
"一听这喝声,李圆圆不由地回身惊呼道:"爹……"黑暗中现身走出的果然是小小君,只听他沉声道:"你这丫头太胡闹了,明知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在暗中监视,竟敢单独溜出来跟那小子见面.
万一你落在'一统帮'的手里,你爹我不就玩完了!
"李圆圆愧羞地低着头道:"爹!
我,我……"小小君怒哼一声,走上前道:"你杨伯伯和爹还没有老到耳朵不管用的地步,一听隔壁你的房间开窗轻响,就猜到你这丫头溜出去了.
刚跟出来追到街口,就发现七八条你影钉上你.
奇怪的是他们一直跟到这附近,见你进来并不跟着闯入,反而转向另一条街飞奔而去.
"他换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杨伯伯跟我知道一定有问题,一路跟去,奔过两条街,见他们纵入一个旧宅院,竟从一口枯井下去.
咱们等了一会儿,听井下没有动静了,才跟着跳下枯井,发现下面有条很长的通道.
"小小君微微点了下头道:"咱们一直摸到通道尽头,通过一道好象被震碎的厚墙,发现是个地下密室.
一到上面,你杨伯伯就认出,是'如意赌坊'的专用赌室,他曾经跟艳国艳后金玉姬在那儿赌过,咱们才确定是置身在'如意赌坊',原来这儿与那旧宅有秘道可通.
"顿了顿,他又道:"那七八个家伙倒很沉得住气,一直守伏在暗中按兵不动,静静偷听着你和那小子说话,当然咱们也听到了.
直到你们……"李圆圆窘迫地叫了声:"爹!
……"小小君干咳两声,总不成拆自己女儿的台:"他们一发动,你杨伯伯和我就商议好,先观察一下那小子的身手和武功路数,必要时再现身出手相助.
那知那小子真有两把刷子,根本不须要咱们出手,就把地上这几块废料摆平了.
所以你杨伯伯决定先现身,把那小子引开,好让我把你赶快带走.
谁知他一时说溜了嘴,竟暴露了身份,这下事情就比较麻烦啦!
"李圆圆担心道:"爹,如果他知道你是谁,恐怕……"小小君也莫法度:"走一步算一步吧,暂时你不能再见杜小帅了,咱们今夜就离开苏州!
"李圆圆一听心都凉了半截,泪光闪动道:"可是,爹,女儿……"小小君却不由分说,一把拖了她就走.
杨小邪"跑功"真是举世无双,绝不是乱吹的.
杜小帅要想追上他,那可差得远呢!
追了几条街,早已不见杨小邪的人影.
杜小帅仍不放弃,誓死达到目的,非找到不可,最后,只好打八折,先赶回"如意赌坊"和李圆圆会面再说,那知李圆圆己不知去向.
这一来小伙子的方寸大乱.
既不知道是不是他去追杨小邪时,被"一统帮"的人趁虚而入,闯来将李圆圆劫持而去.
也不知他们下榻那一家客栈、设法子赶去看看她是否已经回去了.
当然,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如果是为了他只顾去追杨小邪,把她单独留在那里不顾,使李圆圆生气了,一赌气自己回去,那倒还是好的.
万一真落在'一统帮'手中,就有够惨啦!
从"一统帮"着手是不太可能,而苏州城内的大小客栈恐怕不止百家,深更半夜又上那里找去.
但杜小帅想到,如果李圆圆没有回客栈,那就是出事了,必须通知她父亲,共商营救之策,这点一定得做到.
若是李圆圆已安然回客栈,他也就没事了.
这种事可耽搁不得,就算全城有上千家客栈,那也得一家家去"拜访".
幸好只问了十几家客栈,终于问出他所形容的四位旅客,一个穿着随便,一个身穿华服的两中年,带着一个少女和小姑娘,住在后跨院的三间客房.
杜小帅暗爽在心,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起码不是第九十九间才问到.
但深更半夜不便去敲开门,李圆圆是没关系,惊动了她老子,不被迫杀才怪!
这时他倒没想到,李圆圆他们怎会跟杨小邪在一起,一心只想到她平安无事.
歪头想了半天,佯称时间太晚,等天亮后再来访,向睡眼惺松的伙计告了扰离去.
然后从街边绕至后院,施展轻功跃上墙顶,向后跨院里一看,几间客房的灯火全灭,没有丝毫动静和声息.
杜小帅歪点子还怕没有模仿九宫鸟连叫了几声.
在他想,李圆圆如果刚回来,绝不会上床就熟睡,听见鸟叫声必会出来查看.
要是她没回来,枫儿听到了也不会闲着.
就算惊动李圆圆的老子,得知他是为了女儿失踪而来,也不致于追杀吧!
那知等了片刻,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杜小帅觉得有问题了,急忙又绕回客栈前面,"砰砰砰"地敲开了门.
伙计一见又是这小伙子,脸揪成一团道:"怎么又来了,你是不是存心不让我睡觉"杜小帅早已掏出个十两重的银锭,往伙计手上一塞道:"对不起,我有急事见他们.
请带我去他们房间.
"有钱还有什么问题伙计见钱眼开,忙眉开眼笑地恭应着,回身取了柜台上的烛台在前带路,领着杜小帅来到后跨院.
杜小帅上前敲了几下房门,没有反应,立即伸手一推,房门竟应手而开.
这间房是李圆圆和枫儿住的,进去一看,主朴两人都不在,小伙子看得瘪笑不已,退出去敲隔壁的房让,也是无人回应,房门轻轻一推就应手而开,房内无人,却见桌上放着一个银锭,显然是留作房钱的.
紧领的那间是杨小邪的,根本就不必去看了.
跟进房的伙计不禁惊诧道:"怪事!
怪事!
他们几位回来后就没有出房,怎么会都不见了"杜小帅贼眼乱转,看出他们是从窗口走了,却搞不懂干嘛要匆匆而去.
人跑啦,他只好离开客栈,又瘪又苦地赶回旧宅.
不料悄悄溜回房中,却见杨心兰坐在床边生着闷气!
杜小帅苦出汁来,忙上前道:"兄弟,你……"杨心兰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溜出来去找那个姑娘的!
"他猛弹耳朵,糗道:"不是哪,我是……兄弟,你猜我遇见了谁"杨心兰白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
"杜小帅睨眼斜笑:"我遇见了杨小邪!
"杨心兰吃了一大惊,要不是坐的很稳,差一点滑跌到地上,急问道:"你在那里遇见他的"杜小帅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如果一五一十照实说,又怕这位"兄弟"为他姐姐抱不平乱找碴,干笑着:"是这样的,我睡不着,愈想俞觉得'如意赌坊'突然关门很可疑,就决心独自去仔细察看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我才进入呢,就被暗中守伏的七八个围攻,也不知是他的武功太低,还是我太行了,没两下就被我用'心匕'打发了.
不料就在这时候,又冒出一个人来,竟是日间见到的那个大赌徒……"杨心兰那能等他从盘古开天辟地讲起,截口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杨小邪"杜小帅瞄眼道:"难道你不知道,赢了令尊一百万两银子的两上大赌徒,其中一个就是杨小邪"杨心兰那里能说实话,不被削皮才怪:"当然不知道,如果知道不就告诉你了!
"杜小帅怀疑的瞄了她一眼:"是这样啊……"杨心兰急切追问道:"后来怎样了"杜小帅讪邪道:"咱们一见面就动上了手,那家伙武功不怎么样,还有够死不要脸的,自奈夸他杨小邪的'跑功'天下无敌,如果我能追上他,不用我动手为师父报仇,他就自己回去躺在床上过下半辈子.
"杨心兰"哦"了一声,紧张兮兮道:"你追上他没有"杜小帅糗笑:"你娘咧!
这家伙'跑功'真不是盖的,我追出去,追了几条街不见他的人影子".
杨心兰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问道:"他知不知道你是谁"杜小帅瞪眼:"这家伙老奸巨猾,本来还隐瞒身份,说他是'大赌徒',后来说溜了嘴,我才知道他就是杨小邪.
当时我就说要为师父报仇,纵然杀不了他,也得让他躺在床上过下半辈子.
他一听我这么说,当然知道我是神龙子的徒弟了.
"杨心兰突然感到心烦意乱,一张脸都揪起来了.
杜小帅比较迟顿的,没有发现,接着又道:"当时我追丢了他,心里很不服气,就到各大小客栈去找,居然被我找到了……"杨心兰猛然回过神来,干笑着:"你们又动上了手"杜小帅猛摇头憋道:"没有,等我赶去时,连那李姑娘父女,和那小丫环也逃走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杨心兰当然知道问题出在那里,故意想了想道:"大概他们知道你跟杨小邪有仇,而他们又是走在一起的,怕惹上麻烦,所以赶紧溜之大吉吧".
杜小帅抽翘嘴角道:"说的也是,我告诉过李姑娘,决心要为师父找杨小邪和小小君报仇的事,她自然会告诉她父亲……可是,难道他们父女都不知道,跟他们走在一起的就是杨小邪这也太丢了吧!
"杨心兰趁机中伤情敌:"也许那位李姑娘别有居心,故意瞒着你哦!
"杜小帅回想当时的情形,李圆圆似乎吞吞吐吐的,心里不由大瘪,又道:"对了,当时他说他是专喜欢管闲事的,我说我的事他管不着,他还要我最好问问你,看他管不管得着,这话是什么意思"杨心兰暗骂老爸一声,随机应变道:"这还不懂吗,我爹欠了他一百万两赌债,连妻子儿女都押给他了.
咱两是结拜兄弟嘛,你能不管我啊!
"杜小帅抽抽嘴角,微微点头道:"说的也是……可是,桥归桥,路归路,总不成你老爸欠他钱,我师父的仇就不报吧!
"杨心兰瞄眼道:"如果我老爸的赌债他不要了呢"杜小帅这下可头大啦!
师父的大仇不可不报,结拜兄弟的困境又不能不甩,又瘪又窘:"这,这……"杨心兰叹笑:"帅哥,船到桥头自然直,别伤脑筋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成全你,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杜小帅在床边上,拉着她的手:"兄弟,有你这句话,我也会有分寸,不致帮得太绝的.
记得老哥哥和干娘,甚至李姑娘也劝过我,劝我不要意气用事,太冲动,最好能查明当年的事实真相,再采取行动.
说也奇怪,今夜当我知道那个人就是杨小邪时,我手上正握着'心匕',就想干掉他,但却发不出剑罡,否则他早投胎去啦!
"杨心兰听得吓一跳,却又暗爽:"帅哥,'心匕'是有灵性的,能随持有它的人心意而动,这表示你心里并不真正想杀杨小邪,对不对"杜小帅猛弹耳朵:"当时我确实不想给他死……咦,你的手怎么这样冷"杨心兰干笑两声,将手抽回,站起身道:"帅哥,该你接班了,我要回房去睡大觉了.
"杜小帅点了点头道:"你去睡吧.
"杨心兰走到房门口,忽然回身问道:"帅哥,你回客栈去过了"杜小帅本能地想说"没有啊",但低头一看,身上穿着"证据".
惹笑:"我去换了衣服,以免被人发现,误以为我是丐帮的人,把这笔帐记在丐帮的头上.
"顶会盖的!
杨心兰却又问道:"那你的'断魂剑'呢"杜小帅这才猛然想起,心中瘪笑不已,他把'断魂剑'交给了李圆圆了!
糗笑:"噢,噢,我带着'心匕',用不着长剑,就把它留在客栈.
"杨心兰有意无意地道:"明天最好去把它取回来,那可是你干娘送的,万一……"一听提起柳苔青,现在也不晓得怎样了,杜小帅心情就坏了.
杜小帅也不再多说,走出了房.
杜小帅目送她离去,仍然坐在床边,开始在伤脑筋.
回想日,在海上遇救后,本来跟李圆圆主仆有说有笑,聊得很开心.
但是,当他一说出找杨小邪和小小君,为师父龙驼子报仇,这少女就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只比哑巴好一点.
当时他并不在意,更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主女的情绪,有点象气象报告"晴时多云偶阵雨"而已.
但现在回想起来,可就愈想愈不对劲了.
瘪想:"小杨可能真的不知道杨小邪的真实身份,以为他只是个大赌徒,但李圆圆的爹跟杨小邪如此接近,难道他们父女也不清楚他是谁"想到这里,出现了一个问题:是李圆圆的爹没有告诉她,大赌徒就是杨小邪,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不说出他的身份尤其今夜在"如意赌坊",杨小邪突然出现,杜小帅还问过李圆圆,她仍然没有指出突如其来的这个人就是杨小邪!
究竟为什么杜小帅究竟不是笨蛋,猛然若有所悟,几乎失声叫起来,伸手一弹耳朵,愣苦瘪笑:"难道……难道她爹就是小小君!
"苏州城内,城南一座占地甚广的巨宅,名为"醒园",它的主人便是退休御史苏大人.
老御史告老还乡已多年,平日深居简出,闭门谢客.
地方官吏富绅想结交,一概不见,安安静静地享受晚年清福,谁也不甩.
但他不知招谁惹谁了,近日突然闯来了一批凶神恶煞,把全宅上上下下,男女老少三十余口,杀得清洁溜溜一个也不剩.
一夜之间,巨宅便被"一统帮"鸠占雀巢,成了他们设在苏州城内的临时总部!
这时,一间布置如千金小姐香闺的房间里,象牙床上躺着个全身肌肤赤裸,仅穿了条"丁字裤"的年轻小伙子,由四名衣衫单薄的少女随侍在侧.
小伙子年纪只有二十出头,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称得上"帅哥"之流,只是脸上带有一股邪气.
而他一身结实的肌肉,如果参加健美比赛,准可拿个冠军.
看在那四名少女眼里,简直要流口水,称着剥葡萄往他嘴里送时,忍不住在他身上摸摸弄弄,几乎"爱不释手".
美中不足的是,小伙子左肩上敷着一堆黑不黑,黄不黄,带有一股腥臭味的草药,看来是挂彩了.
侧身坐在床边的一名少女,一不小心碰到了小伙子的伤痛处,被他一把推得跌了开去:"贱人!
怎么这样笨手笨脚的"那少女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爬起,跪在床前怯生生道:"少爷,对不起,婢女不是有意的……"小伙子怒哼了一声道:"笨得象猪一样,罚你喝尿一大杯,快去拿杯子!
"少女一听脸都绿了,但不敢抗命,只得恭应一声:"是!
"还真的站起身来,去桌上拿了只茶杯.
小伙子撑声坐起,刚站下床,那少女拿着茶杯上前蹲着,准备接尿之际,突见一名身穿华服,脸上却截着黑布面罩的人走进来.
他一见小伙子站在床边,便笑问道:"可以起床了!
"小伙子不好意思当着此人撤尿,忙拱手恭恭敬敬叫了声:"义父!
"蒙面人微微点了下头,把手一挥:"你们都退下去吧!
"其他三人忙恭应而去,蹲着的少女见小伙子点头示意,才如获大赦,急忙站起来匆匆出房.
蒙面人看见小伙子脸色,笑道:"好多了吧!
"小伙子恭然应道:"多谢义父关心,差不多了,只是还有点痛.
"蒙面人叹口气道:"唉!
想不到老巫婆的'红花血指',比传说中更厉害.
只怪咱们的消息不够灵通,事无竟未查明,守在那里的老叫化竟是当年的'红花娘子'洪蔽,才让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头.
"小伙子不忘拍马屁:"幸好孩儿托义父的洪福,才能大难不死,捡回了这条小命.
"蒙面人沉声道:"这回不是你命大,而是老筮婆也同时中了你一刀,击中你时功力已大减.
否则我就算有华伦和扁鹊的医术,也救不了你的命啊!
"小伙子笑得有点苦,恭声道:"义父请坐!
"蒙面人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作个手势,示意小伙子也坐下后,沉吟一下道:"一刀,你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本来不到必要的时候,我是不打算让你曝光的.
但最近的对手都不是省油灯,偏偏各堂和分舵的那些饭桶,连连受挫,没有替我办好任何一件称心的事,连杨小邪和小小君的女儿都抓不来!
"哇佳佳!
原来这受伤的小伙子,正是宋一刀喔!
蒙面人又是谁呢哈哈,他老兄就是那"搅和大王",搞得天下武林大乱,人心惶惶,又偏受故作神秘,不敢以真面目让人家看的"一统帮"帮主!
他顿了顿,似在看看宋一刀的反应,接着又道:"最近你很威风,果然一出马就替我接连办了几件漂亮事,先挑了茅山派,又消灭了'飘花官'.
再马不停蹄地赶去协助几位堂主,攻占了'黄花岛'.
哼!
这一来可让天下武林知道,不归顺我'一统帮'是什么下场了!
哈哈,哈哈……"宋一刀不仅刀法好,马屁功夫更是一流:"孩儿只不过是奉命行事,一切全靠义父神机妙算,运筹有方.
"帮主听了有够爽,又狂笑了几声,喜道:"我知道这几件事你办得很辛苦,本来打算让你好好休息一阵,养精蓄锐,以便应付十一月十三日,蒙蒙谷的大场面.
谁知你昨日一回来,就得知你妹妹找你的消息,瞒着我私下闯去……"宋一刀接道:"孩儿当时急于想见小妹,心想这是孩儿的私事,才未敢惊动义父.
"帮主笑了笑道:"我不是责怪你擅自行动,只是心痛你捱这一掌,差点把命送了.
其实,在你回来之前,这花招他们已经玩了两三天,我已看出是个陷井,所以下令大家不许轻举妄动,根本就不去理会.
"宋一刀诧异道:"义父,孩儿有一点不明白,茅山派和'飘花宫'得手后,孩儿是遵照您老人家的指示,为了要响知名度,留下'一刀'二字,对方怎会知道孩儿姓未而且,这陷分明是为孩儿一人而设,量他们又怎会找到我小妹,利用她诱使孩儿上门去呢"帮主沉声道:"哼!
咱们帮中一定有内奸卧底!
"宋一刀皱起眉头道:"可是,孩儿跟小妹失散已好几年,最近曾回吴兴老家去找过她,谁知她早已不知去向,所以昨日回来,见街上那些小姑娘和小叫化,穿的白袍上写着小妹找我,孩儿问明地址:急忙回来向义父覆命后就赶了去,根本没有想到那是个陷井.
但问题是,孩儿有个失散多年的小妹,这事在义父面前都没有说过,卧底的内奸又怎会知道难道是他会算啊!
"帮主沉思一下道:"这……我一时倒地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这也怪我一时疏忽,昨日你回来,我是看你太辛苦了,想先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再把这件事告诉你.
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就溜了去.
好在你没有意气用事,中了'红花血指'就即刻赶回,否则……这真是不幸中之大幸,而且还为我除掉了一个心腹之患!
哈哈宋一又把肩头一皱道:"不过老巫婆中了孩儿那一刀时,孩儿也中了她的'红花血指',功力未能随刀全力发出,不知那一刀是否足以致命.
"帮主安抚道:"不用为这个操心,我已经派人去探听消息了.
你只须好好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之后,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务呐.
"宋一刀眨眼道:"是不是要孩儿去收拾杜小帅"帮主断然道:"不!
那小子必须留给我亲手杀他!
"宋一刀恭应一声,追问道:"那是什么任务"帮主冷森森道:"除掉杨小邪和小小君!
"宋一刀诧异道:"义父,这两个人您不是打算收为已用吗"帮主怒哼一声,气愤道:"只怪派出的那一批批饭桶,始终未能把他们两个的女儿抓来,还损失了不少人,所以无法逼他们就范.
近日他们居然来了苏州,摆明是冲着"一统帮"来的.
昨日我已派人送信警告,但他们好象根本不管……"正说之间,匆匆闯进来个少女,执礼甚恭道:"启禀帮主,'地堂'郑堂主求见.
"帮主把头一点道:"带他进来!
"少女恭应一声,出房去带进来个相貌平平,打扮成小贩的中年人,他便是"一统帮"中,六大堂主之一的:"地堂"堂主郑风.
除帮主与副帮主之外,地位仅次于四大护法,在帮中已经算是很威风的人物了.
但他见了帮主,可就矮了半截,忙不迭上前单膝一屈跪下,低下头恭声道:"属下郑风叩见帮主,愿帮主武功盖世,咸名长存,一统天下武林!
"帮主也不叫他起来,样子比拽的道:"有什么消息"郑风仍然低着头道:"启禀帮主,负责监视杨小邪他们所住客栈的八人,昨夜失去连络,不知去向.
属下今晨即派人分头找寻,发现他们全都死在'如意赌坊……"帮主一听,顿时惊怒交加,大概脸不黑也绿了,可惜戴着面罩看不到这精彩镜头.
只见他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茶虚比赛跳高,怒斥道:"该死的饭桶!
"郑风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如捣蒜地道:"是是是,属下该死,属下饭桶,属下无能……"帮主喝问道:"杨小邪他们呢"郑风忙道:"属下得到消息,立即亲自赶去那家客栈,才知道他们昨夜就溜了.
听伙计说,深更半夜有位年轻公子哥儿去找他们,找开房门才发现……"帮主怒不可遏道:"郑风,你办的好事!
"郑风又连连磕头道:"属下无能,属下饭桶,属下该死……"帮主怒哼道:"既然该死,你还不快些自行了断!
"玩真的!
郑风大惊,加紧连连猛磕头,求饶道:"帮主洪福齐大,帮主饶命……"帮主霍地站起,飞起一脚,踢中郑风眉心.
只听一声惨叫:"啊!
……"郑风上身向后一仰,已是头盖骨整个碎裂,跪着仰面倒毙,却未见流出一滴血.
恭立一旁的少女见状,早已吓得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就连杀人象磕瓜子轻松的宋一刀,看在眼里也不禁心中一凉,毕竟郑风是自己人,且位居六大堂主之一啊!
正在这时,又一名少女匆勿奔人,一见郑风的死状,吓得呆若木鸡,竟忘了进来是要干什么的.
帮主根本不当回事,喝问道:"什么事"那少女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启……启禀帮……帮主,'天堂'……段堂主……求……求见……"帮主哼一声道:"带他进来!
"那少女恭应一声,忙不迭出去带进个"武大郎"似的中年,想必就是"天堂"堂主子.
他倒是对这种场面看惯了,有什么好稀奇,只瞥了郑风的尸体一眼,就上前单膝一屈跪下道:"属下段威叩见帮主,愿帮主武功盖世,威名……"不等他念经似地背完,帮主已迳自坐下,不耐烦道:"好啦,好啦,有什么事快说吧!
"段威恭应一声道:"启禀帮主,属下已经查明,那旧宅里不但藏着化装乞丐的老尼姑,还有个小叫化,一个可能是杨心兰那丫头,另一个就是杜小帅!
"帮主诧异道:"怪事!
那两个小鬼,怎会跟当年的'红花血指'搞在一起了"宋一刀急问道:"那个叫宋妙妙的姑娘,是不是真在那里""这……"段威怔了怔,一见帮主正用手指因敲着桌面,似在向他暗示,忙会意道:"这就不太清楚了.
"帮主对这回答很满意,嘉许地微微点了点头.
宋一刀却站起身来道:"义父,孩儿想亲自去……"帮主断然道:"不行!
你的伤势还没好,而且我已告诉你了,杜小帅那小子必须由我亲手杀他!
"宋一刀又恭应一声:"是!
"帮主把手一挥道:"段威,把这饭桶的尸体带走!
"段威恭应一声,上前扛起郑风的尸体,跟随在帮主身后向外走去.
宋一刀恭送至房门口,望着帮主的背影,不禁奇怪地想:"为什么义父一定要亲手杀杜小帅"而帮主在走远之后,才轻声警告段威道:"宋姑娘的事,谁要走漏一点风声,就跟郑风的下场一样!
"段威连声恭应道:"是!
是!
"听帮主的口气,难道宋妙妙已落在他手中,却瞒着宋一刀,那是为什么伤脑筋!
树倒猢狲散,宋妙妙这"大姐头"来个"失踪记".
这批"幼齿"的就不知道要叫谁"姐姐"啦,也没得生意好做.
杜小帅为了救人命,可以当"捐血中心".
但对这批跷家的小姑娘,他可不能开"收容所",长期把她们收留在这里吧.
他只好拿出一笔银子,发放"遣散费",每人一百两,外带规劝一番,叮咛她们要赶快回家去.
如果发现她们不听,自甘坠落,仍去"重操旧业".
嘿嘿,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带到荒效野外去,挖个土坑活埋!
当然,这话只是唬唬小姑娘们罢了,那能真的玩出人命来.
不过小姑娘们还真给唬住了,而且还有一百两银子可拿,一个个欢天喜地的离开了旧宅.
这一来,杜小帅身上的银票虽花去不少,但至少把她们的问题解决,可松了一口大气.
现在剩下的,是要解决他们老少三人自己的问题了.
"一刀"的身份已可确定,果然是宋妙妙的哥哥宋一刀,也就是那武功极高,心狠手辣的职业杀手.
洪薇甚至可以肯定,这宋一刀就是当年"疯刀"的弟子,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的没得拼啦!
杨心兰则烦恼多多!
杜小帅已经跟她老爸照过面了,虽然还不知道她跟杨小邪是父女,但今后两人只要一照面,那准有好戏看,非来个"大车拼"不可!
更气人的,是看出杜小帅对李圆圆的感情,要比对她以女装出现时"来电"多了.
如果杜小帅知道,她们两人是杨小邪和小小君,他师父的两大仇人之女,那可真是有的瞧了!
杨心兰觉得一个头二大……不,八个大啊!
杜小帅则魂都"茫酥酥"的,满脑子都在想李圆圆.
想着她仙女下凡般的容貌,婀娜多姿的身材,以及她那甜美的笑容和热吻……更想着她的老爸,究竟是不是小小君老少三人"各怀鬼胎",把那批"幼齿"遣散后,立即开了个"三巨头"会议.
长幼有序,洪蔽年长最先发言,认定种种迹象显示,"一统帮"帮主仍在苏州城内潜伏,极可能有什么重大阴谋或事故,非他亲自坐镇指挥不可.
她已决心跟对方一拼,不把那家伙揪出来干掉,她实在有够不甘心的.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笑的贼:"咱们不用象无头苍蝇一们乱撞,我有办法要他们找上门来.
"杨心兰捉笑:"是不是还用'寻人启事'那一套,这回找的是'一统帮'帮主某人"杜小帅黠笑道:"差不多哪,不过你得辛苦一趟,快去把那批小叫化找来,愈多愈好,告诉他们管吃管住,每天还有五两银子可拿.
"杨心兰嗔笑:"你疯啦想在这里开救济院,还是另创一个丐帮"杜小帅正经八百地:"我要把这里变成'一统帮'!
"杨心兰诧愣了眼:"帅哥,你想搞什么飞机如果是发烧,最好去买一包退烧药!
"说着,还伸手摸摸小伙子的额头——不烫嘛!
杜小帅笑得甚惹人:"你先别问,快去把人找来,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杨心兰瞄向洪蔽:"师父,这……"洪薇似乎已料到杜小帅打什么主意,笑了笑道:"你就照他的意思做好了,反正他身上还有不少银票,骚包光了再说嘛.
"二十八杨心兰这才耸耸肩,满街找人去啦!
由于丐帮设有苏州城外,那旧祠堂内的分舵被挑,分舵主朱禄又被洪蔽盛怒之下一脚踢死,使得散布苏州城内各处的丐帮弟子,顿时成了群龙无首,这几天象没头苍蝇似地到处乱飞.
其中只有少数一二十个小叫化,被杨心兰找去,穿上前后写着红字的白袍,当"寻人启事"的活动广告,每天大街小巷走动,一连四天下来,各嫌了二十两银子,在他们来说,可真是一笔意外之财.
消息不胚而走,早已传开了、全城的小大乞丐都闻风而至,也想找这差事干干.
可惜第四天就结束了,使得大伙儿白高兴一场.
大家正感到失望,再也碰不上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不料"财神爷"又来了,而且人数不限,还管吃管住.
不到一个时辰,杨心兰已"满截而归",带回来近百名大小乞丐.
浩浩荡荡来到旧宅前,只见大门上方横贴着一张白纸,歪歪扭扭写着"一统帮"三个大字!
更妙的是大门两旁,还竖有几支招魂幡,地上散落不少纸钱.
如果不是认清确实是那旧宅,杨心兰几乎以为走错了地方.
大门居然敞开,一眼望进去,就可见到大厅竟布置成了灵堂!
你娘咧!
杜小帅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嘛杨心兰冲进就拉开嗓门又叫道:"人来啦!
人来啦!
快出来迎接啊!
……"叫的就象妓院门口迎客的龟奴.
突见一人从大厅走出,身穿白袍,袍上以红色写着"罪人"两个大字.
而脸上蒙着黑布面罩,头戴做出两只牛角的怪帽,看起来有够古怪的.
他在阶台上一站,双手高举大喝道:"'一统帮'帮主在此,快快跪拜!
"杨心兰先是一怔,一听出是杜小帅的声音,差点没笑抽了肠.
跟进来的近百名大小乞丐,却毫不迟疑,纷纷跪拜下去,如同回教徒在膜拜,还拜得有模有样的.
杨心兰抢步上了阶台,弄笑:"帅哥,你真的抓狂(发疯)啦"杜小帅理都不理她,逞向跪拜的那些大小乞丐朗声道:"你们大家听着,我这'一统帮'又叫'滥帮',滥就是下三滥的'滥'.
本帮帮旨,是奸淫掳盗,偷拐骗诈,外带杀人放火,无恶不和.
如果你们不愿加入,绝不勉强,加入后不愿干了,随时可以退出,还可以领十两银子遮羞费……"众乞丐都呆了,听得莫名其妙,这怎么扯上了遮羞费,遮的那门子"羞"杜小帅也自知说溜了嘴,于笑道:"噢,我说错了,是遣散费.
至于薪水吗,每人一天五两银子,还管吃住,另有奖金.
好了,就这么简单,愿意加入的就把脚举起来!
"你娘咧!
只听说举手的,那有要人学脚有够稀奇的.
但众乞丐还真听话,不但举脚,还坐在地上把双脚朝天高高举起.
杜小帅点点头,谑笑不已:"好极啦,大家把脚放下……"等众乞丐把脚放下,改成盘坐的姿式后,他睨眼斜笑道:"至于我刚才说到的奖金,要想得到就更简单了,你们会不会哭"只听众乞丐齐声应道:"会!
"杜小帅捉狭:"那我问你们,如果'一统帮'帮主被天打雷劈死翘翘了,你们会怎样"众乞丐左顾右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蠢蠢不知如何回答.
杜小帅斥笑:"真'驴'啊!
才说过你们就忘了,哭呀!
"盘坐在前面的一名乞丐问道:"他死了关咱们屁事,咱们为什么要哭"另一个乞丐附和:"是啊,那怎么哭得出来.
"杜小帅瞄眼:"哟,你们以为银子是白拿的告诉你们,这就是每天的固定工作,你们不但要哭,而且要哭得死去活来,愈伤心愈好.
我从哭得最伤心的人当中选出前三名,每人奖金二十两,好了,现在就开始哭吧!
"众乞丐一听哭得伤心还有奖金,不用再催,马上来个大合唱,齐声号啕大哭起来,尤其有些经常"客串",为人送丧当"孝男"的,更是驾轻就熟,哭得呼天抢地,痛不欲生,真象寡妇死了独生子……不,比个寡妇还伤心哪!
哇佳佳,从乞丐哭成了一片,场面真有够感人的!
杜小帅对自己一手导演的场面非常满意,转身向笑弯了腰的杨心兰嘲惹道:"兄弟,请进去参观灵堂,瞻仰'遗容'吧!
"杨心兰心知大厅内必定又有花样,跟进去一看,果见厅内挂满"挽联",写的尽是些骂人的句子,如什么"帮主吾逊遗臭万年","臭帮主罪该万死","快滚下十八层地狱","愿帮主永世不得超生"……等等.
而正面黑色布幔上,横贴着的字条"字容宛在"下,大纸上画了个猪头,脸上还蒙着黑巾,下面排列着"一统帮帮主遗像"七字.
杨心兰见了,忍不住大笑:"帅哥,你真是天才,'一统帮'帮主见了不气死才怪!
"杜小帅逗惹:"如果气不死呢"杨心兰脱口而出:"就就来找你算帐!
"杜小帅嗤嗤笑道:"欢迎之至!
"杨心兰终于恍然大悟:"帅哥,原来你是搞的这个飞机啊!
"杜小帅洋洋得意地唱了起来:"我总有一天等到你……"杨心兰眼珠子一转,故意漏他的气:"如果他根本不理你呢"杜小帅邪笑:"安啦!
这个我早已经想到了,咱们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暗中监视中,'一统帮'帮主很快就会知道.
就算他要摆摆谱,不由亲自出马,也会派一批杀来.
那时候嘛……对了,你知道'螳啷捕蝉,黄雀在后'吧"杨心兰嗔笑:"哼!
你就把我看得这样没水准,连这个都不懂哦!
"杜小帅指指她,又指指自己道:"咱们两个是'蝉',来的杀手是'螳了螂',你猜'黄雀'是谁"杨心兰想都不用想:"我师父!
""你并不笨嘛!
"杜小帅哈哈大笑起来.
杨心兰白眼道:"那当然!
"想了想,眨着眼:"是不是等对方的人闯进来了,咱们在里面,我师父在外面,来个里应外合"杜小帅讪嘲:"你娘咧!
刚夸了你一句,你马上就给我泄气,这还有啥搞头!
来来来,附耳过来.
"杨心兰只好走近,把耳朵凑过去.
还装模作样把耳里掏掏,撩开遮住耳朵的乱发,表示洗耳恭听.
杜小帅刚要说出他的锦囊妙计,不经心的一瞄,奇道:"咦!
兄弟,你怎么象女生一样还穿耳洞"杨心兰暗自一惊,急忙捂住耳朵避开道;"黑白讲!
人家那有穿耳洞,是,是……"幸好正在扯不清时,大院里的哭声突然停止,解了她的围.
两人知道有事了,赶到厅外一看,只见院中站着个身材魅武,蓄着兜腮胡子,站在那里如同半截黑塔似的中年乞丐.
身上大概背挂了七八只麻布袋,显然是丐帮中身份极高的长老,或是较大城市的分舵主吧.
他的突如其来,使得那些如丧考妣,痛哭流涕的大小乞丐,不由地停止哭声,一个个象老鼠见了猫似地"衰样".
杜小帅走出来在阶台上一站,问道:"喂!
要饭的,你是想加入'哭丧队',还早跑来找碴的"中年乞丐向他怪模怪样打量两眼,声如洪钟地喝问道:"阁下是什么人"杜小帅指着前胸两个红字嘲惹地:"罪人!
"中年乞丐怒道:"他妈的!
少装疯卖傻,老子的脾气可不太好,快说你这究竟是什么人"杜小帅捉弄谑笑:"好吧,你既然要听,我就说了.
我是'一统帮',也就是'滥帮'的帮主.
不过,我已经死翘翘下了十八层地狱,现在只是行尸走肉而已,所以你不必把我当'人',我根本不是人!
"中年乞丐不悄道:"哼!
我看你倒有自知之明!
"眼光向四周一扫,撇嘴:"这些人好些不是你这'滥帮'的弟子吧"杜小帅呵呵弄笑:"差不多哪,我这'滥帮'是下三滥的'滥',这些要饭的也好不到那里去,这叫臭味报投,物以类聚嘛!
"中年乞丐怒斥道:"胡说!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怎么是你这'滥帮'能相提并论!
"杜小帅憋笑:"说的也是……"中年乞丐盛气凌人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杜小帅尚未及糗他,杨心兰已抢着道:"哼!
不过是丐帮的小护法,神气个屁!
"中年乞丐暗自一怔,目光转向杨心兰,惊诧地问道:"你认识我"杨心兰眼皮一翻:"我不必认识你,不过听说丐帮有个姓勾的护法,外号'火爆浪子',一顿要吃三升米.
所以光长个子不长心,以至把他家几亩田吃光了,最后沧落到讨饭,每天讨的又不够吃,只好用偷的,结果被人抓住了打个半死.
幸好丐帮帮主经过,代为说情救下了他,把他带回君山.
看他天生力大无穷,体壮如牛,就教他练武功,一步步升成了帮中四大护法之一,那个人大概就是你吧!
"中年乞丐果然正是丐帮中,四大护法之一的勾宁,他听杨心兰如数家珍,一口气把他的底细全抖了出来,不禁更觉惊诧道:"小兄弟,你是不是作过身家调查,对我的身世比我自己还清楚!
"杨心兰得意地笑着:"没什么哪,只不过是我见多识广罢了.
"哎呀呀!
刚谦虚一句,接着下面就自吹自擂起来.
勾宁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是奉了丐帮帮主密令,赶来苏州分舵办事的,那知到了城外旧词堂,连外鬼影子也不见.
分舵的人全上哪里去了呢赶到城里,连想找个丐帮弟子问间都找不到,好不容易遇见个瞎子眼的老叫化,偏偏又不是丐帮的人,不过从他口中,得知全城的大小乞丐都被人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勾宁匆匆找来,还没进大六,就听得宅内传出一片哭声.
尤其大门上贴着,赫然是"一统帮",真让他大吃一惊.
想不到闹得天下武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使得各门各派人心惶惶的"一统帮".
竟是公然设在苏州城内这也太奈张了吧!
进来一看,哇噻!
满院地上坐着痛哭的近百人,竟然全是衣衫褴褛的大小乞丐,难怪到处不见他们的影踪,都跑到这里来参加痛哭比赛啦!
他这么闯来,可使近百名大小乞丐都吓得一惊,连哭都给忘了.
因为他们发现勾宁的身上,交叉背着八只麻布袋,而苏州会舵主朱禄,只不过是七袋而已,可见此人大有来头.
尤其他们既未向分舵报备,也未经朱禄批准,就私下跑到这里来赚外快,已经违背了帮规.
以为勾宁是来"临捡"的,差点吓得昏罗!
而勾宁也同样吃惊,想不到全城的丐帮弟子,竟公然加入了"一统帮".
这是什么世界嘛!
他搞不清杨心兰的来历,只得上前一抱拳道:"不知道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杨心兰一副吊儿郎当道:"我可不是你们丐帮的人,我姓杨,你受怎么叫就怎么叫,青菜(随便)哪!
"勾宁又把双手一拱道:"威来是杨兄弟,请问……"杨心兰斜睨着:"咱们有话进去说吧.
"杜小帅知道丐帮是友不是敌,而且杨心兰对此人的来历了若指掌,绝不可能是"一统帮"派来的奸细,便微微点了下头,转向院中的大小乞丐交待道:"你们继续哭吧!
"众乞丐应了一声,又放声痛哭起来.
勾宁随着他们进入大厅,一见厅内的情景,不禁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杨心兰瞄眼:"先别管这个,说说你是来干嘛的"勾宁又不是三岁小孩,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面有难色道:"这……"杨心兰即向杜小帅使个眼色:"帅哥,把我上回托老酒鬼交给你的那玩意,拿出来给他瞧瞧.
"杜小帅抽抽嘴角,便从怀里摸出那面"狗头令牌",举向勾宁面前.
"狗头令牌"一亮出,勾宁立即双手抱拳,恭恭敬敬道:"属下勾宁听命!
"杨心兰讪邪:"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勾宁恭应一声,即道:"不瞒二位说,在下此来苏州,是奉了敝帮帮主密令,来见此地分舵的舵主朱禄……"柱小帅与杨心兰不禁互瞄一眼,憋想:"差劲!
丐帮向以耳目众多闻名,消息居然如此不灵通,连设在城外旧祠堂的分舵被挑,朱禄又被洪蔽一脚踢死,早去了极乐世界都不知道,还有啥搞头!
"只听勾宁接下去道:"据敝帮帮主接获的可靠消息,'一统帮'这次劳师动众来到苏州,甚至连他们帮主都亲自前来坐镇,是为了那'血旗令'……"杜小帅暗自一皱眉间,曾听师父神驼子说过,两百年前,天下武林大乱,各门各派互相残杀,造成一场空前洁劫,前后经历十几年,使得各大派元气大伤.
后来由于少林掌门出面,邀各大门派掌门人至嵩山会商,决议由九位掌门人以鲜血染成一面三角形"血旗令",交由少林寺负责保管,今后各派若有争端,即凭"血旗令"调解处断.
换句话说,任何一派见了"血旗令",就要乖乖听话,否则就是其他上派的公敌.
争纷平息后,九大门派多年来相安无事,但二十年后被人潜入少林寺,将"血旗令"盗出,只是从此不知它的下落,也没有再出现过.
显然盗旗人的目的,并不是想据为已有,凭"血旗令"号今天下武林.
而是要解除各大门派的禁忌,不再受"血旗令"的约束,谁也不甩谁,爱干啥就干啥.
事隔一两百年,武林各大门派的人,恐怕早就忘了"血旗令"这回事.
现在突然听勾宁提起,尤其与"一统帮"有关,哎呀呀,这可麻烦啦!
他不由笑得有点苦:"一统帮'志在统一天下武林,唯我独尊,所以对'血旗令'志在必得.
如果能寻获,便不须运用武力,就可号令各大门派了.
"杜小帅嘲讪:"难怪最近苏州城这么热闹!
"勾宁继续又道:"'一统帮'帮主也知道,要寻获'血旗令',比大海里捞针还难.
所以他一方面搜寻,一方面用武力大开杀戒,更遍发'生死贴',定下十一月十三日蒙蒙谷之约,目的是想逼出'血旗令',再全力夺取.
如此一来,天下武林各大门派就得听他的了.
"杜小帅抽翘嘴角:"你娘咧,真美得冒泡!
"杨心兰急问道:"那你来找朱舵主,是干什么的"匀宁道:"朱禄在此地主持分舵主已有一十年,他对苏州城内的情况了若指掌,至少平时已注意到,有那些地方或那些人物可疑.
敝帮帮主派我来,就是来协助他全力搜寻那抢在'一统帮'之前找到'血旗令'.
如果不能把它护送回少林寺,就把它毁掉,绝不能落人'一统帮'帮主手中!
"杨心兰瞄眼:"你还不知道,此地的分舵出了事"勾宁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一来就去分舵,结果祠堂里不见一个人影……分舵出了什么事"杨心兰便将分舵被挑,朱禄受制于"一统帮",结果被洪薇盛怒下一脚踢死的情形说了一遍.
勾宁听毕,一张苦脸:"那我这边独脚戏就唱不起来了.
"杨心兰黠笑道:"帅哥,咱们要不要……"不等她说完,杜小帅已憋笑:"参加"寻宝游戏'省点力气吧,咱们自己的'生意'都忙不过来呢!
"杨心兰瞥了勾宁一眼,担心道:"可是,万一,'血旗令'被'一统帮'寻到……"杜小帅截口讪笑:"你娘咧!
又不是坛子里抓乌龟,就那么容易寻到再说嘛,只要咱们的'老黄雀'捕到了'螳螂',然后来个直捣黄龙,擒贼擒王揪出那'猪头',看他们还玩个屁!
"杨心兰点了点头,不自觉地道:"说的也是……"杜小帅把手一伸:"拿来!
"杨心兰干笑着:"什么拿来"杜小帅正经八百地贼位道:"你仿冒我的口头语,侵害专利,得赔偿我的损失啊!
"杨心兰斥笑道:"黑皮奶奶,少来!
"一旁的勾宁看在眼里,要不是杨心兰女扮男装,一别吊儿郎当的小叫化模样,还以为他们在打情骂俏哩.
勾宁憋了老半天,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向杜小帅抱拳道:"恕在下冒昧,这位兄台可否以真面目相示,或将大名赐告,以免失礼……"杜小帅捉笑:"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匀宁恭恭敬敬道:"不敢.
在下已将一切和盘托出,兄台当不致对在下有所顾忌和怀疑吧"杜小帅嗤嗤笑道:"贵帮有位外号叫'醉龙丐'的,不知老兄认不认识"勾宁肃然起敬道:"他是敝帮的九袋长老,在下自然认识.
"杜小帅笑道:"我叫他老哥哥,他称我小兄弟.
我姓杜,你老兄就随便叫好了.
"勾宁有些为难道:"这……以辈份而论,在下要叫李长老一声师伯.
而在下可能比阁下虚长几岁……"杜小帅斜睨道:"我看这样好了,既然你比我大,就叫我老弟好啦.
"勾宁忙谦道:"那如何使得,这要让李长老知道……"杨心兰比个挥蚊子的手势:"好啦,好啦,这笔帐就这样算吧.
我问你,老酒鬼赶回君山去了,你有没有见到他"勾宁摇摇头道:"没有,敝帮帮主是接到'生死贴',急召李长老回君山商讨对策,在下则奉命赶来苏州,大概在路上错过了吧.
"杜小帅眼珠子乱转,邪媚道:"勾大哥,咱们这里的这番布置,就是为了对付'一统帮',尤其是他们的头儿.
人手正不够,你有没有兴趣凑个热闹啊"勾宁笑问道:"是不是你们刚才说的什么'老黄雀',还有什么'螳螂'的"杜小帅与杨心兰憋笑不已,将他们的锦囊妙计说了出来.
尽管旧宅里哭声震大,吵闹得附近一带居民心神不宁,己提出严重抗议,几乎要告他们妨碍安宁了.
但"一统帮"方面还真沉得住气,老神在在的龟闭着.
出乎意料,倒是陆续来了不少地方上的混混,以及名不见经传的江湖人物,居然送来花圈奠仪,甚至表示慕名要投效"一统帮",真弄得他们蹄笑皆非.
杜小帅肚里暗笑,却还得正经八百地记录下各人姓名和连络地址,并且填写一张履历表,注明武功门派和专长,然后回去等候录取通知.
你娘咧!
又不是应征招考,还有板有眼,真象那么回事哩!
也有人大失所望,就是前些日子里,常来这里狎玩"幼齿"的老不羞们,才相隔不到儿天,怎么这儿竟变成了"难民营",院子里全是些臭要饭的在哭丧"一统帮"又是啥玩意,该不是色情行业搞出的另一种花招吧!
其实,杜小帅他们心里有数,已看出上门来的一批批人中,很可能混有"一统帮"的人,跑来一探虚实.
但对方既未明目张胆采取行动,他们也只好装聋作哑,尸当有看没有见了.
天一黑,杜小帅宣布收工,每人发放五两银子"工资",并且选出哭得最伤心逼真的三人,各颁"奖金"二十两,以资鼓励.
事先说好管吃管住,杜小帅惟恐"一统帮"夜里闯来,使这批大小乞丐遭到池鱼之殃,所以临时改变主意,每人加发二两银子,让他们食宿自理,明日一早再来"打卡上班".
勾宁在君山是丐帮的四大护法之一,除了帮主之外,他可是高高在上,拽得象二五八万似的.
尤其他这"火爆浪子"的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火,大家都对他敬畏三分,惹不起他.
可是到了这里,他可矮了半截,人家小伙子不但跟李长老称兄道弟,平起平坐,手上还有"狗头令牌",实在有够大牌的,自己只好靠边站啦.
"民生问题"由他去负责解决,上街买了大包小包的熟菜,一些包子馒头,外带一坛好酒,又提又抱地往回走.
刚走到距巷口不远,突见两个醉汉,勾肩搭背,踉踉跄跄,一路又哼又喝的迎面走过来.
勾宁虽然身为丐帮四大护法之一,但他当年被帮主收留带回君山,多年来几乎从未在江湖上走动,所以江湖阅历实在有待加强.
正因为他是陌生面孔,江湖上认识他的人有限,帮主帮特地选派他来苏州.
眼看个醉汉走路东倒西歪,横冲直撞,好象路是他们家开的,不让别人走,直向勾宁撞来.
要照他"火爆浪子"的脾气,早就冲上去把两个醉汉踹粘在碎土上.
但因有杜小帅在上面压着,他可不想惹事,只好忍了口气让开一旁,以免被他们撞个满怀.
就在两个醉汉踉踉跄跄走近他身旁,正要擦身而过的一刹那,突见两人身形一分,一左一右,出其不意地欺身而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各将一树锋利短匕插进了他的两胁.
哇噻!
好狠毒的杀人手法!
这是职业杀手的杀人手法中,最狠毒的一种.
两把利刃从胁下插入,直达心脏部位,使被杀的人连叫都叫不出声,而且刀身不带血槽,真是杀人不见血,绝难活命.
两人一得手,连看都不看沟宁一眼,认为他是死定了,立即轻轻一笑,双双疾奔而去,却不知后面还有只"老黄雀"!
勾宁双手抱的掉的掉落一地,人却僵立在原地,挺得象根木头,却没倒下.
幸好他左手捧着酒坛,使得那杀手这一刀刺偏了些,距离心脏仅差半寸,没要了他的命.
他不禁惊怒交加,急忙运功护住"期""幽门"两穴.
上封"华盖",下闭"气海",不使真元散失.
虽然求生是人的本能,但他心知肚明,自己功力再深,遭到这种毒手,已是稳死的,只不过是拖延一下对间而已.
勾宁憋想:"我要死也得死在两个小兄弟面前,让他们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不能倒地这里啊!
"明知一牵动真气,铁定死得更快,这时他也顾不得了.
突然运足全身功力,拔脚就向长巷狂奔.
一口气奔至旧宅,刚冲进大门,就已扑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杜小帅听见声音从大厅冲出,一眼见到勾宁扑倒在大门口,不由揪了个包子脸,一个箭步射去,惊呼:"勾大哥!
