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以后
六月
冰:“盛开的花如果一个月了还没有凋谢那么它的香味早已散了,而越早枯萎的花泡出来的茶越浓,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所以我一直喝一种叫一日香的茶,所以我从来不会在一个城市待到自己枯萎。
”
我来到这个城市,传说中夏天会有很多雨的地方,然而我到来的这个六月阳光普照,竟然没有下过一滴雨。
我在不停的穿寻于长满香樟、长满梧桐或者长满一种夏天也会落下不少黄色叶子的树的小路上之后决定租个房子住下来,我喜欢这里。
盛夏的时光一点一点的剥离我的空虚,我堵满了冷却的嘶喊的我的耳朵似乎又听得到了,我的眼睛又看得到了,而那些终年不化的卡在喉管里的梦境消失了——我发誓我没有把他们咽下去。
在这个城市散步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如同那些很好看的黄色落叶贴着鼻尖飘过眼前,抬头的时候层叠着的活泼的绿和温馨的黄掩盖了深邃的蓝,我喜欢看不到天的日子,那样会很少想到关于希望的话题,继而也很少会想到关于绝望的话题,踩着那些好看的叶子往前走的时候会听到一种“卡、卡”的足音,那样我会觉得安全,仿佛我所要的就在不远的地方。
冰:“我是个会因为一朵花而爱上一个城市的人,可我现在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城市,是因为花太寂莫,还是我的眼神太过匆匆不曾停留?这是个复杂的命题,而我是个不喜欢思考的人,所以我得不到结果”。
我总是在流浪。
我是一个靠文字维生的人,所以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关系。
白天的时候我在每一个陌生的角落穿梭,如同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般马不停蹄,如同寻觅着什么又像什么也找不到似的一脸倦容,看够了一个个城市华丽的光影。
夜里我会安安静静的坐在电脑前打字,用CD放着爵士抑或更无关痛痒的音乐——我是个固执的不肯承认电脑是多媒体的人。
喝茶,看天南海北的编辑们留给我的约稿,然后在眼睛里滴上一种很凌冽的眼药水,开始写一些无关痛痒的文字。
其实这就是在所有人眼中的自由。
当两年前我刚开始这种生活的时候,我还可以为不断地在陌生的城市间穿梭着寻找到一种生的气息,而如今我已死寂。
“文字都是躺着的,和它们待久了,你也就死了。
”这句让人心惊肉跳的话是我电脑的屏保,它刺激我不断的打字,因为稍微停下来,我就会看到这绝望的句子。
冰:“生活,一瞬间似乎成了我生命的全部,来到这城市之前,我仿佛记得我在做什么,而如今我已遗忘。
”
七月
冰:“昙花说一年里她只盛开一夜,而今年的二月是润月,她应该怎么坚持她的信仰呢?笑过了哭,哭过了笑,哭哭笑笑,这个城市便入夜了。
”
天气开始变得异常的干涩而炎热,整个六月以来这座城市没有下过一场雨,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听说过这是个多雨的城市,因为我开始忘记是谁对我说起。
好多东西在脑海中模糊了,而我宁可相信它是沉到了记忆的深处,而并不是在消失。
午夜的时候我关掉了人头攒动的OICQ,然后关掉了电脑。
我已经赚够了这个星期该花的钱,不需要留在这里继续陪笑,我是个自由的人,而且,对这座城市的夜我还一无所知。
出门的时候我拉锁的动作很轻,仿佛这间房子里还有熟睡着一个我不愿惊醒的人,而我像是偷偷飞家寻找刺激的孩子。
门关上那一瞬间我晃然觉得好像没有带钥匙,于是我很努力的告诉自己钥匙就在我的上衣口袋里。
“一、二、三”我摸到我的胸膛,它就真里在那儿了。
冰:“我依旧比较坚定的对过去念念不忘,如果真的遗忘了,我就用意念逼自己回想,于是那些真实的不真实的,我早已分不明白。
”
原来这个城市的夜是这样的,当我走出那条伏满落叶的路时,这座城市的浮华便吸入了我的肺中了,腥褐色的灯箱,凭空闪烁着的镁光,直指天空的硕大光束,每个人都在幽暗的背景中面无表情却兴高采烈的行走,脚步飘浮,身形诡异,灿烂暴露着自己的空虚与贪婪。
