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联禁爱妈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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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2010年1月31日星期日榕荫纪事主编:许崇群责任编辑:张楚藩电话:2356773传真:2265261投稿网址: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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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p特码"南粤风采"36选7第2010030期3D第2010030期31中奖号码934中奖号码27代销福利彩票咨询电话:22993682925232110福利彩票开奖公告春联往事薛我的书橱里,珍藏着一副红纸写的春联,那是亡父撰写的最后一副春联.
每年春节前,我都要从书橱里取出这副春联,仔细端详,关于春联的那些往事,就浮现在眼前,以至于年近花甲的我,仍不免沉浸于回忆中又一次深深感动……我家是"诗书传家".
祖父读过私塾,是农村的土秀才,字写得很好.
那时,村上人识字的不多,能撰写春联的人就更少,像我祖父这样有名望的春联撰写高手,不用说,就是个"乡宝".
听父亲说,直到祖父晚年,十里八乡的人还要跑几里十几里路来请他写春联.
父亲得祖父真传,解放后又做了教师,一直教语文,字自然写得很出色,撰写春联也是个高手.
他脑子活,又能适应新形势撰出应时好春联,不同对象都能体现出个性,所以很受乡邻欢迎.
我小时候在村里小学读书,腊月二十一过,周围几个村的农民就他先你后地专程到我家请父亲撰写春联.
家境好些自带红纸笔墨,还给父亲敬上一支烟;家境一般的纸张自带,笔墨就全是我家的,虽然要贴些钱,但父亲一样很高兴地接待他们;到了除夕前一天,父亲就凭记忆查想还有哪家村邻没来写春联,对贫困人家,自己贴上红纸,堂屋大门、房间门、厨房门、中柱、中脊甚至猪圈上的春联都成龙配套地写好,亲自送上门去.
因为这,我家在村里人缘很好,父亲很受人尊重,一村人老老少少都称他"大先生",我也跟着沾光,很小的时候就被戏称为"小先生".
我真的不辜负"小先生"的称呼,上小学三年级时,父亲就放手培养,让我学写春联了,不过,说我字写得还不到火候,只让我为自家写春联.
其实,那时的我,字已经写得不错了.
还没上小学,父亲就训练我写毛笔字的基本功,让我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着笔管,无名指和小指贴紧手心,窝成一空掌心,毛笔顶端还放一枚铜板,写字运笔时要求四平八稳,不准将铜板滑下来.
这种严格的强化训练,使我毛笔字的基本功很扎实.
后来,我上了初中,毛笔字已经写得比较出色了,寒假回家,父亲便将为村邻写春联的活交给了我,并试着指导我学撰春联.
我参加工作后,很少回家,父亲又重操旧业,乐此不疲地为乡邻们撰写起春联来.
后来,市面上有刊印的春联出售,富裕起来的村民纷纷购买张贴,五保户村里也安排买好送去,父亲便很少再撰写春联了.
那一年,我被提拔担任一个县里部门的头头.
春节前,父亲突然进城来到我家,将亲手撰写的一副春联交给我.
我展开一看,上联写着:崇廉尚俭,不贪为宝;下联写着:鞠躬尽瘁,思民于先.
原来是一副廉政春联.
身患重病的老父说:"我有好多年没撰写过春联了,这些年患病手发抖,字也写不好,这副春联是我这辈子撰写的最后一副春联了.
你升了职,我没啥祝贺你,就送你这副春联,希望你贴在门上,印在心里,做在行动上,我可不想让人戳我脊梁,骂我养个儿子是贪官!
"一副春联,虽才十六字,却字字浸透了老父爱子心切、盼子清廉的良苦用心.
虽然父亲手抖,笔画都写不直,这副春联就书法而言,实在算不上珍品,但对我却是最好的座右铭.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看着佝偻着腰的老父,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现在,老父已经亡故,但他撰写的那副春联,我却一直没舍得贴,在职时,每年都买来红纸,自己动手写上老人家撰的联句,贴在大门上,而将父亲撰写的最后一副春联,一直珍藏在书橱里,直到退休后的今天.
把父亲交还给故乡黄友芹父亲老了,身体的厚度几乎变成了壮年时的一半.
当他躺在沙发上午睡时,我看到他干瘪的腮帮在翕动,看到他瘦瘦的骨头戳着衣服,心里直发酸.
这天晚上,终日围着围裙在厨房里打转的父亲,突然拿着纸和计算器在餐桌上画画算算.
我好生纳闷:"爸,你在算什么""我想回去把老屋修修.
