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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約星期二是我看得最多次數的劇目,之前我已經看了四次,最近再看第五次,為的是捧古天農的場.
自二零零七年開始,中英劇團的戲寶相約星期二每年都會搬上舞台,成為香港觀眾一個一年一度的節目.
二零零四年已經慶祝演出一百場,到今天應該已經超過一百二十場吧舒慕理教授一角一直由鍾景輝KingSir飾演.
最近,KingSir因患病需要留家休息,故由劇團藝術總監兼該劇的導演古天農上陣,替代KingSir演出.
我覺得由古農古天農的暱稱替代KingSir演出今年的檔期是最佳的選擇.
由於事出突然,若在外間聘請演員飾演此角,那名演員可能要在非常短促的時間內熟悉劇團和該劇的種種及面對不同的磨合,這是演員在藝術演出之外的考驗.
但古農是劇團的藝術總監,對於劇團的運作了如指掌,可以完全免除這個擔憂.
古農更有一個優勢:他亦是此劇的導演.
此劇雖然是一個長劇,卻只有兩名演員,所以導演應該是那兩名演員以外最熟悉整套劇的劇情和台詞的人.
他可以比任何一名演員更熟悉台詞、走位和導演心中所希望達到的成效他自己不就是導演嗎.
在過去接近十年的時間,相約星期二共二十一度公演.
每次演出,古農都必定與兩名演員緊密排練.
我相信他聽了相約星期二的台詞不下千百次,早已對台詞耳熟能詳,可以省下新演員重新再背記台詞的時間.
況且演員的走位也是由他設計的,他亦看了數百次,定可應付自如.
還有,古農本身亦是一名資深演員,演了無數齣舞台劇.
只是由於在這二十多年專注應付藝術總監和導演的工作,才會較少在舞台上演出.
若無記錯的話,他上次的演出應該是二零一二年的玻璃偵探,飾演主角古爾督察.
要相隔四年之後古農才再粉墨登場,實在是很有吸引力.
唯一令人擔心的是古農最近健康違和,要演出兩個半小時的二人舞台劇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專業演員總有這份能耐,當他們一站在台上,便能全程進入角色,絲毫不讓觀眾發現原來他們身體不適.
古農也不例外,在演出過程中,他專注地化身成舒慕理,將一段非常特別且動人的師生情誼演繹出來,叫台下觀眾動容.
不消說,場刊附送的紙巾大派用場,我除了在演出時聽到觀眾取紙巾的聲音外,在離場時也看到不少女觀眾一臉梨花帶雨.
據說有一晚古農還是特別向醫院請假數小時到劇院演出.
他為了藝術、劇團和觀眾,堅持帶病演出,不單恪守演員的道德,更加展現身為一團之首的領袖精神,這是令人敬佩的.
我祝願他早日康復,精神奕奕地帶領劇團再闖高峰.
相約古天農曾撰文寫到,草原上生長的口蘑貴比黃金,一年一季,生長在呼倫貝爾大草原深綠色的口蘑圈裡.
九年了,我至今保留着牧民送給我用棉線穿起的小小的天然口蘑,不捨得吃,惜之如金.
而更讓我難以忘懷的,是呼倫貝爾由牧民孩子組成的五彩兒童合唱團那有如天賴的歌聲.
他們都是普通牧民家的孩子,小姑娘高貴的氣質有如小公主,小男孩硬朗的派頭有如男子漢,從他們口中唱出的長調,昂揚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聽哭了所有在場的母親.
我很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生長環境、什麼樣的父母,造就了品質貴比黃金的孩子.
好奇把我引向荒漠的草原,去尋找小百靈的出處.
汽車在一望無邊的草原開了幾個小時,才看見蒼穹下孤零零兩個蒙古包.
走進小姑娘的家,家裡幾乎什麼都沒有,一個鐵製架床斑駁掉漆,一個很舊的小廚櫃和一些毛毯,已經是家中的全部.