……"未听他出声,又见两胁下各插一把匕首,直没至刀柄,杜小帅瘪苦了心.
急忙蹲下伸手一探鼻息,正好,尚未断气.
双手急将勾宁托抱起来,向闻声赴来的杨心兰交待道:"快把大门关上.
"杨心兰赶紧关上大门,加上门杠.
回身跟着杜小帅,穿过布置成灵堂的大厅,将昏死的勾宁直接抱回房.
整个室内灯火全灭,这是为了防范"一统帮"来突袭,以免敌暗我明,情况不利.
好在杜小帅已练成夜眼,没有灯也照样能在黑暗中看得见,他把勾宁放在床上,杨心兰已点了灯过来.
一见勾宁伤势沉重,杜小帅二话不说,先做"快乐的捐血人"……虽未必快乐,捐血可是真的.
从怀中抽出"心匕,割破手腕,撬开勾宁的嘴,足足滴进约一酒杯绿色鲜血.
但杜小帅不敢贸然动手,将胁下两把匕首拔出,愤声道:"你娘咧,真有够狠!
"杨心兰家学渊博,见多识广,举着灯站在一旁道:"这是四川一带职业杀手的手法啊!
"杜小帅露出苦脸:"四川离这儿好几千里,他们还跑的真远!
"杨心兰道:"可见'一统帮'真不简单,连几千里外的杀手都能找来,难怪他们的势力愈来愈大了.
"杜小帅抽动嘴角没说话,收起"心匕,默默注视着勾宁的变化.
绿血简直比仙丹还灵,勾宁服下不到片刻,已缓缓苏醒过来,睁眼一看,见杜小帅坐在床边,杨心兰刚举灯站在一旁,不禁惊喜叫道:"杜兄弟,杨……"杜小帅一弹耳朵:"先别说话,等我把你胁下两支'翅膀'除掉再说.
"勾宁这才想起,两胁下被人各插入一把锋利匕首,但他不明白,自己怎会仍然活着,照理说应是死定了啊!
杜小帅见绿血已生神效,才敢动手拔出匕首,捉笑:"勾大哥,如果很痛,你得忍着点儿.
"勾宁点点头,一面运功,一面咬紧牙关.
杜小帅上了床,两腿跨开跪着,使勾宁的身体在他两跨这间,保持五寸距离,不致坐压上去.
只见他伸出双手,紧紧握着两把匕首的刀柄,忽然笑道:"勾大哥,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你娘咧!
在这节骨眼上,他居然有心情说笑话!
勾宁刚作好心理准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只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杨心兰白眼一翻,恨不得踹这小子两脚!
杜小帅笑的贼:"有一回,我下河里去抓鱼,发现两个大姑娘正在河里洗澡,她们脱得光溜溜的,边洗还边哼噜着小调……"又是上一百零一个笑话.
勾宁正听得出神,突觉两胁伤处一痛,匕首已被杜小帅拔出.
他这才明白,说笑话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啊.
不过……这个笑话也说得太烂了些!
杨心兰也憋然大悟,幸好没有冲动,否则只好自己翘起屁股,让杜小帅踹回两脚了.
杜小帅随手丢开一把匕首,将勾宁的衣衫撕开,用另一把匕首再将手腕割破,让绿血滴在他的伤口处.
勾宁刚才昏死过去,并不知道服下了约一酒杯绿血,才能起死回生把命保住.
这时见杜小帅割破了自己乎腕,将鲜血滴在他伤口,且血是绿色的,不禁大感惊诧,但又不知该不该问.
杜小帅在两处份口,各滴了十几滴绿血,又将手中那把可匕首丢开,惹笑:"勾大哥,判官的生死簿上已经把你开除,鬼门关不收你啦!
"勾宁忙道;"多谢杜兄弟救命之恩,只是,只是……"杜小帅瞄眼道:"只是我的血怎会是绿色,对吗"勾宁刚说了一声:"是啊……"杨心兰已弄笑道:"他是个'怪胎'!
勾大哥,先别问这个,是什么人向你下的毒手"杜小帅下了床,斥笑道"兄弟,你真'逊'啊,这还用问,自然是咱们的'老相好'哪!
"杨心兰给他个大白眼,回敬一句:"你才'逊'!
"沟宁不敢撑起身,仍然躺着,便将遇袭的经过说了一遍.
最后沮然叹口气,自责道:"唉!
当时只怪我自己太大意,疏于防范,才让那两个王八蛋有机可趁.
"杨心兰撇嘴:"怪了,师父化了装守在附近,怎么不出手"勾宁道:"当时那两个王八蛋出手太快,根本来不及救助.
"杜小帅呵呵笑起:"我看哪,咱们的'老黄雀'是去捕'螳螂'了!
"杨心兰眨了眨眼:"你是说……"她的话还没说完,突闻一声轻响,一条人影已出现在房门口.
只见此人的一身打扮,既象大户人家的老苍头,又似饭馆里的店小二.
杨心兰一时没看清楚,呆问:"谁"来人尚未开口,杜小帅已迎了上前,惹笑:"大师出马一定成功的罗"杨心兰一听,才知来人是洪薇乔扮.
因为她去满衔召集大小乞丐,回来时已不见了洪薇,所以这身打扮一时未能认出,不禁惊喜叫道:"帅父!
"洪薇老神在在:"那还用说,抓鳖去!
"杜小帅知道洪蔽已探出"一统帮"藏匿的地点,急向撑身欲起的勾宁道:"勾大哥,你安心养伤,等我们回来!
"勾宁来不及说话,杜小帅与杨心兰已冲出房,随着洪薇匆匆而去.
洪薇整日在旧宅附近一带东摸摸,西找找,竟然都没有发现行迹可疑的人物活动,这倒使她蛮意外的.
没办法,她只好守着这棵"老树",等候兔宝宝的出现.
除了杨心兰去满衔找来的大小乞丐,凡是出入那条长巷的闲杂人等,洪薇都细心观察,认为可疑的,就悄悄做做"跟屁虫",尾随跟踪一番.
不但没有兔子来撞树,她自己的腿反而快跑断啦!
直到"哭丧队"收了工,勾宁去街上买吃的喝的,突然发现两个鬼鬼崇崇的家伙,踮着脚尖出现在巷口外附近.
果然不出所料,当勾宁满载而归,怀里抱着酒坛,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地回来.
那两个家伙便装成醉汉,踉踉跄跄向勾宁迎面走去洪薇看在眼里,想先按兵不动,要看他们搞啥飞机.
匀宁说的没错,这两个家伙出手实在快得离谱,别说是洪薇根本没打算现身相助,就是想抢救也来不及.
两个家伙一得手,便溜啦!
洪薇也顾不得勾宁的死活了,立即盯上了两只"老兔子"了.
她不敢跟得太近,一路蹑手蹑脚地跟到城南,遥见凶们进入一座巨宅.
洪薇老来成精,不再象年轻时的冲动,头一歪、屁股一扭,赶快回去找帮手罗!
这个"贼窝"可是既花银子又费事,几乎搞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才搞到的,可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失去么"擒贼擒王"的大好机会,不被锤死也会被"念死!
"老少三人急急赶来,掩近巨宅一看,只见大门上方一块黑底金字的横匾,提着苍劲有力的"醒园"两字.
杜小帅黠笑道:"洪老前辈,这是什么地方"洪薇不屑道:"贼窝!
""真是废话!
"虽然想得有点瘪,杜小帅还是瞄眼道:"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瞧这宅子如此气派,洪老前辈可曾摸清这家主人的来头"洪薇略带谑嘲:"咱们现在就是'摸'!
"这会儿可轮不到杜小帅充老大,发号施令了.
看在洪薇七老八十,再神气也神气不了几年的份上,让她过过瘾也好.
分派两个小的绕向宅后,她自己则由宅前潜入,使对方顾此失彼.
他们的目标,是罪魅祸首的帮主和宋一刀,如果这里真是"贼窝",自然戒备森严.
任凭老少三人轻功身法再高,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一探,那恐怕不太可能.
所以洪薇决心由宅前潜入,即使惊动担任戒备的人,也可吸引住对方的注意力,好让杜小帅和杨心兰由宅后摸进去.
只要引出"正点子"来,他们三人立即会合,来个"大车拼",非拼死他们不可!
二十九洪薇仗着艺高胆大,而且又不怕"惊动"宅内的人,算算时间两小子已绕至宅后,立即施展轻功身法,象飞燕掠水般越墙而入,轻盈地落足在前院中.
他双足一蹬,人己射向大厅外的阶台上,再一个拔身而起,单手钩住前檐下横梁,尽力使双足上翻,钧住在梁上,手一放便全身倒悬,成了"倒挂金钟".
居高临下,大厅内的情景一目了然,只见一对老夫妇正在闲话家常,男的看上去已七老八十,依旧风采奕奕,颇有文人雅士的气质.
女的也有六七十岁,一脸慈样,看来是位老夫人,身后还站了个年轻丫环在为她轻轻捶背,另有两名丫环随侍在侧.
右方两个年轻人正在茶几上对奕,围着几个年纪相仿的男女,聚精会神地在看他们棋盘上厮杀.
洪薇看得好瘪心,糗笑:"这哪象'贼窝',该不会是跑错了门吧"这时从左侧拱门走出个老人家,上前恭恭敬敬道:"老爷、老夫人、各位孙少爷、孙小姐,晚晚已准备好了,请入席.
"老两口一起身,那边下棋的年轻人也住手,男女老少全由左边拱门进去,到饭厅去共享丰盛的晚餐了.
大厅内的人走得清清溜溜,顿时冷冷清清的.
洪薇倒挂在梁下,心里由诧异而变成了怀疑.
虽然她的轻功身法一级棒,如果这巨宅是'贼窝',戒备必然森严,她的侵入绝难逃过对方耳目.
但这前院中,似乎根本没有设防!
而她刚才见到厅内的情景,分明是个安祥和睦的大家庭,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摸错门啦!
洪薇实在不相信,也不服气,自己再老也不是这种老法,太泄气了嘛!
她仗着艺高胆大,两脚一松,从梁上落下,悄然闪身进了大厅.
眼光一扫,厅内的布置和陈设要是高雅,再看壁上挂的一幅幅字画,均是出自当代名家手笔,尚有几幅真迹名画.
看来这巨宅的主人!
定是个大骚包!
走近一看字画上题的字,哇噻!
主人果然很'骚',竟然会任当朝御史哩!
洪薇正憋心不已,忽听有脚步声走来,忙退出厅外,掩身暗处窥探.
只见从左边拱门走出两个年轻丫环,一面嘻笑,一面动手收拾.
她心疑了一下,射下台阶,飞身掠上了屋顶,直向宅后射去.
迎面掠来两条人影,一见他们的身形,就知道是杜小帅和杨心他们也认出了对方是洪薇,杜小帅跳上前,捉笑道:"洪老前辈,前面情况怎样"洪薇一脸瘪窘:"怪事,这里一点不象'贼窝',主人还是位退休的御史啊!
"杨心兰赶过来道:"师傅,你会不会记错了地方"洪薇这点把握还有:"绝对不会,我亲眼看见那两个杀手,进了这宅子的!
"杜小帅一弹耳朵,苦着脸瘪笑:"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两个杀手'鬼'得很,早已察觉被人跟踪,故意把洪老前辈引到这地方来,然后前门进后面出,来一个'金蝉脱壳!
"洪薇点点头道:"很有可能……"杨心兰瞪眼道:"黑皮奶奶!
那咱们不是被耍啦"杜小帅耸耸肩,憋笑:"算啦,咱们老是在整人,偶而被人耍一下也蛮有趣的.
"杨心兰瞄眼:"有趣你个死人头!
"洪薇心里实在很呕、也很糗,老脸上有些挂不住,沉声道:"咱们不能站在人家屋顶上乘凉,回去再说.
"当老少三人掠身而去后,黑暗中窜出了十几条人影,其中一人直奔大厅,从左边拱门进入,穿过走廊,来到里面的饭厅,只见'老御史'的一家'祖孙'等人,正围着一张大圆桌在用膳,席间有说有笑,气氛十分欢悦和祥,其乐融融.
闯入的人上前一抱拳,恭恭敬敬道:"启禀帮主,来人已经出去.
"哎呀天啊!
"老御史"就是"一统帮"帮主!
这个筋头载大啦!
他一向不都是戴着面罩的,今夜怎么竟以真面貌示人其实,他脸上戴着精制的人皮面具,不但把自己乔扮成被杀的老御史,连其他人也都是"仿冒品".
更绝的是,居然按照巨宅原有的人数、身份、相貌,一丝不差的来个"大翻版".
如果有外人来访,说什么了不会想到,这一家老少二三十口已被杀得清洁溜溜.
帮主微微点头道:"很好,除了照这里原有的人数留下,其他人今夜全部撤出苏州,随宋少爷前往红花岛侍命!
""是!
"那人恭应而退.
帮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得意地大笑起来.
十足的奸人样.
旧宅内灵堂依旧,哭声照常.
一连三天,"一统帮"没有再采取任何行动,好象根本不把它当回事,"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倒是那些有意投靠"一统帮"的江湖人物,以及地方上罩不住的小混混,每天跑来询问他们录取没有,搞得杜小帅和杨心兰都快被烦死啦!
就在第三天晚上,大小乞丐组成的"哭丧队"收工以后,突然来了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
杨心兰正要关上大门,发现门外站着个人,仰头望着门上贴的"一统帮"发愣,一脸的呆样,似乎不太相信"一统帮"会公然设在这里.
这家伙的长像实在让人看了不舒服,杨心兰索性走出去,没好气地喝道:"看什么看!
是你不识字,还是这三个字写错了"中年人眼皮一翻道:"我读书不多,但这三个字还认识.
写是没写错,只是书法很差劲,而且可能贴错了地方吧!
"杨心兰瞪着他,捉笑:"哦那该贴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贴在脸上"中年人冷哼一声道:"臭要饭的,你说话客气些,要是不懂礼貌,小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杨心兰扮了个鬼脸,道:"你娘咧!
我每天扫地扫了一大堆牙,都是说大话被打落的,把我手都扫酸了,还要我替你找牙都倒在后院的垃圾箱里了,你就自己去找……"冷不防人影一晃,中年人已欺身到面前,出手如电地当胸一把抓来.
杨心兰破口大骂:"你娘咧!
"身形一闪,避了开去.
谁知道没来得及转身,中年人竟如影随形地跟着闪来,身子一个大旋,伸手重重打了她一记屁股.
虽然杨心兰及时向前一冲,这一下打得她并不太痛,可是打到的是她的"宝腚",可使她气死啦:"不要脸的下三滥!
"不料这一骂,竟骂得中年人一怔,一脸惊异道:"咦,你这小叫化认识我"杨心兰猛一回身,怒斥道:"我又不是下衰八代,谁认识你这下三滥!
"中年人呆呆地道:"那你怎知道我叫夏山南"杨心兰这下可爽了:"你真叫下三滥"夏山南很神气地道:"嘿嘿,站在你面前的,正式威振岭南,鼎鼎大名的'一阵风'夏山南!
"杨心兰糗地道:"真鲜哦,还有人名字叫下三滥,竟自以为很威风的.
我看你要是去参加脸皮厚比赛,铁定稳拿冠军!
"夏山南冷冷一哼道:"小鬼,我是打狗看主人的面子,看在你们帮主份上,刚才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只不过警告你一下而已.
否则,你的屈股早已开花,睡觉只能趴着睡了!
"杨心兰憋想:"黑皮奶奶,可惜我的'红花血指'还没练成,否则趴着睡已算你这下三滥的福气,只怕要睡一辈子了!
"本想跟他拼了,但眼珠子一转,听他的口气,好象跟"一统帮"帮主认识,不知是啥来头,便忍了口气笑道:"原来是下三滥前辈,刚才我不过跟你开开玩笑,你这个人怎么没有一点幽默感哪!
"夏山南哼了一声,大刺刺地问:"这里真是'一统帮'吗"杨心兰揉揉鼻子,学杜小帅的习惯动作,把耳朵一弹,笑道:"否则是煮的不成安啦!
"夏山南诧异道:"不对吧,'一统帮'怎会……"杨心兰抢着接道:"是这样的哪,如今怎么'一统帮'恶名满天下,众望乌龟(故意把'所归'改了)江湖上很多杂碎没的混了,还憎爱分明些下三滥……对不起,我说的下三滥不是你.
"夏山南干咳两声道:"没关系,你继续说.
"杨心兰斜眼讪嘲:"既然很多人想投靠咱们'一统帮',却又找不到门路,所以就干脆设在这里,挂上招牌,这样就不会投效无门了嘛.
"夏山南微微点了下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杨心兰故意跟他闹:"下三滥前辈……"夏山南盾头一皱道:"小鬼,你口齿清楚些,我是夏天的夏,山水的山,东南西北的南,不是下三滥!
"杨心兰惹笑道:"差不多哪……"夏山南斥道:"这还能差不多差多啦!
"杨心兰谑笑不已:"好啦,下回我尽量注意发音就是了,下……嗷,夏前辈,你是不是也想来投靠咱'一统帮'啊"夏山南头一昂道:"带我去见你们帮主!
"杨心兰瞄眼:"你想不经过报考,直接录取"夏山南哼声道:"小鬼,你还不配问!
"杨心兰若不是急于想知道这家伙的来意,早就结他一顿排头了,只好作谦卑地应道:"是是是,夏前辈请进!
"夏山南"嗯"了一声,一摇三摆地向门里走去.
外面的这场闹剧,杜小帅躲在门里早已见到.
因为杨心兰是准备去关大门的,结果在外面跟夏山南又吵又闹,杜小帅又不是死人,当然会出来看看.
一见夏山南要进来,杜小帅忙先回到大厅,让伤势已痊愈的勾宁、跟在身旁充当场面,否则那象个"帮主".
夏山南在杨心兰陪同下,走进大厅一看,不由地一怔,惊诧道:"怎么贵帮帮主已经……"他的话尚未说完,只见黑色布幔一撩,走出个身穿白袍,袍上似红色写着"罪人"两个大字.
而脸上蒙着黑布面罩,头戴3做出两只牛角的怪帽,看起来怪模怪样,好象参加化妆舞会的"怪物".
身后还跟了个身如巨神的中年壮汉,大概是他的贴身保缥.
杜小帅一走出,老神在在:"你可是下三滥"夏山南呆愣了眼,傻傻地:"阁下认识在下"杜小帅憋着嗓门,装出以老卖老的声调道:"嘿嘿,天下武林中的人物,有那一个我不认识的,只是人家未必认识老夫!
"哇噻!
居然自称"老夫",还真能盖!
夏山南忙问道:"敢问阁下是……"杜小帅截口讪笑:"你不是要见老夫吗"夏山南憋了"音容宛在"下的"遗像"一眼,莫名其妙道:"阁下就是帮主"杜小帅暗里笑抽了肠,还得一本正经道:"老夫是天下武林的'罪人',人人都恨不得我早死,来个大快人心.
这番布置,只不过是让希望我死的人过过于瘾,而我又没有损失,还可以猛收奠仪花圈,一举两得,不干的是傻瓜!
"夏山南忙点头道:"说的也是……"杜小帅把手一伸道:"拿来!
"夏山南都呆了:"拿什么来"一旁的杨心兰热心解释道:"'说的也是'这句口头语,咱们帮主已经申请专利,谁要用就得付版权费!
"夏山南"哦"了一声,问道:"要付多少"杜小帅存心整他,坐下翘着二郎腿道:"专利权和版权费各二十两,小费加一层,服务费一层,屠宰税十两,娱乐捐百分之五,教育损五两,另外还有值税、受益税、印花税……一时我也记不清了,干脆算一百两好啦!
"夏山南吃了好大一惊:"这是什么世界!
说错一句话要一百两"杜小帅谑笑不己:"你第一次照顾生意,打个对折,实收五十两好了!
"夏山南一脸糗相道:"可是,可是在下身上没带这么多银子杜小帅捉笑:"有没有'信用卡'"夏山南茫然了:"'信用卡'是啥玩意"杜小帅惹笑着:"你娘咧!
真'土',连这个……算了,算了,让你欠一次帐好了,先说你来这里干嘛吧.
"夏山南瞥了杨心兰和勾宁一眼,似乎有所顾忌,呐内道:"帮主,他们……"杜小帅瞄眼:"安啦!
他们是我的助手,有话尽管说不必把他们当人.
"杨心兰杏眼一瞪,叫道:"什么你骂我们……"杜小帅笑不绝:"嘿,别紧张,是说你们是透明的不用顾忌啦!
"杨心兰嗔哼一声,外带一个大白眼才不再吭气.
夏山南迟疑一下,忽问道:"不知帮主对'血旗令'可有兴趣"一听'血旗令',杜小帅他们三人眼都直了.
杜小帅"嗯"了一声道:"如果有兴趣呢"夏山南兴奋道:"好极了,'血旗令'乃是当年九大门派掌门人,在嵩山少林以鲜血染成,持旗者可以号今各大门派,形同天下武林盟主.
但少林寺在负责保管二十年后,却被人潜入寺中盗出,从此不知'血旗令'的下落也未现江湖……"这番"典故",与勾宁所说相同,杜小帅不必听他"重播",截口讪笑:"拣重要的说啦,怎么这样罗嗦.
"夏山南正色道:"常言:'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得'血旗令'的那人,事后大概想通了,自知武功再高,如果没有强大势力作后盾,凭'血旗令'想号令各大门派天下武林盟主自居,非但没人甩他,反而将成为武林公敌,会死得很难看.
这就是'血旗令'被盗后,近一百六七十年来,始终未见出现的主要原因.
但如今情势不同了,"一统帮"人多势众,而帮主又武功盖世,众望所归.
如果帮主能持有'血旗令',谁还敢不听命!
哈哈……"杜小帅笑得比他更大声:"说得好!
说得好!
听你的口气,是不是已经找到'血旗令'了,打算送给老夫"夏山南笑了笑:"虽然目前尚未寻获,但在下可以提供可靠线索,使帮主尽快得到它!
"杜小帅斜瞄道:"你大概不会这么好心,一定要有相当代价的喽"夏山南一幅奇货可居的神气道:"那当然!
如果没有相当代价,我又何必大老远的从岭南跑来,光盘缠就得花不少呐!
"杜小帅想都甭想道:"那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开个价吧!
"夏山南郑重其事道:"钱财是身外之和,在下并不看在眼里,只想在贵帮讨个差事干干.
"杜小帅惹笑不已甚为大方:"那更是烧款代志(小意思)了,你想干什么自己说,要不我这帮主让你干好啦!
"夏山南忙谦卑道:"不敢!
不敢,帮主真是爱说笑,凭在下这块料,那有资格当帮主,能混个副主帮也就心满意足了.
"杜小帅还有什么不答应的:"行!
就这么说定了.
"转向杨心兰煞有其事的交待道:"杨副帮主,你的位子让给他了,明天一早举行交接仪式!
""是!
"杨心兰恭应一声,忙去搬了把椅子来,道:"我的'位子'让给你了,夏副帮主请坐!
"夏山南喜出望外道:"帮主!
这是当真的吗"杜小帅暗地里,简直快笑岔了气:"废话嘛,君无戏言,老夫也是一帮之主,怎么能随便说话当放屁!
"夏山南忙不迭单膝一屈跪下,双手抱拳恭声道:"多谢帮主!
"杜小帅有板有眼地把手虚空一托道:"副帮主平身,起来坐一说话.
"啊哈!
还"平身"呐,这小子玩疯了心,真以为自己是皇帝啦!
夏山南恭应一声,起身在椅子上坐下.
即道:"在下……"杨心兰推他一把道:"从现在起,对帮主说话要自称属下!
什么在下在上的,不懂规矩,讨银子一百没现款开支票也行,否则就从你薪水里扣!
"夏山南笑皆非地干笑一声,改口道:"启凛帮主,属下最近清理亡师遗物,无意中发现一本破旧小册,当时以为是什么武功秘芨,看了以后,才知道是本师祖留下的'记事录'.
上面记载的,全是历代师祖本身经历,或当时武林中所发生的重大事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中一段足足有三页,记载着有关'血旗令'的详情,原来当年潜入少林寺,盗出'血旗令'的人,就是'阴阳教'第二代教主,也就是那邪教创始人:清元道士的俗家大弟子'飞鼠'秦欢!
"杜小帅一听"阴阳教",不禁想起了唐云萍.
她正是那邪教第十二代教主,大淫魔沈阳的冥传十三代弟子!
"夏山南接下去又道:"秦欢盗令旗的目的,自是想借此来号今天下九大门派,以武林盟主自居.
但得手以后才想到,阴阳教一向被武林视为邪教,凭他的人手和实力,有人会理他才怪,说不定反而招来杀身之祸.
可是又舍不得将冒死盗出的'血旗令'毁掉,只好把它藏在一个极秘密的地方,除了他自己之外,只告知将来接掌教主的弟子一人,并且严禁动用它.
"一口气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道:"秦欢之后,接连好几代传人都是莫名其妙的暴死,死因不明,一直传到第十二代,也就是百年前闹得天下大乱的沈阳,当时少林掌门无空大师,不知怎么探出这个秘密,单枪匹马闯入阴阳教,结果陷入"桃花守宫阵",克制不住泄了元阳,虽然把命保住,却成了废人.
这是少林派创始以来,从未有过的奇大耻大辱,所以对外密而不宣.
但消息仍然走漏了!
引起公愤,因而由九大门派发动围剿阴阳教,其实私底下各怀鬼胎,都想先抓住沈阳,逼问出'血旗令'的下落,再杀他灭口.
似正因为这样,才使沈阳能身负重伤逃走,从此不知他的生死和下落,九大门派的人自然也希望落空,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了.
"杜小帅惹笑:"拜托,像你这种说法,要说到什么时候啊!
"夏山南糗道:"帮主别急,精彩的马上就到啦!
"他缓了口气,终于说到正题了:"属下花了不少时间和心血,始终毫无线索,查不出'血旗令'的下落.
直到最近,无意遇上几个人,他们是'桃花教'的,其中一个叫陈雄,曾是'阳堂'堂主,'桃花教'拒绝归顺"一统帮"而被灭,教主唐云萍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而'桃花教'也就是当年的'阴阳教',所以,只有找到唐云萍,就可以逼问出'血旗令'的下落了!
"杜小帅有点憋心:"唐大姐什么话都对我说,怎么没听她起过'血旗令'忽听他身后的勾宁问道:"夏副帮主,那姓陈的既然告诉了你,难道不会告诉别人"夏山南笑道:"安啊!
我要连这点都想不到,那不是白混了如今他们只有去告诉阎王爷啦!
哈哈……"勾宁突然从杜小帅身后闪出,以迅霄不及掩耳之势,出其不意地向夏山南扑去.
夏山南正笑得开心,嘴巴尚未合拢,冷不防勾宁扑来,攻了人个措手不及.
杜小帅瘪急叫道:"勾大爷!
别……"夏山南是个子本来就矮子,又是坐在椅子上,勾宁向他扑去,就象半截黑塔倒下,不把他压扁才怪!
"一阵风这名号可不是叫假的,在秦岭一带江湖道上,提起来还真有点名气.
虽然夏山南武功不怎么样,轻功身法倒不是盖的,足可挤身江湖上的一流角色.
只见他身子往下一蹲,已坐在了地上,使勾宁扑了个空.
"哗啦"一声巨响,哇噻!
勾宁那巨神似的身子扑压在椅子上,竟把整张椅子给压垮啦!
杨心兰想起这家伙在大门外,屁股上打了一掌,趁此机会抽冷子报复,飞起一脚,狠狠朝夏山南的屁股上踢去.
夏山南刚躲开勾宁的一扑,惊魂未定,那想到身旁的杨心兰也"趁火打劫",来个"落井下石",打他这"落水狗".
这一脚也可没躲过,被踢得向前一趴,跌了个狗吃屎.
勾宁这丐帮的四大护法之一,"火爆浪子"可也不是叫着玩的,一扑落空,压垮了椅子,整个人也扑在地上.
就在夏山南被杨心兰踢了一脚的同时,他也左脚一蹬,身子借方向右翻去,将来不及爬起的夏山南扑了个正着.
杜小帅跳起来大叫:"住手!
住手……"但已来不及了,勾宁重重一掌,劈在了夏山南的头顶.
"哇!
……"惨叫声中,夏山南的前额又猛地向上一撞,整个头盖骨已碎裂,鲜血四溅,脑浆流了一地.
可怜一心想投靠"一统帮",大老远的从岭南赶来混个副帮主干干的夏山南,还没搞懂自己已说错什么话,激怒了这"大块头",已不明不白地一命呜呼,只好向阎王哭诉去啦!
杜小帅苦笑不己:"勾大哥,我还没问清唐教主的下落,你怎么就杀了他那么急啊!
"勾宁挺身跳起道:"这家伙绝不能留他活口!
他一心想投靠'一统帮',等咱们一穿帮,会马上开溜,跑去找正牌的'一统帮',泄露出'血旗吟'的线索,那不就更啦!
"杜小帅摇头晃脑一想,笑得更苦:"话是没错,只是也用不着那么急!
"杨心兰截口憋笑:"勾大哥,你真是个'火爆浪子',我踹他一脚,只是不让他炮了,好让你把他抓住,可不早要你杀了他呀!
这下可好了,上哪去找唐教主!
"勾宁理直气状道:"哼!
他要知道唐教主的下落,早就自己动手了,何必跑来向'一统帮'献媚,讨好卖乖的!
"杜小帅斜笑:"评他这点武功,唐教主就算站在他面前,他也夺不到'血旗令'.
"杨心兰皱着眉头想了一想,捉笑:"恐怕唐教主也不一定知道吧,否则她自己怎么不……".
杜小帅嘲讪:"这可不一定,也计她有自知之明,知道'桃花教'被武林中视为邪教,尤其它的前身就是'阴阳教',一旦亮出'血旗令',不但武林盟主做不成,恐怕还会到处被人追杀,她又没吃太饱,干嘛过这种到处给人追杀的日子!
"杨心兰干笑着:"万一她落在'一统帮'的手里,逼她交出'血旗令'呢"勾宁这可逮着了哩,自鸣得意道:"刚才我就想到这一点,所以才决心杀这家伙,使'一统帮'无法得到这条线索啊.
"杜小帅瞄了他一眼,反正人都死了,争这个也没意思,眨眼道;"勾大哥,贵帮主是从哪里得到消息,得知'一统帮'劳师动众来苏州,是为了那'血旗令'呢"勾宁犹豫了一下,始道:"实不相瞒,此人就是'一统帮'的州分舵舵主……"杜小帅苦笑道:"是铁拳东方明!
"勾宁点点头道:"不错,正是他.
但他本人仍在'一统帮'卧底,无法离开,是私下利用一个青楼女子,结了她不少银子,请她把一封信藏在鞋底里的密函,送到君山去的.
杜兄弟,你怎么知道,东方明下'一统帮'此地的分舵主"杜小帅讪邪:"我和老哥哥跟他在'大成客栈'照过面,还比划了几招,分舵的那批人,就是他亲手杀的,当时他为了还要回'一统帮',还让我和老哥哥替他背了个大黑祸哩.
"勾宁若有所悟道:"难怪他会知道,'一统帮'劳师动众来苏州干什么的.
"杜小帅歪头问道:"他怎会把这消息通知你们帮主"勾宁道:"他们是多年的老交情,而且东方明自从退出江湖后,很少跟武林同道交往,也只有敝帮帮主他才信得过.
更重要的是,丐帮不怕事,敢跟'一统帮'搅局,不使他们得到'血旗令'啊.
"杜小帅一弹耳朵,糗笑:"这样看来,'一统帮'目前还不会离开苏州.
但他们那么多人,又不是小猫三只四只,怎么会找不到真是有够瘪心的!
"杨心兰谑笑不已:"黑皮奶奶!
这些龟孙子真沉得住气,三天来根本不甩咱们,把咱们当猴子,作秀给他们看!
"杜小帅瞄着地上夏山南的尸体道:"不错啦,咱们只是作秀,有人更衰,连命都'秀'上啦!
"勾宁可又有活儿好干了,他一把抓住夏山南的裤腰,象提小鸡似地提了起来,提到后院去处理,杜小帅也没闲着去找了一大块旧布,把地上的脑浆和血迹弄干净,还得把压垮的椅子带出去丢掉.
等他忙完了回来,见杨心兰还座在那里,跷着二郎腿,手撑着下巴在呆想,不禁憋笑:"兄弟咱们都在干活儿,你坐在这里有够大牌的当老大啊"杨心兰这才抬起头来,正经过八百地道:"晤……我在想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也,曾经听我天才老爹说过,武林中的人不敢随便练邪功,是因为搞不好就会走火入魔,而一旦练成了,就终身摆脱不了它.
象那个西门小郎,练的是'血红碧绿掌',几在不吃'五毒',就要死翘翘了.
唐教主已经练成'阴阳和合功'……"杜小帅把耳朵一弹道:"安啦!
唐大姐只要服下'钱塘江血龙'的血,她就不须要'采阳补阴'啦!
"杨心兰困窘一笑,又道:"我担心她的'旧病复发',就象患有老毛病的人一样,药物只能暂时控制病情,一旦复发就比以前更严重了.
"杜小帅想都没想到:"不可能!
"杨心兰瞄眼:"那为什么在太湖的西洞庭山上,她杀了骷髅七友,却见了咱们就跑.
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这……"社小帅邪样道:"咦真鲜!
那天你又没处们在一起,你怎么知道的呢"杨心兰一看说漏了嘴,那天她是女装的"杨心兰"而不是伴成小叫化的"小杨",只好道:"是老酒鬼告诉我的嘛!
"李黑当然知道"杨心兰"和"小杨"是同一人,他又不是吃撑了,她本人见到的事,还要告诉她一遍.
但杜小帅可算不清这笔帐,还被她耍着玩.
杨心兰接着又道:"帅哥,万一真是这样,那她可就成了危险人物哩!
"杜小帅被扬心兰这一番"恐吓",可真乱了心.
如果不是象杨心兰所说的"旧病复发",唐云萍又为什么不愿,或是不敢见她们太湖西洞庭山的山洞里,骷髅七友全身赤裸,被"阉"而死的惨状,重又浮现在小伙子的脑海里……三十已经是十一月初,距"生死贴"所订蒙蒙谷之约,眼看着就要到啦!
最近江湖上比衰的,看来一阵"大车拼"是免不了的.
"桃花教"解散了,茅山派被挑,穹窿山衅秘密重建的"飘花宫",一夜之间几十名男女被赶尽杀绝.
这几件震惊江湖的大事,都发生在江南.
江南真是衰中之衰——最衰的!
搞了这么多事,象丐帮的苏州分舵被人家换了,那已经算是小场面,"烧款代志"了.
因为"桃花教"、"茅山派"和"飘花宫",在江湖中是响叮铛的.
丐帮虽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但苏州分舵只是他们一个小据点知名度和份量差多了,比都没得比.
当然,这都是'一统帮'干的!
但'一统帮'自己也好不到那去,尤其是强攻"桃花教"那一场硬仗,被杜小帅他们几乎杀得片甲不留.
还有劳师动众,前往"吉祥庵"逼慈芸师太交出钱如意的那批人只剩下一个.
好在"一统帮"人多势众,死再多都不怕!
盛传武林八大门派的掌门,曾相联诀前往嵩山,少林掌门举行秘密会议,共商对策,至于他们做的是什么决定,全部保密,除了他们几位掌门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照说,在十一月十三日之前,江湖上应该意思意思,相安无事一段日子,等着大厮杀吧!
偏就不是这样,近来在太湖周围的好几个县境内,都发生健壮男子被杀,从赤裸的尸体上发现,杀人的手法完全相同,都是下体被利刃所阉,显然是同一个人干的.
更鲜的是,尸体上被割下的"东西"却不知去向,好象凶手有个怪癖,专门喜欢收集"那玩意"!
地方官吏然忙得不可开交,江湖上也热浪滚滚,更没用的是一般健壮男子,居然吓得连大白天都不敢出门,以免被阉了也就算啦,连命都保不住,就太不上算了!
李黑马不停蹄,从君山赶到了苏州.
这些日子苏州城内倒很太平,"一统帮"一直龟闭着,杜小帅他们久了也无聊,解散了那批大小乞丐.
我佛慈悲!
旧宅人整天鸡猫子喊叫的噪音总算停止,回归清静,使附近一带居民的耳朵不受虐待了.
李黑由两名小叫化带路,来到了旧宅.
正在门前打溜的杜小帅一见老叫化,跳上前又捶又打地叫道:"你娘咧!
老哥哥,你还真会溜,把我和杨姑娘丢在未陵关就不管啦!
"李黑笑憋着嘴,听他叫杨心兰"杨姑娘",以为她已经穿帮,瞄眼道:"怎么,小兄弟,你已经知道杨姑娘……"刚好杨心兰赶出来,急忙向老叫化乱眨眼.
贼样道:"帅哥已经知道我姐姐回大漠去了!
"李黑见杜小帅还呆呆地没发现,逗惹地笑了两声.
杜小帅赏了五两银子给两个带路的小叫化,拉着李黑走进大门,杨心兰忙跟入把门关上,加上了门杠.
这时勾宁也闻声迎了出来,一见李黑,忙上前抱拳施礼,恭声道:"弟子拜见李长老!
"李黑哈哈一笑,戏谚着:"勾宁,下回你要用飞鸽传书,可得挑快的,搞什么嘛,竟然飞了两天两夜才到君山,也差得有点离谱了吧!
"勾宁愣一下.
苦笑道:"没法子呀,此地分舵被挑了,弟子只得亲自跑到吴江分舵去,那里的信鸽全飞出去了,就只剩下那只比较老的呀.
"杜小帅嘲惹:"老哥哥,别一来就乱打官腔了,能把消息传到就很愉快啦,还那么挑剔.
咱们看你今晚还没到,还以为信鸽半路上出事了,被人抓去烤'老'鸽下酒呢.
"几人笑着进入大厅,厅内的"灵堂"已收掉,只见一个店小二打扮,却是嘴上一根胡须也没有的"老头",大刺刺地坐在那里.
杨心兰抢步上前,刚要替李黑介绍,杜小帅已邪媚道:"兄弟别紧张啦,让我考一考老哥哥.
"随即转向李黑斜瞄道:"老哥哥,你不是下说你很厉害,见多识广,来猜猜看,这位老人家是谁""既然见多识广,还猜个屁,一看就知道啦!
"李黑得意地说完,打量那人一阵,讪笑:"这位朋友大概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实在很眼生.
不过,老叫化虽然叫不出名号,但打敢赌你绝对不是'公'的!
"坐的那人两眼一瞪,怒斥道:"放肆!
"李黑倚老卖老,拽道:"'放四'我还'捉五'例,嘿嘿,见了老叫化,你还坐在那里耍大牌,把我当什么啊!
"、那人霍的起身,摆开架式,接着连连虚晃几招,竟把老叫化逼得连退两大步.
李黑果然老来成精,见多识广,不由地惊道:"啊,'红花血指'!
你,你是当年的'红花娘子'"那人正是洪薇,哈哈一笑道:"佩服!
佩服!
"随即收势归座,示意大家都坐下.
杜小帅赞笑:"哇噻!
老哥哥,你真不是盖的!
"李黑一副老玩童的表情道:"不是'盖'的是'折'的那我不成了拆除大队!
"杨心兰一旁斥笑:"老酒鬼,在我师傅面前正经点!
"李黑一听干笑着:"她,她是你师傅"杨心兰笑得很不怀好意:"不行啊"李黑不敢惹这小姑奶奶,鳖样道:"行行行,你是我的小祖宗,还有什么不行的.
不过,你们哪位可以告诉老叫化,这位久未出现江湖的'老姑奶奶',怎会跟你们搅和在一起了"杜小帅睨眼斜笑:"那得感谢你老哥哥呀,要不是你在未棱关放了我和杨姑娘的鸽子,咱们怎会跑到金陵去,不去金陵怎么去吃狗肉,不去吃狗肉就不会……"杨心兰瞪眼:"拜托!
你有完没完"杜小帅这才正经八百地,把吉祥庵中的经过情形,以及一路来到苏州,直到近日的情况,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李黑听毕,笑得有点苦:"这样看来,'一统帮'对'血旗令'是志在心得,在十一月十三日之前,非找出它不可了.
"杨心兰嘟着嘴:"什么叫非找出它不可,咱们都找了它好多天啦,还不是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李黑转头向勾宁问道:"东方明可有消息"勾宁摇摇头道:"没有,也许他行动不便,或者不知道弟子来了此地吧.
"杜小帅瞄眼:"老哥哥这些日子,咱们在苏州城里跟'一统帮'泡上了,没时间打听外面的情况,最近'一统帮'在江湖上,有没有乱搞啊"李黑道:"最近,他们好象有养精蓄锐,准备蒙蒙谷的事,没有什么惊人之举.
倒是江湖中盛传,八大门派的掌门,曾相约联袂去过嵩山,跟少林掌门已有协议.
只是怕走漏风声,把他们共同决定的对策,保密得死死的,连自己门下的弟子也不透露.
"杜小帅吃吃笑着:"好也,这样一来,九大门派同心协力,'一统帮'的乐子可大啦!
"杨心兰给他个大白脸道:"又是老套来了,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李黑笑道:"要听新鲜的有!
那就是……"说到一半,他似乎有所顾忌,突然欲言又止起来.
杨心兰吃定了老经,瞄眼道:"老酒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干嘛吞吞吐吐的,烦不烦哪!
"李黑憋心:我是怕你是"母"的尴尬,你既然爱听,就别怪我心狠……直话直说啦!
他叹笑道:"我从君山赶来的途中,沿途听各地分舵的人说,最近这些日子里,在太湖四周的各县,不断发现健壮男子被杀,尸体都是光溜溜的,而且下面'那玩意'被割掉……"杜小帅嘲谑地憋了杨心兰一眼,似乎联想到她为了练"红花血指"不惜"自宫".
杨心兰觉察出他那异样的眼光,不由羞窘直笑,忙追问道:"是不是'一统帮'干的"李黑摇摇头道:"据我看不象……"杜小帅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得苦出计来:"不是'一统帮'又是谁"李黑正色道:"我怀疑是唐教主"此言一出,杜小帅跳得足有三丈高,大叫:"不!
不!
绝不可能!
"杨心兰有点可怜地直看着他,却也没有办法.
李黑叹了口气道:"我也但愿不是她!
但根据被杀的在一百人之上,而且那种杀人的手法,与西洞庭山洞里被杀的骷髅七友,完全一模一样.
加上唐教主那日看咱们找去,竟避不见面,夺船逃走,这是为什么所以我才敢断定,凶手一定是她!
"杜小帅整个人都软了,跌坐回椅子上,困苦地道:"难道……难道她真的'旧病复发'了!
"李黑道:"只有这一个可能,她才无法克制自己.
"杜小帅瘪透了心,当机立断道:"咱们一定得赶快找到她!
"杨心兰耸耸肩道:"又是旧调重弹,上哪去找总不能再来'寻人启示'……"杜小帅怒斥道:"咱们这会儿在谈正经事,你怎么尽说风凉话!
"基于女人的直觉,杨心兰早已感到,杜小帅与唐云萍之间的感情不寻常,甚至还有些暖昧.
所以才会表现得这么女人样(不可理喻).
被他这么一吼,差点就大哭出声.
杜小帅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干笑道:"你别在意啊,我不是故意的.
"杨心兰有点硬咽,问道:"你找到了唐教主又能怎样"杜小帅自信满满:"只有我的血能救她!
"杨心兰瞄眼:"如果救不了呢"杜小帅呆了一下,斩钉截铁道:"我就亲手杀了她!
"杨心兰突然站起身道:"好!
反正守在这儿也是白耗,咱们现在就去找!
"老少五人正向城南走去,突见正前方火光冲天,街上一片惊乱.
忽听有人大声叫道:"苏老御史的宅子失火啦!
……"杜小帅他们一听苏老御史,猛然想起曾经潜入一探,结果毫无所获的"醒圆".
当他们赶到时,只见附近街坊邻居都忙着救火,把一桶桶、一盆盆的水往巨宅内泼.
简直是笑话,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这些水哪能扑救得了.
就听有人大声叫道:"火势太大了,快冲进去救人啊!
……"老少五人也顾不得会不会吓到人了,立刻飞身越墙而入.
英勇地冲入大厅,冒着被熊熊烈火烧伤的危险,分头找寻被火势困住的人,一面大喊大叫:"快逃出来呀!
……"这时才不过初更,宅内的人绝不可能全睡了,而且睡得象死猪一样.
怪的是不但没听到救命声,更没有一个人从火势中逃出.
李黑不愧是老江湖,急忙向其他四人招呼道:"快退,这是空宅,根本就没有人哪!
"杜小帅他们也不是呆子,忙退出,奔向后院空旷地方,免得被火烧到.
洪薇这些日子跟杜小帅他们相处,受了感染,也学得满口粗话.
望青熊熊火势,破口大骂:"他奶奶的!
咱们这几个老驴小驴,真不是普通的笨,那夜跟踪明明是对了路,竟然被人家耍了!
"杜小帅笑得也够瘪:"我看咱们看到的那些人,全是经过易容乔扮的冒牌货,说不定那个老御史是'一统帮'帮主我怎么会'逊'到这种地步"杨心兰揪着一张包子脸:"你娘咧,这要是传出去,将来怎么做人嘛!
"洪薇怒道:"他们既然放火烧了这宅子,表示已经用不着它了,决心撤离苏州城.
说不定'血旗令'已得手,咱们快追!
"老少五人立即飞身越墙而出.
按常情判断,巨宅离南城门最近,对方似乎不太可能绕路从其他城门撤出,况且"一统帮"人多势众,不便招摇过市,引人注目.
哪知从南门追出,一口气追出好几里,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老少五人还不放弃,一路放马……放脚直追,直跑到吴江县境内,仍然什么东西也没看到,这才不得不认栽了.
李黑判断道:"据我看他们既决心撤离苏州,绝不可能临时放火烧了房子才走.
一定是人早分批走了,只留下一两人放火,然后很容易混在救火的人群中,说不定这会儿还在看热闹呢!
"洪薇己气瘪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只怪自己笨嘛,怨得了谁,丢脸啊!
杜小帅快苦出汁来了:"'一统帮'帮主那个老龟孙,怎么可能放弃'血旗令',我看八成是到了他的手中罗,咱们这下子,可有得玩啦!
"勾宁垂头丧气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到了十一月十三那一天,在蒙蒙谷他们一定是亮出'血旗令',逼令天下武林九大门派要听他的.
要是各大门派不服他,那就用武力解决了.
"李黑很少表情这样严肃过,他这时神情肃然道:"我这次回君山,和帮主及几位护法长老,跑马拉松的商讨了两天两夜.
帮主的看法是,'血旗令'不一定能找到,'一统帮'必然以用武力的成分居多,而且成败在此一举,他们是必倾巢而出,全力以赴.
在这种情况下,一场惨烈的血战,已是万无避免.
所以帮主已发出紧张通知,召集全帮精英,化整为零,提早感到蒙蒙谷待命了.
现在距十一月十三日之约不远,咱们再玩下去,就赶不上这场'大拼车'啦!
"杜小帅哭丧着脸:"可是,唐教主……"杨心兰觉得自己都快成了颗葡萄——酸溜溜地:"帅哥,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念念不忘那位唐大姐"杜小帅憋心道:"不是哪,我是担心天下武林中的人都去了蒙蒙谷,如果她真是旧病复发,一发不可收拾的'抓狂'起来,没人能制得住她,得死多少人啊!
"李黑很了解小伙子的心意,但他不以为然道:"小兄弟,唐教主人不错,老叫化也很想救助她,但蒙蒙谷是件大事,关系天下武林的命运,咱们不能为了找唐教主,而误了大事啊!
"杜小帅虽然甚觉憋心,但感到要事为先,也没反调:"好啦,我是最民主的,以大家的意见为意见,去就去嘛.
噢,对了,我只听大家说蒙蒙谷,蒙蒙谷究竟在那里"李黑道:"蒙蒙谷并不出名,除了江湖上老一辈的人物,一般人可能听都没听过这么个地方.
它在江西与湖南交界的云霄山里,是一条长峡谷,两百年前'阴阳教'就设在那里.
"杜小帅讪嘲:"你娘咧!
人家是'华山论剑'什么的,他们却约在这么个地方,想来个'蒙蒙打兔!
"李黑可没他那么轻松:"蒙蒙谷地点隐蔽,而且山势险恶,利于埋兵设伏,所以帮主通令帮中的人提前赶去,就是要事先熟悉地形,必要时全力掩护各大门派的撤退.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逗惹道:"老哥哥,怎么还没打仗,你就想逃啦真有出息!
为什么不说是堵住'一统帮'的退路,不让那些龟孙子逃跑呢"杨心兰专门抽冷子:"就是嘛,真没水准!
"李黑苦笑道;"各大门派这次也必然精英尽出,能够全身而退就不错了,犯不着大伤元气.
既已到了吴江境内,又是深更半夜的,赶路也不急着这一天半天,勾宁便提议到丐帮吴江分舵去歇歇脚.
老少几人当然说好,由前些天来过,借用信鸽送密函的勾宁带路,一行来到了设在城北的分舵.
这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四合院,以收破烂为掩护,平时一些衣衫褴褛的大小乞丐进进出,也不致引起街坊邻居特别注意.
舵主已领了一批人手赶往蒙蒙谷,由城东"堂口"调来个叫马七的负责留守.