"我有些惊愕: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让父亲萌生归意呢见我不悦,父亲赶紧解释:"我们想了好久了,等孩子再大一些,这里就不需要我们了.
还是回去的好,老家才是我和你妈的根.
"这话一出来,我的眼睛就红了.
我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他计算.
父亲燃起了一支烟,那氤氲的雾气牵动着我的记忆……老屋也老了.
自从把父母接进城,我们就抛弃了养育我们的老屋.
最近一次回乡看望生病的亲戚时,和它匆匆打了个照面.
满是青苔的瓦楞上,几棵枯黄的杂草当风瑟缩.
外墙层层剥落像溃烂的皮肤,窗子也不能正常开关.
推门进屋,扑面而来潮湿的霉味.
屋旁,曾给我们带来无数欢笑的枇杷树枯萎了,只剩下孤独的银杏上挂着几个零星的金果.
门前,清流已不在,浮萍盖满小河面.
和大多数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一样,一进城,问都没问过父母的感受,我们就自作主张地把他们从田野移植到城市,并骄傲地以为这样可以让劳累了大半辈子的父母告别泥土享享清福.
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憨憨地笑着在村里人羡慕的眼神中来了.
可他们哪里闲得住呢买菜洗衣做饭接送孩子,他们又一次成了我坚强的后盾,亦如他们年轻时一样.
城市里鳞次栉比的建筑时常让他们找不着方向,高分贝的车流喇叭声和重金属质感的摇滚乐击碎他们的自信.
尤其,每当和那些退休的邻居一起聊天时,我那没有退休金和医保的父母,永远都是在别人的高谈阔论中微笑、沉默.
有好多次,父亲出神地从窗口看着文化广场上悠闲晨练的老人,我都鼓励他说:"爸,你也下楼去学学,那里年纪大的多,去凑个热闹.
"可是父亲总是笑着摇摇头.
那时,我总以为他怕生,从没考虑过父亲在同龄人中的感受.
只是有一次家里来客人了,问父亲是哪个单位退休的,父亲尴尬地笑着直搓手,我高声接过话茬:"我爸以前住农村,他没有单位工作,却让我和小妹成了有单位的人!
"客人连声对父亲说"不简单不简单",老头子乐呵呵地去给我们端茶了.
今天,父亲突然提起要回去修老屋,又一次地促我深思.
为什么父亲这么渴望回到老家呢在故乡他是自由的,可以到田野里吼几声乡村小调,可以蹲在墙角和田家老哥一起谈论农事,可以提上竹杆去村头河边钓鱼,晚上还可以呼上左邻右舍来喝两盅小酒.
在故乡他是清净的,他的耳朵只有清风和蛙鸣,再也不用灌进那暴躁的摇滚和粗鲁的鸣笛.
最重要的是,在故乡他是骄傲的,他精心伺候的庄稼总是长势最旺的,他的瓦匠手艺是远近有名的,在村里人看来,他还是教子有方的榜样……父亲苍老的咳嗽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大声说:"好,我们回去好好地大修,把咱老家整得和这里一样好,我们今年都回家过年!
"父亲孩子似地大笑起来,似乎在为我懂他的心而欣慰.
阿丑叔阉鸡潘伟斌斗转星移,"阉鸡"这一行当已经远离我们的视线,濒临消失.
儿时,在乡下常常见到走村串巷的阉鸡师傅,而留在我记忆中的只有乡里的阿丑叔.
阿丑叔常常头戴草帽,手里拿着一支竹箫,裤头上吊着阉鸡的工具:小刀、小剪、小钳、镊子.
阿丑叔就是凭着这"一箫一刀"走江湖.
阿丑叔手上的竹箫是干这一行当最基本的道具,边走边吹.
阿丑叔吹的只是简单的音阶,不过,别看这简单的音阶,却是"未成曲调先有情"让你知道阉鸡师傅来了.
日头渐渐下山了,头戴草帽,吹着竹箫渐行渐远的阿丑叔,像是古代远行侠客消失在夕阳下.
我会常常问大人,为什么要阉公鸡呢大人通常是这样告诉我们:公鸡阉了它就不会鸣叫了,它就一直会长肉会长得很大,肉也鲜美.
要不,过年了,你能吃到那么好吃的鸡腿吗阿丑叔的名字虽叫阿丑,可他阉鸡的手艺并不丑.
不像有的阉鸡师傅手艺差,下手重,做完手术后,那只公鸡也就上了天堂了.