結實誠懇的母親熱情地招呼我們,但不知做什麼好,還是陪我來的幹部提醒她快倒茶.
小姑娘也不像在舞台上那麼自如,有點害羞起來,我拉她坐在身旁.
我們喝着茶,吃着奶酪乾,母親還在找尋着能給我們吃的食物.
不一會兒,放牧的父親回來了,他瘦瘦的,個子不高,身板很結實,長年被太陽暴曬的皮膚變成醬紫色,見到我們不知所措,不知說什麼好,低頭靠在床邊.
我問起為什麼小姑娘會唱歌母親說,長年放牧不停搬遷,孩子不能按時上學,只能跟着父母放羊.
沒有麥當勞,沒有遊戲機,更別提手機和電腦,童年的他們除了羊羔、牧羊狗外,再沒有別的玩物,辛勞的父親母親和祖母邊勞作邊唱歌,男孩子八歲就跟隨父親去放馬,親眼看見親人凍死在風雪中,小小年紀就經歷了苦難和別離,卻無礙他們的天性和歌聲,他們在襁褓中就開始聽歌,年年歲歲,在歌聲中長大.
父親突然站起來就往外走,說是要殺羊,給我們吃手把肉,我死死拉住不放,借口說還有事就要離開.
羊是他們的所有財產,所有經濟來源,哪經得起這樣一隻隻吃掉.
臨行,我身無別物,只能傾我所有表示一點心意,母親死也不肯收,把我的手都推疼了,還是幹部示意她才肯收下,她奔出去,拿出小小的白色塑料袋,一定要送給我,幹部叫我收下,說執意不收,她會覺得是嫌棄.
這就是口蘑的來歷.
多珍貴的口蘑,多高貴的人品.
九年了,小姑娘已經長成大姑娘,小男孩也變成真正的男子漢,不論他們在做些什麼,一定還在唱歌,難忘的呼倫貝爾.
會唱的百靈今天,位於俄羅斯高加索地區格魯吉亞的猶太人數量急劇減少,從當初的十萬人減少到現在的八千人.
過去三十年居住在格魯吉亞的猶太人,絕大多數已經回歸到以色列,或移民美國和比利時.
格魯吉亞猶太人與以色列有密切的聯繫,因此猶太移民很容易適應以色列的生活.
他們與其他宗教的關係一向良好.
目前在格魯吉亞,絕大多數猶太人居住在格魯吉亞首都第比利斯,在他們的社區中,有學校、報社、市場、教堂、廣播電台等,他們通過博物館和文學作品來保持自己的歷史與傳統.
許多格魯吉亞猶太人是學者、醫生、商人和教師.
基督徒和東正教徒一直希望住在格魯吉亞的猶太人明白,耶穌基督是那位預言中的彌賽亞,企圖改變他們的猶太教信仰,但是信仰猶太教的格魯吉亞猶太人不為所動.
格魯吉亞的猶太族是其少數民族群體之一.
有人說,世界各地的猶太人,都是從黑海附近發源,然後再在世界各地開枝散葉.
有的認為他們是從伊朗或高加索其他地區遷入格魯吉亞的外來移民;有的則認為他們是當地的土著居民,約在西元八至十二世紀之間的某個時候,因受哈扎爾人的影響而接受了猶太教信仰.
但不管是哪種說法,格魯吉亞猶太人認為自己是地地道道的格魯吉亞人,講格魯吉亞語,他們所用的希伯來文只用於聖書和經文.
過去,在人口普查時,他們被作為一個單獨的民族單位,一九二六年有21,471人,但自一九三零年以後,則被併入整個蘇聯猶太人之列,自一九七零年起,陸續有人遷居以色列.
蘇聯猶太人按居住地區大致分為東、西、中三大部分.
西部猶太人集中在原波羅的海諸共和國;中部猶太人分佈在白俄羅斯、烏克蘭及俄羅斯各地;東部猶太人是指以格魯吉亞語為母語的格魯吉亞猶太人、以伊朗語為母語的高加索山區猶太人和以塔吉克語為母語的中亞猶太人.