我在躁动中一闪而过,我的面容依然沉静因为我实在是犯困了,为什么每个城市的夜都一样的阴沉?这真是相当真实的事情。
我在小巷里的一块大灯箱前驻足,那块暗紫色闪烁着妖艳光芒的霓虹灯上写着“雨天”,这对一个酒吧来说真不是什么好名字,可我对它感兴趣了,我坐到一个角落里要了一杯极其便利的啤酒,接受侍者的一个白眼,我笑笑,我不希望在一个用橘红色诱惑灯光作底色、满屋子飘荡着酒精和荷尔蒙味道的普通酒廊里付出太多。
镜:“白天的时候这座城市在评选微笑天使,入夜了天使们继续微笑。
在不同的地方。
上帝是允许每个人活得光鲜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什么都有着绝对的和谐着。
男人、女人、亲人、爱人。
仇人。
”
我在喝酒。
一个男人在临走的时候替我结了这杯不菲的调酒,所以我喝得泰然自若。
酒沿着唇滑入喉管滴入胃中化成一片躁热,我甚至听到“嗞……”的一声,我告诉酒保这种酒的味道不错,它是不是也有个美妙的名字?“predestination”,“predestination?宿命是吧。
”我轻轻浅浅的笑了,“难怪那么躁动。
”我不相信宿命的,如果说真有什么是宿命那改变就是宿命,比如我出生以前这里由小城镇变成大城市,比如出生后我由小女孩变成小女人。
我已经不记得我在这座城市待了多少年,因为打我一生下来就在这里了,而我忘记了我的年龄。
该死的是谁说女人的年龄是一个秘密,它只是骗人认命,继而忘记自己。
但我清楚的记得我在这个酒吧待了多久,四年零八天,抑或一个小时零三秒,当然这些都是极容易变成玩笑的事情,由得你信不信。
今晚的酒吧里有一张陌生的面孔,这会是一个让我不那么犯困的理由。
那个男人穿着灰白色的衬衫灰白色的牛仔裤,略微有些英俊,他似乎没有抬头望过任何人,倦缩在角落里无限安静,仿佛睡熟了一般。
我突然对他倍感兴趣,这在很大程度上表示我今晚不必睡在酒吧里,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抽烟,开始聊天。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在如此诡异的橘红色灯光下每一个女人的轮廓都不会不完美,每一个男人的口袋都不会没有钱。
冰:“一转身,我的身旁开出一朵花。
”
她很安静地坐到我的身边,吞云吐雾,我想她应该是个洒脱的女孩子,因为她的美实在无懈可击。
没人会拒绝这样的美女坐在身旁。
她穿着紧身的连衣裙,简约而不朴实,在诡密的灯光下惊人的性感着。
她低头点第二只烟时头发很随意的飘散到我的手臂上,凌乱如同裂痕。
我收回我的手臂,她突然问我:“痒吗?”我说:“不是。
”这本应该是一种语气的结尾,然而却成了搭讪的开场白。
我告诉她我叫冰,她笑着说这是她这个夏天听过的最有盼头的名字,我笑笑,喝酒,她嘴角的烟开始在我眼前弥漫。
突然有一种味道隐若隐现。
我问她的名字,她说她叫镜,她之所以叫作镜是因为她照镜子时候看不到自己的模样,我告诉她其实那该叫盲人,她灭掉烟然后妩媚的笑了,“原来你是个很有趣的男人。
”
冰:“讲个故事给你听,你笑了,就算输了。
”
那晚我和镜喝了很多,以至于我的胃痛得厉害,以至于酒保不再给我白眼,虽然我们依旧只要了些不贵的酒。
我想我有些醉了,因为我突然好起多本来已经忘记的事情。
我问镜这个城市的夏天会下雨吗?她说她很少在地面活动,我问那回家的时候也不到地面上去吗?她说她没有家,她都是不断住在不同的男人家里,这是真的,这些对话尖锐而离奇着。
我对镜说我要给她讲个离奇的故事,“有一个人到一个城市里去找另一个人,”这是它的开始,然后我讲了这个故事。
她笑着说:“她不爱他。
”我说这不重要。
“那么现在他也不爱她了。
他们已经扯平了。
”她说着,大口的喝着啤酒。
她的语气有些讽刺,可见这真的是个好故事。
酒保说他这里对只喝啤酒的客人是要打烊的,我笑笑,好吧我走。
镜拽着我的肩膀说:“带上我。
”因为今晚她陪我喝了啤酒。
回去的时候我扶着镜,抑或镜扶着我,我们把小路上的落叶踩得像浪花一样刺耳的鸣响,在我的耳膜划出一道妖冶极至的裂痕。
开门,我径自躺到床上,镜走过来依偎在我身边,我感觉得到胸膛苍凉的体温。
做点什么好吗?镜说,我没有回答,然后有一种温度在我身体里开始蔓延。
冰:“冰山是否融化?”