于是,见到阉鸡师傅,我们常常会偷偷想到揶揄阉鸡师傅的小歌仔:"阉鸡师傅不是人,对我只鸡阉个孔.
"可对于阿丑叔阉鸡,我不但没有揶揄,而且心底里生出几分尊重.
阿丑叔每次阉鸡,动作很是轻巧,他先在公鸡头上轻轻抚摸,仿佛是在告诉公鸡,别怕.
然后,才开始阉鸡.
前后不到三五分钟,阿丑叔就把鸡阉好了.
最惬意的是,阿丑叔有时会跟我们这些小孩讲故事.
从他嘴里出来的,都是将相帝王,英雄豪杰之能事,他还告诉我们,阉鸡手艺是神医华佗传下来的,可惜他给曹操杀死了.
这时,我总会为阿丑叔愤愤不平:阿丑叔能知好多好多的事情,又长得并不丑,高高大大白白净净,为什么叫阿丑呢卖香莫非在"破四旧,立四新"的年代,"四旧"的东西虽经一次次清除,但逢过年过节,农村人必定还要祭拜祖宗,所以诸如香烛、纸钱之类的"迷信品",还是有人制造和销售.
我们邻居吴叔就是做香烛的.
有一年放寒假的时候,他们家做了不少香烛,年关将至,因为外面禁得严,东西销不出去,着急.
吴叔找我,说:"你们家亲戚很多,你拿些去,让你的姑啊、姨啊找他们的邻居,每家每户卖一两把香,过年了你就能添一件新衣服了,敢不敢去"我说:"如果我被人抓了,那怎么办"吴叔说:"不会的,找亲戚,卖给他们邻居,不会出事的.
如果你敢,叔一把香给别人两毛,给你一毛五,不用先付本钱,卖了才来还,卖不出去给你退,保你三天赚一件新衣.
"听到能赚到一件新衣,我动心了,我跟我母亲商量,决定第一天去我四姨妈那.
因为我四姨妈那里比较偏僻,去她村没大路好走,得沿着田埂或水利沟穿越整片的田野,半路不会有人查你的东西.
下午,我们开始准备了,两个藤篮,装了二十把香,四十对红蜡烛,这些东西放下面,上面放番薯遮掩.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发了,趁着几分激情赶路,开始还好,走着走着,慢慢地,觉得担子越来越重了,就不断地换肩.
脚下是泥泞的田埂,一换肩,不留神,脚一滑,摔倒了,有一个篮子掉水里了,上面的番薯甩落在水里.
我急忙整理好又赶路,到了我姨妈家,掏出来一看,篮里面十把香很多湿了.
我姨妈拿来个竹筛,把香一把把打开放竹筛里,搁在她家门口瓜棚上晒太阳.
吃了中饭,我姨妈拿了十把香和所有的红蜡烛,开始挨家挨户为我卖去了,一个多钟头,十把香和红蜡烛就全卖出去了,我们很高兴,想回家去再拿那另外的十把.
到了家门口,我和姨妈呆了,竹筛里的香不见了.
怎么回事呢我姨妈半天没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有邻居来跟我姨妈说,香被大队的民兵收去了.
我一听,心想:十把香,一块五的本钱,卖出去就是两块五,这不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吗我立即哭了.
我姨妈慌了,赶紧去找来了我姨丈,连同我三个人一起向大队去要回那些香.
我姨丈求那民兵营长说:这东西是我亲戚的,求你把东西还给我们吧.
他理都不理.
我姨妈求他:你看,她这么小到我们这里来,不容易.
这下,他恼怒了:这么小就搞封建迷信,不抓她就给你面子了,还要拿回东西,真不识好歹,走,不走就留下来.
我们没话可说,只好回家.
我算了一下,十把香赚了一块钱,四十对蜡烛赚了八毛,总共赚了一块八毛钱,被没收的十把香本钱是一块五,相抵还剩三毛钱,我跟姨妈说:"不亏就好了.
"我姨妈和姨丈还是很难为情.
我离开姨妈回家时,我姨妈还给了我两毛钱.
回到了家,我先去吴叔那里还钱,我跟他说了卖香遇到的事情,他听了之后,不说话.
然后,他数了钱,拿了三毛钱给我,说:"今天叔只拿你本钱就好了.
"我拿了钱,很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
"吴叔问我:"明天还敢不敢"我说:"不敢了.
"他和吴婶都叹了口气.
到了家里,我耳朵里响起了那个民兵营长的话:"这么小就搞封建迷信.
"心想:我是学生,学校里的老师天天都在讲不能搞封建迷信活动,我真不该去做这事.