最著名的生命之柱大教堂,是格魯吉亞境內僅次於第比利斯Sameba第二大教堂,為耶穌長袍的安葬地.
西元一世紀,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後,有一個叫Elias的格魯吉亞猶太人,帶着耶穌長袍回來此地,他姐姐碰到聖物後,立刻在充滿神聖感的情緒衝擊中死去.
後來墳墓長出一棵參天雪松樹,支撐教堂的七根柱子就是取材於這棵樹的.
有一種傳說是,他們來自耶路撒冷.
格魯吉亞猶太人是世界上倖存最古老的離散猶太人族群.
聽一些猶太教先知曾說,在歷史上,猶太人曾被強大的巴比倫國王尼布甲尼撒統治.
尼布甲尼撒於公元前五百八十六年征服了耶路撒冷,於是有許多猶太人逃離到格魯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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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加索猶太人原本有十萬人,他們的文化和農業技術,和中國人很相似,他們以農業為生種植大米、養蠶及種植煙草和葡萄,也從事手工業與貿易,但隨着城市化和蘇聯化的進行,到上世紀三十年代,知識分子階層開始形成,許多高加索猶太人永遠離開了家鄉,搬到莫斯科或國外.
猶太人最古老的發源地沒有女性願意以大姐身份排在任何人之前,除非自家父母產品,改變不了的事實.
不然,歲數能少一天得一天,身份能幼一輩得一輩,最好永遠是眾人妹妹.
放諸海內外真理:死不認發福,永不言老大!
蔣芸大姐直認不諱:這個鄧達智剛剛離開大學,回來工作,便已認識,看着小不點的他成長茁壯……其時,在下從倫敦唸完第二個大學學位,在此之前於加拿大唸過經濟;能有幾小但大姐不嫌棄,一直攬我在身邊,照顧有加,當她的小弟.
同事東東剛好自美國回來工作,伯母AuntieJenny是蔣大姐朋友,白先勇老師也是他們家世交.
白老師的作品在港演出,從加利福尼亞聖大巴巴拉來了,幾乎整個寫作界哄動,都出來敘舊;東東與我兩個又高又壯小不點叨陪末席,高攀了好些過去只識名字與照片的一時豪傑.
女中豪傑,只認得、認識了才女蔣芸;洛陽紙貴、風行一時矜貴雜誌清秀主人.
高挑、優雅、漂亮、衣裝品味動人、蘇州美女氣質打遍台港無幾個敵手,幸會!
我好運,就這樣跟芸姐相交數十載,不離不棄,還常約敘;她口中的小老弟,老早已不小!
就她不介意,樂意被稱金花婆婆,優質金花油代理人柔潤不凡山茶花油.
婆明明做了人家家婆,當了嫲嫲的婦女都寧願被稱mummy媽咪,也拒絕當婆婆嫲嫲.
No,絕對不當!
一代才女大美人甘之如飴,金花婆婆、就是金花婆婆,旗下會員之多,她自己笑說:比讀者多!
此言不全真,剛剛由大山文化出版社出版其散文新書彼時此時其時,隨便讀讀,人脈資料圖文並茂,愛不釋手,在下從來是她的讀者、粉絲.
江蘇吳縣人,幼年赴台灣,政治大學中國文學系畢業,年紀極輕來港服務於國泰電影公司任編劇,後轉邵氏電影公司,歷任多份報章編輯、雜誌創辦人、作家.
為人豪邁、耿直;我們初遇交往,給我留下金句:不要費盡心思討好任何人,對你有心的,始終一片心.
對你偏頗的,始終一條刺.
就做你自己,自有真朋友.
努力討好落得幾邊不是人.
大意如此,完全對正了我本來的心思;大姐不變,始終亦如是!
蔣芸彼時此時其時不讀中國歷史,便不知道中國歷代的名將故事.