马七只不过是个四袋香主,见了四大护法之一的勾宁,如同小小七品知县,见到京中来的钦差大臣般恭敬.
再听说李黑是帮中的九袋老者,简直象看到偶像一样,差点没乐歪啦!
老少五人坐定后,马七便忙着交待准备酒莱,然后才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定命.
这回李黑最威风了,趁这个机会,整个人都拽罗,坐在那里把二郎腿一翘,从腰间取下这次去君山,帮主送的长烟竿,刚从小布袋里取出烟叶卷了装上,马七就忙不迭摸出"火摺子",猛摇几下燃着了替他点火.
杜小帅和杨心兰看在眼里,再想到平常他在杨心兰旁边的瘪样,暗笑得肠子都打结啦!
老叫化可神气十足,"吧哒,吧哒"地猛吸了几口,才大刺刺地问道:"你们这儿,最近可出了些什么新鲜的事"马七恭声道:"回禀李长老,托长老的福,此地一向倒很太平,只是……只是前两天,也就是江舵主他们出发后的当夜,咱们这里有三个年轻力壮的弟子被杀,而且死状根糗……"他的话还没说完,杜小帅他们都愣呆了眼,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都瘪着嘴.
勾宁这"火爆浪子"迫不及待问道:"怎么个够糗"马七回答道:"这三个小子平时就很'花',弄几个钱不是去赌,就是去我女人.
江舵主一走,他们就可更放荡了,那晚大概赢了钱,换上一身刚买的新衣服,打算去逛窑子乐上一乐.
那知竟一去不返,第二天才被人发现陈尸在城外的'乱葬岗'坟堆上.
而他们全身都被扒光,下面'那玩意'还被割了,这种死法,还不够糗吗"杜小帅他们一听,每个人的脸都绿了.
马七接下去道:"最近传说沿太湖四周的几个县,经常发生这种事,死的情形跟他们三人一样.
只是没想到,凶手竟会找上咱们丐帮的人!
"杜小帅干笑道:"你们那三弟子穿上了新买的衣服,凶手当然不知道他是丐帮弟子,否则……"他本想替唐云萍说几句好话,表示她哪里知道这三人是丐帮的,否则一定会找狗看主人的面子,放丐帮弟子一马的.
可是发现杨心兰正看着他,而且一脸嘲惹的神情,叫他困窘得说不下去.
幸好在这尴尬的时刻,几个小叫化已送上了酒菜,马七忙请大家上桌,才使小伙子没那么憋心.
叫化窝里虽没收山珍海味,但桌上的"叫化子鸡"、"狗杓子蛇羹汤","一狗两吃"的卤狗肉和清炖狗肉,那是既补又鲜,难得吃到的人间美味.
要不是听到三名弟子被杀,极可能又是唐云萍的杰作,使大家倒足味口.
就连最近才开戒吃荤的洪薇,也会大快朵颐一番,老经他们更是要边吃边赞了.
可惜大家这会儿各怀心事,根本食不知味,使得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闷得几乎可以压死人.
马七敬陪末座,为了巴结李黑和勾宁两位顶头上司,不断地敬酒.
结果被敬的人毫无醉意,他自己可先趴下了,由随侍在侧的两个小叫化把他架扶回房里.
杜小帅他们五人喝着闷酒,谁也不说话,却是一碗接一碗地猛灌,一直喝到三更天,才由小叫经领他们各自到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天刚亮,马七的宿醉尚未清醒,他们五人已出发上路了.
十一月十三日,这个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日子终于到了.
早在前两三天,九大门派及江湖各门各派,凡是接到"生死贴"的人马,就已纷纷到达了云霄山附近一带.
其中最受瞩目的,自是以少掌门法禅大师为首的这批大和尚,他们一行浩浩荡荡,住进了武功山.
另外的八大门派,也是各由掌门人亲自出马,率领本门精英倾巢而出,分别住在附近袁州、萍乡、莲花、醴陵等地.
但是,谁也不愿贸然先进入云霄山,更不敢闯入蒙蒙谷!
不过有一点是大家搞不懂的,直到十二日深夜,不但是各门各派负责遥遥监视的人,连早已到来的丐帮人马,守伏在所有通达云霄山的道路上,也未发现"一统帮"的一兵一卒入山,就连一个"形迹可疑"的人物也未见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一统帮"存心大摆乌龙不管怎么说,大家既然来了,总得准时赴约,看看"一统帮"究竟搞什么飞机.
天一亮,各门各派的人马,就浩浩荡荡地,分从四面八方进入云霄山,赶在那条峡谷.
蒙蒙谷是条长达十几里的峡谷,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壁,山势险恶.
而后方则是崇山峻岭,形成一座天然屏障.
所以真正的进出口只有正面,由"狭山口"为起点,深入两三里后的一个狭口.
各门各派来的人没有千儿也有八百,虽由四面八方陆续入山,却必须涌向狭口进入蒙蒙谷.
如果不是有识途老马带路,真还摸不着门哩!
一进狭口,便见乱石遍布,寸草不生,而且烟雾弥漫,真是名符其实的"蒙蒙谷".
虽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敢应邀来蒙蒙谷的各门各派人物,莫不是艺高胆大,有两把刷子的高手.
但见了这番气势,也不得不提高警觉,小心翼翼地步步为营,惟恐"一统帮"有诈,搞出什么意想不到的玄机.
好在烟雾弥漫的地带并不深远,只有大约半里,出了烟雾,便是一望无尽的峡谷.
哇塞!
这烟雾就如同一道天然形成的大门嘛!
向前奔出数里,便见眼前是一片旷谷,更可遥见半山有个大山洞,洞口外两旁,各竖立半截上身已毁,只剩下半身的巨形男女石雕裸像.
相传当年九大门派大举来剿,首先就看这两尊高达三丈的男女裸身石像不顺眼,三两下就把石像打得东倒西歪,一塌糊涂.
这样看来,已经到达当年"阴阳教"的旧址也就是"生死帖"上指定的地点啦!
远远望去,洞口早已被巨石堆砌封死,"一统帮"不可能藏在里面.
而整个旷谷又不见一个人影,大家只好散开,等着约定的"已时"到来.
旷谷内场面浩大、万头攒动,偏就是连个屁也没有.
除了九大门派的人之外,武林中其他备门各派,以及江湖中的人物,接到"生死帖"的也为数不少,其中自然包括了杜小帅、杨心兰、洪薇等打游击的.
丐帮帮主也亲自出马,带来了两三百人,在所有各门各派中,他们是人数最多的,声势浩大,不愧号称天下第一大帮.
李赤虽是丐帮"首席长老",却跟杜小帅他们"和"在一起,只让勾宁归队,好向帮主报告一切.
"已时"已将近,仍然毫无动静.
静!
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的眼光,都注视着狭谷,那是唯一进入旷谷的门户,"一统帮"的人必须由此而入.
等!
等!
等!
已经有人筹得火冒三丈了,你一句我一言的大声嚷嚷,大部分的人开始怀疑,是被"一统帮"耍了一记,开了他们个破天荒的大玩笑!
有人已按捺不住,开始破口大骂.
群众是盲目的.
他这一骂,别人也跟着"念",整个旷谷顿时大声沸腾,闹哄哄的.
由于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狭谷,又是一阵乱哄哄的,没有留意到这时有三四百人,从四面八方集中涌向旷谷中央,围成了一个大圆圈.
等到大家觉得不对劲,转移目标,齐向大圆场看去,全都给看呆啦!
哇噻!
这三四百人的面貌,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好像是同一个牌子的产品!
这怎么可能,一个女人再怎么厉害,也生不出这一堆"多胞胎"啊!
在场的这么多人幸好都不是白痴,马上灵光一闪,都知道他们脸上全戴着同样的人皮面具,等于是蒙上了一层面具,以人无法认出任何一人的庐山真面目.
换句话说,这三四百人正是"一统帮"的人!
这一着真够高,他们先以各门各派的江湖人物出现,反正谁也搞不清楚,哪些人接到了"生死帖".
他们跟大伙儿进了蒙豪谷,不动声色地散布开来,直到"已时"已趋,才趁着大家注视狭谷时,迅速各自取出人皮面具戴上,从四面八方集中,表明了身份.
就凭这一点,已看出"一统帮"的帮主,不但武功高得出奇,倒也不是笨蛋,而是个足智多谋的天才!
整个旷谷内,突然之间又静了下来.
气氛……很诡异.
而这三四百人,完全一模一样,如何能分得出谁是谁呢那倒不用替他们操心,原来其中一小部分人,手上戴着不同形式的戒指,足可分辨各人的身份.
这时一个左手戴着骷髅形戒面的,大声嚣张道:"各位能准时赴约,给本人这么大的面子,实在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哈哈……"众人一听这口气,晓得他就是"一统帮"帮主了!
狂笑声落后,一统帮主又道:"今日盛会,可称得上是空前绝后.
但是,本人必须声明一点,并非'一统帮'吃得太饱,专爱兴风作浪,闹得天下大乱.
而是为了今日之约,不得不搞点名堂,引起大家对'一统帮'的注意,否则谁也不会甩我,尤其是武林中的九大门派!
"这话好狂,使得昆仑派掌门飞云道长一脸瘪样,怒哼一声道:"不必说这一大堆废话,想干什么就干脆一点说!
""好!
"一统帮主沉声道:"那本人就长话短说了,今日蒙蒙谷之约,是要由天下各门各派,公推出一位武林盟主!
"华山派掌门"九指剑客"邵安挺身而出,冷冷地道;"阁下是否自认非你莫属"一统帮主干笑两声道:"那倒不是,今天来赴约的,谁都不是省油灯,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各凭本事,才能使在场的人心服口服.
"邵安问道:"是否照'华山论剑'的模式"一统帮主微微点头道:"不错!
但华山论剑,只是切磋剑术,今日蒙蒙谷比武,却是争的武林盟主!
"飞云道长也走出来问道:"这比武怎样比法"一统帮主道:"各位是应邀而来,自然得由'一统帮'做擂台主,由各门各派自行推选出三人,而由'一统帮'派出三人应战,采取三战两胜的方式,如果'一统帮输了,立该解散,从此不涉江湖.
同样的,无论出战的是何门何派,如果输了,就得归顺我'一统帮'!
"你娘咧!
狂也不是这种狂法,也不怕闪了舌头!
邵安还在考虑,飞云道长已忍不住啦:"好!
昆仑派虽来的人手不多,武功也不怎么样,但既然为武林九大门派之一,为了天下武林,咱们昆仑派就接下你'一统帮'第一场!
"一统帮主狞笑道:"好!
很好!
好得很!
这第一场关系重大,掌门人是否要亲自披挂上阵,讨个好采头"飞云道长冷冷一哼道:"那倒不必!
"说完一个倒纵,退回了数丈的昆仑派阵容中,显然是要另派高手出战.
邵安也退了回去,但他并不回到华山派阵容中,而是去跟少林掌门法禅大师咬耳朵了.
一统帮主按兵不动,直等昆仑派阵容中,派出个中年道士,才比个手势,示意身旁一人走出应战.
那道士上前单打个问讯道:"贫道一玄子,自不量力,特来领教高招.
"出战的人一抱拳道:"我不必报名号了,请!
""铮"地一声,一玄子已反手倒拔出剑,摆开架式.
一统帮主心知昆仑派武功,以"两仪剑法"和'鹤拳'享誉武林,居然存心硬拼,派出的这人也是剑术高手.
这家伙真有够狂的,居然不拔剑,又说了声:"请!
"一玄子气得冷哼一声,抡剑就刺,出手使施展"两仪剑法",一招"流星赶月",直挑对方心窝.
难道这家伙如此狂妄,身手果然了得.
就在他闪避的同时,剑已出鞘,反手一剑削向一玄子右腕.
一玄子可真吓了一跳,急向右侧横跨出一大步,打算诱使对方欺身追击,他正好抢占最有利的攻击方位,回身以"鹤拳"制敌,来个出奇制胜.
哪知道这家伙"鬼"得很,可不上他这个洋当,左足脚尖轻轻一点地,硬生生来个紧急刹车,不使身形跟着冲去.
一玄子一回身,左手已作出鹤嘴状攻出.
不料对方并未趁机抢攻,使他出手太快,反而攻了个空,乱糗一把的.
一玄子面有菜色,脸都绿了,狂喝声中,欺身而上,挥剑连连抢攻,每一剑出手,都是"两仪剑法"中的精奥绝招.
对方却是从容不迫,剑法看似杂乱无章,却能将一玄子攻来的每一剑都封死,根本发挥不出威力.
一玄子一见自己的剑路处处受制,心里又惊又瘪,不觉犯了大忌.
强敌当前,最重要的是冷静.
纵然武功不及对手,只要沉住气稳打,至少能先求自保,再伺机败中求胜.
而这道士心里一慌,那可就没戏唱了,准备落幕吧,顿时被对方攻他个手忙脚乱,一塌糊涂.
数丈外掠阵的飞云道长看在眼里,情知不妙,还没来得及做"场边指导",只听那家伙一声沉喝:"撒手!
"一玄子还真听话,虎口一麻,已被那家伙的剑一卷,把他的剑卷飞,冲向了半空中.
那家伙一挺剑,已抵在一玄子胸前,就听一统帮主喝阻道:"住手!
你已胜了,别伤人啦!
"哇噻!
他好象是裁判,说谁胜就是谁胜.
事实上,一玄子脸皮再厚也不得不认输,双手一抱拳,满脸愧色道:"阁下剑术果然高明!
"那家伙哈哈一笑道:"承认了!
"随即归剑入鞘.
一玄子连剑也懒得去拣,垂头丧气地退了回去.
既已输了头阵,飞云道长那敢再耍大牌,赶快亲自出马.
而对方却老神仍在,仍然由那家伙出战.
飞云道长是昆仑派掌门,不得不顾到一代宗师的身份,冷声道:"那位朋友已战过一场,再连战贫道有失公平,何不由帮主亲剔高招!
"一统帮主狂妄道:"只要掌门人能胜得了他,咱们自愿吃点小亏,不计较这个啦!
"飞云道长心中暗急,因为昆仑派已输了一阵,这一阵可关系重大,万一再输了,可得归顺'一统帮'丢大脸还没关系,从此可要听人摆布才糟糕呢!
以自己昆仑派掌门人之尊,跟一个无名无姓,连真面貌都不敢示人的家伙交手,实在有失身份.
但他真要跟一统帮主一决高下,可毫无获胜把握.
对付眼前这家伙嘛,由于刚才冷眼旁观,已看清此人的剑路,相信可以吃得死死的,为昆化派扳回些面子.
所谓吃亏就是占便宜嘛,既然对方那么喜欢'占便宜',他干嘛不让他们占!
"不过为了面子问题,故意大叫嚷道:"哼!
阁下自愿吃亏,贫道可不要占这便宜,还是阁下亲自出马吧!
"一统帮主当他是疯狗——乱吠,向那家伙吩咐道:"昆仑掌门有点瞧不起我,你可得争口气啊!
"那家伙恭应一声,剑已出鞘,喝道:"看剑!
"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挺剑就向飞云道长攻去.
飞云道长身为昆仑掌门,近二三十年来,除了教门下弟子练剑,或与同辈几位师弟套招之外,根本没有机会跟外人真正动武.
一见那家伙挺剑攻来,他立即错步闪身避开,也不拔剑,就以一双肉掌展开了还击.
这样,至少还保持了一代宗师的身份,以免占便宜占得太厉害.
那家伙面对昆仑派掌门人,也不敢像对一玄子那样狂妄了,剑势一紧,每一剑出手,都是连守带攻,丝毫不敢大意.
能混上个掌门人干,要没有点本事,那可不是玩假的.
只见飞云道长仗着身法灵活,双手忽拳忽掌,居然攻势凌历,连出险招,逼得那家伙险象环生.
那家伙可火了,正要全力反攻,不料一统帮主大声喝住道:"住手!
你已经输了,还打个屁!
"你娘咧!
那有这样当裁判的,胜负还未分出,他说谁输谁就得认输!
那家伙大感意外,有点不服道:"帮主,属下还没败……"一统帮主斥道:"人家剑都未亮出,你已经打不过了,还要真等人家拔出剑,刺你个前胸穿后背,躺下了才算输!
"那家伙那敢再废话,只好恭应一声,退了回去.
这一场胜利,实在是不太光荣,好象拣到的一样,不好玩.
昆仑派的阵容里,响起一阵欢呼.
其实四周各门各派的人旁观者清,都看出是一统帮主存心"放水",故意让飞云道长胜一场,以免糗大了.
当然,除了昆仑派的弟子,别人可不会为这种不怎么样的胜利喝采.
欢呼得正起劲,一统帮主已挺身上前道:"掌门人果然名不虚传,佩服!
佩服!
"飞云道长听出这是明捧暗损,使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憋声道:"帮主如果不服气,何不亲自上阵!
"一统帮主冷森森道:"本人正有此意!
"此言一出,突见两条人影,几乎同时飞掠而至.
哇佳佳!
这两人竟是杜小帅和洪薇!
杜小帅忙拦住洪薇道:"你老人家怎么要以抢我的生意啊!
"洪薇乃是一身店小二打扮.
哼声道:"这家伙既然逼我破了戒,今天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一统帮主冷笑道:"不用争先恐后,排排队,待会儿会轮到你们的,等本人先跟道长打完这一场再说.
"飞云道长也双手一拱道:"二位请暂退!
"杜小帅和洪薇互瞄一眼,耸了耸肩走了.
一统帮主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杜小帅退回原处,才向飞云道长皮笑肉不笑地道:"后面排队等的人很多,咱们不要耽搁时间了,请吧!
"飞云道长见对方赤手空拳,也就不便用剑,抱拳说了声:"帮主请!
"立即出手抢攻,打算来个先发制人.
一统帮主冷冷一哼,双掌交错,封住了对方的攻势.
昆仑派的"鹤拳",在武林中可是很有名的,尤其是身为一代掌门的飞云道长施展出来,更是不同凡响,威力非常吓人.
但他攻势无论如何凌厉,却连对方的边也沾不上,反而自己连涉险境,几次差一点就被一统帮主击中要害.
转眼之间,双方已是四五十个照面了.
两人都是以快攻快,快得令人眼花缭靓、一片模糊,根本分不出是谁占了上风.
突然间,一声暴喝和沉哼几乎同时发出,分辨不出是谁暴喝谁发出沉哼.
但见两人一合即分,一统帮主拱手笑道:"承让!
"而飞云道长却嘴角流着鲜血,身子摇晃两下,终于一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昆仑弟子见状,齐声发出惊呼,便见几人奋不顾身地飞身而出,冲上前来抢救.
"一统帮"方面也冲出一二十人,一字排开,挡住了昆仑弟子.
只听一统帮主'狂秋'(嚣张)地大笑:"哈哈,昆仑派已归顺我'一统帮',今后是一家人了,让他们扶道长回去调息调息吧!
"'一统帮'的人立即退开,让昆仑弟子扶起了飞云道长,一言不发地急急奔了回去.
就在这时,又见两条人影疾掠而至,仍然是杜小帅和洪薇!
一老一少抢着道:"这回该轮到我啦!
"一统帮主害看都不看洪薇一眼,只向杜小帅冷声道:"一定会轮到你的!
你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啊!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憋道:"你娘咧,我是急着要送你去投胎啦!
"一统帮主两眼逼视着他,似乎要从这小伙子脸上,找出什么秘密和答案,忽问道:"你就是杜小帅"杜小帅顿时快笑歪了嘴:"哇噻,想不到我的知名度已经这么高了,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认识我呀!
"这小子有种,把一统帮主当成猫狗啦!
一统帮主沉声道:"少耍嘴皮子,你母亲是谁"你娘咧!
在这生死关头,居然还来个身家调查,想替小伙子做媒不成杜小帅讪嘲:"我娘是你祖奶奶!
连这个都搞不清,还好意思问……"冷不防一统帮主出手如电,一记"黑虎偷心",猛向小伙子当胸击来.
这一拳势猛力沉,要是被打中,杜小帅就没得玩啦!
杜小帅一个暴退,使一统帮主的一拳落空.
几乎是同时,洪薇也已出手,只见她双手交错而发,十指已成血红色,直向一统帮主攻去.
一统帮主也来个全身暴退,失声惊呼道:"'红花血指'!
果然是当年的'红花娘子'……"四周散布的群雄,一听'红花娘子",脸都黑啦,除了九大门派的人,其他各门各派的人已开始溜了.
哇卡卡!
当年七大魔头之一的"红花娘子",都过了四十五年,仍能令人闻名丧胆,可见当年她有多威风!
洪薇既已找到正主儿,哪还跟他客气,形同疯狂地一阵抢攻,逼得一统帮主连连后退.
杜小帅弄笑:"洪老前辈,别抢我的生意啊!
"他刚冲上前,就见一人飞身而至,横刀拦住了道:"别忙,我送你上路也是一样!
"杜小帅邪笑道:"你可是宋一刀"他冷哼一声道:"不错,我就送你一刀!
""刀"字刚出口,他已挥刀攻出,真个是快得不可思议!
但杜小帅急以"幽灵十八扭",避开了他从未失过手的这一刀.
只听一统帮主急喝道:"一刀,你来对付这女魔头,那小子交给我!
"宋一刀刚要抢攻,一听义父喝声,立即撤招回身反扑洪薇.
洪薇曾挨过他一刀,心知这小子的刀法既快又狠,可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得放弃一统帮主,回身迎战宋一刀.
一统帮主趁机拔身而起,凌空一式"飞鸟归林"直向杜小帅扑去.
杜小帅的"心匕"已握在手中,大叫一声,迎面扑向如同大鹏展翅俯冲而来的一统帮主.
双方一合即分,交错而过,相距在两丈开外.
只见满天洒出一片血雨,也不知是谁的血.
两人一落地,立即回身,面对面地站着.
这才发现一统帮主的左胸侧,被"心匕"刺开一道五寸长的刀口,血流如注.
而杜小帅的脸上,也被对方戴着骷髅戒指的前后头击中,距离眼睛不及一寸,差一点就成了独眼龙.
小伙子还呆呆地,以为这一拳没啥了不起,要不是他曾服下龙血和内丹,足抵数十年苦练的功力,中了这一拳,就算受得了,也会被骷髅戒面的剧毒要了他的小命!
杜小帅一见对方已受伤,顾不得半边脸已发麻,握着"心匕"又向一统帮主扑去.
一统帮主看得傻愣了眼,因为任何人被他的骷髅戒面刺伤,铁定见血封喉,即时倒毙的,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杜小师非但没有死,居然还能再度扑来,这是不是有点邪门由于心中充满惊疑,以致忘了自己身受重创,一见小伙子手握"心匕"扑来,急忙运足毕身功力,打算全力一博.
不料这一运功,顿觉真元不聚,摇摇欲坠起来,不禁大吃一惊.
就在这一愣之间,杜小帅已扑近,抬起"心匕"就刺.
突见杨心兰从峡谷飞奔而来,情急叫道:"帅哥,不可杀他杜小帅也呆啦,搞不懂杨心兰刚才还在身边,几时溜出旷谷了,又为什么阻止他杀这个老魔三十一蒙蒙谷中,来报到的,除了武林九大门派掌门亲自出马,率领门下一批武功高强的弟子之外,所有江湖中的各门各派、有头有脸的成名人物,全都来啦!
总之,凡是接到"生死帖"的没有一个敢跷班的.
该到的都到了,不该来的也来了,更存不少凑热闹的、吃太饱的不速之客.
俗语说啊:"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
要没有,大概也不敢跑到蒙蒙谷来赴死吧眼见昆仑派败了两阵,飞云道长身受重伤,一脸瘪样的被扶回去.
"九指剑客"邵安正蠢蠢欲动,想亲自下海接下一阵,不料一老一少已拼了命的跑到前面,居然还抢起了生意来.
一统帮主被杜小帅的"心匕"所伤,这种机会哪里找,邵安便纵恿法禅大师,发动各大门派的人手,趁机一举干掉"一统帮".
但老和尚顾到自己是一代宗师的身份,而且少林派一向是武林的大哥大,可不能明目张胆的干这种"欠笑"(丢脸)的事!
要嘛,也得偷偷干.
况且"一统帮"在场的也有好几百人,各大门派一发动,他们又不是肉呆,会按兵不动,伸长了脖子让人家砍啊这一来,"大拼车"就干定了,可不知要死多少人!
出家人慈悲为怀,见到这种场面要夭寿的,所以不想搞这种玄机.
两位掌门人正在那里沟通,受了伤的杜小帅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紧握"心匕"再度扑向一统帮主,想一家伙干掉他,让他"嗝屁"!
就在一统帮主惊愕中,不支倒地,杜小帅冲上去举刀就想砍,杨心兰的大叫,可让他诧愕了眼.
杨心兰刚才明明是跟在他旁边,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从狭谷奔来,还阻止他杀一统帮主这一分神,不料宋一刀接连几刀逼退连连抢攻的洪薇,反身直扑杜小帅,冷不妨给他背后狠狠一刀.
杨心兰惊叫一声:"当心……"宋一刀的刀法实在太快,杜小帅虽然及时来个"幽灵十八扭",仍被刀锋从肩膀至肋下,划出一道尺来长的刀口,顿时血流一些——流出几滴绿血.
洪薇瘪怒交加,狂喝一声,张开曲成鹰爪似的双手,向宋一刀疾扑而去.
杨心兰见到杜小帅挨了一刀,命都不要了,奋不顾身地冲向宋一刀,以防这家伙趁机下毒手.
但宋一刀已无暇杀人,上前扶起赖在地上的"客伯"(义父),就向数丈外的大圆圈掠去.
大圆圈的三四百人,见帮主受伤,被宋一刀抢救回来,立即一拥而上,像潮水般涌来.
法禅大师一见对方竟搞起群架,正待发号施令,命各大门旅的人发动.
就在这时突见从狭谷奔来八名手.
拿血红色宫灯的宫装少女,身后紧随四个分别穿黄、绿、蓝、紫四色劲装的中年人,合力抬着一顶血红色宫轿.
只听旷谷中几乎有半数以上的人,大惊小怪的道:"血轿……"!
血轿一现,"一统帮"的人顿时吓得东倒西歪,乱七八糟,幸好有几位堂主压阵,指挥所有帮众急向半上的山洞奔去.
哇噻!
这个场面有够壮观的,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标准的:日头赤炎炎,随人顾性命.
也!
法禅大师当机立断,登高振臂一呼,各大门派的人便一呼百应,打落狗去了,惟恐被一统帮主逃掉,那以后就有乐子可逗了!
可是大家搞不懂,阴阳教道址的那个大山洞,洞口已被巨石堆砌封住,"一统帮"的好几百人往半山逃,那不是要他们"瓮中捉王八"吗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当"一统帮"的逃到山洞前,立即分向洞口两旁站开.
而各大门派的人才追到一半,就见堆砌在洞口的巨石,由里向外推倒,如同山崩地向下滚来.
哎呀我的妈啊!
刹时"隆隆"之声大起,势如万奔腾,排山倒海.
华山派二三十名弟子首当其冲,掉头奔逃都为不及,就被巨石砸死了一大半.
惊呼惨叫中,只听法禅大师以"少林狮子吼"功夫大声喝令:"大家快退!
"哪里要等老和尚下令,这时各大门派的人,早已随人顾性命,掉头朝山下连滚带爬,逃命去啦!
这时杜小帅已毛了心,既不管半山双方攻守的情况,也不甩"血轿"来到了近前,更不顾背上又挨了一刀.
他像喝醉酒似的,跟跟跄跄冲向杨心兰面前,当胸一把抓住她,毛火得快抓狂了:"兄弟,你为什么……"但他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忽决抓住杨心兰胸前的手,竟觉得好怪,使他呆怔了眼,连要质问什么都给忘了.
而杨心兰急于分辨,根本就没有发觉,瘪急道:"我,我刚才站在那里看你们车拼,突然有个人来到我身旁,不由分说就把我拖了走,出了旷谷,就见'血轿'停在那里,轿内的人要'卡紧'(赶快)去阻止你,不能杀一统帮主……"杜小帅仍未放开手,瞄准了"血轿"一眼,憋心道:"哼!
你什么时候听人家的话啦!
"杨心兰笑得好苦:"我不能不阻止你呀!
因为,因为一统帮主是……"才想说出原因,却听轿内喝阻道:"住口!
"随即轿帘一掀,走出个娇滴滴的宫装少女.
哇噻!
近年来出现江湖,使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血轿"主人,竟是个十五六岁的黄毛丫头.
这太离谱了吧!
杜小帅定神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以为是中毒神经错乱,否则怎么可能,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唐诗诗!
这算那门子惊喜嘛!
但这失踪多日,跟她母亲唐云萍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却嗲嗲地叫了一声:"帅哥!
"杜小帅登时快笑裂了嘴,一时兴奋过度,情绪激动,只叫出声:"你……"突觉眼前一黑,便昏啦.
唐诗诗及时上前伸手拦腰一把扶住了他,毫不避嫌地架着他走回轿前.
有够大方的,可以并入豪放女之林罗.
杨心兰妒火中烧,冲向前却被几名宫装少女挡住,气得她眼睛一个睁得两个大,憋怒道:"你娘咧!
你们算什么玩……""意"字还没出口,突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后领,笑骂道:"黑皮奶奶!
小狗子,这回看你往哪里逃"杨心兰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又是叫她的乳名,吓得大吃一惊,急忙转过头一看,这扮成乞丐的中年人,不是她那天才老爹杨小邪是谁!
这时唐诗诗已将杜小帅扶进轿内,吩咐道:"起轿!
"四名劲装中年人立即抬起"血轿",调头就走.
杨心兰想冲上去阻止,却被杨小邪抓住不放,斥笑道:"小狗子!
也太游了吧,倒追男人!
为了那臭小子,连你老爸都不甩啦"这下杨心兰瘪中带窘,衰中之衰,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血轿",由四名中年抬着,八名宫装少女在后随护,飞也似的奔出了旷谷.
他就知道这回被老爹逮住,不死也得脱层皮,就想向新拜的师傅求救,那知回头一看,死定啦!
洪薇早以不知去向,大概是去追一统帮主和宋一刀了.
再向半山上看去,哇佳佳!
情况真够惨的,简直像两国交兵的混血战.
只见各大门派的弟子,在掌门人冷静的指挥下,勇猛的扑向半山.
因为堆在洞口的巨石已没有了,该大大的"拼"一番啦.
哪知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一统帮主,早就算好好的,各大门派的人刚扑近,便见洞内冲出一二百名弓箭手,顿时乱箭满天飞.
惨呼哀叫声,各大门派弟子纷纷倒地……没中箭的趁机摸鱼,满山遍野惊乱一片.
几位掌门人看情况太烂了,急忙下令撤退,以免全都摆平在这里.
"一统帮"方面居高临下,占了地形险恶的优势,两次发动阻攻,使各大门派伤亡的人数至少在百人以上.
法禅大师看在眼里又惊又怒道,口里猛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
……善哉……"心中却是痛苦的可以,恨不得一马当先冲上半山,杀他个天昏地暗.
但他看出眼前的情势,要冲杀上去恐怕有得拼,人家要杀他们却是轻松自在,只需把箭搭上弓弦,用手一拉一放,"飕"地一声就解决啦!
没想到,还真有些不怕死的.
只见漫山遍野人影蠕动,不顾漫天飞蝗似的乱箭,冒死匐匍前进.
原来这批"敢死队",正是一个个看起来像臭要饭的乞食弟子.
他们人数众多,足有三百人以上,兵分三路,由丐帮帮主亲率一批弟子居中,几名武功高强的长老,指挥近两百名弟子分为左右两翼,全都采取"低姿态",同时利用满山乱石作为掩护,使乱箭不易射中.
各大门派的人已奔逃到旷谷,几位掌门人见丐帮弟子这点子很管用,也立即下令如法泡制.
于是,各大门派的人有样学样,一个个也用爬的,不让丐帮弟子专"爬"于前.
这山上的大批弓箭手,却迅速退进了山洞里,洞外一个也不留,不知道他们又在搞啥飞机.
照理说,"一统帮"的人决不会这样"驴",应该坚守在洞外,决不能让各大门派的人冲上来.
退回山洞里,那不是让人家来个"水缸里抓乌龟"丐帮帮主也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一看这情形,知道有问题了,急忙双手平伸打出手势,示意他的子弟兵停止前进.
但各大门派的人已沉不住气,认为这是难得的机会,全都抓了狂似的,纷纷跳起身向山洞冲杀而去.
就在冲近距洞口数丈时,突见从洞内连续弹射出无数铁弹,一个就像是,"麻豆文旦"般大小.
尚连着一条点燃发出火花及"滋滋"声的引线.
丐帮帮主惊叫道:"夭寿!
大家快退!
……"可些已经来不及了啦!
铁弹纷纷爆炸开来,轰轰之声不绝,火光硝烟中,只听惨叫声连连,炸得各大门派的人血肉横飞,支离破碎!
华山掌门邵安虽及时拔身而起,凌空向后倒飞三丈,却被炸掉一只右腿,痛得一头倒栽下来.
丐帮帮主飞身赶到,双手将他接个正着,托抱着急向山下飞奔.
可怜这位华山派掌门,当年意薄云天,为了出面排解一场武林纠争,不惜以利剑消断一指左手,终使双方看在她的"牺牲"下,"刹刹去"(算了)!
江湖上对他的意行,非但没有人笑他"秀斗"(短路),反送他个"九指剑客"的美名.
这回被炸断一条右腿,可就成了"独脚罗汉"罗!
其他几位让有的挂了彩,有的摔的鼻青脸肿,连少林掌门法禅大师的僧袍,也被炸成了"洞洞装".
还好老和尚平时练功时没打混,练就一身"金钢护体神功",总算皮肉无损,但这已够衰的了.
这时他已顾不得衣不蔽体的糗相了,眼见奔逃退下山的各大门派弟子,一个个灰头土脸,活像从烟囱里爬出来的,忙双手合十,口中连诵佛号"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不过他们还不算最衰的.
那些"爱现"抢功的弟子,早被炸得血肉模糊,没死的也残腿断臂躺在半山腰惨叫哀号,呻吟不绝.
而洞口里的铁弹,仍在继续不断发射,使得逃下山的人,哪敢回头去抢救,只有随人顾性命.
惨烈的场面,真令人不忍猝睹!
实在有够丢脸.
今日来蒙蒙谷赴约的,除了九位掌门人,尚包括了各大门派的精英,结果不但对付不了"一统帮",反被逼得束手无策,又造成惨重伤亡,真让人专家"跌破眼镜"!
"火爆浪子"勾宁这会变成了"爆米花",不但原本破旧不堪的乞丐装,被炸得更加破烂,披挂在身上好象一条条破布,而且从半山滚跌下来,跌得浑身肉包,既狼狈又惨兮兮.
真把他给气昏了.
他直奔正在给几位掌门急商对策的丐帮帮主面前,大叫道:"帮主,咱们跟那批兔崽子拼卫了!
"丐帮帮主给了他个大白眼,继续向几位掌门瘪声道:"这都怪在下,旱些天就带几批弟子赶来,暗中搜查和监视整个山谷,'触目"(近视)到没发现山洞口已有埋伏……"法禅大师劝道:"寒帮主不必自责,依老纳看,山洞内设伏绝非近日的事,恐怕早已有批人藏在洞内,而以巨石封住洞口,使人以为里面根本就不可能藏人,其实他们在洞内已经生活了很长一段时日啦!
"这时青城派掌门玄子,微微点了下头,接道:"不错!
'一统帮'处心积虑想以武林盟主自居,一切早有部署和安排,由今日的情况看来,他们是想得快抓狂,先以武功折服那各大门派,万一不行就用武力,最后才使出这杀手锏,企图将将天下武林精英一网打尽,达到他唯我独尊的目的.
由此可见,一统帮主这厮,真是个阴狠毒辣的老狐狸啊!
"法禅大师沉吟一下道:"他们届高临下,山势险恶,又有火药铁弹,利守不利攻……"寒竹干笑道:"我看咱们只好守在山下,跟他们泡上了,就不信这些缩头乌龟能躲在洞里,一辈子不出来!
"玄真子附和道:"对!
寒帮主这点子不错,咱们就在山下包围,困住那些龟孙,活活饿死他们!
"其他几位掌门都说好,定全力先抢救回受伤的人,然后集合各派各门的人散布山下,成弧形的阵势,将半山的山洞包围.
这一来,暂时挂出"免战牌".
半山上毫无动静,山下则趁机抽调出一部人手,忙着为受伤的人急救.
少林"大还丹"为治伤圣品,天下闻名,幸好法禅大师这回带来不少,可以大量供应,救活了不少条命.
但清点下来,伤亡数字仍然很吓人,死的有七八十人,伤的更超过一倍,尤其丐帮弟子死伤的人数高居冠军.
这时已近中午,烈日当空,旷谷里连找个树阴下,遮遮太阳的地方都没有,想找口水解渴,那更是慢慢等吧!
而很多人为了预料到时可能动手,怕吃饱了打不动,连早点都不敢吃,空着肚子就赶来,这会儿而可饿了,只好摸出干粮来啃.
没水干啃,愈吃愈口渴,那滋味真是有够憋的,但无可奈何,只好忍着点吧.
因为刚刚能把命保住,已经艰不错啦!
既然决心"耗",双方就得耗下去了……好不容易耗到太阳下山,烈日赤滚滚"热刑"总算免除,半山上仍然静悄悄的.
要命哪!
天色一黑,旷谷里的气温逐降,简直如同置身冷窖,冻得人直发抖!
幸好今天来的各门各派的弟子,功力都不含糊,尚通运功御寒,否则就要冻成冰棒罗!
就这样忍饥耐渴,热寒交逼,各门各派的好几百人,在山下耗了三天三夜,半山上的好像死光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几位掌门人又召开了一次"高峰会议",觉得这样耗下去不是生意经,非得把"一统帮"的人逼出洞来.
经过一番密商,终于决定趁到天黑摸上半山,来一次突袭.
今夜的月色明亮,大家仍用丐帮上回的老法子,匍匐前进,一直爬上半山,才迅速跳身掩近洞口.
这回由法禅大师一马当先,只见他掩至洞外,一打手势,便率领导紧随在后的几位掌门向洞里冲.
那和尚他们冒死冲入洞内,竟然没人!
老和尚知道有问题了,急忙尚在洞口外的人找来枯枝当火把,摸出火种来点燃.
一二十支火把照耀下,洞内顿时大放光明,他奶奶的,居然不见一个人影,只留下几座特殊设计的铁弹发射台.
洞内足可容纳好几百人,仔细一看,里面尚有几个深长通道,但已被封死.
大家这可瘪透了心,通道可能长达数里,甚至更深远,直达山外.
难怪丐帮弟子早几日赶来,暗中搜索监视,并未发现"一统帮"的谷内部署活动,原来是利用这几条秘密通道.
人家可能早就离开了蒙蒙谷,他们却苦守了三天三夜.
真是瘪上加窘,衰中之衰!
一统帮主手上戴的骷髅戒指剧毒无比,只要被他刺伤,见血封喉,绝无活命.
连杜小帅这"怪胎",曾服龙血和内丹,百毒不侵,竟也中毒昏迷了三天三夜,可见毒性有多霸道!
当他好不容易醒来时,发现在一个帐篷内,躺在柔软舒适的一大张兽皮上,身上尚覆盖着血红色的毛毡.
小伙子一睁眼,就见身旁侧坐着个宫装少女,似乎很疲倦在打盹,手上还拿着那件被刀划破的衣服.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昏迷前的景象,使他直觉的认定这女子是唐诗诗,忙撑身坐起唤道:"诗诗!
……"那女子猛一转身,杜小帅憋住了话,虽然脸上罩了层黑纱,一眼就认出她不是唐诗诗,而是初遇杨心兰那夜,见到被众黑衣蒙面人围攻的"血轿"的主人!
小伙子瘪心道:"是你!
"想起那夜好心好意要出手相助,这女子不但不领情,还怪他多管闲事,简直当他是狗屎,太气人了.
宫装女子却慈样地笑道:"你醒啦……"杜小帅截口讪笑:"废话,不然我现在说的是梦话啊!
"毛毡一掀,他可干脆,霍地跳起来就往外走.
宫装少女喝阻道:"站住!
"杜小帅转过身来,两手在腰上一叉,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气:"怎么样"宫装女子微怒道:"哼!
你敢胆对我如此无理!
知道我是谁吗"杜小帅根本不甩她,斜着眼:"我管你是谁……噢,对了,唐诗诗在你这里"宫装女子微微把头一点,脸上的一丝怒容瞬间消失无踪,笑问道:"你很关心她是不是"杜小帅干笑两声,然后想起了重要的事,脸一板:"哼!
我要问她,到底在搞什么鬼,竟要小杨阻止我杀那老乌龟!
"宫装女子道:"这不怪她,是我要她赶去阻止的!
"杜小帅差点没吐血:"你你又在搞什么飞机"宫装女子正色道:"我要阻止你避免可能终身的遗憾!
"杜小帅夸张的狂笑一声:"哈!
你真爱说笑!
能杀了那王八,不但我要大笑三天三夜,天下武林真是有够爽的啦!
我还遗憾个鸟"宫装女子轻叹一声道:"这……这叫我怎么叫呢,虽然目前还无法证实,但我相信很快就会解开这个谜了……你真的叫杜小帅"杜小帅巨眼道:"关你屁事!
"宫装女子还是温和地:"这名字是谁替你起的"杜小帅想都没想,随口道:"大概是我父母吧……咦,你问这个干嘛"宫装女子也不管他愿不愿回答,继续追问着:"那你的父母呢"杜小帅才张开口,忽然觉得不对:"我……怪了,你在调查户口呀我干嘛要告诉你!
"宫装女子轻叹一声,不再追问下去,顺手将放在膝上的衣服抛给他道:"缝好了,外面天气凉,快穿上.
"杜小帅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才发现身上的衬衣,并不是自己原来穿的,大概又被丝血染了一大片,而且划破了一条刀口.
看情形,这件外衣上的血污已经清洗干净,由宫装女子亲手为他缝补了吧.
潇洒地把外衣往肩上一搭,转身就走出了帐篷.
一走出来,才知道帐篷是搭在蔽不见日的密林中,这时虽是正午,日正当中,十一月的天气,还真有点冷飕飕的.
小伙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玩帅,忙把外衣披上,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嘻笑声.
他刚向前是走出几步,便见树后闪出两个劲装中年,双双一抱拳,恭恭敬敬地招呼一声:"公子!
"杜小帅微点了下头,问道:"唐姑娘呢"穿黄色劲装的中年指向嘻笑声道:"在那边!
"杜小帅循声走去,走出数丈,只见八名宫装少女手拉手围成一圈,不停地迅速转动.
圆圈当中站的正是唐诗诗,她仍然穿着一身宫装,只是眼睛用黑巾蒙住,玩游戏玩得正开心呐.
小伙子童心大动,上前不由分说拆开两个少女牵着的手,自己硬插进去,伸出双手牵住两个少女,使圆圈又接起来继续转动.
唐诗诗蒙住眼睛,不知有男生加入,娇声笑道:"我要开始倒数了,十……九……八……七……六……"圆圈愈转愈快,唐诗诗接着倒数:"五……四……三……三……二……停!
"八名少女很有默契,当唐诗诗"停"字一出口,使杜小帅刚好停在她面前.
这种游戏是小孩子玩的,蒙住眼睛的人要认定目标,走到其中一人面前,只许用手摸出对方的脸部轮廊,而要说对此人是谁.
猜对了就此人接替她,继续再玩下去,猜错了则须受罚.
唐诗诗走到壮小帅面前,伸出双手,才刚摸到他脸上,突然诧异道:"咦帅哥,是你啊!
"哇佳佳!
这姑娘有够精的,居然骗不过她呢!
杜小帅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扯下脸上黑布,问道:"帅哥,你怎么跑出来了"八名少女齐声大笑,拍手起哄道:"小姐猜对了,该换公子来啦!
"杜小帅五分钟热度一过,就没跟她们玩这种游戏,一本正经:"诗诗,我有话问你!
"一把拖了她就走.
当着八名少女,唐诗诗被他拖着走,窘得满脸通红,娇嗔道:"帅哥,你快放手……"杜小帅哪会听她的,把她拖到数丈外,才放开手问道:"诗诗,你怎么跟那女魔头搞在一起了"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帅哥!
你怎么可以叫他老人家女魔头!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瞄眼:"几个月前,我曾亲眼见她出手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
而且听说她不分黑白两道的人都杀,不是女魔头是什么!
"唐诗诗娇斥:"黑白讲啦!
她老人家只杀两种人,一种是'一统帮"的爪牙,另一种是一心想投靠'一统帮'的武林败类和江湖杂碎!
"杜小帅啧啧有声:"咦,你怎么对她这样清楚"唐诗诗慎重其事道:"我当然清楚,她老人家是我的师傅呀!
"杜小帅眼睛一瞪,愕诧道:"她是你师傅怎么拜的"唐诗诗突然光闪动,幽幽于道:"我在虞山附近,被'合堂'堂主丘维仁他们追上,我还以为是娘派他们来追我的,哪知道这些该死的东西,竟把我抓起来,要把我送给'一统帮'当作'见面礼',幸好'血轿'突然出现,他们全被打发了,才救下了……"杜小帅笑憋着嘴:"所以你就青青菜菜(随随便便)拜了师"唐诗诗想起那夜跷家的情形,不禁热泪夺框而出.
哭道:"我又没地方可去,她老人家同情我,才收我做弟子,我,我……"说到一半,她已泣不成声了.
杜小帅伸手扶着她两肩,真是又瘪又窘:"诗诗,你误会了,我是为了救我娘的命,不得不……唉!
诗诗,事情跟你看到的不一样啦!
"唐诗诗哪里听得进,说破了嘴皮她也当小帅在放风.
杜小帅困窘瘪笑,无可奈何,忽问道:"诗诗,你知不知道,你拜的师傅究竟是什么人"唐诗诗抽搐着道:"她,她老人家关照过,不许告诉任何人她是谁.
"杜小帅替她拭去两行泪痕,伸手托着地下巴问道:"对我也不例外"唐诗诗肯定的点点头,表示师命难违.
杜小帅看她三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只好改变话题:"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我那兄弟,阻止我杀罪魁祸首的呢"唐诗诗含泪笑道:"这你就外行了,只要'血轿'一到,谁还敢上来掀看轿帘、看看里面坐着的是谁啊!
"杜小帅干笑着,觉得挺有道理的,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我那兄弟……咦,他一句最'铁齿'(不信邪)的,怎么会这样听你的话"唐诗诗道:"我并不认识他,但师傅让一位前辈先赶到蒙蒙谷,趁你们双方大打出手时,把他找了出来见我,由我把师傅交待的一番话转告他,他就赶快奔回去阻止你了,幸好时间抓得很准,要不然就惨兮兮罗!
"杜小帅瞄眼:"你转告他的是什么话"唐诗诗反问:"刚才师傅没有对你说吗"杜小帅摇摇头道:"没有……"唐诗诗即道:"那你最好去问师傅,由他老人家亲口告诉你吧.
"杜小帅一赌气,放开了手,憋声道:"谁怕谁啊!
我这就去问她!
"唐诗诗也不劝阻,目送他奔向帐篷,不禁深深叹了口气,热泪又涔涔而下.
杜小帅甩八名少女诧异的眼光,及两名劲装中年的招呼,一口气冲进了帐篷.
只见那宫装女子仍然坐在兽皮上,正默默凝视着手上一块血红色玉佩.
杜小帅一见那是师傅交给他的玉佩,冲上前去就一把夺了过来,乱凶一把的:"这是我的!
"宫装女子并不生气,笑道:"你看看仔细,这块玉佩真是你的吗"杜小帅龇牙裂嘴:"爱说笑!
不是我的,难道……"哪知定神一看,玉佩上雕的并非一条龙,而是一只凤.
咦!
龙怎么变成凤啦……急忙朝身上一摸,自己那块玉佩仍在.
掏出来跟手上这块雪红色玉佩一比.
竟然一模一样,只是一块雕的是龙,一块雕的却是凤.
这是搞什么飞机嘛杜小帅呆了眼,一连说了三声:"这……这……这……"都有点口气啦!
宫装女子笑了笑,接道:"这是一对'血玉龙凤佩'啊!
"杜小帅抽翘嘴角:"血玉龙风……你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宫装女子笑道:"你先告诉我,你身上这块是从那里来的,我才告诉你.
"杜小帅这时还看不出这女子对他毫无恶意,那他不是混假的就是白痴,因为趁他昏迷不醒时,要下毒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人家都没怎样了,现在还会如何嘛!
看情形,在蒙蒙谷毒发昏迷后,即是由唐诗诗用"血轿",把他救到这里来的.
只是他尚不知道,自己竟昏迷了三天三夜!
犹豫之下,他终于将血玉龙佩的来历,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哪知宫装女子听毕,竟掩面痛泣起来,使杜小帅不由地蹲下去,瘪样问道:"你干什么啊我又不是在讲文艺大悲剧的故事,伤心成这样!
"宫装女子忽然执着他的手,泣声道:"不!
不!
不是这样,因为我做错了,我,我……"只见她愈说愈激动,已泣不成声了.
杜小帅任她抓着手,也不甩开,追问:"你做错了什么"宫装女子强自振作一下,止住了痛泣,突然一伸手,摘除脸上的面纱.