我前所未有的昡晕着,寂寞了二十多身体舒展开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像中的热烈,我甚至还可以思考,甚至还有大片大片的黄色落叶闪过眼前,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如此奇怪的东西,正如我突然不明白了我二十多年来固执的生活,那些努力回避的时光跳耀着经过我的面前,却不曾停下来,侧身看我一眼,继续前行,晃然间我明白这次他们是真的离开了,那些若隐若显的沉重就这样溺死在我的放纵与迷茫里,镜在我的身下涌动着,如同一个黑色的旋涡,将我吸入了谷底。
我明白她在爱我,这一刻她在爱我,尽管我和她的的身体依然冰凉。
镜:“每个梦都有一种向上的张力,不管这个梦是男人的抑或是女人的,喝酒的时候,她们用指尖述说着自己的绝望和迷茫。
”
我能感觉得到冰扶着我的姿势,抗拒而谨慎,我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理性以至于我都办不到,而我不得不理性因为我不能爱上这里任何一个男人。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人都是倾诉欲望很强的动物,虽然通常他们都并不辛苦,他们只是在类似桥牌周而复始的运动中不断获得简单如同小混混的快乐,尽管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们又是这个城市的栋梁。
我乐意叫他们动物,他们也不会生气,这并不是我们在意的事情。
而冰不一样,从他进入我的寻一秒开始,我感到惶恐,没有激进、没有躲闪,他无限安静着冷静着,我感觉不到他在爱我,即使这一刻依旧感觉不到,如同他告诉我的他的名字一样,坚冰般终年不化着,他又似乎在等着我的力度,他那抚摸着我身体的光滑而性感的指尖在告诉我他的等待,真是个有趣的男人。
做爱如同倾诉,一个人说了,另一个人就聆听,我第一次倾诉着,从开始到结束。
我凑近他的耳朵告诉他他的手法真的很生,他很平静的回答:“哦,对不起这是我的第一次。
”那一刻我后悔了,我害怕我会爱上这个我倾诉过的男人。
镜:“我在黄色落叶的森林中熟睡了,这个让我笑的故事开始了吗?”
八月
冰:“在这个城市的90度转角中穿行,看落叶,我恍然发现了一种花,就算在不下雨的干涸土地上也会开放,它真的比我还固执。
”
八月里的我比整个七月里的我都要干净,因为镜比我会洗衣服。
我不明白一个到处飘泊的女孩怎么可以如此能干,不过也不必明白,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每天穿着镜洗的衣服,吃镜烧的菜,看镜对我的微笑,我就晃然有种被幸福包围的错觉。
看着她穿着的大衣在房间里庸庸懒懒走来走去的模样,我突然开始疑惑着她是否真的是个风尘女子,兴许她只是在逗我呢?而当她看到小强那好奇的样子,并不许我踩死,说“人家再丑也好歹是条生命啊“的时候,我又笑着模糊了。
我泡茶的时候茶筒空了,而我清楚的记得还有一点,镜告诉我是她倒掉的,那茶叶已经陈得不能再喝了,我说可我只喝那种茶,买不到的。
镜指指桌上“一日香“是吧,喏,谁说买不到,她扮了个可爱的鬼脸,那一刻差点就想信这个女孩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八月里的这座城市依旧没有下雨,黄色的落叶盖住了整条小路,我依旧不断的问起下雨的问题,她依旧不断的回答我,不知道。
镜:“人与人又有多大不同呢?我们只是站在不同的地方,一边爱着,一边恨着这个世界。
”
八月里我住在冰租来的小屋里,穿着这一辈子穿过的最规矩的衣服,洗衣做饭,如同嫁给他了似的。