比如兩晉南北朝時代,有兩個有志北伐收復中原的名將,一個叫祖逖,一個叫劉琨,兩人是好友.
據晉書.
祖逖傳記載:中夜聞荒雞鳴,蹴琨覺曰:此非惡聲也.
因起舞.
這是成語聞雞起舞的出處.
聽到雞的鳴叫便即時起身而舞,舞的是什麼是劍.
在祖逖和劉琨的時代,騎馬打仗已經是大趨勢,騎兵用刀砍殺最為就手,所以已經很少人用劍了,但是晨早舞劍的風氣依舊是武將的最愛.
都市人不聞雞聲久矣,遑論聞雞起舞不過,清晨到公園走走,還是會看到有舞劍的男女.
這些舞劍作健身的男女,他們如果把智能手機的鬧鈴響聲,用雞鳴作響鬧,就變成現代版的聞雞起舞了.
甲骨文的雞字,其實是一隻鳥的形象,後來為了區別,才在左方加上了奚字.
瑞典漢學家林西莉,在她的著作漢字的故事裡,寫到鳥和佳這兩個分別代表長尾巴和短尾巴的鳥類時,說到她曾到訪延安,那是一九八七年的夏天,她訪問了當時六十四歲的紀蘭英,發覺她雖然未讀過書,更不識字,但是剪紙藝術卻非常精湛,她把那些剪紙的樣式印在書中,讓我們看到,紀蘭英等延安女子剪出的雞,都是有冠的公雞.
特別是盛夏時期,家家戶戶都會把一隻啄住蠍子的公雞剪紙貼在家裡,作為驅邪的象徵.
現代人有關雞的故事,幾乎都和旅遊的覓食有關,比如到內地的清遠,要吃走地雞;到台北的陽明山,要吃土雞鍋;到韓國的首爾,要吃孔陵一隻雞;到法國的巴黎,要吃春雞.
當然早前最流行的韓食,就是韓劇來自星星的你帶動的啤酒與炸雞了.
與雞相關的故事我們要到泰國南部旅遊.
如此大聲宣佈,新馬人聽到會嘲笑:「去就去,還要報告誰要聽呀」新馬人(星馬人)去泰國南部猶如後門到前門,就連遠在中國的朋友也說,新馬泰(星馬泰)是一條相連的觀光路線,中國人到東南亞旅遊多選擇這條線,出一趟國就走了三國.
因距離甚近,新馬人到泰南旅遊,和在自家旅遊差不多,而我特別強調我們,是因為包括來自世界各地的作家們.
大家先聚集檳城參與采風活動玩四天後,再相約泰南行.
鄰近馬來西亞北部的泰南城市有好幾個,比較出名的是接壤吉打州的合艾,那是新馬人最常去度周末的休假小城.
泰南物價比新馬兩地便宜很多,有些吉打人甚至每個周末到泰南採購日常生活用品,順便在那兒吃喝玩樂兩天才咬着牙籤慢慢開車回來.
「東西太便宜了.
」馬國的吉打人滿臉笑容地說.
許多人把泰南遊稱為「皮肉之旅」,說得好像有點情色.
其實「皮」指的是皮包.
合艾街邊攤檔擺賣各種冒牌的名牌皮包,這情景早在其他國家的山寨皮包出現之前就有,購買的人明知是假貨贗品,照樣願者上鈎.
品質當然有差距,可是對名牌充滿憧憬的人,以為提個名牌包,人的地位跟着升級提高.
幻想真是厲害,叫人忘記真正的自己.
合艾更出名的是「肉」,「肉」有兩種,一是做得非常好吃的豬肉.
泰國是佛教國家,國民多信奉佛教,並且有一個獨有的習俗,當地人把短期出家作為成年禮.
泰國人信奉的小乘佛教,和尚過午不食,早飯和午飯是教徒奉獻,佈施者給予僧人什麼,僧人毫不挑擇也不計較,什麼都吃,聽說亦不忌諱海鮮和肉類,所以聽到泰國人烹煮豬肉的手藝一流,不必詫異.