杜小帅看了都呆诧了眼,口水差点没滴下来,在他所见的女子中,无论年老的,中年的或少女,要数柳苔青最美,她不愧是江湖中公认的三大美女之一.
但此刻见了这宫装女子,却比柳苔青有过之而不及,使他几乎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样美的女子!
小伙子睁大眼睛问:"哇佳佳!
有够'水'(漂亮)的,你是谁"宫装女子一字一句道:"钱……如……意!
"杜小帅贼眼猛转,突然想起大批黑衣蒙面人闯入"吉祥庵",逼慈云师太交出的人,不正是钱如意!
这一来,他简直是颗头两外大罗!
一统帮主不惜劳师动众,逼当年七大魔头之一的洪薇,交出曾经逃至庵中避难的她.
而她如今身怀绝世武功,令武林黑白西道闻名丧胆,见了"血轿"就吓得屁滚尿流,为什么反而派唐诗诗赶往蒙蒙谷,却阻止他杀一统帮主、这在搞什么嘛小伙子一副呆样:"你就是慈云师太曾经救过的那位钱……前辈"看到了美女,连称呼都不一样哪!
示了我一条明路,远赴天山,拜在天山神尼门下,我就不可能活到如今,更不会有'血轿'出现江湖!
"杜小帅一弹耳朵,眨眼:"我好象听说,天山派是一脉相传的,天山神尼已经收了'红花娘子'洪薇……"钱如意接道:"洪薇当年杀孽太重了,成了江湖七大魔头之一,神尼本要亲自把她除掉,惊动了师祖瑶池仙子,亲自赶去说情,才免她一死,从此遁入空门,并且立下血誓,有生之年绝不再用武功.
所以神尼已将洪薇逐出师门,等于天山一派已无传人,才收了我为弟子.
"杜小帅瞄眼斜笑:"现在你以'血轿'出现,又在江湖上大开杀戒,跟当年的'红花娘子'差不多嘛,那个天山神尼足够'衰'的,怎么老是遇到这咱弟子!
"钱如意强自一笑道;"不一样啦,我杀的是'一统帮'爪牙,至于黑白两道的人,只要被我查出谁想投靠'一统帮',我就绝不留他活命!
"杜小帅贼得很,马上抓住重点:"这么说,你跟'一统帮'一定有深仇大恨罗"钱如意迟疑一下道:"这,这叫我怎么说呢……"杜小帅耸耸肩道:"说实话呀……好啦!
不管你跟'一统帮'有仇也好,'一统帮'跟你有恨也罢,我已经把我那块玉佩的来历说明给你听了,你也该告诉我了吧.
"钱如意犹豫了片刻,始道:"小帅.
我先说个故事给你听好吗"杜小帅憋想:"你娘咧!
这时候谁有兴趣听你说故事,我又不是幼稚园的小朋友!
"但她流露出殷切的眼光和神情,却使小伙子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只好瘪笑道:"'青菜'(随便)你啦!
"钱如意轻喟一声,从容不迫道:"小帅,在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最好不要打岔,等我说完了再问好吗"等杜小帅点了点头,她才继续说道:"当年江湖上有所谓的三大美女,其中一个姓钱,她跟江湖一位武学世家姓陈的青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相识,彼此间都很仰慕对方的开放功,经常相约切磋,这时突然冒出个姓杜的……"杜小帅听到这里,马上就要开口,但想到钱如意已经关照过,只好把已经张开的口闭上,先听续集再说.
钱如意顿了顿,又道:"姓杜的武功更高,只是心术不正,他竟然不择手段,使姓钱的女子失身于他,不得不委曲求全嫁给了他.
姓陈的对那女子念念不忘,曾千方百计地约姓钱的相见,姓钱的始终不答应,最后怕他仍不放弃,只好私下去跟他见了一面,要他死了这条心.
这时姓钱的已经怀了孕……"她深深叹了口气,才沉痛道:"哪知孩子还不到周岁,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姓杜的堡里闯进了一批黑衣蒙面人,把全堡的人赶尽杀绝,只有姓钱的女子,抱着幼儿逃出……"杜小帅实在憋不住了,激动地:"你说的可是'阎王堡'"钱如意微微点头道:"不错!
你让我说完好吗"杜小帅急于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当然要让他说完啊!
钱如意接下去道:"姓钱的女子抱着幼子,一路被追杀,逃进了九华山,眼见追兵已进,自己又受了伤,心知要保全母子俩的性命,绝对是不可能有的.
情急之下,只好撕下了一片衣裙,咬破手指,写下孩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将一块血玉龙佩,和一块'阎王堡'的令符,塞在他的衣服内,藏在乱草丛中,再出去把追兵引开,希望能保住孩子的一条小命……"说道这里她已泣不成声,杜小帅也哭个不停罗!
他怎么会听不出,钱如意说的孩子就是他自己嘛.
但孩子的母亲就是钱如意,还是另外一个姓钱的女子呢钱如意强自振作一下,继续道:"当时姓钱的女子只求孩子能够保住小命,已抱定决死之心,所以当那批黑衣蒙面人追近时,奋身跳下了悬崖,好让他们以为母子俩人都没命了.
偏偏她命大,居然没摔死.
天亮后醒来,想到了孩子还藏在乱草丛中,又不顾一切地回头去找,可是孩子已不知去向.
姓钱的女子心急如焚,四下寻找,那批黑衣蒙面人又出现了,一路追杀,使姓钱的女子边战边逃,一直逃到金陵……"杜小帅那里还能忍,急问道:"那位姓钱的女子,是不是你老人家"钱如意刚把头点是,杜小帅就跪在她面前,抱住她大叫道:"娘!
……""帅儿!
……"钱如意紧紧搂住了他,失声痛泣起来.
正在这时,唐诗诗匆匆闯了进来,看得一呆,忙悄悄退了出去.
杜小帅突然不哭了,抬起头恨声道:"娘,杀进'阎王堡'的那批龟孙子,是不是'一统帮'的人"钱如意神情木然道:"以前不是,但如今可能是……"杜小帅听得猛眨眼,眼珠子直转地问道:"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钱如意苦笑着:"十几年前还没有'一统帮'啊!
"杜小帅这才恍然大悟,咬牙切齿的憋声道:"我懂了,当年领了大批黑衣蒙面人,杀尽'阎王堡'的头儿,就是如今的'一统帮'帮主!
可是,孩儿不明白,你老人家为什么要阻止孩儿要杀那老龟"钱如意沉痛道:"因为他可能就是你老爸!
"杜小帅听得一跳三丈高,差点没跳出帐篷,怪声大叫:"什么是……我老爸"他猛弹耳朵,几乎都快弹掉了,以为自己耳朵有了毛病,否则哪有这么新鲜的事,杀父毁家的仇人,竟然就是自己父亲"这话给任何人听,也铁定认为是在瞎掰,而且掰得既离谱又差劲!
但钱如意却神情肃然:"虽然目前还无法证实,但那个人既可能就是你爹,所以我才阻止你杀他,以免造成终生的遗憾啊!
"杜小帅拍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怎么在忽然问变笨了:"娘,孩儿的智商不低,准在一八以上,绝不是低能儿.
可是,娘说的这话,孩儿实在听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钱如意郑重地叹口长气道:"目前你还不需要知道,等我证实了那个人的身份,这个谜就会解开了.
"杜小帅像孩子撒娇似的,虽然有点恶心,却正准管用的,轻摇着她屈起的膝盖道:"娘,告诉孩儿好不好嘛,不然下回孩儿再遇见他,不是他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他!
"钱如意犹豫之下,又叹了口气道:"唉!
这事娘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当我躲进'吉祥庵'时,已是精疲力歇,不只昏了过去,醒来时已躺在慈云师太的禅房里,养息了好几天,才逐渐恢复了体力.
那时娘想到你爹的惨死,又失去了你,真是万念俱灰,便恳求慈云师太为我剃度,从此皈依佛门.
但她说我红尘未了,又说我的遭遇,知道我武功已有要当基础,便指示我一条明路,要我前往天山试试运气,但并不保证天山神尼一定会收留我.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拍拍杜小帅的脑袋,才继续说道:"在我养伤的那段时日里,我由悲愤变为平静,但报仇的心却更坚定,于是伤好之后,就辞别了慈云师太前往天山.
幸好慈云师太已指点了我路径,并未遇到太大困难就找到了天山神尼的隐居处,但她老人家一口就拒绝了我的要求!
"杜小帅眼睛睁得大大的,聚精会神的听着,没有再打岔.
钱如意微微笑了一下,又道:"那时正值寒冬,天山上一片冰天雪地,为娘的在仙洞外长跪不起,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最后不支昏倒在雪地上,终于感动了她老人家答应把我收在门下.
后来我才知道,她老人家已知生命的年限将至,也正急于物色一个传人,否则绝不会收留我的.
果然第三年,她老人家就无疾而终,安然圆寂了.
好在她老人家已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投,为娘在天山又自苦练了几年,才离开天山回到中原.
这些年我对当上'阎王堡'的惨事明查暗访,始终没有一点眉目,但听说'阎王堡'出事不到两年,雪岭'飘花宫'也遭到同样命运,只有芙蓉玉女柳苔于母女下落不明.
"杜小帅曾听柳苔青亲口述说过,"飘花宫"当年惨遭血洗的往事,忙问道:"你刚才说的那姓陈的,是不是柳前辈的丈夫,外号叫'闪电手'的陈逸能"钱如意点了点头,接下去道:"陈逸能是在你爹强娶了我之后,心有不甘,决心要取位当年江湖三大美女之一的柳苔青.
不久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尔后他们放弃了江南庞大的产业,带了一批人远赴雪岭,建造了'飘花宫',世外桃源,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满生活,那知人然逃不过那一劫.
由于这两件事的当事人,似乎有某种关连,使我猛然记起,在你满月的那夜,你爹喝了不少酒,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借酒装疯,突然冒出一句,你究竟是不是他的亲骨肉杜小帅一听,真是憋透了心,忍不住憋声道:"老爸怎么这样没水准,这种话他也问得出口!
"钱如意生涩的苦笑道:"当时我只当他是说的醉话,但事后我看出,他一直以为我跟陈逸能关系暧昧,甚至知道我婚后曾私下去见过陈逸的事,只是你爹城府极深,从来不问我.
在我获悉'飘花宫'惨遭血洗后,我当时直觉地想到,这两件事一定有关连,否则准会对'阎王堡'和'飘花宫',有如此深仇大恨呢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爹干的!
"杜小帅全身简直就象是来个大地震,震得他张目结舌,半晌才干笑着:"这……这……娘,老爸自己不也遇害了吗"钱如意道:"听说那批黑衣蒙面人血洗'阎王堡'后,临走放了把火.
将堡内所有被杀的人,全部烧得面目全非.
而自此以后,'阎王堡'堡主杜休也未再出现,所以江湖中都盛传他已处于非命.
但为娘自从怀疑你爹未死后,即暗中查访,查出不但'阎王堡'和"飘化宫',都是被赶尽杀绝,而且近年兴起的'一统帮',帮众一律以黑衣蒙面做案,跟当年那批杀手一模一样.
更重妥的是,帮中一些重要人物,均以手上戴的戒指为识别.
而帮主戴的是个骷髅戒指,以前你爹就经常戴着那样的戒指!
"杜小帅歪头想了想,忽然一弹耳朵:"娘,如果一统帮主真是爹,他怎么知道你没死,派人去金陵'吉祥庵',逼慈祥师太交出人来"钱如意摇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
"杜小帅看"此路不通",就又换了条岔路,问道:"那你怎么又成了'血轿'主人"钱如意轻叹一声道:"近年来娘为了查出一统帮主的真实身份,马不停蹄,疲于奔命,终于累倒了,打算打一个清静的地方,把病养好再说.
那一夜在巢湖附近,遇见一位华丽宫轿的老妇,由四个中年和八名少女随护,被几十名黑衣蒙面人围攻.
当时那十二名护轿的男女都受了重伤,仍全力护着轿内的老妇,以致轿子上全洒满他们鲜血,而那老妇又好象不会武功.
为娘所以把那批黑衣蒙面人打跑了,老妇却已奄奄一息,嘴里只含含糊糊说了'血旗令'三个字就断了气.
"杜小帅简直快昏了,失声惊叫道:"啊!
'血旗令'!
"钱如意对这玩意并不重视,轻描淡写道:"据说那是二百年前,九大门派发号施令.
'一统帮'拦截那老妇,可能是为了'血旗令',但对我毫无用处.
而且,老妇一死,那十二名男女对'血旗令'也毫不知情,他们不过是受雇护送那老归前往苏州而已.
我看他们身手不弱,也很尽忠职守,就决心把他们收留在身这.
后来干脆把宫轿漆成血色,专杀'一统帮'的人,以及想投靠他们的江湖败类,想逼出一统帮主来.
不久,'血轿'就出了名.
"杜小帅笑憋着嘴:"娘,你老人家可真拉风,听说黑白两道闻名丧胆,连'一统帮'那批龟孙,一见了'血轿'下得屁滚尿流……对了,娘,你收了诗诗做弟子"钱如意微微点头笑道:"你喜欢吗"杜小帅苦笑不已,揪着张包子脸:"这……我……娘,现在有个严重的大问题,诗诗她娘……"钱如意忙以眼色制止,然后向帐篷外吩咐道:"诗儿,进来吧!
"唐诗诗在外恭应一声,走进了帐篷.
钱如意微笑道:"有事吗"唐诗诗恭声道:"方大叔来啦.
"钱如意吩咐道:"请他进来.
"唐诗诗又恭应一声,出了帐篷.
杜小帅不禁憋想:这'方大叔'又是谁呢三十二杜小帅和钱如意刚站起身,便见当诗诗领进了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人,看他穿一身穿色的道袍,满身都是八卦图案,分明是个道士.
偏偏头上光秃秃的,连一根毛都没有,连结个道髻都不行.
说他是和尚嘛,头上又没有戒疤,看上去真是非僧非道,不伦不类.
他对钱如意也不拘礼,双手一哄道:"抱歉,钱女侠久候了.
"钱如意回了一礼,道:"方居士辛苦了……"转向杜小帅道:"帅儿,你不认识这位方大叔吗"杜小帅眨了眨眼,笑得甚逗人:"我可没见过这位……"不料话还没说完,那人已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把我大老远送去九华山的画毁了,不赔就算啦,居然敢说不认识我!
"杜小帅一听又憋又窘,惊笑道:"你,就是我师叔"那人倚老卖老道:"嗯!
这不像话,我神算子方杰这师叔,可不是让人随便叫着玩的,快好好磕三个响头,那幅画就不用你赔啦.
"杜小帅可赔不出同样的画给他,如果磕三个头就能了事,看在他是师叔的分上,也不吃亏,想清楚了,他不紧不慢的,走上前.
方杰哈哈大笑道:"好啦,谁叫你那么用力,地磕裂了不要紧,把头皮磕破了,你娘可是会心疼,要跟我算帐的!
"杜小帅站起身来劈头就问:"师叔,你怎么知道那画……是不是又去九华山了"方杰"嗯"了一声,道:"你师傅和小师妹,不久也要出出……下山啦……"钱如意打断他的话,道:"这些待会儿再说,蒙蒙谷的情况如何"方杰一进帐篷就打哈哈,这会儿才正经八百的道:"一统帮主那厮,比咱们估计的高竿多了,连我这神算子也自叹不如!
"接着便将蒙蒙谷内,这三天三夜的战况述说了一遍.
杜小帅一拍自己额头,憋道:"哇噻!
我居然昏迷了三天三夜"钱如意道:"你要不是服了龙血和内丹,九条小命也保不住杜小帅嘲惹斜笑,道:"那我不成了九条怪猫!
咦,娘,你怎么知道龙血和内丹的事"钱如意看了唐诗诗,道:"要不是诗诗告诉我,我哪会知道那些,甚至不知道你的姓名.
"杜小帅瞄眼道:"这我倒不怀疑,几个月前遇见'血轿'被围攻,孩儿想当鸡婆,还被娘骂我多管闲事呢"钱如意装出生气道:"怎么,你要跟娘算旧帐"杜小帅装出一副龟缩样:"孩儿不敢,不敢……"随即把话岔开道:"师叔,你蒙蒙谷里,各门各派的人,全都撤走罗"方杰耸耸肩道:"不走干嘛那里又没有人管吃管住,在那里喝西北风,你以为很爽啊!
"杜小帅憋着笑意:"哇噻!
师叔说话很冲我……喂,有没有看见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小兄弟"方杰白了他一眼,道:"冲你一句就改叫'喂'啦!
告诉你,在你毒发昏迷时,我还看他跟一个中年人在一起,一眨眼就不见了,而那个人却很像是杨小邪哦!
"杜小帅一听,这会全身两个大地震,忽然间若有所悟,杨小邪就是杨弟口中常提的"天老老爸"!
他昏得实在是瘪得可以,游透啦!
"师叔,杨小邪是不是有一对双胞胎的子女"方杰不加思索道:"只听说他有个宝贝女儿.
"杜小帅最后好不容易,终于明白了,杨心兰和"杨弟"就是同一个人!
也真难为他了,怎么会有这样迟钝的人.
他不由地猛拍自己脑袋,骂道:"你娘咧,我真'驴'啊!
"方杰一旁火上加油道:"对!
该打,打重些!
你不但是只'驴',还不是普通的'驴',是只大笨驴!
公的母的分不出不说,还跟你师傅的仇人的女儿称兄道弟!
"钱如意笑着阻止道:"好啦,别打了,打在儿身,可是疼在娘心啊!
"杜小帅顺着台阶放下手,憋声道:"实在有够烂,和仇人的女儿谈恋爱就够逊的,竟然还结拜成'兄弟',唉!
我真是肉呆一个!
……咦,师叔,既然发现了杨小邪,你怎么让他跑了"方杰尴尬道:"爱说笑,杨小邪的'跑功'天下第一,谁能跑得过他再说,真是跑的话,那一定是我而不是他!
"钱如意轻喟一声道:"帅儿,你师傅与杨小邪他们之间的事,已经等了十几年,要解决也不急于一时,倒是一统帮主被你'心匕'所伤,可能伤势不轻,咱们一定要尽快找到他.
杜小帅问道:"娘,如果他真是……"说到一半,看看方杰和唐诗诗,话憋着嘴说不下去.
钱如意明白他要说什么,又深深一叹道:"必须澄清我的清白,至于以后该怎么样,连我也不知道了……"方杰了解他的心情,自告奋勇道:"钱女侠的身体尚未复原,不妨在这里多养息几日,待我去查明'一统帮'的去向,再来告诉你们.
"钱如意微微点头道:"那就偏劳方居士了.
"方杰有够干脆的,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跟杜小帅打一声,转身就一阵风似的出了帐篷.
杜小帅忙关心问道:"娘,您身体不好"钱如意轻叹一声道:"没什么,老毛病了,还是当年力拚那些黑衣蒙面人追杀时受的内伤,时好时发.
这会要不是正发病,我就不会让你师叔和诗儿赶到蒙蒙谷去了.
"杜小帅斥笑:"怪事,娘怎么知道,孩儿可能杀那一统帮主,要诗诗赶去阻止而时间又算得那么准"钱如意笑道:"帅儿,你师叔的外号叫什么"杜小帅贼媚道:"原来如'鼠'(此)啊!
说的也是,神算子总算不是让人叫着玩的,以前就听师傅说过,师叔精通易理及紫微斗数,能知过去断未来……娘,你们早就认识"钱如意摇摇头道:"这几十年来,他也一直在为你的生世奔走,查明当年我放在你身上的令牌,就是'阎王堡'堡主的'骷髅令',而且查出'一统帮'尚在追查我的下落证明我并未死.
也真不愧是神算子,比一统帮主更高竿,想到了'血轿'的主人可能就是我,不久前他才找到我,决心合力揭开一统帮主的真面貌.
"杜小帅斜藐着眼:"师叔知不知道老爸可能没死,而一统帮主也可能就是爸"钱如意道:"他的判断跟我一样,相信很快就会揭开这个谜了.
"杜小帅困窘憋笑:"如果一统帮真是老爸,那……我可有得乐子玩了!
"钱如意沮然叹了口气道:"到时候再看吧,帅儿,让诗儿陪你走走,娘有些累了,须要运功调息一下.
"杜小帅惹笑道:"娘,不用担心,孩儿的血能治百病,保证血到病除!
"说着就卷起了衣袖.
钱如意摇头笑道:"不用了,娘调息一会儿就没事啦,你们出去聊聊吧.
"杜小帅只好偕同诗诗,出了帐篷.
守在外面的劲装中年,对他们非常恭敬,又是公子又是小姐地猛打招呼.
两人避开八名少女,走到林内僻静处,在大树根上坐了下来.
唐诗诗已憋了很久,一坐下来就问道:"帅哥,你刚才要对师父说,我娘怎么样"杜小帅哪能告诉她,唐云萍"旧病复发",在太湖一带大开杀戒,闹出百余条人命.
他只好随便说说:"没怎么样啦,自从你逃跑后,你娘就解散了'桃花教',把那些姑娘送到我干娘那里去,然后就和我们分头去找你,结果连他也不知上哪里去了,真够两光(糊涂)的.
"唐诗诗愤声道:"何必找我,就当我死了好啦!
"杜小帅心知道这姑娘对他见第一面就很"来电",偏偏后来为救唐云萍那场"床戏"被她撞见,尤其女主角是她母亲,这下的刺激可大罗!
对于一件事实,他要怎样使"它"变成梦境或幻想.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嘛!
小伙子一脸尴尬,很糗的笑了笑,只好把话题转开道:"诗诗,你是不是跟我学了'红花血指'"唐诗诗摇了摇头道:"师父那武功太霸道,不适合我,最好不要练.
"杜小帅不禁想起了杨心兰,憋骂道:"你娘咧,口口声声为了要练'红花血指',不惜自宫,你本来就是母的,割个屁呀!
"唐诗诗没有搭腔,忽问道:"帅哥,你怎么也知道'红花血指'这种武功"杜小帅反问道:"我娘没有告诉你,当年'吉祥庵'的住持慈云师太,才是天山神尼的真正嫡传弟子"唐诗诗摇了摇头道:"师父从来不提自己过去的事,连派我乘'血轿'赶去蒙蒙谷,也只要我告诉你,一统帮可能是你爹,绝不能杀他,并且要我带你来见她老人家……"杜小帅斜瞄着她:"你怎么不亲自阻止,却要我那……我那兄弟阻止我"唐诗诗小嘴一噘道:"这是方大叔师时出的主意嘛!
"杜小帅也搞不清方杰在搞什么飞机!
只好又问道:"那你已经告诉我那'兄弟',一统帮可能就是我爸喽"唐诗诗道:"不然他怎会赶去阻止你!
"杜小帅笑得有点呆痴,把耳朵一弹道:"这下子,全天下的人大概都知道这件事了.
噢,看你把我带走,怎么没跟来"唐诗诗忽然"噗嗤"一笑,道:"他呀,我看他被一个像叫化子中年人,像抓小偷似地一把抓住了后领……对了,那个人就是方大叔说的杨小邪!
"想起杨心兰这个"兄弟",杜小帅心里觉得好呕,真像方杰骂他的:"不但是'驴,还不是普通的驴',是个大笨驴!
搞了半天,连公的母的都分不出,还跟人家结拜"兄弟",这不是"驴"吗小伙子愈想愈窝囊,气得又猛打起自己的脑袋瓜来.
唐诗诗忙伸手阻止道:"帅哥!
你干嘛打自己,是不是抓狂(发疯)啦"杜小帅愤声道:"哼!
以后最好离我远些,只要被我抓住,非把你扒个精光,先狠狠揍一顿屁股再说!
"唐诗诗娇声嗔道:"你敢!
我又没招你惹你,干嘛对我这么狠毒……"杜小帅干窘直笑道:"我说的不是你,是那个……唉!
别提了,提起她来我就瘪!
"唐诗诗沉默了片刻,忽道:"帅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杜小帅心里怦怦直跳,实在怕她又问起唐云萍的事,但又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道:"当然可以!
"唐诗诗似乎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才笑道;"帅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娘很美"你娘咧!
真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这教他如何回答杜小帅不禁讷讷道:"呃,呃,是很美……"唐诗诗又追问道:"我是不是很像我娘"杜小帅瞄着她道:"像……像极了!
"唐诗诗再追问道:"既然我们母女这样像,为什么你喜欢我娘,而不喜欢我"杜小帅简直招架不住了:"这……我……"唐诗诗眼圈一红,凄然欲泣道:"我明白了,你喜欢年纪较大的,嫌我太小不懂事,对不对"杜小帅几乎苦出汁来:"不!
不!
诗诗,你完全误会了,不是这样啦!
"唐诗诗愤声道:"哼!
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不承认我知道,你把我看成不懂事的小女孩,只会玩玩'躲猫猫'(捉迷藏)的游戏,其实那种'成人游戏'我也会!
"说完,热泪夺眶而出.
杜小帅脸都绿啦:"诗诗,你,你也……"他以为有其母必有其女,唐诗诗生长在"桃花教"那种环境中,母亲经常抓年轻力壮的男子回来,搞那"采阳补阴"的飞机,这少女耳染目濡,那能不受"污染"唐诗诗的想法,却跟他完全不一样,经过这几个月来,她已不再是"温室里的花朵"整天在母亲的呵护下,而在思想和感情上变得很成熟了.
她知道杜小帅已经是个"小男人",对跟他玩"扮家家酒"的游戏已不感兴趣,所以宁愿选择她娘.
既然有这种想法,她觉得只有投其所好,才能抓住这"小男人"的心.
只见她把脸上泪痕一抹,霍地站起身,竟在杜小帅面前宽衣解带起来.
突闻不远处传来少女的急促呼叫声:"公子,小姐,你们在哪儿不好啦,夫人……"杜小帅一听,吓得魂都飞啦!
跳起身就向帐篷处飞奔而去,把光着身子的唐诗诗撂在那里也不管了.
当钱如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睁眼一看,发现杜小帅和唐诗诗,一左一右席地侧坐在自己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刚要撑身坐起,杜小帅难得有机会做孝子,忙按住她道:"娘,您多躺一会儿,这回该孩儿服侍你老人家啦.
"钱如意只好躺着,眼珠子转了几转道:"奇怪,刚才我只觉得有点头晕,怎么就昏倒了……"杜小帅捉笑道:"安啦!
有你这'血库'儿子在身边,这点小毛病,真是烧款代志(小意思)!
"钱如意诧异道:"你的血!
……"杜小帅点点头,正经八百地道:"身体发肤受了父母,孩儿的血不就是娘自己的血!
"钱如意欣慰地笑道:"帅儿,想不到你除了武功,还跟师父学了不少呐.
"杜小帅俊眉一剔,很得意道:"那当然,师父他老人家是文武双全,名师自然出高徒……"瞄了沉默的唐诗诗一眼,忙拍马屁:"就像娘教的徒弟一样,将来诗诗一定是位名扬天下的女孩!
"唐诗诗对他的恭维并不领情,反而给他个大白眼.
钱如意看在眼里,不禁问道:"帅儿,你是不是欺负了诗诗"杜小帅苦笑道:"我哪里敢,诗诗是娘唯一的得意高足,孩儿拍她马屁都为不及……"钱如意赤笑道:"谅你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随即执起唐诗诗的手问道:"诗儿,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唐诗诗面红耳赤,低着头呐呐道:"我,我……"杜小帅见她又窘又急.
赶快帮她解围:"娘,是这样的哪,诗诗见到咱们母子重逢,当然也很眼红……不,是触景生情,也想起了她娘啊.
"钱如意追问道:"是吗"唐诗诗只好点了点头,把窘态掩饰过去.
钱民信以为真,叹了口气,忽向唐诗诗道:"诗儿,你去看看他们采购食物的回来了没有,回来就把酒菜送进来,咱们好好喝几杯.
"唐诗诗似乎知道钱如意是故意要把她支开,恭应一声,起身向帐篷外走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等她一离去,钱如意就轻声问道:"帅儿,你师叔来之前,不是正在告诉我吗,诗儿的娘究竟有什么严重问题"杜小帅担心唐诗诗在外面偷听,忙起身去帐篷外查看一下,见她已走开,才回来坐下,将唐云萍的事说了一遍,只是不敢说出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
被他娘知道,不气得吐血才怪!
钱如意听毕,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忧形于色道:"这关看来,倒是刻不容缓,必须尽快找到她娘才行.
不过,你的血真管用,能治好她娘吗"杜小帅笑道:"爱说笑!
上回她娘只剩下一口气,人都快完蛋了,服下我血立即见效,这可不是乱盖的!
"钱如意问道:"那为什么又旧病复发呢"杜小帅揉揉鼻子憋笑道:"上回一定是没能把根治,这回多服几次血,绝到可以断根.
"钱如意沉吟了一下道:"帅儿,这事急如星火,绝不能耽误.
否则诗儿的娘会愈陷愈深,难以自拔,而无故丧生的人就更多了,我看……这样好了,你赶快带着诗儿去找她娘,把'一统帮'的事暂时先搁一搁,反正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于一时.
"杜小帅笑得很苦:"娘,为什么要带诗诗去"钱如意:"这是为了心防万一,因为练邪门功夫的人,一旦到了那种情况,往往会失去理智,连她自己也无法自制.
唯有亲情是与生俱来的天性,也是发自内心的,如果她见了自己急于想找到的女儿,对她的病情大有帮助,所以你必须把诗诗带着.
"杜小帅想起刚才的情形,万一途中她又"发作"了,再脱个精光,他可真要吃不完兜着走罗!
不禁一副苦瓜脸地:"可是……"钱如意正色道!
"这里不用担心,为娘先等等你师叔的消息,再从长计议,决定如何去做.
一月之后,我在九华山你师父那里等你!
"杜小帅问道:"娘,你要去见师父"钱如意点点头道:"如果不是你师父,你的小命哪能活到今天,我自然要去向他当面致谢啊.
"此刻,唐诗诗领着四名少女,将买回的酒菜送进帐篷里来.
"血轿"自从出现在江湖,一向是行踪飘忽,到处为家,所以"一统帮"虽劳师动众,可不容易找到它,只有它去找他们的霉气.
帐篷是"血轿"带着走的,故不便携带任何家具,连张矮桌都没有,只好在地上铺块布,将酒莱摆在上面.
酒只有一小坛"女儿红",以杜小帅如今的酒量,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但在母亲面前,他可不敢太嚣张的豪饮.
钱如意这是已恢复这来,就跟没事一样,盘坐着笑着:"帅儿,你已昏迷了三天三夜,这一顿可要多吃些,补一补啊!
"杜小帅把袖子一卷道:"娘请放心,孩儿绝不会跟您客气的!
"这对母子失散了十几年,一旦重聚,自然就是爽到了家,流露出了令人既感动又羡慕的亲情.
而看在唐诗诗的眼里,却无限感触,无法分享他们的天伦之乐,反而觉得好憋心.
她敬了师父一杯酒,便说头疼要先去休息.
这种托词已经用了千百年,是老掉牙的陈腔滥调,一点都不新鲜,钱如意哪会听不出来她是下乱盖.
但也不揭穿,只是若无其事道:"也好,这两天你也累够了,既要服侍我,又要帮我照顾帅儿……噢,对了,你顺便收拾一下,看要带些什么,明天一早跟帅儿找你娘.
""唐诗诗意外的一怔道:"那,那师父呢"钱如意:"我在这里等你方大叔,过几天才离开,一月后帅儿会知道上哪里去找我,你娘的病犯了,这事比较急,必须尽快把她找到.
"唐诗诗点点头,又瞄了社小帅一眼,才起身施礼而去.
等她出了帐篷,母子便边吃边聊,杜小帅便将下山后所遇到的事,一一告诉了母亲,只是把"限制级"的部分省略,或者轻描淡写的一笔扫过.
钱如意听毕,眉头一皱道:"如果一统帮真是你爹,那你干娘柳苔青生死不明,就很可能是落在了他手里啊!
"杜小帅点点头道:"孩儿也是这样想……不过,血洗'飘花宫'的是宋一刀,一统帮主可能没有亲自出马.
"钱如意深深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宋一刀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头,连当年的七大魔头之首,'红花娘子'洪薇都捱了他一刀……"社小帅一搓鼻头,不屑一顾道:"没什么啊!
他还不是照样被洪薇前辈的'红花血指'所伤!
"钱如意诧异道:"这就怪了,中了'红花血指',几乎从来没有人能活命的,宋一刀怎会这么快就好了,居然在蒙蒙谷大显身手.
难道是洪薇这四五十年把武功搁下,功力已减退了"母子俩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
这晚,杜小帅就睡在帐篷里.
第二天,唐诗诗已准备齐当,换上一身劲装,看起来英姿撩人,跟当日在"桃花教"山洞里,那种弱不经风的模样大不相同.
她先向钱如意请了安,便道:"师父,弟子已经准备好了,几时出发"显然她已急于想早日找到母亲.
钱如意向壮小帅殷殷叮咛一番,才依依不舍地,亲自把他们两人送出了密林.
出了密林,杜小帅才发现,原来仍在云霄山中.
唐诗诗问道:"帅哥,咱们那里找我娘"杜小帅猛敲自己的脑袋,道:"最近她在太湖一带出现过,可能还在找你,咱们就去太湖吧!
"唐诗诗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异议.
两人便由山路转向官道,向南直奔太湖.
一路上,社小帅可是心乱乱的,感到乱提心吊胆一把的,万一这少女突然"抓狂",又脱得光溜溜的,他真不知该如何应付.
"这少女在他身边,简直就像捧着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可能随时爆发!
这一爆炸,虽然不至把杜小帅炸得血肉模糊,但东倒西歪,唏哩哗啦绝对没问题!
而且,他不但为这个烦心,同时想到唐云萍近日不知又杀害了多少无辜柳苔青生死下落不明,李圆圆和杨心兰为什么隐瞒身份,她们如今在哪里……最使他不安和担心的,却是惟恐一统帮主真是他老爸!
果真如此,他又将如何面对这瘪心的事实也太残酷了嘛!
幸好唐诗诗一路上保持沉默,没有向他问东问西的,也不知少女的小心眼在想些什么.
时近正午,到了袁州地面.
忽听唐诗诗提议道:"帅哥,咱们既然赶路,走的多累,何不到县城里去买两匹好马代步.
"这主意不错,反正小伙子身边有不少银票,在他来说,买两匹马实在是小意思.
他不假思索道:"好呀!
"两人当即加快脚步,直奔袁州县城.
进了城,问出城北有个专门卖马的园子,两人兴冲冲赶去,果见一座空矿地上,木栏中围了好几十匹马,还有几个江湖人物打扮的壮汉,正在跟马主讨价还价.
杜小帅便上前问道:"喂!
这些马是不是卖的"马主不知天生是个"杠子头",专喜欢抬杠,还是一大早受了老婆的气,眼皮一翻道:"不卖还用送的不成!
"杜小帅可不是来吃瘪的,马上"轰"回去:"你娘咧!
是不是吃错了药,干嘛说话这样'冲'"马主牛眼一瞪道:"奶奶个熊!
我马大雄一生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
别以为你穿得人模人样,老子可不吃这一套,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还轮不到你小子来教训!
"畦噻!
这家伙好大的火气,哪像和气生财的生意人,简直像土匪强盗嘛!
杜小帅也回骂道:"骂爸!
你是存心吵架,还是想打架"马大雄挺胸走上前道:"随你的便!
"杜小帅忍无可忍,怒哼一声,正待发作,唐诗诗已息事宁人的劝阻道:"帅哥,算了吧,咱们去别处买……"不料马大雄讥笑道:"帅哥帅个熊,我看还比不上我这大老粗呐!
"几个江湖人物一听,顿时哄然大笑.
劝架的唐诗诗也火了,怒斥道:"有什么好笑的!
"一名壮汉上前道:"哇噻!
你这小妞还真恰(凶),连咱们笑也管,又不是我老婆.
另一名壮汉贼笑道:"是你老婆也只能管你,可管咱们几个头上来啊!
"又一名壮汉道:"那就算咱们大家的老婆好啦!
"此言一出,又引起一阵哄然大笑.
笑声尚未落,突闻"劈劈啪啪"连响,几个壮汉竟各自捱了两耳光.
这一来,不仅笑声突止,几个壮汉也傻了眼,他们甚至没看清是这小姐,还是那小子出的手.
只见社小帅忙取出一块方中,一面为唐诗诗擦手,一面邪笑道:"诗诗,你也真爱干净,不怕打脏了手"几个壮汉这才回过神来,心知出手打他们耳光的是这小妞,不由地怒从心起,齐齐狂一声,突向这对年轻男女一拥而上.
杜小帅立即施展"幽灵十八扭",伸手将唐诗诗轻轻一带,闪向马大雄身后,却把他推送上前.
马在雄身不由已,直向迎面扑来的几个壮汉冲去.
由于变化太大,几个壮汉根本分不清冲来的是谁,只当是杜小帅冲来,那还跟他客气,立即挥拳猛揍.
刹时掌如雨下,揍得马大雄双手抱头大叫道:"是我呀!
你们打错人了……"几个壮汉刚住手,又见人影一晃,杜小帅已到面前.
小伙子出手如闪电,而且毫不留情,只听一阵惊呼惨叫,几个壮汉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已被揍得鼻青脸肿,东倒西歪啦!
杜小帅眼光一扫,得了便宜还卖乖:"各位,请你们以后准备捱揍之前,最好洗个澡,别把人家的手弄脏了.
那是很不体面,也不卫生的啊!
"说着又取出方巾,用力擦拭着双手.
唐诗诗一路见那几个壮汉倒在地上的狼狈相,竟也说起了风凉话来,上前讪笑道:"不知我是你们那一位的老婆,我可不嫌脏的.
"几个壮汉吓得不约而同道:"不不不,不是我的!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道:"那你们还是想挨揍呢,还是赶快滚远此"几个壮汉哪敢搭腔,忙不迭爬起来,简直是滚跑的.
杜小帅耸耸肩,走到坐在地上呻吟的马大雄面前,逗惹虐笑道:"你这些马是不是卖的"同样的问话,马大雄的回答可不一样了,忙道:"卖卖卖,当然是卖的,可是,刚才那几个全买去了,而且昨天就付了三百两的定金……"杜小帅斥道:"你娘咧!
'本青(乱盖),既然付了定金,怎么刚才咱们来的时候,还见他们跟你讨价还价"马大雄气愤道:"我就是为这个生气呀!
价钱昨天就谈好了,不分好坏,每匹马都算一百两银子,总共五十三匹马,我收他们五十匹的钱,三匹是送的,哪知他们今天变了卦,说什么要我'回扣'三成,给他们一千五百两银子,这种规矩我连听都没听过,三七分帐又不是拉客的'三七黄牛'!
为了这是整批生意,我只好吃点亏,答应给他们一成意思意思.
可是他们非要三成不可,就为这个跟我蘑菇了半天,你说气人不气人!
"杜小帅脱着眼:"所以你这个不长眼的,你就把气出在我们头上了"马大雄抱拳连忙作揖道:"实在很抱歉,其实我刚才说'不卖还用送的不成'那句话气话,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啊!
"杜小帅道:"那我们现在要买两匹马代步,你卖不卖"马大雄面有难色道:"可是他们已经付了定金,虽然被你们打跑了,回头还会来……"杜小帅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一下子要买这么多马"马大雄摇摇头:"那就不清楚了……不过,昨晚我跟城南的老张一起喝酒,听他说,他养在城外十里山边的一百多匹马,前天一夜之间,竟被盗马贼全盗走了,那可比我更倒霉呐!
"杜小帅"哦"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又偷又买,这他奶奶的是搞什么……"唐诗诗轻撞他一下,一施眼色道:"算了,不要让这位老板为难,咱们走吧.
"杜小帅只好把话打住,带着唐诗诗离去.
走出不远,杜小帅就忍不住憋声问道:"诗诗,你想到了什么"唐诗诗道:"这儿离云霄山不到百里,你想什么人需要这么多马匹"杜小帅若有所悟道:"对!
只有'一统帮'!
"唐诗寺点点头道:"这次去蒙蒙谷赴约的各门派,以乞丐的人数最多,其他门派不过数十人而已.
但乞丐帮一向都是用跑路的,根本用不着马.
而各大门派的人,有的自备了马匹代步,有的是提前赶路用的.
'一统帮'为了避人耳目,非但要化整为零,更不敢用马,以免声势浩大,容易惹人主意.
可是一统帮主身受重伤,他们从山洞的秘道逃出山外,急于逃回老窝,又担心各门各派紧追不舍,人力不敢再分散,是不是须要大批马匹代步"杜小帅把大拇指一竖,忙拍马屁,赞道:"诗诗,你有够了不起,我倒还没想到这一点呢!
"唐诗诗接着又判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一统帮'的大批人马,可能就藏在附近一带!
"杜小帅迫不及待道:"走!
咱们去找他们……"但突然想到,万一那一统帮主真是他老爸,找到了又该如何呢"想到这一点,他可就没那么热情罗!
唐诗诗看他伤脑筋的可怜样,便道:"帅哥,咱们还是赶快回去,把消息告诉师父吧!
"杜小帅觉得这办法很好,当机立断道:"就这样办!
"两人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就匆匆出了城.
光天化日之下,官道上不便施展轻功,他们决定去武功山的山路,抄捷径回云霄山的密林.
不料还没奔近武功山,忽听后面蹄声大作.
两人止步回身一看,遥见尘烟滚滚,大批人马正风驰地追来.
杜小帅揉揉鼻子,谑笑不已:"哇噻!
想娶你做老婆的人还真不少哩!
"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憋想:"就只有你不想娶我!
"转眼间,大批人马已近,浩浩荡荡.
足有五六十人.
除了那几个买马要"回扣"的家伙,其他几十人竟是一模一样的面孔,果然是"一统帮"的爪牙.
几个壮汉不认识杜小帅,大概那日在蒙蒙谷中,他们是预先藏在山洞中的伏兵.
否则在马园时,早就吓得溜之大吉了,那还敢猛吃唐诗诗的"豆腐".
但赶来的这批人马,一见杜小帅,无不意外的一惊,纷纷勒马收住奔势,全都苦着一张脸、愣啦!
那日在蒙蒙谷中,一统帮主和宋一刀也是这张面孔,使杜小帅也搞不清楚,他们是不是也来了.
他只好试探的哈哈一笑道:"咱们又见面啦!
"唐诗诗虽已拜钱如意为师,毕竟对日尚短,只能算是"速成班","恶补"了天山派的一些独门武功.
而且从未跟人真正运过手,不免有些怕怕的,站在杜小帅身旁轻声道:"帅哥,不知他们之中有没有一统帮主……"她的话尚未说完,只见一人策马上前道:"哼!
好小子,又是你!
"杜小帅一听这人的口音好熟,但一时却想不出他是谁.
灵机一动,也故意邪笑:"奥,原来是你老兄!
"那人果然一怔,呆呆地:"你知道我是谁"杜小帅装模作样道:"难道我要指名道姓"那人单手一撑马鞍,身形腾空而起,真像是"冲天"炮",接着凌空一拧身,又变成了向前俯冲,好似故意在炫耀他这一身轻功和身法.
杜小帅正在欣赏他的表演特技,那人已直冲到面前,双拳左右开弓,同时向他面前和胸前攻到.
就这一出手,杜小帅已猛然认出,哎呀呀!
这人可不正是那"铁拳"东方明!
三十三东方明是佯作归顺,实际上潜伏在"一统帮"卧底,这事杜小帅是知影(知道)的,但此刻怎么如此凶猛,好像一拳就要取他小命似的!
杜小帅可没空再作分析,伸手一摸唐诗诗的纤腰,急以"幽巫十八扭"的身法向旁闪开.
东方明攻势走空,立时转身欺进,连连挥拳猛攻.
哎呀呀!
真够要命的!
他这双铁拳,昔日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比刀剑更具有威力,如果被他一拳打实,几乎没有人能活命.
杜小帅见他如同拼命三郎似的,憋想:"你娘咧!
就算假戏真作,要装给你带来的那批人看,也不必玩真的呀!
"他在苏州门外"大成客栈",曾经跟东方明交过手,那时他尚未服下龙血和内丹,就已经占了上风.
如今凭他的功力,就算十个东方明也不够看啦!
但东方明是反"一统帮"的,到目前为止,只知道仅有他一人能在帮中卧底,而且还混上个苏州分舵舵主.
说不定他已查明一统帮主的真实身份,这条线索可不能轻易让它断掉了.
杜小帅心念一转,故意向唐诗诗大叫道:"哇噻!
这家伙卡有厉害,咱们惹不起他,快溜吧!
"一把拖了她就朝山边拔脚狂奔.
"两个小鬼哪里逃!
"东方明狂喝一声,急起直追.
其他几十名尚未下马,一见杜小帅拖着唐诗诗不战而逃,便"呀呼,呀呼"地怪喊怪叫,各自双腿一夹马腹,连连扬鞭猛抽马臀,像潮水般地追了上去.
杜小帅这些年在九华山练的一身轻功,在江湖上已可算第一流的了.
如今服下龙血和内丹,徒增数十年功力,那就更是仙人放屁——不同凡响啦!
即使拖着唐诗诗,不须全力展示,东方明只有在后面吃沙的份!
但东方明可是卯足了劲,眼看一对年轻男女奔向山坡,仍在后面紧迫不舍.
杜小帅回头一看,见东方明一路追来,不禁暗喜,便向崎岖的山头飞奔,这样骑马的那批人就跟不上来了.
唐诗诗任由杜小帅拖着她跑,紧紧拉住手的滋味,使她感到无比的甜蜜和欣慰,恨不得一直这样跑下去,永不停止.
可是这样跑下去,就算不累死,也会被憋昏!
到了上头,杜小帅便停下来,居高临下回头一看,东方明尚未抛在十几丈外,那批骑马的人却已不见人影了.
杜小帅这才放开唐诗诗的手,等东方明一奔近,就把双手一拱道:"东方前辈,久违了!
"东方明意外的一怔,诧异道:"好小子!
你不是乱盖,是真的认出老夫嘛"杜小帅捉厦地:"'追风拳'可是前辈的招牌啊!
"东方明回头朝下看了看,急切道:"他们可能已奔马追上山来了,时间不多,请迅速转告乞丐帮寒帮主,"一统帮"已攻占黄花岛,以那里作为大本营……"杜小帅暗暗一怔,想不到黄花岛已被"一统帮"攻占,但他最开心的,可不是这个:"东方前辈可查出一统帚主究竟是谁"东方明摇摇头道:"目前尚未查出,没有时间多说了,快出手把我打伤,你们可从山那边逃走.
"说时向右方那片树林一指.
杜小帅有点下不了手:"这不大好吧……"东方明情急道:"快出手呀,你不把老夫打成重伤,我就不能在'一统帮'里了!
"杜小帅还在那边伤脑筋,遥见那几十个人已扑向山上来.
东方明为了表演逼真,立刻向杜小帅扑去,连连挥拳猛攻,一面憋声促道:"快呀!
快出手……"杜小帅已没有时间犹豫,突以"君邪手"一掌辟在东方明左肩上.
只听东方明沉哼一声,向后接连踉跄倒退几大步,一个仰面倒栽,便连翻带滚地跌小山去.
杜小帅既已获得重要消息,无心再跟扑上山来的那批人动手,拖了唐诗诗就跑给人追.
两人一口气奔到林中,已听不见追兵追人,大概他们都是老江湖,很相信"遇林莫追"那一套吧.
穿出密林,他们仍然走小路捷径,直奔云霄山.
哪知赶到"血轿"扎营的林中,帐篷已不在,所有的人都不知去向了.
杜小帅猛弹耳朵:"娘怎么这样快就走啦"唐诗诗判断道:"一定是方大叔有了消息,师父才急地赶去.
"杜小帅马上以拳击掌道:"对,你真聪明,八成是查出'一统帮'的行踪!
诗诗!
咱们快追,反正去太湖要经过黄花岛是顺路,也许能追上我娘.
唐诗诗这点最可爱,从不自作主张,或是乱出点子,完全以杜小帅的意思为意思.
她虽急于想找母亲,仍然顺从杜小帅的主意.
当他们出了云霄山,已是傍晚时分.
整天滴水未进,这时他们才感到又饥又渴,而且很累,便决定就近在安源镇歇一夜,明日一早再赶路.
他们走进这仅有的一家客栈,先要伙计准备两间客房,才在厅内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几样菜,外加五斤好酒.
等伙计离开后,唐诗诗不禁轻声问道:"帅哥,你要五斤酒干嘛,想瞎操心啦!
我可不陪不喝,五斤酒你一个人包办,喝醉了可不许发酒疯啊!
"杜小帅揉揉鼻子道:"安啦!
我……"下面的话边没说出口,忽见伙计又走到桌前来,陪着笑脸道:"对不起,咱们掌柜的交待,二位如果要住夜,请先惠帐.
"杜小帅斜睨着他:"哦,什么时候有这样规矩啦"伙计笑道:"不是那,因为前些天来了不少客人,把小店都住满了,整天又吃又喝的,说好走时一齐结帐.
掌柜的看难得这么好的生意,而且那些客人都带刀带剑,怕惹不起他们,只好同意了.
谁知他们一连住了七八天,前几天的夜里突然全溜了.
所以,所以……"杜小帅和唐诗诗对瞄一眼,心照不宜,似已想到伙计所说的那批客人,很可能就是"一统帮"的爪牙,自然也有可能是其他门派的人物.