我不确定对于这些洗洗涮涮,我是不是做得很好,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冰告诉我他非常满意,我笑了,原来有些东西是天生的。
冰喜欢喝一种叫“一日香”的茶,我尝过一口,苦得差点吐出来,于是以后我给他泡茶的时候都把量减半,他也照样喝得平常,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他有没有舌头,我做什么菜他都说也吃,尽管那是真的好吃。
呵呵。
我来了以后冰就再没在床上睡过了,虽然我不止一次的说过我不介意,可是他却出奇的固执,半夜醒来的时候我看见冰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如同大棕子一样的躺在地板上眉头紧锁,我忍不住笑了,真像个孩子,冰依旧在问起有关雨的问题而我依旧不愿告诉他,一点点说不清楚的小自私,如同我忽然觉得在这间房子里住一辈子也不会腻味。
“为你变乖”——我记得有那么一句歌词。
冰:“我的文字都是华丽的碎片,每一片都折射出破碎的伤痕。
”
八月里和镜去了很多地方,丘山、溪流、游乐场,长年写手的生活令我的身体严重的吃不消,可是每当我看到镜欣喜的笑容的时候却又把一切都忘了——我希望她现在是快乐的,真心的希望她真的快乐,其实这个愿望早已在酒吧里看到她第一眼时就有了——她的清秀让她根本无法如同那里的其它女人一样媚俗的笑着。
那天我看见了一个努力生活着的孩子,如同很多年以前的我一样,对,很多年以前。
夜深了我依旧在电脑前写文字,而且用更多的时间,因为现在我需要更多的钱。
编辑们说我的文风变了,开始变得好温暖,不再有让人疼痛的伤痕,而我不肯承认,我就是这样泥古不化的家伙,如同在镜惊诧我的电脑里竟找不到一首MP3时,我却依旧不肯承认它是多媒体。
八月在我从未有过的规律生活中泱泱而逝,我慢慢习惯,然后开始不安,因为我无法确实我和镜到底是什么关系,也无法确定我对镜到底是什么感情。
到如今这个城市依旧不曾下雨,报纸上的头条告诉我这将是今年的常态,浓郁的油墨味道让我头痛。
我想,也许又到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镜:“连我们都停下奔波的脚步,那地球又靠什么来证明自己一直在转动的呢?我只好不停的向着世界背道而驰,看见最多的日出日落。
”
这个八月我很快乐,真的很快乐,我甚至在奢望,快乐的不只是这个八月,而这也真是奢望。
八月的最后一天我如同往常一样把泡好的茶端到正在打字的冰的面前,他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微笑着接过,他说:“镜,我要走了,明天的火车。
”他没有看转头我。
那一瞬间,我开始眩晕,茶杯变得好烫手,我拿不住了,它轻脆的粉身碎骨,而冰依旧没有看我,不过这样真好,他就不会看到我脸庞抽搐着丑丑的样子了。
是啊这样真好。
我平静的离开书房,在卧室里轻易的找到了火车票,收好我本不多的东西,我对冰说,我说冰这是你租来的地方,你走了我又凭什么住下来?车票送我好吗?这些年我还从没有离开过这里。
冰说:“镜,对不起,我无法忘记过去。
”我笑笑说:“没关系,冰,你又何必解释什么,你只是处自私的孩子,你对不起的人只是你自己。
”我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冽,冷漠结霜,如同这个八月以前的我,倔强而孤独。
“一开始的时候是我亵渎了你,现在就算你伤害了我吧!”我说,我笑着告诉他我们扯平了。
然后我提起行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或许是转身的速度太快,我小心藏在眼眶的泪水竟无休止的洒了下来,冰说镜你哭了吗?我说是的现在你终于满意了这便是这个城市夏天的雨。
冰:“冰的冷漠,镜的易碎,谁以为同样的冷漠易碎的灵魂会让彼此温暖?”