如果同学知道了我这件事,我还有脸见人吗我把今天所有的收入八毛钱交给了我妈并对她说,我以后不做这样的事了.
我妈说:今天的事就当是一次经历,以后再也不干了.
放鹅陈群歆家在韩江畔,一走出村庄,河汊密布,溪流纵横,水草丰茂.
我们村家家户户都养鹅,鹅爱吃草爱戏水爱在野外活动,要常在野外放牧才能长得快省饲料且不易染病.
放鹅,这个光荣的任务,自然就落在我们这些小不点身上.
每天放学回来,要自动自觉拿出鹅竿子,当起鹅司令来.
说实在的,放鹅是特有意思充满趣味的事儿.
高远的天底下,绿油油的田野中,我们赶着鹅欢快地走着,吹着口哨唱着歌,别提多快乐!
来到水草丰茂的小溪边,让鹅们自由自在地吃草,我们斗摔跤,走乡间特有的土棋子,找老鼠洞灌老鼠,不一会我们已经满身泥,忘记了时间,但可千万别忘了看管鹅.
鹅贪吃,好沿着野草茂盛的田埂吃过去,有时被路人惊吓,容易走散.
如果走失,那就麻烦了.
一只大鹅值好几十块钱,对于乡里人家来说,这很重要,辛辛苦苦养着就是靠它来卖钱过年添置新衣为孩子交学费的.
如果你在野外,看到一位少年,满脸赤红,嘴唇轻噘,汗水大滴,拿着竹竿,边走边左顾右盼,心急如焚,不停地打听,不用说了,他的鹅走失啦.
在一般情况下,鹅是找得到的,因为鹅不会走太远,而鹅自己也会找主人,只要不遇到贪心人.
每到星期天,就常常要整天放鹅在外.
一大早,我娘就叫醒我,吃完早饭,就呼朋唤伴,吆三喝四出发啦.
鹅好欢快,拍打着翅膀,一路散落着细绒毛,"呀呀咕咕鹅鹅"地叫着,投奔向绿色的田野.
我们这些鹅司令,边走边护鹅,好不神气.
走到村边的小河,就让鹅群先洗净羽毛喝几口河水,这样,鹅会感觉舒服,等下走路会走得更快.
鹅群一下到河里,就热闹啦,各路鹅大军常有几百只,在小河里追啊、啄啊、扑腾啊……要上路了,我们不得不用长竹竿把自家的鹅隔开,忙得不亦乐乎.
迎着朝霞,踏着露水,小伙伴们前进啊,韩江畔,大堤上,目的地到啦,鹅就随它们去吃草吧,韩江堤畔尽是嫩绿野草,鹅儿是不愿走远的.
扔掉鹅竿,连翻几个跟头滚到堤岸下,冲进沙滩,沙滩上留着行行幼稚的脚印.
玩啊、玩啊,累了,就躺吧,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望着天上朵朵白云飞过蓝天,带走了少年的心事和梦想……肚子饿了,要派两个伙伴回家提饭.
"剪刀石头布"猜一下拳,猜输的只好不情愿地恹恹回去提饭了.
我们等啊等啊,所有的游戏都玩了一遍,再一遍,还看不到伙伴的身影,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他们的到来,埋怨一番,可伙伴说:"到家里才九点钟出头,离生火做饭还早着哪,我给我爸抓去摘两筐番薯叶后才来.
""我却被我娘支去邻村外婆家,带了一包旧衫让外婆去补.
"另一个伙伴说.
紧张的时刻来了,揭锅盖的时刻来了!
"我希望我娘给我炒一个菜脯蛋";"我希望我娘捎给我一个卤水蛋";"我希望我娘给我一片熟肉";三眯弟说不出话,期期艾艾,"我希望我娘、我娘……"我们都知道三眯弟家特穷,我们几个的愿望都实现了,三眯弟的娘只给他几片菜脯,他的眼睛噙着泪水,我们几个都默默地夹了一筷子蛋和肉到他的饭盆上……韩江堤岸又有了欢声笑语,又恢复了生气.
下午,继续放鹅.
当夕阳西下,望见村庄里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分,我们赶着脖子吃得圆滚滚的鹅群回家!
抓鸟路边青草我以前在农村时抓过鸟.
其实,乡下来走的孩子,谁没有掏过鸟窝捉过小鸟呢现在就来说说一个我抓鸟的事情.
谁都会说,鸟住哪里当然是住树林里的鸟巢了.