小伙子呵呵惹笑,当即掏出个十两重的银锭,放在桌子上道:"够不够"伙计忙鞠躬哈腰地道:"够!
够!
太多了,这个先交给柜台收下,等二位走时再结算,多退少补哪.
"说完便拿起银锭,恭恭敬敬退去.
杜小帅笑憋着嘴:"你娘的!
'一统帮'这批鬼孙,居然还搞白吃白喝的飞机!
"唐诗诗默了一默,忽问道:"帅哥,如果那个人真是你爹,你打算怎样"杜小帅笑得很苦:"我能怎样……看情形,那人虽然罪大恶极,娘却还不想给他死,否则怎会阻止我杀他"唐诗诗不以为然道:"帅哥,你错了.
我明白师父的心意,那罪魁祸首天下人都可杀他,只有你不能杀他,因为他可能真是你爹!
"杜小帅露出苦脸笑道:"哎!
我的命怎么这样衰,竟会遇上这种事!
"唐诗诗"噗嗤"一笑,突然冒出一句:"你是命犯桃花!
"杜小帅听后一呆,憋声道:"你听谁说的"唐诗诗道:"是方大叔对师父说的嘛!
"杜小帅只好报以干笑憋想:"师父替我算的八字还真准,一下山就遇上女扮男装的杨心兰,不久又认识了唐云萍,接着又是李圆圆、宋妙妙……这儿嘛,身边又跟着对我很'来电'的唐诗诗,可别再……唉!
难道我真是命犯桃花"唐诗诗见他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好象定住了,忙问道:"帅哥,你怎么啦"杜小帅这才拎回心神,弄笑道:"随便想想啦,我只是觉得,师傅人称神算子,能知过去和未来,那他早就应该算出,一统帮主究竟是不是我爹喽.
"唐诗诗瞪眼道:"你真是爱说笑!
紫微斗数是根据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推算出一生的遭遇和祸福,那也只是能算出个大概.
如果天下什么事都知道,岂不成了活神仙.
"杜小帅糗笑:"我看师父有点臭弹,倒是苏州城外'天残寺'的天残大师,可比他高明多了.
"唐诗诗好奇的追问道:"哦他怎么个高明法"杜小帅正经八百地道:"他可没说我命犯桃花,只是告诉我小师妹的身世……"唐诗诗又"噗嗤"一笑,道:"帅哥,你这个人乱没风度的,就为方大叔说你命犯桃花,你就故意瞎掰,搬出个什么老和尚,把自己师叔给比下去,好像他那'神算子'名号是让人叫着玩的.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认真道:"不!
我说的是真的,真有这位天残大师,那天我突然找上门,连口都还没开,他就知道我是谁,为什么去见他的呢!
""哦"唐诗诗振奋道:"那好极了,他真有这么'神',咱们只要去问他,不就知道我娘在那儿了!
""这……"杜小帅牛皮正要膨破了,刚好酒菜送上桌来.
小伙子跟杨心兰在一起不少时日,被他传染了,可忘了什么叫客气,在坛子里舀了杯酒就要喝,却被唐诗诗把他的手按住,示意他将酒放下.
只见唐诗诗从容不迫地,从鬓间拔出支三寸长的银钗,插入杯中浸了片刻,拿出来看看,又插进每只菜盘里拨动一阵.
杜小帅见状,眨眨大眼睛,问道:"诗诗,你这是干嘛"唐诗诗查看了一下银钗,未见异状,才笑道:"好了,你放心吃喝吧!
"杜小帅贼眼一转,马上大悟道:"你是怕酒菜里有毒"唐诗诗微微点了点头:"这是师父教我的,出门在外,随时随地都得小心,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果酒菜被做了手脚,这支银钗就会发黑噢.
"杜小帅突然想起阴阳双剑,不就是在黄花岛上误饮入"黄花消功散"的毒酒,以致全身功力尽废,被人当成玩具在耍!
吃够了瘪.
如今韩森早已撞壁而死,黄花岛又被"一统帮"攻占,雷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杜小帅不禁瘪叹两声:"唉!
我有两位好友,就是一时大意,误饮毒酒,把一身功力废了,要是他们也像你这样谨慎……"不禁又嘲惹讪笑:"废话!
他们又不是女的,头上怎能插支印钗!
"唐诗诗却正色道:"师父是怕我武功太浅,又缺乏江湖阅历.
如果像师哥功力这么深厚,只须察一下酒色,闻闻味道就知道有没有下毒了.
"杜小帅捉笑:"其实我这'怪胎',再毒的酒菜也不够看啦!
"唐诗诗驳道:"那可不定,像一统帮主指戒上的毒,就让你昏迷了三天三夜!
"一提起一统帮主,杜小帅又一个头八个大了,只有借酒烧愁,可不管它是不是"愁更愁",一杯接一杯的猛饮.
唐诗诗虽然是滴酒不沾,却也并不劝阻杜小帅,只是一面吃些菜,一面很感兴趣的欣尝着他的豪饮……其实不能算饮,该算灌!
杜小帅偷偷瞥了唐诗诗一眼,见她正以含情脉脉的眼光,默默地在看他,使他不禁心里一阵怦然猛跳,暗惊道:"这下死定啦!
今夜我要'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想到今夜可能发生的情况,小伙子觉得头好像又胀大两倍呢!
你娘咧!
没皮调,只有猛灌酒.
小伙子酒兴一发,那消片刻,五斤装的一小坛酒已见底,他便大声招呼:"伙计,再来一坛!
""来啦……"伙计一面应着,一面已双手捧着酒送来,笑着奉承道:"哇噻!
公子真是海量啊!
"杜小帅揪着一张脸:"烧款代志(小意思)啦!
"伙计开了坛封,才躬身而退.
唐诗诗忽道:"帅哥,我陪你喝两杯.
"杜小帅意外的一怔,不知她怎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但他正中下怀,憋想:"好要了,把你灌醉,今夜就不用担心过关啦!
"他不禁惹笑:"是嘛,让我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聊!
"当即舀了一杯酒,递向她面前.
唐诗诗端起酒杯笑道:"帅哥,昨天我只敬了师父,没有敬你,现在罚我敬你一杯!
"杜小帅酒杯尚未端起,她已一饮而尽.
这少女根本毫无酒量,虽未呛得一口全喷出来,也已是满脸通红,如同"关老爷"的妹妹.
杜小帅将自己的酒干了,又舀出酒来,将两只空杯斟满,笑道:"诗诗,我也敬你一杯,祝你母女早日团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瘪苦得很,不知找到唐云萍时,是否还能救得了她.
唐诗诗此刻的心情,真可说是心有千千结,心事谁人知.
她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慢慢长大后,又没有出社会,长年生活在山洞,跟外界完全隔绝.
尤其唐云萍为"桃花教"教主,练的又是邪功,必须经常籍年轻力壮的男子"采阳补阴",增强她的功力和青春常驻.
这种不堪入目的"成人游戏",对唐诗诗这未成年的少女,是禁止观赏的.
所以每当有年轻男子被掳来,她就被母亲关在自己房里,决不许出房乱跑.
其实,她已隐约觉察出,母亲搞的什么飞机.
只是她心里明白,母亲练的邪功已愈陷愈深,难以自拔,唯有寄望"钱塘江血龙"的血可以挽救,否则一旦停止"采阳补阴",很快就真的完命罗!
杜小帅的出现,不仅为这少女带来新的希望,也为她打开了封闭的心扉,使她闻到了春的气息.
但那令她震惊的一幕,粉碎了她整个的美梦.
教她怎敢相信亲眼见到的景象,又怎能承受这个残酷无情的事实,一个是她的意中人,另一个却是她自己的母亲!
如今她急于寻找"旧病复发"的母亲,但找到之后,面对这对关系不寻常的"老少配",她将如何自处呢唐诗诗心乱如麻,她也只有借酒消愁了.
两人各怀心事,你敬过来,我干过去.
杜小帅才只有三分酒意,唐诗诗已醉了.
在掌柜的和两个伙计的暧昧的眼光下,杜小帅把唐诗诗扶回了房间.
这种情形在客栈里常见,经常有男的不怀好意,把女的灌醉带进房里,他们早就看多了,没什么好奇怪啦!
但这次他们可料错了.
杜小帅可没打这歪主意,把唐诗诗扶到床上躺下,连衣服鞋子都不敢替她脱,就为她拉开被子盖上.
放下帐子,他还不放心,把窗门关好,各处查看一遍,才出房将门带上,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把门关紧.
小伙子这一来可苦了,即不敢留在唐诗诗房里,又担心她夜里的安全,或是有什么事,使他哪能安心睡觉,只好把耳朵贴近墙壁,随时倾听隔壁的动静.
过了没多久,就听隔壁房里传来唐诗诗的低泣声.
杜小帅心里不禁憋想:"你娘咧!
她难道是装醉"又过了一会儿,泣声渐止,却又传来脚步走动声,似乎唐诗诗已起身下床,在房里来回踱着.
显然,这少女正处于极端的烦乱和矛盾中.
踱了片刻,忽又听出轻轻的开房门声.
杜小帅快昏了,急忙以掌力隔空将桌上油灯击灭.
脚步声来到他房门口停住,接着便听唐诗诗轻声唤道:"帅哥!
帅哥……"杜小帅这回可一点也不帅了,吓得连气不敢吭.
他知道只要一应声,开了房门让她进来,结果……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唐诗诗又连唤了两声,未听见杜小帅回应,才沮然轻叹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里去.
这少女实在搞不懂,自己既然跟母亲像得宛如双胞胎,为什么杜小帅能跟母亲发生肌肤之亲,却对她不屑一顾她面前桌上的铜镜顾影自邻,越看越像自己母亲,而且更有一种少女的青春气息.
这是唐云萍已经失去的,既使靠"采阳补阴",能够保持生命的活力,加上驻颜有术,散发出诱人的"女人味",仍然无法跟"货真价实"的少女相比.
毕竟,岁月不饶人啊!
对着铜镜凝视了半响,唐诗诗终于发现,自己虽然青春貌美,去缺乏母亲的那份媚力.
也许男人就喜欢那个调儿吧唐诗诗不仅深深叹了口气,她伏在桌上,情不自禁地大哭特哭了起来……次日一早,这对年轻男女又上路上了.
唐诗诗眼睛有些红肿,大概是哭了整晚,一路上坚持沉默,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
杜小帅也整夜未眠,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赶路.
两人在袁州县城里卖了马匹代步,马不停蹄地向南而行,当天傍晚已到了清江县.
一口气赶了两百多里路,但一路上并未发现"血轿"的踪迹.
当然,"血轿"太惹人主意,不便照摇过市,公然出现在官道上.
清江县城可比安源小镇热闹多了,他们找了家比较像样的客栈,由于昨夜的情形,今晚杜小帅哪敢再喝酒,只点了几样精细可口的菜肴.
杜小帅实在憋不住,随便问:"诗诗,你跟着我娘这些天,是怎么行走的"唐诗诗没精打采地:"我们都是夜深僻静的路走,白天就找个密林,或是隐蔽的地方歇脚.
"杜小帅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斥笑:"难怪!
我们走官道,追到他们才怪事呢!
"唐诗诗没有答腔.
杜小帅只好自言自语:"管它的,反正目标是黄花岛,一路追下去准没错!
"唐诗诗仍然保持沉默,慢条斯理的吃着.
杜小帅好像一个人在说:"单口相声",觉得乱处瘪的,忽然聪明的提议:"诗诗,咱们吃完了去逛街,你看怎么"女人几乎没有不喜欢逛街的,尤其是少女唐诗诗一听,这才露出笑容,兴奋道:"好哇!
"两人匆匆吃完,结了帐,并交待掌柜的留两间上房,便相偕出了客栈.
来到大街上,只见行人熙攘,到处灯火通明.
真有够热闹的.
唐诗诗长年生活在山洞里,好比井底之蛙.
跷家逃的丘维仁那批家伙,要不是被钱如意所救,这会儿她早已被送到"一统帮"当作"见面礼"了.
跟着钱如意,从未进过大城市,都是夜里赶路,白天歇在深山或密林内,根本没见过世面.
此刻大肆开眼界,真使她,心花怒放,乐得把这两天心里的烦忧早就一扫而空.
她不禁天真的笑道:"帅哥,天都黑了,这些人怎么不回家睡觉,全跑到街上来逛"杜小帅边走边笑道:"对'夜猫子'来说,现在才是一天的开始呢!
"唐诗诗很自然的挽起杜小师的胳膊,抬起脸望着他道:"帅哥,咱们也做一次'夜猫子'好不好"杜小帅不想看她脸臭臭的,为了让她高兴,当然惹笑地:"没问题,等你逛过了,逛不动了,咱们再回客栈.
"其实昨夜他整晚没睡,恨不得马上回客栈,倒上床就蒙头大睡.
唐诗诗这下可乐子,给他个甜美的笑容道:"帅哥,你真好!
"杜小帅笑得却是又干又瘪,憋想:"娘给我的这差事可不好,为什么要我……"突然回想道:"难道是钱如意看中了这少女,不但收为弟子,还打算收为媳妇.
所以故意安排他们同去寻找唐云萍,创造这个让他们单独相处,以便接近的机会哇噻!
真是这么回事的话,这下……乐子可大罗!
当然喜欢唐诗诗,只要是女人他都喜欢……也不是啦,其关键是因为还再加上小师妹……妈妈咪啊,要是这几个女人给她们凑在一起,他岂不是要叫命救了!
想到这里小伙子不由地一个大地震:"唉!
男人真歹命!
"挽着他的唐诗诗立时觉察出,忙转过脸问道:"帅哥,你又怎么啦"杜小帅憋地:"噢,噢,我脚底板踏到了石头……"正在这时,迎面走来几个小叫化,一路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
杜小帅几乎一动,忽问挽着他的唐诗诗道:"我正好问问他们乞丐帮的消息.
"唐诗诗只好点点头,放开了手.
杜小帅走上前去,哪用废话,然将走在前面的一个小叫化,当胸一把抓住.
小叫化出其不意的一掠,张木结舌叫道:"你……"杜小帅一探手,摸出坏碎银子给他.
小叫化莫名其妙,想接又不敢,望着一身华服的杜小帅道:"这,这是干吗"杜小帅直截了当道:"带路费!
"小叫化怔怔道:"带什么路"另一个自作聪明道:"公子是不是要找玩的……"忽见唐诗诗走了上前,一想不对,那有带着这么"水当当"的小妞,还要找门路"花"的!
杜小帅笑得甚逗:"你们是不是乞丐帮"小叫化油腔滑调道:"咱们这副德性,总不会是'少爷帮'吧!
"其他几个哄然大笑.
杜小帅又问道:"那你们在城里,可有分舵或什么的"小叫化道:"城里只设了个堂口.
"杜小帅命令似地道:"带我去!
"小叫化人小鬼大,精的像个猴儿,不甩他:"嘿嘿,凭什么要带你去"杜小帅把他提起耍流氓道:"带路费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如果你不带路,我就把你这兔崽子送进衙门,告你扒了我身上的银子,请你吃几个月'免费饭',就这么简单,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叫化一施眼色,其他几个立即一拥而上,居然向杜小帅拳脚一齐来.
哇噻!
他们真是有眼无珠,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杜小帅提起小叫化的手仍然不放,黠笑道中,双脚连连飞扬,如同泼驴踢后腿,踹得几个小叫化鬼喊鬼叫,跌得东倒西歪,一塌糊涂,引了不少行人驻足围观.
小叫化一见杜小帅不好惹,顿时吓得魂都飞啦,急叫道:"我带路就是啦!
我带路……"杜小帅捉弄谑笑道:"你娘咧,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知手一放,小叫化掉头撒丫子就跑.
其他几个也爬起来就逃,引得围观的人哄然大笑.
小叫化跑出不远,突觉后领一紧,又被杜小帅追来一把抓住啦!
杜小帅虐笑不已:"你这种'跑功'大概是你们师娘教的吧"不料小叫化惊叫道:"你怎么知道"杜小帅反而一呆:"哇噻!
你们还真是师娘教出来的"小叫化一看其他几个逃得不知去向,只好哭丧着脸道:"师父整天忙,那有时间……公子,你要去咱们堂口干嘛"杜小帅忙道:"见你们这里的叫花头儿!
"小叫化忙道:"师父出门去了还没回来……"杜小帅问道:"谁替他代班,负责城里的事"小叫化一脸模相:"师娘……"杜小帅接道:"那就带咱们去见你师娘!
"要知乞丐虽然生活散漫,帮规可严得很.
各地设的分舵或堂口,都加以掩护,外人是不得其门而入的.
小叫化那敢随便把陌生人往堂口带,那会死人的!
不禁面有难色道:"这,这……"正在这时,突见唐诗诗把其他几个小叫化,像赶鸭子似的,一路吆喝撵来.
杜小帅这才想起,只顾追小叫化,把唐诗诗给忘了.
想不到她更"神",居然能把四散逃开的几个,全部抓顺来,一个也没溜掉.
不由地赞道:"诗诗,有你的!
"唐诗诗笑问道:"这几双鸭子要不要全送去烤"她是随口说句悄皮话,几个小叫化可大吃一惊,一个个吓得脸都绿了.
因为他们叫化子的'黑话','蒸'是开进牢里,牢房又小又闷势,开进去就像蒸笼似的.
而"烤"则取其"拷"的谐音,代表拷打受刑之意.
被杜小帅抓住的小叫化,可吓坏了,急叫道:"不不不,我带路就是啦!
我带路……"杜小帅放开手,照他屁股轻轻一踢道:"走!
"这回他们可不敢施展"溜功"了,乖乖地在前面带路,穿街穿巷地转了老半天,才来到一户大院,大概里面住了不少人家.
但此刻院子里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想必全部出外讨生活去了.
几个小叫化领着一对年轻男女,一到厅堂外就嚷道:"师娘!
师娘……"只听耳房里传出个沙哑的女人声音骂道:"他妈妈!
叫甚么魂,老娘在房里!
"听这声音,就知道这婆娘……很有男人婆的味道!
几个小叫化不敢进去,由那个较大的作个手势道:"请吧,师娘在屋里.
"杜小帅将一直握在手上的碎银子,抛给小叫化接住,便带着唐诗诗迳自走进听堂.
他奶奶的!
这堂口还真节省能源,听堂里连灯都不点一盏灯哦.
不知哪个缺德鬼,吃完香蕉把皮随手乱丢,害得杜小帅进门一脚踏上,差点滑得跌个四脚朝天.
幸好跟在身后的唐诗诗,急忙把他扶抱住,把个杜小帅弄得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娘咧!
是哪个王八鬼孙子……"忽听耳房又传出沙哑的女人声音,喝问道:"谁在外面乱骂人"杜小帅怒哼一声,冲到耳房门口,一眼就见房里坐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不但穿得花枝招展,脸上还浓妆艳抹,手上正拿着根剥开皮的香蕉.
再定神一看,哇噻!
这叫化子婆还真能摆谱,身后站了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乞丐,正在为她锤背,前面蹲了一个,在为她洗脚呐!
叫化婆拿出香蕉并不吃它,只是用舌头轻舐着,不知在过啥干瘾!
一见门口站着个陌生的华服小伙子,使她不由地发怔,急问道:"你是什么人"杜小帅一摇三摆地晃进房,唐诗诗见了这种场面,羞得只站在房门口,不好意思跟进去.
进了房,上伙子才问道:"你老公呢"叫化婆打量他道:"我那死鬼……你问他干嘛"杜小帅懒得跟这种没有水准的女人多罗嗦,直截了当道:"好啦,不管他在不在,我有急事跟帮主连络,你有什么办法尽快把消息带给他"叫化婆一听小伙子要跟帮主连络,都快呆了,忙露出两颗大金牙,丑人多作怪地嫣然一笑道:"哟,这位公子是帮主的朋友哪,失敬失敬……"说着一脚蹬开替她洗脚的年轻乞丐,光着一双大脚丫子站下地,起身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杜小帅抽翘嘴角:"免啦,免啦,我有急事,没时间跟你来这一套!
"叫化婆可一点也不急,慢条斯理道:"急什么嘛,公子既是咱们帮主的朋友,来到清江县,奴家要不好好招待,让我老公回来知道了,不把我揍扁了才怪!
"其实天地良心,从来捱揍只有她老公,谁敢碰这母夜叉一根汗毛.
杜小帅才不管他谁揍谁:"哼!
如果这消息不能尽快把它传给寒帮主,恐怕连你老公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叫化婆惊问道:"真有这样急"杜小帅翻着白眼:"不急我就不会来找你啦!
"叫化婆可不是好唬的,她手上仍然拿着香蕉,一面轻舐着,一需眼珠滴滴溜转动打量着杜小帅,忽道:"奴家又不认识公子,不知你真是寒帮主的朋友,还是跟奴家开玩笑……"杜小帅没想到她这么精,只好亮出"狗头令牌"问道:"这玩意你见过吗"叫化婆只见过画的图样,那是所有乞丐帮弟子必须认清的,万一见到"狗头令牌"以资识别.
一见小伙子从怀中取出令牌,吓得她忙不迭跪下,低下头恭声道:"见牌如见帮主本人,奴家'母夜叉'范桃花,听候公子吩咐!
"杜小帅一听她名叫"范桃花",差一点失声大笑出来,想不到他的八字命犯桃花,还有人连名字都叫(范)犯机花的!
他急忙咬舌尖,非常辛苦的憋住了笑:"我马上写封密函,要尽快交给寒帮主亲收,你能不能办到"范桃花唯唯应命道:"是!
是!
不过,这里养着几双信命鸽,是专为向总舵报告消息的,它们只认识往君山来回飞行路线.
昨天我老公刚派人捎来个口信,说要随帮主去办事,暂时不回清江,帮主大概也没回君山啊.
杜小帅这下可急了:"那你知不知道寒帮主的行踪"范桃花摇了摇头道:"他没说……"突闻房外的唐诗诗警道:"帅哥,有人来了!
"杜小帅一弹耳朵,刚冲出耳房,就听院子里发出几声沉哼,显然是带路的几个小叫化,已被来人撂倒.
接着便听一个苍劲的声音喝道:"唐教主,咱们知道你在里面,请出来见见几位老友吧!
"杜小帅暗觉得诧异,向唐诗诗轻问道:"是什么人"唐诗诗茫然摇里摇头,杜小帅瞄眼:"好先别出去,我去看看.
"夜色朦胧下,院子里站着五个人,为首的是个蓝袍老者,两旁分立四个劲装中年,而几个带路的小叫化已躺在地上摆平啦!
一见杜小帅从听堂走出,蓝袍老者就沉声晚道:"唐教主呢"杜小帅身穿的像模像样,却已染上杨心兰的吊儿郎当习惯和小动作,揉揉鼻子,流里流气:"教主正在里面洗脚,还没来得及穿上鞋袜,可我先出来瞧瞧,是哪几位'老龙'啊.
"厅堂风的唐诗诗一听,美目一瞪:"缺德带冒烟!
"本来嘛,这小子什么不好盖,偏说教主在里面洗脚,那不成了那个母夜叉!
不过唐诗诗明白,杜小帅先探出来人的身份,也就懒得生气啦!
只听蓝老者哈哈一笑:"能跟唐教主称得上'老友'的,除了咱们巢湖的'一老四雄',还会有谁!
"唐诗诗一听"一老四雄",猛然记起来了,那日被申良他们押回山洞的丁文康,就是因为母亲,正忙着接待这几个人,才被那年轻人趁机逃出去的.
要不是那老头被申良他们吊在树上毒打,逼他交出儿子,被杜小帅撞上,出手相救,问明情由后,气不过决心单挑"桃花教",也就不会结识只她们母女了.
唉!
一切都像是冥冥中的安排!
杜小帅了从未听过什么"一老四雄",故意双手一拱道:"原来是你们几位'老友',不知找咱们教主有何贵干"蓝袍老者不屑道:"你不配问,去请唐教主出来相见!
杜小帅捉笑道:"好吧,我进去看看教主洗好了没有.
"说完便转身回到听堂.
唐诗诗迎上前嗔问道:"帅哥!
你怎么拿我娘乱开玩笑!
"杜小帅刚虐笑两声,光着脚巴丫的范桃花已出房,紧张兮兮地轻声道:"你们怎么惹上了巢湖的'一老四雄'呀!
"哦"杜小帅瞄眼道道:"那'一老'姓甘,老字叫什么搞不清楚,他自称'巢芜老君',武功十分了得,独霸巢湖有好几十年,'四雄'的四大弟子,江湖上也有人称他们为'四大天王'.
曾经有人怀疑,一统帮主就是这老家伙呐!
"杜小帅倒真希望,一统帮主就是这老头儿,眨巴着眼:"会不会真是他"范桃花尚未开口,唐诗诗已断然道:"绝不可能!
"杜小帅如同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心里凉了半截:"为什么绝不可能是他"唐诗诗道:"他们上回去见我娘,好像是密商什么事情,如果他就是一统帮帮主,绝不会对我娘那样客气,我娘也不会接待他们.
"杜小帅无奈地点头:"啦……那你不知道,他们上次去见你娘632是干嘛"唐诗诗摇了摇头道:"教里的事,娘从不对我说的.
"杜小帅贼眼一转道:"那他们见过你没有"唐诗诗摇了摇头道:"没有……"杜小帅把耳朵一弹道:"我明白了,刚才咱们在街上遇上那几个小叫化时,他们一定也在看热闹,见到你,把你误认作你娘,一路跟踪到这里来……"这时院子里的巢芜老君,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扯起嗓门大声问道:"唐教主的脚洗好了没有"杜小帅突然灵机一动,套着唐诗诗的耳朵轻声面授机宜一番.
只见唐诗诗连连点头,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三十四院子里的五人正要向厅堂里闯,突见杜小帅与唐诗诗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身后尚跟范桃花.
巢芜老君双手一拱哈哈大笑道:"数月不见,唐教主更显得年轻了,想必近来功力大有精进吧!
"唐诗诗学她娘的语气:"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这不是我自己的地方,只是暂时歇歇脚,不便招待你们,有话赶紧讲啦.
"巢芜老君收起了笑容,沉声道:"唐教主何必明知故问!
咱们的来意,还须多费口舌吗"唐诗诗有点呆了,马上灵机灵应变,故作"西子捧心状",挤眼皱眉:"唉!
最近我受了内伤,再加上严重脑震荡,差点成了"植物人",好多事都记不起来了,请多多原谅,我看还是请你自己提一提好了.
"巢芜老君冷哼一声道:"那么请问唐教主,你曾亲口答应老夫,半年之内一定给我满意的答复.
为何这次咱们赶去贵教,你们竟溜得一个人也没留下,是不是有心避而不见面"唐诗诗瞪眼嘲惹:"拜托,你的消息也未免太不灵通了吧,我的窝被'一统帮'给挑啦!
"巢芜老君惊诧道:"哦老夫怎么没有一听到一点风声……"唐诗诗哼了一声:"真是孤陋寡闻!
"巢芜老君轻叹了一声道:"唐教主如果当日就同意老夫的建议.
"一统帮"就是向天借胆,也绝不敢动你"桃花教"了.
"范桃花一听,吃惊道:"姑娘,你……就是'桃花教'教主!
"唐诗诗那有时间理她,迳向巢芜老君道:"过去的已经过去,吃"后悔药"也没用,现在你是不是有什么建议说来听渐吧!
"巢芜老君干笑两声:"好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近几个月来,老夫费尽心机,马不停蹄的明查暗访,证实一统帮主亲自坐镇苏州,也是急于在找那玩意,什么传说他已得手.
本来老夫接到"生死帖",根本就不甩他,听到这消息才不得不赶往蒙蒙谷.
偏偏途中发生点意外,以致把时间耽误了.
等咱们赶到时,好戏没看到,只见到各门各派的大批人手,困住那个山洞.
这些跟老夫毫不相干,老夫只关心那玩意.
但据在场的人说,一统帮主已身受重伤,被手下抢救逃进山洞里去了.
可是他始终并未亮也那玩意,所以老夫判断,传说他已得手的消息,看来是瞎掰的……"唐诗诗接口问道:"你说的可是那'血旗令'"巢芜老君把头一点道:"不错,正是那玩意.
既然一统帮主尚未得手,证明只有你唐教主知道它的下落了"唐诗诗斜瞄着他:"这么说,你是来向我要'血旗令'的喽"巢芜老君又干巴巴地连笑两声道:"不敢,不敢,唐教主这么说就未免太伤感情了.
老夫一本初衷,还是那句老话,将来天下武林归你我两人,你南我北,或你北我南,由唐教主先选,我捡剩下的就好了!
"唐诗诗呵呵弄笑!
"嗯……听来好象很不错,不过,就凭一面'血令旗',真能号今天下武林"巢芜老君很有把握道;"至少有九大门派不能不认帷,只要九大门派听令于咱们,其他门派还敢不听从'一统帮'打下的基础,咱们还可以捡个现成的.
"唐诗诗睁大了眼:"哦这话是什么意思"巢芜老君哈哈大笑道:"很抱歉,这是天机,不可轻易泄露,到时候唐教主就知道啦!
"杜小帅忽然想到了什么,但他又不能插嘴,只好轻碰了唐诗诗一下,装出一副关怀体贴地道:"教主,你的身体尚未复元,外面天气凉,还是请去歇歇吧,也该吃药了……"唐诗诗很又默契在微微点了下头,向巢芜老君道:"我很累了,这事以后再谈吧.
"巢羌老君冷哼一声道:"以后谈嘿嘿,老夫要不是痔疮犯了,在这多休息两天,正好无意间撞上了你,以后还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你呐!
"杜小帅表情逼真:"哇,老人家痔疮犯了那可巧了,我有祖传的特别治疗法,保证一次根除,永不再发,要不要试一试"巢芜老君信以为真的道:"真的"杜小帅心中偷笑,表面正经八面道:"决不是煮的!
治好了,请老人家广为宣传,治不好分文不收……"巢芜老君摇摇头:"不!
治好了,我老人家重重有赏,治不好就要你的小命!
"杜小帅把舌头一伸,憋笑:"哇噻!
那有这种病人,你不成了暴君!
巢芜老君哈哈大笑道:"说对了,老夫要是早出世一两千年,哪有秦始皇混的!
"杜小帅耸耸肩,揉揉鼻子道:"好吧,把你的嘴张开让我瞧瞧.
"巢芜老君怒道:"伊妈咧!
小鬼,你有没有搞错,老夫患的是痔疮,又不是喉咙发炎!
"杜小帅眼皮一翻:"是我替你治病,还是你替我治病"巢芜老君道:"当然是你替老夫治病!
"杜小帅走向前道:"那不就结了!
你懂不懂,什么叫特别治疗法"巢芜老君摇摇头,一脸茫然.
杜小帅黠笑道:"差劲!
真没水准,连这个都不懂.
告诉我吧,现在治病可不是头痛治头,脚痛治脚,那一套已经落伍了,如今流行的是'吴神父脚底按穴法',头痛要按脚底的穴道,医痔疮当然要看你的喉咙,明白了吗"巢芜老君当然……不明白,但又不能这么清楚的表示自己的低能,只得点了点头.
唐诗诗差一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心在杜小帅没安好心,一定是想整这老儿的冤枉,修理他一顿,杀杀他咄咄逼人的气焰.
果然小伙子煞有其事的,把袖子一撩,伸手托住巢芜老君的下巴,吩咐道:"把嘴巴张大些!
"巢芜老君可也不是简单人物,出手如,先扣住了杜小帅的腕穴,才把嘴张开.
这样一来,杜小帅如果想乘机突袭,巢芜老君只须真力一发,就能震断对方心脉.
哇噻!
这老儿可真够厉害喔!
杜小帅也不反抗,任由巢芜老君扣住他腕穴,一本正经的看看他线开的大嘴,皱起眉头道:"唔……很严重,再拖几天,恐怕屁股都会烂掉!
"巢芜老君被他这话吓得惊问道:"真的么严重"杜小帅装模作样的道:"你说呢严不严重你自己心里有数!
痛不痛"巢芜老君又瘪又窘:"不痛才怪!
"杜小帅道:"那你转过身去让我瞧瞧.
"巢芜老君只好放开手,转过了身去.
杜小帅道:"把腰弯下!
"巢芜老君问道:"干吗"杜小帅不耐烦道:"你要不要治痔疮哼!
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合作的病人!
"巢芜老君犹豫一下,只好把腰弯下.
杜小帅可真能拆腾人,又吩咐道:"把屁股翘高些!
"巢羌老君这两天被痔疮折磨的痛苦不堪,昨天实在忍受不了,去城里找了位'痔疮圣手的老郎中医治,当时也是要他脱下裤子,翘起屁股来诊视一番,然后敷上些药膏,又拿了几包内服的药粉回去.
可是不管用,照痛不误,今晚才忍着痛楚,出来想另想高明,不料无意间发现了唐诗诗,把她误认作是唐云萍.
既然医治痔疮都是这样,巢芜老君非但不再疑心,反而觉得这小子不是乱盖,好像还真有一套呐.
痔疮不是病,痛起来可要人命,老人家治病心切,只好任凭杜小帅装疯子了.
这时唯一担心的是,当着'唐教主'和那母夜叉似的叫化婆,如果要他脱下裤子,那可是实在不好意思.
这么大岁数了,当着两个老人光屁股,那像什么话!
那知他刚把屁股翘起,冷不妨被杜小帅飞起一脚,踹得他向前一扑,跌了个狗吃屎!
杜小帅哈哈大笑,一手拉着唐诗诗,一手拖了范桃花,转身就逃回了厅堂.
'四大大王'瘪怒交加,两个忙不迭上前扶起巢芜老君,另两个则齐声大喝,双双向厅堂追去.
两个年轻乞丐各持门杠,早已守候在门后,一见他们双双摔倒,上前就举起门扛没头没脑的乱打一通.
这两人还没爬起,唐诗诗和范桃花也上来助阵了,用脚又喘又踢的,使他们的样子真是狼狈得可以!
杜小帅一见他们已可以对付这两个劲装中年,便弄笑掠出厅堂.
小伙子刚才这一脚真缺德,不偏不倚,正踢中巢芜老君的痔疮上,痛得老人家哇哇大叫,差一点没昏了过去.
老人家的裤档已被鲜血染红一大片,痛得站起无法站起,不禁怒喝道:"孙三,李四,进去把那小子抓出来,老夫非活剥了他的皮不可!
"这两个叫'孙三'、'李四',想必冲进去挨揍的两人,一定是'赵大'和'钱二'了.
两人齐声恭应,放巢芜老人在地上坐好,正待冲向厅堂,突见眼前人影一晃,杜小帅已到了他们面前.
小伙子睨眼斜笑:"你们两位有什么毛病要治的"孙三、李四齐声狂喝,双双欺身而上,出手就攻.
杜小帅哇哇怪收道:"哇噻!
替你们治病不付钱,还要找人,真以为自己是秦始皇"嘴里说着风凉话,身手可没闲着,急使'幽灵十八扭',左一扭右一闪的,使孙三和李四连连扑空.
杜小帅得理不饶人,向坐在地上的巢芜老君讪笑着:"老头儿,要起来活动活动,坐着痔疮会更痛的,要不然你就趴下!
"巢芜老君气是脸都绿了,破口大骂道:"小杂种!
你不要得意,被我抓住了就剥你的皮!
"杜小帅又连连闪避开两个人的攻击,风凉得很:"别坐在地上光说不练,快起来剥呀!
"巢芜老君被他一激,忍无可忍,狂喝一声,霍地挺身跳起.
那知这一用力,顿时痔疮伤口射出一道血箭,痛得老人家大叫一声:"哇……"不支昏倒在地上.
孙三和李四大惊,这一分钟,已被杜小帅欺身到面前,出手快逾闪电,点中两人胸前'华盖穴'.
两人只觉全身一麻,双双倒地不起.
杜小帅把两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好象怕感染细菌似的,然后向厅堂大声道:"喂!
外面已经没戏唱了,你们里面怎么样了"唐诗诗出来捉笑:"摆平了!
"范桃花也跟了出来,这会儿她对身怀'狗头令牌'的杜小帅,好象并不当作一回事,反而对唐诗诗十分巴结,呲牙咧嘴地,露出西颗大金牙笑着奉承道:"唐教主真了不起,有够厉害的!
"唐诗诗也学杜小帅的口气,捉弄谑笑:"烧款代志(小意思)啦!
"杜小帅看出这女人拍唐诗诗马屁,大概以为她是'桃花教'教主,便笑憋着嘴:"唐教主,这几个家伙怎样处置"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嗔道:"我怎么知道,点子是你出的呀!
"杜小帅沉吟了一下道:"咱们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范桃花急道:"不行!
不行啊!
你们走了,这几个家伙一醒来,奴家可对付不了!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笑的贼:"那就把他们宰了!
用麻袋装起来,派几个人趁黑抬出城外,找个僻静地方丢掉不就结了!
"唐诗诗反对道:"不!
人家跟咱们无冤无仇,怎么可以随便杀人.
"杜小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眼光转向范桃花道:"你觉得怎么样"范桃花忧心忡忡道:"巢芜老君独霸巢湖有好几十年,虽然他并未创立门派,也很少在江湖上兴风作浪.
但据说他收的弟子,至少有好几百,如果加上徒子徒孙,就有一两千人之上了.
这老儿既是也收到了'生死帖',亲自出马赶到蒙蒙谷去,就不可能仅带这四名弟子,万一其他弟子找上门来……"杜小帅截口道;"愈说愈多了,我看你只有放弃这个堂口,通知城里的有的丐帮弟子,暂时避一避再说好啦.
"范桃花想了想,忽道:"如果唐教主不嫌弃,奴家情愿追随唐教主!
"唐诗诗一听,忙拒绝道:"不行!
不行!
我怎么可以带着你……"杜小帅却正中下怀,怂恿道:"唐教主,有人连老公都不要了,情愿跟着伺候你,那不是很好吗.
"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道:"我才不要人伺候!
"范桃花突然双膝一屈,跪在了唐诗诗面前,一脸诚惶诚恳道:"唐教主,奴家是一片诚心诚意追随,请你就收留了奴家吧!
"唐诗诗哭笑不得:"我,我不是……"杜小帅怕她穿帮,忙改口道:"唐教主,人家这么诚心诚意,我看你就答应了吧.
"唐诗诗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能跟意中人单独相处,哪愿带个'电灯泡'夹在当中,气得一跺脚,往大门外就走.
杜小帅急忙追上去把她拦住,讲了半天废话,她才勉为其难的同意.
范桃花乐得心花怒放,急忙进屋去收拾细软,并且交待那两个年轻乞丐.
杜小帅这才把躺在地上,被点了昏穴的几个小叫化救醒.
他们好象醒了一大觉,醒来迷迷糊糊的,根本记不起发生过什么事.
尤其见地上躺着三个陌生人,更是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杜小帅又道:"好好等着,你们师娘马上出来,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几个小叫化面面相觑,只好保持沉默.
杜小帅见唐诗诗还在生气,走近她身边憋声道:"诗诗,我这有深意的吆,你冒充'桃花教',让这大嘴婆把风声传开.
这样一来,如果你娘听到消息,不必咱们去找,她就会找来,看看是谁冒充她招摇了.
"唐诗诗听了,这才嗔为喜道:"你好聪明哦!
"杜小帅谑笑着:"这下不生气了吧,'唐教主'"唐诗诗笑骂了声:"讨厌!
"就在他们打情骂俏时范桃花已背上背着,手中提着大包袱出来,两个年轻乞丐还依依不舍地跟在她后面.
范桃花满面春风地笑道:"我已经交待好了,咱们走吧!
"杜小帅笑问道:"哇噻!
你是出国旅游,还是去探亲,带了大三件小五件的!
"范桃花笑得有点瘪:"这些都是我多年的积蓄,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出门在外不方便,没敢多带……"哇噻!
没敢多带这么多,要是她敢多带……那岂不是连房子都要扛着走啦!
几个小叫化忙问道:"师娘,你要去哪里"范桃花懒得重复交代,向身后一指道:"我已经交待阿才他们了,待会儿问他好啦.
"杜小帅取出五百两的银票,交给个叫阿才的年轻乞丐道:"这个你收下,大伙儿暂时不能抛头露面,饭总是要吃的.
"范桃花忙道:"公子,我已经留下两百两银子给他们了,那要这么多,银子多了他们就会作怪,跑去吃喝嫖赌.
公子快收回……"杜小帅弄笑:"一点小意思,是唐教主赏的哪!
"范桃花即道:"你们还不快谢谢唐教主!
"两个年轻乞丐和小叫化们,忙不迭齐声道:"谢谢教主赏赐!
"叫得连腰都弯了下来.
唐诗诗做个手势道:"免客气啦!
"杜小帅瞥了地上三人一眼,问道:"这几个家伙……"范桃花道:"这个堂口交给他们了,他们爱躺多久就躺多久.
"杜小帅笑了笑道:"咱们走吧!
"当杜小帅他们后脚一走出大门,阿才等人哪敢怠慢,前脚也跟着离去,只留下昏迷不醒的巢芜老君师徒四人.
范桃花还真有一套,临时不知去哪里弄来一匹小毛驴,跟随着杜小帅和唐诗诗,三人连夜出了城,向南疾行.
一口气奔出三十里来,两匹马仍奔驰如飞,小毛驴可不行了,累得连连喘气,跟不上他们啦.
范桃花急得在后面大叫:"等等我,等等我呀……"杜小帅勒马回头一看,笑得差点从马鞍上滚下.
只见范桃花一身花枝招展,穿的像只花蝴蝶,脸上又是浓装艳抹,如同'刘媒婆'的妹妹,偏又骑着一头杂毛小毛驴,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连唐诗诗回头看了,也笑得双手搂住了肚子.
范桃花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好不容易追赶上来,急道:"小毛驴跑不动了,咱们我个地方歇歇吧,奴家包袱里带了吃的,还有一小坛酒呐.
"杜小帅一听可爽到家了,忙向离道旁不远,一处竹林一指:"咱们到那边去!
"三人来到林处,将两匹马和小毛驴拴好,再进入竹林找了块空旷干净的地方坐下.
范桃花打开手提的小包袱,原来全是食物,一小坛酒,外带一皮囊的清水,居然连杯筷都带了.
想不道这女人的长相,名符其实的母夜叉,心却很细,设想得有够周到的.
油纸包一打开,顿时一阵肉香扑鼻,让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哇噻!
这是一包香喷喷的,切好成一片片的卤狗肉!
杜小帅等不及她放下,就急形急样地伸手抓了几片,一口塞进嘴里,边嚼边赞道:"好香!
好香!
只有一个字——赞!
"范桃花忙双手捧向唐诗诗面前道:"教主,你也尝尝,这可是奴家亲手卤的.
"唐诗诗仍然习惯地拨下发间银钗,先试了试有毒没毒,才敢拿了两片放入口中.
范桃花望着她问道:"味道怎样"唐诗诗笑道:"只有一个字——好香!
"范桃花忙放下狗肉,又打开另一包,只见一大团烤干的泥巴,看不出里面包裹的是舍玩意.
她用力在地上敲一下,整个泥团便碎破,连着杂毛与杂份分离剥落下来.
哇噻!
竟是招牌美味'叫化鸡'呐!
范桃花撕下一只鸡腿,先递向唐诗诗道:"教主,您再尝尝这个.
"等唐诗诗伸手接了过去,她才撕下另一只鸡腿给杜小帅,而她自己并不忙着吃,又打开酒坛封口,放好酒杯,替他们斟酒.
笑容可掬道:"这是奴家自己酿的'桂花露',只可惜只剩下这一坛,我一直舍不得喝,你们尝尝喝不喝得来.
"唐诗诗还是老规矩,无论吃的喝的,都得很用银钗试过.
杜小帅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他是'怡胎'百毒不侵,拿起来入吃,端起就喝,潇洒得很.
唐诗诗忽道:"范大娘……"范桃花受宠若惊,忙道:"不敢,不敢,教主就叫我名字桃花好了.
"唐诗诗只好改口道:"桃花,你这一走,你老公回去不见你人,上哪去找你呢"范桃花惹笑:"安啦!
到处都是乞丐帮的人,我只要托人带个口信,告诉他我没事就成啦.
"唐诗诗又问道:"那你能不能跟他取得联络"范桃花道:"不瞒教主说,这回是咱们帮主召他去的,因为我老公对云霄山一带地形最熟悉,帮主如今放他回来,可能还用得着他.
只是目前帮主的行踪保密,要跟我老公联络就没'法度'(办法)拉!
"唐诗诗似乎有些失望,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声.
范桃花忙问道:"教主可是急于见帮主"唐诗诗摇摇头道:"没什么,既然无法联络得上就算了.
"范桃花不好追问,忽向只顾猛吃的杜小帅道:"公子,恕奴家冒昧,不知公子怎会持有敝帮的'狗头令牌'"杜小帅偷偷憋了唐诗诗一眼,怕她又吃飞醋,瞄眼:"这……你问这个干嘛"范桃花道:"据我所知,乞丐自从两百多年前创帮以来,因为有南北派系之分,所以称为南乞北丐,而南北各有一人自立为帮主,各持一块'狗头令牌'.
后来南北合一,公推一位帮主,两块令牌由帮主保管,帮中遇有重大事故,若帮主无法亲往处理时,就像皇帝老子刻有'如朕亲临'的御牌一样权威.
"说这里,他又打量杜小帅一下,才继续说话道:"听我老公说,近二三十年来,帮中尚未发生重大事故,根本用不上'狗头令牌',而两块令牌,一块是帮主亲自带在身边,另一块则是送给了他的外甥女……"杜小帅戴口憋道:"杨心兰是不是"范桃花眨了眨铜铃眼:"也,你怎么知道"杜小帅用力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憋声骂道:"因为我是双驴!
"竟有这么巧,"驴"字刚出口,就听竹林外的小毛驴发出连声怪叫.
范桃花急忙跳起身,说声:"我去看看……"便匆匆赶到临外去看她的小毛驴了.
唐诗诗问道:"帅哥,你知不知道当年江湖中的三大美女,是哪三位"杜小帅呆诧了眼,不知主她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
他已经知道自己母亲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就是她认的干娘,芙蓉玉女柳苔青,至于还有一个是谁,他始终忘了问老江湖李黑.
这时不禁好奇的问道:"你知道是那三位吗"唐诗诗还来不及说出,就听范桃花在林外骂道:"啊!
鬼啊!
"两人一听大惊,霍地跳了起身,急向林外冲去.
林外的范桃花已吓得呆若目鸡,站在那里动都不动,看看两丈外一个全身毛茸茸,只围了条红色"迷你裙",如同双大猩猩的怪人,正抱住一匹马的颈部,张口咬破了在猛吸马血.
被咬的马拼命挣扎,又蹦又跳,却无法挣脱.
另一匹马和小毛驴,则吓惊得又叫又跳……杜小帅和唐诗诗赶来一看,也被这景象吓傻啦!
怪人根本不理会他们,只顾猛吸马血,好像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先吸饱了马血再说.
唐诗诗必竟是个从未见过血腥场面的少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啊!
……"很自然的双手抱紧杜小帅的手臂,趁机表示她娇柔的一面.
杜小帅轻按她手背两下,表示安抚之意,然后定一定神,虽然恨将要死,还是大叫:"快放开我的马啦!
"怪人充耳不闻,连眼皮也未抬一下,只顾低着头猛吸马血,那消片刻,已吸得那匹马身子都瘪了下去,如同骨瘦如柴的老马.
哇噻!
这一会儿功夫,马血就被他吸干啦"杜小帅看这这伙的德性,非人非兽,很可能是常年在深山里的野人,也许根本听不懂人话,所以根本不甩他们.
由于不明情况,他们虽然已人备战状态,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怪人吸饱了马血,才将抱住的马颈放开,可怜那匹健马好端端的在吃野草,又没招惹谁,突遭飞来横祸,那还能活得成.
"嘭"地一声,马儿倒毙在地上了.
怪人双手拍拍隆起的肚子,伸个懒腰,突然哈哈一笑道:"好啦!
老子血喝足了,有精神啦,你们想干吗快说吧!
"你娘的!
搞了半天,这怪人居然会说人话,而且还是字正腔圆的"官话"(北京话)呢!
杜小帅不由气往上冲,轻轻掰开唐诗诗抱着他手臂的双手,挺身而出,开始卷袖子道:"你娘咧!
快赔我的马,否则我要你和那匹马一样躺下!
"怪人用手臂一抹嘴角的马血,狂笑道:"哈哈……小免崽子,你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吗"杜小帅毛火得很:"我管你是谁!
弄死了我的马,就得赔!
"忽听范桃花叫道:"是他,啊!
他是'血怪'!
"杜小帅猛然想起,在黄花岛见过的几个"怪物",便是"邪门八怪"中的七人.
当时独缺老大"血怪"尹风,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还真他奶奶的有缘啊!
血怪尹风眼光转向范桃花,又哈哈大笑道:"你这娘们居然很有见识,不错,不错,待会儿留你个全尸!
"范桃花虽然武功平平,但她满肚子里装的,都是从他老公那里听来的新鲜事儿.
既然连"桃花教"、"一老四雄"这些冷门消息都知道,"邪门八怪"自然更听过了.
所以她看了这怪人的模样,又一口气吸干了一匹马的血,立时猜出了他是"血怪".
一听血怪尹风待会儿会留她个全尸,吓得吱吱乱叫,没命乱沈的躲在唐诗诗身后.