最叫新馬人回家以後仍銘記不忘的是豬腳飯,中國內地或台灣都叫豬蹄膀,聽着似乎水平高些,但新馬泰華人喜歡豬腳飯的親切.
去過合艾回來,沒吃過豬腳飯的人,大家不會相信他去過合艾.
另外,關於「肉」的說法,是按摩.
由於消費低,在泰國按摩的收費和新馬的比例相差很大一截,有人為了享受借力使力的古方泰式按摩,每個星期跑一趟泰南並不稀奇.
這一趟我們去的泰南是鄰接霹靂州的勿洞.
勿洞本來是無名小鎮,沒什麼人聽過,突然因為馬來亞共產黨和泰國政府及馬來西亞政府經過五輪談判以後,於1989年12月2日,三方簽署「和平協議」而被人注意.
建立於1930年4月30日的馬來亞共產黨,經歷過抗日、反英,還有反當權者的政治鬥爭,最後簽署和平協議,地點選在合艾,因此名氣火紅的小城其實還是合艾.
然而,就在這個比合艾更小、更沒有人知道的勿洞,泰國政府為了讓放下武器、屬於馬列派的前馬共,回到社會之前有個緩衝的地方,設立了友誼村讓他們安家落戶.
只要願意接受泰國政府的建議,每對馬列派共產黨員夫婦皆可獲得一筆安家費和8英畝的耕地,當時的建議是種植橡膠和榴槤以維持生計.
開墾了山區,種植橡膠和榴槤以後,發現氣候和地質皆不適合,關心民瘼的泰國詩琳通公主知道了,建議改種花卉,結果成功創立「萬花園」.
花卉出口成為此地經濟來源,賞心悅目、清香四溢的鮮花吸引眾多遊客來此休閒賞景.
熱愛華文文化的詩琳通公主,特地到中國學習中文和書法,萬花叢中有三個中文字「萬花園」正是她的親筆書法,和當年在曼谷唐人街牌坊見到的公主中文題字「聖壽無疆」一樣,她的書法展現出來的不能算是書法家的字,卻是熱愛中文和中華文化的一片心.
「萬花園」的觀光是在雨中進行的,生活在南洋的作家對若即若離的太陽雨非常習慣.
來自世界各地的作家們也跟隨南洋人的步伐,學習和熱帶雨打交道.
五彩繽紛競相綻放的鮮花折服了觀光者的心.
雨小一些,大家停下來拍照;雨變大了,我們就在樹下避雨.
一邊看着朦朧的霧氣在遠山間飄渺,想像當年在綿延的山脈裡,堅持為愛國而奮鬥的馬共走在險峻崢嶸的崎嶇山徑上,千山萬壑峰巒起伏間,逶迤的何只是山路呢走進友誼村的PIYAMIT地道時,山路已建石梯,階梯兩邊皆為森林大樹,樹林裡悶熱潮濕,為了迎接遊客,山道開發得容易攀登,然而對平時生活舒逸的旅人,這台階還是爬得氣喘吁吁.
一路上立有簡陋的說明牌子,終於來到解說廳,先看到「地道遊區分佈圖」,說明文字有泰文、英文和中文.
廳裡並陳設着馬共當年用過的大型廚具和生活用具,今天的人很難相信,竟然有人願意隱匿躲藏在這麼艱苦的地方為理想鬥爭理想總是美好的,理想也總是和現實有分歧的.
走過地洞出來,看見青色的草地,翠綠的大樹和蔚藍的天空時,這一段洞中路途帶來的心理壓力方得以紓解.
曾經在這個時代走過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劇,僅僅是為了一個他們覺得非常偉大的理想而走完了一生.
這一生,絕對不能以勝利或失敗來定論.
作為一個人,能夠為自己的理想奮鬥付出,縱然以生命為代價,亦不後悔.