其实真正住巢的鸟类只是很小一部分,大部分的鸟类是住泥洞的,有的甚至是不住巢也不住泥洞,只是固定地在某个树林、竹林里,站在树木和竹子的一根小枝上,就这样地过夜.
会飞的鸟爸爸鸟妈妈是比较难抓的,经常说的掏鸟窝,掏的只是鸟蛋和不会飞只呆在窝里的幼鸟.
爬树看鸟窝里有没有鸟是最基本的了,所以还练就了一身爬树的好"功夫".
居泥洞穴的,则用铁棍挖;有的也不住泥洞穴,是住在一些年久失修的古旧屋子顶部的房梁洞里.
当然,最重要本领,是要知道什么时候什么鸟是下蛋哺育孩子的时节,不然,你好不容易爬上棵大树看那鸟巢,好不容易挖开个鸟洞,好不容易爬上个破屋墙顶,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鸟蛋、小鸟,甚至倒霉的是,你挖到的还是蛇洞或者老鼠洞———不仅洞里如此,连树顶上的鸟巢里也常是有蛇的.
我们村外有一排很老旧两层楼的屋子,本来就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了,而且还失过火,连房顶也几乎烧尽了,只剩一点儿了,站在一楼地上,可直望天空,所谓的二楼楼板,根本就不存在了,唯有墙还立得好好地在那里.
以前建的屋子,房要架木梁、盖瓦、砌屋顶,墙自然要穿洞放置横梁,这个空出来的墙洞,尤其是靠近还略带有瓦角可遮雨的地方的墙洞,就成了鸟的安乐窝了.
一回我知道那里的一处窝里出小鸟了,我找来一把很长的梯子也不够高,琢磨琢磨,又去找来一张小矮凳,放在地上,再把梯子放在小矮凳上,试试稳固,就爬上了梯子的最顶部———不是指梯子最顶上的一阶梯,是真正的顶,站在了伸出最上面一阶横梯的那两根木头上.
当然,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做到这点的,因为刚好爬到梯子最上一阶的地方,那墙上有裂缝,也有洞,我就攀上这个洞,慢慢地站在梯子的最顶端,刚好够着了鸟窝了.
我一手伸过墙洞,扒紧在那里,另一只手去掏窝里的小鸟,把它们一个个地放进裤兜里.
因为脚不是踩在梯子阶上,而是顶部的两根木头上,或许使力不平衡,梯子歪了一下,从矮凳子上滑了下去,离开了我的脚,而且离得好远,等于我是凌空地用一只手吊在了墙上.
这下我吓坏了,赶紧把另一手也伸进墙洞里,想着这下怎么下去好,松手的话,从两层楼高的地方摔下去,那可惨了,甚至完了.
因为村外的荒屋,平时这里不会有人来,我呼喊叫人也没用.
我看了看,梯子虽然从矮凳上滑下去了,却没有完全地滑倒,还架在墙上,只是离我的脚有一段距离,心里盘算盘算了一下,然后我一松手,人往下掉,刚好掉在梯子上,同时再用手死死抓紧了梯子,我人是在梯子上了,而梯子也随着我往下坠的压力滑倒了.
梯子够长,比这间屋子的宽度还长,梯子的底部滑到另一面墙脚的地方停下来了,我人呢,紧紧地抓在梯子的顶部那里,吓出了一身冷汗.
再后来,我没有去抓鸟了,因为我又有一个挣钱的方法了.
学校里的老师冲我们说:只要考试第一名的,一门功课我奖三角,两门———六角!
我至今还记得我们的老师在讲台上满脸笑容大声地说"三角"、伸出三根指头,说"六角"、一双手各伸出三根指头,冲我们比划的样子,然后就是我们在讲台下"哇哗,三角钱啊,六角钱啊……"地感叹.
其实,我们也不过就两门功课而已:语文加数学.
三角钱,够我们买六本很漂亮的作业本,够我们买一支很漂亮的自动铅笔.
现在,梯子我爬上第三阶开始就会腿肚子发抖,要放在一张矮凳上再爬,那更加是不可能的了.
以前进山里采摘过草药,下河里溪里逮过鱼虾,上树掏过鸟窝,也还抱个泡沫箱穿乡过村地叫卖冰棍,其实都不是为了自己的口福,只是为了卖掉后挣那一丁点的钱,再去换回自己喜欢或者想吃的零食、玩具,或者铅笔、小书包———很多的乡村孩子都有过这样自己给自己"挣"零花钱的经历.
而且,现在回想,抓鸟也是一个对可爱的鸟儿太残忍的举动了.
猜拳洪于乔摄家园刘灿麟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