杜小帅在黄花岛上,曾跟其他七怪交过手,那些家伙怪相倒是十足,武功并不见得怎样高明.
大概这"血怪"除了喜欢喝血,外貌唬人以外.
也没什么了不起吧.
小伙子才不怕他,喝道:"你是不是想替那小杂碎出头"血怪尹风似乎还不知道西门小郎的事,茫然道:"什么小杂碎"杜小帅憋声道:"你娘咧!
少在那里装蒜,小杂碎就是你那没出息的徒弟西门小郎!
"血怪尹风意外道:"哦你们认识我那宝贝徒儿,他怎么样了"唐诗诗来不及阻止,杜小帅已拽得像二皇帝:"区区在下我把武功给废啦!
"气得她骂了声:"爱现!
"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简直骚得可以!
不料血怪尹风反而哈哈大笑道:"爱说笑!
我那徒儿的'血碧绿掌',已有七分火候,除了他师父老子我之外,凭你这小兔崽子,想把他武功废了,简直是痴人说笑,乱膨风(吹牛)!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又揉揉鼻子道:"嘿嘿,不信你试试看,今夜如果下赔我的马,照样把你这老鬼孙子武功废了!
"血怪尹风仍然敞声大笑:"哈哈,我最近运气怎么这么背,前几天碰上个老兔崽子,带了四个兔崽子,老子没喝成他们的血,反而被打得我都走不支,在这里躺了好几天.
今天难得遇上你们,将就将就先喝马血,你这小兔崽子居然要废我武功,好像大家都吃定我啦!
"杜小帅已听出,血怪尹风所说的几个人,极可能就是"一老四雄".
难道巢芜老君途中耽搁,错过了蒙蒙谷的那场"开罗战",原来是遇上这个老怪物.
但小伙子还不知道,这老怪物专爱晚人血,就象酒鬼"嗜酒如命"一样.
他是"嗜血如命",几天不喝就犯了血瘾,简直活不下去啦!
实在没人血喝,才只好将就将就,找动物的血来解解饿.
如同喝惯了高级酒的人,真到了没有酒又非喝不可时,厨房里炒菜的"米酒'"也能凑和,总比没的喝强.
而当这老怪物笑个不停时,就表示他有人血喝了.
现在,他正笑个不停!
偏偏杜小帅可把他给看得扁扁的.
尤其自他从下山后,这些时日来,除了"命犯桃花",结识了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外带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唐云萍.
其他只有老叫花化李黑,和"红花娘子"洪薇两个阿公阿婆级的,算是"忘年之交".
年龄跟他比较接近的,他只交上了"阴阳双剑"韩森和雷行这两个年轻朋友.
不幸韩森为了警告他,落得撞壁而死.
如今黄花岛已被"一统帮"攻占,雷行生死不明,八成总是凶多吉少了.
而"阴阳双剑"两人,却是被西门小郎和那七怪制住后,带到黄花岛去的.
小伙子现在把这笔帐,可记在了血怪尹风的头上啊!
他等对方把话一说完,就故意叹口气,捉惹道:"唉!
你的运气背,我也好不到那里去.
你那没出气的徒弟被我废了武功,跑去找一批高的矮的,黑的白的,还有不男不女的怪物来找我麻烦,结果只有一死一伤,其他几个全溜了,害我打都没打瘾,你说衰不衰"血怪尹风一听,可就笑不出来了,惊怒交加道:"真的!
伤死的哪两个"杜小帅好像没事人,逗笑道:"让我想想看……伤的那个很爱吹牛,说什么吹(崔)不醉,结果他自己先趴下了.
"血怪尹风叫道:"那是老二!
"杜小帅睨斜笑:"我可不知道他是老几,也许吹牛比赛,他可以稳拿第一第二吧!
"血怪尹风耸耸肩道:"死的又是谁"杜小帅耸耸肩道:"大概叫'丑人多作怪'吧!
"狂喝声中,血怪尹风又张臂扑来.
杜小帅急使"幽巫十八扭",轻飘飘避向一旁,使老怪扑了个空.
血怪尹风大概血喝足了,扑势太猛,一时收势不住,直向竹林冲去.
只听"唏哩哗啦"一阵乱响,碗口粗的绿竹,已被老怪物冲撞到了一大片.
哇噻!
这老怪物的冲力,简直像"坦克车"嘛!
杜小帅将唐诗寺和范桃花轻轻推开:"你们站远些,看我跟这老怪物来场'西班牙斗牛'!
"唐诗诗刚一点头,范桃花已急忙解开那匹受惊的马和小毛驴,牵至了数丈外.
这时血怪尹风已回身反扑.
又向杜小帅冲来.
小伙子仍然施展"幽巫十八扭",左一扭右一闪地,不但又使老怪物扑了个空.
并且在双方擦身而过时,出手如电,一把扯下了尹风的红布"迷你裙".
这一来,老怪物可糗大了,成了全身赤裸,原形毕露啊!
虽然夜色朦胧,距离也有好几丈,也把唐诗诗窘得急忙闭上眼睛,来个"非礼勿视".
杜小帅转回身一看,笑得甚惹人:"哇噻!
你这老怪物怎么连内裤都不穿,这样有伤风化呀!
"血怪尹风气得哇哇大叫,他已顾不得斗嘴了,形如疯狂地双向小伙子疾扑而去.
杜小帅暗叫一声:"来得好!
"身子侧战,双手拎着红布"迷你裙",摆出斗牛的架式.
两脚还一蹬一蹬地,有板有眼,真像那么回事.
血怪尹风冲扑而来,只听杜小帅口中叫道:"呀也!
……"身子一旋,使他再度扑了个空.
这回老怪行可有经验了,一扑空就靠个"紧急刹车",同时迅速回身.
那知小伙子比他更快,早已摆开姿势,双手拎着红布"迷你裙"在向他招动.
幸好老怪物不知啥叫"西班牙斗牛",被小伙子当牛在逗玩,否则不气破刚装满马血的大肚皮才怪!
老怪物挑衅道:"臭小子,你别先躲,有种就跟老子拼上一拼!
"小伙子黠笑道:"不用啦,这样子蛮好玩嘛!
"血怪尹风怒哼一声,这回不再用扑的了,只见他双臂提起,两脚一步步向前跨进,那样子更像一支大猩猩啦.
杜小帅仍然保持摆好的架式,双手拎了红布"迷你裙",一面抖动一面捉笑:"来啊!
来啊!
……"血怪尹风走至一丈之内站定,双臂缓缓向上一提,夜色朦胧下,只见他两手逐渐变成一红一绿.
杜小帅记得在太平县的"留香院",跟西门小郎发生冲突动手时,那小子施展"血红碧绿掌",是双掌中皆呈现一线红光,周围却隐约成了碧绿.
当两掌光芒大盛时,并有腥臭味发出,比汗脚穿过的球鞋还难闻!
而这老怪物却是双掌一红一绿,与西门小郎的"血红碧绿掌"不尽相同,该不会是这老头儿藏了一手,并未对西门小郎倾囊相授,才使那小子虚有其表,实际上却是个软脚吓这时又听数丈外的范桃花惊叫道:"公子当心!
那是剧毒无比的'血红碧绿掌'……"血怪尹风一听自己的看家本领,竟然被那女人认出,立刻欺身暴进,出手就攻.
不料小伙子身形一闪一扭,已绕至老怪物身后,趁机将那红布"迷你裙"套在他的颈上.
血怪尹风突觉看不见了,不禁又骂又急,一手去扯头上的红布"迷你裙",一手连连盲目发掌,同时身子还急速旋转,以防小伙子趁机进攻.
杜小帅还像孩子似的,见老怪的样子实在滑稽可笑,忍不住跳又叫,外带拍手大笑:"好玩!
好玩……"数丈外的唐诗诗看得差点没昏过去:"帅哥!
你疯啦………""叫声尚未落,血怪尹风已扯下红布"迷你裙",看准了目标,突然双掌全力轰出.
杜小帅正爽到了家,冷不防两股强劲掌风袭到,攻了他个措手不及.
来不及闪避,小伙子被两股掌风攻中,震得他仰面一个倒栽,不由地瘪上加怒:"你娘咧!
要玩真的"老怪物可不玩假的,狂喝声中,张臂向他扑下.
唐诗诗和范桃花大惊,失声惊呼:"啊!
……"不料杜小帅就地一个翻滚的同时,"七心"已出手.
只见一道剑光疾射而出,穿进老怪物的胸膛.
"哇!
……"地一声惨叫,血怪尹风的胸膛血箭并射,接着扑伏在地上,双手一阵乱抓,两脚连连猛踢,然后抽筋几下,终于不再动弹了.
唐诗诗急忙赶来,一把施住杜小帅道:"帅哥,咱们快离开这里!
"杜小帅收起"七心",惹笑:"干嘛那么急,我还要看看这老怪物死了没有……"唐诗诗喝道:"别看了,快走嘛!
"杜小帅看她快吓呆了,呆好挽着她走向马道:"只剩下一匹马啦,咱们只好共骑喽.
"唐诗诗乐在心里,却故意给他个大白眼,警告:"你要不安分,就让你用走的!
"其实她才希望小伙子不安分,最好一路上毛手毛脚呢.
杜小帅瘪笑两声:"是,遵命,教主请上马,我还要把吃的……"唐诗诗娇斥道:"这会儿不还忘不了吃的喝的,快上马!
"杜小帅苦着一张脸,只好跃上马背,再伸手拉唐诗诗上马,让她坐在马鞍.
两人一前一后,小伙子双手没处放,不得不环抱她的细腰.
范桃花一跨上小毛驴,三人便急急奔驰而去.
这时从从竹林一旁,绕出个身穿"寿服",脸上毫无血色的家伙.
那模样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可不正是那当年古墓派的掌门"活死人"!
只见他走到老怪物的死尸旁蹲下,伸手一探鼻脉和脉搏,冷森森笑道:"你丢我脸,别人当做是垃圾,我老人家可以'废物利用',派上大用场呢!
"于是他站起身来,取出个小竹哨,放在口中连吹了三声.
倏而,夜色朦胧下,从竹林旁如幽灵似地出现了七个黑影,一蹦一跳来到了他的面前.
哎呀,我的妈啊!
他们赫然竟是在西洞艇山的山洞中,被唐云萍杀死的"骷楼七友"啦!
三十五石埭县距九华山只有二十多里,城里有著名的"醉客楼",几乎是每日高朋满座.
这天日落时分,来了个穿着吊儿郎当的中年,手牵着一个小叫化,居然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
伙计刚把眉头一皱,那中年瞄也懒瞄他一眼,已走到柜台前,把一只足有二十两重的银元宝,丢在台面上交待:"给我个雅座,等会儿还有几位朋友要来,帐由我结,不要向他们收钱啊!
"掌柜的忙恭敬道:"是是是……"急向伙计一施眼色,示意他领这二位客人去雅座.
这家酒楼是"楼中楼"的设计,上了楼,雅座就设在四周,可以居高临下,看到整个大厅的情景,以及形形色色人物的吃相,边吃便看,便也别有一番情趣.
那中年连上楼都不放开小叫化,左手牵右手的并肩而行,看上去真是难分难舍,怪亲热的,简直如同"连体婴"!
但那小叫化却愁眉不展,一脸的瘪样.
指导两人各据一方坐下,他们才不得"分割",放开了手.
但两人手碗上,却有一根极细的长索索连———就算囚犯,怕也没有看得这样紧哪!
伙计可没注意到,只顾忙着招呼,问道:"两位喜欢吃点什么"中年大刺刺地道:"先来十斤'花雕',配几样下酒菜,正菜等朋友来了再点.
""是是是……"伙计恭敬而退.
中年见小叫化低着头,闷闷不乐,邪笑:"小狗子,别愁眉苦脸的,笑一笑又不花钱嘛!
"哇噻!
原来他们竟是杨邪父女!
杨心兰抬起头来,等得有够瘪:"老爸,我都已经答应不逃跑了,你还把人家当犯人,乱没意思的!
"杨小邪摇摇头道:"不行!
你逃跑的前科累累,素行不良.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别趁我一个疏忽大意,睁开眼已经不知你'飞'到哪里去啦!
"杨心兰道:"我要上'一号'呢"杨心兰瞄眼:"没问题,你老子追随你左右,外带负责替你把风!
"杨心兰又问道:"那我睡觉呢"杨心兰不加思索道:"咱们父女可以抵足而眠!
"杨心兰情急愤声道:"那我要洗澡,总不能父女……"杨小邪哈哈一笑,几乎怪叫:"爱说笑,小狗子居然想洗澡,那真是破天荒的大新闻!
"杨心兰没皮调了,只得叹了口气,又把头垂了下去.
杨小邪不理会她,居高临下,一面注视着进来的客人,一面自言自语道:"黑皮奶奶!
小小君愈来愈耍大牌子,好象自己是'超极明星',老是喜欢迟到!
"杨心兰没搭腔,杨小邪继续念道:"不过,就怕消息没带到刚才酒菜送上了桌,把他的话打断.
杨小邪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坛,吩咐伙计:"酒杯太小,换两只大碗来.
"伙计应了声,忙去拿碗.
杨小邪弄笑:"小狗子,咱们爷儿两好久没在一起豪饮了,今天让你喝个痛快!
"杨心兰没他那么起劲,斜瞄着眼:"老爸,万一消息带不到,那咱们不是在这里白待"杨小邪想了想:"嗯……如果今晚等不到他,明日一早咱们就直接去九华山!
"杨心兰的脸揪成一团:"老爸爸,万一神龙子……"伙计送上两只海碗,杨小邪挥手示意他下去,迳自捧起酒坛倒满两大碗,端起一碗一口气饮尽:"小狗子,你难道不知老爸的苦心要不是为了你这鬼丫头,我根本就不甩那老头儿!
"杨心兰忽然变笨了:"为我"杨小邪笑骂道:"黑皮奶奶,在你老爸面前还装蒜那小子是神龙子的徒弟,为了当年的事,他一心一意要为他的师父讨回公道,我要不把这个结解开,那小子会娶仇人的女儿"杨心兰一听,真是爽呆啦,故意愤声道:"哼!
女儿才不嫁那臭小子!
"说着却忙替老爸倒酒,以示谢意.
杨小邪哈哈大笑道:"臭丫头配臭小子,正是臭味相投,那可是绝配啊!
"杨心兰"受呷假遂里"(假客气):"老爸……"杨小邪端起碗笑道:"好,不说了,咱们爹儿俩喝酒吧!
"父女俩连干了三大碗,杨心兰瞄眼:"老爸,我想您也看得出来,李叔叔也很有意思成全圆圆和帅哥……"杨小邪讪道:"他敢跟我争,我就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杨心兰忙道:"老爸,你跟李叔叔这么久了,为这事伤感情可划不来哦!
"杨小邪哼了声道:"那总不能……"突然若有所悟:"谁说不能的……也……我懂了,你是说让那小子捡个便宜,来个'一个不嫌少,两个恰恰好'哈哈!
这主意倒不错,可以考虑考虑!
"杨心兰才不是这个意思:"不是哪!
老爸,我可没这么说……"杨小邪憋声:"那你是怎么说的"杨心兰一时也不知怎么说,只好叹口气道:"老爸,咱们喝酒,以后再说啦!
"杨小邪也没追问下去,父女两就一碗接一碗的猛灌起来.
十斤"花雕"哪够他们喝的,没一会儿酒坛就见了底,伙计不待吩咐又送上十斤的一坛.
父女两继续猛喝的,第二坛又喝得差不多了,仍未见小小君父几人到来.
杨小邪是愈等愈气,愈气就愈是猛灌,好像在对那酒出气,灌多了,气可就更大了.
气愈大,酒就愈是猛灌……酒虽具有挥发性,毕竟仍是水,喝多了不是照样会胀肚子的.
杨心兰已上了三次"一号"去"放水",杨小邪后她趁机开溜,每次都跟着,一个在厕所里,一个守在外,两个人手碗上相连的细索竟可放簪达一丈几尺.
从华灯初上开始,酒楼由陆续上座到高朋满座,再由座无虚设到客人走得只剩下三两桌子,父女俩等的人仍未见人影.
他们已喝了五坛,足足五十斤啦!
一旁的伙计已经傻了眼,见杨小邪捧起坛子已倒不出酒来,忙上前问道:"客官,要不要再……"杨小邪把酒坛往桌上重重一放,因为太用力啦,"啪"地一声四分五裂,吓得伙计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不该多问,这就给你上酒……"不地杨小邪把眼一瞪,憋着一张脸:"不用了!
结帐,二十两银子够不够"伙地连声道:"够够够,连酒带菜一共十三两六钱……"杨小邪霍地起身道:"剩下的当小费!
"说完拉着杨心兰就走.
伙计恭送下楼,一直送出门口,才伸伸舌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走出酒楼,杨心兰才记得问:"爹,咱们不等李叔叔他们"杨小邪憋声骂道:"等他个死人头!
"父女两都有几分酒意,一路勾肩搭背,哼哼喝喝地穿过对街,踉踉跄跄地走进一家客栈.
杨小邪是酒醉心明白,仍然用那老招,拿银子先声夺人,先摸出个银锭往柜台上一丢,吩咐道:"给咱们个干净的上房!
"掌柜的见钱眼开,忙交待伙计带路.
伙什也分不清杨心兰是男是女,不过他已看多了啦,因为最近很流行搞这种飞机,常有一些"老不羞",带了年轻小伙子来房间"休息".
据说那叫"同性恋",又叫什么"玻璃圈",搞不好还会得什么"爱死病".
可以,偏偏就是有人爱这个调调儿,不惜冒生命的危险,图一时之快.
咦,怎么好像开快车的警告同……伙计以为这父女二人,是跑来搞那种飞机的呢!
领他们进了房,随后送了一壶热水,伙计还来个暧昧一笑,才退出房,顺手带上房门.
父女俩把鞋了踢掉,连衣服都不脱,双双坐在床边往后一倒,四脚并排悬着就呼呼大睡.
这一夜他们可够忙的,一会儿老的上"一号",一会儿小的要"嘘嘘".
无论是谁在去厕所,另一个就得起来跟着去把风的!
睡到半夜,杨心兰被"么二三"、"四五六"的吆喝声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她老爸在说梦话中"通杀"呐!
趁着老爸在跟"周公"打教道,杨心兰赶快把双手举在胸前,想把缚在右碗上的细索丢掉.
那知费了半天劲,不知道细索是啥玩意编织的,又打了个怪结,既扯断也解不开.
杨心兰没"法度"(办法)啦,只好哀声叹气,宣告放弃.
这一来,她可睡不着了,满脑子在想她的"帅哥",不知被那宫装少女带到哪里去.
虽然她是没见过唐诗诗,但从那少女酷似唐云萍判断,猜也知道是一对母女了.
唐云萍急于找寻失踪的爱女,那是母女亲情,天经地义的事.
"帅哥"好像比她更急,更关心这对母女,这可就奇怪了!
尤其想到杜小帅一旦得知,她的老爸就是杨小邪,还会娶仇家的女儿!
"杨心兰愈想愈烦,翻来转去就是睡不着,两眼一直瞪着帐顶……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杨小邪来把她叫起,父女两都不太注量卫生,漱洗什么,拿烧饼刷牙,豆浆漱口就很偷笑啦!
父女俩吃饱,结了帐,才悠哉悠哉地上路.
出了城外,他们直奔九华山.
杨心兰只听杜小帅说过,他们师徒十几年来,一直住在九华山中,可不知究竟在哪里,又没有路名和门牌号码,漫无目标的寻找,这头可大了.
从石埭县到九华山,只不过二十来里,以他们父女的脚程,连轻功都不必施展,大半个时辰就到了.
可是在山中转了两三个时辰,却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更不用说人啦!
号称"跑功"天下第一的杨小邪,这时也两腿发酸跑不动了,找了块干净的岩石坐下,都快翻白眼了:"小狗子,你说神龙子他们住在山中,那小子会不会是乱盖骗你的"杨心兰也坐了下来:"大概不会吧,他又不知道我是谁,干嘛要骗我.
"杨小邪想了想,瞄眼道:"那他怎么跟你刚认识不久,连你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就把他师傅跟你李叔叔有仇的事,毫不隐瞒地全抖了出来"杨心兰道:"是我问起他,下山打算干嘛,再说,咱们都结拜成兄弟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杨小邪摇着脑袋瓜道:"这话就不对,你不是就瞒着那小子,没告诉你老爸就是杨小邪我吗"杨心兰困窘瘪笑:"哎呀!
这怎么能说,当时他要知道了,还跟我结拜的屁,早就'发骠'啦!
"杨小邪这回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杨心兰习惯的把手一伸道:"拿来!
"杨小邪莫名其妙:"什么拿来"杨心兰一想不对,这口头语虽是杜小帅的专利,但他怎能向自己老爸收费,便耸耸肩道:"没什么哪……"杨小邪瞄了她一眼,沉吟一下:"我一直在想,那小子会不会早就知道你是谁了,故意装傻,想利用你把我诱出来,否则那会连公的母的都分不出来,除非真是双'牛',而且是双大笨牛!
"杨心兰幽幽地道:"不会吧,他要是存了这个心,又何必告诉我,他师父跟您……"她的话还没说完,突见杨小邪向山峰一指:"小狗子,快看!
"杨心兰顺着他指的方向,摇百丈之外的顶峰,出现一条人影,正在居高临下的跳望.
杨小邪一把拖起她,急劲轻功向山峰疾掠而去.
峰顶上的人影似乎发现了他们,立即施展轻功,迎面飞奔而来.
发双方距离渐近,彼此都能看清对方时,都呆啦!
原来峰顶奔下来的人,竟然是小小君!
杨小邪毛了心,拖着杨心兰冲山前,废话省了,迎面就是一掌劈去.
小小君闪避开,大叫道;"小邪,你疯了"杨小邪一转身,指着他破口大骂道:"黑皮奶奶!
难怪割我干等了一晚上,原来你这龟孙耍阴险,早就先摸上山来了!
"小小君也火了,回骂道:'你自己才要耍阴险,居然恶人先告状,后咬我一口……"杨小邪怒哼一声,放开杨心兰,迅速解开左手碗套着的细长索,吩咐道:"小狗子,好好替我站在一边,看我修理这龟孙!
"小小君那会示弱:"哼!
来吧,谁怕谁啊!
"杨小邪将她一把推开,猛喝一声,已向小小君扑去.
小小君已摆开架势,严阵以待,一见杨小邪来势汹汹,立即出手迎战.
这两人连话都还没说清楚,就猴急的打成一团啦!
小小君的"摘星手"和"天人十八闪",堪称武林二绝.
若是配合施展,更具有相辅相成的妙用,发挥强大的威力.
杨小邪的武功来自大漠,拿手绝活是"跑功",及百发百中的飞刀绝技.
但他这时既不想取对方的命,也不打算不战而退,所以两种绝活都派不上用场,不免要吃亏点了.
幸好小小君比较有分寸,知道杨小邪的脾气,不敢明显摆出占了上风的攻势,否则这"邪神"一定恼羞成怒,非玩真的拼命不可.
不料杨小邪竟得了便宜还卖乖,讥道:"黑皮奶奶!
是不是没吃饭,一点力气都没有"小小君反唇相讥道:"嘿,我是怕你打不过,施展你的'跑功',打跑了你不这容易找啊!
"杨小邪脸都绿了,狂喝一声,突然全力连连猛攻.
小小君急以"天人十八闪"身法,快速闪避,来个避重就轻的打法,存心消耗对方体力.
知父莫如女,且杨心兰是旁观者清,看出杨小邪攻势虽猛,却连对方的边都站不上.
这种拼命三郎的打法,支持不了多久,就会露出败象.
杨小邪的"邪"远比他的武功出名.
而小小君则是"歪"点子特点多,随时会让人意想不到的花招出笼.
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灯,无论谁吃了亏,都会觉得脸上挂不住,搞不好就翻脸,玩起真的来了.
而此刻的情况看来,恐怕是杨小邪出糗的机会较大.
杨心兰唯恐他们闹得不可收拾,忙掠身拦在两人之间,大叫道:"暂停!
暂停!
"杨小邪斥道:"黑皮奶奶,又不是篮球赛,还有什么暂停不暂停的,快快替我滚开一边去!
"杨心兰白眼道:"老爸,你们就算要拼命,也该搞清为什么拚呀!
"杨小邪气愤大吼:"这还不够清楚我约他在石埭县城里'醉客楼'见面,一起来九华山.
结果他不赴约,却偷偷先跑来了,你问他安的是什么心"杨心兰当真转过身去,面对小小君说道:"说的也是,李叔叔,你安的是什么心"小小君反问:"那你们说我安了什么心"杨小邪毫不保留,一股脑全说了:"哼!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想背地出卖我,好私下跟神龙子套交情,来个化敌为友,先下手为强,把你的宝贝女儿推销出去,嫁给他徒弟!
"小小君也顾不得风度,开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女儿又不是七老八十了,留着嫁不出去会的霉,还用推销的!
"杨小邪回骂道:"你娘的屁也不见得香!
那我问你,你这样安排是安的什么心"小小君怒问道:"那我问你,你只说要跟我一起来九华山,可曾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杨小邪诧愕了眼:"咱们在苏州分手后,我就赶到君山去了一趟,遇见老酒鬼李黑,才知道小狗子早已逃家,跟杜小帅那臭小子混在一起,害我赶回苏州去抓人,他们早已离开,只好再赶到蒙蒙谷去,总算把这鬼丫头捕个正着,那天我就拜托我那大舅子(指乞丐帮帮主),设法通知你,十二月初一晚上,在石埭县城里的'醉客楼'见面,然后一起去九华山找神龙子,把当年的事搞清楚.
我这样做,表示我绝对没有存私心,哪像你……"小小君截口道;"听起来你好像还蛮上路的,可是你也得问一问,我有没有接到乞丐代传的口信呀!
"杨小邪问道:"难道你没接到我的口信"小小君斥道:"废话!
我要是接到口信,会不赴去跟你见面你有病啊!
"杨小邪微微点了下头:"说的也是……那你怎么不约我,就自己跑来了"小小君理直气壮道:"你是'花猫子',到处乱跑,我上那儿去找你!
"杨小邪摇着头,一脸邪气道:"这话就不对了,我都想到拜托乞丐帮找你,凭你这老谋深算,老奸巨滑,比只老狐狸还厉害的小小君,居然会想不到利用乞丐帮找我"小不上君气得快昏:"你女儿跑了,知道跑去蒙蒙谷去抓人,我女儿不见了,难道我这做老子的就不该到处去找她我一心急着找女儿,那还想到这些.
"杨小邪忍不住笑了,笑得很邪气,带点幸宰乐祸的死人样:"哇噻!
你的女儿也逃跑啦哈哈,咱们这两个歹命的老子,可真是同病相怜呢!
"小小君叹可气道:"唉!
天下父母心啊!
"杨小邪想了想:"不过啊!
你怎么会跑到九华山来找女儿"小小君一副瘪样:"为了找那个鬼丫头,我动员了各地所有的人力,好不容易把她找到,她却提出条件,非要我来九华山找神龙子,把当年的结解开.
唉!
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谁知来这里找了两三天……"正在这时,突见一双白色鸟飞临上空,发出急促的叫声:"快!
快!
快去救小姐!
快去……"小小君大吃一惊,急向山峰奔去.
杨小邪急向杨心兰招呼道:"小狗子,咱们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杨心兰哪有不去的道理,紧随着老爸急起直追.
鸟儿在空中带路,领着他们飞向峰顶,俯冲向悬崖绝壁的一片林外.
小小君一奔到,就见李圆圆被一只大网网住,高吊在大树上.
手中虽拿着"断魂剑",由于整个身体缩作一团,无法拔出剑斩断大网.
而枫儿正在跟一个年龄相仿的小姑娘,战得难分难解,好像武功差不多.
小小君见太惊恕交加,救女心切,大喝一声便向那株大树扑去.
李圆圆一见父亲赶来,刚叫出声:"爹!
当心……"太晚啦,已经来不及了.
只小小君"哇!
……"地一惨叫,一脚又误踩藏在草丛中的捕犬器,顿时痛彻心肺,急忙蹲下去双手抱住了被夹住的右脚.
杨小邪赶来正好见到他的糗相,幸宰乐祸地大笑:"李歪歪,走路要留神……"那知风凉话没说完,自己一脚也踏进了套索.
"啊!
"惊呼声中,杨小邪已被倒吊在半空了!
李圆圆急叫:"心兰姐,快站在那里别动,这儿到处都设有机关陷阱啊!
"杨心兰真得动也不动一下,眼看两老先后成了天龙(到吊半空),地空(坐在地上),而枫儿又败相已露,情急这下,突然振声问道:"喂!
那位小妹妹,你是不是叫玲儿"那小姑娘果然正是玲儿,她一听杨心兰正直呼其名,不由一怔,惊诧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杨心兰心中暗喜,忙道:"有个叫杜小帅的,有重要的消息,要咱们来告诉你……"玲儿一听,可不能不相信了,振奋地问道:"真的!
帅哥有没有回来"杨小邪被倒吊在半空,不屑地冷冷一哼,心里憋骂:"黑皮奶奶!
连这黄毛丫头也叫那臭小子帅哥,叫得这么亲热,真不知那臭小子有多'帅'臭美!
"这时杨心兰却趁机道:"他去救你娘了,所以才要咱们来一趟呀!
"玲儿有些莫名其妙:"救我娘……"她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冒出个娘来啦!
"冷不防枫儿欺身到面前,竟以小小君仗以成名的"摘星手",出其不意地攻向玲儿.
虽然"摘星手"是小小君传给爱女,再由李圆圆教会枫儿的,火候既不够,功力也差了一大截.
但这种独创的奇招异式,一旦出手攻击,仍然诡谲奥妙无比,令人防不胜防.
"啊!
……"惊呼声中,玲儿已被点中了"膻中"、"鸠尾"两处大穴.
只觉得全身一麻,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枫儿趁势扑上去,骑跨在玲儿腰上,指着她的鼻子喝道:"野丫头,看你还恰不恰(凶不凶)!
"玲儿穴道受制,没皮调了,撒嘴讪骂:"不要脸,趁人家没注意偷袭,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小姑娘大概闲来无事时,常听师父"讲古",又气急之下,连"英雄好汉"都用上啦!
枫儿也是个小丫头,当然不肯输口:"你才不要脸,到处设下机关陷阱'坑人',又算什么英雄好汉"这时杨心兰也顾不得可能误踏陷阱了,运足功力,身形一拔而起,一式"飞燕掠水",落足到她们身旁,一把推开枫儿,蹲下去要为玲儿解穴.
小小君急忙喝阻道:"不要乱来,这是我的独门'连锁点穴法'.
你解不开的!
"杨心兰正要动手,一听只好住手道:"小妹妹,你忍耐一下……"转头向一旁都着小嘴的枫儿喝道:"死丫头,还不快替她解开穴道!
"枫儿根本不甩她:"死丫头也好,活丫头也罢,我又不是你的丫头,叫什么叫"杨心兰气得跳起脚来,着枫儿怒问道:"你解不解"枫儿可拽了:"我不会,会也不解!
"杨心兰火冒三丈,就想一巴掌甩过去,小小君已大声道:"枫儿真的不会,让我来吧!
"他又掰开捕犬器,把足踝被夹得血淋淋的右脚脱出,顾不得疼痛,单足一蹬,掠身来到玲儿身边,蹲下伸手连拍两下,为她解开了穴道.
小姑娘连谢都不谢一跳起来就向枫儿扑去.
枫儿也不示弱,摆开迎战的架势道:"来呀,谁怕谁哦!
"杨心兰才不管她们两个,等到她们短兵相交动起手来,才突然拦住枫儿叫道:"不要打!
不要打!
……"实际上是故意帮玲儿,好让枫儿吃瘪.
玲儿可是得理不饶人,趁机蹦起来,伸手狠狠给了枫儿一巴掌,掴得她跌了开去.
枫儿吃了亏都快抓狂了,挺身跳起,直向玲儿冲来,不料又被杨心兰搁住,使她忍无可忍怒道:"闪开!
否则连你一起打……"这时小小君已振声喝阻道:"枫儿,不得无礼!
"枫儿毕竟是个小女孩,已看出杨心兰是故意帮玲儿,被主人这一吼,感到有够委屈的,"哇!
"地一声哭了起来.
那边杨小邪也在大叫:"黑皮奶奶!
你们有完没完,把我吊在这里荡秋千啊"杨心兰这才向玲儿笑问道:"小妹妹,那树上倒吊的是我老爸,帮我把他放下来好不好"玲儿像杜小帅一样"拖窗",也没看出她是女扮男装,不过对这小叫化颇有好感,把头一点转身要飞向那株大树,忽又问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杨心兰笑得很可爱:"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咱们是替杜小帅来送信的.
"玲儿急切道:"你说师哥救我娘了,他找到我娘了吗"杨心兰可贼得很:"你先把我老爸放下,我再慢慢告诉你嘛!
"玲儿"噢"了一声,转身飞射上大树,再爪上树顶,扳动在藏在树叶密茂的机关,便见吊着杨小邪的长索突然松下.
这下杨小邪可惨了,一头栽下,摔得鼻青脸肿.
玲儿纵下树瘪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时失手……"杨小邪跳了起来,只好摸摸头顶自认倒霉:"还好,幸亏这脑袋结实,否则就落地开花啦!
"小小君急忙在大网下面,以免女儿摔伤,忙问玲儿催促道:"这里还吊着一个,快放她下来!
"玲儿嘟着小嘴:"哼!
她们恰(凶)得要死,我才不管,有本事自己下来好了.
"那边枫儿气愤道:"是你先把我家小姐网住,我才……"杨心兰赶紧再扮白脸:"小妹妹,就看我的面子,把网里这位姑娘放下来吧.
"玲儿这才免为其难的点了下头,又纵上吊着大网的树上,扳动机关,放下了李圆圆.
小小君已在下面接着,李圆圆当然安全降落,没像杨心兰杨小邪那么"衰",摔得一头包"李圆圆从网中脱出,站起身很糗地道:"这一带的机关陷阱还真不少!
"玲儿耸耸肩道:"莫法度(没办法)哪,为了师父的安全,我一个人照顾不来,只好设下这些玩意呀!
"杨小邪瞄眼道:"小姑娘,你师父可是神龙子了"玲儿摇头道:"不是,我师父是龙驼子.
"杨小邪迫不及待道:"不管这些,快带咱们去见他!
"玲铁断然拒绝道:"不行!
我又不认识你们,怎么可以随便带你们去见他老人家.
"杨小邪捉侠道:"你师父可认识咱们哦!
"玲儿犹豫一下道:"那你们在这里等着,把姓名告诉我,我去问问师父愿不愿意见你们.
"杨小邪眨了眨眼:"说咱们是大莫'通吃小筑'来的,你师父就知道了.
"玲儿这才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在这儿等着,可不许跟来喔!
"杨小邪黠笑道:"安啦!
"玲儿急于想知道杜小帅和自己母亲的消息,只好急急赶回山洞去请示.
小女孩天真无邪,哪能跟两个回锅的"老油条"斗心计,她刚走不远,回头看看,见他们还站在原地,便安心的疾奔而去.
那知杨小邪急向小小君打个手势,示意他们留下,他便悄然盯上了玲儿.
小小君虽然也想跟去,但足踝被捕大器夹伤,血流不止,只好坐了下来裹伤,大叹"衰尾"(倒楣)!
玲儿的轻功真不赖,由山峰后悬岩纵落,再掠到一处山洞外,叫了两声:"师父!
师父……沿内毫无声息,师父睡熟啦玲儿又大声道:"师父,有几个大漠'通吃小筑'来的兴,他们要见你老人家.
"洞内仍然没有动静.
玲儿觉得有点不对劲,师父虽然行动不便,但耳聪目明,就算睡死……睡得正熟,也会被她的叫声惊醒,那会听不见.
她顾不得捱骂,一面连声叫着师父,一面闯进了山洞.
那知定神一看,龙驼子根本不在石床上!
这……怎么可能嘛!
急向床里的地上和各处观察.
没滚到床底,也没藏在马桶里,就是不见师父的人影!
这下小姑娘可大吃一惊,忙不迭冲出山洞外,差点与悄然跟踪而来的杨小邪撞个满怀.
幸好杨小邪及时一闪身,避了开去.
玲儿还没忘了质问:"你这个人怎么不守信用!
说好不许跟来的……"杨小邪惹笑道:"放心哪,你师父见了我,绝不会责怪你的.
"玲儿紧张:"我师父不见啦!
"杨小邪惊诧道:"什么!
你师父会不见了"玲儿真是急得很:"我干嘛要骗你,不信你自己去洞里看嘛!
"杨小邪盯着她看,看出这小姑娘一脸惊慌,绝不像撤谎,根本用不着进洞去查看,觉得有够古怪:"不是说你师父不能行动,十几年来一直躺在石床上吗"玲儿眼睛睁得老大道:"是呀!
可是……"忽听洞口上方数丈外,一个苍劲的声音憋声道:"可是竟有不要脸的人找来,害我躺了几十年还不够,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玲儿一听熟悉的声音,忙仰面惊喜地叫道:"师父!
"杨小邪也顺声望去,双手一拱道:"龙老头,好久不见啦!
"洞口上房那人又沉声道:"哼!
把你们的人全召来吧,既然来了,咱们就把十几年前,'亡魂谷'的旧帐作个了断.
"杨小邪斥笑道:"龙老头,咱们可不是来找你打架的……"神龙子哈哈大笑:"杨小邪,你少来这一套了!
不是想来杀我,难道还是自觉有愧,打算来这里陪我共度余生"玲儿失声惊叫道:"什么!
你就是师父的仇人杨小邪!
"杨小邪一脸瘪相,虐笑不已:"小姑娘,没那么严重啦,咱们跟你师父之间,只不过是一场小小误会,哪有什么仇……"神龙子截口道:"杨小邪,你不必太狠!
是不是想赶尽杀绝,杀她灭口,以免把你们的卑鄙作为传扬开去"杨小邪听得都快昏了:"我是这种人吗别闹啦!
"神尤子冷哼一声:"好!
玲儿是无辜的,只要你们先放她走.
龙某立刻现身下来,跟你们作一了断.
纵然不敌,死在你们手下,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玲儿急叫道:"不!
师父,玲儿绝不贪生怕死,要死就跟师父死在一起!
"杨小邪啼笑皆非:"噻噻!
小姑娘年纪轻轻,倒有志气的.
可惜呀可惜,咱们又不是来找你师父拼命……"玲儿挺身上前:"少说废话,要杀就先杀我,动手吧!
"神龙子怒斥道:"玲儿,你还不快走!
"玲儿断然道;"不!
玲儿绝不走!
"神龙子又急又怒喝道:"你敢不听师父的话!
"玲儿把心一横道:"是玲儿一时糊涂受了骗,把他们引到这里来.
他们来了好几个人,武功都很高,师父行动不便,绝对打不过他们.
事情是玲儿惹出来的.
玲儿非跟他们拚一拚不可,反正死了就不怕捱骂了.
师父,请恕玲儿这次不听您老人家的话了.
"说完就跪了下去,向着洞口上方连磕了三个响头.
神龙子是利用洞口上方,数丈处一块突出岩石作掩护,始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时见玲儿执意甚坚,已决心不走,情急之下,突然现身一掠而下,落在了她身旁.
只见他一落地,估然保持双腿盘座姿态,还是不良于行,真不知他怎么上得去那么高的.
也真难为他啦!
神龙子伸手轻扶玲儿的头,爱怜地笑道:"玲儿,好孩子,难得你有这番心意,也不枉为师疼爱一场.
好吧,你起来,站在我身后,不许轻举妄动!
"玲儿恭应一声,起身站到神龙子身后去,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
杨小邪实在憋不住了,突然哈哈大笑道:"黑皮奶奶!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好像在唱歌仔戏嘛!
"神龙子怒道:"杨小邪,你不要太得意!
究竟鹿死谁手,要动手以后才知道呢!
"杨小邪已快笑抽了肠,大声叫道:"小狗子快来!
"哇噻!
他好像早就知道,杨心兰已悄然跟来,藏身在附近躲着呐.
杨心兰果然就闻声而至,叫了声:"老爸!
"杨小邪笑出了眼泪:"小狗子,我实在说不清了,你来作我的发言人吧.
"杨心兰点了下头,忙上前双手抱拳一礼道:"晚辈杨心兰见过神龙子前辈!
"神龙子眼皮一抬,打量着这小叫化问道:"你是什么人"杨心兰这下可不敢太吊儿郎当,一本正经地恭声道:"晚辈是帅哥的结拜兄弟.
"神龙子一时没能会意过来,诧异道:"谁是帅哥"杨心兰捉笑道:"就是老前辈的得意高足,杜小帅嘛!
"神龙子可想到了:"小帅"杨心兰解释道:"是呀,咱们结拜为兄弟了,他比我大,总不能也叫他小帅,自然该称一声帅哥啦.
"神龙子"哦"了一声,指着杨小邪,问道:"这个混混,是你带他来的"杨心兰瞄眼道:"他不是混混哪,是我老爸……"神龙子怒形于色道:"原来你们是父子!
"杨心兰真是憋透了心:"不是啦,咱们不是父子……"神尤子斥道:"哼!
他既是你父亲,你们不是父子是什么"杨心兰憋声道:"咱们是父女!
"此言一出,不但神龙子一个大怔,连玲儿也大感意外.
想不到跟前的小叫化,竟是女扮男装.
而且,她却是杨小邪的女儿!
神龙子突然若有所悟,怒哼一声,不屑道:"我明白了,你假意跟帅哥结交,甚至结拜为兄弟,然后从他口中套出我的下落,好带你老子来,对不对真卑鄙!
"杨心兰一听,这下误会大了,急忙分辨:"不是哪,龙老前辈想像力不要那么丰富,家父是李叔叔他们这次来九华山,是诚心诚意想把当年的结解开……"不等她说完,神龙子已发出一阵狂笑,笑声直冲云霄,传向漫山遍野.
三十六小小君要不是功力深厚,骨骼硬朗,足踝早已被捕犬器夹断了.
幸好他随身带有金刚良药,很快把血止住,仔细一查看,哇噻!
足颈整整一圈,就好像狼咬了似的.
李圆圆惊得急问道:"爹,痛不痛""不痛……才怪!
"小小君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李圆圆不于撅嘴:"那死丫头好坏!
到处设下这些鬼玩意害人……"枫儿火上加油:"杨姑娘还帮她呢!
"小小君轻喟一声:"那倒不能怪她,她是想哄着那小姑娘带咱们去见她师父.
"枫儿把嘴一撇,不屑地:"才不是呐!
她讨好那野丫头,还不是为了杜公子……"李圆圆喝阻道:"枫儿,不许胡说!
"枫儿仍然愤愤不平:"本来嘛,杜公子明明喜欢小姐,他们父女偏要搅局.
这会儿把咱们留在这里,他们反而先去套交情……"哇噻!
这丫头有够厉害,一针见血的……谬论!
正在这时,随风传来一阵狂笑.
小小君不禁一怔,倾听之下,突然大叫道:"这是神龙子的笑声呀!
"记得十几年前,在断魂谷,那老儿就是被他们点中笑腰穴,大笑了三天三夜.
难道是旧事重演,神龙子和杨小邪一言不合,动上了手,又被点了腰穴小小君顾不得足踝的痛,急向李圆圆道:"圆儿,咱们快去!
"李圆圆应了一声,示意枫儿上前帮忙,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小小君急朝笑声处赶去.
当他们顺声赶到时,笑声停止.
定神一看,只见那边是神龙子盘坐地上,玲儿站立在他身后.
这边是杨小邪父女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知在密商什么.
神龙子眼见小小君他们来到,连理都不理,迳向杨小邪喝道:"怎么样孙子们是单挑独门,还是大家一起来"杨心兰又向杨小邪说了两,才转身走向前:"龙老前辈,晚辈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咱们今天上九华山,绝对没有丝毫恶意……"神龙子冷冷一哼道;"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们安的什么心,老朽早已明白,不用多说废话,快快决定吧!
"小小君上前双手一拱,笑道:"龙老,多年不见,怎么火气还是这样大"神龙子两眼朝他一瞪:"老朽本早已心平气和,把当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可是见了你们就有气!
"小小君摇摇头道:"这话恐怕是口是心非吧,如果龙老前辈真能把当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你那徒弟杜小帅,怎么口口声声要找咱们为他师父报仇"神龙子怔了怔:"关于当年亡魂谷的事,老朽在两个徒儿面前,从来一字不提,甚至于两腿为何不良于行,也都没有告诉他们.
直到数月前,帅儿要下山时,老朽才不得不把一切向他说明,以免在江湖中万一遇上你们,弄得敌友不分,被人卖了还在一旁帮人数钱.
没想到这小糊涂蛋,结果还是上了你们这两个老狐狸的大当!
"杨小邪被他搞得毛了心,瞪眼道:"神龙子,你有没有搞错,当年约咱们去亡魂谷决斗的可是你啊!
"神龙子白眼猛翻:"黑白讲,分明是你们两信约合约老朽的,怎么栽到我头上来了!
"小小君见两人又要"斗嘴鼓"(口角),忙把双手举高:"慢着,慢着,这事恐怕大有蹊跷了.
龙老,你刚才说,是咱们两个联合约你去亡魂谷的"神龙子怒哼一声道:"难道不是!
"小小君笑愠道:"那么请问龙老,是谁通知你去的"神龙子又一声怒哼道:"你们既然向老朽下了挑战书,老朽能不去嗯!
"神龙子嘲讪道:"笑话,你们自己派的人,老朽怎么知道他是谁"小小君跟杨小邪交换一下颜色,憋笑:"这可怪了,咱们也是接到龙老的挑战书,才赶去亡魂谷去赴约的啊!
"神龙子诧异道:"什么你们也是……"小小君和杨小邪非常有默契地:"答对啦!
"神龙子沉吟一下,突然若有所悟:"难道咱们都是受了别人愚弄"两人又齐声道:"一点也不错!
"杨心兰在旁补上一句:"而且是想使你们两败俱伤哦!
"李圆圆也加上一句道:"甚至是同归于尽!
"神龙子仰起头来,凝视着黄昏天空的彩云,喃喃地自语道:"那会是谁呢"杨心兰眼珠滴溜溜一转:"龙老前辈,您见多识广,江湖上最拉风的问话不忘拍马屁,嗯,高竿!
神龙子仍然仰望天空道:"晤……除了在场的咱们三位之外,其他的人嘛,有的是独霸一方,有的是销声匿迹,很少在江湖中露面了.
尤其'阎王堡'被人挑了,江南的'闪电手'陈逸能远走云岭,听说他和芙蓉玉女柳苔青,在雪山建的'飘花宫'也被人毁了……"杨心兰接道:"算来算去,只有龙老前辈、家父和李叔叔名气最大了,对不对"神龙子微微点头道:"好像是吧.
"杨小邪自我解嘲:"我只是'邪'名满天下,不能算啊!
"小小君也自谦:"我也不能算,论武功还是龙老……"神龙子一点也不谦虚:"哼!
"那倒不假,总算你们还有自知之明,要不要联手对付老朽,而且使诈耍阴险,老朽绝不在乎你们!
"杨心兰怕他老爸不服气,又要抬杠,忙道:"所以哪,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分别冒双方的名,约对方去亡魂谷决一高下,想使双方两败俱伤.
这样一来,你们是鹬蚌相争,那个人可就渔翁得利神龙子微微点头道:"你这番话好象有点道理,但你认为那个人有可能是谁呢"杨心兰正习惯的要伸手揉鼻子,一想在帅哥师父的面前,可不能破坏形象,忙把刚抬起的手放下:"搞不好是一统帮主哪!
"十几年前还没有"一统帮",神龙子怔怔地问道:"一统帮主又是什么人"杨心兰瞄眼道:"很可能就是当年的'阎王令主'!
"小小君尚不知道,在蒙蒙谷时,杨心兰阻止杜小帅刹一统帮的事,嘲惹地:"一统帮主会是杜林!
"神龙子快昏了头:"有没有搞错,当年'阎王堡'被挑,杜林不是死了吗"杨心兰耸耸肩:"这我也搞不清楚,但在蒙蒙谷中时,有人要阻止帅哥杀一统帮主,说他很可能就是帅哥的父亲,也就是当年传闻被杀的'阎王令主'啊!
"神龙子牛声叫道:"小帅果然是'阎王令主'杜林之子,难怪他身上有'阎王令'!
"顿了顿,急问道:"是谁告诉你的"杨心兰道:"就是'血轿'的主人嘛!
"神龙子虽然十几年未离开九华山,但上回神算子方杰来,曾将近年江湖中的大事告诉过他,觉得奇怪地:"啊'血轿'主人又是谁,怎会知道'阎王令主'未死,而且是帅儿的父亲"杨心兰只见过唐云萍,却未见过唐诗诗,也不太明白:"谁知道……不过很奇怪,我本来以为,'血轿'主人一定年纪很大了,谁知她一走出宫轿,竟是个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姑娘,而且像极了'桃花轿'的唐教主!
"神龙子突然怒哼一声:"帅儿真糊涂,怎么轻易就听信那姑娘的话!
难道他不问个清楚"杨心兰无奈地:"莫法度"(没办法)啊,帅哥当时身受重伤,还没来得及问,人就昏过去.