這一生,沒有白過.
在勿洞,我們遇見了建於1937年、採用鋼骨水泥築成、高達320公分的郵筒.
當地導遊陳建平,長相英俊,樣子單純.
笑容無邪的他說:「你們可以叫我陳平,比較容易記.
」陳平謂因為當年這裡道路不好,幾個附近的小鎮共用一個郵筒,郵差有時候一個月才來收一次信,所以就有了這個可以進入健力士紀錄的世界最大的郵筒.
一大群燕子站在半空雜亂無章的電線上,遊客戰戰兢兢和大郵筒合影,郵筒沒事,擔心的是當空落下的燕子糞便.
其他觀光景點還有泰國特有的佛寺和神廟,還有勿洞著名的熱水湖、博物館等等.
每到一個地方,陳平都說不趕時間的,我們慢慢走、慢慢看,這和一般趕鴨子似的旅遊團差別太大了.
日本、韓國和港台的人來到新馬,嘖嘖讚賞生活步伐之緩慢,到了泰南小鎮才曉得慢是怎麼一回事.
下雨了,就在景點裡等待,看雨看山看人看景看花;雨太大了,那回酒店休息吧,明天再去.
這麼慢悠悠的地方,不正是這個時代,眾人在追求和嚮往的慢生活嗎回到檳城以後,我們忍不住大聲宣佈:「我們還要再到泰國南部去旅遊.
」泰南慢遊關於人臨終前或會有迴光返照這一回事,聽來有點神秘,同時又耐人尋味.
這事並非發生於所有臨終的人身上.
有些人一睡不醒,也有在懨懨或嗎啡的影響下安靜離世的,迴光返照便顯得不尋常,但又言之鑿鑿.
有說一些患上了腦退化者,身體亦衰弱了,但離世前兩三天,忽然會恢復正確的記憶,提起真人真事,連時間地點都很吻合,認知能力比腦退化之前還要好.
這些事情我沒有見證過,或許讀者會有不少例舉證明.
當然,既然不過是迴光返照,未幾又會故態復萌,有關概念的悲情意識,在命不久矣,也是生離死別的代號.
分析之下,迴光返照還包括態度,即對某些值得快樂的事情感到快慰,甚至興奮,此舉實在令親人感到安慰,因而非常珍惜這些短暫的時刻.
但我們的記憶,除了所曾發生的事件內容外,還有是關於情感的.
電影情書中述說老妻患了腦退化,連兒女都忘記了,視每天前來陪伴的老夫如陌路人.
夫妻年輕時曾經排除萬難,失愛了又再重聚,那份愛情刻骨銘心.
丈夫對妻子的失憶忿忿不平,鍥而不捨地向她述說這段歷史,且當作是他人的故事,不容她抗拒或否認.
原來對深情的記憶以及聯想還是甚有效果的,感情的索引可以帶回具體的記憶,說明愛並不是抽象的,而是具體地套在獨特的個人身上,無可取代.
我沒有見證過迴光返照,但有關的感覺可以跨越一個人的生命,讓死灰復燃.
學長的妻子患上腦海綿化,醫生原說只有兩星期性命的,但當丈夫在她身邊唸起詩篇,對她無微不至,她又好像愛不捨地多活了一年.
追思會上,她的好友們聚合了她生前寫過的文字、通信和詩歌,朗誦了一篇又一篇,談起她生前對鮮魚的熱愛,對香港社會的殷切關心,熒幕配以她一幅幅的生活照,這又活靈活現地喚醒了眾人對她的記憶.
迴光返照這回事,原來又是愛與懷念的投射,不只是客觀的一個現象.
迴光返照百家廊朵拉興國隨想隨想國國何冀平雙城雙城記記鄧達智此山此山中中小蝶演藝演藝蝶影蝶影文潔華翠袖翠袖乾坤乾坤范舉古今古今談談B11采風責任編輯:陳敏娜傳真:28732453電郵:feature@wenwei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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