我没有转头看镜,一直没有,我害怕我一看到她的面容,就什么勇气也没有了,包括我与生惧来的固执,我在镜说完最后那句话的那一秒开始眩晕,当我回过神来,已然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我的电脑已经开始冬眠,漆黑的屏幕上闪着惨白的文字。
“文字都是躺着的,和它们待久了,你就死了。
”那是我固执的屏保。
一瞬间我感到了眼眶里的颤动,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它们就悉数的滑落下来消失在粉碎的茶杯上没有了踪影。
我其实真的是个自私的孩子。
镜:“我累了,因为我醉了,所以我睡了,梦里的我离开了。
”
火车上我拆开了冰连夜写给我的信,那其实是一篇华丽的小说,无关痛痒,我在准备将信纸放回去的时候突然发现了那段很仔细勾勒下来的文字,“我的生活如同这个城市里时常飘起的黄色落叶,你看他们并没有停止过吧,可是它们最初的时候已经死了。
”我笑了,笑声在空幽的车箱里不断绽放,我笑到几乎疯狂,可我听不到回音,原来我真的是无法找到自己的人。
我把信纸撕得粉碎,抛出窗外,任它华丽的天花乱坠。
我哭了,我原以为冰的抗拒只是因为一个人,却没有想到竟是因为一个世界。
镜:“佛他说,贪嗔痴恨爱恶欲,毒昙花。
”
九月
冰:“我终于知道原来这个干涸的城市夏天是不下雨的,短暂的眩晕后我出奇的平静着,也许很多事情我快要忘了,抑或它们被另一些事情所掩盖。
这几个月如梦的生活,最终也如梦醒般突然的散去,只是照镜子的时候就会想起镜了,因为我发现我也开始难以找到自己。
”
报纸上的预言并没有成真。
镜走后这座城市开始下雨,一整天一整天的下雨,刷刷的冲掉了那些好看的落叶,露出水泥地的惨白,每天出去叫外卖的时候我走过,脚底冰凉。
我的茶叶喝光了,却不知道在哪里去买。
我开始不停的在这座城市打短工,城东、城西,挥汗如雨,突然就厌倦了当写手的日子,我的生活由一种飘泊变成另一种飘泊。
我把屋里的家具全部挪了位置,给记忆一个冷却的理由。
九月里开始常常做一个梦,有人突然就站在我面前,张牙舞爪,要求对我倾诉,他们开始说话,哭过了笑,笑过了哭,“呵呵呵呵”,让我惊恐让我满足,然后就有一大堆的黄色落叶掉下来将他们掩埋。
我醒过来的时候通常是抱着被子躺在地上,身上有个位置在疼痛,眼角有颗凝固的泪。
梦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我就干脆整夜都睡在地上,如同整个八月一样。
“镜,你知道吗?原来在下雨的时候,那些落叶是会停下来的,接着开始腐败,如同我们开始活着。
”不写文字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呻吟着的死了活了的话题是多么的无聊,如同小孩们为了一颗糖果而不断争执。
一瞬间,我发现电脑真的是多媒体了。
我已不再关心这座城市下不下雨。
我开始回忆,回忆八月里的点点滴滴,然后勒令自己忘记,“一、二、三”可是脑海里浮现出镜清晰的容颜。
我终于明白自己有多么固执,地球是转动的不是吗?可为什么我就是不肯承认呢? 我给镜写了封信,向她离去的方向寄出去,我告诉她我很想她,我需要她,看着信封滑入邮筒的时候我笑了,我明白故事结束了。
镜:“其实最念旧的人一直都在流浪,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而歇斯底里。
冰是个幸运的流浪人,现在他终于可以停下来做个好梦了,而我接过他的行囊。
我们交换了彼此流离失所的生活。
然而我无法拥有冰那样的文字,所以我依旧无法体会冰曾经的生活,他所形容的那种味道。
有一天我在网上看到了冰封笔的文章,他说其实他以前的生活是在叫卖自己的灵魂,我又何尝不是呢?他说现在他的生活正常了,我又何尝不是呢?那一刻,我仿佛比整个八月里的我离他都要近。
”
我没有问过冰想要离开的理由,至始至终都没有,也许我猜得到的,又或许我并没有勇气知道,我也说不好。
可是当我已然身在这一辈子里最陌生的地方,我想也永远不必再说什么了。
我沿着离开的方向一路走到陌生的城市,我找了份邮差的工作以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在陌生的城市间穿梭。
我的同事告诉我秋天才来这里真是一个遗憾,这座城市夏天的雨是一大奇观,我微笑着告诉她我原来的城市夏天的雨也是一大奇观。
她好奇的问我那儿的雨也大得出奇吗?我说不,那儿的雨是一个幻觉。
有一天我在整理一堆寄不出也退不掉的信时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我笑了,这真是一个幻觉。
处理掉它们的时候,这一天便结束了。
冰:“让我的文字带你飘忽入梦,那是我的梦境,你不离开,我未曾醒来。
”
镜:“好了,我笑了,故事结束了。
”
九月以后,我却没有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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