"神龙子惊问:"帅哥人呢"杨心兰瘪样道:"被'血轿主人'带走……"神龙子又急又怒道:"不管是男是女,既然跟帅儿结拜了,为什么任人把他带走不加阻止"杨心兰瞄了她老爸一眼,捉虐道:"我当时是要阻止的,可是,被我爸……"杨小邪想推卸责任,截口讪道:"爱说笑!
当时别说只有咱们爷儿俩,就算把现在在场的人全算上,也惹不起'血轿'主人啊!
"神龙子这可捕住机会了,糗他:"哦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小邪,居然有怕的"杨小邪呵呵弄笑道:"这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要不然我干嘛苦练'跑功'!
"神龙子给他个大白眼,又向杨心兰问道:"你跟帅儿一起去蒙蒙谷的"杨心兰点点头,便从结识杜小帅开始,直到在蒙蒙谷分手为止,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
神砻子听毕,振奋道:"天意!
天意!
这是天意!
想不到帅儿果然取得龙血,还服下了它的内丹!
哈哈……"枫儿忍不住大声:"哼!
杜公子漂浮在海上,要不是遇上小姐和我把他救起,早就被海龙王召去做女婿啦!
"李圆圆轻斥:"枫儿,不许多嘴!
"枫儿不报道:"本来嘛!
"说完把小嘴一噘.
神龙子却追问道:"没关系,说,这又是怎么回事"李圆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的,有点不知从何说起,扭捏地:"没,没什么哪……"枫儿可没她那么"闭数"(淑女),却道:"小姐,让我来说!
"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海上救起杜小帅的经过,一口气说神龙子听毕,欣慰道:"这样看来,钱塘江血龙的血和内丹,真如传说中的具有神效了.
那他在蒙蒙谷虽受刀伤,应该是不会有生命之虞啦.
"随即眉头一皱,又道:"可是,'血轿'主人把帅儿带去,又是为了什么呢"杨小邪看准机会:"咱们这次来九华山,就是跟你老兄把当年的结先解开,然后再去找那小子.
否则的话,像上回在苏州一样,他一见我就恨不得把我撕成八块!
"神龙子问道:"你们见过面了"杨小邪点点头,邪笑道:"那小子身手不错,'跑功'还是比不上我呐!
"神龙子沉思不语,似乎考虑这个场面如何落幕.
玲儿这时忍不住问道:"杨姐姐,你不是说,帅哥已经找到我娘了吗杨心兰弄笑道:"是呀,刚才我都已经说光了,只是忘了说明,帅哥所认的干娘芙蓉玉女柳苔青,就是你娘啊!
"神龙子可想不到啦:"玲儿的娘就是芙蓉玉女柳苔青!
"杨心兰不自觉的揉揉鼻子道:"是帅哥告诉我的嘛!
不过,当我们去穹窿上山庄时,庄内的几十名男女已被赶尽杀绝,唯独未见柳前辈在内,至今生死下落不明.
"玲儿一听,情不自禁地掩面痛泣起来.
神龙子回身安慰她道:"玲儿,不要伤心,我们会找到她的……"然后转过身来,神色凝重道:"老朽又十几年未涉足江湖,变成孤陋寡闻了.
想不到连百年前的'阴阳教'也借尸还魂,加上当年七大魔之一的'红花娘子'洪薇复出,以及古墓派的'活死人','骷髅七友',也是七大魔头之一的太乙真人.
还有什么'血轿','一统帮'……唉!
看来平静了多年的江湖,又要天下大乱了!
"小小君郑重其事道:"龙老,所以咱们应该把当年的结解开,同来扑灭这场已经烧起来的野火啊!
"神龙子深深叹了口气,沮然道:"万一那一统帮主真是'阎王今主'……"此言一出,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瘪样.
本来嘛,如果一统帮主真是杜小帅的父亲,这下乐子可大啦!
黄花岛仍然是黄花岛,悬立在石儿湖中.
不同的是岛主已易人,被"一统帮"攻占老巢,成了他们的大本营.
这方圆数十里之内,本来就是"生人回避"的地区,几乎没人敢贸然闯入的.
所以岛上有什么重大变化,外人哪里看得出来.
即使曾经来过的人,若从湖边眺望岛上,外表也看不出异样,岛上担任戒备的人,仍然是一律穿黄衣"制服".
但它的戒备可以比以前更森严,尤其是近几月来,不仅岛上加强防范,连湖边四周也布下不少暗岗明哨,日夜严阵以待,好不严密.
原来是西门飞风起居的华丽寝室,本就是机关重重,如今又加装了不少苦怪玩意.
外人如果想闯进来,那无异是飞蛾扑火,自己找死!
这时坐在铺上兽皮的太师椅上,正是尚在养伤的一统帮主.
他脸上仍然带着人皮面具,无法看出他庐山真面目.
所以啦,他究竟是不是当年的"阎王令主",除了他自己知道外,就没有人知道了.
距他面前是一丈的横梁上,垂挂着两只巨型鸟笼.
两笼之间相距约五尺,并列在他面前,距地面只有三尺左右.
鸟笼不知是啥玩意的,一根根约有指头般粗,看上去呈半稼明的淡黄色,既不是腾,更不是铜铁.
但笼中关的可不鸟,而是两个赤裸裸的美女!
你娘咧!
这么冷的天,要她们脱光关在巨笼里,实在心理变态!
好在室内生了个大火盆,那倒不是为她们设想,而是一统帮主自己要取暖.
一统帮主好像在欣赏"穿帮秀",坐在那里看得十分带劲,只是他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那副得意的嘴脸.
巨笼中关的两个女人是谁呢哇噻!
左边那正是西门飞凤,右边那个赫然是失踪多日,生死下落不明的芙蓉玉女柳苔青!
如今她们又只是"笼中鸟",一点皮调都没有了.
但她们可不甘心让一统帮主看光光,两人都以裸背向着他,屈起腿盘坐着,双手抱着膝盖,头斜靠在藤上打盹.
尽管如此,看在一统帮主眼里,也很过瘾了.
可是他并不满足,伸手一按装在椅把上的机关,只听"滋滋"声中,从两只巨笼上方装的"莲蓬头",立时喷洒出水来,洒落在她们一头一身.
这么冷的天,被冷水喷洒在赤裸裸的身体上,那滋味可不好受.
尤其她们在打盹,出其不意的被冷水一激,惊得张惶失措的跳起来,失声惊叫:"啊!
……"一统帮见状,却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起来.
西门飞凤大怒之下,顾不得被一统帮大饱眼福了,猛然一回身,指着他破口大骂:"缺德鬼,会没好尾,不得好死的!
"一统帮主狂笑道:"真不知好歹!
看你们一直打盹,来个淋浴提神不好吗哈哈……"顺手一按机关,"滋滋"声又起,喷洒了她们满头满身的冷水.
柳苔青也忍无可忍了,霍地转身怒问:"你这卑鄙无耻的老贼,究竟想把我们怎样"一统帮主道:"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你们归顺我!
"柳苔青怒斥道:"睡饱一点,别做梦了.
"一统帮主冷笑道:"柳苔青,你不要自抬身价,当年你虽被人奉为江湖三大美女这一,但岁月不饶人,如今你已经是人老珠黄,夕阳无限好啦!
"柳苔青瞪眼道:"那你何必逼我归顺"一统帮主笑道:"我不嫌你老啊!
"柳苔青气得脸都绿了,破口大骂道:"放你妈的屁!
"一统帮主被骂了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反正他脸皮厚,又戴了人皮面具,居然若无其事,转向西门飞风问道:"你呢"西门飞风故意道:"我我不但愿意归顺,还想正式拜天地,入洞房嫁给你呐!
"一统帮主几乎不敢相信,振奋道:"你说的可是真话"西门飞凤表情逼真道:"当然是真的!
但你敢不敢娶我"一统帮主不加思索道:"我有什么不谁!
谁怕谁"西门飞凤突然冷声道:"可是我的外号'七嫁夫人',连死七个丈夫,希望你是第八个!
"一统帮主居然毫无生气地笑道;"好哇!
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这个嫁了七嫁,至今还是'原封货'的'黄花闺女'!
哈哈……"西门飞凤气得大骂道:"那你活五天成了死王八!
"她是随口骂的,不料骂了千万句,偏这一句不能骂,犯了一统帮主大忌,霍地双手一掌椅站起,指着她怒斥道:"贱人!
你……"正在他怒不可遏时,突见黄衣少女匆匆闯入,上前恭敬地一礼道:"启禀帮主,宋少爷、四位护法,及几位堂主在外求见.
"一统帮主向巨笼中两个女人怒哼一声,这才坐下吩咐道:"带他们进来!
"黄衣少女恭敬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一统帮主沉声道:"哼!
他们这两个贱人,看我待会儿怎样'修理'你们!
"随即一按椅把上的机关,就听地板下一阵阵轻微"轧轧"声响起,两扇活门下陷分开,露出个长方形大洞口.
挂在横梁上的两只巨笼,便迅速下降,落进洞口内,直达洞底,笼顶上的活动环扣自行分开,吊在巨笼的钢索即向上收起.
当活动地板恢复原状时,黄衣少女刚好领了七八个人进来.
他们一律穿着黄色劲装,脸上戴着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根本无法分出谁是谁来.
七八个人排成一排,才上前一起行礼,恭声道:"属下叩见帮主,愿帮主武功盖世,威名长存,一统天下武林!
"一统帮主作个手势,拽得像二大王:"起来吧!
你们有什么事报告"各人恭立一排,由其中一人上前道:"养父,今日继续接到从各地方分舵传来消息显示,各大门派的人至今尚未回去,仍在搜寻咱们的行踪,而且纷纷向南行,可能咱们攻占黄花岛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
"一统帮主微微一怔道:"哦怎么可能呢"在"一统帮主"中,称帮主为养父只有宋一刀,他可比四大护法,及各堂堂主拉风多了,说话时没人敢打岔.
而且,说话时敢跟帮主这么近的,也只有他一人.
只听他从容不迫道:"养父,依孩儿看来,这次在蒙蒙谷中,各大门派的伤亡相当惨重,势必不肯轻易罢休.
尤其见到养父受重伤,更想趁机一举歼灭咱们'一统帮'.
至于咱们攻占黄花岛,决定以这里为大本营的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嘛,嘿……只怕咱们自己人!
"一统帮主沉声道:"你是说帮中有内奸"宋一刀点点头道:"孩儿刚才跟各位和堂主商讨半天,发现毛病很可能出现在各地分舵,尤其在苏州方面!
"一统帮主诧异道:"哦!
苏州分舵不是被人挑了"宋一刀并不直接回答,转身向右边一人示意一下,那人便上前一礼,恭敬道:"启禀帮主,苏州分舵情况一直不稳,属下才遵照帮主指示,派毛帅爷暗中监视.
上次'大成客栈'被挑,那里的人全都死光光,只有东方明一人未死……"一统帮主见这个人左手的戒指,便知他是"外堂"堂主何星,打断他的话道:"何星,你认为内奸就是他"何星虽然职位比东方明高,但知道"铁拳"不好惹,龟缩地道:"属下不敢妄下断言,只觉得得他能逃过一死,实在大有问题.
"一统帮主道:"也许是他武功较高,所以才能把命保主.
"忽见右边一人上前,行礼后不服道:"帮主,东方明的武功虽比毛师爷高,也高不到那里去,当年要他归顺,他还拿跷,结果还不是被属下一招就摆平啦!
"哇噻!
好大的口气.
一招就能摆平"铁拳"东方明!
那并不是"膨风"(吹牛).
原来他就是一统帮的四大护法之一,"三眼天神"古大冲.
一统帮对此人一向十分器重,微微点了点头:"这样看来,东方老儿例却是很有问题了!
"何星趁机火上加油:"启禀帮主,当初东方明被迫加入'一统帮',本来就是心甘情不愿的,只因他被古护法一招折服,不得不加入.
据'如意睹坊'的胡老三说,'大成客栈'被挑的前一夜,曾经有人张望被毛师爷识破,一路追杀仍被他逃走,所有人死光光,只有东方明一人逃生.
事后他说闯去的是几个蒙面人,而他正好不在,赶回去时才知道出了事.
哼!
依属下看,说不定就是他自己下的毒手!
"这番话他又憋了很久,要不是古太师冲开了头,他绝不敢说出,以免万一传进东方明耳朵里去,他就要"跑路"啦!
一统帮主听毕,沉吟一下道:"这毕竟只是猜想,没有真实凭据.
况且,听说他这次在清江县城外,带了一批人去追杜小帅和一个姑娘,奋不顾身一直追下山,以致身受重伤,至今尚未复元……"何星忙接道:"启禀帮主,说不定这是苦肉计啊!
"一统帮主不由地怒道:"古护法,这事交给你去办,只要查明属实,就格杀勿论!
"古大冲恭敬应道:"是!
属下遵命!
"等何星和古大冲退回原地后,一统帮主眼光一扫,问道:"还有什么事报告"只见"天堂"堂主段威走出,恭敬施礼道:"启禀帮主,黄花岛的人除了大部分被杀,其余的已全部归降,但毕竟不易控制.
若是阳奉阴违,非但对咱们无益,反而可能成为心腹之患.
所以依属下看,如果不能使西门飞凤归顺,不如就把他们武功全部废掉,干脆留在岛上负责杂务,以免随时得提防他们兴风作浪.
"一统帮主微微点头道;"这事不用担心,三天之内我就会有所决定.
"段威恭敬一声,又道:"还有,六位堂主中'地堂'王强因办事不力已被处死,'长堂'赖江斌跟踪到大漠去抓杨小邪之女,不幸反被废了武功.
如今这两堂显得群龙无首,所以行动均归'天堂'指挥,属下才能有限,实感力不从心,尚望帮主早日挑选适当之人补缺,以便各司其职.
"一统帮主叹口气道:"我本来倒很有意思提升东方明,可是,现在……好吧,这事我自有安排,一两天之内就会决定由谁继任.
还有其他事吗"段威退回原地后,没有人再走出了.
一统帮主作个手势:"你们可以退下了.
"几位护法和堂主齐声恭应,施礼而退,宋一刀却独自留下.
一统帮主问道:"一刀,你还有事"宋一刀憋声道:"是!
养父,孩儿的小妹到现在还没消息的,所以想亲自去找她……"一统帮主按抚道:"不用耽心,我把金玉颐他们留在苏州,一方面固然是为了继续搜寻'血旗令',一方面就是要把他们全力查明你小妹的下落.
一旦有消息,立即会向我报告的.
"宋一刀困惑道:"可是,孩儿就想不通,如果小妹不在杜小帅他们手里,怎会知道她的姓名,而且知道她是我妹妹若是小妹真落在他们手里,又怎么会一直没见她露面……"一统帮主故作不解道:"这点连我都想不通了,你连在我面前,都从来未提起过你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
就算咱们帮里有内奸,也绝不可能呀!
会不是你自己,曾经跟什么人谈起过"宋一刀肯定:"绝对没有!
"一统帮主劝慰道:"一刀,你妹妹不会有事的,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你出去吧,我要静静地想想事情.
"宋一刀无可奈何,只好施礼怏怏而退.
一统帮主目送他走出,阴笑道:"哼!
我有张玉牌在手里,必要时就不怕你作怪了!
哈哈……"漆桥镇、博望和护驾桥,以"品"字形绕着石囱湖.
而且漆桥镇最近,只不过几里路而已.
这日黄昏时分,冷冷清清的镇上,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前面一匹古铜色骏马上,是一对年轻的俊男美女合骑,"水当当"的小妞在前,小伙子在后,双手围搂着她的腰,让人看了不禁露出羡慕的眼光,恨不得换自己上去骑一骑.
当然,骑马没啥意思,主要是想搂搂那少女的小蛮腰!
小伙子也不是块好料,途中经过不少卖马的地方,他却硬说身上银子不够,将就将就两人合骑吧!
少女明知他安的什么心,却乐得听他瞎掰,也不揭穿他的"阴谋".
其实,说句老实话,她也喜欢被小伙子搂着的感觉,真正舍不得让他放开手呢!
但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女人,可就不同了,看了保证令人捧腹大笑.
只见她长得像张飞的双胞胎妹妹,却穿得花枝招展,背着个沉甸甸的包袱,两手还各提一个,最绝的是她胯下骑了个小毛驴.
哇噻!
他们可不正是唐诗诗、杜小帅和范桃花啊!
冷清的小镇,突然间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扶老携幼赶到门外,争看骑小毛驴的这鬼女人,以为是马戏团要来镇上演出,先派出个小丑来逛街,以广为宣传呢.
范桃花已经习惯了,反正这一路上,到哪儿都会引起骚动,有什么好奇怪的,习惯了就好啦.
一家叫"临湖客栈",一家叫"湖山客栈",实际上这儿既看不到湖,也见不到山.
他们三人选了"临湖客栈",把马和小毛驴拴在店外的马槽前,走进客栈一看,客人不见半个,掌柜的和三个伙计(一个还是对门拉来凑脚的),居然各据一方搞"方城之战"!
杜小帅还没来得及开口,范桃花已扯开嗓门,像女高音似的大叫:"喂!
客人上门啦,还不快来招呼呀!
"掌柜的刚抓起一张牌又"自摸……"不料被她大声一叫,惊得失手将骨牌掉落在桌上了.
三个小伙计齐声叫道:"见光死!
哈哈……"掌柜的根本不理会进来的三人,急道:"我自摸了呀!
……"一个小伙计是对面"湖山客栈"的,他可不甩掌柜的,理直气壮道:"掌柜的,你牌掉在了'堂子'里,已经见光死,自摸也不算'和'啦!
"掌柜的气得脸都绿了,这才抬起头来,向进来的三人愤声道:"叫什么叫!
这把'和'钱要你们赔!
"杜小帅一弹耳朵,邪笑道:"你娘咧!
客人上门不来招呼,在公共场所聚赌,聚赌抽头,大概是想关进衙门去吃'免费饭'了吧!
"掌柜的一怔,把气出在了右边的小伙计头上,顺手给他一巴掌,骂道:"兔崽子,怎么不把门关上,让人随便进来!
"小伙计抱着头道:"掌柜的,你舍不得点灯,关起门来黑漆漆的……"杜小帅睨眼邪笑道:"拜托!
咱们是来住店,什么叫随便闯进来,又不是看病,还要先挂号不成!
"掌柜的霍的站起,手向门口一指道:"去去去,咱们已经好久不做生意了!
"杜小帅也毛了心,憋笑道:"爱说笑!
既然不做生意,就该关上门,贴上封条,摘下招牌.
或在门上贴上白纸黑字的'家有丧事',简单一上些'忌中'两个字也行,人家才知道你家死了人呀!
"掌柜的一听,这下可火了,怒不可遏道:"好小子!
你敢咒我家死了人"杜小帅斜瞄着他:"不然你干嘛关着店不做生意"掌柜的从桌旁绕出来喝道:"那是我家的事,关你屁事,滚!
"杜小帅后来没有来得及发作,范桃花可不受这种鸟气,又愤然丢下两手提的包袱,冲到掌柜的面前,当胸一把将他全身提了起来.
喝问道:"你叫谁滚"三个小伙计一见掌柜的被那鬼娘们提起,不禁惊怒交加,刚要跳起来抢救.
只听范桃花猛一抛起,直向麻将桌上摔去.
只听"叭"地一声重响,接着是一片惊叫,外带"唏哩哗啦".
就见掌柜的重重摔在桌上,三上小伙计仰面栽倒,麻将牌散落了满地.
哇噻!
这真成了东倒西歪,一塌糊涂啦!
客栈外又挤了一大群人,争着看热闹.
好久没这种戏看罗!
范桃花可不在乎破坏形象,两手朝粗腰上一叉,破口骂道:"妈的!
敢叫咱们滚,惹火了老娘,今天就把你这破店给拆了!
"掌柜的已年过半百,活了这把年纪,从来还没见过这么恰(凶)的娘们.
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也不敢下桌了,就趴在桌子上,哭丧着脸求饶道:"祖奶奶,你就当我放屁好了,要不然我滚……"范桃花喝道:"生意做不做!
"掌柜的一脸无奈道:"不是咱们不做生意,是不敢做呀!
"杜小帅瞪眼道:"你娘咧!
怕咱们白吃白住不给钱"掌柜的急道:"不!
不!
不是下哪!
是黄花岛的人不许咱们做生意……"三人一听,不由地互望一眼.
杜小帅心知这不是掌柜的错,才不想继续闹下去,走进桌前问道:"掌柜的,黄花岛的人凭什么不许你们做生意"掌柜的仍然趴在桌上道:"以前从来没有过哪,前些日子不知为什么.
突然来了一批人,挨家挨户通知,尤其是警告咱们两兄弟的客栈,不许开门做生意,也不许留任何外来或经过的人,否则就把店放火烧了.
"杜小帅对范桃花逗道:"哇噻!
黄花岛的人比你更厉害,你用拆的,他们干脆放火烧,干净利落!
"范桃花怒哼一声:"咱们就偏住在这里,等他们来放火烧!
"掌柜的不迭地翻下桌,双膝一屈,跪在他们面前:"祖奶奶,小祖宗,还有那位小姑奶奶,求求你们三位求苦救难的活菩萨,就可怜我吧.
咱们两兄弟就靠这点祖产糊口,烧了可没的混了啊!
"范桃花两眼一瞪道:"老娘把这破店拆了,你也照样没得混!
"掌柜的连连磕头道:"祖奶奶,拆不得,拆不得,千万拆不得哪杜小帅看在眼里,瞧他的瘪样,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强自一憋,问道;"掌柜的,你这客栈直多少银子"掌柜抬起头来:"至少也值得千儿八百的啊!
"杜小帅讪笑看,从怀中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捡出两线递向他道:"掌柜的,这两千两银票,你先收着,如果店真被他们烧了,由我负责赔偿,够赔了吧!
"掌柜的不敢伸手去接,诧异道:"小祖宗,这,这是干嘛"杜小帅捉笑道:"咱们要在这儿住几天!
"掌柜的吃惊道:"这,这……"杜小帅白眼道:"怎么你怕的是'人头票',或是'空头支票'哼!
我告诉你,这可是全国通用的'铁票'!
高淳县城离这儿不远,不过几十里,你不妨派人去.
找家大钱庄,看看能不能兑现!
"掌柜的面有难色:"可是,可是黄花岛的人好凶……"范桃花又把两眼一瞪,怒问道;"比老娘凶吗"掌柜的吓得语无伦次:"比不上,比不上,比老娘更凶,老娘比他们更凶……"杜小帅扶起他道:"好啦,掌柜的,这样太难看了,我看还是先把银票收下,快去替咱们准备些吃的,喝的,还要三间干净的上房.
"掌柜的已无可奈何,只好收了银票,忙交代小伙计掌灯,收拾桌椅,摆起杯筷,再亲自下厨去张罗酒菜.
外面那群人已没热闹可看了,急忙赶回家关门闭户,惟恐黄花岛的人来找麻烦.
三人一坐下,唐诗诗就糗杜小帅:"帅哥,你买马没银子,这会儿出手倒很大方嘛.
"杜小帅眨眨眼:"啊嗒……我一时忘了身上还有银票……"唐诗寺笑了笑,又道:"帅哥,怎么一路上没有追上师父,途中也没有听到有关他们的消息"杜小帅耸了耸肩:"也许咱们脚步快,反而赶在他们前面了,等几天看看吧.
"唐诗诗诧异道:"咱们就守在这儿万一师父他们不经过这里,走别的路……"杜小帅轻声道:"咱们总得先找个地方落脚,这里离石囱湖最近,咱们可以一方面等我娘,一方面探查黄花岛的情势啊.
"唐诗诗皱了皱眉头:"万一黄花岛的人找上咱们呢"杜小帅毫不在乎:"找上就找上,有什么了不起!
我难道会怕他们吗"唐诗诗低声:"我是说一统帮主……"一听提起这事,杜小帅就烦,哀叹自己这么"衰尾",碰上这种问题:"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事后再说吧!
"客栈已经好多天没开门做生意了,其实开了门也没生意可做,最近根本就没有人经过这儿.
店里除了他们自己吃的家常便饭,啥也没准备,掌柜的看在两千两银子份上,亲自下厨张罗,临时来不及杀猪宰羊,也来不及赶到县城里去采购,只好抓些自己饲养的鸡鸭,菜园里拔些蔬菜,先凑合凑合再说.
掌柜的手脚很利落,不到一柱香时间,几道炒菜已经端上了桌,光是鸡就有"宫爆鸡丁","三杯土鸡","白斩鸡"和"麻油鸡",最后大还少不了一道鸡汤吧!
鸭又做了好几味,包括"挂护烤鸭","罗汉扒鸭","酱鸭"和"红烧鸭".
反正满桌除了鸡就是鸭,除了鸭就是鸡,可以称它为"鸡鸭全席"!
酒倒是多得很,先上来十斤的一坛.
他们三人这一路上,约法三章,决心滴酒不沾.
这会儿见了酒,杜小帅哪里还憋得住.
杜小帅从未见过范桃花喝过酒,不知她的酒量如何.
不料这娘们一喝起酒来,连杜小帅都看得张口结舌,甘拜下风了.
她哪是喝酒,根本就是用倒的,一大碗满满的酒端起来,仰起脖子大口一张,往口中一倒,"咕噜"一声就下肚.
简直比杨心兰还厉害!
不消片刻,唐诗诗一小杯还没喝完,杜小帅也只不过喝了三碗,一坛酒十斤,已被范桃花一碗接一碗,喝得见了底,而她居然面不改色!
哇噻!
她这种吓人的酒量,只怕"醉龙丐"也望尘莫及,那不成女酒仙酒有的是,伙计干脆又送上两坛.
就在范桃花表演"狂饮秀"时,突闻蹄声大作,由远而近,仿佛千军万马风驰电掣而来!
三十七夜幕低垂,遥见尘烟滚滚,大批人马直奔小镇而来.
哇噻!
来的足有六、七十人之多.
老的,中的,少的……还有女的.
奇怪的是他们既不穿黄衣,也未戴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难道不怕穿帮,被人认出庐山真面目这批人马浩浩荡荡,由一位满头银发,看上去足有八、九十岁的老太太率领,奔近镇头,只见她勒马将手中龙头拐杖一举,后面的人马便纷纷收住奔势.
老太太那根龙头拐杖,在她手中好像仪仗领队的指挥棒,灵活得很,连连左指右挥的,那些男女老少,便分兵两路,向小镇两侧包抄过去.
等到众人将小镇包围,她老人家才领着七八个中年妇女,以及一二十名壮汉,策马冲进小镇.
全镇这时陷入一片冷清,家家关门闭户,灯火全灭.
只有"临潮客栈"的门前挑着一盏灯笼,在寒风中摇摇晃晃的.
老太太率领的人马,直奔客栈门前停住.
她老人家这么大年岁,火气可不小,说话中气也很足,高声喝叱道:"姓唐的贼人,我知道你躲在里面,还不快滚出来受死!
"哇噻!
这大批人马,竟是冲着唐诗诗来的!
唐诗诗什么时候行情这么高啦客栈大门敞开,里面灯火通明,却没人甩她.
老太太怒从心起,龙头拐杖一指,便见那一二十名壮汉纷纷下马,各将与鞭交在其中两人手中,其他的人立即向客栈大门一拥而入.
客栈内,掌柜的和几个小伙计,早已吓得不知躲在那里去了.
而杜小帅、唐诗诗和范桃花三人,却若无其事在那里是吃喝.
这三人还真沉得住气,好像天塌天下来也与他们无关,反正有个子高的顶着.
壮汉见状,迅速散布开来,各据有利的攻击位置,由其中一人发话问道:"哪一个是'桃花教'的唐教主"这下明白了,他们兴师动众,原来是冲唐云萍而来的.
正在吃喝的这三人,还用得着看吗"唐教主"绝不会是个男的,也不是那丑人多作怪的母夜叉,铁定是右边那个"清纯派"的少女.
你娘咧!
壮汉明明一看就知道是谁了,还问得有板有眼.
事实摆在眼前是,由于唐诗诗酷似母亲,所以被人误认成唐云萍.
杜小帅他们三人,当作在叫春,来个有听没有见,仍然继续吃喝.
发话的壮汉不由大怒道:"他妈的,你们不要装聋作哑,老太君可是在外面等着呐!
"杜小帅喝了一大碗酒,把碗放下,一面捧起坛子倒酒,一面向唐诗诗和范桃花问道:"那边有个人又吼又叫的,是不是'起笑'(发疯)"唐诗诗很镇定地笑了笑道:"何必管他'起笑',咱们喝咱们的酒!
"范桃花自告奋勇:"如果公子嫌他们吵,让我把这些疯子赶回去!
"杜小帅逗着道:"你真爱现(喜欢出风头)哦!
"范桃花还没站起,壮汉们已一拥而上.
向四面八方一洒,就好像无数暗器疾射而出.
小伙子的功力,已可"摘叶伤人",而随手一洒,即有五成以上功力随附在鸡鸭骨上.
听听"啊……""哇……""呀……"连声惊呼怪叫,那些壮汉已纷纷被击中,踉跄向后跌开.
其中两个被鸡腿骨击中门牙,顿时满嘴鲜血,门牙和血吞人腹中,喉咙却给骨头卡住了.
偏偏祸不单地,范桃花又跳起冲了上来,上前一把一个,当胸抓起就往外抛,摔了出去.
就在这一片惊乱中,突然一声厉喝:"住手!
"这喝声仿佛具有慑入的威力,把范桃花震得往后一退,不由自主的住了手.
随即走进了拄着龙头拐丈的老太太,身后跟着七八个中年妇女.
冷不防吃了亏的那些壮汉,一见老太太进来,忙不迭四散退开,一个个垂头恭立,如同太监恭迎皇太后驾到似的.
一名中年妇女抢步上前.
指着范桃花斥道:"好个鬼婆娘,见了老太君还敢站在那里滚开!
"范桃花最忌讳被人骂他鬼,虽然这是实话,气得大骂:"他妈的!
老娘就站在这里又能怎样"那妇人冷哼一声,正待出手,又被老太太喝阻:"退下!
"中年妇人恭敬一声:"是!
"退向老太太身后.
老太太根本不理范桃花,眼光直向唐诗看去,冷森道:"我还以为你这女魔,是怎样个了不起的角色,原来是个黄毛丫头!
"唐诗诗居然被人称为"女魔",这倒是很新鲜,大概可真是沾了她娘唐云萍的光啊!
范桃花为了在"唐教主"面前有所表现,挺身上前怒斥道:"老太婆,你竟敢对咱们教主无礼,是不是不想活了"老太太不屑一顾瞥了她一眼,仍然不甩她,迳向怯生生的唐诗诗道:"哼!
我老人家已经好几十年没跨出大门一步了,为了你这女魔,竟然劳我老人家亲自出马,你可真有面子!
"唐诗诗见杜小帅向自己施眼色,会意地微微点了下头,只好硬着头皮道:"老太婆,你左一个女魔,右一个女魔,我是招了你还是惹你"老太太怒形于色道:"哼!
你还要怎样才算招惹我想我广德铁家庄,乃是武林世家,百年来从不过问江湖是非,可惜老天爷无眼,使我八个儿子都不幸英年早逝,留下八个寡妇,所幸三媳妇产下个腹子,为我铁家继承一脉香烟,想不到我唯一命根子孙儿,竟被你这女魔杀了……"说到这里,又是老泪纵流,泣不成声了.
杜小帅一听,觉得眼前一黑,都快昏了,原来唐云萍曾在附近出现,而且杀死了老太太的孙儿.
范桃花听出老太太说出"广德铁家庄"时,已是吓了一大跳,听到这里,不禁惊问道:"老太太,你,你就是当年曾一杖击死关外七凶的铁老太君"老太太果然是一杖震天下的铁老太君,只见她一抹满面银发,轻描淡写的道:"那种小事情,我早忘了,想不到你这鬼婆娘,居然比我记得更清楚!
"范桃花可不敢恰(凶)了,忙溜到杜小帅和唐诗诗身边,向他们沉声嘀咕了一阵.
铁老太太突将龙头拐杖向地上重重一击,"咚"地一声,好像整个屋子都震动了,可见老人家功力何等深厚!
她已不耐烦了:"贱人,还不快来受死"杜小帅暗向唐诗诗施个眼色,起身离座,走上前道:"老人家,你是为了那命根子的孙儿,来要咱们唐教主偿命的"铁老太君怒道:"这还用问我看你简直是个白痴!
"杜小帅贼样笑道:"火气别那么大啦,小心中风哦!
其实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过,我想请问老人家,你是自己看到了,还是别人瞧见了,是唐教主杀了你的命根子孙儿"铁老太君恨声道:"哼!
我那八个夭寿的儿子,早死都与练铁氏独门武功'铁板烧'有关,所以我决心不再让唯一的命根子孩子练武.
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诗、琴、棋、画.
尤其擅长画美女,经常外出寻觅'题材',只要被他看中意了,无论花多少代价,也要设法把美人画入他的书中.
前些日子,他带了书童去太湖,我特地派了两个武功极高的户院跟去暗中保护;谁知他们竟一去不返,四个人都被杀.
我得到消息,真痛不欲生,亲自赶到太湖,只见他们四人死状一模一样,赤身裸体,全身看不出致命伤,但……但他们的下体……"老人家有媳妇在场,下面的话说不出口了.
杜小帅听到这里,觉得不但要昏了,而且恐怕不昏个三天三夜也醒不来.
铁老太太接下去咬牙切齿道:"后来我一打听,原来太湖四周一带,近来经常有年轻力壮的男子被人杀,遇害的已达一两百人,死的情况都是一样.
传闻这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就是这贱人!
"说时怒指泪光闪动的唐诗诗.
杜小帅心都凉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铁卡太太悲愤道:"贱人,我铁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狠毒"唐诗诗心里已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情不自禁"哇!
……"地一声,伏在桌上失声痛泣起来.
突然间,唐诗诗感到万念俱灰,仿佛世界末日已到.
自己的母亲,竟变成了滥杀无辜的淫魔,教她这做女儿的怎么见人她忽然间止住了痛泣,霍地站起身,抱着赴死的决心向铁老太君走去.
杜小帅可呆了,急欲阻止,刚叫出一声:"诗……"铁老太君身形已动,上前举杖向唐诗诗的当头击下.
杜小帅没办法,只好向铁老太君发出一掌.
他这一掌已运上真力,竟只将铁老太君震得横跨半步,可见老人家功力何等深厚.
但这半步,却救了唐诗诗他条小命.
龙头拐杖是整根铁心木制成,本身既重又坚实.
如果被她一杖击中,唐诗诗不但脑袋开花,而且会被砸成稀烂.
杖势跟着铁老太太脚步移动半步一偏,从唐诗诗的香肩擦过,直击在地上,杖头深入地中一尺.
哇噻!
好深厚的功力,真是吓死人啦!
唐诗诗虽未被击中,就那杖头擦肩而过的威力,已使她如被火灼,痛得失声大叫:"啊!
……"几乎同时,杜小帅掌力一发,人就跟着冲向唐诗诗,伸手将她拦腰一夹,纵上了数尺外的一张桌面.
杜小帅不禁痛苦道:"你不想活了"唐诗诗痛泣道:"帅哥,让我死……"铁老太君一使劲,拔出深陷地上的龙头拐杖,怒视杜小帅道:"嘿嘿,你这小鬼倒不简单,我老人家活了九十三岁,生平还是头一次,被人用掌力移动了脚步呐!
"杜小帅苦脸道:"老人家更了不起,我老活十七岁,也是生平第一次,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才让你老人家移动半步,真糗啊!
"铁老太君两哼一声,喝问道:"小鬼,你是什么人"杜小帅嘻皮笑脸:"这个嘛……我是能者多劳,既是唐教主的随身保镖,又是她的总管,也算是临户人,外带私人秘书.
"铁老太君怒道:"小鬼,你少跟我老人家耍嘴皮,我是问你,你姓什么名什么,师出何门"杜小帅装模在样地一弹耳朵道:"奥!
老人家是问这个哦,也不早说.
……姓……哎呀,刚才被你那一杖一吓,吓得我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不过我还记得我生辰八子,要不要……"铁老太君心知道这小子是故意在耍卖,气得狂喝一声:"给你死!
"抡杖就向他攻去.
杜小帅接着唐诗诗的细腰,整整一带,施展"幽巫十八扭"身法,拐上另一张桌面.
铁老太君一杖击下,只听"叭"的一声巨响,整张桌子被击得四分五裂,成了一堆柴火,威力好不吓人!
杜小帅半真半假惊叫道:"哇噻!
简直是'强棒出击'嘛!
范大姐快记下,桌子一张,这赔起来可要算钱的哪!
"这铁老太君一动手,所有男女都急忙退开,以免碍手碍脚的,再没人敢插手.
老人家接连两杖击空,这可是破记录的.
想当年她的仗法名满天下,慕名登门求教的武林高手大有人在,但她不愿招摇,从不肯轻易露上一手.
以致被人认为光说不练,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铁家是武林世家.
铁老太君嫁给铁庄主后,二十多年未生一男半女,只到四十出头,铁庄主求得秘方,竟然一口气连生八个儿子,够勇吧!
不幸在最小儿子满月那天,铁家庄主竟然一醉撒手归西,正应了"乐极生悲"那句老话.
当年关外有七位番僧,自称为"龙虎七圣",中原江湖却叫他们"关外七凶".
他们武功极高,尤其各人在禅仗上的造诣,更是登峰造极,几乎所向无敌.
七位番僧经常来中土,没事就招人比武,炫耀他们的武功,简直目中无人.
但他们的武功实在很高,连各大门派也敬鬼神而远之,不愿去招惹这七凶神.
他们风闻铁老太君的林法了得,自然不服气,连袂找上门来,当着跟来看热闹的群豪面前,非逼尚在服夫丧期间的铁老太君一决高低不可.
铁老太君一再拒绝,"关外七凶"却赖着不走,甚至讥笑中土武林无人.
在群豪起哄怂恿下,再加上死了老公也够烦的,铁老太君忍无可忍,终于同意比武,坚持不肯单打独斗,非得七个番僧一齐出手.
不知是七个番僧过于轻敌,还是铁老太君武功太高,竟然龙头拐杖一出手,就让他们全趴下.
群豪全傻了眼,连看都没来得及看清,"关外七凶"已被摆平.
不幸的是,铁家八兄弟,都不到三十岁,就相续暴卒.
只有三媳妇生了个儿子,为铁门中留了条根,总算不幸中的大幸.
如今连这唯一的命根子,都无端惨遭杀死,老人家简直要苦出汁来了.
此刻她一连两杖,都未能击中,老脸上哪挂得住.
狂喝声中,龙头拐杖随着她疾扑之势,以雷霆万钩之势向桌上一对男女扫去.
杜小帅大叫一声:"妈妈救我!
……"揽腰一带唐诗诗,拔身而起,伸手一勾横梁,双双翻在梁上.
铁老太君一杖扫空,突然不见他们的人影.
旁观者清,几个中年妇女齐声喝道:"在上面,在上面……"一抬头,只见杜小帅伏在梁上怒叫:"老人家,反正时间还早嘛,咱们把话说清楚了再打好不好"铁老太君不可遏道:"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杜小帅居高临下,讪邪道:"可说的多着呢,譬如说,请问老人家,你那命根子孙儿,是几时被杀的"铁老太君连想都不必想:"五日前!
"杜小帅"哦"了一声,只着范桃花道:"老人家不妨问问范大姐,五日前在那里.
"不等老太君发问,范桃花马上报出:"咱们在牯领附近,正在来这里的途中.
"杜小帅轻松的瞄眼道:"好啦,这是'不在场的证明',你孙儿被杀不关咱们屁事.
"铁老太君盛怒之下,忘了自己的身份,怒斥:"放屁!
凭你们串通的鬼话,我就会相信"杜小帅问道:"那你老人家要怎样才相信呢"铁老太君断喝道:"不必多说废话,贱人,快滚下来受死!
"杜小帅心理直叫苦,那会想到要唐诗诗冒充唐云萍,竟惹上这种麻烦,贱眼一转,忽道:"老人家,你以前又没有见过,怎么知道她就是唐教主"铁老太君冷一声道:"听说这贱人一直在太湖附近一带出现,这几天我动员了全庄的人,分头各处搜寻,今日突然得到消息,有人发现你们三人行踪,我立即亲自带人赶来,这还错得了虽然这一带是黄花岛的势力圈,但我并不去招惹他们.
冲我这张老面子,西门飞风也会把地方借我用一下!
"杜小帅粗声道:"那你老人家认定了,她就是唐教主喽"铁老太君斩钉截铁:"不错!
我认定了她!
"唐诗诗忽然开口:"老人家,如果我愿意受死,那你孙儿的事是不是就一笔勾销了"铁老太君恨声道:"没这么便宜的事,咱们死了四人,你们只有三人,我还不够本呐!
"杜小帅干瘪苦笑:"哇噻!
把咱们也算上啦,真够衰,陪人家玩也有事.
"铁老太君把龙头拐杖往地上一顿,怒问道:"是你们自己滚下来,还是要我老人家上去"杜小帅火了,怒道;"你娘咧!
下来就下来,谁怕谁啊"唐诗诗急道:"不!
帅哥……"杜小帅轻拍自己手背:"安啦!
你先留在上面,让我下去……"正在这时,突危蹄声大作,有如万马奔腾而来.
一名中年壮汉仓惶奔人,气急败坏道:"老太君,是黄花岛方面的大批人马来了!
"铁老太君一点也不紧张,悠哉悠哉地,转过头吩咐一中年妇女:"去告诉他们,是我在这里!
"中年妇女恭应一声,急忙出了客栈.
横梁上的杜小帅突然冒出一句:"老人家敢不敢跟我打个赌"铁老太君老眼一眨,不知道这小子在节骨眼上,怎会想想打赌来了,诧异道:"打什么赌"杜小帅黠笑道:"我说抬出你的招牌,人家根本不甩你!
敢不敢跟我打赌"其实老太君也没有把握,西门飞凤买不买她的帐,但这小子竟用这个来跟她打赌她可不能认输.
冷冷哼了一声,问道:"赌注是什么"杜小帅暗爽,笑道:"如果老人家输了,就请打道回府,你孙儿的事到此为止.
"铁老太君道:"好!
如果你输了呢"杜小帅习惯地耳朵一弹,揉揉鼻子道:"咱们三位立刻跟你回庄,要杀、煎、炒、蒸、煮,爱怎样就怎样玩吧!
"铁老太君愤声道:"这不公平!
"杜小帅伤透了心:"什么这不公平你输了只不过拍拍屁股走路,咱们输了可把三条命交在你手里,这种便宜上那里去捡"铁老太君哼声道:"不管打不打睹,你们的三条人命本来就在我手里!
"杜小帅气得急骂一声:"你娘咧!
"突然纵身而下,落在铁老太君面前,一脸不服道:"那倒未必!
"铁老太君沉声道:"小鬼,你的口气可不小!
好!
我也跟你打个赌,只要你能接下我三杖,我就认输!
"杜小帅笑问道:"你输了不是拍拍屁股走人"铁老太君盛气凌人,又有够拽的:"我不必回答你,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在杖下过三招,而你是死定了!
"杜小帅知道范桃花是"江湖通",刚才既能说出老太婆,一杖击死关外七凶的往事,自然清楚她武功的底细,便转过脸问道:"范大姐,她是膨内外(吹风),还是舞样(真的)你说她一仗能击死关外七凶,我看不见得吧!
"范桃花郑重其事道:"这是千真万确,江湖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回事!
"杜小帅耸耸肩:"我怎么没听过"铁老太君冷哼一声,不屑道:"那时你还没投胎转世呢!
"杜小帅脱眼斜笑道:"这个牛吹得太离谱了,一杖打死七个人,除非他们是排好队,把脑袋送到你老人家面前,那拐杖也不够长啊!
"铁老太君纵声狂笑道:"小鬼,听你说话这么幼稚又没水准,我真不相信刚才能躲开我两杖.
来来来,我刚才说过,你能接下我三杖我就认输,现在让你占了便宜,干脆把刚才两杖都算上,你只要接我一杖!
"其实杜小帅胡扯,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等那中年妇女去碰了钉子回来,老太婆就没皮调了,说不定不得对付赶来的大队人马.
因为他早已知道,黄花岛已被"一统帮"攻占,来的不是西门飞凤手下,那会买老太婆的帐.
小伙子见中年妇女尚未回来复命,只好继续拖啦!
故意歪头想了想:"不行啊,你老人家还没说好,输了的话……"铁老太君已不耐烦道:"就依你,我拍拍屁股走人,今夜的事就到此为止!
"杜小帅竟然问了一句:"那明天呢"铁老大君两眼一瞪,别看她老人家已是九十三高龄,瞪起眼来还真杀气腾腾,同时把龙头拐杖用力一顿,怒声道:"小鬼,你究竟是有完没完"几乎同时,唐诗诗从梁上纵下,范桃花掠身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分站在社小帅两旁.
杜小帅揪起一张脸,急叫道:"诗诗,范大姐,别挤过来!
"唐诗诗却没有甩他,迳向铁老太君道:"老人家,你说的话可算数"铁老太君沉声道:"我老人家说的话不算数,天下就没有人说的话算数了!
"哇噻!
够猖狂(嚣张)!
唐诗诗抓住她的话柄:"好!
老人家刚才说,只要能接你一杖,你就拍拍屁股走人"铁老太君有点呆了怔道:"不错!
"不料唐诗诗挺身上前道:"来吧!
我接你一杖.
"杜小帅忙把她护住,白眼一翻,惊道:"诗诗,你……"唐诗诗泪光闪动道:"如果我接不下她老人家这一杖,顶多死我一个人,她就不能再出手了,你们可以走人……"下等她说完,杜小帅已怪叫道:"拜托!
你想找死也不是这种死法,我告诉你更好的法子,干脆醉死、笑死、哭死都可以,要不然去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唐诗诗再也忍不住了,扑向杜小帅胸前,"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
一个杜小帅已磨菇了半天,这会儿又加上唐诗诗.
还来一段生离死别的"大悲剧",看在铁老太君眼里,不但脸都绿了,连嘴都气歪啦!
狂喝中,抡拐就朝他们横扫过去.
想当年一杖毙七凶,就是用这一招"横扫千里",功了那七个番僧一个措手不及,一连串倒地不起.
杜小帅情急之下,左掌以柔劲将唐诗诗退送的同时,右手自怀中抽出"心七",运足十成真力,迎向扫来的龙头拐杖击去.
这可是硬碰硬,以真力相拼的一击.
只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火星迸躲,双方均被震得向后退了三步.
哇噻!
这一老一少,竟然拼了个旗鼓相当.
社小帅震得虎口发麻,"心七"竟未能将龙头拐杖削断,可真叫他大吃一惊.
铁老太君何尝不是一样吃惊,这一杖扫出,少说也有千斤之力,不但被小伙子接下去了,老人家居然也被震开三步,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如果接这一杖的,是当年武林九大门派任何一位掌门,那她老人家也没说话,而此刻对方只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鬼呀!
真是"逊"死她啦!
只见老人家惊怒交加,突然狂笑道:"好!
好!
小鬼!
想不到你真敢硬接我一杖!
有胆识,有气魄!
哈哈……"杜小帅看她快抓狂了,忙大拍马屁:"这是老人家手下留情,否则我已经是一堆肉酱、肉泥,拿个外国面包一夹,可就成了'人肉汉堡'了!
"老人家没听过这新鲜玩意,老眼一瞪:"什么叫'人肉汉堡'"杜小帅其实也是一知半解,耸耸肩:"我也莫宰羊(不知道),老人家,咱们还是说正经的吧,你的一杖我已接下,可以拍拍屁股走了,打道回府了吗"铁老太君微微点头道:"我老人家说过的话绝对算数,不过……媳妇们!
"只听几个中年妇女齐声恭应,奋身站了出来.
杜小帅瞄道:"还有戏唱"铁老太君冷笑道:"你已接下我一杖,我绝对不再出手,但她们可没跟你打什么赌啊!
"杜小帅一听,气得开吧道:"你娘咧!
人家说姜是老的辣,这话真道理,咱们被奸耍了……"铁老太君狂笑一声,冷喝道:"媳妇们,宝儿的仇不能不报,就全看你们的了!
"几个女人齐声道:"太君放心,这三个狗男女一个也跑不掉!
"杜小帅毛火得很:"好哇!
反正你们是自己不想活了,我就送你们上西天成全你们,全上吧,看看谁跑不掉!
"铁老太君身形向后暴退时,口中喝令道:"上!
""铮铮"声中,几个妇人已拔剑出鞘,正待一齐出手,突见奉命去打交道的那中年妇人气急败坏的奔人,急向铁老太君恭声道:"老太君,媳妇跟他们费了半天口舌,他们一点也不买帐,限咱们即刻出镇,否则就不客气了……"铁老太君脸色一沉,怒问道:"他们知道咱们的来头吗"中年妇人道:"媳妇说了,可是那个领头的说,不管是谁都一样!
"杜小帅幸灾乐祸,虐笑不已:"老人家,这个赌你又打输了吧"几个妇人再度出手时,被铁老太君举杖阻止,随即向杜小帅问道:"小鬼,你怎么料到西门丫头不买我这个老面子"杜小帅把耳朵一弹,换他拽了道:"因为来的不是她手下!
"铁老太君直视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杜小帅吊儿郎当的捉笑:"我的意思是说,班鸠占了喜鹊的窝,喜鹊就没窝了,也就当不了家,作不了主啦!
"铁老太君若有所悟道:"你说的'鸠占鹊巢',黄花岛已不属西门飞凤了"杜小帅把大拇指一竖:"老姜!
"铁老太君怒形于色道:"哼!
'一统帮'算什么玩意,竟敢不把我'铁家庄'看在眼里!
"忽见一名中年妇人跪下:请老太君恕罪,一月前他们就投下了'生死帖',要'铁家庄'的人,在十一月十三日前往蒙蒙谷,媳妇不敢惊动老太君,跟她们商量后,决定瞒着您老人家………铁老太君微微点头道:"做得对,你们就是让我见到'生死帖'.
我也不会甩他们!
起来吧!
我不怪你.
"中年妇女谢了一声,人还没站好,就听蹄声又大作,同时呐喊声震天,逐渐进了镇头.
杜小帅嬉皮笑脸:"老人家,咱们打个商量怎么样"铁老太君喝道:"你又有什么馊主意"壮小帅不说废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啦,先打发'一统帮'的爪牙,再来解决咱们的事,如何"铁老太君犹豫一下,当机立断:"好!
这就么办!
"杜小帅等老人家领着众男女出了大门,才急忙把唐诗诗拖开一旁,警告道:"诗诗,你给我听好,以后再乱来,小心你的嫩屁股!
"唐诗诗强忍泪水,点了点头,一副楚楚惹人怜的俏模样,好像心中有无限的委屈.
范桃花也赶过来急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咱们快脚底抹油开溜吧!
"杜小帅狠狠瞪她一眼:"你娘咧,把我杜小帅看成了什么人我又不是杨小邪,比逃跑,数他天下第一,还轮不到我!
"范桃花碰个大钉子,只好塞住嘴巴.
三人走出客栈,只见铁老庄这边的人已严阵以待.
而对方的人马足有一两百,一律身穿着黄色劲服,黄巾蒙面,连各人佩挂的钢刀鞘都是黄色.
这是黄花岛的"注册商标",但却是"仿冒品"!
大批人马浩浩荡荡,正策马踏着小碎步,不缓不急的向铁家庄的人逼近……这种大场面杜小帅已见过,没啥了不起,甭说蒙蒙谷,就拿"一统帮"大举侵犯"桃花教"来说吧,那夜去的至少在百人以上,还不是照样被他杀得唏哩哗啦,一塌糊涂,几乎是全军覆灭,片甲不留!
你娘咧!
搞这种场面干嘛,唬谁啊!
铁老太君已九三高龄,手抉龙头拐杖,站在当前成风凛凛,自有一般令人敬威的架势.
杜小帅走到老人家身边,轻声道:"对方有个叫宋一刀的,刀法相当厉害.
这会儿他全是用刀的,那家伙可能混杂在其中,到时候千万要小心点,否则就不好玩了!
"铁老太君毫不在乎:"哦!
你倒说说看,那个人的刀法有多厉害"杜小帅目光注视着逐渐逼近的大批人马,弹一下耳朵道:"这……他是算不了什么哪,连当年江湖中的七大魔头之一'红花娘子'洪薇,都挨过他一刀,差点把老命送掉哦!
"铁老太君脸色突变.
激怒道:"小鬼!
你在那里见过她"杜小帅瞄眼:"老人家,你认识洪老前辈"铁老太君怒哼一声,不屑道:"我不认识那贱人!
"看来,又是一对仇人啦!
大批人马逼近到距离三丈外,为首的黄衣蒙面人作个手势,示意后面的人马停止前进,随即遥声道:"咱们刚才已经把话说的一清二楚,你们怎么还不走"铁老太君沉声道:"凭你们还不配问,如果你们是'一统帮'的人,去把你们帮主叫来!
"黄衣蒙面人暗自一惊,强自镇定:"胡说八道!
咱们是黄花岛的人,奉西门岛主之命,不许闲杂人等进入石臼湖!
"铁老太君态度强硬:"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老人家已经来了,而且不打算走,你们看着办吧!
"黄衣蒙面人怒声道:"好,那就怪不得咱们了!
"话音一落,一两百人已拔刀出鞘.
只见他把刀一挥,就听喊杀震天,大批人马像潮水般杀过来了!
杜小帅手握"心七",一个箭步射出,狂喝声中,"玄天三剑"中的"毁灭天地"已出手.
这一招原是藉剑势激发人的威力,"心七"属于短剑,长度不够.
但它发射出的剑罡,却可杀人于一丈七八之外.
对方的大批人马刚刚冲近,突见眼前寒光滚动,如同千百支利剑布成一片森森剑幕,排山倒海而至.
黄衣蒙面人马当先,自然是死得最快,连身后紧随的二三十人也难逃公道,剑罡挟雷霆万均之势袭到,寒芒过处,只听惨叫惊叫不绝,淋起一片血雨.
马嘶人喊声中,二三十个人纷纷坠马倒地不起.
后面的人马收势不及,冲撞得人仰马翻,顿时惊乱成一团.
哇噻!
小伙子只不过才出手,一招竟具有如此惊天动地的骇人威力.
这一来,不仅众黄衣蒙面人吓得屁滚尿流,连铁老太君也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老人家想起刚才在客栈内,硬逼小伙子接她一杖,结果被震开三步,人家还说是老人家手下留情的话,现在看来要不是小伙子手下留情的活,老人家这条老命早已完蛋大吉,不必筹备下个月九十四大寿了,赶快抬回去准备后事了!
杜小帅对"一统帮"又恨得到极点,出手毫不留情,狂喝声又起,"毁天灭地"再度攻出.
剑罡如同夜间的闪电,挟带着森森寒光,冲杀进惊成一片的人马之中.
马嘶,人叫,血雨飞淋,顿时人仰马翻,真是有够凄修的场面!
不等小伙子第三次出手,剩下的人马哪还敢向前冲杀,早就纷纷掉转马头,有的甚至连马都不要了,吓得随人顾命啦!
铁老太君一举龙头拐杖,阻止铁家庄的人马趁机追杀.
片刻之间,除了地上横七是竖八的几十具死尸和马尸,对方已逃得清洁溜溜.
一场惨烈的激战,仿佛才刚开始,便已结束了.
突然,铁老太君口中迸出了一句:"咱们回去!
"老人家这四个字,充满了悲痛与无奈,如同是鼓足了勇气和毕生功力说出.
只见一条壮汉赶紧牵过马来,老人家一言不发,看都不看杜小帅他们一眼,跃身上马,率领纷纷上马的众男女,宜朝镇外风驰电掣而去.
杜小帅等他们都走远了,才转过头来,发现唐诗诗正以泪光闪动的眼睛看着他.
三十八夜已深,人却未静.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杜小帅以每人五十两银子为酬,召募了全镇二十来个年轻力壮的"勇夫".
其实只够资格当"懦夫",自从男女三人决定住在客栈里,他们早就吓得逃回家,各自关门闭户啦!
这会儿在钱多多的份上,那就顾不得死活了,毕竟这年头五十两银子是个大数目也,这种机会百年……太夸张了,至少十年难得一次.
在杜小帅的指挥下,人家忙完了一整夜,才把满地躺的人尸马尸处理干净.
全用牛车、马车,还有独轮车用双手堆着走的"办公车",载运到距石臼湖约一里的山边下.
小伙子想的真绝,居然把人尸马尸排成了"一统帮"三个字,存心不让"一刀"专美于前!
两人有拼啦!
忙完,回到"临潮客栈",天色都快亮啦!
杜小帅经过唐诗诗和范桃花的房门口,见里面灯光已灭,没有一点动静,大概已经睡了.
他不想惊醒她们,迳自走进隔壁房间,精疲力尽的躺了上床.
这事后,要是来上几节"马杀鸡",那才真爽哪!
想到马杀鸡,他不禁想到了在"飘花宫"享受四名少女的"泰国浴",而如今她们尸骨已寒,早就不知投胎到哪里去了.
他真是瘪透了心,命运之神不该不会那么残忍,安排是一统帮主是我爹吧随即又想到了唐诗诗,这天真无邪的少女,其实比他瘪苦多了,目睹自己意中人跟自己母亲演出"床戏",已经快疯狂了;现在又要她接受母亲成了系人不眨眼的"淫魔",这个残酷无情的事实.
唉!
他们可真是同样"衰尾"啊!
杜小帅深深叹了口气,实在不想再烦下去,尽力想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憎况,可是偏偏一点睡意也没有.
同样地,隔壁房间的唐诗诗,也是整夜在辗转不能成眠.
她现在明白,母亲的"旧病复发"非得藉"阴阳合功",用"采阳补阴"之术,才能维持生命和增进动力,进而青春长驻.
如此一来,唐云萍就非杀人不可了.
唐诗诗的枕头被泪水湿了一大片,但她不敢哭出声来,怕惊动隔壁房里刚回来的杜小帅.
可是她心如刀割,柔肠寸断,在杜小帅回来之前,曾想过一走了之,找一处深山隐居,或是遁入空门,从此不见任何人,静静地度过一生.
但她个性忧柔寡断,不是提得起,放得下的那种人.
尤其舍不得离开杜小帅,使她内心产生了矛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简直无所适从,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了.
范桃花真有福气,能吃能睡,虽然经过一场惊吓,她照样一回房就倒头呼呼大睡.
这是天已大亮,她起身伸了个大懒腰,走出房,来到唐诗诗的房门口,听了听房内还没有动静,便迳身前面大厅走去.
两个伙计正在交头接耳,一见范桃花走出,赶快笑脸相迎,巴结地齐声招呼道:"大婶,您早啊!
"范桃花有够大牌地:"嗯!
"了一声,就在一张桌前拉开长凳坐下,吩咐道:"替我做份早点来!
"一名伙计忙上前问道:"大婶要吃什么"范桃花在清江县里,好歹也是丐帮堂口的当家婆,连她老公身为堂主,也得听她的,所以这婆娘一向作威作福习惯了,尤其喜欢摆个谱,没事还要耍小叫花为她捶背捏肩,外带洗个脚什么的.
只有遇上了唐诗诗和杜小帅,是她自己吃饱撑着,苦苦要求要跟人家,才不得不心甘情愿降为"欧巴桑".
这会儿难得杜小帅和唐诗诗不在,她又神气叭啦罗,如数家珍地:"给我来两笼小笼包,一碗酸辣汤,再来一客烧饼夹酱,最好切个下卤的拼盘,酒嘛……早上少喝点,就来二十斤吧!
"小伙计困窘瘪笑:"大婶,您要的这些除了酒之外,小店一样也没有……"范桃花牛眼一瞪:"那你们还问我吃什么!
"小伙计陪笑道:"不瞒您说,咱们只会帮着洗洗切切的,做莱可得掌柜亲自下厨呢!
"范桃花大刺刺地吩咐道:"那就叫他去做菜来!
"小伙计不敢直说,掌柜的一早就亲自带了银票,赶到县城去,看看能不能兑现了,只好掩饰道:"掌柜的,他,他特地去为你们买菜去了!
"范桃花哼声道:"那有什么现在的可吃"小伙计忙道:"昨夜剩下的鸡鸭还很多,这种天气不会馊……"范桃花很无奈地:"好吧,有什么就拿什么来,能下酒就行了.
"小伙计恭应一声,忙不迭去拿酒菜.
范桃花见另一伙计还站在那里发愣,不用白不用,把手一招:"过来!
"伙计忙恭应上前,问道:"大婶有什么吩咐"范桃花吩咐道:"替我捶捶背!
"伙计好像没听懂:"捶背"范桃花又牛眼一瞪:"伊妈咧!
连捶背也不会"伙计忙陪笑脸:"大婶,你要按摩哪那可是瞎子……"范桃花怒哼一声:"我马上可以叫你变成瞎子!
"伙计一听,吓得魂都飞啦,急忙站到她背后,举起一双拳头,替她捶起背来.
范桃花这才笑道:"小鬼,好好捶,符会儿大婶有赏.
"伙计连声恭应,这下捶的可带劲了.
范桃花正在享受,嘴里哼着小调,自得其乐的.
突然一阵急促蹄声响起,由远而起.
她刚一怔,蹄声已风驰电掣来到客栈外,就在一名黄衣蒙面飞马奔过时,"呼"的一声,一把飞刀疾射而入,钉插在木柱上.
范桃花追出一看,那人已去远,真是来得急,去得快,如同一阵疾风.
她可懂得这一套的,急忙回客栈,从木柱上拔下飞刀,果见刀柄上绑着折叠的纸条.
拆开一看,只见上写着:"杜小帅,今夜三更,弃尸之处,单独一会,有阻量就来!
"纸条左上角并未署名,却画了一把刀.
杜小帅已被急促的马蹄声惊起,赶出来一见范桃花手只着飞刀和纸条,瞄着眼:"是刚才送来的"范桃花点了点头,忙把纸条递过去.
杜小帅接在手上一看,撇嘴笑道:"嘿,宋一刀终于向我单挑了!
"唐诗诗也闻声赶出来,上前看了纸条后即道:"帅哥,他们一定是有诈,你千万不能去冒险!
"杜小帅哪当自己一回事:"拜托!
你以为我孬种啊!
"范桃花也劝阻道:"这家伙准是看到了我把那些尸体排成'一统帮'三个大字,认为我是故意透着'一刀'两字,摆明向他示威的,所以这家伙不服气,向我单挑,而且地点在弃尸之处,我要是不去,哪不表示我怕了他这怎么可以!
"唐诗诗比他会想得多了:"帅哥,这种小事有什么好争的,在师父来之前,咱们只有三个人,势力单薄,犯不着去冒险,不要理他嘛!
"杜小帅斜睨着眼:"反正是夜里的事,我再考虑考虑,天黑前再决定还来得及,说不定娘她们已经赶来啦!
"唐诗诗这些日子与杜小帅相处,对他已经了解的,心知阻止不了,劝也没用,干脆不再废话,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不一会儿,小伙计送上酒菜,顿时精神百倍,上去拍拍小伙计肩膀:"行!
一早就替我准备了'特别早点',待会儿有赏.
"小伙计看看范桃花,见她又是眨眼又是歪嘴巴,当然不敢拆她的台,连忙称谢而退.
另一名伙计则添上两副碗筷,杜小帅招呼唐诗诗和范桃花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吃喝起来.
小伙子整夜没睡,接着三大碗酒下肚,精神才好一点,忽向范桃花问道:"范大姐,你是'江湖通',可知道几十年前,江湖上的七大魔头是那些人"范桃花想了想,居然像背家谱似的,连串说出道:"他们是一女六男,北三南四,分别是红花娘子洪薇,赤发长太乙上人,古墓派的霍斯人,又叫'活死',加上疯刀武三朗,是南方的四大魔头,北方的三个是鬼眼怪医吴道,牛头魔王孙大空,马面太岁萧戈.
"杜小帅大拇指一坚,赞道:"哇噻!
范大姐,你比我那老哥还行,不但是'江湖通',简直是'电脑'嘛!
"范桃花登时快笑了嘴:"没有啦!
是你'不甘嫌',平日间来无事,听我老公瞎扯,我就记下而已啦!
"杜小帅又道:"那我再考考你,红花娘子洪薇,跟昨夜那位铁家庄的老太君,她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范桃花摇摇头:"这倒没听说过……"唐诗诗好奇地问道:"帅哥,你怎么把她们扯在一起了"杜小帅斜睨着眼道:"昨夜我随便提到洪薇,那老太婆就一脸怒气,还骂洪薇是贱,所以我猜她们之间,八成是下有什么不清不白的过节,我是说扯不清的过节啦!
"唐诗诗"奥"了一声,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杜小帅干了一大碗酒,用手背一抹嘴角流下的酒汁,又问范桃花:"我再考你一个问题,当年江湖上的三大美女,又是那三个"范桃花连想都省了:"那是芙蓉玉女柳青苔,另一位姓钱名如意,是位武林世家的名门闺秀,因为未在江湖上混,所以没混上个外号,后来传说她已嫁了人,嫁给谁倒不太清楚,最后一嘛……那就是咱们帮主的亲妹妹寒玲玲,人称……其实是她老公称她小丁,而她老公嘛,就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杨小邪!
""扑"的一声,杜小帅刚喝进的酒,全部喷了出来,喷得范桃花一头一脸.
范桃花被吓得一大跳,身子向后一退,一屁股坐了个空,从长凳跌坐在地上,仰面摔了个四脚朝天.
两个小伙计忙不迭上前,把她扶了起来,强憋着笑:"大婶,您坐稳些啊!
"杜小帅也顾不得向她道歉了,转向唐诗诗道:"诗诗……你……"唐诗诗幽幽地道:"那大我正要告诉你,刚好……"杜小帅怒声道:"算了,算了,有够逊的,想不到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当年的三大美女之一,竟会是杨小邪的老婆!
"范桃花扶起长凳,坐回凳子上道:"其实她虽很美,还不够资格称为武林三大美女之一,但杨小邪却以'邪'出名的,非把他老婆跟江南的两位绝世佳人,并称为武林三大美女,谁不承认,他就揍谁,甚至跟他没完没了.
大家惹不起他,只好当面承认,背后却当作笑话,所以说武林三大美女,实际上公认的只有两位,根本没有人提到杨小邪的老婆.
"为了博得杜小帅的欢心,范桃花不得不拼命的贬杨小邪,连小丁都遭了秧.
杜小帅瘪透了心,气唬唬的:"老哥哥,这老酒鬼,还敢跟我称兄道弟,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娘咧!
"唐诗诗既未见过杨心兰的本来真面目,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纠纷,见了扮成小叫化的杨心兰一面.
当时只知她跟杜小帅一路的,根本不晓得她是女扮男装.
直到方杰前往密林中,唐诗诗去向钱如意通报,才在帐篷外听到他们母子的谈话,获知一点眉目.
范桃花哪晓得这一些,看杜小帅气得脸都绿了,忙问道;"杜公子,你说的老酒鬼,可是咱们丐帮中,你称'醉龙丐'的李长老"杜小帅一脸瘪样:"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想到这老酒鬼我就有气!
"范桃花只好应了一声,吃得很憋扭,气氛也不大对劲,倒是酒足足喝掉了三大坛.
出乎意料之外,昨夜"一统帮"挨了记"大火锅",损兵折将,伤亡了好几十人马,今天居然按兵不动,并未大举来犯.
小镇的居民犹有余悸,仍然家家关门闭户,连小孩也不敢让他们出来玩耍,以致全镇冷冷清清,陷于一片沉寂中,仿佛这是浩劫后的一处废墟.
全镇只有"临潮客栈"照常开门,只是门可罗雀,连小猫也不见两三双,哪有生意可做.
整个客栈简直就像杜小帅他们三人包下的,两个伙计忙得团团转,已经是中午了,还忙不出一顿饭菜.
掌柜的一早就去县城,到现在还没回来.
杜小帅已经叫饿了,从此伙计愈急愈出错,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别说做不出一道象样的菜,连一锅饭差点烧焦,全成的"锅巴".
没皮调了,他们只好向对门"山湖客栈"的掌柜求援,总算看在手足之情,再加上闲着也闲着,代为办好一桌饭菜.
还用说吗,除非配上少许蔬菜以外,又是"鸡鸭全席".
唐诗诗心情很坏,不知是忘了,还是把生死置之度处,管它食物时在有毒没毒,已不再用银钗来试.
也许她心里在想,最好加有剧毒,吃死了拉到,一了百了.
由此可见,这少女已万念俱灰,了无生趣.
虽然,这不是她的错,她完全是无辜的,为人所不齿的是引起公愤的"女淫魔".
唐诗诗端起饭碗,深深叹了口气,不自觉地涌出眼泪,一滴滴落在碗里.
杜小帅看在眼里,苦在心里,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设法去逗她笑,至少能暂时抛开烦恼,便一本正经道:"诗诗,你这碗饭留给我吃.
"唐诗诗微微一怔,莫名其妙道:"为什么"杜小帅捉弄虐笑道:"'眼泪汤'泡饿,可是世间难得一美味,既营养又好吃,花再多的银子都买不到,尤其是这么漂亮小姐眼泪!
"唐诗诗一听,果然被他逗乐得斥笑道:"讨厌!
"杜小帅双手一拱:"谢谢!
"唐诗诗又一呆:"谢我什么"杜小帅嘻皮笑脸,近乎无赖:"我听人说起,女孩子'假仙'了,就爱说反话,说'不',可能表示'是','讨厌'的反面就是'喜欢',我不是该谢你吗"唐诗诗脱口而出:"讨……""厌"字没出口,已是不住窘着地笑了起来.
杜小帅见她终于展赋了笑容,这才比较安心,耸耸肩捉狭:"真是'晴时多云偶阵雨'!
女人啊……"一直憋着不敢开口的范桃花,这时也说话了:"杜公子,'统一帮'昨夜'扛龟',今天怎么没一点动静,情形有点不妙啊.
"杜小帅干了一大碗酒,才瞄眼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想要他们一举来犯,那才'妙'吗"范桃花忙道:"我才没这么三八,只是……感觉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上来哪儿不对.
"杜小帅仍然是一副不在乎的神气:"想那么多伤脑筋啦,咱们只要在这儿等着,最后会知道是哪儿不对了.
"范桃花不再说话,也端起碗来就喝.
正在这时,忽听一阵急促蹄声响起,夹带着车轮滚滚声,由远而近,直奔小镇而来.
伙计一听这熟悉的马车声,立时振奋叫道:"掌柜的回米啦!
"两个伙计刚冲出门,一辆无缝的马车已风驰电掣而至,停在客栈门口,果然是那掌柜的.
车上真是满载而归,只见掌柜的春风满面,显然银票已兑现,即非"空头支票",也不是"拒绝来往户".
两个伙计走到前门,就打躬作揖,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到城里去买菜,顺便办点货,回来晚了……"杜小帅睨斜视:"银票带上去兑现了没哇"掌柜的有点不好意思,忙陪笑道:"错不了,错不了,公子的银票还会有什么问题呢"社小帅懒得拆他的台:"掌柜的,辛苦了,坐下来歇歇,喝两杯吧!
"掌柜的迳自坐了下来,忽道:"公子,昨夜的老太婆,不是提到她的孙儿被杀吗"显然当时他躲在厨房里,已顺便听到外面的说话.
杜小帅耳朵一弹道:"怎么样"掌柜的正色:"我听城里的人议论纷纷,说是最近两天里,城里有好几处地方,发现七八个尸体,死的情形跟那老太婆说的完全一样,也是全身削光,下面那玩意……"不等他说完,杜小帅已霍地站起身:"咱们走!
"掌柜的一听"财神爷"要走要急了,忙道:"公子,我特地替你买了大批山珍海味……"杜小帅又猛弹耳朵:"那就快做,天黑以前就回来,奥,对了,麻烦掌柜的要替咱们准备两匹马来.
"掌柜的这才露出笑容,恭应着赶忙去备马.
唐诗诗心知杜小帅为了听说她母亲又在县城外一带所以急急赶去,不禁皱着眉问道:"帅哥,天黑以前咱们能赶回来"不料杜小帅却断然道:"不是能下能,而是一定赶回来!
"看样子,他决心要赴宋一刀之约.
唐诗诗轻叹一口气,偕同范桃花,随着杜小帅走出客栈,掌柜已牵来两匹马,一名小伙计也去马棚,把唐诗诗原来骑的那匹牵来.
看来这掌柜不是猪脑,就知道他们用三匹马,不会要两匹就备两匹.
三人上马,立即出了小镇,直奔县城.
所谓的县城,指的就是高淳.
县城介于石臼湖与固城湖之间,领近固城湖边,距漆桥镇不过二三十里.
三人忽如星火,快马如鞭,风驰电掣的赶到县城.
唐云萍在那里出现,并没有固定目标,不像"一统帮",已经知道们的大营设在黄花上岛上,跑都跑不掉,必须设法打听一下,再设法找寻她的行踪.
范桃花不骑小毛驴,这回可没那么拉风,没人注意她了.
他们去找了寄放牲口的铺子,将三匹马寄放在那里,才走向大街去.
要打听什么消息或什么新鲜事儿,最好的是酒楼茶肆,这种地方人多众杂,没事就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天南海北打屁一阵.
尤其三杯下肚,话匣子一打开,连自己老婆偷人都照料不误.
酒楼要中午或晚饭时,客人才上门,茶肆却是从早开到晚,随时都有一些闲来无事的人在那里泡着,一壶菜三两银子,就能消磨整天.
来这种地方的都是老主顾,他们称之为"杀时间".
这年头啊,真是可怕,连时间都能"杀"呀!
生意人最会动脑筋,于是有人想出了点子,兴起什么"老人茶"还雇了些年轻姑娘陪顾客聊天,称为"坐台子".
不过,在这里充其量只能毛毛脚,来点"小动作",或是嘴上吃点"豆腐",打情骂俏一番.
若是有兴趣,那可得进行"场外交易",谈好价码,看姑娘的姿色论价,大约三至五两银子就可以"带出场",来个"全套".
"一家做生意开了,其他人不禁看得眼红,立即跟进,群起效尤,家家茶肆一窝风地拼上了.
杜小帅可摸不清行情,认为喝茶的地方就是喝茶聊天,还能改啥飞机.
他选了一家看上去生意不错的茶肆,偕同唐诗诗和范桃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令小伙子莫名其妙的是,这家茶肆从掌拒到伙计,清一色的全是女人,而且一个个抒扮得花技招展,跟一般"绿灯户"差不多,使他以为走错了地方.
跑到外面再仔细看一下招牌,没错啊,是茶铺嘛!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迎上来,先打量这发楞的小伙子一眼,又看看他身后跟着的唐诗诗和范桃花,才无可奈何地笑问:"三位要喝茶"杜小帅一副呆相:"这儿不买茶"这女人对"自备茶娘"的茶客,似乎不太欢迎,但也不能拒绝,没精打彩的指着一张空桌位道:"请那边坐吧!
"杜小帅也不跟她计较,领着唐诗诗和范桃花,过去坐了下来.
那女人跟到桌前间道:"喝什么"语气冷冷的,好像谁欠了她似的.
杜小帅也没注意:"随便哪!
只要是茶就行了.
"那女人眼皮一翻,转身走去.
唐诗诗可看傻了,憋声问道:"帅哥,这么是茶铺吗"杜小帅笑道:"招牌上还是写着'秋月茶室'"唐诗诗眼光一扫:"可是……"范桃花接道:"咱们清江城的茶铺,好像不是这样子啊"杜小帅却一副专家模样:"入境随俗,各地方的民情风俗都不一样,譬如南方人以米食为主,北方却喜欢每天啃馒头.
"范桃花点点头:"说的也是……"杜小帅刚把手一伸,准备向她要"口头禅"的专利费,那女人托盘走来,将三只茶杯放在桌上.
正转身要走,却被杜小帅叫住:"来!
你坐下!
"那女人仍然冷冷道:"干嘛"杜小帅这些日子来,已经"经验"丰富罗,先摸出一锭银子,往她手上一塞,邪笑道:"先坐下再说嘛!
"那女人微微一怔,似乎感到十分意外,忙春风满面地笑着坐在他身边,卖弄风情的道:"哟,公子,你自己带了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妞来,干嘛还拿我寻开心……"杜小帅又掏出那块"狗头令牌",在她面前一晁,使那女人连看都来不及看清楚啥玩意,他就收了起来,低声道:"咱们是衙门里的人!
"杜小帅一听,不禁紧张:"大爷来是……"杜小帅讪笑道"别这么紧张,咱们只是在查近日县城发生的几件命案,想来这儿打听些消息.
"那女人这才吃了定心丸,笑问:"官爷想打听什么消息"杜小帅正经八百,有板有限的道:"关于近两日城外的几条人命,你听到什么就说什么!
"那女人点了点头:"刚才我还听到那几位客人在聊天,说近日被杀的那七八个人,其中几个是城东'雄风武馆'的人,一早去城外'晨跑',不知怎么被杀了.
另外几个是城里的混混,被杀是在夜里,今天早上才被挑菜进城的菜贩发现尸体,怪的是尸体全被扒光,而且下面'那玩意儿'被割了,所以他们说,看这种杀人的手法,很可能是最近数月,在太湖附近一带,已经杀害了一两百人的什么女魔……"杜小帅和唐诗诗听了,真是痛心疾首,瘪苦万分.
那女人接着又道:"那几位客人有个是吃镖局的,跟'雄风武馆'的武师很熟,据他判断,那女魔一定还在附近一带,所以吓得大家太早或太晚都不敢出城啦!
"杜小帅一听苦着脸:"是哪位客人,你能不能叫来认识一下"那女人应了一声,便起身走向最里头,跟一个搂着年轻姑娘猛吃豆腐的中年壮汉,轻声嘀咕了几句,然后指指社小帅他们这边.
壮汉犹豫一下,才放开怀里的年轻姑娘,起身随那女人走路过来.
果然是吃镖局饭的,上前双手一抱道:"这位官爷请了……",定神一看,"官爷"只是乳臭未干的小伙子,不禁感到意外.
杜小帅现在可是做秀专家,大刺刺作个手势:"请坐!
"壮汉只好坐下,色眯眯的瞄了唐诗诗一眼,再恶心地看看范桃花,才问道:"管爷有什么指教"社小帅摆出一副"官爷"的嘴脸:"咱们是从太湖来的,听说'女魔'近日在此地出现,连做了好几条人命.
不知兄台根据什么,判断她还在附近一带"壮汉笑了笑道:"这很明显,近几个月来,发生的两百条人命,都在太湖周围的几个县境之内,证明那女魔选中一个地区,非搞得天翻地覆不可,如今她出现在城外,两天你杀了七八个人,果然已经转移阵地,来到了高淳县境内.
目前才做出几条人命,如果不杀个痛快,她会轻易罢手才怪哪!
"杜小帅微微点了下头,一弹耳朵:"这位兄台说的不错,但不知依你判断,她会躲在那里"壮汉想了想:"最可能的就是在这个湖附近!
"杜小帅把手一拱:"谢你啦!
"壮汉抱拳回了一礼道:"好说!
"便起身迳自离去.
杜小帅既然得到了这条线索,茶也顾不得喝了,向站在一旁的女人吩咐:"买单!
"那女人嫣然一笑道:"哟,官人还没喝一口茶就要走,买什么单,茶钱算我请客好了,以后有空话常来捧场.
"这种便宜壮小帅可不愿沾,要沾就要沾大一点的,不,是不沾便宜啦!
他又掏出个银锭在桌上,才起身领着唐诗诗和范桃花离去.
固城湖在城外不远处,他们为了行动方便,寄放的马匹也不取回,徒步出了城外,直奔猢边.
石臼湖与固城湖遥遥相对,距离不过十来里,中间只隔着高淳县城.
他们三人不到一会儿,已来到湖边.
放眼看去,湖面上一片碧波,湖光山色,景色倒是宜人.
虽然它的面积只有石臼湖大约四分之一,但湖的四面颇多密林,要躲不怕没地方.
杜小帅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底,如果唐云萍还没逃跑,八成藏身在密林中.
正在察看地形,忽见范桃花手指前方惊叫:"公子,你看!
那边有人!
"杜小帅朝她手指的地方一看,相距好几丈的小山头,果见一条人影移动,似在居高临下眺望.
由于距离实在太远,无法看出那人形貌,甚至分不出是男是女.
但既然发现有人出现小山头,杜小帅当然得跑过去看清楚,马上领着唐诗诗和范桃花直奔而去.
谁知刚跑到山下,就见二十名和尚迎面而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杜小帅在蒙蒙谷中,曾见过各大门派的龙头老大,想不到领头的和尚,赫然是少林派掌门人法禅大师!
只见法禅大师双手一挥,一二十个和尚立即散布开来,将他他们三人包围起来.
杜小帅暗自一怔,呆道:"这是干嘛"突见一名年轻和尚,指着唐诗诗叫道:"掌门人,就是这个女魔!
"法禅大师单掌举胸,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女施主杀孽太重,人神共愤,老衲容不得你!
"杜小帅已经明白是搞什么飞机了,这批出家人竟然指鹿为马,把唐诗诗误认成唐云萍了.
这下子,代志(事情)又麻烦啦.
小伙子把鼻子揉揉道:"喂,老和尚,路这么大,你干嘛把路挡住了难道此山是你开,此树是你栽.
要收过路费吗"法禅大师似已认出杜小帅,就是在蒙蒙谷中力拼一统帮的小伙子,和颜悦色道:"小施主,此事与你无关,请不要横加插手.
"杜小帅立方哼道:"难道跟你们少林派有关鸡婆!
"法禅大师沉声道:"近日她杀了少林两名弟子,难道与老衲无天!
哇噻!
唐云萍连少林寺和尚也不放过,这个麻烦和可惹大了,踢到铁板啦!
杜小帅简直快傻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老和尚,你真爱说笑话,咱们刚来不久,怎么会杀了你的弟子,不要认错人了!
"年轻和尚愤声道:"小僧亲眼看见她把两位师兄掳去的,要不是小僧逃得快,也遭了这女魔的毒手!
"杜小帅呵呵笑着道:"呵呵,又一个练'跑功'的!
小和尚,你确定是这位姑娘"年轻和尚斩钉截铁:"绝对错不了!
小僧当时奋不顾身冲了上去,抢救两位穴道受制的师兄.
不料这'女魔'武功太强,小僧自知不是她的对手,干逞逃走,去向掌门人求援等到咱们赶来,找两位师兄时,他们已经遭毒手了!
"法禅大师怒形于色:"小施主,如果你一定要横加插手,那可怪不得老衲了!
"杜小帅晓得就算说破嘴巴也没用,干脆把心一横,嚣张弄笑道:"你想怎么样"法禅大师怒哼一声,喝令道:"把这三人拿下!
"一声令下,和尚们立即发动,从四面八方一涌而上.
这下杜小帅的木梁子可大啦!
如果对方是"一统帮"的人,他可以毫无顾忌放手一搏,甚至大开杀戒.
但眼前这批和尚,乃是天下第一门派的少林弟子,伤了可难交待啊!
要学杨小邪的"跑功",施展幽巫十八扭,带着唐诗诗可还轻松愉快,他也顾不得范桃花,一把抓起唐诗诗的右臂,急向一旁闪开,闪过了两名扑来的和尚,跟着一个倒纵,又避开一名和尚的攻势.
但少林弟子果然身手了得,接连三人扑空,其他的和尚立即补位,封住这对年轻男女的退路.
范桃花可惨了,刚出手没两下,就被一名中年和尚欺身而近,飞近一脚,将她踢翻倒地,被两名和尚扑上来按住.
其中一个和尚出手如电,点了她的麻穴.
哇噻!
少林门派不愧武林第一门派,武功身手真不是盖的.
范桃花大声怪叫:"公子,教主,快救救我……"杜小帅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还能抽出身去救她.
全力施展出"幽巫十八扭",好像在跳"巫魂舞"似的,带着唐诗诗左闪右避,前纵后跳,跑给那批和尚追.
法禅大师站在一旁掠阵,眼看弟子们一时无法得手,终于按捺不住,突然亲自出手了.
杜小帅才奋力突围而出,刚闪避两名和尚的夹攻,不料法禅大师已掠身而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伙子急忙带着唐诗诗一个暴退,怒叫道:"暂停!
暂停……"法禅大法一打手势,阻止了众僧攻势,摇声道:"小施主可是想明白了,决心置身事外好,只要把这女魔交出,老衲绝不为难你和那位女施主.
"杜小帅瞄眼:"这可以考虑看看,不过我得先问清楚,如果我把她交给你们,你们打算把她怎样"法掸大师道:"带回少林,交由戒律院,会同护法长老论处.
"杜小帅斥笑道:"你娘咧!
和尚庙把个小妞儿带回去,这样像话吗"法禅大师沉声道:"少林虽为佛门圣地,但这个女魔杀了我门下弟子,带回嵩山论处,有何不妥"杜小帅连连摇头,表情逗看道:"不妥,不妥!
大大的不妥,你们虽然是和尚,毕竟还是公的,又不是太监,谁知道你们带她回去是安的什么心呀!
"法禅大师怒斥:"满口胡言,小施主,你究竟交不交出这女魔"杜小帅笑憋着嘴:"老和尚,咱们打个商量如何"法禅大师喝道:"你说!
"杜小帅揉揉鼻子:"今天你们请不要抓她,三个月之内,我负责陪她去少林寺'投案'你看怎么样"法禅大师断然拒绝:"办不到!
"杜小帅贼眼一转:"难道一定要她亮出'血旗令',你们才办得到"法禅大师一听"血旗令"不由一怔,呐呐道:"这……这……"杜小帅晓得中老和尚的要害,找铁趁热:"哼!
老和尚,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安的什么心吗什么她杀了少林寺弟干,什么带回嵩山论处,全是狗屁,根本没这回事.
你们是想带她回去,逼她交出'血旗令'!
"这番话果然使老和尚心中一动,因为百年前的少林掌门无空大师,就已查出"血旗令",是被"阴阳教"创始人清元道长的俗家大弟子,也就是"阴阳教"第二代教主,"飞鼠"秦欢混入少林寺盗出.
无空大师亲自出马,找上了"阴阳教",结果却在"桃花守宫阵"中泄迟真元,功力全散,变成了废人,以致引发武林九大门派共愤,联手围剿"阴阳教",但被当时的十二代教主沈阴负伤逃走,从此生死下落不明.
据传闻,"血旗令"藏于何处,只有教主一人知道,一代一代也只告诉接掌的弟子.
而如今"桃花教",正是"阴阳教"的化身,相隔百年后的教主就是唐云萍!
法禅大法沉吟一下,忽问道:"唐教主,'血旗令'真在你手中"哇噻!
"血旗令"真是魅力一百,老和尚连称呼都改了.
刚才还左一声女魔,右一声女魔,这会儿竟改称教主了.
杜小帅根本不让唐诗诗开口,抢口说道:"那当然!
"法禅大师一心想得回"血旗令",奉回嵩山少林,挽回当年令旗被盗的颜面.
他当即就提出交换条件道:"如果唐教主能交出'血旗令',近日之事由老衲一身承担,就到此为止.
"杜小帅笑道:"老和尚,别那么天真好不好那有这样方便的事,又不是一块手帕,可以随身带着擦鼻涕的!
"法禅大师道:"无论臧在何处,老衲可以随你们一同去取!
"杜小帅抽翘嘴角:"不行!
"法禅大师为了"血旗令",不便发怒,问道:"那么,依小施主的意思呢"杜小帅有黠黠矣:"三个月之内,咱们负责把'血施令'送上嵩山!
"这次法禅大师翘着嘴角:"不行,今日放过你们,再要找到唐云萍教主就难了.
"杜小帅笑得有点瘪:"哎呀,咱们不会黄牛的,人格保证啦!
"法禅大师毫不通融:"不行!
"杜小帅搔了搔头发,突然摸出"心匕",捉笑:"老和尚,那用这个'押'在你这里,这下总可以吧!
"法禅大师一眼认出那是"心匕",但却毫不心动,摇头:"这'心匕'虽为罕世神器,有缘之人居之,老衲乃是方外之人,四大皆空.
要这杀人利器何用"杜小帅只好收起"心匕",无意中触及怀中那块"狗头令牌",突然灵机一动,忙摸出亮相:"喂!
老和尚,这玩意你认识它是什么728吗"法禅大法果见多识广,不如思索:"这是乞丐帮的狗头令牌'!
怎会在小施主身上"社小帅斜陨着眼:"那你就别管了'血旗令'虽可号令武林九大门派,但那是一两百年前的事.
自从被盗后,这么多年未出现,各大门派还不是下照样好好的.
如今大家怕早已忘了回享,就算拿出来,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而乞丐是天下公认的第一大帮,这面'狗头令牌',可是以号令全帮,比那有名无实的'血旗令'要实在得多了.
现在我用它担保,三个月之内送上'血旗令'换回,否则你就没收了,行吧"法禅大师心想:"'血旗令牌'绝不可能在他们身上,若用武力相逼,对方也不可能'生'出来.
况且,这小伙子在蒙蒙谷,敢向一统帮挑战,且重创对方,显然武功不在我之下.
而且刚才一味闪避,始终并未还手,摆明了是不愿伤我少林弟子,我若再不同意,岂不是逼他全力一拼"念及于此,老和尚终于把头一点,遥声道:"好!
老衲就暂时代为保管这'狗头令牌',三月之内,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将'血旗令'送上嵩山.
"杜小帅捉笑道:"一言为定!
"唐诗诗急忙阻止:"不……"但晚了一步,杜小帅说好的事,哪能不算数,他的手向前一递,已暗用真力,将"狗头令牌"平平稳稳的,飞送到法禅大师面前.
老和尚一伸手,接住了"狗头令牌",吩咐道:"放开那女施主.
"那边一名中年和尚恭应一声,蹲下去为范桃花解开了受制的穴道.
法禅大师双手合十道:"三月之内,嵩山恭候小施主!
"杜小帅刚说出一声:"安啦……"只见法禅大法一挥手,已率领众僧浩浩荡荡而去.
三十九城外这两天,连续发生了七八条命案,早已震惊了全城.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种事不用人特地宣传,早就传遍全境啦!
甚至连邻县也在议论纷纷,大有谈虎色变的恐怖.
但一般人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有那些江湖人物,才道听途说,风闻近几个月内出现在大湖一带,杀了一两百年轻力壮男子的女魔,就是"桃花教"的教主唐云萍.
出了这么多命案,难道官府装哑巴、聋子不闻不问那当然不可以,只是官府的那些捕头,凭他们的那点玩意,吓唬老百姓,抓个小偷扒手或地痞流氓,也许派得上用场,真要去缉捕"女魔"归案,那可就门儿也没有,还是吃饱一点,多作夜梦!
所以官府只是装模作样,又张贴告示,又遍发海报公文,还派出一批批官差到处查缉,其实谁也不敢认真去查,只不过是虚应故事而已.
倒是武林中一些自命为"正义之士"的鸡婆,闻风纷纷赶来高淳县城,在固城附近一带展开了搜索.
少林派的人虽离去,但在湖的四周,却不断有身份不明的江湖上物出现,有的还乔扮成游湖的游客.
昨夜的铁老太君,及今日的法禅大师,把唐诗诗认做是唐云萍.
这一带,使杜小帅必须换个法子,不能再让她背她娘的黑锅了.
而且范桃花这身花枝招展惹人打抬,也太嚣张了嘛,行动起来实在不太方便.
杜小帅歪头想了半天,灵机一动,选了一处稳秘的竹林相候,要范桃花去城里买三套乞丐装来.
她本来就是乞丐帮的人,这种小事一点也难不到她.
等范桃花出了竹林,社小帅才做作轻松捉笑道:"教主,这会儿没事干,咱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唐诗诗可笑不出来,双眉紧锁:"帅哥,三个月之内,你有把握找到'血旗令'"杜小帅耸耸肩,不太负责的讪笑:"谁有把握啊,反正三个月还早嘛,先把那批和尚打发走了早说!
"唐诗诗郑重其事:"可是那块'狗头令牌',是乞丐帮的信物.
到事后交不出来'血旗令,,看你怎么向人家交待"杜小帅一听,真是满面生灰,苦脸一张,沉恩一下,突然把耳朵一弹:"对啦!
我真是'呆',竟忘了我娘这里,就有一线现成的线索.
"唐诗诗茫然问道:"什么线索"杜小帅拉她在一块石头坐下,弄笑:"我娘有没有告诉你,关于'血轿'的事"唐诗诗摇摆头:"没有,不过我听师父的那几个侍婢说过,轿子原是她们护送一位老太去苏州时乘坐的,途中遇到猎击,她们和那四位大叔,全力保护那老太太,全都受了伤,鲜血喷淋了整个轿了,幸好遇见我师父,他们才把命保住,坐在轿子里的老太太去活活被吓死了.
后来师父就把整个轿子漆成红色,出现江湖后,大家就称它为'血轿'啦!
"杜小帅瞄眼:"你蛮有魅力的嘛,娘也是这样告诉我的,不过那些侍婢并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临死之前,还说出'血旗今'三个字才断气!
"唐诗诗诧异:"哦这么说,那老太太可能跟'血旗令'有关喽!
"社小帅眨了眨眼:"对!
所以我说肉呆嘛,娘这里可能就是一条现成的线索啊!
"唐诗诗想了想道:"可是,那老大太临死之前,只说出'血旗令'三个字又有什么用"杜小帅揉揉鼻子,笑道:"诗诗,你怎么比我还'逊'!
你想想,那位老太太临死前,说出'血旗令'三个字,一定想告诉我娘什么,可惜没说完就断了气.
不过这可证明,老太太不但知道'血旗令'.
而且去苏州就是为了令旗.
那四位大叔和八位侍婢,是奉命护送的,至少总该知道是去苏州什么地方吧"唐诗诗斥笑道:"你才'逊'啦!
她们既然聊天起来,我会不顺便问她们吗可是听她们说,只负责把老太太送到苏州城外,到事后会有人去接的.
至于接的什么人,她们就莫宰羊(不知道)了.
"杜小帅猛敲自己额头,设想到会是这样……忽问道:"诗诗,去接那老大太的人,会不会就是你娘"唐诗诗听得一呆,斜瞄着他:"帅哥,你怎么会想到是我娘"杜小帅:"据说当年'血旗令'由少林保管,是被'阴阳教'第二代教主,'飞鼠'秦欢所盗,因为他自知本身是邪教,拿出令旗来,九大门派也不会甩他,不反追杀就很偷笑啦!
所以把它藏起来.
藏的地方,除了自己知道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直到接掌'阴阳教'的弟子选出,正式接棒时,他才告诉新的教主,这样一代传一代,而且严禁'血旗令'出现.
'桃花教'就是以前的'阴阳教',而你娘既然身为教主,照说应该知道令旗的下落吧.
"唐诗诗沉吟了半晌:"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照你刚所说,'血旗令'藏的地点,只有'阴阳教'历代帮主一个人知道,那位老太太怎么会知道呢"杜小帅揪了个脸:"对啊!
怎么会这样嗯,那四位大叔和八名侍婢,既然奉命护送那位老太太去苏州,他们是奉谁的命那个人一定知道老大大的身份,只要查出老太太的来历,多少也会有点眉目的!
"唐诗诗微微点点头:"这倒是条线索,不过要等师父来了,才能问他们啊!
"杜小帅精神上来:"娘大概得到我师父的消息,很可能目标是'黄花岛',咱们在这儿一定能遇上地老人家的!
"唐诗诗可没有他那么兴奋,沉默了一下,忽然泪光闪闪:"帅哥,我娘……"杜小帅明白她的心情,只能用劝的:"诗诗,别担心啦,只要找到你娘,我会把她的病治好.
"唐诗诗忍不住想泪夺眶而出,泣道:"帅哥,就算你真能治好我娘的病,可是她已杀了那么多人,别人是不会放过她的,武林中再也没有她立足之地了!
"这下子连杜小帅也头大了,把她拥在胸前,实在不晓得能说什么.
唐诗诗情不自禁,伏在他胸前大哭特哭起来.
这少女与杨心兰和李圆圆完全不同,李圆圆有一股踉她相似的地方是比较文静,不像杨心兰那样"野",近乎放荡不羁.
但李圆圆有一股特殊的气质,有时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有时又像一位公主,令人神圣不可侵犯,不敢贸然接近.
而唐诗诗的天真无邪,就像啥事都不幢的小女孩,尤其那楚楚堪怜的小模样,认人看了不但对她同情,忍不住要帮助和爱护她,更会整个人被她所软化.
也就是说,如果向你要求什么,即使你不能答应,见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最后就不忍心拒绝她了.
像那天在云霄山的林中,这少女为了她踉娘"一较长短",试探杜小帅会不会为她动心,竟不惜"牺牲色相",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表演"穿帮秀",脱得清洁溜溜.
当时要不是突然听到母亲病发,杜小帅无法想象接下去会有怎样的"限制级",的镜头出现.
后来,钱如意要杜小帅先陪唐诗诗,去太湖一带找她娘,小伙子心里可真念个没完,担心这少女跟他单独相处时,万一途中再"重施故伎",可就够他凄惨的啦!
不料这一路上,竟然都没事,也许是夹了个"电灯泡"的范桃花在当中吧这会儿见唐诗诗伤心欲绝,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杜小帅心知说什么都是废话,只有用行动表示,也许还能用点用.
没皮调,小伙子只得试试这最后一招了.
他突然双手捧起这少女的脸,低下头去,吻了她的小嘴儿.
哇噻!
她的两片薄唇好冰凉啊!
杜小帅感觉得出,这少女全身一个大地震,又好像触电似的,不住的颤抖起来.
显然唐诗诗感到十分意外,想不到杜小帅会突然吻她,使得她又是惊又是喜,果然停止了哭泣.
只见她仰着脸,以便迎合杜小帅,而垂落的双臂,两手去握紧成拳头,看得出她是那么紧张和兴奋.
这少女唯一的一次经验,也是杜小帅"施舍"给她的,但那一次没什么意思,这次,刺激多了.
四唇相交,紧密的吻合在一起,不到片刻,便觉得唐诗诗冰冷的嘴唇,逐渐发起热来.
突然,随着一声轻微的几乎很难听见的声音,一条人影闪进了树林内,距离他们只有两丈左右.
杜小帅自从服下龙血和内丹,功力在不知不觉中日增夜长,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几个月中,他的功力已足抵一般武林高手,百年苦练的修为.
功力愈深厚,听觉也愈灵敏,这些微的声响,已使他警觉到了.
他在唐诗诗耳边轻声:"小心点,有人来了,就在我背后两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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